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坑爹坑娘
苏家的田产，苏大林和刘氏两个，算的五百两，是往少了说的。
不过，苏大林是偷偷卖田产，风险很大。
五百两，倒也符合实际，毕竟这事儿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所以，买家赚不到钱，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毕竟不傻的，都清楚，苏家田产，到底是属于谁的。
苏大林按照刘氏的主意，先去找从前和苏家有仇的。
苏老爷子这些年，虽然没得罪什么人，但是苏老太就不一样了。
今天和这家打架，明天和那家打架，仇人没有一村，也有半村了。
苏大林找到和苏家，有大仇的，同样是姓苏的苏二贺家。
当初苏老太和苏二贺的奶奶吵架，结果苏二贺的奶奶，回去过了好几天，就死了。
虽然这事儿，村里人都说，算不得苏老太头上，毕竟，吵架这事儿，也过了好几天。但是苏二贺一家子，谁不讨厌苏老太？
苏大林刚去他家，就差点被木棍敲脑瓜子了
幸好，苏大林及时开了口，提了卖田的事儿。
苏二贺的木棍子停在半空中，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苏家老大，你刚刚说啥？你要卖什么？”
“卖田！我知道，你和我娘有怨恨，一直在找机会，收拾我娘！可我娘就是个老乌龟，这些年，除了小小的腰疼，啥毛病都没有，你是看着干着急。你也知道，我们苏家现在的情况，我要是再不卖点田，将钱拽在自己手里，这日子，就没办法过了！”
“你啥意思？”苏二贺看着苏大林。
“还啥意思，各取所需呗！我把我爹的田契拿出来，你若是愿意买，我就便宜卖给你！苏家田产多，全买走，也就只要五百两！到时候，你再转手出去，那田，可就不是苏家的田产了，光明正大的，谁买都不用怕！”
苏大林的话，让苏二贺当场愣在原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家竟然有这么一个白眼狼。
“苏大林，你这事儿，是背着你爹娘做的？”苏二贺问。
“不然呢？你要是不做，我找其他人，反正我娘这些年得罪的人，够多的！到时候，这发财的事儿，可就轮不到你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要是买了我们苏家这田，到时候，我爹娘哪怕发现了，除了干瞪眼，着急，哭喊，也无济于事了！
我爹，我娘吃了苦头，可不算是为了你奶奶，报了仇了？”
苏大林的话，苏二贺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是五百两，不是谁都可以凑出来的。
他就算是卖田卖地，也凑不齐五百两。
“怎么样？决定了吗？”苏大林迫不及待的问。
那边说的是三天时间，可是他这里，不能真的等三天。
若真是这样，黄花菜，都凉了！
他必须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你让我再想想，你要的是五百两，不是五个铜板，我得想办法！”
“好，那我就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后，你如果不买那些田，我就卖给其他人，反正多的是人抢着要！”
第981章 一干二净
苏大林一走，苏二贺就开始筹钱。
自家的银子找出来，再是能卖的卖掉。
就连自家妻子，给儿子存的娶媳妇的钱，给女儿存的嫁妆，全拿出来了。
不过这样，远远不够。
他又找人卖田，卖地。
他自己的田地，光明正大的卖，加上马上就春插了，不管谁家的田地，都是香饽饽
所以苏二贺可以出个高价，上午刚提卖田的事儿，下午田就卖了出去，还是现银子。
再所有亲戚，借上一轮。
苏二贺亲自去的媳妇娘家，那边知道是有利可图的，也是卖了田地，来支持。
很快，就凑够了五百两。
隔天，苏大林来找苏二贺。
他已经听说了，苏二贺卖田，卖地的事儿。
心里佩服苏二贺的同时，也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得到钱了。
“二贺，银子我听说你凑齐了，给我呗！”苏大林道。
苏二贺也不是个傻的，“苏家的田契和地契呢？”
“都在我这儿呢！”苏大林从胸口的衣襟里，拿出一沓田契和地契。
递给苏二贺，“你瞧瞧，都在这儿呢，到时候，在这田契上，加上你的名字，再拟个契书，就算是我爹来了，也要不走田地了！”
苏二贺觉得这么做可取。
不过，还得找个中间人。
他找的是本家的堂叔，再是一个外姓的。
因为都和苏二贺关系好，几个人约定了，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苏大林身上。
苏大林无所谓，拿了钱，他就走了。
村里的破事儿，他才不管了。
又是一天的时间，苏大林得到了五百两银子。
他回到苏家，天色已经不早了。
衣服、行李，什么都不拿，就和苏老爷子说，因为苏清香，被人打了，要去镇上逮人，让苏清香回苏家。
苏老爷子只盼着苏清香快些回来，也不知道苏大林已经犯了那么大的事儿。
苏大林径直去了镇上。
和元吉、马涛约定的，给银子的时间，还有一天。
他也不想去找刘氏和苏清香。
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怀揣这么多的银子，他不在镇上横着走，对不住自己。
苏大林路过赌坊，在门口招徕客人的伙计，像是知道，苏大林有钱一样。
冲他挥挥手，“大爷进去试一试手起？没准，一两银子，变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变一千两银子哦！”
苏大林眼睛泛起了绿光一般，“一百两，变一千两？”
伙计在门口迎客，自然是个眼尖的，断定苏大林身上有巨款。
于是肯定的开口，“一百两，也有可能变成一万两！”
苏大林这会儿，人还没进赌场，心已经进去了。
脚步不自觉的，跟着伙计往里头走。
伙计带他往其中一个赌桌去，冲摇色子的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事情，不言而喻了。
……
快天亮的时候，苏大林被人从赌坊里扔了出来。
几个伙计，对着他嘴里骂咧着说：“没钱还敢来赌场，怕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一个晚上，苏大林从意气风发，到现在的颓废如泥。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982章 完了，全完了
明明昨晚一开始，他用五百两，赢了快三千两银子。
苏大林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就有些飘了，但也还是谨慎着的，但是就在刚刚这一把，他全输了。
没了银子，就直接被赶出来了。
这会儿，赌坊外面的冷风一吹，他突然意识到，五百两银子全没了。
苏大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还没走远的混混们大喊，“你们这么黑店，你们这是欺骗！骗我的钱，还我五百两银子，还我五百两银子……”
几个伙计，一听苏大林这么说，立刻折返，在门口，就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顿。
揍得他鬼哭狼嚎，连声求饶。
再也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话。
……
另一边，苏清晚在镇上，和萧长河在徐掌柜送的宅子里，都待了快三天了。
原本是约定的，这天，该收到苏大林一百两银子的。
但是在昨天黄昏的时候，元吉和马涛两个，就来告诉苏清晚，他们瞧见苏大林进了赌坊。
那间赌坊，元吉和马涛两个都知道，出了名的坑。
加上那里头摇色子的，是个高手，不够聪明的，通常是满腰包的进去，口袋空空的出来。
元吉和马涛去找苏清晚的时候，若是苏清晚去，没准还能将人捞出来，钱也不会少。
不过苏清晚知道，她去了，也没有用。
苏大林这人，不听劝。
特别是她的劝，再加上他之前想着坑自己，就是输的光屁股，也和苏清晚没关系。
她只要在旁边看好戏就行了。
才这么想，元吉和马涛两个，来了家里。
“姑娘，我们在外面守了一夜，苏大林那五百两输了个精光，还被人揍了一顿，那他现在，肯定没有一百两银子了！咱们还去找他吗？”元吉问。
“不用去了！你们去乡下，告诉苏家的人，就说瞧见苏大林和苏清香，还有刘氏三个人一起，似乎要跑路的样子，还提什么，田，什么有钱！若是他们问你是谁，你就说你们是邵清风派去的，不想苏清香，再坑其他人！”
“好勒！”
元吉和马涛两个，片刻不停歇。
即便熬了一宿，速度上，也没有落下风。
他给苏家送去的消息，无异于深水炸弹。
苏老太一开始并不相信，“什么要跑路，你以为我老太婆傻吗？我大儿子哪里来的钱？”
苏老太掌管家里的经济命脉。
只要她这里不出钱，谁也不想走出镇上。
这时候，元吉立刻道：“我好像听到，苏清香和他爹说什么，田，然后她爹说什么，有钱了之类的！”
“什么甜？我还酸呢！”苏老太嗤笑一声。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苏老爷子，“老爷子……”
苏老爷子身上冷汗一炸，“还杵着做啥？赶紧去看啊！”
苏老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房间里传来苏老太的一声惨叫。
“天杀的啊，我的命，咋就这么哭哦！老头子，来人啊，杀了人了……”
苏老太的喊声，吸引了整个苏家的人。
第983章 大仇得报
“娘，咋回事儿？”苏大山急急忙忙问。
姜氏也是紧张兮兮的。
那些小孩儿，就更不说了，已经开始发抖了。
苏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声震天。
“老大那个杀千刀的，偷走了我的田契和地契，没了，全没了！”
苏老太捧着的木盒子里，空无一物。
苏大山和姜氏一听，脑袋一炸，也是坐到了地上。
苏老爷子更是摇摇欲坠。
“找人，必须赶紧找到人……”苏老爷子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苏老太还在哭，却已经是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样子，“老大那混蛋，不是我儿子，我要和他断绝关系，找人，快，去找人抓他们一家子的罪犯，抓他们……”
苏老爷子出去喊人，村里的人，但凡有些力气的都喊上了。
一说，就是苏清香的下落他们知道。、
村里里等了这么久，对苏清香的恨意，不减反增！
这一次，一群人，一起去镇上。
……
苏大林摇摇欲坠，回到他给刘氏和苏清香租的小院子时，恰好村里人也找到了他的住处。
苏大林甚至来不及跑，就被抓住了。
刘氏、苏清香，也被逮个正着。
苏老太扑上去，对着苏大林脸上，就是一阵狠挠。
挠的苏大林脸上血肉模糊，“你个畜生，我的田契呢？我的地契呢？还给我，还给我！”
苏大林没料到，事情这么快暴露。
刚张嘴，就听见刘氏大喊，“别说，大郎他爹，千万别说！”
刘氏是这么想的，银子只要不落到老太婆手里，他们死不了。
若是银子还给苏老太，她一准第一个，要将自己休弃，让闺女浸猪笼。
反正都这样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苏大林喉咙里，嘎嘎发出了好几种声响，最终还是没敢说出自己赌博输光了的事情。
苏老太觉得事情是刘氏做的，反过来去挠林氏的脸。
就是苏清香，也没有例外，一家人，真就整整齐齐的。
就是哀嚎声，有些刺耳。
苏清晚在拐角的地方看好戏，身边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一脸宠溺。
“心里舒坦了？”
“舒坦！早就说了，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偏要惹我！如今新仇旧恨一起，我倒要看看，老太太，会不会弄死大房一家子！”
未来的时间，想必苏老太，都会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大房一家子上。
至于苏大山和姜氏两个，苏家都没田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苏清香被苏老太揍得厉害，不知道怎么的，瞧见了苏清晚。
她不是自己以为的，发疯发狂。
反而一身淡蓝色广绣裙，一脸笑意的站在一边，看笑话。
她身边的男人，亦是含着笑，那双眼睛，太好看了，眸子里，如同万千光华一般，在流转。
这些，本该是她拥有的，站在萧长河身边的，也本该是她。
强大的落差，和不甘心，让苏清香发了狂一样。
“苏清晚，你个贱人，你还有脸出来，你个烂货，你个被男人糟……”下一秒，从苏清晚手里，飞出一颗石头，直接砸向苏清香。
苏清香吃痛，吐了一口血，里面混着的，竟然还有一颗牙齿。
第984章 一直想说，没有机会说的话
苏清晚下手，是真的狠，直接用石头，将苏清香的牙齿，给砸蹦了，还吐了一口血。
在场的村里人，包括苏老太他们，都是一脸蒙比。
所有人都看向苏清晚。
苏清晚被人发现了，也就大大方方的和萧长河站了出来。
对着她曾经的大伯，曾经的大伯母，还有曾经的堂姐一通巡视。
立刻一点诚意全无的说着，“哟，真不好意思，砸到你了！啧啧啧，这牙齿咋也跟着唾沫一起出来了？苏姑娘，你这年纪轻轻的，牙口这么不好？难怪当初，总想着，吃几口软饭呢！不过这软饭，可不好吃，这不，一下子就出问题了！”
苏清香嘴巴火辣辣的疼。
她张了张嘴，又准备骂苏清晚。
可是不等她开口，苏清晚动了动手指，故意露出手心的两块石头。
苏清香瞬间噤声，想骂不敢骂。
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苏清晚。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苏老爷子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事事觉得苏清晚不好了。
就连苏老太，也一反常态的没有找她的茬儿。
他们都在找苏大林要田契和地契，偏偏苏大林咬死了不开口。
事情就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办法，加上镇上，人多嘴杂，怕有变故。
大伙儿商量了一下，还是回村里解决。
苏老爷子跑来问苏清晚，要不要跟着一起回村。
苏清晚直接拒绝，“我就不去了！不过，丑话我说前头，要是苏清香，再敢骂我，我可不会客气！”
苏老爷子点头，“我会看着她，不会让她乱说话！”
苏老爷子看向苏清晚，离开苏家，这个曾经他看不上的孙女，似乎越来越优秀了。
身上穿的衣服，瞧着就是好料子，
还有这张脸。
苏老爷子惊讶的发现，苏清晚额头上，那道疤，比之前淡了一倍不止。
如果不是仔细的看，他随便一看，第一眼，甚至没有看到那道疤痕。
苏老爷子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气质和当初相比，已经截然不同了。
苏老爷子在心底叹了口气，他终究是选错了。
“晚丫头……若是爷奶和你道歉，你能……”
“不能！”苏清晚直接道：“过去的苏清晚，已经死了，你们的歉意，现在的我，接受不了，也不打算接受。还是那句话，井水不犯河水，不惹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若是惹我，苏清香失去的牙齿，就是下场！”
苏清晚将心里一直想说，没有机会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她早就想告诉所有人，过去的苏清晚已经死了。
觉得她和从前一样老实好欺负的，尽管过来试一试，她不弄死他们，算她输！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苏老爷子已经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
他很后悔，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
再后悔，也改变不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有多离谱。
“晚丫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和你奶对不起你！往后……”
第985章 公然卖苏家的田
“往后就不劳烦您操心了，还是那句话，现在这样，大家都很好，不要试图打破这种平衡！”
苏老爷子带着失望离开。
苏清晚已经预见到了后果。
虽然整件事，有她推波助澜，但到底是苏大林的狠毒和贪恋，造成了现在的一切。
苏大林和刘氏，还有苏清香，既然敢算计她，那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什么不对。
更何况，苏家本来就没有几个好人！
……
苏大林一家三口，打从被带回去之后，苏老太就用了各种办法，试图问出家里房契田契的下落。
一直都是一无所获。
一直到过了四五天，在官府拿到备案的苏二贺，公然在整个苏家村，卖起了老苏家的田。
老苏家的田，在这一代，是出了名的三好。
位置好，田好，水好！
别人种地，连税钱都负担不起，苏家不是，几乎每年交完赋税，都有收获。
觊觎苏家田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只可惜，苏老爷子和苏老太两个，都不是轻易肯卖田的人。
苏老太出了名的守财奴，只进不出，能够分给苏大成两块瘦田，那也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
大伙儿见苏二贺卖起了苏家的田产，瞬间问起了缘由。
“这不是老苏家的田产吗？二贺，咋是你在卖？同是苏姓，你可不是老苏头的儿子！”
村里人立刻哈哈大笑。
苏二贺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也不着急。
“咋是我在卖，因为田契和地契，都在我手里呗！”苏二贺道。
“不可能，我可是听说了，苏家的东西，都是苏家老太太报管的，那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货色，能将田地给你？你莫不是在做梦吧？”
“哈哈，就是！还是你想说，那老太婆，想踹了老头，找年轻力壮的你？”
村里人对苏家的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清香名声坏了，更是累及了全村人。
所以不好听的话，大家想说就说。
苏二贺也理解那些人。
“瞧你们说的，她就算看得上我，我也得看得上她啊！这田契和地契，是我买来的！”
“买来的？”
“可不是，那苏家老大说，苏家要送孩子去省城念书，专心培养孩子，让孩子将来考个状元当当！但是这省城，可不比乡下，哪哪儿都需要钱，偏生的，他们家又没有。
所以就求到了我那儿，我这人，你们也是知道的，虽然和苏家有过节，可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苏家是培养孩子的，钱是正道用途，所以我就用五百两银子，将田契和地契，一股脑儿的给买下来了！就差那宅子了！”
苏二贺是个笑面虎。
所有事情，他都笑嘻嘻的说的。
而且一副自己做了好事的样子。
村里人还是不相信，苏二贺拿了田契，和官府备案的公文，再就是买卖契书！
这一下，想不信，也不行了。
“你们都考虑好，要不要买苏家的田，苏家的二十五亩田，我都看过了，我呢，为了买田，也确实吃了苦头。
第986章
这样，二十五亩田，你们自己看中了哪个，挑走哪个，不过呢，有一点，我得说明白了，一等田，七两一分不少，二等田五两银子，最末等的，三两银子！”
事实上，苏二贺喊末等田也没有用。
因为苏家，如今压根没有末等田了。
次一点的给了苏大成，其他都是好田。
有人随口算了下，苏二贺这么一卖田，最少赚三百四十两。
这才多久时间，都快翻倍了。
“我说二贺，你五百两买来的田，一亩就合二两半，你这咋卖给我们，最低要五两银子？”
“你的意思，是让我二两半卖给你？”苏二贺冷着脸问。
“我这不是想着，咱们一个村儿的吗？你……”
“你要是一次能拿五百两出来，我可以原价卖给你，可问题是，你拿的出吗？”苏二贺一脸嘲讽。
那人瞬间不说话了。
苏二贺也不怕得罪人的开口，“大家觉得我赚得多，是因为大家不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我和苏家有仇，都帮了他了，我还要咋的？我现在没田没地的，一家老小，都等着吃喝，你们要是觉得贵，那就别买，到时候，租我的田也行！”
苏二贺这么一说，立刻有攒够了钱，想买田，却一只没有机会的村里人，出了声。
“二贺，谁说我们不买？你别管他们，你自己的田，你想咋卖，就咋卖！我家里还有十两银子，我攒了十年了，我买两亩二等田！位置嘛，我也不挑，信得过你的人品！”
“我也要，我也要！”
田卖的很快，很快就卖了五亩田！
苏家的人，接到消息，立刻往苏二贺家里赶。
苏老太一通撒泼，不仅砸了苏二贺家的东西，开口就让苏二贺还田契和地契。
“凭什么？我花钱卖的田契，我花钱买的地契，你凭什么让我还给你？”苏二贺嗤笑。
“凭田地是我们苏家的，凭你和苏大林那个王八犊子，串通好了，谋我们苏家的财！”苏老太这会儿，果真是伶牙俐齿。
说话也是丝毫不胆怯。
苏二贺还是冷笑，他拿了一张田契，递给苏老爷子，“老爷子，您看看，这田契，是不是你们家的？丑话我说前头，你们要是敢撕我的田契，我立马报官，正愁村里这些年，没人吃牢饭！”
“你……”苏老太气急。
苏老爷子颤抖着手，去拿田契，田契是自家的田契，上头还是苏大林的签名和手印。
苏老爷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一瞪，人直接昏了过去，村里人赶紧来扶。
苏二贺也赶紧从昏倒的苏老爷子手上，拿走田契，继续招呼人卖田。
苏老太扑上去，就要和苏二贺扭打，但是刚靠近苏二贺，就被一脚踹开。
苏二贺是个男人，力气大的很，苏老太不是对手。
摔倒几次，就爬起来几次，苏老太红着眼睛，准备继续对付苏二贺。
这时候，有人喊，“苏家的，你要是再不管你家男人，他可就死了！”
苏老太看了一眼昏迷的苏老爷子，一阵哭天喊地，“哎哟喂，天杀的，我们苏家，这是造了啥孽啊！”
第987章 支离破碎
苏老太嘶吼完，也是一阵急火攻心，然后昏了过去。
大家手慢脚乱的将苏老爷子和苏老太送到苏家。
苏大山和姜氏两个，在家里，招呼人，将苏老爷子和苏老太扶进屋里。
得知他们因为什么晕了，苏大山也差点晕了。
姜氏更是大骂苏大林一家子不是人。
“杀千刀的哟，卖了田，卖了地，我们以后可咋活啊？二郎，三郎，你们两个命苦啊，从前念书，只让老大的孩子念，你们没机会！还有竹儿和菊儿，你们两个被这个不检点的堂姐害了，以后可咋嫁人啊！”
姜氏坐在地上哭，也不管苏老爷子和苏老太，是个什么样子。
还是其他人看不过去，给他们两个脱了鞋袜，再打了水，给人擦洗。
苏家的事儿，到底是家事。
村里人也不好停留。
他们一走，姜氏就哭着问相公苏大山。
“二郎他爹，咱们可怎么办啊？田没了，地没了，我们以后，可就真的只能混吃等死了！呜呜呜，你说爹娘咋就恁过分？当初让送二郎和三郎蒙学，他们不肯，嫌花钱。
如今，田契和地契，全被大哥给造没了，我们难道还要守着这两个老不死的，一起死吗？我们愿意，二郎和三郎，可咋整啊？”
姜氏哭哭啼啼的样子，苏大山心烦不已。
不过最烦的，还是目前的情况。
姜氏说的没错，田没了，地没了，在苏家，迟早得饿死的。
两个老的，也干不动活儿了，经过这件事，没准让他们养老。
以后田地给他们，还好说，如今这玩意儿都没了，还养个屁的老？
巴不得他们早点去死！
“我们分家吧！”
“啊？”姜氏蒙了一下，眼泪挂在脸上，要掉不掉的。
“我说我们分出去算了，不是还有老三夫妇这个冤大头？这宅子，归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跟着老三和他媳妇去过！有了这宅子，我们虽然比不得从前了，但我娘肯定存了私房钱，到时候要些过来，咱做生意！直接去镇上。”
苏大山这个男人，关键时候，也是起了作用的。
姜氏仔细思考他说的话，觉得在理儿。
以前不分家，觉得有便宜可占，可是现在呢？什么便宜都占不到，动作再不快点，这宅子都没了！
“二郎他爹，你说的没错，我们必须为自己考虑了，等他们醒来，我们立刻说分家的事儿！”
“没错，事情不能等了，越等，越麻烦！你说这事儿，咋就被我大哥抢先了呢？我听说卖了五百两！五百两啊，给我们，够一辈子了！”苏大山一脸羡慕嫉妒恨。
“等下，你得去和大哥做笔买卖！”姜氏道。
“啥买卖？”
“你想啊，大哥想跑，还没跑，那钱是不是还再他那儿？你和他说，放了他，让他给我们一百……不，四百五十两这银子，买他一家人的命！”
“这样行吗？四百五十两，是不是太多了？”
“你傻啊，我给他们留了五十两，他们得知足！我不管，事情就这么定了。必须尽快搞到钱。不然这往后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第988章 态度急速转变
苏老爷子和苏老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两个人都口渴的不行。
苏老太更是在床上干嚎，“来人啊，都死了吗？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苏老爷子口渴难耐，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还沉浸在，苏大林将家中田产变卖的事情中，心里，痛的厉害！
屋外，姜氏和苏大山两个，听着屋里，苏老太的怒骂声，两个谁也不愿意去。
最后，还是想到了分家的事儿，苏大山才去厨房，拿着拿水瓢，舀了一瓢冷冰冰的水。
到了苏老爷子和苏老太的房间，将水瓢递上去。
苏老太不接，直接大骂，“老二，你这是想做啥？咋的？舀一瓢冷水，你想冻死我和你爹？”
苏大山有些不耐烦，“娘，也差不多就得了吧！您也别作了，大哥卖了田产的事儿，我们知道了！”
“我作？老二，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是你娘！”苏老太激动道。
苏大林翻了个白眼，“娘，我又不傻，我知道你是我娘，可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咋过，你来说吧！”
“你……”
一旁的姜氏，见男人，无所畏惧，她也有了胆儿，“是呢，大哥他们一家，真不是人！不过也怪爹娘你们从前对他们太宠着了，大郎念了多少年书了，连个童生都没有考上！
我们二郎和三郎，哭着求着想念书，可爹娘你们，根本不给机会啊！现在二郎和三郎两个，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将来怕是也和我们一样，在地里刨食！
这也就算了，要是大郎将来出人头地，我们也能跟着沾光，可你们瞅瞅，这都是啥事儿啊？大哥卖了田地，我们以后可咋活啊！”
姜氏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可怜我们家竹儿和菊儿，本来就是爷不亲，奶不爱的，如今还摊上这么个表姐，以后嫁不出去了，只能在家里，做老闺女了！”
苏大林一家子，除了天天做样子，说念书的大郎。
其他人，都被村里人关起来了。
村长的意思，是审问一下，苏清香的姘头是谁，有没有自家村子的。
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苏大林偷走了苏家的田契和地契，做村长的，不能这么白白的，让苏家蒙受损失。
一旦，苏家的田契和地契，被苏大林交出来，到时候最轻的惩罚，也是将苏大林一家子，赶出村子。
当然，大郎会不会跟着一起走，还得看苏老爷子的态度。
就算不走，大郎也得另立门户，从前苏大林就不算一户了。
“哭哭哭，人还没死，你号丧是吧？”苏老太冲姜氏吼了一句。
姜氏被吓得差点后退。
但是想到已经发生的事情，她又停住了脚步。
“爹，你和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我弄的！我呢，虽然没有三弟勤快，但是在这个家，也没有犯过错！当初您要赶三房走，我就不同意，现在您看，我们还有谁能依靠？”
苏老爷子的眉心紧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大山觉得差不多了，开口道：“爹，现在苏家都这样了，不如分家算了！”
第989章 分家过自己的
“你说啥？”苏老爷子一脸愕然的看着苏大山，还以为刚刚自己听错了。
“爹，我说我们二房要分出去！您和娘以前也就宠着大哥，宠着大哥一家子，我们二房，啥都没有捞到，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不管您咋想的，这家，我们必须分了！~”苏大山开口。
“就是，爹，你们别有好处的时候，忘了我们二房，要做事儿了，就想起我们了！这么不公平的事儿，我们可不敢！”
苏老爷子气的脸色通红。
“老二，老二媳妇，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现在这个时候，是我们苏家最难的时候，再说了，就算田地都被你们大哥卖了，但是这笔钱，还在他手上，有了钱，我们苏家，还是会起来的！”
苏老爷子已经接受了，田没了的事实。
只要老大交出五百两银子，他们苏家，依旧是可以东山再起。
苏大山和姜氏两个对视一眼，谁也不想吃这画来的大饼。
毕竟，他们想要的，可不是这五百两里的，一两或者二两银子。
他们得要大头。
“爹，这钱要不得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呢，与其让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跟着混吃等死，倒不如，让我们出去闯一闯，没准我们二房发达了！
等我们发达了，按照当初约定好的，咱三兄弟，一人照顾你和娘几个月，吃穿用度，我们还是会负责的！”
苏大山的语气，听起来，太欠扁了。
苏老爷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太生气了。
苏老太端起水瓢，一大票水，直接朝着苏大山泼去。
苏大山躲闪不及，身上全淋湿了。
他一边嗷嗷叫，一边叫嚷着分家的声音，更大了。
这其中，也夹杂着姜氏的怒骂声。
从前不敢说的话，一下子，全敢说出来了。
这些年，苏老太和苏老爷子两个，确实偏心。
可是他们最偏心的，并不是二房，而是大房。
可大房已经这样了，不受宠的三房，也分了出去，如今就是二房的主场，苏老太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苏老爷子也是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
两个老的，是改变不了什么了。
分家，似乎也是势在必行。
苏老爷子叹了一大口气，最终不得不开口，“分吧！分吧！老三分出去了，老大一家子，也不成气候了，你们分出去，我和你们娘，就自己过自己的！”
苏老爷子松了口，苏大山和姜氏两个，高兴的不行。
不过吧，分家归分家，财产得分好。
“爹，当初老三分家，娘都给了两亩瘦田，现在，我们分家，也不能空着手，您也说大哥不算一家人了，那就是我们两家平分！家里的房子，家里的鸡鸭，家里的银子，都该平分！”
苏老太闻言，气的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你还要银子，我看你是疯了！”
“娘，您可莫要这么说，我要是疯了，我们家二郎和三郎可咋整？当初你们不同意送二郎和三郎念书，现在我这做爹爹的，赚钱送他们去念书，这总行了吧？”
第990章 孙女也有份儿
苏大山话里话外，都在提过去的事儿，翻旧账。
若是从前，苏老爷子和苏老太根本不会理会。
可是经历大儿子苏大林的事儿，苏老爷子心底，已经深深的知道错了。
如果当初，他能够对三房好一点。
如果当初，他媳妇对老三媳妇好些，让老三媳妇调养好身体，给苏家生个带把的。
他将希望，放在三房的孩子身上。
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
苏老爷子心里难受的厉害。
所以老二说的那些话，他也是内疚的。
他这个爹，做的不好！
仍旧是叹气，苏老爷子道：“叫老三来吧！这个家，得重新分一分了！”
“叫老三来做啥？爹，你该不会想将银子分给他吧？爹，你可别傻了，他现在过得可好了，都要在村里建房子了，照我说，分给他那几间房子，都得拿回来才好！”
苏大山都想好了，除了这件屋子，一个厨房，最好整个苏家，都到他们手上。
老三那儿，他们可以租给村里人，干啥都好，反正也是一笔收入！
“闭嘴！你要是想分钱，就去喊老三来，通知老三，叫上两个闺女！”
苏大山听了这话，更觉得不妙，他爹该不是想给那臭哑巴也分点东西吧？
“爹，叫那臭哑巴过来干嘛、你该不是想分钱给她吧？闺女可不是咱家的人，是外人！”苏大山道。
苏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嘶吼着大叫，“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
苏老太这会儿，吵架的心思都没了，在苏老爷子旁边，跟个小媳妇似得。
等到苏大山和姜氏两个离开，苏老太嗷的一声，抱着苏老爷子哭了起来。
“老头子，我们可咋办啊？这一分家，谁给我们养老，谁给我们送终？”
强势了一辈子的苏老太，也知道害怕。
特别是，当家里的人，一个个都不听她的了，这种恐惧更甚。
“老三会给我们养老送终，只是老婆子，咱们真的不能再作了，花了这么多钱，给大房，什么也没有捞到！老三和老三媳妇，这些年，为了苏家，付出了多少？最后，什么也没有捞到！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将田都给了老三，至少咱们要吃，要用，也有人给！现在……”
苏老爷子肠子都悔青了。
苏老太又何尝不是。
她难受啊！
“老头子，你说我去老三家，再闹一下，老三愿意回来吗？”苏老太问。
“别闹了，咱们年纪大了，还能折腾多久，积点德吧！”
苏老太没说话，苏老爷子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今天太晚了，什么事情，要说也要等到明天。
苏大山和姜氏两个，都和苏老太还有苏老爷子摊牌了，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准备晚饭。
就这样，夫妻两个，饿了一夜。
隔天，苏大山去叫苏大成，说是老爷子的意思，让他通知苏清晚和月儿，商量分家的事儿！
苏大山和林氏两个，都被震惊到了。
得知是二房要分家，他们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991章 不趟这趟浑水
苏大成和林氏两个，回了一趟苏家。
苏老爷子和苏老太两个，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还不等苏大成说话，夫妻两个，肚子就饿得咕咕响。
苏老爷子不好意思让林氏给他做吃的，但是林氏又如何不知道。
看了一眼心疼的男人苏大成，她主动冲苏老爷子和苏老太道：“爹娘，鸡笼里的鸡蛋，能捡不？我给你们做个蛋花汤，熬点米粥！”
“能，你去，你去！”苏老爷子急忙道。
林氏看向苏老太，眼神中还带了几分怯弱。
这么多年的阴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克服的。
本来以为是劈头盖脸一阵骂，但是苏老太半天没说话。
只是将身子别到了一边。
林氏去捡鸡蛋，做早饭。
苏大成留在房间里。
终于只有儿子了，苏老爷子大哭了起来。
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苏大山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分家的事儿，一股脑儿的告诉了苏大成。
苏大成一脸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还是被惊讶到了。
“老三，爹知道错了，也不求你们再回来，我和你娘，只有靠你这个儿子了！将来等我们死了，给我们盖棺掩土，逢年过节，去看看我们就好！”
苏大成也红了眼睛，“爹，您不说，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也别难过，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老三，你去喊晚丫头回来，当初她出嫁，我和她奶，还欠她一份嫁妆！还有月丫头，她现在变化太大，我都不敢认了，一想到我和她来，从她小时候，长到现在，没有给她买过一丈布，做过一件衣服，我这心里，难受啊……”
“爹……”
“我们也没有多少钱了，寻思着，分家索性也给她们缺的那部分，还有欠你们的，能补多少，算多少！”
此刻的苏老爷子，跟变了个人似得。
旁边的苏老太，也是少见的，没有责备苏大成。
过了半个多时辰，林氏端着早饭进来。
苏老爷子和苏老太两个，一阵狼吞虎咽，吃的肚子圆滚。
林氏没多待，端着碗筷去厨房。
等她忙完，苏大成说要和她一起回去一趟，去找闺女。
回去的路上，他告诉林氏，爹娘和他道歉，和三房道歉的事儿。
还说了，要分银子给晚儿和月儿。
林氏直接问：“你心软了？”
苏大成愣了一下，摇头，“没……”
“咱们说好了的，不能心软，要不是闺女，月儿不会像现在这样，咱们，也早就没有地方住了！给爹娘养老，也要等月儿嫁出去，等晚儿做生意，做到县城，做到州府！”
林氏这些日子，和苏清晚每天都闲聊。
她现在知道闺女的计划，他们迟早都要离开这里的。
在这之前，不管如何，苏大成不能搬到苏家，更不能轻易对苏家的人好。
“好！”苏大成点头。
一路到家，再是找到苏清晚，表明来意。
苏清晚直接就拒绝了。
“什么嫁妆，我可没兴趣，也就不费那个腿脚，跑一趟了！”
赚钱的门路多的是，她不缺那些银两。
更何况，现在苏家水深火热，去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第992章 我尿黄，照不出人脸
苏清晚不愿意回去，苏大成也勉强不了她。
他只好去问小女儿苏清月的意思。
“月儿，你愿意跟着爹回去看看你爷奶吗？”
苏清月也摇头，“爹，娘，爷奶的东西，我不稀罕！我现在会认字了，姐姐也在教我看账本,等姐姐的酒楼装修好了，我就去帮忙给她做账房先生，以后我自己也能挣钱了！”
“月儿……”
“爹，您别说了，我不想去！”苏清月道。
苏大成叹了口气，也不再提这事儿。
“其实，爹也没想着要你爷奶他们的东西，就是觉得……一下子太突然了！”
苏家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苏大成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苏家还得有折腾。
“突然吗？我倒是觉得，一点也不突然！”
照苏清晚看来，苏家还蹦跶了这么久，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本就是无才无德之人，连最起码的公平公正都做不到，最后没落，也是正常的事儿。
“晚儿……”苏大成听着苏清晚说的话，有些难受。
“爹，事情就这样吧，往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苏家的事儿了！我一不图钱，我不图人，三对苏家的恩恩怨怨，不感兴趣，您要是感兴趣，自个儿听着、见着就是了！”
苏清晚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不感兴趣的事儿，听都不想听。
苏大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没在家里休息一会儿，他就又回了苏家村。
回去之后，直接去苏老爷子那儿。
从他嘴里，苏老爷子知道，苏清晚和苏清香两个孙女都不愿意来，即便在他说了，要补嫁妆，补新衣服的情况下。
这一刻，苏老爷子才明白，各种滋味，有多难受。
即便如此，苏老爷子还是让苏大成叫来了村长，主持分家。
钱，苏老太手上，还有七十五两。
她自然不愿意全拿出来，争执半天，给了二房二十两。
苏大成那儿，按照苏老爷子的意思，也是给二十两。
苏大成当场表示，“爹，你和娘两个年纪大了，有的是要用钱的地方，这二十两，我们就不要了！”
苏大山立刻道：“老三不要的，给我们，我们要！”
姜氏也是点头，“没错，你们不要，咱们要，咱二房人多，六口人咧！”
“闭嘴，你们！”苏老爷子呵斥一声，“这是老三的那一份，就算他们不要，也轮不到你们！”
苏老太一边忍着腰痛，一边嘲讽，“看不出你们两个这么不要脸，上赶着抢东西是吧！咋不是泡尿，照照你们自己？”
“我倒是想啊，可我尿黄，照不出脸！”姜氏笑嘻嘻的说着。
差点没把苏老太气的背过去，就见苏老太不停的喘着粗气。
“老三，这银子分给你的，就是你的！二十两，一两不少。田地你大哥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还剩下几块旱地，是当初大家一起恳出来的荒地，因为没有去官府备案，生成地契，反而躲过了一劫。
这些种种菜，种种红薯倒是可以，我想过了，你之前分了两亩水田，这地就不分你们三房了，老二分两块！”
第993章 避火图
“爹，你的决定，我都支持！”苏大成道。
苏大山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这时候，说啥都没有用。
“爹，还有房子呢！”苏大山道。
“这房子，也是分的！我和你娘，年纪大了，厨房自己也建不了了，老大那院子，是单独出来的，又有厨房，房间也多，老二你们一家子搬过去，其余的房子，就都是我们的！
另外，整件事大郎都没有参与，但是这些年，他也花了我们不少钱，银子我们就不分了，房子的话，他可以住你们现在二房住的房子，吃饭可以和我们一起吃！至于老三，你从前住的那几间房，是最差的，现在你二哥从前住的，除了拿一间出来，给你侄子大郎住，其他你们都可以拿走！”
苏大山眼珠子转了转，想着大房的好，也就不计较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到底给了谁。
姜氏也是高兴的。
她从前就想着大哥那院子，可是老太婆和老头子偏心的对他们大房好，她就敢在心里想想。
“爹，还有猪呢？鸡呢？鸭子呢？是不是都分了？”
光是猪，猪圈里，就有好几头。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苏大山不可能放过。
“这你们也要，你们想钱想疯了吧？”苏老太破口大骂。
苏大山可不管那些，“爹，老三分家都分出去了，又回来分财产，我们这是头一次分家，要点东西咋啦？再说了，你和娘两个人吃的完吗？莫不是打算一天一只鸡？”
苏家鸡养的多，有六十只，从前是打算给苏大郎学习补脑用的。
当然，也是为了鸡蛋。
一个鸡蛋一文钱，除掉公鸡，还有下蛋的鸡，每天固定的，怎么也有十几二十个鸡蛋，也就是十几二十文的进项。
卖鸡蛋，也算是苏家生活的一个来源。
“好，分，分！你们抓十只母鸡走！猪栏里的猪，卖掉一头，三家平分！”
这一次分家，苏老爷子是做三家的打算，完全不将苏大郎放进去。
往后，他也不会拿钱出来，给苏大郎念书了。
反正，这么多年了，连个童生，也不见考上。
再加上苏大林的关系，苏老爷子算是对大房的人，彻底的死了心。
“家里的东西，都分完了，往后养老送终，你们也得担起责任！”苏老爷子看向苏大山。
苏大山尽管心中不乐意，嘴上还是说着同意的话，“必须的，不过爹娘现在还年轻，就先自己照顾着自己，我们呢，也去外头闯荡，等有了钱了，都不需要老三来帮忙！”
苏大山牛皮吹得大。
苏老爷子也没有说什么。
村长这边做了主持，事情就这么定了。
刚定好所有的事儿，苏大山和姜氏两个，就去鸡笼里抓鸡。
十只挑的都是顶肥的。
完了，又找了村里的屠户，去猪圈抓猪。
最后才是搬家。
搬家的时候，苏大郎不愿意离开。
可是有啥用，苏大山和姜氏两个，可不会客气。
只要是大房的东西，直接就开始扔。
扔着，扔着，姜氏就在大房找到了不少避火图，再就是各种不健康的书。
第994章 社死现场
这些图和书，都藏的好好的。
数量庞大，足足一箱子之多。
在苏清晚将遮羞布揭开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苏大郎是个爱学习的。
遮羞布揭开之后，又因为苏老爷子的镇压，姜氏和苏大山两个，不敢对外说什么。
如今，大房都废了，人还关在村里装杂物的屋子里，有人看守。
能不能出来，还是个迷，苏大山和姜氏两个，都不怕了。
姜氏大着嗓门，四处奔走相告，跟要过年庆祝似的。
村里人，纷纷过来看热闹。
“你们都来瞅瞅，我大哥家的大郎，这些年的书，都读了些啥！”
“啧啧啧，难怪考不上秀才，敢情就是因为看了那玩意儿啊！”
“快来看啊！苏家村第一大事儿，第一丑闻！错过就要再等几年了！”
“大家快来看啊！”
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有些胆子大的，就去翻阅。
看完，就是一脸嫌弃加鄙夷。
苏大郎快哭了，一边赶这些人离开，一边去护着自己的书。
“我说这苏家老大一房，就是乱七八糟的！闺女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珠胎暗结，儿子整日看这些不正经的玩意儿，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就是，谁家闺女，要是嫁给这种sp，怕是要完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
苏大郎的脸都丢光了。
却还是死死地抱着自己那堆书。
苏老爷子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瞧见的这一幕，直接让他的老脸，红成一片。
他将人赶走，又将姜氏和苏大山两个训斥一顿。
苏大山一脸理直气壮，“让我不说，他别做啊！爹你都说了，让他别看了，他倒好，这藏了多少？一箱子有吧？咋就这么爱这玩意儿咧！”
苏老爷子气急，却也明白，儿子的话，有道理。
他只能转身看向还在地上哭的苏大郎，“大郎，你不是答应了我，以后不看这些东西了吗？”
苏大郎冲苏老爷子道：“爷，二叔和二婶欺负人，他们抢我东西！”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这丑事儿，都传出去了，往后谁家闺女，还敢嫁给你！”
苏老爷子越说越气，捡起地上的木棍，对着苏大郎一阵胖揍。
苏大郎真正阵阵哀嚎，又是发誓，又是赌咒的，说什么以后也不看了，说什么以后好好考状元，孝敬爷奶。
从前，苏老爷子就是被这些话给蒙比了，钱花了无数，却没等来一个好孙子。
他下手更重了。
“以后不需要你考状元了！你爹娘，将家里的田契都卖了，往后家里，没了田，也没了收入来源！你也不用再去学堂了，没人给你付束脩，也没人给你生活费！你这么大个人了，以后负责自己的吃喝拉撒，我和你奶，再也不会管你！”
苏大郎听完这些话，直接瘫a坐在地上。
这些日子，他整天将自己关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儿。
如今一知道，就觉得整个人生，都没了希望。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