第1415章 你我都一样
“没问题!地方选好了,咱们是不是得取个名字?我打算到时候,找块木板,再找个不怎么会写毛笔字字的,将牌匾写好,反正怎么简陋,怎么来。”
萧长玉道。
论损,他自己也挺会的。
苏清晚:“名字……吉祥要要嘴说,如果没有口,就不叫吉祥了吧?咱们酒楼第一个字,就取个士!至于第二个……”
沈星:“祥要有个羊,才叫祥,但是用羊,又太明显了,我看取个样!”
“士样?”苏清晚问。
沈星:“虽然奇怪,但是可以试一试!”
苏清晚,“要不士改土,叫土样吧!”
沈星:“!!!!”
三个人就这么随意的将一个小酒楼的名字,给定了下来。
原本只是很平常的事儿,谁知道,日后这破名字,能够火遍大江南北。
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苏清晚也要休息了。
打了个呵欠,去厨房打了自己的水,回房间。
虽然等她去睡觉,时间已经很晚了。
不过一想到,能够马上解决问题,她心情特别不错。
……
萧长锦回县学的第二天,段志峰他们,就开始在私下造谣,说什么萧长锦收买了刘昭,才能回县学。
又说什么萧长锦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本事。
就连当初他腿残疾,也被造谣成为了不参加科举考试。
短短时间,整个县学,就连倒恭桶的,都知道了这事儿。
又因为县学就萧长锦一个坐轮椅的,腿脚不便的是谁,大家都清楚。
有些不明事理的,在背后对着萧长锦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耿直’的书生,直接找萧长锦,让萧长锦离开县学。
“萧长锦,你的存在,已经让县学蒙了羞,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县学吧,省的连刘夫子的名声,也被你败坏了。”
萧长锦直面来人,语气不紧不慢,“让县学蒙了羞?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
“所以,身体不便,就不该上学,就不该有理想,也没了参加科举的资格?”
萧长锦一向待人和气,说话从来不咄咄逼人。
但是这次,明显和以往都不一样。
书生感觉到萧长锦身上有股慑人的气魄,瞬间气势低了下来,却还是嘴硬道:“可你不是正规途径进来的县学。”
“不是正规途径?我记得考秀才,三年两次,秀才中的廪生,也就是考试前几名,有资格进入县学,我当年是第一名,进的县学,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这一次,我通过堂堂正正的考试,进来了,再加上我之前廪生的身份,足够在县学念书。”
那书生,被萧长锦说的哑口无言。
好半天,才闷声道:“你没有真本事。”
“我有没有真本事,其他人说了不算,科举考试才算!更何况,你是秀才,我也是秀才,我们二人,本没有不同。
若说真有哪里不一样,便是三年前,我遭受了无妄之灾,原本应该参加科举,却因为双腿落下残疾而放弃!而这些,都不是我的错!”
第1416章 化敌为友
由始至终,萧长锦的态度,都十分温和。
甚至在提到自己出事,无缘科举考试,也没有情绪激动。
又或者怪罪任何人。
和他一比,眼前这位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质问他的学子,就差了许多。
高下立判,谁是谁非,在场的人,也自然心中有数。
周围,有是非分辨能力的,直接冲萧长锦鼓掌。
甚至还有人声援萧长锦。
“萧兄,我叫徐温良,虽然我们不是一届考上的秀才,但是我记得你,十二岁就中秀才,整个洛县,至今还找不到第二个。
你的文章,我一直有看,刘夫子夸赞的策论,更是一绝。不管是论点,论据,都有理有据,清晰明了,既能够做到引经据典,又能立足当下。
若是有人觉得,你腿脚不便,就不配在县学,我徐温良第一个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萧兄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进县学,绰绰有余,不能因为一些小人散播,就不公平对待萧兄。我也徐兄的态度一致,谁不让你在书院,就是和我过不去,和辛辛苦苦念书的学子,过不去!”
“不错,萧兄不偷不抢,双腿成了如今这样,也不放弃学业,他这种精神,试问在座的,有哪一位比得上?朝廷从未说过,身体不适者,不能参加科举。萧兄,你只管好好准备考试,到时候,我推着你进考场!”
“我们也可以推着萧兄弟进场考试!”
越来越多的人,站在萧长锦这边。
自然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指责故意散播谣言的人。
就连来找萧长锦麻烦的书生,也冲他鞠躬道歉。
“抱歉,萧兄,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找你的麻烦,我不该嘲讽你,更加不该怀疑你进县学的资格。”
萧长锦并不计较这些,他笑着摇头,“无事,大家都是同窗,只要误会解决了,什么都好说。”
“萧兄宰相肚里能撑船,好气量!”徐温良道。
其他人也高声大呼,“萧兄好气量!”
能够得到这么多人支持,是萧长锦没有料到的。
高兴之余,他也不忘激怒某些人。
“感谢大家对在下的支持,萧某受宠若惊。只是,萧某一向做事光明磊落,最不喜欢的,便是在背后散播谣言的,还请大家仔细想想,自己听到的,关于萧某的谣言,到底是何人所为。”
萧长锦这话一出,在场的书生,你看我,我看你。
“是你告诉这件事是的。”
“我是听他说的。”
“……”
“这事儿,是程胜告诉我的。”
县学总共就五十来个人。
也没有外人,谁传的谣,只要大家聚在一起,很快就无所遁形。
并且,所有的矛头,直指程胜。
而他,也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说,是其他人告诉他的。
所以,大伙儿一下子,全看向程胜。
不用萧长锦开口,直接就有人问,“程胜,这件事,是你做的?是你造谣,萧长锦走后门进的县学?也是你造谣,他腿脚不便,不配参加科举?你好大的胆子啊,不仅诬蔑萧长锦,还污蔑了刘夫子的名声。”
程胜脸色都白了。
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段志峰。
段志峰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别乱说。
情急之下,程胜只好道:“这……这不是我做的,我也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你听谁说的?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徐温良大声道。
“我……我听……”程胜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场的人,也没了耐心。
“我看直接送到夫子那儿去,让夫子处置!”
“就是,让夫子处置,最好赶他出县学!”
一听要赶自己出县学,程胜的脑子,轰的一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他脸色通红,“我……我听朱廉说的。”
朱廉当场变了脸色。
倒不是这事儿,他没做,而是他做了,但是程胜敢说出他。
“好你个程胜,你自己做的事儿,你敢冤枉我?我可做不出来,诬蔑人的事儿。”
“朱廉,这个主意,就是你想出来的,你还说不是你。”
此刻,所谓的好兄弟,也开始狗咬狗了。
萧长锦默不作声,就在旁边看热闹。
朱廉冲程胜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告诉你,程胜,你要是再敢徐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程胜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段志峰就抢先一步。
“都是‘同窗’,吵什么!”
同窗二字,被段志峰加重了语气。
原本还在吵架的两个人,似乎都在忌惮什么似得,纷纷闭了嘴。
好戏一下子没了。
段志峰看向萧长锦,“萧兄是心胸豁达之人,想必也不会和同窗计较这些小事儿。更何况,程胜我是了解的,平日里,就喜欢上茅房的时候,听些私下流传的轶事,我猜他这一次,也是从茅房听来的,加上对方的声音,又不是特别熟悉,所以说不出名字。”
段志峰这话一落,程胜赶紧点头,“没错,没错,就是上茅房的时候,听到的,那声音,我不是很熟悉!所以才叫不出名字。”
“叫不出名字,你还敢说这事儿,是朱廉的主意?”徐温良冷笑。
此时此刻,他坚定的站在萧长锦这边。
从他肯站出来为萧长锦发声,就表明了,他是绝对相信萧长锦的。
“徐兄,这件事,你就知道了!程胜和我表弟朱廉是好兄弟,只要是在学堂,吃住都是一块儿,也就是所谓的好兄弟。
既然是好兄弟,那自然要拿来坑一坑的,更何况,程胜也是一时急糊涂了,脑子里,只想到了朱廉的名字。”
段志峰笑着道。
“这解释,也就你自己相信了!”徐温良开口。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说的可是事实!”段志峰道。
“没错,就是事实!”
朱廉和程胜两个,这会儿,由原本的,狗咬狗,成了现在的拧成一股绳,倒是让人挺疑惑的。
不过也有人觉得,就是段志峰在搞鬼。
要知道,平日里,段志峰和朱廉还有程胜二人,是形影不离的。
两个人都特别听段志峰的话。
朱廉又是段志峰的表弟,这其中,要说没猫腻,还真难让人信服。
“这事儿,还要不要告诉刘夫子?”有人问。
“要告诉,这事儿,还是和程胜脱不了干系!”徐温良道。
段志峰却是看向萧长锦。
“萧兄,程胜无意伤害你,就算闹到刘夫子那儿,也不会有结果,倒不如这样,一人退一步,我让程胜给你道个歉,误会你了!你呢,这件事儿,便算了,如何?”
“不能算!”徐温良开口,“凭什么,伤害人了,一句道歉,就行了?”
徐温良这话,让最开始找萧长锦麻烦的书生,又一次爆红了脸。
他低下头,不停地和萧长锦道歉。
“对不起,长锦兄,对不起……”
萧长锦摇头,“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又冲徐温良点头道了谢。
“谢谢徐兄,替我出头,不过这件事,段志峰说的也没有错,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就是程胜造谣的,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不用麻烦刘夫子了!”萧长锦道。
徐温良虽然遗憾,可正主,都表示不追究,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叹口气,表示同意。
得知自己不用去见夫子,也不用被开除,程胜瞬间乐了。
不过他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假惺惺的给萧长锦道了歉,然后和段志峰、朱廉他们一起离开。
等其他人都走了,徐温良没忍住,叫住萧长锦。
“萧兄,我不明白,为何这件事,你就这么算了,明明吃亏的是你!”
萧长锦看向眼前这位叫徐温良的。
其实他和徐温良真的不熟,三年前,他离开县学。
徐温良,也不过来了县学半年。
加上那时候,他身边还有段志峰几个。
加上学业为重,他也没有交朋友的时间。
如今,对徐温良的印象,便是仗义。
愿意为不熟悉的自己出头。
萧长锦对徐温良道:“吃亏这事,不到最后一步,永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吃亏。所谓福祸相依,或许现在看着,吃亏的事情,将来再看,其实并不是在吃亏。”
萧长锦没和徐温良说的太直白。
怕他不懂,他又继续说,“整件事,已经牵扯到了刘夫子,若是到了他面前,不管给出什么结果,对他来说,都不好。”
“萧兄的意思是,若是刘夫子惩罚了程胜,会有人说,刘夫子包庇你,故意教训其他人。若是刘夫子不惩罚程胜,他会借着这件事,变本加厉。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让刘夫子为难。”
萧长锦赞赏的点头,“不错,徐兄很聪明,悟性很高!”
徐温良却道:“我要是聪明,方才就不会想不到萧兄你的良苦用心了!还是我的错。不过萧兄,作为同窗,我还是有些话,要告诉你。不是挑拨任何人的关系,而是不得不说。”
萧长锦:“徐兄尽管说。”
“你当初和段志峰他们做朋友,我看得出,萧兄是真心真意,可是有一次,我恰巧听到段志峰他们在议论你。
所谓倾慕萧兄你的才华,不过是讨厌刘夫子他们,经常夸奖你,和你做朋友,也是权宜之计!萧兄,事情过去三年了,我本不该说这些,但是还是希望你,不要被他们几个蒙蔽!”
萧长锦:“谢谢!”
“不必客气,你要去哪里,我推你去!”徐温良道。
萧长锦:“回学堂。”
“好!”
……
今儿沈星没来县学。
因为苏清晚抓他做苦力去了。
萧长玉上午便在吉祥酒楼的旁边,打下了一个卖豆腐的小铺面。
和苏清晚提的要求,完全一致。
仅仅能够放下四张桌子,还是挨得很近的情况下。
并且因为铺面下,平日里,如果不是买豆腐,根本没人愿意去。
萧长玉提出要租店面的时候,那卖豆腐的,不肯租,非要让萧长玉买。
在征求苏清晚的同意之后,小铺面买下来了。
买下铺面,苏清晚又要做改造。
从前卖豆腐的灶台,就一个。
苏清晚要做大锅饭,这灶台,最少三口。
一口煮饭,一口做卤肉,剩下一口,用来炒大锅饭。
做个灶台,倒也简单,再放上两张桌子。
简单的小饭馆儿,就算是弄好了。
萧长玉看着旁边热热闹闹的吉祥酒楼,问苏清晚,“咱们要和旁边的酒楼竞争,是不是样样都得用好材料?这得亏多少钱啊?”
苏清晚:“倒也不必,我打算,就用猪下水,猪肚,羊肚,鸡杂,羊杂之类的,作为招牌菜。”
古代人,若是穷人,觉得猪身上,最好的,便是肥肉。
讲究的地方,一斤肥肉的价格,比瘦肉的,要高上两文钱,到三文钱。
可若是猪下水这些,就觉得是那些杀猪汉吃的,特别便宜。
十二三文钱一斤猪肉,可能猪下水,就只要两三文钱,有些甚至还会一文钱贱卖。
这样一来,成本自然低了。
“我的计划是,十文钱一顿,让码头上那些工人,吃饱吃好!”
十文钱,在吉祥酒楼,定然连一个菜,也吃不起。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码头上的工人,不敢去吉祥酒楼的原因。
不过对于那些干体力活儿的,一天能够赚八十到一百文的人来说,拿十文钱出来吃个饱饭,下午还有力气继续干活儿,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儿。
“十文钱?会不会太低了?我们在镇上的定价,都不是这么低的!十文钱,顶多吃青菜,我也说了,那些人,都是做体力活儿的,肯定不爱顿顿都吃青菜!”萧长玉分析道。
“所以我才说用猪下水那些做招牌!咱们虽然十文钱一个菜,可码头上,有多少工人?你想想,一个人,我们只赚五文钱,人数一多,又是多少?”
这么短的时间里,苏清晚的脑海中,已经计算过了。
若是这件事,能够成,不仅让旁边的吉祥酒楼,无地自容。
最要紧的是,他们也能赚到钱。
至于能赚多少,就取决于人多,人少了。
反正是薄利多销。
第1417章 计划(大章)
小饭馆的布置,弄好了,就差一个匾额了。
苏清晚将卖豆腐的老板,留下来的一张大案板,劈成了三块。
一块用作匾额。
她拿着沾了墨汁的笔,在大街上,物色了一圈,最后相中了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儿。
拿着木匾和毛笔上去,苏清晚开口,“喂,小孩儿,你不会写泥土的土啊?”
怎么说苏清晚的眼光毒辣呢。
被挑中的小孩儿,也是个小傲骨。
被苏清晚这么一问,立刻挺着胸脯回应道:“我当然会写啦!”
“笔给你,你来写!”苏清晚将毛笔递了过去。
那小孩儿也丝毫不惧,接过笔,气势汹汹的就开始落字,只是那字嘛,还真的对得起她的年纪。
歪七扭八的,有点文化的,还真不认识。
但是偏偏,苏清晚脸上,就是一副很欣赏的表情。
“样子的样会写吗?”苏清晚问。
小孩儿当场愣在原地。
“就是一个木头,加一个绵羊过得羊!”
小孩儿秒懂,先是画一根倒着的木头,再写下一个羊。
好了,牌匾好了。
苏清晚从衣兜里,摸出三个大钱,一脸恭敬,“小孩儿,这是酬劳,一个字,一个铜板!”
小孩儿也不客气,往兜里一揣,虎虎生风,走了。
一旁的沈星和萧长玉两个,早就笑抽了。
一个两个,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苏清晚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信不信,这牌匾,将来价值千金?”
萧长玉:“你开玩笑吧?”
“知道开玩笑,你还笑?”苏清晚又是一个眼神瞪过去。
萧长玉:“!!!”
“话说,不是三块木板吗?写了三块,还有两块啊,谁来写?还是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
苏清晚嘴角抽了抽,“拜托,这两块是点睛之笔,哪里能够随便让人写,你们扛回去,给长锦写!”
在苏清晚的要求下,萧长锦用毛笔,在木板上写下两行字。
——十文钱吃饱吃好
——杜绝浪费认准这家店
“这也部不对仗啊!”萧长玉一脸嫌弃。
苏清晚:“又不是作诗,要那么对仗做啥?”
萧长锦倒是对他们今儿的遭遇,特别感兴趣。
得知苏清晚用三文钱,买了‘三个’字,萧长锦好奇的不行。
若不是已经到了黄昏,他都想去看看,那牌匾长什么样。
“反正有的是机会,不着急!”苏清晚安慰萧长锦。
“好!那我先期待。不过大嫂,你们这十文钱吃到饱,会不会亏本?”
苏清晚:“放心吧,不亏本,顶多就是赚多赚少的事儿。再说了,这世上,有专门针对有钱人的店铺,也有专门针对普通人的店铺。
吉祥酒楼做他们的生意,我们做我们的生意,就算是邻居,也互不干扰。”
听到苏清晚提迹象酒楼,萧长锦其实已经明白,苏清晚的用意。
“大嫂,你不必……”
“错,我必须这么做,我要让段志峰的家人,为他蒙羞!这一切,只是开始。
我就要用一个破店面,和旁边的吉祥酒楼斗!
长锦,我跟你说,我和萧长玉,已经预定好了明天市场上,所有的猪下水,回来之前,我也去买调料,配制好了,明天开张,一定要让吉祥酒楼,终生难忘!”
虽然苏清晚是玩票性质。
可谁说玩票,不能碾压正儿八经的酒楼?
越是不起眼,她越是要做。
只有这样,这反差,才足够的大。
萧长锦知道苏清晚的性子,不在阻止。
甚至将今天白天,县学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清晚他们。
一瞬间,苏清晚暴走了。
“他娘的,现在就去把段志峰狠狠揍一顿!”
沈星:“他娘的,我去。”
为了不破坏对象,萧长玉大声道:“我也他娘的。”
“噗嗤——”萧长锦笑出声。“谢谢你们这位维护我,我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大嫂,不是你说的,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苏清晚:“偶尔的暴力,能够让我爽,那就够了!”
苏清晚这话,显然是双标啊!
不过萧长玉和沈星都很喜欢。
沈星:“我想起来了,今儿好像是那个段志峰去青楼会相好的日子,我去看看,他的老相好是谁。”
沈星说完,直接奔了出去。
“这厮这事儿,倒是积极!”苏清晚说了一句。
下一秒,沈星又回来了,“先吃饭,吃饱了再去!”
苏清晚:“……”
……
段志峰家里是开酒楼的。
他表弟朱廉家里,又开布庄,又做染坊。
不过生意,比起段志峰家里,是差了不少的。
朱廉好赌,段志峰知道,他一向都只让朱廉玩儿小的。
他们毕竟都是秀才。
还在县学念书,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闹大了,没准会被县学开除。
朱廉一开始,倒也记得表哥的话,可赌徒嘛,输了,赢了,红了眼睛,哪里还记得什么适可而止。
而乔装过得苏清晚和沈星两个,就是要激发出朱廉心里的恶,让他掉入深渊。
乌烟瘴气的赌场内,朱廉一晚上,如有神助一般,已经快赢了上千两了。
一晚上好几个时辰,没有一个对手。
他愈发的狂妄自大,“还有谁,敢和本公子较量!”
苏清晚用力的推了一把沈星,沈星瞬间撞开人群,出现在朱廉面前。
朱廉盯着沈星看了好几眼,觉得有些面熟,“你……”
沈星突然挺着胸,他虽然和朱廉见过好几次,可是他现在是男扮女装啊。
不仅有媒婆痣,一张嘴,更是被涂成了猴屁股。
不过他也是‘有料’的,苏清晚用猪的尿泡,灌了两袋盐水,放在沈星胸前。
此时的沈星,丑是丑,可也叫一个波涛汹涌。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沈星张着血盆大口道。
朱廉差点没将隔夜饭吐出来。
这会儿,他怎么都不觉得眼前的人熟悉了,就觉得……恶心。
“你要和我赌?”朱廉问。
“怎么?姑奶奶不配?”沈星大声道,还不忘记搔首弄姿一番。
一旁的苏清晚。
看着sao气满满的沈星,心里直呼服气!
原以为沈星是小鲜肉的颜值,‘戏路’狭窄,现在这不演‘绝世美女’,也演的挺好的?
朱廉又想吐了。
他恶狠狠道:“你要想玩儿,本公子可以奉陪,但你必须有一千两本金!”
“好说,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小……姑奶奶也有。”
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小沓银票,砸在朱廉面前的桌上。
不多不少,一千两。
瞧见钱,朱廉心情好了不少。
“你说玩儿什么?”他将主动权交给沈星。
沈星:“姑奶奶,只喜欢比大小!这样,这一千两,姑奶奶一次放,你有多少,拿多少出来!”
朱廉走了一晚上运气了。
自然不怕,“来就来,谁怕谁!”
为了公平公正,朱廉还请来了赌场摇筛子的。
朱廉信心满满,沈星气势也不差。
筛子动的时候,沈星的耳朵也在动。
筛子一听,他就听出来了,是开小。
可他记得苏清晚说过的。
他要,慢慢陪着朱廉玩儿。
先让他赢,死命的赢。
等他觉得自己真的赢了的时候,再让他从高处掉下来。
那时候,朱廉想的,便是怎么回本的事儿了。
自然,心里也会发生变化。
按照苏清晚的指示,这第一句,沈星还真就输了。
明明是小,他却说大,结果一千两输给了朱廉。
一次一千两,周围那些还在赌几文,一两的,瞬间没了劲儿,所有人都围上来,看好戏。
朱廉不是没赌过,但是第一次被这么围观。
他赢第一场,苏清晚就开始在里面起哄。
“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也太厉害了吧?”
朱廉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可是却没办法判断是谁。
他心底觉得诧异,却还是说了自己的姓,“在下姓朱!”
苏清晚又在人群中霍霍,“猪公子委屈霸气,一次赢一千两!”
赌局还在继续,沈星又从兜里,掏出一千两,砸在赌桌上。
“我这一次,继续和你赌一千两!”
朱廉冷笑,“我跟你赌!”
还是摇筛子,等到筛子出来,沈星又听出了数字。
他看向人群中的苏清晚,苏清晚冲她使个眼色。
沈星瞬间秒懂,他又输了一场。
苏清晚又开始大喊,“猪公子太英武了吧?这样下去,得成全国首富啊,一把赌局,就一千两,十把一万两,一百把,就是一百万两,猪公子发财啦……”
不得不说,人成功的时候,苏清晚这十足狗腿子的殷勤话,听着让人特别舒服。
朱廉越来越得意。
而且还真被苏清晚说中了,他一连赢了十把,一万两到手。
此时的沈星,已经戏精附体,一会儿抓自己的脑袋,一会儿面露痛苦,又是悔恨,又是痛心疾首。
朱廉:“你怕是没钱了吧?这赌局……”
“谁说姑奶奶没钱了?姑奶奶还有一万年,一把定输赢,你赌不赌?”沈星拿出一万两,放在赌桌上。
朱廉看到钱,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一个晚上不到的时间,便是两万两银子,任由谁,都眼红。
围观的,也被这气愤,弄的情绪高涨。
一个个比自己在赌局,还要兴奋。
苏清晚时不时的做一回舔狗,麻痹朱廉。
“猪公子干死他,猪公子赢下两万两,今晚全场最佳!”
摇筛子的,都有些累了。
摇完筛子,他赶紧擦了擦额头的汗。、
朱廉:“最后一场,还是你先猜!”
沈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朱廉,嘴里吐出一句话,“三个六,大!”
“那好,本公子,就赌小!”
朱廉有足够的自信。
他赢了这么多场了,这一场,也会赢。
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一直给朱廉吹彩虹屁的苏清晚,突然不出声了。
怎么说呢,还挺不习惯的。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开!”朱廉看向已经停顿很久的赌场伙计道。
小伙计手有些发抖,揭开盖子之后,他立刻闭上眼睛。
可是马上,周围都是倒抽气的声音!
“还真是三个六,否极泰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还有人学着苏清晚,问沈星的名字。
沈星:“我姓倪,单名一个麻,单人旁的倪,天麻的麻!”
“倪麻?”那个问名字的,直接就愣住了。
他咋听,也觉得不像是个人名儿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此刻所有关注的焦点,都在沈星身上。
苏清晚更是趁着这个时候,大夸特夸沈星。
同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而原本属于自己的钱,也瞬间没了。
朱廉气的站起来,他指着沈星,“你出老千!”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星:“我呸!臭小子,你赢不过我,就说姑奶奶出千,姑奶奶告诉你,出千这事儿,老娘还不屑!再说了,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摇筛子的是你找来的,姑奶奶也没有碰过筛子,谁是谁非,一清二楚!”
“不错,我们这么人看着,他咋出千?变戏法儿呢?”
“可不是,输不起,就别出来,丢这个人!”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的朱廉差点吐血。
没人站在他这边,朱廉又不服气,这一晚上的成果,白白便宜眼前的丑女。
“我们再赌一句!”
沈星:“可以,一千两一局!”
朱廉手上,已经没有钱了。
可是他刚刚才赢了一万多两,他要是将眼前的丑女人手上的钱,全赢过来,一千两算什么?
“好!不过我要打借条。”
沈星等的就是这句话,“可以!”
“摇筛子的,我要换了!”朱廉道。
“没问题,你要谁帮着摇筛子!”沈星问。
朱廉扫遍了全场,最后将角落里,女扮男装,脸上涂的跟锅底没多大区别的苏清晚给揪,不,是喊了出来。
“你,就是你!脸比炭还黑的小子,你来摇筛子!”
苏清晚:你黑,你全家才黑!
心里骂归骂,苏清晚还是站了出来。
“让俺来?太好了,俺还没有摇过筛子呢!”苏清晚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朱廉放心。
沈星更是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且不说,他靠着这双耳朵,就知道,里头的数字。
如今,竟然还让苏清晚摇筛子,不是千里送烧鸡,是什么?
第1418章 压力很大(大章)
第1419章
苏清晚拿到骰子之后,还故意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对着骰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怎么看,都像个新手。
朱廉找的,还就是新手。
只有新手出老千,以他沉浸赌场多年的火眼金睛,一定能够看出猫腻。
“也不知道,你找个什么也不懂的来做什么。别耽误时间了,开始吧!”沈星催促。
这倒不是装的。
是他来之前,苏清晚答应了她的,回去不管多晚,她都必须给他做点好吃的。
本来今晚,沈星是去跟踪段志峰。
谁曾想到,冤家路窄,让他知道,今晚朱廉要在赌场大干一场。
此时不干他,更待何时?
今晚搞定这朱廉,明天小饭馆儿开张,他们在碾压一番,段志峰家的大酒楼。
到时候,那可就是接连好事儿了。
尽快解决这几个杂碎,挤出时间,给萧长锦复习,这是苏清晚的原话。
“这一次,咱们不猜大小,咱们比大小!”朱廉道。
“怎么比?”沈星问,
“这黑炭头摇两次骰子,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掀开之后,比大小!”朱廉道。
沈星:“既然是这种规则,不如我们自己来摇骰子,需要别人做什么?”
“哼,我和你素未谋面,谁知道,你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来出千?”
“小子,你别张嘴闭嘴,就是出千,姑奶奶冰清玉洁的名声,破坏了,你承担?”
沈星这一句冰清玉洁,转身呕吐的,不在少数。
就连苏清晚,也靠着低头,掩饰自己的笑容。
沈星丝毫不在意,只是催促对面的朱廉赶紧选骰子。
两副骰子,都是赌场提供。
并且这一句,可以有其他人跟着下注。
这样一来,赌场的氛围,愈发的热烈。
苏清晚也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小丑,啊呸,是摇骰子的伙计。
拿着骰子,苏清晚漫不经心的摇了几下,就将骰子放下。
就在这时候,人群自动让开。
一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
周围的人,顿时议论纷纷。
“这不是长乐赌坊的老板胡蕴礼吗?!”
“他怎么会来?”
“这是咋回事儿?”
年轻公子伸出手,冲大伙儿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接着开口,“胡某听说自己赌坊里,有好戏看,特意过来看看!朱公子,别来无恙,令尊近来可好?”
朱廉语气算不上热络,淡淡的回了一句,“还好!”
这模样,倒是给人一种,来的这位胡老板在巴结朱廉的感觉。
至于苏清晚和沈星两个,也从这段对话中,知道了一些事儿。
这胡老板,一来就问朱廉的亲爹,显然和朱廉是认识的。
沈星看向苏清晚,似乎是想听听她的下一步指使。
苏清晚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意思是稍安勿躁,走一步算一步。
胡蕴礼走到苏清晚跟前,“小哥,你方才这骰子,摇得不对,我来教你!”
胡蕴礼一把抓住骰子。
那骰子,就像是活了一般,在他手里,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众人听见骰子在骰子盒里滚来滚去的声音。
沈星屏心静气去听,就在这时候,胡蕴礼朝伸手伸了一下手,手下的人,立刻送上来一串铃铛。
一边摇晃骰子,一边摇晃铃铛。
沈星大受干扰。
骰子停下来的那一刻,他竟然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数字,脸色在那一瞬间,白了一下!
胡蕴礼:“抱歉,在下从小就有个毛病,听骰子,必须伴随铃铛的声音,待会儿小哥摇骰子,便带着这串铃铛吧!”
这样一来,沈星靠耳力,知道点数的金手指,就等于被封死了。
他顿感不妙。
眼下,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苏清晚身上了。
因为按照苏清晚的计划,从朱廉输第一场开始,剩下的每一局,他都必须输。
只有这样,他才会失去理智。
中间若是有一局,让朱廉扳本,那他便知道理智二字。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输掉自己带过来的钱。
苏清晚和沈星要的,都不是那点钱,而是朱廉失去理智之后,做的事儿。
此刻,沈星感觉到胡蕴礼来者不善,看向苏清晚的目光,也不再敢明目张胆的暗示。
而是短暂的做停留。
苏清晚面色有些凝重。
不明所以的,还以为她在思考方才胡蕴礼摇骰子的法子,想学来着。
可只有沈星知道,苏清晚在计算他们赢的几率。
“小哥,这铃铛,还要麻烦你带上!”胡蕴礼道。
苏清晚接过铃铛,戴在手上,故意摇晃了几下,“还挺有意思的。”
“不磨蹭了,赶紧开始!”沈星道。
朱廉这会儿,像是找到自信了一般,冲苏清晚点头,“摇骰子!”
在朱廉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清晚变了脸色,一把抓起其中一个骰子盒,开始摇晃骰子。
虽然不如胡蕴礼看起来灵活,但是谁都看得出,她在努力的模仿胡蕴礼摇骰子的法子。
有人对此嗤之以鼻。
要知道,胡蕴礼最出名的,除了年轻,俊俏,和其他赌坊老板年纪大,长相粗犷不一样。
最出名的,便是一手摇骰子的手法。
坊间传闻,骰子在他手里,那叫风雷雨电四大神。
也就是所谓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不为过。
苏清晚现在就是个黑炭头的形象,学胡蕴礼,就让人觉得是东施效颦。
两个骰子,都被摇过,最后摆在众人面前。
“骰子还没开,大家赶紧跟着下注!”胡蕴礼道。
朱廉:“这场,咱们比小,谁的点数小,谁赢!”
这一下,赌坊的人,倒是犯了难。
跟着朱廉自然是好的,一个晚上,赢了一万多两,几个人有这种运气?
只是,他刚刚临近这一局,又输给了这个丑女人。
这赌场赌运。
有些人,鸿运当头,可这运气,不是一直在的。
就好比朱廉,他现在输了一场了,没准接下来,他的运气就走了。
那到时候,就麻烦了。
所以,多数人,都选择第一局观望。
“不下了,这把先开!”
“就是,咱们都不下了,看看到底谁运气好!”
都没有人下注,但是赌桌上,朱廉和沈星的一千两,都在。
苏清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铜板,晃了晃,放在了朱廉这边。
顺便,还不忘给朱廉吹彩虹屁,“猪公子今晚鸿运当头,一定大杀四方!”
朱廉顿时得意洋洋,“你这黑炭头,个子不高,模样还黑,嘴巴倒是挺甜的,本公子要是赢了,便赏你十两银子。”
苏清晚崇拜脸:“猪公子好大方!”
废话不说话,公平起见,由胡蕴礼亲自解开骰子盒。
“123,356,这位倪……姑娘赢了!”胡蕴礼指了指沈星。
朱廉当场愣在原地。
“这……这不可能,我不会输的。”
众人看到这副情景,纷纷道:“这朱公子怕是气运到头了,咱们跟着倪麻公子,他鸿运当头!”
第二局,不敢下注的,全将注下给了沈星。
苏清晚见朱廉还是那样,假惺惺的提醒,“猪公子,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别被小人影响,中了圈套!我支持你!”
说着,又是一个铜板压在朱廉这边。
众人对此无比嫌弃,都觉得,他们选中的沈星,才是今晚的赢家。
“第二场开始,这一次,你们比什么!”胡蕴礼问。
沈星:“上一把比的小,这一把,我还是要买小,正所谓,乘胜追击,杀对方一个片甲不留。
“一二六,三五六,又是倪姑娘胜!”
……
“一一三,二三六,倪姑娘赢!”
“……倪姑娘赢……”
一连九场,沈星把把赢。
输出去的一万两回来了。
朱廉情绪激动。
像是随时都要爆发一样。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此时已经不需要苏清晚激他了。
他身上的赌徒属性,彻底被激发出来。
此刻,红了眼睛的朱廉,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赢。
找回自己丢掉的面子,将沈星踩在脚底下。
“这一次,咱们赌全部,你赌你的全部,我赌我的全部!”朱廉狰狞着脸,大声道。
沈星:“来就来,姑奶奶怕你不成!”
一万两,又被拍在桌上。
至于朱廉,本钱只有一千多两。
这一场比赛,赢了,他不仅能够得到一万两,还能挽回失去的面子。
为了面子,他一定要赢
朱廉满怀期待,结果出来,又让他陷入了癫狂。
“输了,朱公子又输了!”人群中有人叫嚣。
苏清晚自然抓住这个机会,故意刺激朱廉,“你们这些墙头草,猪公子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说他不好?我们猪公子有的是钱,他随时想赢,就能赢回来!”
“呸,算了吧,你看那小子,口袋都空了~”
“可不是,都输的光屁股了,还拿什么赌?”
这事儿,是朱廉的软肋。
被众人唾弃,朱廉脸色爆红,那股子服输的劲儿,上来了。
“我给你写借条,我要借一万两,和你斗到底!”朱廉道。
沈星:“一万两算啥,姑奶奶十万两都有!”
说着,一百张一百两的银票,扔了出去。
朱廉拿着这钱,一次扔在了赌桌上。
一旁的人,已经看傻了眼。
没见过朱廉这么赌的,这可是一万两啊!
“这一次,我不赌小了,赌……赌大!”朱廉道。
还是苏清晚摇骰子。
结果出来……
“三个六,三个五,倪姑娘又赢了!”
朱廉:“我要再借一万两。”
过了一会儿,“还要借一万两!”
欠条一张张的写,但是一万两,还是沈星一开始借的那一万两。
朱廉就像是被附身了一样,一晚上,不管大小,都被沈星碾压的死死的。
短短时间,他写下了二十张借条,也就是二十万两。
突然,沈星不肯借钱了。
朱廉这时候发了火,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县城的大商人朱斌,你以为我会欠你那点钱?”
一旁的胡蕴礼,看了这么久的好戏,突然开口,“朱公子,今晚也差不多了,要不就结束吧!”
胡蕴礼的好心,在朱廉看来,是嘲讽,是看不起。
特别是他看向周围的人,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嘴角嘲讽的笑容,太过明显。
朱廉:“我这回不写借条借钱了。我用房契给你做抵押,我在县城,有个两进的院子,房契在我手上,只要你肯借我钱,那房契就是你的!”
沈星:“成交!”
又是拿出辗转了多回的一万两。
其实,这一夜,沈星真的没损失过,来来回回,都是这一万两。
并且,要不要几把,又会重新回到他手上。
……
几把下来,朱廉又成了自取其辱。
“我爹在城南有一块地,虽然是他的,但是在我名下,我抵给你!”
“我们家的茶叶铺……”
朱廉输的次数越多,就越跟发了疯似的。
只要沈星说不借钱了,他就疯狂抵押东西。
渐渐的,光是借条和抵押借款,沈星那儿,都快四十张了。
此时,鸡叫了起来。
天快亮了。
沈星记得苏清晚说的,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解决问题。
人在晚上,是最不清醒的,通常做的决定,也不会考虑后果。
一旦天亮,理智什么的,都会慢慢回升。
沈星站了起来,“不玩儿了!这一晚上,猪公子,够慷慨了。估计猪公子,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抵押的了,这赌局,便是结束了!”
听到结束,朱廉疯了一样,一把将赌桌上的骰子盒,以及骰子,全部推了出去。
东西,瞬间掉了一地。。
“不结束,还没结束,我会回本,我会回本!”朱廉怒吼
沈星:“你要回本,也是之后的事儿!姑奶奶累了,要睡觉!另外,猪公子好像是县学的学子?可别忘了记得一个月之内还钱,要是不还,我可就找到你们学堂上,找你们县学的负责人了!”
沈星说完这话,扭头就走。
朱廉还想追,可一个晚上没睡,加上又是书生,走了两步,便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赌局结束,其他人,捧着银两,也高高兴兴回了家。
这一晚,虽然是沈星的主场,其他人下手的次数少,可是难得看一场这样的赌局,也算是值得了。
……
县城一处小院落。
趁着天刚亮,别人还没起来,苏清晚和沈星两个,用井水,洗了个脸。
沈星那张绝世丑脸,瞬间变干净了。
苏清晚也告别了黑炭脸。
沈星很是兴奋,还在回忆着昨晚的战局,“我说苏清晚,你这摇骰子的技术,不错啊,一个晚上,没让我输一把。你是不是有什么技巧?告诉我,长长见识。”
苏清晚不回答沈星,反问他,“你呢?那双耳朵也不错,从小训练的?”
“那是自然,我爷爷的功劳!不过他让我练习听力,不是让我用来赌博的,幸好他不在,不然我非得被打断腿不可!”
ps:一章等于之前四章,这几天懒得分章,抱歉。)
第1419章 碰上硬茬的了(大章)
“你可以写信告诉你爷爷,你做的壮举!”苏清晚一本正经。
“我疯了我?犯得着,羊入虎口吗?”沈星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苏清晚。
“别人犯傻,那叫傻,你犯傻,那叫可爱,是不是啊,倪~麻姑娘?”苏清晚故意加重姑娘二字。
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沈星。
果然,沈星瞬间炸毛了。
脸红了不说,还嚷嚷着,要教训苏清晚。
苏清晚自然是拔腿就跑。
“站住,别跑!”沈星在后面追。
本来就是闹着玩儿,突然,苏清晚就停了下来。
沈星一把抓住苏清晚的衣袖。
刚想说,抓住苏清晚了,就在苏清晚的前方,一群男人,围了过来。
沈星:“过路的?”
苏清晚听了这话,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打爆沈星的狗头。
这会儿,天才亮,就算是早市,也要再等三炷香的时间。
能有个屁的过路人。
沈星看了一眼苏清晚,见她连白眼都翻了,说道:“那啥,这个方向人太多,咱们找个人少的。”
苏清晚:“没错,大早上的,咱不和人抢道啊!”
说着,两个人同时转身,结果,后面的路,也被堵死了。
“嘿嘿,这边也有好多人,咱们换个方向吧!”苏清晚干笑。
沈星:“没错。”
换个方向,还是人。
苏清晚心里有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讲。
沈星:“要不,咱再换个方向?”
苏清晚刚想点头,最后一个方向,传来一道男声,“二位,明知道结果,又何必浪费精力呢?”
沈星瞧见来人是那个赌场老板胡蕴礼,顿时气不打一次处来,“怎么是你?”
“自然只有胡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召集这么多人!”胡蕴礼笑着到。
这人是个笑面狐狸。
苏清晚心中,警铃大作。
冲沈星使了个眼色,谁是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要是能够讲道理,解决问题,就更好!
苏清晚开门见山,“胡老板,是为了朱廉来的?还是因为,我们赢走了了,你们赌场的钱,你们输不起,想来个杀人灭口?”
胡蕴礼笑了笑,刚想回答,苏清晚又开了口,“不过我猜,胡老板,应该不是为了朱廉才是!”
“哦?怎么这么笃定?”胡蕴礼饶有兴趣的看向苏清晚。
“他还不够资格!方才在赌坊,你虽然一去,就和朱廉打招呼,问他父亲,但是他对你态度并不热络,说明你们平时来往不多,你绝对不是朱廉他他爹的好朋友。
另外,我和我朋友,赢了朱廉二十万两,你才出声,看似提醒,可实际上,更像是激将法,没有你那句话‘提醒’的话,我想朱廉没那么疯狂,动自家的产业。
这么几点看下来,我看在胡老板心中,朱廉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吧?”苏清晚道。
“啪啪啪——”胡蕴礼双手鼓掌。
脸上露出对苏清晚的欣赏,“姑娘好聪明!”
一旁的沈星:“完了,这些更惨了!不是给朱廉出头,是想来杀人灭口来了!!!”
苏清晚:“……我就随口说说,不一定是真的。”
胡蕴礼:“说不定是真的哦。”
沈星:“你看吧,说了让你别说话,你个乌鸦嘴你!”
苏清晚差点被沈星气死。
虽然知道,这里头,极有可能,有演戏的成分。
胡蕴礼带来的人,虽然多,可看那身材,估计也没几个练家子的。
就算再厉害,也只是混混,瘪三。
遇到普通人,能够赢,遇上沈星和她的赢面,几乎为零。
不过胡蕴礼来了,苏清晚倒是也想弄清楚他的目的。
“胡老板,你就别吓我朋友了,他胆子小,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或者,我们可以谈个生意。”苏清晚道。
“生意?”胡蕴礼够了勾嘴角,脸上露出玩味的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谈生意,你说说看。”
苏清晚:“我和我朋友,也不缺钱,但是这朱廉输给我们,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借条,抵押的契约书,都在我们手上,钱和产业,肯定是能够要回来。
但是我们毕竟是做了伪装,也不方便一直出面,要不然这样,这些借据上的账目,胡老板要是能够帮我们收回来,按照二八分成!我八你二,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胡蕴礼嘴角多了一抹嘲讽的笑,“二八?这便是姑娘的诚意?”
“那胡老板的意思呢?”
“五五,公平!”
苏清晚:“五五不行,这局是我们设的,摇骰子,快要断手的,也是我,至于我这朋友,还男扮女装,牺牲了色相,这么大的牺牲,顶多再让一步,四六分,我们六,你四!”
胡蕴礼:“成交!”
苏清晚当场楞在原地。
特么的,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种时候,他不应该拒绝,然后咬死了,要五五。
她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喊三七分?
苏清晚脸上露出一脸肉疼的表情,“那个,胡老板,咱要不再商量、商量?”
胡蕴礼闪过一抹笑,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甚至带着威胁的口吻,“姑娘,我看你是不懂江湖规矩,一口定下,约定的事情,岂容你反悔?”
苏清晚:“!!!”
苏清晚在心里扎了一百遍小人。
脸上挤出一个假笑,“我当然懂,但是我不了解胡老板你,所以试探一下你。”
“试探的结果如何?”胡蕴礼一副欠扁的模样问。
苏清晚换上某宝式客服的说话态度,“很、满、意、呢,亲!”
“那就好!”
苏清晚:“口说无凭,我们得写个书面的契约。另外,我和朱廉有点恩怨,到时候,你得派人配合我,去朱廉的县学闹一闹。”
胡蕴礼:“我也有个条件。”
苏清晚:“???”
“姑娘摇骰子的本事不错,不知道师从何人!?”
苏清晚故作神秘,“师门规矩,除非经过我师父的同意,否则我师父的名号,不能轻易对外说。”
胡蕴礼:“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多问了!还请姑娘去一趟我的赌坊,写下契约书!”
就在苏清晚要答应的时候,沈星推了推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是不是靠谱。
苏清晚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目光。
在赌坊,写下契约书之后,就是双方提意见的时间。
胡蕴礼:“原来姑娘姓苏。苏姑娘,我还有一个问题。”
苏清晚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赶紧说,我还要回去睡个早觉!”
其实睡觉是其次,苏清晚是得去市场,将昨天订好的猪下水什么的,全拿去小饭馆儿。
那猪下水得清理,说麻烦,还真有点麻烦。
之间胡蕴礼拿了一个骰子盅,里面放了五个骰子,“苏姑娘,可否将这骰子,摇到点数最小?”
苏清晚:“你烦……”
“做完这件事,到时候,我的人,随便苏姑娘使唤!”
苏清晚:“成交!”
接过骰子苏清晚倒是和之前端着压制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就见将骰子举过头顶,骰子在骰子盒里,疯狂滚动着。
骰子清脆的响声,不断的响起。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清晚一个用力,将骰子重重砸在桌子上。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星下意识的,就要去揭开骰子盒。
被苏清晚拉住,“这个答案,留给胡老板解决就好,咱们签了字,将东西留给胡老板,赶紧走。”
说完,苏清晚在契约书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胡蕴礼也一样。
一式两份的契约书,苏清晚拿着自己那一份,将好奇心旺盛的沈星拉走。
等他们一走,胡蕴礼将骰子盒揭开。
旁边的小弟,全倒抽了一口气。
“天啊,怎么全碎了?”
“这女人,也暴力了,怎么能破坏我们赌坊的骰子?”
“得找她赔!”
小弟们,一言一语的。
有个胆儿大的小弟,看向他们的大哥胡蕴礼,结果发现他在笑。
“大哥,你咋回事儿啊?那女人打碎了我们的东西,你还高兴?”
胡蕴礼:“骰子碎了,意思是一点都没有,一点都没有,是不是最小?”
胡蕴礼这一解释,众人纷纷点头,“没错,是一点都没有,那是不是说明,那姑娘,有点本事?”
胡蕴礼,“岂止是有本事!你们都听好了,以后见着那位姑娘,要叫二爷。”
“啊?二爷?她是个姑娘啊!”
“没错,她是姑娘,但也是我的师妹!她方才使用的,正是我师父的独门秘技,只传给本派的人。数月前,我师父给我写信,说他新收了个徒弟,但是性格顽劣,趁着他睡着之后,跑了。我师父让我多留意,若是见到人,切不可怠慢!”
“原来是这样!不过,大哥,我看你好像并不知道这位二爷的名字,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胡蕴礼振振有词,“不可能,我师父交代过,他的名号,不能对外人说,方才树……我师妹就是这么说的,这是其一!至于其二,你们都瞧见了,这骰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就没错了,苏姑娘,肯定就是我们二爷!”
“太好了,我们有二爷了!以后谁敢欺负二爷,就是和我们长乐赌坊过不去。”
刚走出赌坊没多远的苏清晚,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
差点没把脑震荡都震出来。
“谁在骂我?”苏清晚脱口而出。
沈星哼哼一声,“那是我在骂你,谁让你不告诉我,你刚刚摇了几点出来。”
苏清晚:“你不是耳朵听力好吗?完全可以听出声音来啊!”
“我还纳闷呢,怎么听,就是听不出来。”沈星一脸奇怪。
“听不出来,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清晚这会儿还手麻呢,就是为了装个b,她还原了上一世,某个电影里的场景。
将骰子摇碎。
若是上一世的她,不用费什么力气,可这一世,到底是因为没有从小训练,输在了根骨。
十五分钟罢了,就震麻了手臂。
看来回去,还得好好练练。
苏清晚不知道,她这个b,算是装对了,让她在之后的好久时间里,都因为误会,得了不少的帮助。
“我们现在去哪里?”沈星问。
“你肚子不饿啊?”
“当然饿!本来打算吃夜宵,谁知道,时间竟然过去了那么久!”沈星很是气恼。
“那就先欠着,等过几天,将四个祸害,都整的差不多了,我给你弄烤全羊,再弄烧烤,再多给你整几个新鲜的茶水。”
沈星口水直流。
这一下,什么都值了。
“先去吃早饭,吃饱了,直接去集市!”
“好!”
……
吃饱喝足,他们去集市拿他们订好的东西。
苏清晚又从肉摊上,买了些肥肉。
让沈星一个人靠着那些臭烘烘的东西,忘饭馆走。
他们到的时候,萧长玉已经到那里了。
面粉,油,以及苏清晚配好的料包,他都买来了。
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少了。
苏清晚拿钥匙开了门,领着沈星和萧长玉往后面的小院子走。
得亏这铺子,虽然小是小,但也和麻雀一样,五脏俱全。
水井啥的,也有。
苏清晚让萧长玉和沈星两个打了水,将猪下水,全部放在木盆里。
这么多猪下水混在一起,两个大男人,都快臭的吐了。
苏清晚:“你们两个现在捂着鼻子,可怎么好,可别忘了,接下来的几天,这生意,都要做下去的!”
苏清晚他们只做午餐,今儿第一天开张,什么都是新开始,势必要比其他时候忙。
萧长玉想了想自家二哥,想到自己臭,旁边也要受影响,他豁出去了。
“不臭,一点也不臭,沈星,咱们两个糙老爷们,就别让小姑娘家家的沾这些屎了,我们两个来洗猪下水。”
沈星:“我才不要,臭死了!”
萧长玉用眼神攻击他,“你不干,我就透露你的丑事!你之前在镇上的时候,和我一起去打……”
沈星咬牙切齿,“算你狠!我同意!”
萧长玉不是第一次帮着洗这玩意儿,这会儿教起沈星,也是有模有样的。
苏清晚则去开锅,熬制卤汤。
这猪下水臭烘烘的味道,不知不觉,慢慢传了出去。
传到了旁边的吉祥酒楼。
“唔,这什么,好臭啊!”
“是啊,这是谁家夜香倒路上了?”
“这让人怎么吃饭啊?”
一堆人抱怨。
掌柜的,安慰了这个,没办法安慰那个。
外面路过的客人,也纷纷用手扇鼻子下方。
“这是谁家恭桶炸了吗?还是谁掉坑里了?”
越来越多的人好奇。
自然而然的,也瞧见了苏清晚他们小饭馆的招牌。
第1420章 打脸不商量
几乎所有人都盯着苏清晚这小饭馆的招牌看着。
左右两侧的字儿,倒是认识。
“十文钱吃饱吃好!”
“杜绝浪费认准这家店!”
“这左右两侧的字儿倒是不错,苍劲有力,笔锋自然,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只是这店名,是啥玩意儿?一条水蛇吗?”
苏清晚这店面,不可谓是不敷衍。
偏偏就是敷衍的字,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
都在猜,到底是什么字。
没一会儿功夫,店门口,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甚至还有人为了自己是不是认识这店名,吵了起来。
“我说那是条蛇,歪七扭八的!”
“我说是个十,十全十美的十字!”
“不对,是蛇。”
“不对,是十!”
两个年轻人,争论不休。
也带到了周边人的情绪。
这会儿,谁也忘了问,这臭烘烘的味道,是哪里来的。
就连旁边的吉祥酒楼,客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这时候,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农民,路过随口说了一句,“这不是个土,加一个木头的木,最后一个,那是羊字,羊咩咩的羊。”
吵架的两个年轻人,都是书生。
见一看就不怎么认识字儿的乡下老头,出了声,又觉着,自己读了圣贤书,怎么也不可能输给一个乡下土老帽儿。
于是便道:“老头,我们两个在猜字,你掺和什么?怎么,大字不识一个,还敢来砸场子?”
老农民一脸无辜,“我是不认识几个字,可这牌子上的字,我都认识啊。”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大字不识一个!”
“就是!”
原本是敌人的两个年轻人,这会儿竟然和起伙来,欺负一个老农民。
不过他们争论再多,也没有用。
人群中有人提议,“不如问问里头的掌柜,我还有些好奇,十文钱吃饱吃好,是啥意思。”
“我也是,问问吧!”
“就是,问问看掌柜的。”
大家都起哄,要问掌柜的。
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一把抓住老人家的衣袖。
“你别走啊你,这事儿,必须弄清楚!”
另外一个,也跟着附和,“就是,必须弄清楚!”
老人家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进小饭馆。
小饭馆是苏清晚自己弄的,四张桌子,一个小收银台,小是小,但是一眼可以看到收银台。
她就坐在收银台,身子依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
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的男装,偏偏又有一张,不输给任何年轻小姑娘的脸。
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就跟这饭馆的名字一样。
苏清晚像是不知道有人进来了一样,直到有一个书生,主动问,“你是这里的掌柜?”
苏清晚这才抬头,“你们是来订饭的?不好意思,我们只做中午饭,你们来早了!”
年轻书生摇头,“我……我是想问,你可知道,外头是什么字?”
苏清晚:“笑话,我花钱买的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听说,外头的字,是苏清晚花钱买的,两个书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花钱买那种三岁小孩儿,都写不出的字儿,莫不是脑子有病?
收敛一下脸上的表情,“那你说,外头是什么字!第一个字是不是个十字?”
“我说不对,歪七扭八的,应该是条蛇!”
那老大爷,不敢说话,也不敢看苏清晚。
在他印象中,城里人,都不好惹。
苏清晚:“不是十字,也不是条蛇,是个土字,泥土的土!”苏清晚道。
她这话一说完,两个书生,当场愣住了。
“这……这不可能,怎么都不像是个土字啊!”
“就是,不可能是。”
老大爷却说,“怎么都是个土字嘛!”
“你这老头,别打岔!你说第一个是土字,第二个和第三个呢?”书生继续问。
“样的样,木字是倒着的木头,样的另外一半,是头羊,合起来,就是土样!”苏清晚道。
两个书生,顿时面红耳赤。
他们竟然输给了一个种地的老农民。
这般可以当成羞辱的事情,两个书生,自然不愿意承认。
“都怪你不好,好好的字,非要瞎写,两旁的字,就写的挺好的!”
“就是,一样就看出来了,你这店名,是个啥玩意儿。”
苏清晚觉得眼前两个人脑袋不好使。
她的饭馆儿,她想用什么名字,就用什么名字。
管天管地,管空气,还想管她放屁不成?
“人家老大爷怎么瞧出来了?我看你们两个,就是水平太低!我劝你们,赶紧回去多读两年书,省的到时候,科举考试,丢人现眼!
还有,比起学问,人品和格局,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品不佳,格局太小的人,就算学问太好,也只是井底之蛙,你们两个,赶紧滚吧!”
苏清晚将两个书生骂走。
又从兜里,拿了一百个铜板出来。
“大爷,这是给你的奖励!我开店之前,就说过了,谁要是第一个,将我店外面牌匾上的字认出来,我就给他一百文奖励。
您啊,拿着这钱,去布庄,买些散布,再让你家那位,给你纳个鞋底儿,换上舒服些的鞋子,在外干活儿的,除了吃饱喝好,一双舒服的些,很重要!”
苏清晚看出来了,眼前的人,可不是单纯的种地的农民。
虽然皮肤黑,但身体瞧着挺结实的。
肩膀处,小腿处,肌肉发达。
常年干活儿的老农民,可没有这么发达的肌肉,倒像是个常年搬货的。
老人家听苏清晚说的话,很是感动。
却怎么也不肯拿苏清晚的钱。
“你这钱,我不能要,我啥事儿,也没有帮你做。我不能要……”
“大爷,你是没帮我做什么,但是我说出来的话,就得兑现,您啊,就当时帮我做一回诚实守信的人如何?”苏清晚道。
“这……”
“拿着吧,大爷,这是您该得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苏清晚道。
老人家拿了苏清晚的铜板。
特别不好意思。
突然想起,方才听那些人说的,什么十文钱什么的。
“你那外头,写的十文钱怎么着?”老人家问。
苏清晚:“十文钱吃饱吃好!这附近,不是有个码头吗?我想着那边搬货的工人,在吃饭这块儿,也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按理,干了一上午活儿了,总不能中午随便对付几口,下午饿着肚子干活儿吧?所以就想到了这个法子。”
老人家眼睛一亮,“你想让那些汉子,来你们这儿吃饭?”
“没错!”
“真的只要十文钱一顿?不仅吃饱,还吃好?”
“当然!”苏清晚点头。
“你们中午,就开餐?”老人家继续问。
“没错!”
“二百人的饭菜,能准备齐全不?”
“必须的!”苏清晚道。
“那姑娘,你好好弄,待会儿中午生意肯定好!”
苏清晚:“谢谢大爷吉言!”
老人家走了,苏清晚立刻出去,和外头的人,解释了一下,自家饭馆的名字,以及优惠的价格。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十文钱能下馆子?
开什么玩笑。
一斤米,五文钱。
还不说,炒个菜,什么的,这明显亏本的买卖啊!
苏清晚也懒得解释,反正这日久见人心。
再说了,她要的,就是噱头。
反正她也不亏本,也不怎么辛苦,只要能够让吉祥酒楼丢脸,什么都好说。
转身回了饭馆后院。
成堆的猪下水,沈星和萧长玉两个,正在洗。
这些玩意儿,倒是便宜,一文钱一斤。
譬如小肠那些,更是直接送的。
连杀猪汉,都有些受不了,那重口味。
“我说姑奶奶,这也太臭了,得把人熏死,小爷我,就从香香的,变成臭臭的了?”沈星大声嚷嚷。
“急什么?等我做好了,你肯定觉得值!”
萧长玉也在旁边搭腔,“绝对值!”
“对了,我还要去买些配菜,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顺道一起做了。”
萧长玉:“我什么都好!”
沈星:“我要吃烧鸡,烧鸭,烧鹅,烧……”
“别烧了,都火烧眉毛了!好好干活儿,中午门槛被人踏破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沈星就觉得苏清晚在吹牛。
不过不管咋样,手头上的活儿,也得继续干着的。
苏清晚出去一圈,买了些食材回来。
她一回来,就让萧长玉去码头上宣传。
至于沈星,要留在后院,继续洗猪下水。
苏清晚将已经洗好的,猪下水,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焯水之后,用来炒菜,另外一部分,放到卤锅里卤。
此时旁边的吉祥酒楼,掌柜的听说旁边开了个饭馆,连名字都整不清楚,还听说什么十文钱能够吃饱。
顿时嗤之以鼻。
他们酒楼,十文钱,根本不会做一个菜。
这又包饭,又包菜的,分明是没什么经验的傻子,做的事儿。
这边,还在被人称作傻子的苏清晚,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
她不傻,成本摆在那儿,如果用米饭,一个成年壮汉,又是经常干活儿的,一顿饭吃掉她一斤米,绝对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可要是换做面粉,做馒头,做面条。
三两面条或者两个馒头,就够人吃饱的了。
她只要蒸馒头,做面条,做馅儿饼,就好了。
苏清晚有条不紊的揉着面。
后院,沈星强忍着哭的冲动,继续洗猪下水。
他暗暗咬牙,要是中午的伙食不好,他就……他就去死!
找根面条吊死。
找块豆腐撞死。
喝口水,把自己撑死!!!
哼,他是有骨气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前臭烘烘的地方,突然开始香气弥漫。
有人顺着香味儿,停在了苏清晚的饭馆儿和吉祥酒楼跟前。
“到底是哪家呢?”站在门口的人,都很好奇。
手上有钱的,都觉得是吉祥酒楼。
穷人就希望是苏清晚的酒楼。
这不,十文钱吃到饱在这儿写着呢!
摸不准主意的情况下,各自去各自认可的地方问情况。
苏清晚这边,她正好有空闲的是假,来人问情况,她自然应承,说是自家厨房传来的味道,她正在用独家法子,制作美味。
“可以开始了不?”一听说苏清晚这儿,就是外头香味的源头,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苏清晚:“当然可以!吃馒头,还是面条?或者馅儿饼?”
“啊?方才那香味,是馒头,是面条的味道?”来人一脸蒙。
“当然不是,这是主食!”
听苏清晚这么说,那人放了心。
“那好,我要吃馒头,配菜给我先上一碟!”
苏清晚朝那人伸出手,“十文钱!”
得了钱之后之后,苏清晚转身进屋。
过了一会儿,拿了两个馒头,一碟卤好的猪大肠出来。
东西一放在桌上,那客人连连点头。:
“没错,就是这个香味,就是这个香味,没错了!不过这……这咋好像……”
“猪大肠啊!”苏清晚道。
“不是吧?那玩意儿臭的要死,咋可能是这么香的?”
苏清晚:“不然怎么是独门秘籍,你快些吃,吃了我后头还有客人来!”
在苏清晚的催促下,男人尝试着夹了一筷子。
这一下,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得。
不仅两眼放光,还拼命的往嘴里扒。
不过苏清晚是控制了咸度的,光那么吃,还不行,还得配上馒头,配上水。
这馒头配水,还能吃下多少东西?
不过一旁猪大肠被吃了个干净。
“小姑娘,你这手艺真不错,还只要十文钱,我这以后只要出来下馆子,都来你这儿!”
苏清晚:“谢谢了!您要是有朋友,也介绍过来。不过我这儿价格低廉,条件简陋,要是想要华丽的环境,我这儿不合适!”
“我知道,你这儿啊,迟早要火爆全县城的!”
开了第一个张,苏清晚还是不急不忙的。
将东西准备好。
等到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码头上,一群人汉子,被一个老头领着往苏清晚饭馆的方向来了。
这老头不是旁人,便是上午,苏清晚给了一百文的老头。
老头不是什么种地的庄稼汉,而是管着码头上,一部分工人的工头。
他这一声吆喝,不知道多少人,跟着他走了。
乌压压的,谁看了,都觉得好奇!
ps:依旧四章合成一章
第1421章 打脸没商量2
“小姑娘,我带人来了,有饭吃了吧?”上午来过的老头,径直走到苏清晚的小饭馆儿,笑眯眯的问。
苏清晚并不惊讶,但还是热情招呼,“大爷,您来了啊,饭菜都准备好了,不过我这铺面小,只能排队拿吃的。另外,还要麻烦大伙儿自己找个地方吃饭,我这儿是在折腾不开。”
老头一点不介意,“没事儿,有一碗饭就好,在哪里吃不是吃!”
说完,就让外头的人排好队。
人太多了,苏清晚那饭馆门口,以及挤满了人。
还有些人,站到了旁边的吉祥酒楼外面。
吉祥酒楼是做‘高端’生意的,平日里,招待的,都是刚从码头回来的有钱人,或者准备去码头的有钱人。
一见这些穿着不怎么样的工人,在自家酒楼外面。
立刻有伙计出来赶人。
“你们做什么?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赶紧滚滚滚!”
这番话,怎么听着,都觉得像是在挑衅。
有硬气的,就直接回击了,“啥叫不是我们能来的地方?这个大街上,你们买下来了?”
“就是,你们买下街了?”
小伙计一点也不怕,继续目中无人的说道:“这吉祥酒楼,是我们的酒楼,你们这些人穿的跟叫花子似得,一看就没钱吃饭,没钱吃饭,就赶紧滚!”
“你再说一个滚试一试?”有个身高八尺有余的壮汉,欺身上前,一双虎目怒瞪伙计。
那胀鼓鼓的肌肉,黝黑的皮肤,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即便伙计气焰再嚣张,也怂了。
灰溜溜的逃了进去。
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出来阻止。
苏清晚这边,她,萧长玉,还有沈星三人。
高度配合。
一个大钵,里头放一碟卤好的猪大肠,再淋上一点卤汁,放上两个馒头。
放餐到收钱,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不到一个半个时辰,老头带来的工人,就都吃上了饭。
这些人当街就找了吃饭的地方,有不满吉祥酒楼的,甚至直接坐到了吉祥酒楼门口。
光是外头,就二百来号人,吉祥酒楼包括掌柜的在内,没人敢出来。
相应的,也让路过想吃饭的,被吓到了。
直接跑路了。
一向高朋满座的吉祥酒楼,再贵的菜谱,在饭点的时候,都不愁人的,这一次,却连一半人都不到。
可谓是损失惨重。
而那些工人,吃着苏清晚做的卤猪大肠,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本来十文钱一份的饭,也没指望吃多少。
哪怕是他们印象中,能够臭死人的猪下水,他们也想着接受。
谁知道,那味道竟然如此的不一般。
有这东西,谁还吃肉啊!
正当这些人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上午萧长玉做宣传,奔着十文钱的吃饱的噱头,来看情况的另一拨工人也来了。
阵仗只比方才大,不比方才小。
估计也有三百来人。
幸好苏清晚准备充分。
卤的用完了,就从后厨搬来红烧猪大肠,爆炒猪肚,还有用干辣子炒的小肠。
味道好的自然不用说。
第1422章 打脸没商量3
不过一个中午,苏清晚靠着卖十文钱一个菜,竟然收了快六两银子。
虽然大部分,是码头上的工人。
但是对苏清晚来说,她针对的,还就是这些人。
另外,这么多人来吃饭,也吸引了不少过路人。
虽然都是穿着朴素的,但是这对苏清晚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反正她价格开出来了。
谁来,她都无所谓。
不过,今儿生意火爆程度,还是稍稍超出了她的预料。
毕竟,这只是一个只能放四张桌子的小饭馆儿。
能有这么高的营业额,算是厉害的了。
……
后院,此刻萧长玉和沈星两个,都在洗碗。
将近六百个碗,各个都要用丝瓜瓤打一圈,还要用干净的水,冲洗三遍。
两个大男人,都快哭了。
最最可怕的是,中午苏清晚准备的饭菜,全霍霍干净了。
就连炒了菜的锅里那点油水,都被人用馒头,给蘸了去。
他们还没吃午饭呢!
苏清晚站在旁边,“今儿你们两个辛苦了,中午先随便对付几口,下午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全羊,晚上我烤全羊弥补你们两个好不好?”
听到有烤全羊,两个大男人,都流了口水。
不过,一看向这堆成山的碗,又有些欲哭无泪。
“不是,你倒是帮我们洗碗啊!”萧长玉叫嚣。
“不好意思,姑娘家的手,是用来涂脂抹粉的,我都炒了菜,又揉了面了,你们两个,就不能辛苦点儿,将碗洗了?”苏清晚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萧长玉:“我的手,是用来……”
苏清晚:“穿针引线?那正好,多洗几个碗,手就灵活了!”
一旁的沈星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下一秒,苏清晚轻飘飘的开口,“沈星,你那手,是拿吃的的,你要知道,一份美食,不是一下子就变成了美食的,就让你洗个菜,洗个碗,别要求太高,小心人仰马翻!”
沈星:“……”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他是不是太惨了!
“大嫂,中午收了得快有六两吧?”萧长玉问。
“不错,猪下水用了几百斤,不到一两银子,再除掉一两五左右的面粉钱,油,柴火这些加起来,成本可能是二两五左右。”苏清晚道。
“那就相当于,赚的利润是三两多。”萧长玉道。
“没错,差不多一人一两银子的样子!不过,这利润是往低了说的。”苏清晚道。
相比较,普通人一个月难赚二两银子的情况来说,这生意,是可以做的。
而且很有奔头。
“我之前还以为,这生意会亏本!”萧长玉道。
“怎么可能,十文钱,我不可能用十二三文一斤的肉对吧?再算上饭钱,我不是亏了?”苏清晚直接道。
“这生意,一个月下来,利润可能将近一百两,一年下来,也有一千二百两,啧啧啧,小成本买卖里,算是可怕的了!”
说实话,萧长玉从来不知道,这么小的生意,也能赚这么多。
当然,他这个估算法,不一定准确。
毕竟刮风下雨,工人是不出来的。
但是同样的,他们也可以不出来,做别的事儿。
第1423章 白送的劳动力
其实,还有很多的好处,萧长玉没提。
比如,他们只需要工作一上午。
如果苏清晚不炒菜,只用那锅卤料卤出来的猪下水,那就更省力气了。
并且这事儿,不是必须他们做。
只要找个人,看好火候。
往后,隔一段时间,将配置好的卤料,送过来,换上新的,都不怕被人偷师学艺。
“大嫂,我感觉,这生意做下去极好!将来不只是县城,别的地方也可以这样做。要知道,哪里都有条件不好的,十文钱能够吃饱,真的很实惠了!”萧长玉道。
“确实可以考虑开连锁!”苏清晚赞同。
沈星:“你们两个,别光说话,不干活儿啊!萧长玉,就是你,你说话归说话,手上怎么停了?”
被拆穿的萧长玉:“!!!”
“快点干活儿,别耽误时间,小爷饿着呢!”沈星催促。
苏清晚看着这两个欢喜冤家,只觉得好笑。
突然,她感觉外头有人在叫唤。
苏清晚赶忙走出去。
是个陌生男人。
苏清晚直接开口,“客官,饭都卖完了,明天请赶早啊!”
陌生男人直接冲苏清晚喊了一句,“二爷,还真是您啊。”
苏清晚:“???”
“那啥,我虽然穿着男人的衣服,但我是女人!”
之前她女扮男装,脸上涂了黑炭。
但是现在,洗干净了。
眼睛不瞎,都看得出,她是女的。
“二爷,小的知道您是女儿身,我们大哥都说了,二爷您,就是女的。”陌生男人笑着道。
“你认错人了吧?”苏清晚道。
“没认错,没认错!二爷早上去了长乐赌坊对不对?”
苏清晚点头,“我是去了,但我不是……”
“那就没错了!二爷,小的在这码头附近干活儿,虽然没有亲眼瞧见您,可大哥将您的画像,都往下头小的们,传阅过了。往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小的一定帮你做到。”
苏清晚:“???”
此刻的苏清晚真就一脸蒙比。
她完全听不懂,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可是他说的,什么吩咐都可以尽管提。
一边是自家人,一边是来路不明,又可以利用的人。
苏清晚果断选择了后者。
“那啥,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苏清晚问。
“没错,二爷尽管吩咐!”男人一脸笃定。
苏清晚:“那好,你去……你去帮我洗个碗。”
男人:“好勒!二爷,您带路!”
苏清晚只觉得,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突然来了个陌生人。
喊她二爷?
让他洗碗,还没有怨言?
为了验证真假,苏清晚将人带到后院。
“你,这碗你洗了!我就相信你的话。”
沈星和萧长玉两个,都是一脸蒙。
纷纷看向苏清晚,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那陌生男人,蹲下来,就开始干活儿。
还……挺高兴的。
“你们两个,都忙活一天了,不是说饿了?去给我烧火,我给你们随便下个面条。”苏清晚道。
一边说,一边冲两人挤眉弄眼。
第1424章 怎么就成别人师妹了?
沈星和萧长玉两个,瞬间明白过来。
都不洗碗了。
跟着苏清晚去厨房。
“什么情况啊?那人是谁?”沈星问。
“没错,一点也不面熟啊,你花钱请来的?”
苏清晚:“笑话,我舍得花钱请人?”
这话一出,沈星和萧长玉谁也反驳不了。
“那他是做啥的?”沈星问。
“我也不知道,一见我,就喊我二爷,说他大哥把我的画像,给了很多小弟看!”
“他大哥是谁?”萧长玉发出灵魂拷问。
沈星也点头,“他大哥是谁?”
苏清晚:“我怎么知道他大哥是谁,我还纳闷呢!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是吧,你连人家是谁,你都不知道,就该将人领进来,不怕他洗碗的时候,顺便下个毒?”萧长玉嚷嚷。
“我是大夫,我怕什么?我就怕他毒不死你们两个。”
沈星:“黄蜂尾后针!”
萧长玉:“后面那句,我知道,最毒妇人心!”
苏清晚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不用一唱一和的,反正有人代替你们干活儿就好了!哦,对了,食材都没有了,吃个白水煮面,再拌点酱油,辣椒油,猪油,小葱?”
沈星:“我不……”
苏清晚:“晚、上、吃、烤、全、羊!”
沈星:“我不可能有意见,我可以!”
萧长玉:“我随意吧!”
反正,就算是再简单的食材,他大嫂也没有让人失望过。
苏清晚下了四碗面。
除了他们自己人,还有那个陌生那人的。
“你干嘛给他下面?”沈星有些不满。
今天这顿,是他吃过最少的一顿。
到目前为止。
“你们不是怕他下毒吗?我给他准备吃的,他要是不吃,就是心虚!”苏清晚说出自己的道理。
沈星和萧长玉同时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端着面条,苏清晚去找那个男人,“碗筷慢慢来,先吃面,先说明,我这里什么食材都没有了,就只有这些了,你将就着对付吃!”
苏清晚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男人经常当着自己的面哭了起来。
“二爷,你不愧是我们大哥的师妹,都会为了我们着想。呜呜呜,我太感动了。”
苏清晚还是疑惑:“你大哥就近是谁?我怎么就是他师妹了?”
“我大哥是胡蕴礼!”
“胡蕴礼?长乐赌坊的老板???”苏清晚惊的下巴都掉出来了。
这玩意儿,是不是疯了?
是他到处说,她是他师妹?
还到处传播她的画像?
“二爷别那么惊讶,其实我们比您更惊讶!我们大哥那么完美的人,怎么就有个师妹呢!”男人一脸崇拜,且又惊讶。
苏清晚:“真不巧,我还真不是。”
“嘻嘻,二爷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大哥说了,你就是他师妹!二爷要是平时还需要人在这帮忙,也可以和我说。码头上,可有一半是我们大哥的产业。拨个把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苏清晚真就越听越迷糊。
而且她越是否认,眼前的男人,越是笃定。
苏清晚都要气死了。
第1425章 迫不及待看人倒霉(大章)
苏清晚被迫成了别人的师妹。
还是从她手里分走一杯羹的胡蕴礼。
并且,他的小弟,可能脑瓜子不太好使,直接告诉自己,他在码头上的产业。
那得意劲儿,就差没直接在脑门上,写下胡蕴礼不只有赌场这事儿。
不过这人笨是笨,干活儿倒是贼利索。
萧长玉和沈星,都不愿意洗的碗,他一个人就洗干净了。
还说明儿再拨两个人,专门给苏清晚洗碗。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也不过如此。
苏清晚:“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你们大哥的师妹,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情,认错了人之类的,可别想着找我。”
苏清晚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个什么胡蕴礼的师妹。
别说她不是,就连原主,也和胡蕴礼搭不上半毛钱关系。
因为原主,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女。
而且她从胡蕴礼见她那时候的反应,应该不是这张脸。
苏清晚怀疑,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情,刚好和胡蕴礼师门的某些规矩‘撞脸’了。
就像陌生的两个人,对暗号一样。
可能一不小心,就对上了,实际上,两个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苏清晚分析的透彻。
所以,她决定推行渣男的三不原则。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反正天天嚷嚷着,不是胡蕴礼的师妹。
真有一天,事情败露,那也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苏清晚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同时,吃饱喝足,休息好的萧长玉和沈星出来,就只见苏清晚一个人了,还纳闷。
“那个人呢?”
“走了啊!”苏清晚一脸理所当然。
“你搞清楚他身份没有?别就是敌方派来的卧底啊!”萧长玉一脸苦口婆心。
苏清晚道:“随便是什么身份,反正不要你们两个洗碗,明天一早上,有人帮着洗臭烘烘的猪大肠,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好吗?”
一听这话,两个男人,眼睛直冒光。
萧长玉:“好!”
沈星:“太好了!”
“废话不说了,我去找头羊,晚上给你们整点好吃的。至于你们两个,一个赶紧给我去找成衣铺,另外一个,赶紧去学堂。”
萧长玉:“位置找好了,就差谈价钱打下来了。”
苏清晚:“那你去和那掌柜的谈价钱!”
“好勒!”
各自忙各自的事儿,萧长玉和沈星先走。
苏清晚垫后。
等她也走了,旁边一直在观望的伙计,立刻冲到了吉祥酒楼。
“掌柜的,是个年轻姑娘,两个年轻少年,他们仨合伙开的饭馆。”
吉祥酒楼的周掌柜脸色很难看。
从他接手吉祥酒楼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
先是那饭馆里,发出臭烘烘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煮屎。
到了中午,就将整条街,都快围得水泄不通了。
好不容易要上门的客人,不是被旁边吸引,就是直接嫌人多,走了。
这对周掌柜来说,是耻辱,也是挑战!
“掌柜的,我看他们是存心来砸场子的!十文钱,又吃馒头,又吃肉的,特定在亏本。”小伙计告状。
周掌柜瞪了他一眼,直接开喷,“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来砸场子的?还用你提醒?”
小伙计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低着头。
“不行,这要是每天这么多人,往后还有谁会来咱们吉祥酒楼?必须除掉他们!”周掌柜道。
小伙计连声点头,“您说的对,必须要找回场子!”
“你去安排几个人,明天中午,把旁边的饭馆给砸了!”
“是!”
……
苏清晚在集市上,转悠了一大圈。
买了两头羊一头是肥美的公羊,一头是正产奶的奶羊。
公羊晚上就给烤了。
奶羊的羊奶可以挤出来,处理一下,去掉羊膻味。
她一回去,就将羊给宰了,去毛,腌制羊肉。
再是寻一个可以用来烤羊肉的铁架子。
一番忙活下来,时间过去一下午。
萧长玉和萧长锦还有沈星他们回来的时候,苏清晚已经在院子里烤起了整羊。
虽然还没熟,可已经能够看到,羊肉变了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羊肉香味。
再是院墙角落里,一头羊,咩咩的叫着。
沈星指了指那头母羊,“买一送一?”
苏清晚:“买你个头,你仔细看看,那是头产奶的母羊。”
沈星:“羊奶膻味重,能把人送走。你买了做甚?岂不是浪费钱?”
苏清晚:“那是你!姑奶奶我有的是法子。”
“哼,你就吹吧,我又不是没喝过羊奶。”
别的事儿,沈星不敢吹大。
可是羊奶,他很小时候,就喝了。
阿婵给他弄的,要是能去膻味,她会不知道?
“随便你!”苏清晚不说废话。
她看向萧长锦和萧长玉两个,笑容满脸。
“长锦,今儿在县学如何?”
萧长锦回了个温柔的笑,“很好!”
“累了吧,你赶紧坐一会儿!”苏清晚招呼。
萧长锦摇头,“我不累,就想站一站。”
回了家,关上门,萧长锦已经从轮椅上下来了。
这会儿活动筋骨,倒也舒服。
苏清晚不强求,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烤羊肉。
萧长锦问起了中午饭馆开张的事儿,苏清晚一五一十的回答。
得知他们一个中午,靠着十文钱一份的饭菜,就赚了快六两银子。
利润更是达到了三两之多。
“你们真厉害!”萧长锦道。
“二哥,我可不敢揽工,还是大嫂的注意好!”萧长玉道。
苏清晚:“你和沈星又帮我洗猪下水,又帮我洗碗的,你们才辛苦。”
萧长玉:“明天不去了。”
“长玉明天不去了?”萧长锦露出吃惊的表情,“那大嫂你……”
“放心,我也不干,有个冤大头上门帮忙。”苏清晚道。
“谁?”
“我也不知道,反正上赶着给我干活儿。”苏清晚开口。
“你悠着点儿,可别被忽悠了。”萧长玉提醒。
“放心,没事儿,我有数!”
苏清晚回应道。
萧长锦完全不懂其中的缘由,看向苏清晚。
苏清晚只好又将这事儿,也一并说了。
萧长锦瞬间哭笑不得。
“大嫂,大概只有你有这般胆量了!”
苏清晚:“好说,好说!”
羊肉烤好的时候,月亮都升空了。
苏清晚在院子里放了十几个火把。
虽不能将院子里照的比白天还亮,但一点也不影响吃羊肉。
沈星手里挥舞着两把刀,一下一下的,羊肉被他片下来不少。
切好的羊肉,直接往嘴里塞,好吃的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萧长玉没有他那么豪迈,使不了双刀,只能一把刀慢慢的往羊身上割肉。
再看苏清晚,她竟然给羊肉蘸了辣椒面孜然,还用了蒜瓣,最后上面还包了一片青菜。
见她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萧长玉:“你那是什么吃法?怎么还吃上蔬菜了?肉不香吗?”
苏清晚:“你可以试一试,这么吃,不腻。”
“可我看沈星他……”萧长玉是想说,沈星都深渊巨口了,也不见他喊腻。
“别和他比,别人的胃是胃,他的是桶!你见过倒潲水的桶,嫌弃潲水油的?”苏清晚道。
沈星直接竖起大拇指,“损,够损!”
他再看沈星,好家伙,苏清晚说他是桶,他都不带反应的。
果然有奶便是娘!
苏清晚给萧长锦切了一盘羊肉,又教他蘸料,放蒜片,包蔬菜。
这般吃法,果然不腻了。
萧长锦:“还是大嫂有法子。”
沈星终于是将嘴里的吃的,全吞下去了,“蒜给我一个。”
苏清晚扔过去一个蒜,沈星不剥,直接一口,继续吃肉。
其实,这多少和他奶狗的形象有些不服,可有什么办法呢,自家孩子,再贪吃,也得宠着。
一只羊,最后被消灭的干净。
倒不是其他人多难吃,主要是沈星这个bug在。
喉咙以下,全是胃。
吃到最后,动不了了。
苏清晚夜里还想去段志峰经常去的青楼看看。
顺便,会会段志峰的小情人。
不过沈星太任性,他是去不了了。
苏清晚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没工夫的萧长玉。
到了青楼门口,苏清晚都在打趣萧长玉,“这地方,你也不是头一回来了。待会儿,劝人改阵营的事儿,是不是得你来?”
萧长玉:“我来就我来!”
萧长玉倒是不怯场,进了青楼,直接问老鸨红凌。
老鸨一脸为难,“这红凌,可是段家大公子预定的人,公子,您要不找别人?”
萧长玉抽出三张银票,递给老鸨。
“爷,您稍等,我马上安排!”
老鸨扭着屁股,去安排。
苏清晚跟在萧长玉旁边,老实的很。
萧长玉都要怀疑,苏清晚是不是被人换了。
他哪里知道,苏清晚是懒得费口舌。
很快,红凌就被安排好了。
萧长玉原以为,让红凌倒戈,需要费些时间,结果人家一听说,是要对付段志峰,直接就答应了。
并且,还提了一个要求,让苏清晚和萧长玉给她赎身。
“二位公子,奴家本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只可惜,继母狠毒,将奴家卖到了这烟花场所,奴家没法子,想活下去,只能妥协。
那位段公子,虽然每个月最少来十次,可从未尊重过奴家,轻则辱骂,重则殴打。”
说着,红凌还将衣袖挽起来。
萧长玉吓得赶紧背过身。
他这清清白白的好男儿,将来只能看自家媳妇儿,其他谁都不行!
苏清晚倒是大大方方的看着。
好家伙,胳膊上,全是青紫的痕迹。
苏清晚瞧过了,还真是掐痕。
上面还有拇指印,看大小和形状,不像是红凌自己掐的。
这还不够,红凌又准备脱衣服,让苏清晚他们,看看她身上的伤痕。
“奴家身上还有伤痕,公子看了就知道了!”
苏清晚赶忙阻止,“可以了!”
“我们帮你赎身,没什么问题,但是赎身之后,你准备怎么谋生?”苏清晚问。
红凌:“奴家家中,从前是开小饭馆的,奴家也会炒几个菜,这几年,也攒了些衣服首饰,到时候去当铺变卖了,开个小馆子,了却残生。”
苏清晚听红凌这么说,倒是放心了。
只要有谋生的本事,就饿不死、。
只是古代人,太注重名声,季女从良,不被人知道还好,一旦被人知道,还是会被人歧视的。
而且周围有些渣,还会借着过去的事儿,故意调戏。
苏清晚没劝红凌朝前看,或者相信爱情之类的话。
一个女人,如果有足够的本事,却遇不到为自己掏心掏肺的男人,倒不如潇潇洒洒的过一辈子。
黄县令的夫人,现在应该在周游全国吧。
又或者,她已经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遇到了真爱也说不定。
想到黄县令的夫人,苏清晚又不免想到了萧长河,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红凌道。
“一个很小,很小的忙!不过,你还不能马上走,得帮我套个话!”
段志峰帮程胜从京城买的名画,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若是到了,苏清晚自然好安排萧长玉临摹。
只是,她到底不是和段志峰生活在一起的。
想知道他身上的事儿,也不容易。
就算是沈星,也没办法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段志峰。
所以,最好的法子,还是让红凌帮着她打探一番。
“好,只要能够帮我赎身,我什么都帮你做!”
苏清晚很快和红凌达成了共识。
交谈间,红凌意外发现,眼前的人,并不嫌弃自己。
特别是,当红凌知道,苏清晚是女人之后,更震惊了。
因为在红凌印象中,很多时候,女人骂起女人来更凶。
对于没有看不起自己的眼前人,她心中,莫名的多了几分感激。
并且,对苏清晚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苏清晚临走的时候,红凌道:“奴家现在的身份不清白,他日若是姑娘帮我赎了身,奴家也以清清白白的身份,和姑娘喝上一壶酒。”
苏清晚:“乐意之极!”
回去的路上,萧长玉还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准备的那么多法子,都没有用上,你不是说,还要让她成为老鸨?直接翻身做主人?”
这是苏清晚之前的想法没错了。
不过人家只要自由,有什么办法。
“这就叫缘分了,红凌和咱们有缘,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帮我们一把,难道不好吗?”
“当然好!我都忍不住去想,到时候,段志峰颜面扫地的时候了!”
第1426章 嫉妒之心(大章节)
有红凌做帮手,很快,苏清晚和萧长玉就知道,段志峰从京城买来的,号称花了五百两的字画的下落。
得知字画是走水路,从京城过来的。
并且这几天就到京城,但是具体是哪一天,红凌废了些力气,也没有打听到。
不知道具体时间,肯定不行。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查到。
苏清晚果断想到了那个主动来认亲戚,不对,认二爷的小弟。
苏清晚是后面,才知道,那小弟叫李松。
平日里,帮着胡蕴礼管着码头上大大小小的事儿。
用苏清晚的话来说,怎么也算是个领导层,还是个高级领导。
就这样,还自降身份,给苏清晚洗碗,干活儿,没有半句怨言。
只能说明一点,那些人极其尊重胡蕴礼。
胡蕴礼说的话,等同于圣旨。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王八蛋。
苏清晚果断让李松,给她查查,段志峰的货,是哪条船,又是什么时间。
并且,最好帮她争取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给萧长玉临摹字画,足够了。
李松倒也是个能干活儿的,直接就帮她查出来,段志峰的货,是明天中午到。
至于给苏清晚争取时间,他说了两种法子。
“二爷,有一种法子,风险最小,便是我们提前两个时辰,坐船出去,和那条运货的船碰面,直接上那艘船上,做您要做的事情!第二种,便是等船靠岸之后,谎称有人的货丢了,要清点货。”
苏清晚也不是个自私的。
前者,累的是她和萧长玉,但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会影响任何人。
可若是后者,看似任务能完成,可对胡蕴礼的商船信誉有影响。
这古代,可是极其重视信誉的。
信誉没了,怕是下回,人家连生意,都不敢再做了。
她已经冒充人家师妹,占了便宜了。
要是再给人家留下烂摊子,就太不地道了。
“你帮我安排第一种。”苏清晚道。
“好勒!”
李松屁颠屁颠的安排。
苏清晚要提前准备画画用的颜料。
到了第二天一清早,苏清晚就去了小饭馆儿,除了督促李松安排的小弟清洗猪下水,再就是将所有的猪下水,下卤锅卤好。
该炒的菜,提前炒好。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将饭馆剩下的生意,交给沈星。
她则和萧长玉两个,乘坐李松安排的船。
时间安排的刚刚好,他们和大商船碰面的时候,刚好离靠岸,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船上的人,认出李松,立刻放慢了船行驶的速度,让苏清晚三人上了船。
李松一两句话,和船上小管事的问清楚,段志峰的货在哪儿。
剩下的时间和空间,他很聪明的都留给了苏清晚。
苏清晚将包好的画拿出来,挂在船上。
这是一副三人的仕女拜寿图。
仕女穿着华丽的罗裙,手腕上挂着的,三个绯色的手镯。
每个人手上,都提了一竹篮的大桃子。
仕女三人,脸上欣喜,又向往的表情,清晰可见。
整个画,以写实为主。
苏清晚又瞧见画上,有印章的痕迹。
是一个叫叶甄的画的。
苏清晚本就不是本土人士,这些名家的字画,她更是一窍不通。
但是上了年份的字画,她可能能够从纸张上辨认出来。
这一副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年份的。
不过不是古董画,想要以假乱真,就更容易了。
苏清晚看向萧长玉,“怎么样,临摹出来。”
萧长玉:“问题不大,就是配色……”
“这个我可以帮着调色,保证和画上一模一样。”
有苏清晚这番话,萧长玉放了心。
苏清晚将带来的工具,一一摆在桌面上。
萧长玉也将准备好的画纸铺好。
苏清晚调色,他负责临摹。
每一种色彩,都是苏清晚调制好,再让萧长玉一比一的绘制。
调完色,苏清晚还有个事儿,就是用木头,雕刻叶甄的印章。
因为不能完全一模一样,苏清晚在印章上,下了点功夫。
等到萧长玉的画画好,苏清晚的印章也刻好了。
在印章上,盖上叶甄的名字。
这一个时辰的时间,两个人半点没浪费。
总算,在船靠岸之前,将画做好了。
放置着晾干之后,再将两幅画,做个对换。
他们从仓库里出来的时候,李松也跟着松了口气。
带着两个人,乘着小船离开。
整件事,就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船靠岸之后,各家都来取各家的东西。
包括被段志峰派来的下人。
没有人会怀疑,这画出了问题,自然段志峰家里的下人,也不清楚。
苏清晚和萧长玉两个,片刻不停歇,回到小饭馆。
正好还帮着做了生意。
原以为,第一天的生意,就算是顶峰了。
没想到,这几天,一天的人,比一天的多。
除了最开始的那两拨人,剩下的,因为口碑的原因,人传人。
再是李松的手下,也都来了。
整个小饭馆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
本来就受了影响的吉祥酒楼,一下子,就跟受了诅咒似的。
不管是他们心中的高档客人,又或者,他们瞧不上的低档客人,都不来了。
前者嫌弃人太多,觉得掉价。
后者嫌弃吉祥酒楼价格高,做饭水平差。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饭馆,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
包括在吉祥酒楼主楼那边镇宅的段志峰的父亲。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怒不可遏。
谁能想到,他经营多年的酒楼,竟然会输给几个市井小民开的小破饭馆。
一听说,一顿饭,只收十文钱,段志峰的父亲段洪峰就更生气了。
这件事儿,是周掌柜来汇报的。
见段洪峰生了气。
赶忙道:“老爷,您也别生气,那不过是个小作坊,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随时让他们几个滚蛋!”
听到这话,段洪峰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
“你都安排好了?”
“不错!敢和段家抢饭碗,也要看看自己是谁不是。”周掌柜道。
“不错。也是该让那些人知道,咱们的厉害!周掌柜,这件事就交给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老爷您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处理好!”
……
生意总算是做完了。
沈星累的够呛。
“我说,这生意太可怕了,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得亏我瞧着不对劲儿,又让人煮了一锅饭!”
说起这事儿,沈星还有几分得意的。
李松派来的两个小弟,他使唤起来,可顺手了。
“你哪里来的米?”苏清晚倒是好奇了。
当初为了省成本,她可是刻意只选了面粉。
“别以为只有你会做生意,我也会的好不好!当年出来的新鲜米,不是五到十五文一斤吗?我想着,放了几年的陈米,是不是便宜点儿,就顺便去看了看。运气好,两三文钱一斤,就收到了一批米!”
“那质量……”
“放心,好得很,米铺里的米,也不是一次性打出来的。说是陈米,其实是陈年稻谷,只要保存的好,是不会霉变的。
虽然干了浆水,不如新鲜米好吃,但是食材的好,可以掩盖粮食的次!总之,我今儿也算是做功臣了!”沈星一边说,一边冲苏清晚眨眼睛。
这要好处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苏清晚:“知道你辛苦,不过家里那头奶羊,不能动了,你还想吃别的什么?鸡鸭鱼肉,我给你做!”
沈星:“我全要!”
“你倒是想得美啊,我这一天赚的,还不够你吃的。”苏清晚翻了个白眼。
“那要不,我去码头搬货?我问过李三和李四两个,在码头上搬货,一个月能赚不少钱。”
苏清晚知道这事儿。
如果不偷懒,天气又都很不错的话。
一个劳力,在码头,一天能够赚到八十到一百五十文,相当于一个月能够赚二两四到四两多银子。
沈星自己也觉得自己一个人顶三个普通人没问题,那一个月,怎么也能赚个十来两银子。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苏清晚:“行了,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拿你爷爷训练你的绝佳耳力,用来赌博,已经算是暴殄天物,你要是再用你这一身的神力,去搬货,我都鄙视你了!”
沈星:“……”
“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叶甄的人?”苏清晚问。
“知道!”
“他是……”
“朝廷曾经的大官儿呗,翰林院的学士。我爷爷说,他是个有骨气的,不畏强权,虽然日子过的潦倒,但也算是坚持了本心。”
“那他是不是画的一手好字画?”苏清晚问。
“你怎么知道?”
“我和萧长玉这一次临摹的,便是叶甄的画。不过你说他这么出名,画怎么只值五百两?会不会是假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好酒,有时候,一幅画,换一坛路边再粗糙不过的酒。”
“这样啊,这么说来,这段志峰,为了搞到这幅画,花了不少时间!不过沈星,你还得帮我看看,这画真假。”
沈星摇头,“我不行,我不喜欢文人那些东西,我爷爷说,我就随便听几句。至于怎么辨认画,太为难我了。”
沈星也是个很有个性的。
喜欢的能够坚持到底。
讨厌的,例如那些文绉绉的人,文绉绉的事儿,他就算懂一些,也不愿意深入研究。
“好吧,那我就成新的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
苏清晚刚想说要回去。
屋外就跟菜市场似的,吵了起来。
“掌柜的是谁,赶紧滚出来!”
饭馆内,几个彪形大汉,一边用脚踹着饭馆内的桌椅,一边发出震天的吼声。
苏清晚和萧长玉还有沈星三人走了出去。
瞧见出来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瘦弱,那带头的汉子,语法的嚣张了起来。
“这位客观,本店所有的食物,都已经售完了,你们如果还想吃饭,明儿赶早!”苏清晚道。
“谁来吃你们的臭饭!我听说你们在这条街开了饭馆,生意不错,既然生意不错,总该拿些东西,出来孝敬、孝敬老子吧?”
“孝敬你?你也配?”苏清晚一脸不屑。
“好你个臭娘们,还不知道老子是谁吧?老子就是……”
话才说了一半,谁也不知道,苏清晚是怎么移动的。
直接倒了壮汉的跟前,举起手上的鞋底子,就开始拍。
“啪啪啪——”一下又一下的,跟鼓掌一样。
壮汉当场就蒙了。
更蒙的是萧长玉。
他娘的,他的鞋呢?
苏清晚被触及了底线,逮着带头的,使劲儿招呼。
壮汉一张满是肥肉的脸,被抽的通红一片。
最后,她再跳到一边。
“沈星,交给你了!”
沈星也不客气,抬起脚,就是一个飞踢。
直接将人踢出两米远,人直接摔出了小饭馆。
接着是壮汉带过来的几个手下。
全都跟破麻袋似的,被摔了出去。
饭馆外,哀嚎一阵。
这么大的阵仗,看热闹的,全来了。
苏清晚走出去,装模作样的抬起腿朝空气踢了一下,又道:“你们几个瘪三,吃霸王餐,吃上瘾了是吧?我承认我家的饭菜好吃,但是十文钱,你们几个,有手有脚的,拿不出来?”
顾不得哀嚎,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都蒙了。
他们不是来吃饭的,怎么变成吃霸王餐了?
只见苏清晚继续道:“大家伙儿,都来看看清楚,这几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开店的注意了,别让这种人给钻了空子!
还有手上有钱包的,也都仔细着,霸王餐吃不了了,说不定,要偷钱的,你们的钱袋子,可要护好!”
一听说事情关乎自己,各个都像是装了雷达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几个憨货。
突然,有个年轻小伙子,指着这几个混混,“这几个人,我好像瞧见过。”
“他们也上你那儿,吃霸王餐了?”苏清晚故意问。
“不是,我是瞧见他们和、和……”年轻小伙儿想了半天,突然,他瞧见了人群中的周掌柜。
指着周掌柜,“就是他!我还看见他给钱,给这几个吃霸王餐的了!”
苏清晚也是一副瞬间醒悟的表情。
“哦,他们来吃霸王餐,是你授意的,你嫉妒我们生意好!!!”
第1427章 大忽悠
旁边吉祥酒楼的周掌柜,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点燃的第一把火,没将苏清晚烧死,反而将引火上身,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等等,什么叫他授意这些人吃霸王餐?
他明明是让这些人去砸店,怎么变成吃霸王餐了?
“你别胡说八道,我可从未让他们去你这小饭馆吃霸王餐!”周掌柜道。
“不是你找的他们,你干嘛要给他们钱?你可别告诉我,你见他们长得不错,奔着欣赏美貌的目的,白送他们钱。”苏清晚直接走到周掌柜跟前,眼神凌厉。
周掌柜一开始,就以为,苏清晚他们几个,就是好捏的柿子。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被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压迫着。
“你……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周掌柜,你不肯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在场的各位街坊邻居,叔伯婶婶,漂亮小姐,英俊公子,他们都知道,你的德行!
虽然是县城最大的酒楼,但是根本容不下任何一个比你们生意好的酒楼、饭馆!你能整我们,无非是看着我们店面小,但是做生意,是讲究口碑的,任凭你店面再大,口碑差了,也不会有人再去你们家了!”
苏清晚这番扣锅的行为,得到了周边人的一致认同。
“就是,人家开饭馆儿,也没碍着你们啥事儿,凭啥欺负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太不像话了!”
一旁被忽略的背景板萧长玉:“……”他算啥?
沈星:自己算个啥?纸糊的吗?
周掌柜百口莫辩。
特别是,这会儿周围的人,全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你们都够了,说了不是我安排这些人来吃霸王餐的。”
“你还狡辩!”苏清晚道。
“我说了没狡辩,我只是让那些人,来好好教训你们几个,让你们……”话说到一半,周掌柜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而其他人,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要知道,安排人吃霸王餐,可远不如故意安排人砸场子来的严重。
这不是主动告诉别人,吉祥酒楼输不起吗?
“不是……不是那样的,我……我胡说八道的。”周掌柜试图挽回。
可谁会给他机会呢?
苏清晚可不会。
趁你病,要你命!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啧啧啧,周掌柜,我原以为你只是安排人吃霸王餐,顶多就是让我损失个几十文钱,我退一步,也就算了。
谁知道,你这么贪心,想砸了我的店!我知道,我这里生意好,可我十文钱一顿饭,能赚几个钱?这条街的钱,全让你们吉祥酒楼赚了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就是,你们来了之后,我们生意都没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永远不要怀疑,吃瓜群众的力量。
一声又一声的声讨。
周掌柜根本招架不来。
都恨不得找个地洞,躲得好好的。
眼看着,翻盘无望,周掌柜转身就跑。
直接吩咐伙计关门。
正所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掌柜一走,苏清晚感受到了街坊邻居的热情。
在问清楚她的名字,又问了饭馆名字之后,大家意外的,熟络了起来。
苏清晚借着聊天,不断的给旁边的吉祥酒楼上眼药。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恨上了这吉祥酒楼。
目的达到,苏清晚让萧长玉和沈星两个,将几个壮汉,送到县衙。
既然来她这儿搞事情,总要得吃点苦头才好!
她还特意吩咐了沈星和萧长玉两个,路上要是手脚抽筋什么的,就拿他们几个练练手。
别打死就行!
反正衙门一问,就说是自己摔得!
苏清晚去了一趟县学。
倒不是去看萧长锦的。
苏清晚是想知道,晚上段志峰会不会开个会议,召集他作恶小分队一起喝酒聊天。
若是有这个打算,她再做个局。
苏清晚搞起事业来,那也叫一个敬业。
守了一下午,学堂刚下学,段志峰家里的伙计就来了。
告诉段志峰,字画领回来的事儿。
因为程胜也在场,段志峰直接就说,“难得等了这么久的东西,到了手上,晚上一起喝个酒,吃个饭!”
反正是段志峰花钱,其他人也不会不乐意。
不过程胜显然很关心那副字画,直接就问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见到。
“字画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会拿出来。”段志峰道。
又是请客吃饭,又是拿字画的,躲在暗处的苏清晚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能不激动。
跟了一路,知道他们几个在哪里吃饭。
顾不得其他,苏清晚立刻在附近的成衣铺,买了一身女装。
上回她男装的时候,出现在段志峰跟前一次,这一次,换女装,不怕段志峰认出来。
苏清晚就守在段志峰雅间外面。
段家的下人,将字画拿过来的时候,苏清晚不经意间撞了上去。
下人没有准备,手里的画,直接掉在了地上。
苏清晚又装作不小心将画打开。
“叶甄……这是叶先生的画?这位小哥,你能不能将画卖给我?叶先生是我的偶……不是,是我十分倾慕的人,我寻他的画,寻了整整三年。
只可惜,他的画,太名贵了,我愿意出一万两,买下这字画!”
段家下人当场傻了眼。
“姑娘,你说你要出多少钱?买这字画?”
“一万不够吗?三万,不……叶先生的画,十万必须十万!”
苏清晚‘痴迷’的看着画,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姑娘,不瞒你说,这画是我们家公子的,他打算将画送人!”段家下人道。
“送人?十万两送人吗?”苏清晚故意只提钱。
十万两,不是自己的钱,都眼红。
见段家下人犹豫了,苏清晚乘胜追击,“小哥,你帮我和你主人说说情,我可以给你一百两银子。”
说着,苏清晚直接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递到了下人手上。
“这不好吧?”男人有些犹豫。
“小哥,这有什么不好的?这十两银子,拿到乡下去,能够买十亩良田,够你娶妻生子了!不比在这里做下人,来的快活?再说了,这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第1428章 一石两只傻鸟1
在绝对的金钱面前,没有几个人是能够不心动的。
苏清晚的一百两银子,起了大作用。
段志峰的下人,接了银票,快速的藏进了衣袖中。
“姑娘,你让我怎么说?”男人问。
“你只要找个合适的时候,告诉你们家主子,有人出十万两买他手上的画,让他将画让给我。”苏清晚道。
男人牢记苏清晚的话。
拿着字画进了雅间。
以段志峰为首的四个男人,本来在小酌。
一见段家下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卷轴,都猜到,那就是段志峰画了大价钱,找了不少人帮忙才买到的画。
程胜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他听段志峰说过,画是叶甄的画。
虽然只花了五百两,但是懂画的人都知道,叶甄脾气古怪,他的画,若是想正儿八经的从他手上买,千金,万金,都不可能买得到。
相反,他若是心情不错。
一壶便宜酒,也能从他手上换一副画。
不过,这其中的几率,也挺渺茫的。
所以那些想收藏叶甄画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这也是为什么,程胜下定决心,要替段志峰卖命。
没办法,他拿出来的东西,实在太珍贵。
程胜都走到段家下人跟前了,结果他根本不将画递给程胜,而是绕过程胜,走到了段志峰跟前。
双手呈送给段志峰,“少爷,画来了。”
被这么无视,程胜当成楞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闪过几分尴尬。
段志峰似乎没有注意到程胜的尴尬,他讲画轴打开。
不管是画本身,还是画的配色,又或是内容,都看得出作画人,极高的造诣。
段志峰一眼就被这画吸引。
不过这东西是他准备送人,笼络人心的,倒也没有说什么。
“阿胜,你过来瞧一瞧。”段志峰招呼程胜过来看画。
下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冲段志峰使了个眼色。
段志峰也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只是还有其他人在场。
于是,段志峰干脆站起身,冲剩下的三人开口,“你们慢慢看,我去一趟茅房。”
段志峰走,下人也很精明的跟了上去。
在雅间外面,段志峰压低声音,“赵成,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刚刚为什么用那种眼神提示我?你想说什么?”
“少爷,那画很值钱。”赵成道。
“我知道,五百两罢了,我还是出的起!”段志峰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不是啊,这画值十万两。”赵成道。
“十万两?谁告诉你的?”段志峰拧紧眉头。
“一个……一个年纪不轻的中年男人,穿着华丽,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赵成不敢说苏清晚是个年轻小姑娘。
主要是怕段志峰不相信。
若是他少爷同意交易,他下回见到那个姑娘,再让她另外找个人,穿件有钱人的衣服来和少爷交易。
“少爷,刚刚我拿画的时候,不小心让画掉了下来,那个男人一眼就认出,画是叶甄画的,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段志峰问。
“还说,在京城,这画最少十万两,还要抢才好!”
第1429章 一石两只傻鸟2
“十万两?还要抢?”段志峰沉思了片刻。
若是五百两的东西,他白送程胜,倒也无所谓。
可这东西现在值这么多钱,他难道还要拱手让人?
短短时间内,段志峰快速的做了取舍。
“你先回去,这件事,我来处理!”段志峰道。
赵成听了,转身就走。
段志峰也在这个时候,回了雅间。
苏清晚是这个时候,从走廊上的一间雅间里走出来。
跟在她旁边的,是个伙计。
苏清晚看向伙计,“刚刚他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小伙计连连点头,“听到了。”
“先给你二十两,等里面那个蓝衣公子叫程胜的,再来你们酒楼打听这事儿,你就告诉他,你听到的真相。到时候,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
“姑娘放心,小的一定将这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
苏清晚这招,用的就是一石二鸟。
只要段志峰足够的贪心,便会对画动手脚。
到时候,她再拆穿这事儿。
等程胜和段志峰反目成仇,她就不信,两个人不会狗咬狗,吐露出当初是怎么伤害长锦的。
再加上她手上那些借据,整死一个朱廉,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
至于史崇明,若是他的好兄弟三人,分别都遇上事儿,他干干净净的,一身轻松,有什么后果,苏清晚不用多说。
现在啊,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苏清晚又一次回到雅间,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里面几个人说话。
段志峰进了雅间。
心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特别是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叶甄这幅画的价值。
让他割肉,他是绝对不肯的。
段志峰的视线,落在程胜身上。
此刻的程胜,痴迷的看着画。
手在画上,来来回回的抚摸着。
温柔的堪比抚摸爱人。
段志峰眉头一皱,直接开口,“别用手去碰,碰坏了怎么办?”
程胜也没有多想,还很认同段志峰的画,收回了手。
“志峰说的没错,这画珍贵,万万不可沾染了污渍!”
段志峰此刻,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程胜。
从前只觉得,程胜缺钱,又好拿捏。
可自从怀疑的种子埋进去,就开始疯狂的生长。
段志峰甚至还是觉得程胜贪心。
这么久了,出来吃喝玩乐,哪样不是他花的钱?
程胜又做了什么事情,值得得他这么好的东西?
越想越不甘心。
段志峰干脆开口,“阿胜,这画……”
程胜不明所以,反而误以为段志峰在问自己的感受,他直接道:“我很喜欢,谢谢段兄慷慨,这辈子,我都跟着段兄了,有什么吩咐,段兄尽管开口!”
说着,就要将画卷好,收入囊中!
“等一下!”段志峰叫住他。
“怎么了?”程胜一脸好奇。
想到这人替自己做过的亏心事儿,段志峰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的画。
只是笑着道:“好画配好画轴,我只是觉得,这画轴过于劣质了!”
程胜一想,很认同,“不错,这画哪哪儿都好,就是画纸和画轴,都算不得上品!不过幸好,也不是欣赏画质和画轴,我想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