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别……别！陈才大侄子，咱两家，也算是亲戚！之前是你婶子不对，说错了话，我道歉还不行嘛！”
张婆子赶忙阻止陈才和刘春丽二人。
她在外头再横，在家里，也是要被老张头管着的。
毕竟，男人才是天。
即便是老张头，揍自己一顿，她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的。
“哼，道歉就行了吗？你也想的太美了吧！”陈才大声道。
一旁的萧长玉适时地的开口，“怎么也要喊三声奶奶吧！以后陈巧巧就是和你亲娘一辈儿的，你再骂陈巧巧，就是骂你亲娘那一辈的人！”
“萧家老三，你别太过分，苏清晚打了我两巴掌，踹了我两脚的事儿，我还没找你们了！”张婆子恶狠狠的瞪着萧长玉。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也坏掉了？都说了，是替陈才和刘春丽教训你这嘴碎的老虔婆，我们正正当当，闹到哪里，都不怕！”萧长玉一脸得意的说着。
别的不说，他就觉得苏清晚凌空那一飞腿，贼他娘好看。
改天，他要让苏清晚教教她，怎么踢个人，还这么有美感。
“没错，萧家老大媳妇这一脚，这两巴掌，都算在我陈才的身上，闹到是哪里，都有理！你还不赶快叫我媳妇三声奶奶！”
“你们……”张婆子快要气死了。
刘春丽拉了拉陈才的衣袖，“算了，我也不想年纪轻轻，做这老虔婆的奶奶，还是去张家讨公道吧！”
一面是要挨打，一面是轻飘飘的喊三声奶奶。
张婆子权衡了一下利弊。
小声的喊了三声，“奶奶，奶奶，奶奶……”
喊完，羞得满脸通红，一把冲了出去。
刘春丽和陈才，也没有要追出去的意思。
因为他们压根，不准备去张家闹事儿。
反正，村里人，会将这件事儿，给传出去。
到时候，张婆子更惨！
没了张婆子，村里来看热闹的，纷纷开始和萧家人打招呼。
“萧家老大，我们是来看你们萧家的新宅子的！”
“就是，你们萧家现在好了，都住上青砖瓦房了！”
萧长河：“大家要是不介意，去里头坐坐。”
“好啊，我们正想去里头看看呢！”
一群人，纷纷跟着去前院，顺便帮萧家搬运各种东西。
因为房子才建成，家具什么的，还是从前那些缺了胳膊缺了腿的东西。
不过铺盖什么的，都是新的。
等到大家帮着搬了东西，苏清晚拿了瓜子和花生，还有糖块出来。
这些是前几天，她买来的。
建新房，村里人必定会来看。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的开门迎客。
也足够的喜庆。
大家本来只是想看热闹，没想到，还有吃食，瞬间就不好意思了。
“大家别客气，喜欢吃瓜子和花生的，就自己吃，自己不喜欢吃的，就给孩子抓两块糖回去。我既然将东西摆出来了，就是给大家吃的。”苏清晚道。
村里人听了，也没有再推辞了。
吃的吃，拿的拿。
各个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第756章 古代淋浴
等到村里人走了，萧家也就剩下苏清晚、萧长河、萧长玉，再就是陈才和刘春丽。
镇上还有东西没搬回来，长生、月儿和萧长锦也没有回来。
所以还得萧长河他们，再回一次镇上。
苏清晚则和刘春丽留下来，打扫各个房间。
刘春丽拿着扫把和撮箕，一间房，一间房的大嫂。
和其他人家不一样的是，萧家的地上，都铺了一层地砖，打扫起来，特别的方便。
当然，每打扫一间，刘春丽的好奇心，就加重了几分。
“清晚，我发现你们萧家，做了好几个茅房。茅房旁边，还有一个空空的小房子。这小房子，又放不了床，又住不了人的，做杂物间，也嫌小，这做了不是浪费吗？”
“你说洗澡间？”苏清晚问。
“那地方是洗澡间？洗澡还用单独安排地方吗？”
包括陈才家在内，洗澡就是在茅坑，用桶装水，一条毛巾，擦洗一遍完事儿。
当然，大夏天的时候，男人们是在河里洗的澡。
苏清晚来这里之后，基本也是在茅房，要不在房间，用大木盆。
在房间还好，在茅坑洗，是真的难受。
而且洗出来，有时候，还一身的臭味。
苏清晚老早就想单独做浴室了，不过苦于萧家房间不够。
现在新宅子建好了，她也早就预留了洗澡间，还有茅坑。
“这不是为了方便嘛，反正房间够了，其他房间，拿来做什么都好！”苏清晚道。
刘春丽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要是有钱建大宅子，就学萧家，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咦，咋还有根绳子？”刘春丽看了一眼从横梁下放来的绳子。
“这是挂桶的！”
苏清晚想在古代弄个淋浴，到时候用一个木桶，木桶用个开关做调节，连接烧软的细竹子，再做一个木制的莲蓬头，调好水温，就能在古代用淋雨了。
其实苏清晚真正想弄的，是一整个供水系统。
用风或者买头毛驴拉磨做动力，到时候，整个萧家，都能供上水。
不过这东西，要花的时间不少，若是冯怀清还不让人将手术用具送过来，她就先弄这些，也行。
“咋洗澡，还挂个桶啊？难不成在底下凿个洞不成？”刘春丽没办法理解苏清晚说的话。
同样的，苏清晚也不准备解释。
反正，往后能够进到萧家内室的，都是至亲了。
这些村里人，她不会轻易放人进来，特别是她将整个供水系统，做出来之后。
“嫂子，屋子基本都打扫干净了，剩下就一些擦洗的活儿，我来就行了！”苏清晚转移话题。
“别啊，我留下来就是帮你忙的！再说你今儿帮了我，让我出了好大一口恶气，我说什么，也要报答你！”
刘春丽一如既往地勤快。
等到萧长河他们，将人，和剩下的东西，全运回来，苏清晚和刘春丽，已经将午饭都做好了。
做饭的工具，还是当初苏清晚留的那一套。
碗筷什么的，有新有旧，不过有饭吃，也没有人会在乎餐具怎么样。
第757章 人从书里乖
午饭吃完，刘春丽还留下来洗碗，收拾厨房。
等她和陈才一离开，长生和月儿两个，撒了欢，开始满屋子的跑。
苏清晚有给月儿留一间房，和长生的房间一样大小，上面还用木牌，刻了她的名字。
小姑娘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间。
即便房间里，这会儿，什么家具也没有，就一张破旧不堪的床，她也高兴的跟什么似得。
在房间里，看了又看，走了又走。
苏清晚告诉她，“家具年前我会去镇上买一批不太重要的，其实我更想出图，让别人打，不过这样一来，估摸着到明年夏天，都不见得能拿到。”
月儿认真的听着。
“到时候，你的房间，给你做一顶柜子，不是其他人家里的立柜，而是排柜，一整排的空间，都可以让你来装衣服，装鞋子。”
“至于这个地方……”苏清晚指了指床尾对着的一处墙壁，“放一个梳妆台，上面可以放一面铜镜，柜子里，放你的首饰，胭脂水粉。”
苏清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都红了。
可是马上，她又想到什么似得，赶紧摇头，“姐姐，我不要什么衣服鞋子和首饰，只要月儿来，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
她知道，那些东西，都要花姐姐钱的。
她什么都没有帮姐姐做，还天天白吃白喝白住，如今还要白拿吗？
“是不是在担心我花钱？”苏清晚问。
苏清月重重点头。
“傻，我这么说，肯定也会让你知道，怎么赚钱，让你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苏清晚从未想过，让苏清月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就像当初，她让萧长河别将自己当成不会飞的麻雀一样。
最好的保护，不是让她不谙世事，而是你亲手让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溺爱，往往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姐姐，我也可以学赚钱吗？”月儿一脸欣喜。
“当然，我说过的，你好好读书认字，我就会教你看账本，做生意！这两个月，你二哥哥说你和长生进步很大，学会了好几本书上的字了，差不多已经可以单独看一本书了。”
没错，自从上回被邵清风骗走，萧长河发了一通脾气。
月儿和长生两个，跟换了个人似得。
不但努力了，人也开了窍。
效率比以往更甚了。
而且苏清晚还发现，人从书里乖，这话一点也没有错。
自从读书认字之后，月儿身上的气质，也变了不少。
加上在苏清晚这儿，穿的好衣，穿的好鞋。
在镇上，她走出去，再也没有人觉得她是乡下丫头，还以为是谁家有钱人的小姐出来了。
“姐姐，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的学赚钱，努力的不让你失望！”月儿紧握拳头，冲苏清晚道。
“我相信你，不过说再多，不如做一次！过几天，我会让你单独去给我的顾客，送一次货！”
如今苏清晚，还在做蜂蜜柚子茶。
不过她已经减少了徐掌柜那儿的供货，孔小姐那边，也差不多。
没别的原因，马上要过年了，她当初收来的柚子，也用的差不多了。
第758章 活着没意思
虽然不少农户家里，还有柚子，不过不像她提前保存好的，基本现在的柚子，都皱了皮，水分也不如当初了。
熬出来的蜂蜜柚子茶，远不如最开始的时候。
苏清晚今年打算再做几次，就不做蜂蜜柚子茶了。
她得专心，准备长锦的手术了。
看完苏清月的房间，又去看长生的房间。
不过和月儿的欣喜相比，长生倒是不怎么激动。
甚至还蹲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甚至没有放床的房间，哀怨的叹了口气。
苏清晚以为他在意床的事儿，赶紧道：“长生，你的房间，之所以空荡荡的，是我想着你一直和你二哥睡，家里也没有单独的床了，就先不捡人家的旧东西，等我去镇上安排好了，咱直接放新床。”
长生又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想这个啊！”
“啊？”
“我是在想，我的房间，要是什么都有了，我就不能和二哥在一起睡觉了。”长生换了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
因为手掌分开，下巴上的肉，全从指缝里，露了出来，圆乎乎的，光是看着，就想摸一下，是不是和想象的一样软。
苏清晚因为他的话，惊讶的不行。
“你不是不喜欢和你二哥一起睡吗？”苏清晚吃惊的问道。
“是啊！可是都六年了！”
“啥？”苏清晚一头雾水。
“我闻二哥的臭脚，都已经六年，快七年了，突然让我不闻了，我很不习惯啊！”长生又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长生话音刚落，就听见‘噗’的一声，正端着水瓢，喝了一大口水的萧长玉，嘴巴里，鼻孔里，就喷出了水。
鼻孔里的水，完全就是两道水柱。
肉眼可见的速度，萧长玉的脸，成了猪肝色，手里的水瓢一扔，大声咆哮，“萧长生，你个臭不要脸的，我打死你！”
说着，朝着长生冲了上来。
长生像条泥鳅似得，左躲右闪，加上苏清晚的掩护，成功的逃脱了。
不过这不算完。
萧长玉追出了萧家。
手上还拿着顺手从邻居家里抄来的荆条，一边跑，一边喊，“站住，臭小子！今儿不抽你，我跟你姓！站住……”
苏清晚已经快要笑疯了。
捂着肚子，不停的抽搐着。
坐在轮椅上的萧长锦，也很辛苦的憋笑。
就连萧长河，都少见的露出了笑脸。
月儿不敢大笑，就一直捂着自己的嘴。
等到苏清晚都快笑到趴在地上了，一双大手，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你干嘛？”苏清晚大呼。
“不能再笑了！”他说。
苏清晚也却是不能笑了，再笑就要倒地不起了。
“我知道了，你放开！”苏清晚道。
长锦在，月儿也在，光天化日的，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可等苏清晚准备提醒萧长河的时候，月儿不在这儿了，长锦也推着轮椅走了。
原地就剩下苏清晚和萧长河两个人。
数青蛙那一脸心虚：“……其他……其他人呢？”
下一秒，萧长河已经吻了上来……
第759章 她喜欢闷骚的
自从上一次，萧长河被苏清晚转移了注意力。
从那之后，萧长河就没有那么老实了。
早上要亲一亲，才出去干活儿。
晚上也要是。
特么的，谁知道外表看着这么正经的男人，实际上就是个闷骚？
不过……苏清晚喜欢闷骚！
一吻完毕，苏清晚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壳似得，她一脸控诉，“你……你以后大白天要是在月儿和长锦他们在的时候这样，晚上你就给我滚去柴房睡！”
萧长河：“以后他们不在，我在这样！”
苏清晚：“……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
“好！”
虽然萧长河答应的很干脆，但是苏清晚总觉得，他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特别是这种事情上。
“哼！”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了萧长河，怕萧长河闲的没事儿干，祸害自己。
她道：“干活儿！菜地里那些草，不管大的小的，全给弄干净，不弄干净，不准吃晚饭！”
“好！”萧长河答应的很干脆。
什么工具都不拿，一个人去了屋子后面的菜园子，蹲下身，双手就开始拔草。
绿油油的菜园子里，从前荒凉一片。
别说菜了，地能够像现在这样齐整就不错了。
萧长河一边扯草，一边看着不远处的新宅子，心底油然升起一阵满足感。
要是……能够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家里所有的重活儿，他都能干。
她就在旁边指挥他，让他做这个，做那个。
总之，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乐意去干的，一点也不觉得累。
萧长河想象着，他理想中的日子，突然觉得，这样还不够。
等将来，长锦腿好了，就让他去考举人，考状元。
三弟学会了做生意，也让他自己出去闯荡。
至于长生，晚晚这么喜欢，就养在身边，养几年，等他娶了媳妇，就让他分出去。
至于月儿，过几年也会出嫁。
他就和她一起过二人世界。
她还这么年轻，十五岁，哪怕再过五年，十年，生孩子，也没有关系。
生孩子，他们生三个就好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样，足够可以保护好女儿。
而他，还是可以保护她。
尽管，她压根不需要他保护，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萧长河嘴角咧开，脸上的笑容，少见的明显，又灿烂。
……
萧家搬新宅子，没几天，就是腊月。
离和冯怀清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苏清晚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氛围，不对劲。
虽然一开始，搬了新宅子，大家都很高兴。
包括已经长大不少的大白和小白两个。
再是从镇上，运下来的老母鸡，和一群新鸡。
可是手术刀，始终是萧家的大事儿。
顾及萧长锦的感受，即便担忧，也没有人敢问。
直到苏清晚私下告诉萧长河，她要去一趟州府，问问这冯怀清，到底是做好了，没有送过来，还是能力不够。
若是前者，她直接拿回来，若是后者，若是后者……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好好劝长锦，让他宽心等待下一次机会了。
第760章 冯怀清到来
苏清晚要一个人去肃州府，萧长河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要和苏清晚一起去。
苏清晚干脆的告诉他，“我当然希望你和我一起去，只是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长锦知道了会怎么想？我就想偷偷的去，偷偷的回，他们要是闻起来，就说我找商机去了！”
话虽如此，但这么远的路途，萧长河还是不放心。
“再等上三日，若是三日后，冯怀清还没有派人送你的手术刀，我……我便让你一个人去！”
“行！”苏清晚点头，“那我就在等等！”
又等了三日，还是没动静。
当天黄昏吃完晚饭，苏清晚都开始收拾东西了，结果村长带着冯怀清来了家里。
冯怀清身上背了一个包袱，一见到苏清晚和萧长河，他先是冲萧长河和苏清晚挤了挤眼睛，接着又道：“表哥，表嫂，可算是见着你们了！”
正当萧家其他人意外的时候，村长乐呵呵的冲萧长河道：“长河，这位怀清兄弟，说是你们萧家的远房表亲，既然他已经找到你们人了，我就先走了。”
萧长河：“麻烦村长了！”
萧长玉在旁边笑的一脸灿烂，“村长叔，我送你出去！”
村长一见他笑，瞬间就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一溜烟的跑了。
村长一走，大家将冯怀清请到了堂屋。
没有外人，冯怀清也恢复了正常的称呼，他冲萧长河和苏清晚单手抱拳，“萧兄弟，苏姑娘，你们要的东西，我给你们带来了。”
苏清晚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找冯怀清要了包袱。
当着众人的面，就将包袱打开了。
包袱里，还有一个木盒子，木盒子打开，里面按照苏清晚的要求，大小不一的手术刀片。
还有几个手术刀的刀柄。
钳子和镊子之类的，配套工具，也都有了。
包括她额外加的两把瑞士军刀。
苏清晚伸出手，慢慢的摸着盒子里的手术工具。
这会儿，苏清晚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特别是当她举起手术刀的时候，那种阔别许久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
在场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觉得，当苏清晚拿着那个小刀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苏清晚的目光，环顾了众人一周，最后落在萧长锦的膝盖上。
她终于要帮长锦做手术了。
苏清晚将手术刀片，一一放在手术刀柄上，隔空试了试手术刀。
哪哪儿都没有问题之后，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将手术工具，重新放回盒子里，苏清晚第一次学着古人感谢人的方式，朝冯怀清抱了抱拳，“冯大师，谢谢了！你做出来的东西，很符合我的预期，这二百两，没白花！”
冯怀清：“……不必客气！”
“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苏清晚随口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冯怀清肚子里跟打鼓似得。
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家里没有剩菜了，只能重新做！”萧长玉道。
萧家几个儿郎，个顶个的能吃。
一顿饭，通常不会有剩下的。
“那就稍等片刻，我去揉个面，下面条！”苏清晚大方开口。
第761章 吃醋啊~
苏清晚一说下面条，长生当场咽了口口水。
没办法，苏清晚下的面条很好吃。
面条筋道，汤味道也好，再配上一点肉末，一小把葱花，刚刚烫软的青菜……
别说长生了，就是已经吃饱了的其他人，也有些眼馋了。
苏清晚伸出手，摸摸长生的头，“帮我烧火，我待会儿多给你一点肉哦！”
长生也是个上道的，什么话都不用说，就往厨房的方向冲。
苏清晚去厨房和面，揉面。
听着厨房里，噼里啪啦，烟火气十足的响声，坐在堂屋椅子上的冯怀清，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月儿给他上了一壶茶，是蜂蜜柚子茶。
顺道的，还拿了一点米片出来。
是苏清晚用油炸出来的，米香味很足，平时给她和长生作为读书认字的奖励，正好今天可以拿出来，招待客人。
“这是我大嫂做的米片，是纯大米做的，在油锅里炸过，用油纸袋装好密封保存。味道很好，冯兄弟你尝尝！”萧长玉主动介绍。
肚子饿的厉害，冯怀清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了。
他拿了一片米片，酥酥脆脆，米香味很浓，吃了几片，又喝了一口茶。
喝完，冯怀清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茶杯。
“这是我大嫂自己做的茶，酸酸甜甜的，用来解腻最合适不过！”
“苏姑娘果然好本事！”冯怀清笑了，当然也不忘记，冲给他倒茶和拿吃得的月儿说声谢。
冯怀清虽然饿，但也矜持。
没吃多少零嘴，茶倒是喝了两三碗。
也因为这样，肚子里，勉强算是有了货。
“萧兄弟，你家这宅院，是新起的吧？”冯怀清打量了一下四周，问了一句。
“恩！”
“我来的时候，在外头看了一下，又进来瞧了瞧，觉着还挺特别的，是自己想的，还是找人专门做成这样的？”
冯怀清进来，没有瞧见一个门槛。
按理，一般人家，每张门上，都应该有门槛才对。
长锦一直在客厅里，没有动过，所以冯怀清并不知道，去掉门槛，是为了方便他。
冯怀清甚至不知道，长锦的身体状况。
萧家所有人，他只对苏清晚和萧长河熟悉。
前者，救过他两次。
后者，不打不相识。
“还是我大嫂弄的！”萧长玉一脸得意。
冯怀清挑了挑眉，“哦？苏姑娘还会木匠和泥瓦匠的活儿吗？”
萧长河不大喜欢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对他媳妇感兴趣，他淡淡的回应道：“不过是闲时的兴趣，谈不上多会。”
“那……”
“还没有感谢冯兄弟亲自来一趟，原本约定好，你派人送过来，到时候多少钱银，我们直接给你派来的人的，如今钱银只能给你了！”萧长河开口。
“别，萧兄弟，我来不是要这路费的，我是……”
冯怀清刚想说有求于人，厨房里，就传来苏清晚的吆喝声。
“面条好了，过来吃啊！”
“冯兄弟，跟我去厨房！”萧长河道。
冯怀清不好意思，但是苏清晚都做了，他不能拂了好意。
第762章 听着像是要砸招牌的
大方的跟着萧长河去了厨房。
厨房里，苏清晚拿出新买没多久，专门吃面的大碗，给盛了好几碗面。
冯怀清跟着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勾的他馋虫都出来了。
苏清晚递给他一大碗面，“吃吧！”
招呼完冯怀清，她又叫长锦以外的其他人吃面。
整个萧家，苏清晚和萧长锦一样，一天三顿，多一顿，都不可能。
偶尔她晚上做夜宵，也都是萧长锦和她不吃。
大家又围在桌上，吃着面。
冯怀清没吃晚饭，吃的是最香的。
一碗面，他吃得见了底儿。
不过萧长玉和萧长河也不遑多让，一碗面，也吃完了。
长生和月儿，苏清晚控制了量，刚好解嘴馋，又不会撑着。
吃饱了，再喝上几杯茶，这让冯怀清第一次觉得，吃饭和喝茶，原来也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儿。
吃完面，萧长玉主动包揽了洗碗和刷锅的活儿，完全不让苏清晚沾手。
苏清晚这会儿，也算是有时间和机会，和冯怀清聊天了。
虽然东西送来了，可冯怀清还没解释，为什么会这么迟。
明儿就是冬至，冬至一过，就是年了。
她必须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好。
“冯公子，我想问问，是我那手术刀，废了你的时间吗？”苏清晚问。
“不……不是，是我遇上一点难题，耽误了一些时间！”冯怀清实话实说。
说完，又向苏清晚和萧长河道歉。
既然说明了来意，又道了歉，苏清晚也不好再追究。
说到底，冯怀清也是亲自帮苏清晚送来了东西。
“罢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原本按照约定，十二月，就该拿到手术刀。
如今都一月末了，耽误了快一个月。
不过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苏清晚得布置手术室，给萧长锦开刀了。
萧家建房子的那段时间，她去了山里好机会，采了些草药，晾晒在镇上院子里。
再加上，去镇上医馆买了些中药。
如今，自家的药房，也多了不少种类的药。
包括熬制麻沸散的原料。
手术台，她也亲自做了一个，只可惜，没有手术灯。
到时候，给长锦做手术，她还得选择一天中最亮的时候。
就这样，还得祈祷运气好。
“苏姑娘，在下……在下有一事相求！”冯怀清突然冲苏清晚作揖。
苏清晚立刻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
不怪苏清晚的反应。
突然给她送手术刀，突然说什么有事相求。
听着，就像是预谋好的。
“苏姑娘，你别怕……我……其实，我耽误了这么久，也是这个原因！我叔父，他……他现在很痛苦，我们冯家找遍了名医，都没有效果。
上回我伤那么重，苏姑娘帮了我，我就想，苏姑娘，是不是也能救我叔父！你放心，不白酒，你可以随便要诊金！”
苏清晚听完冯怀清的话，只有一句好家伙！
她才拿到工具，就来砸她的招牌了？
“苏姑娘，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可人命关天，我也只能求你了！”
第763章 救人一命
冯怀清说的诚恳。
苏清晚原本想拒绝，可想到什么似得，突然问：“我听说，有一种叫夜明珠的东西，即便在晚上，也能够亮如白昼？”
冯怀清吃惊的看着苏清晚。
“苏姑娘……”
“当我没说！”苏清晚道。
她还是想到手术了，没有手术灯，人的影子，很容易挡住光线，影响她的手术。
要是传说中的夜明珠那么厉害，她要几颗，也是无妨的，反正以后手术，都能用到这玩意儿。
“好！姑娘要多少，我备多少！”
“等等，我没说帮你叔父治疗，我得问清楚，他到底什么病！另外，还得看看他本人！”
苏清晚不傻。
万一是什么神仙都难医的病，让她救，不是打她的脸，算她输！
“我叔父后背上，长了个苹果大小的瘤，什么药，都用过了，可是都没有效果，如今那瘤连同周边的皮肤，已经溃烂，我叔父日夜疼痛，叫的撕心裂肺。”
苏清晚听罢，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不过还是得见到本人。
“你叔父他在哪儿？几天之内，能见到他？”
苏清晚想越早解决，越早见到夜明珠。
“我叔父就在镇上一间客栈内！苏姑娘，他如今已经病入膏肓，稍稍移动，都疼痛难忍，这一次，我也是趁着他熟睡，派人将他从州府运来，一路上，已经疼的几次想自戕！”
苏清晚又是点头。
后背长个瘤，还溃烂发炎，能不疼痛？
如今她没瞧见那肿瘤的地方，更加不知道，溃烂的地方，又没有深入骨髓。
若只是溃烂发炎，挖去腐肉，用生肌膏即可。
若是深入骨髓，啧啧啧，怕是要么连骨头一起去了，要么直接归西。
“今天很晚了，我去也只能看看病，没办法帮他治疗，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去一趟镇上。”
顺便的，再联系一下杀猪的摊贩，后天给她杀一头肥猪，她要一半的猪肉，连皮带肉，带骨头，带猪脚的。
冯怀清虽然着急，但也只能如此了。
吃饱喝足，他也要离开了。
叔父还在客栈等着他，他也要回去告诉叔父，他是有救的。
冯怀清一走，萧长玉立刻问，“你为什么这么干脆，就答应帮他看病？”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懂不懂！”苏清晚翻了个白眼。
“说人话！”
苏清晚：“要钱，要夜明珠！”
萧长玉：“还以为你变好了，没想到，还是那么……贪！”
“错，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要是贪，我先要个几万，十几万两，冯家瞧着，可不是穷人！若是买命，几万两，不会不舍得的！”苏清晚道。
萧长玉转念一想，觉得也是。
“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啊！”长生突然问。
苏清晚看了他一眼，“生死有命啊！没有医……没有郎中，能够保证自己救的每个人，都能活下来。长生，人就是人，不是神，所以一定要有一个好身体，这样才能成大事！”
“好！”长生重重点头。
苏清晚又看了一眼苏清月，出声提醒，“月儿也是！”
“还有你们其他人，都要记住，身体第一位，其他靠边站！”
第764章 帮她暖手
苏清晚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不管是萧长河，还是萧长玉，又或者是念书最多的萧长锦，都从她嘴里，听到了不少从别人嘴里，听不到的‘歪理’。
她让他们，见到不平，先考虑自己的处境，有没有这个实力救人，有，又不怕承担后果，那就上！
如果自身能力不行，那就别多管闲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教他们注意身体，再多钱，再大的权利，也比不上健康的身体重要。
说是‘歪理’，但是萧家每一个人，都记住了，就连长生，也是时刻谨记着的。
苏清晚打了个呵欠，“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等我回来再说。”
苏清晚说要睡觉，萧长河自然也是要一起的。
眼下已经是寒冬腊月，天气很冷。
走出室外，就觉得寒风刺骨，苏清晚应景的打了个哆嗦。
她做的地暖，还没开始运作，估摸着要弄好，也到了过年的时候。
所以这会儿，还是靠扛。
裹着新做的棉衣，苏清晚和萧长河肩并肩回了房间。
萧长河身上暖和，只要他躺一会儿，被窝就暖起来了。
苏清晚就在旁边等着，等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她也很自然的爬进了被窝。
自从认定萧长河是自己‘男朋友’之后，苏清晚对于和萧长河之间的各种亲密举动，已经没了任何的排斥。
甚至像现在这样，躺在萧长河怀里，也成了一种习惯。
被萧长河抱着，就像是身边放了个暖炉一样，暖烘烘的。
身体暖了，可手还是冰凉的。
苏清晚将冷冰冰手，放进萧长河的后脖子里，萧长河忍不住颤一下身体。
没生气，反而将她的手，裹得更紧了。
“好暖！”苏清晚笑着说了一句。
萧长河看着笑了一脸灿烂的她，嗓音温柔又宠溺，“以后都给你暖！”
苏清晚笑的更开心了。
只是这笑容，在萧长河看来，带着一种免疫不了的诱惑。
他看着苏清晚，伸手，捧着她的脸，重重的亲了上去。
他尝到了满口的甜，比家里的蜜，还要甜的味道，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松口。
吻越来越深，萧长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想要得到媳妇的念头，从未削减过，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萧长河想和苏清晚真真正正的融为一体，他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此刻的苏清晚，也是情迷意乱着。
她一直在回应萧长河。
将他抱的紧紧的。
这种回应，对萧长河来说，完全是一种默许，一种鼓励。
到了最关键的一刻，萧长河气喘吁吁的放开苏清晚。
声音低沉又颤抖，“媳妇……还不行……”
苏清晚曾经随口和萧长河说过，她没有来葵水的事儿。
之后，即便再深入，再亲密，萧长河也会在最后一步，停下来。
苏清晚这会儿，很懊恼。
她早该调调这身体的，早些来葵水，如今也不用受这般的折磨。
她推开萧长河，背对着他，花了不少时间，才能平静，而萧长河亦是为难。
第765章 救人
第765章
救人
隔天，苏清晚刚醒来，冯怀清就已经带人，驾马车来接人了。
昨夜，他叔父，又疼了一夜，喊了一夜。
他无奈，将人打晕。
可是心里实在难受的厉害。
一早，天还没亮，他就让手下的人，从镇上驾马车来接苏清晚，就是希望，替叔父争取些时间。
苏清晚原本是想早起做饭的，可瞧见院子外面的马车，再看看旁边焦急站着的冯怀清，便知道，这早饭是做不成了。
罢了，去镇上吃，也是一样！
苏清晚回屋收拾了一下，拎了个包袱，叫上萧长河一起，出了院子。
冯怀清赶忙迎了上来，“萧兄弟，苏姑娘，抱歉，这么早就来打扰你们，主要是我那叔父他……”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不过我也有话说，我们么没吃早饭，就跟着你去镇上，待会儿去镇上，你派你手下的人，给我们准备好早饭。不用太复杂，一碗肉丝面，加两个鸡蛋就好。”
冯怀清听苏清晚提这么简单的要求，还讶了一下，“苏姑娘的要求，在下一定满足。若是还需要其他东西，请苏姑娘不要客气，我一定会尽快备齐！”
“暂时不用，先去了再说。”苏清晚道。
“好！”
车夫赶着马车，就差一路疾驰了。
到了镇上，马车继续前行，最后在镇上最大的客栈，悦丰客栈停了下来。
冯怀清先下马车，再是萧长河。
萧长河下来之后，伸出手，扶了苏清晚一把。
这时候，冯怀清交代车夫，让他停好马车，再去买早饭。
他则带着苏清晚和萧长河，去看他的叔父。
苏清晚猜的不错，冯怀清确实不是一般的有钱，因为一路走过去，整个客栈，没有一个客人。
再问，才从冯怀清嘴里知道，他已经包下了整个客栈。
除了他的人，还有他允许的人，任何人，不可能再住进悦丰客栈。
“叔父只要清醒，就在喊叫，我怕他影响其他人休息，要只能出此下策！”冯怀清一脸谦虚的说着。
苏清晚没说话。
有钱确实可以任性。
她有钱，她也这么做。
冯怀清带着苏清晚和萧长河停在悦丰客栈天字号房门口，门口还站了两个小厮，瞧见冯怀清，立刻作揖。
“公子！”
“我叔父可有醒来？”
其中一个小厮摇头，“不曾！”
冯怀清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清晚跟着进了房间，接着走到床边。
床榻上，侧身躺着一个脸色比纸还白的中年男人。
男人骨瘦如柴，脸上，用刀怕是都刮不下二两肉。
此刻，男人双眼紧闭，如同死了一般。
苏清晚将包袱放在房间的桌上，从里面取出一双白色的自制手套，冲冯怀清道：“被子掀开，我要看后背的伤口。”
冯怀清：“你不要等吃完饭，再……看吗？我叔父的后背，很……”
“再吓人的伤口，我都瞧见过！”苏清晚道。
虽然心底有些惊讶，但冯怀清还是按照苏清晚的指示，揭开了叔父冯楚杨的棉被。
棉被下的冯楚杨，穿着白色的里衣。
没有了棉被的遮挡，苏清晚也瞧见了，他后背隆起的一块。
那伤口应该很重的，血水已经渗透了衣服，一股扑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
第766章 最好的练手机会
苏清晚从工具包里，拿出剪刀，直接将伤口附近的衣服，剪了个遍。
伤口彻底露出来的时候，别说冯怀清，就连萧长河，都差点抽了口气。
冯楚杨的后背上，长了个肉瘤，那肉瘤早已经发炎溃烂。
不仅有血水，还有脓水，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脱了这么久，才来找我，可以的！”苏清晚扭头看了一眼冯怀清。
冯怀清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叔父……之前不在我那儿。”
“算了，我也懒得听解释了！你在旁边站一会儿，我看看你叔父的情况！”
苏清晚仔细看了看伤口。
最后，她看向冯怀清，“他得动手术！”
“手术？”
“简单点，就是你之前帮我打的那些刀，还有工具，我要挨个用上来。我要用药水，帮你叔父清洗伤口，然后将他背上的腐肉，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全部挖掉。过程很痛苦，会不会出事故，我也不能保证！”
毕竟，这古代的消毒技术，比不上现代。
待会儿，她还得自己配生理盐水。
酒精可以用高浓度酒代替。
不过这样一来，势必要麻沸散，也得自己熬煮。
这台手术，一定会很累。
但是对于马上要给萧长锦做手术的她来说，也算是一次实验机会。
“肉……挖掉？”苏清晚的话，颠覆了冯怀清的认知，他吃惊的看着苏清晚。
“坏了的东西，要么切掉，要么挖掉？有什么问题？”苏清晚挑了挑眉。
虽然知道冯怀清害怕，但是苏清晚知道，这种时候，她不能说半句软话。
一旦她说了，意味着她给冯怀清一个新号，她一定能治好他叔父。
但事实上，苏清晚是不能保证的。
一台手术，术前，术中，术后，都很重要。
即便她帮冯楚杨清了创，他之后的恢复，要是不好，重新感染，一命呜呼了，别人一定会觉得是她医术不好，治死了人。
“苏姑娘，你……你说的治疗办法，我从未听过！”
“你来之前，就应该知道，我治病救人，和其他郎中不一样！你自己先想清楚吧！记住要快点做决定，如果真的要处理，我还要事先准备很多东西！”
苏清晚说完，看了一眼萧长河，让他跟着自己，先出了房间。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冯楚杨，就醒来了。
一睁开眼睛，冯楚杨脸上的表情，就满是痛苦。
他勉强看清楚床边的人是谁，小声的说，“怀……怀……”
“叔父，我在这儿！”冯怀清立刻蹲了下来，脑袋靠近冯楚杨。
“那位……那位郎中，来了吗？”
冯楚杨遭遇劫难，痛苦不堪。
他本来想一死了之，侄儿告诉他，认识一位医者。
行事和普通的郎中完全不一样。
当初侄儿险遭罹难，也是这位医者，出了手，才捡回了一条命。
“叔父，她……来了！方才你睡着的时候，也帮你看了伤口，但……”
“什……什么？”冯楚杨吃力的抬头，后背又开始抽痛了。
他额头上开始冒汗。
第767章 决定是什么？
豆大的汗珠，不停往外冒着。
冯楚杨脸上痛的青筋暴起，可是病了这么久，他就连哀嚎的力气，也没了。
“她说，叔父的伤口，要用刀子，一刀刀的将腐肉割下来！”冯怀清深吸了一口气，将苏清晚说的话，告诉了冯楚杨。
冯楚杨瞪大了双眼。
别说用刀子挖了，就是平日里，碰一下，都是锥心之痛。
若是直接用刀子挖，他会痛死的。
“叔父，对不起，我……我……我考虑不周，方才忘记问苏姑娘了！”
冯怀清担忧的和冯楚杨担忧的一致。
他们不怕苏清晚说的办法，而是怕活生生的被痛死。
“不要……”冯楚杨不想死，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
“怀清，你……你能帮我将那位郎中叫进来吗？我想亲自问问他！”冯楚杨道。
“好……好！”
冯怀清打开房门，让外头的人进来看着他叔父。
他去叫人。
打听了，才知道，苏清晚和萧长河在客栈大堂。
苏清晚也是才晓得，客栈也提供饭食。
在车夫买了两碗面的基础上，她又要了两笼小笼包。
油条和豆浆，也一样要了一碟。
冯怀清来大堂的时候，苏清晚正吃得香甜。
一点也不像看过冯楚杨伤口的人。
“苏姑娘，我叔父醒了，想见见你……”冯怀清礼貌的邀请。
“等会儿，我吃完这碗面！”
冯楚杨的情况，苏清晚已经了解了。
要做手术，也没有这么快。
她干脆不急不缓的，吃完早饭再说。
冯怀清很着急，但也知道，如今，他能够相信的，只有苏清晚了。
“苏姑娘，我之前忘了问了，你要将我叔父背上的腐肉，一块块的挖掉，那你可知道，我叔父的伤口，只要碰一下，都会痛到痉挛。”
方才苏清晚给冯楚杨检查的时候，有按压伤口。
即便昏迷了，按压的时候，冯楚杨，也是有感觉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觉得，这是最大的难题吗？不是！”苏清晚摇了摇头，“我帮他清创，很麻烦！任何细微的脓性分泌物，我都得清理干净，一点点残留的，都会让我几个小……几个时辰的努力，白费。之后，还有术后的恢复，更是麻烦！”
冯怀清压根没想到，苏清晚说的治病，竟然这般的繁琐和复杂。
他看着苏清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冯怀清，你帮我打了我要的东西，我感激你！但我也要你清楚，你叔父，是被其他郎中，判定为必死无疑的人！告诉我，这里面，有没有御医？”
冯怀清点头，“有……”
“看吧，你们认定的权威，都觉得你叔父必死无疑！既然如此，那我做的，便是一项反权威的事儿，这样你还会觉得，寻常办法，能救你叔父吗？”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死马当活马医。
活了，有可能。
死了，更有可能。
而她苏清晚，不能给冯怀清任何的承诺，包括他叔父不会死在她的手术台上。
“谢谢苏姑娘和我说这么多，方才的话，你……能不能亲自告诉我叔父？”
第768章 无路可退
“这是当然！我怎么和你说的，自然也会怎么和你叔父说！”苏清晚抿嘴笑了笑。
她是医生，和病人交代清楚，他的病情，和手术中，可能会有的风险，是她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根本不需要冯怀清亲自来拜托。
苏清晚吃完早饭，喝了一杯茶，才慢悠悠的跟着冯怀清去见他叔父冯楚杨。
大概是醒来之后，感知疼痛的能力，也比昏迷时候，更加的敏感。
此刻的冯楚杨，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
见到苏清晚，他还怔了一下，“怀清……这位是……”
因为冯怀清是站在苏清晚身边的，即便这一次来的人，不止苏清晚一个，冯楚杨也能猜到，给她治病的是苏清晚。
“你猜的没错，要挖你肉的，就是本姑娘我！”苏清晚清脆又略显稚嫩的嗓音响起，冯楚杨心中的惊讶，更甚之前。
“不放心我？”苏清晚目光直直地看着冯楚杨。
“不……不是！只是惊讶，姑娘你如此年轻，如何会……”
“如何会治病？还是想说，如何会治你的病？”苏清晚替冯楚杨将他没说完的话，补充完。
虽然尴尬，但冯楚杨还是点了头，“是……！”
“我也很好奇呢，为什么这东西，偏偏长在你身上！”苏清晚装作很好奇的样子。
其实她压根不好奇。
当然，冯楚杨也没有提就是了。
“姑娘，我方才听怀清说，你要用刀子将我背上的腐肉，一点点的……挖掉？”
“恩！是我说的。”苏清晚点点头，“你这伤，很严重，不把你后背的腐肉，全部挖掉，你整个后背，都会烂掉。当然，在这之前，你已经死了！”
苏清晚说话的时候，全程十分冷静。
不管是冯怀清，又或者是冯楚杨，都没见过哪个女子，能像苏清晚这般，说起生死大事如此的淡定。
仿佛，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
仿佛，生死大事，对她来说，无比平常。
“姑娘，我……后背的肉，挖掉的时候，会疼……”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挖你肉的时候，你不会有办法的感觉！”苏清晚道。
她这话说完，冯怀清和冯楚杨两叔侄，皆是一愣。
“这不可能！”冯楚杨道。
“我相信晚晚！”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萧长河，开了口，“我相信她可以做到她说的！”
“萧兄弟，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冯怀清道。
“你们既然来找我们家晚晚，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别说她说保证挖你肉的时候不疼，就算疼，你也得试一试！”萧长河的目光，落在冯楚杨背上的伤口上。
他的伤口，实在太严重了，肉眼已经看不到新鲜的肉了，全是脓化物。
说起来，冯楚杨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苏清晚检查过他后背的伤，已经到了必须要解决的时候，再晚，深入骨髓，她就是能做手术，也没用！
萧长河一番话，说中了冯楚杨的心事。
他已经没了后路了。
第769章 手术
“那就麻烦姑娘了！”
冯楚杨这一句话，等于将自己的命，交给了苏清晚。
当然，不等于他这么说，苏清晚就会马上做手术。
和冯怀清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漏的，又在冯楚杨面前说了一遍。
“我尽量帮你将后背的脓化分泌物，全部清理干净，但是一旦还有残留，手术可能功亏一篑！另外，我不保证一定能救活你，我只能尽力一试！”
冯楚杨没意见。
或者说，他没资格说意见。
他这条命，除了苏清晚，没人救得了，也没有人愿意救！
“这台手术，我只要了你侄子夜明珠，手术结束后，如果顺利，你术后的恢复，还是要请我，钱得另外付，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违背，或者冲我发脾气，我会立马走人！”
“……好！”冯楚杨道。
“最后一条，记得付诊金，除了我允许的不用给钱，任何人欠我诊金，我都会生气！”苏清晚道。
“好！”
冯楚杨这边没有意见之后，苏清晚着手开始准备手术的事情。
首先是生理盐水。
配比百分之零点九，无菌水和盐混合。
因为要用来清洗伤口，所以必须苏清晚亲自来配。
再是高浓度白酒，棉花。
一个好环境，也就是一个要提前消毒好的房间。
再就是她需要一身干净的衣服，一个助手。
苏清晚将这些东西，全部写在纸上，需要冯怀清准备的，就让他去准备。
索性，冯怀清带的人多，这些事情交代下去，也容易。
就是取无菌水，也就是蒸馏水比较麻烦。
她让冯怀清准备了二十个炉子，统统让人将炉子引燃，在上面烧起了热水，每个壶里，还放置了碎瓷片。
苏清晚教那些人，怎么取蒸馏水。
因为需求量大，炉子上的水，不停的烧着。
冯怀清没见过这阵仗。
萧长河也是。
“萧兄弟，待会儿做助手，你我，谁去？”
专业的事儿，冯怀清帮不上忙。
只能捡些自己能做的事儿。
“我去！”
若是二弟手术时，也需要帮手，那就当他现在学经验吧！
“好！那就按照苏姑娘说的，待会儿你去提前沐浴更衣，然后用酒，涂抹全身！”
不仅萧长河这个助手，要这般，苏清晚也要消毒。
古代卫生条件，始终做不到现代那样。
苏清晚只能尽量的，降低感染的风险。
东西一样样的准备着。
蒸馏水取了一半，冯怀清找的高度白酒来了，苏清晚又抽身去试了白酒。
这么多事情，都要她来，很累。
可是没有办法，假手于人，最容易功亏一篑。
萧长河一直在旁边看着，眉头紧皱。
此刻，他帮不上苏清晚半分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看清楚，她现在做的每一件事。
“萧兄弟，若是苏姑娘能够治好我叔父，我们便欠了你们三条命！”冯怀清道。
“治好再说吧！”萧长河道。
他有些烦躁。
偏偏这种烦躁，又只有自己能够感知到。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萧长河觉得自己越来越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