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罪加一等
付拾一总结:还是老老实实挣辛苦钱,最踏实,最安稳。
于是日进斗金这种事情,付拾一就淡然了。
羡慕什么?羡慕人家掉脑袋的罪名多吗?
付拾一瞅了一眼南怀义,用看死人那种同情目光。
南怀义被看得一阵无言:……我怎么感觉我被这么一看,忽然就开始觉得自己好惨?
不管南怀义惨不惨,反正大家现在看他的样子,都像是看个死人。
李长博更是淡淡道:“你打算如何?”
南怀义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当即,南怀义叹一口气,问李长博:“如果我配合,我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话,付拾一默默的给南怀义点了个赞: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
李长博微微扬眉,思量片刻之后,便垂下眼眸允诺:“可以替你减轻一等罪过。”
这个承诺,可以算是十分厉害了。
减轻一等罪过。死刑就能改成流放——要是罪过不算特别大,那就从流放改成罚款了!四舍五入就等于是直接放过了!
付拾一看向李长博,有点不确定:“这样真的好吗?传出去,李县令你怎么交代?”
别的不说,刑部那头,到底会不会追究?
李长博十分有信心:“放心。”
付拾一:……我很难放心啊!除辛立功那么大,都只是免去私刑而已!这还是陛下开了金口!
不过李长博既是这样说了,付拾一也就没多话。
南怀义得了这样的允诺,也是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将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平日负责接头的人,我也告诉你们。”
李长博点点头,让南怀义说,自己则是提笔记下来。
南怀义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等南怀义说完了,李长博问了句:“没了?”
等南怀义一说没了,李长博就放下笔,淡淡的将事情重新扭回来:“那咱们继续说莫德鸣的事情。”
就在这一瞬间,付拾一清晰的看见南怀义的表情变了。
而且是十分扭曲。
付拾一暗笑:你怕是不知道我家李县令铁面无私的威名!想蒙混过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反正不管南怀义是什么心情,李长博都是整好以暇的看着南怀义。
付拾一笑眯眯问南怀义:“所以,既然帮人运过那么多次死人了,就给了你启发?让你知道怎么处理莫德鸣的尸体?
南怀义面色难看,却依旧是不承认:“我没杀莫德鸣。”
付拾一看向李长博。
李长博竟是点点头:“那就先回去想想。不过你想清楚了,这是你最后坦白的机会。若是我们找出确凿证据,你便没了减轻的机会。”
南怀义坚持:“我没杀人。”
看那样子,倒真不像是说谎。
送南怀义回去继续关押之前,李长博冷不丁问了南怀义一句:“你做这种事,甄娘知道吗?”
南怀义站在原地,良久摇头:“她不知。这些事情,我不敢叫她知道。”
不良人带走了南怀义。
付拾一立刻就看向李长博。
不等付拾一问,李长博就言简意赅道:“不用着急,慢慢查。运东西的事情,顺藤摸瓜即可。至于减轻处罚——”
李长博意味深长冲着付拾一一笑:“你觉得对南怀义来说,有必要吗?”
付拾一愣了。
然后心里头仔细盘算了一下,默默的朝着自家小男朋友伸出了大拇指。
她以为自家男朋友是高岭之花,不食人间烟火。可到头来,其实自家小男朋友是狐狸成了精,满肚子坏水和算计,面上还要伪装成仙气飘飘欺骗大家。
付拾一抖了抖:不知道我有没有被骗过……
盯着李长博的俊脸看了看,付拾一默默的又放弃了问一句的念头:算了,就冲着这个脸,被骗了我也乐意。
颜狗这种事情,付拾一从来不会否认。
李长博被付拾一看了一眼,半点没觉得不妥,反倒是默默的调整了一下角度:似乎这个样子更好看……
厉海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互动”:“尸体去乱葬岗找?”
这个问题,付拾一和李长博都想了一想,然后点头:“就去乱葬岗找。既然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话,可能十有八九是真的。”
付拾一再一思量,决定不能放过自己的学生们:有福自己享,但是有难,还是大家一起当更舒服一点。尤其是这种重口味尸体,更是要一起享受才好!
莫德鸣要是真死了,现在都过去了七八天了,估计味道不会太好。
付拾一贼笑:带徒弟就是好。这种事情,可以光明正大躲后头,让徒弟们上!还美名其曰锻炼!
妙啊~
不过城外的乱葬岗不少。挨个儿找也要费点功夫。
李长博言简意赅提醒:“别忘了,还有一个伙计。”
南怀义是有个伙计的。
平日里帮着送货,可实际上,也是帮着走私。
毕竟现在不是乱世,太平盛世下,死的人不多,棺材铺生意没那么好。
卖出去的棺材有限。
而之所以南怀义棺材铺进出城都行,是因为南怀义的棺材铺还往回买棺材——那些早早买了棺材的,但是一时半会没用上,家里又有别的情况急用钱,少不得就得卖棺材。
这时候,是可以卖回给棺材铺的。
就是钱不会比买的时候更高,低大概两成。
所以,用这个理由,南怀义可以将棺材再运回来。
而那个伙计,就是拿来控制莫德鸣的,也是协助莫德鸣的。
这个伙计既然之情,那莫德鸣做这个事情,也许不会瞒着伙计。
就算瞒着伙计了,平时他们将尸体扔在哪里,自然也是有固定地方的。
所以,伙计也可以作为突破口。
可问题来了:伙计,没露面过。
付拾一仔细思量了一下,就问:“我记得,那个伙计好像是没露面过。而且请南怀义过来时候,伙计就不在吧?”
不然怎么也会被请过来,作为证人,询问几句。
这个事儿厉海最知道。当即厉海就点点头:“嗯。人不在。”
付拾一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或许,他已经跑了,而且将南怀义被抓的消息递回去了。所以……会不会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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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卡文了一会儿,于是时间又到了这个点,啊啊啊,真的是好难啊~大家明天见~
第975章 打草惊蛇
是不是打草惊蛇,李长博倒不那么在意:“他们必定时时刻刻盯着南怀义。事情肯定早就知晓了。这个事情,不着急。”
查得出来,查不出来,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莫德鸣的事情。
“伙计必能找到。另一件事情,先不管。”李长博言简意赅:“不要让他们怀疑就可。只单纯针对命案,他们定会配合。”
厉海明白李长博的意思了,当即颔首:“我去找人。”
厉海这头去找人,付拾一看李长博:“要不要叫钟约寒?”
“无妨,叫来一起。”李长博微笑:“正好晚上再让徐县令请客。”
这种抢功劳的事情,徐坤必定愿意请客。
果不其然,徐坤得了消息,直接就跟着钟约寒一起过来了。
案子他也了解了不少,过来就开始感叹:“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原本以为莫德鸣就已是穷凶极恶的人,还出逃在外。
可没想到,看上去最为老实悲惨的南怀义,反倒是隐藏得最深的人。
李长博微微点头:“差一点就忽略过去。”
若不是牛得瓜那一句话,现在还未必能够发现这个事情。
不过,估摸着牛得瓜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所以才肯将钱财给付拾一。
就为了换肉吃。
付拾一认真表示:“牛得瓜功不可没,他想吃肉这个事情,还真要满足他。”
最主要是猪肉也不贵。
徐坤先是点头,而后就将脸一板起来:“那也不能太纵容,毕竟是罪犯。”
李长博综合一下:“注意分寸就是。”
于是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来:给好处,但是不能处处顺着牛得瓜。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厉海已经骑马回来了。
并且还带回来一个人。
正是南怀义的小伙计。
小伙计今年才十六,刚开始长胡子。
确切的说,胡子都还没长齐全。
问他什么,都是十分配合。
这会儿就是来带着他们去找南怀义平日会路过的乱葬岗——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说南怀义说了将人塞在棺材里,埋在了乱葬岗。但是他不肯说是哪一个,是以才找到了小伙计。
小伙计唤作燕三,问什么答什么。
简直是无比配合。
就冲着这个态度,想怀疑燕三不是个良民,都没法怀疑。
付拾一看着燕三老老实实的样子,心中感叹:在长安城,没有个得奥斯卡的实力,都别想出来混。
根据燕三说的,他们出城门后不算特别远的那个东郊乱葬岗最有可能。
李长博当即便请燕三带路,而后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去查看。
付拾一今儿也干脆骑马。
出了城,马儿一溜小跑起来,虽然有点颠,但是找到了节奏之后,被那小风一吹,瞬间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风一样的自由。
乱葬岗这个地方,即便是阳光还好的时候,往那儿一看,都是阴森森的。
尤其是看着那起起伏伏的坟包和墓碑……就莫名觉得渗人。
更不要说,还偶尔有一些乌鸦在叫。
无形中更加增添了几分寂寥凄惨。
说是乱葬岗,但是也没有说直接扔在这里的。就算埋得浅,也是要埋下去。
钟约寒沉声吩咐徐双鱼他们几个小的:“留意新坟。”
几日前的坟,和老坟有明显的不同。土是新的,上头也没长草。
只是钟约寒话音刚落,徐双鱼他们几个看着那几个明显都是新的的坟,俱是沉默了。
付拾一差点被逗笑了:还是太年轻啊!那些没有钱买坟地的人,或是客死异乡没有能力叫人送尸骨回家的人,每天不计其数的被送到这里。
想要通过这样的办法辨认,那也不容易滴!
钟约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脸色有点儿难看。
于是大家看向了付拾一。
付拾一摊手手:“这个事情,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咱们只能碰运气,一个个的找。不过,新坟就这么多,咱们也算是省了不少功夫。”
最后还是李长博意味深长盯着这一片坟地看了半天,却问燕三:“你对南怀义最了解,你觉得,如果他杀人埋尸,会埋去哪里?”
付拾一心中的小人儿,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开始疯狂的替李长博摇旗呐喊,喊的是:666
燕三还想了一下,才伸手指了个方向:“那边吧。”
李长博颔首,吩咐王二祥:“那就去那边吧,随便找一个,挖开看看。不必开棺,请燕三帮忙看看就行。”
南怀义家的棺材,燕三当然能认出来。
王二祥钦佩的看李长博,听话的应一声:“这就去。”
燕三也是深深的看一眼李长博,面上全是敬佩,那样子就差说一句“李县令真棒”了。
付拾一跟着王二祥一起过去。
那一片有四个新的坟。
旧的坟墓因为没人打理,不仅草长得深,更是水土流失严重。看起来矮小得不得了。
就显得那几个新的坟更加突兀了。
王二祥盯着四个差不多的坟,就求助的看向了付拾一。
付拾一仔细辨认一下,指了其中一个:“就那个吧。”
她这样一指出来,登时让钟约寒他们一愣。
钟约寒几乎是立刻就请教:“付小娘子为何觉得是那个?”
“你们自己对比一下土色,刚挖出来的土,会有一点湿润。显得颜色更深。时间久一点的,就没这么深,干燥许多,而且……会因为一些缘故,土更紧实一点。”付拾一咳嗽一声,没提重力的事情。
这玩意,没法解释清楚。
“具体就是一种经验,你们时间久了自然就有经验了。”付拾一一本正经。这就属于,理论知识不够,但是可以经验来凑。
于是对付拾一深信不疑的一群仵作们,都一窝蜂扑上去,认真仔细的开始端详坟包。
付拾一慢吞吞回去和李长博会和,等着最终消息。
李长博跟燕三正说话。
只听得李长博问燕三:“莫德鸣和南怀义为何关系这么好?”
燕三还真知道这个事情,当即就言道:“因为莫德鸣算是我家掌柜的远房亲戚。而且,莫德鸣还帮着掌柜搜罗了好几个偏方,都是生孩子的。”
付拾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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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做防水正式提上日程,然后我今天把花坛里的花移栽出来。一下午加半晚上,才挪了一大半,还剩下一部分实在是干不动了。我的天啊,我以为两小时就能搞定,事实上,那一棵黄果兰就挪了两小时!现在我感觉腰都不是我的腰了。胳膊打字都发颤……所以容我请个假去泡个澡,然后贴个药膏,更新回头慢慢补吧~偷懒去也~
第976章 真是他吗
那头厉海也很快就将棺材挖出来了,直请燕三过去辨认。
一群人围过去,心情都又有点儿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莫德鸣?
这件事情,燕三一看便知,所以所有人都看他。
被这么多人看着,燕三似乎也有点儿不大自然,几乎是有点同手同脚。看一眼棺材后,他很笃定的说了句:“是我们铺子里的棺材没错。”
所有人面色在这一瞬都有点儿复杂:真的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吗?
李长博颔首,十分果断:“那就直接打开。”
既然这个棺材,就不必犹豫。
付拾一带着李长博火速撤离十米:“开棺的规矩我都跟你们说了,注意点。”
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里头的那位成了什么样子。
反正,绝不可能是栩栩如生。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那副样子,不由得微微扬眉:“我以为付小娘子会冲在前面。”
付拾一摆摆手,一脸的老气横秋:“还是要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
那架势,看得李长博都失笑了一瞬。
燕三一直在看付拾一。
付拾一感觉到了,笑眯眯的问出声:“怎么了?是我长得特别好看?”
这话噎得燕三都被自己口水呛住了。
就连李长博也变成了面无表情,并且心里盘算:付小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招人喜欢……怪道刘彻说要金屋藏娇。
付拾一则是笑得更加灿烂:燕三看自己,当然不是因为自己好看,她这点B数还是有的。所以,为什么燕三要看呢?
她上下打量一番燕三,看不出任何端倪。
燕三缓过神来之后,狼狈的挪开目光,尴尬的点头:“好……好看。”
李长博淡淡提醒:“付小娘子已有心上人了。”
付拾一差点笑出猪叫声:不是吧李县令!你连这个醋都要吃吗?不过这个燕三一脸勉强的样子,真是让人很爽歪歪啊——就喜欢你们这样违背良心不得不夸我的样子!
燕三头点得更快了:“哦哦哦!”
半晌反应过来,干巴巴的又开始解释:“其实是听说过付小娘子的威名,所以多看了两眼。”
那语气还很诚恳。
李长博颔首,表情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松动,下巴也微微扬起来一点:“嗯。付小娘子的确是很厉害。”
燕三词穷了,不敢看付拾一,也不敢看李长博,浑身上下散发出了无言的气息。
而那头,厉海他们已经将棺材盖打开,虽然隔开了这么远,却依旧能闻到那股四散开来的味道。
格外的……熟悉。
付拾一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有点腐败了。”
燕三又忍不住看一眼付拾一,那表情就是在问:这都知道?!
付拾一好心解释一句:“闻多了就知道了。再说了,经常进厨房的人都知道,肉臭了就是这个味道。”
燕三表情彻底扭曲了,仓促低头,仿佛还干呕了一下。
付拾一瘪嘴:看来也不过如此。
所以付拾一掏出口罩戴上,懒得再说废话逗他:本来以为神秘组织的人,都是些有点儿意思的人呢。
李长博也掏出了口罩戴上。
他今日的口罩外头,还罩着一层墨绿色的缎子,上头绣了一丛墨竹,很是淡雅。
付拾一扭头看一眼:李县令果然是行走的颜值。
到了棺材边上,钟约寒已经开始动手了。
付拾一凑上去,也不上手,只是静静地看。
棺材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尸体,双目圆瞪,瞳孔扩散,晶体都开始浑浊。而嘴巴也是张开的,以至于舌尖吐露在外。
而从他露在外头的面部皮肤,脖子,手,都能看到青绿色的静脉网。
这是一具开始进入高度腐败阶段的尸体,已经有了初步的巨人观。
一切情况,和付拾一预料差不多。
根据环境温度,气候,还有时间推算,莫德鸣差不多就该是这个样子。
不过具体辨认,还要让燕三来。
此时钟约寒已经冷静的看过尸体表面的衣裳:“从衣裳上沾染的血迹上看,死后应该没换过衣裳。”
徐双鱼扒拉一下腹部:“这里,还有几个破口,应当是被刺穿。所以这就是受伤时候的衣裳。”
他按了按,老练的点点头:“正好对应了底下的伤口。”
“身上玉佩和钱袋都在。”钟约寒点点头。“不是劫财。”
说完拉开了死者的袖子,露出小臂来。小臂上,没有任何的伤。
“没有防御性伤,可见死之前没有发生打斗。”钟约寒继续分析,神色越来越严峻:“可见被刺伤时候,他根本没有防备。”
燕三这个时候也捂着鼻子跟过来,只看一眼就确定了:“是莫郎君没错!”
说完了,就转头过去干呕了一声。
李长博言简意赅:“带回衙门吧。”
于是钟约寒也暂且不继续看,几人又将棺材盖上,直接送上马车,打道回府。
付拾一看了一眼棺材,就微微扬眉:“南怀义还真是挺舍得的。这么好的棺材——”
李长博也看一眼棺材,“这样的棺材,更不容易被挖开。可见他是用心考量过。”
这样一具体面的棺材,出城时候,也不容易被人怀疑——毕竟谁也觉得,好棺材那肯定是给自家的人睡,才舍得用。
埋到了乱葬岗之后,这样结实的棺材,不会被野狗刨开,就算别人挖到了,也不会多想。必定觉得里头的尸体,就是正常死亡。
谁也不会和凶杀案联系起来。
等到若干年后,尸体只剩一具白骨,那么就算是再被挖出来,也不会再将这桩命案挖出来了。
李长博淡淡道:“南怀义果然谨慎。”
付拾一也是点点头:“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
她搓了搓手,略有点儿开始期待南怀义的表情。
南怀义那么信誓旦旦的,也不知看见莫德鸣的尸体时,是什么样子?
付拾一催促:“咱们走快点,还能赶回去。熬个夜,将案子破了吧。”
不然就剩下这么一个小尾巴吊着,多难受啊!
李长博失笑:“这样着急?”
付拾一幽幽叹息:“不是我着急,是这个案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几个大反转,是谁也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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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七点半左右哦~今天爬起来,浑身都是酸痛的,真是太心酸了。
第977章 事情真相
回去路上,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加快了速度。
要不是担心太颠簸尸体可能会飞出来,付拾一就想快马扬鞭,飞驰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衙门,付拾一跳下马后,就眼巴巴看李长博,用目光无声的催促。
李长博嘴角翘了翘,而后就顺从了她的心思,转头吩咐方良:“准备过堂审问。”
方良一溜烟小跑过去寻人。
付拾一也转头吩咐钟约寒:“你们先验尸,如果有不确定的地方,就来叫我。”
钟约寒微一颔首。
徐双鱼小小声:“我也想看热闹……”
钟约寒凉凉的看一眼自己师弟,顺利让他收了声。
付拾一暗暗想: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太容易。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愉快的和王二祥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都亦步亦趋跟着李长博。
罗乐清和翟升对视一眼,均是悄悄叹息:小娘子大多数时候靠谱,就是有时候太喜欢看热闹。
李长博转头看燕三:“今日多谢你帮忙。无事你就先回去吧。”
燕三顿时诚惶诚恐:“这是我该做的。”
说完就要走。
不过走之前,又问一句:“我家掌柜——”
李长博微微一笑:“怕是不能继续开铺子了,另谋生路去吧。”
燕三一顿,随后道谢过后,就低头出去了。
他一出去,李长博就看一眼厉海。
明明两人之间只一个交流,可厉海就像是读懂了李长博的吩咐,当即就颔首表示自己知晓。
这头李长博刚坐下,那头南怀义就被带了过来。
李长博张口第一句就是:“我们在乱葬岗找到了莫德鸣的尸体。棺材是你家的棺材。人是腹部受伤。”
南怀义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紧紧的盯着李长博,仿佛在不断辨认李长博说话的真实性。
李长博也不急,淡淡的和南怀义对视。
等着南怀义自己分辨。
最终,南怀义的表情变成了冷漠:“找到了就找到了。那又如何?”
付拾一有点儿震惊脸: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南怀义还打算狡辩一下,来个死不认账吗?
事实上,南怀义还真打算死不认账,当即还硬着脖子言道:“难道这样你们就要认定我杀人?或许是谁陷害我呢?”
不只是付拾一,在座的人,都很想对南怀义说一句:你想什么呢?谁费这么大功夫陷害你?有这个功夫,悄悄杀了你不行吗?
李长博却颔首:“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那你觉得,是谁在陷害你?”
南怀义被问得微微一噎,随后冷声言道:“自然是我的仇家。至于具体是谁,那是你们官府的事情。”
这话听着还真是理直气壮,而且还挺有道理。
付拾一差点儿都被这句话逗笑了。
于是付拾一就看向李长博,无声的提意见:怼他!
李长博面色都没有任何变化,目光就那么落在南怀义的身上:“最想你死的人应该是莫德鸣。其次就是甄娘。你觉得是哪一个?”
付拾一默默地竖起了手指:莫德鸣已经死了,肯定不可能干这个事儿,至于甄娘,要有这个本事的话,南怀义就活不到今天。
南怀义面对如此质问,神色略有些狼狈,可还是咬紧了牙关:“这我如何得知?查案是官府的事。”
“你送棺材出门,甄娘和婆子都看到了。”李长博再度提醒南怀义。
“就连街上其他人也看到了。就算时间过去这么久,也未必没有人还有印象。”
李长博终于撤去伪装,似笑非笑的盯着南怀义:“到了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必要撒谎?”
“还是你觉得不承认这事儿你能活命?不瞒你说,今日是燕三带我们去找个棺材。”
说完这话之后,李长博就定定的看着南怀义,等着南怀义自己将其中的关窍想明白。
南怀义在听到燕三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就是巨变。
随后整个人都有些软下去。
刚才还笔直笔直的跪着,这会儿就有点支撑不住。
付拾一同情地看南怀义:这种事情他自己应该早有数才对。
南怀义迟迟不开口,脸上的表情是明显的迟疑。
而对于南怀义这种犹豫,李长博只是言简意赅:“你一个人怕是不好处理尸体吧?刚才挖棺材的时候我们就看过,埋得挺深。显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弄出来的。”
说到这里,李长博微微笑了一下,面上的神色更意味不明:“想必有人跟你一起埋尸吧?让我猜一猜,难道正好是燕三?”
南怀义笑了一声。
就是笑容有些沧桑,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满是苦涩。
可他真心实意的夸了李长博一句:“李县令心思如炬,聪慧过人。”
说真的,付拾一都没有想到这个这会儿听明白之后,等到南怀义又确认一遍,她也忍不住有点儿惊叹:李县令要是再学一学心理学,估计就彻底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从燕三那样态度配合的做派,付拾一也隐隐猜到:恐怕燕三背后的人也是想除掉南怀义。
但是没想到,李长博竟然会用这个作为突破点,来彻底的击碎南怀义的心理防线。
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南怀义就算不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南怀义看向李长博,一瞬之间,仿佛老了七八岁:“李县令想问什么就问吧。”
南怀义这样一说,李长博反倒是不着急缓缓的思寸片刻,这才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甄娘和莫德鸣之间有染的?”
这个问题可够尖锐的。
以至于南怀义都噎了一下,这才回答:“就在那天晚上。”
付拾一发现,不管是谁,一旦开了口,那肯定会源源不断地将这件事情说完才算是罢休。
南怀义同样如此。
只听南怀义缓缓言道:“那日我与甄娘吵架,我动手打了她一巴掌。打完我就后悔了。可她也不听我解释,直接就跑出了门。”
“我怕她那么晚了跑出去出事,也知道她肯定没法回娘家,所以就跟了出去,悄悄的跟在他后面想着等他消气了,我再去将她劝回来。”
南怀义说到这里,面色瞬间扭曲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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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九点钟~
第978章 一时冲动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付拾一才发现,原来看着温柔儒雅的人在生起气来的时候其实更可怕。
那种面色扭曲的样子,会和之前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让人既有些震惊,又觉得有点儿想逃避。
付拾一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极端的对立。
当这种极端的对立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就只会让人觉得不堪而立,而且想要远离。
这个感受也冒出来付拾一,就觉得自己瞬间明白了甄娘的感受。
最开始甄娘也一定十分喜爱南怀义的,毕竟南怀义看起来温文儒雅,而且待人接物都很不错。
可直到有一天,他们开始吵架。
甄娘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所以最终,就会变成厌恶和憎恨。
未必是莫德鸣有多么大的魅力,而是在于甄娘一定很想逃离南怀义。
付拾一走神了一瞬间。
南怀义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只是有些咬牙切齿:“可是她竟然直接去了莫德鸣那里!最开始我还只当她是没地方可去,所以就只能去找莫德鸣,要莫德鸣来找我。”
“可是自从她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我站在外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最后就干脆敲门。”
“我以为看见我来了,莫德鸣就应该立刻请我进去,然后好好与我俩说和。”
“结果倒好,莫德鸣看见了我就跟做贼一样,脸上都是心虚。还故意拉着我往外走,说看着我心情不好,陪我去喝酒。”
说到这里,南怀义冷笑了一声,脸上更加扭曲了:“一个个的真当我是傻子呢,到了这个时候我还看不出来?”
“之所以要拉着我走,无非就是因为害,怕我发现他们两个的丑事儿!”
“我当时就恨不得冲进去把这对狗男女全都杀了!”
“可我从来就没做过这样的事儿,根本就下不去手气得浑身发抖,最后也就决定只能先将计就计,走一步算一步。”
南怀义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就恨我自己没这么狠心,当时没能冲进去,直接将这对狗男女摁在当场!”
他是真的下了狠手。
脸上当时就红肿起来。
配上本来就扭曲的神色,看上去就更加狰狞了。
不过反倒是这会儿大家都能够理解南怀义。
为一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想而知当时是个什么感受。
尤其其中一个人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等于这种背叛是双重的。
难为南怀义,竟然能够忍住。
真不知道该说南怀义生性谨慎,还是该说南怀义对甄娘到底还是有感情。
南怀义又继续往下说。
“我拉着莫德鸣,到了家中,让人做了下酒菜,然后就跟莫德鸣喝酒。”
“我以为甄娘差不多也应该回来了。本来还想从长计议,等到甄娘回来,我就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看看情况再说。”
“可是没想到,直到莫德鸣喝醉了倒在那,甄娘也没有回来。”
南怀义声音有点哽咽了:“她肯定是想等着莫德鸣回去。她肯定是想和莫德鸣两个私奔。”
只哽咽了一瞬间,南怀义的声音又高亢起来:“我怎么能够让他们两个人继续单独相处?既然甄娘不肯回来,那就让莫德鸣永远也别回去!”
“我看他们两个还怎么幽会!怎么私奔!”
南怀义抹了一把脸,讥讽笑了:“我如此信任他们,他们就这样对我!他们既然逼到了绝路上,也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再说我已经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也不怕多这一件!”南怀义冷冷言道。
付十一听着他这个话,算是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这个时候李长博也就插了一句:“所以你就将莫德鸣杀了?”
南怀义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是稀松平常:“杀了又如何?当时他躺在我书房的床上,人事不知的样子,可真是嘲讽极了。”
“我反反复复的想着他是怎样和甄娘勾搭在一起。越想越觉得心如刀绞。我借给他的钱他还不上了,我都没这么难受——”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如此对我。真是人善被人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说实话,众人都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南怀义是怎么能够说出这句话的?
人善被人欺?
南怀义算是善人吗?
可想一想南怀义对莫德鸣做的那些事儿,好像也勉强算是善人吧?
至少对于莫德鸣来说,南怀义应该算是个善的人。
付拾一这会儿就难免再想,也不知道莫德鸣在说那些对不起南怀义的事实,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丝半点的不好意思或者是内疚。
南怀义不管大家奇怪的目光,只是又往下说道:“我越想越是觉得生气,越想越是觉得不能再留他。”
“所以我就摸出了别人送我的一把短刀。”
“然后我就骑在他身上,压着他,然后直接就一刀捅了下去。”
南怀义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眼神更是有些迷离。仿佛沉浸在了难以言说的美妙回忆中。
“把刀拔出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的血溅了出来,落在我的手上。温温热热的。”
“他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并且开始用力挣扎。”
“他看着我,脸上全是惊恐。”
“他惨叫了几声,不过我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一刀又一刀的捅下去。”
“慢慢的他就不动了。我也累了。就停了手。”南怀义脸上,那种奇怪的笑容又加深几分。
“又过了一会儿,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想该怎么处理尸体。为了这对狗男女,我去杀人偿命肯定不合算。”
“而且莫德鸣欠了那么多的钱,他本来就想去躲一躲。只要我将尸体处理好了,就不会有人发现。”南怀义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遗憾:“本来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我做了那么多回这种事情,一次也没有被发现过。谁知道这一次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儿。”
付拾一听得目瞪口呆:这么自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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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章 不寒而栗
南怀义的神色太过明显,以至于李长博的面色都变了一下。
李长博于是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问南怀义:“你杀了莫德鸣之后呢?如何处理的?你是不是还想过干脆一起杀了甄娘?”
南怀义到了这个地步,半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舔了舔有点儿干的嘴唇,他继续往下说:“想过。我对她那么好,她却这样对我。跟外人一起背叛我,她回来时候,还差点撞破这个事儿,我当时短刀就在身上——”
众人听着他这样的话,简直是不寒而栗。
而南怀义还没说完,只是到了这里,语气一下子遗憾和后悔:“可惜我当时心软了。如果我没有心软的话——”
“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个事情。”南怀义颇有点儿埋怨,埋怨自己。
众人一阵无言:不得不说,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的样子。
甄娘要是不来检举揭发,估计谁也想不到南怀义身上去。
南怀义一开始还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了……
一时之间,众人神色复杂。
南怀义同样也是神色复杂:“怪不得我听旁人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付拾一:……这话是这么理解的吗?我是不是对语文老师教授的知识有什么误解?
就连李长博的神色也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好半晌,付拾一艰难开口:“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是不必反省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你杀了甄娘,估计当时就暴露了。”
南怀义听完这话,认真的想了一想,竟然还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你说得没错。”
付拾一:……你这幅好学生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慌。
至于其他人,也是一脸无言:……付小娘子你有必要和他讨论这个吗?
李长博咳嗽一声,将氛围重新拉回来:“你如何处理尸体的?”
“很简单啊。”南怀义的语气稀松平常,还真像是做了个很日常的事情:“被褥上反正都是血了,我就顺手用被褥裹了他,然后抱进棺材里。再将棺材盖盖上。”
“棺材一盖上,谁也不会想着推开看。”南怀义笑了笑:“就只等着天亮解禁,然后送出城去。”
“谁知道甄娘半路回来了,于是我就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南怀义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她见了我,倒也算乖巧。估摸着莫德鸣没回去,她也想明白了,外人都靠不住——”
“正好燕三来了,我就让燕三跟我一起出城去,到了乱葬岗挖了个坑,直接就将棺材埋了。”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反正借了他那么多钱,也不在乎多出一副棺材。”
众人无力吐槽:这么说,好像你还很大方……
“人也杀了,也都说完了,你们想如何就如何吧。”南怀义开始变得一脸的视死如归。
李长博颔首:“签字画押吧。”
方良就将口供给南怀义看,让南怀义按手印。
南怀义干脆利索的按了手印。
然后挺配合的就下去了。
不过,来的时候,背脊是挺直的。这会嘛,就佝偻下去,没了之前的精气神了。
付拾一看着他的背影,叹一口气,深深的感慨:“其实他若是对甄娘好一些,也不至于如此。或是那日干脆和离——”
李长博起身走到了付拾一背后,捏了捏手腕,淡然道:“他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更不会后悔自己杀人。他后悔的,是自己没将两人一起杀了。”
“他这样的人,有了第一次,若是没被发现,将来甄娘必也会被杀。”李长博言简意赅总结:“他对杀人一事,十分无所谓。”
付拾一想着刚才南怀义的样子,不由得点点头: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南怀义的道德观念,太过薄弱了。也许是和幼年时候就接触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有关。
出了事儿,他想的不是自己不对。
而是不该留下尾巴被发现。
也就是说,在他心里,只有发现和不被发现的区别,没有犯罪和不犯罪的区别。
这样的人,一旦看惯了血腥,就是最冷漠的杀手。
王二祥也凑过来:“他必定是一点也没想过自己有什么问题。这样的人,就是人渣了!不过甄娘也不算什么好女人!那个莫德鸣最人渣!”
顿了顿,王二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这就是一群人渣凑在一起了啊!”
付拾一默默的瞅他一眼:这个形容,真的神贴切了。
李长博轻笑一声:“很是贴切。”
而后一群人便去验尸房——这边虽然交代完了,但是验尸肯定是要仔细的。也不知那头结果如何了。
验尸房里却是一片狼藉。
几个人脸色都有点儿菜色的意思。
付拾一纳闷看他们:“这是怎么了?”
徐双鱼苦着脸,哭着道:“刚才尸体放屁了。一大串的屁,嘴里还发出了呃呃呃的声音,罗乐清吓得尖叫一声,结果吓得我把托盘打翻了——”
付拾一听得无言:人吓人,吓死人系列?
然而这还不算完,翟升脸色扭曲补充:“然后傻鱼往外跑,撞得我和钟郎君差点摔了。钟郎君一个趔趄,和尸体来了个脸对脸,差点就亲上了——”
他伸手指了指门口:“钟郎君当时脸都绿了,跌跌撞撞跑出去,吐了一地。”
“我们都闻到了那屁味,没多久也都吐了。”翟升一脸心有余悸:“那味道,太可怕了。比洗肠子还难闻!”
付拾一无言半晌:好家伙,一个尸体就给你们全干趴下了?
罗乐清脸色涨红,嗫嚅道歉:“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太大惊小怪了。之前付小娘子讲过,我其实心里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是头一回遇到,就有点儿忘了。”
“下次我一定稳住了!”罗乐清斩钉截铁,就差指天发誓。
付拾一:……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钟约寒脸色发绿,说了句:“我吐是因为太臭!”
翟升急忙点头:“嗯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钟约寒一阵沉默后,轻飘飘的看一眼徐双鱼,显然是将这笔账记到徐双鱼脑袋上。
徐双鱼僵硬着脖子,眼珠子乱看,就是不看他家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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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下午六点钟左右哦~
第980章 异样病症
一阵混乱后,付拾一才终于问出了尸体的情况。
尸体身上一共八个伤口,每一个伤口都在胸腹部,而且都是十分深,伤及内脏。
一个这样的伤口,想要活命都难。
更别说这么多。
而且,尸体肚子里都是发臭腐败的血水,轻轻一按还往外冒。
说实话是有点儿恶心。
付拾一就跟他们道:“你们就知足吧。这也就是因为腹部有伤口,所以腹部才没有那么多的气,不然,小心炸一地。”
“炸一地”这三个字一出,登时就让经历过那场浩劫的人脸色都是一变。
尤其是李长博,脸都白了一下。忍不住咬着后槽牙说:“别提。”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好吧。
“不过尸体除了这些情况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地方。”钟约寒言简意赅,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将话题扭转回来。
付拾一顿时来了兴趣:“哪里?”
钟约寒却有点红了脸,咳嗽一声略显得不太自然:“那里。”
付拾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哪里?”
这次帮忙解答问题的,是罗乐清。
只见罗乐清明明红着脸,但是却故作镇定,语气也尽量冷静:“就是私密处。”
付拾一微微扬眉,顿时明白了大家为什么这么一副反应,
李长博也是一愣,脸上微有些不大自然。
付拾一则是已经去戴手套:“我来看看。”
几个学生都下意识让开了一条路。并且不约而同的看一眼李长博。
虽然飞快又移了回去,但是李长博还是感觉到了。
当即李长博的心情就有点儿:……这就是个尸体,付小娘子本来就是做这个的,我不吃醋。
但是一想到付拾一现在和自己也就是仅限于牵牵手,亲一亲,李长博又有点儿慢慢腾腾生出来一股不甘心:我竟还不如一个尸体!
虽然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该如此想这些,自己更不该计较,可李长博还是克制不住的酸了。
然后哀怨的看一眼付拾一。
可惜付拾一正专心致志的研究尸体,并没有接收到李长博的信号。
以至于李长博的满腔情绪,完全就是酸了个寂寞。
不过很快李长博看着付拾一认认真真的样子,自己倒是也冷静下来:何必想这些?付小娘子迟早就是我的。
于是李长博也凑上去看。
尸体的私密部位其实现在有点儿丑,而且因为巨人观的缘故,几乎已经是凹陷下去,且还布满了青绿色的腐败静脉网。
但是也依旧能看得出来上面长了东西。
有点儿像是长痘,但是比较小,可一大片看起来,又有些渗人。
付拾一一时之间没能分辨出这样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但是隐约猜到:可能是某种私密处特有的疾病。
“如何?”李长博看付拾一不言语,便扬眉问了句。
付拾一摇头:“我不知具体是什么病症,但是我猜应该是那方面的疾病。”
顿了顿,付拾一详细解释一遍:“就是总去平康坊的人,最容易染上的病。或许该请除辛来看看。”
咳嗽一声,付拾一再说一句:“也许甄娘也被传染上了。”
这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神色都有点复杂。
方良去请除辛过来。
付拾一又将尸体全身重新检查一遍。
结果在尸体背部和腿上,发现了不少瘢痕。
还有不少没愈合的结节。
少数更呈现轻微糜烂状态。
付拾一看着,都觉得有点儿触目惊心。
然后付拾一就想到了一个病来:梅毒。
有一种结节性梅毒疹表现,就是长这种结节,呈直径为两毫米或更大的红褐色或铜红色,质硬而有浸润,呈集簇状排列,表面被覆粘连性鳞屑或痂皮,或结节顶端坏死、软化形成糜烂及溃疡,常一端自愈,另端又起结节呈弧形、环状或花环状排列,消退后遗留瘢痕及色素沉着或色素减退斑。好发于头、肩胛部、背及四肢伸侧,分布不对称。
且自己不会感觉太明显的症状,疼痛,或是瘙痒。
但是这种病毒,传染很厉害。
而且不容易治愈。
付拾一面色有点儿难看。略嫌弃的缩回了手——活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死了都还要传染病毒……
李长博看出付拾一的不对劲,于是扬眉问:“付小娘子怎么了?”
从前付拾一可从来没嫌弃过尸体。
“尽量少触碰,触碰之后,一定要用肥皂仔细洗三遍手,最好在热水里烫一会儿。再用醋擦一边手。最后再洗三遍。”付拾一退后一步,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色:“谁也不准马虎。今天这身衣裳,也脱下来,然后仔细洗过,晒过才能穿。”
李长博微微一凛:“会传染?”
“嗯。”付拾一点点头:“我怀疑是这样。但是我不确定。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李长博立刻沉声吩咐:“那你们都按付小娘子说的去做。”
其他人已是变了脸色。
徐双鱼下意识看向了钟约寒:“师兄!”
钟约寒却看向付拾一。
付拾一虽然知道梅毒这种病,多是通过体液传播,但是这种情况,她也不敢打包票,当即只宽慰一句:“应当没那么厉害。但是一会儿就让除辛再给你开个药。”
钟约寒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是露出了一丝丝的慌张——毕竟还是个刚及冠的人,算起来也才二十岁。平日里能稳着已实属难得,遇到这个事情,会有点儿绷不住,也是情理之中。
徐双鱼着急得不得了,当即看着钟约寒,忽然一跺脚:“师兄你别怕。真有个什么,还有我呢!”
钟约寒露出一丝丝的笑,只是转瞬即逝,“你也不是大夫。”
“可我能照顾你!”这句话徐双鱼说得斩钉截铁,然后更道:“我挣钱带你去看最好的大夫!”
付拾一看着他们两人这样,没撑住:“就是一口气,没多大事,传染上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这里是长安,总有法子。现在你们就都赶紧去洗手。”
至于摸过的东西,到时候也用开水烫一遍就行。
付拾一乐观的想:幸好那个锅,厨子也没拿回去。正好拿来高温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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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就要提醒大家,现在又是冬天啦,疫情又有点反复,大家一定要勤洗手,消毒!去人群聚集处,一定戴口罩!还要多运动!
下一更,七点半左右哦~
第981章 悲剧人生
除辛过来之后,看了一眼之后,就直接点头:“花柳病。”
顿了顿又补充:“已是有些严重。估计也治不好了。”
不等除辛再说别的,徐双鱼就已经是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将方才的情况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然后紧张兮兮的问除辛该怎么办。
除辛倒是半点不见担心,反倒是笑着解释一句:“无妨,正常接触都不会传染。只有一起做敦伦龙阳之类的事情,才会传染。”
翟升被这几个字眼刺激得不行,他先是替钟约寒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又看向了付拾一,又看罗乐清,最后一脸茫然:难道说,现在女子都是如此的彪悍?说起这种事情,怎么一个个如此面色坦然呢?我怎么那么不好意思说出口呢……
付拾一听完了也是点点头:“与我想的一样。所以现在,或许得帮甄娘和南怀义检查?”
顿了顿,付拾一问出最关心的事情:“若是症状尚轻微,能不能治疗?”
“难。”除辛叹了一口气:“虽然能缓解,但是这种病症很容易反复,大多数也没治好。或许有的大夫手里有偏方。但是我没有。”
付拾一点点头,心想:那甄娘估计是难了。
虽然说除辛已经确定不会轻易传染,但是付拾一还是亲自带着人将莫德鸣的尸体收拾了。
收拾莫德鸣尸体时候,付拾一大概想象了一下莫德鸣正常时候的容貌。登时有点儿失望:莫德鸣还真不是什么帅哥。
而且略有点儿胖,看上去五官都挤在一处,真心不如南怀义。
不管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是如此。
莫德鸣的尸体不敢放入冰窖保存,毕竟身上带着病毒,也怕污染了验尸房环境。
所以李长博就做主:“直接将尸体装入棺材,送出城焚烧。而后联系他家人。”
这样的处理方式,算是最稳妥的方式。
付拾一也觉得这样很妥当。而且在将尸体装入棺材之后,付拾一特地洒了一点石灰和烈酒。
处理完尸体,付拾一先是洗手,而后将换下来的衣裳全都收起来,准备回头在太阳底下暴晒个几天。
如此,再来一遍高温消毒,也就妥当了。
至于验尸房,付拾一也要彻底清洗一遍。
先是烈酒喷,而后又来一遍醋,最后再将所有门窗打开,彻底通风换气。
付拾一趁机教导学生们:“这种方法,适用于所有传染病症。每一次验尸过后,记得都要将验尸台仔细清洗,消毒。所有器具都在沸水里煮过。”
“这样,就算万一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也不至于因为太邋遢,而传染上什么病症。”
验尸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戳伤和划破的情况。
所以,做好消杀,是最好的保护自己手段。
做完这一切,已经快要宵禁。
付拾一和李长博疲惫的爬上马车回家去,均是饿得咕咕叫。
“可惜了,竟也没吃上徐县令的席面。”付拾一不无遗憾道。
李长博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无妨,回头让徐县令补上就是。我们两处县衙,本该亲密如一家。”
听着自家小男朋友道貌岸然的话,付拾一差点笑出猪叫声。
不过她还是留意到了李长博的疲惫,当即就给他建议:“我知道有一套按摩手法,对缓解眼睛疲劳很有效果。不如我教你?”
李长博扬眉:“那付小娘子亲自给我示范?”
付拾一理所当然点头:“这是自然!”
李长博唇角就上扬了几分:说起来,付小娘子还未曾对我如此过。这一次……
就在李长博满怀期待的目光中,付拾一干脆利索的闭上眼睛,然后就上手给自己按起来:“第一个动作,是揉天应穴。天应穴就是这里,你看,是在眉头下方一点的位置——这样揉,不要太重也不要太轻。”
李长博看得无言,半晌终于还是做出了个决定。
于是他咳嗽一声,语气尴尬:“我却不知是哪个位置。付小娘子不如用手帮我点一点?力道几何也示范一二?”
付拾一睁开眼睛,疑惑的看一眼李长博:不应该啊。李县令这么聪明一个人。
但是对上李长博无辜的眼神,她这点疑惑就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聪明人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嘛!
付拾一干脆一撸袖子,豪气无比:“来,我给你按一遍!”
李长博自然是甘之如饴的灿然一笑,还很有礼貌:“多谢付小娘子。”
付拾一在触碰李长博之前,还特地搓热了自己的手。
在触碰到李长博肌肤那一瞬间,付拾一这个老色胚从灵魂中发出了惊叹:好滑好嫩啊!这种细嫩幼滑的手感,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啊!
借着按摩的机会,趁着人家李长博完全不懂按摩步骤,付拾一很不客气多摸了几把。
然后才开始正式教学。
而李长博,其实根本就没用心——付拾一手指在他脸上触碰时候,他就心头狂跳起来。
可莫名的,他又觉得心中分外宁静。
以至于让人沉溺。
最后,一个沉迷于手底下的滑嫩,没有好好教。而另一个沉迷于这种安宁,也没有好好学。
等到了拾味馆,付拾一恋恋不舍收手:“李县令学会了吗?”
李长博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坦然回答:“没有,只恐怕明天还要请付小娘子再教一教。”
接下来,也不给付拾一多想的机会,他就腼腆问:“腹中有些饥饿,付小娘子打算吃什么?”
方良听着这话,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郎君,您现在说这些好自然。好像拾味馆才是您的家。请问,您还记得厨房里会给你留饭的事情吗?
当然方良绝不会将这个话说出来:拾味馆的饭菜,比起家里的,好吃太多了。
所以方良还要帮腔:“是啊,忙活了一天,付小娘子行行好,赏我们郎君一口吃的吧。”也顺带赏我一口!
付拾一想了想:“要不然,咱们两吃烤肉?”
李长博一愣:“这个时辰,吃烤肉?”
付拾一却已经搓了搓手期待起来:“对啊,烧烤就是要晚上吃!这又冷又饿的时候,来上一顿烧烤,多爽!
说完不由分说,就拉着李长博进了拾味馆。
她脑子里,已经快速盘算如何将这一顿深夜的烤肉,弄得美滋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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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2章 深夜烧烤
手里虽然有大的烧烤架,但是付拾一觉得太麻烦了,而且太大,不适合两个人吃。
所以付拾一想的是用火盆来烤。
火盆大小正合适。
至于烤什么,也简单:首先可以来点五花肉,这个甚至不用腌制,到时候烤好了,撒点孜然调料粉就很好吃。
当然也可以沾调好的酱吃。
还可以裹上一点莴笋嫩叶吃——跟吃生菜差不多。
再用那小瓦罐放在火上,拿来烫点菜吃,最后下一筷子的面——那可真是汤鲜面烫,堪称深夜里一道光!
一想到这里,付拾一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口水来。
进了屋,张春盛还在等着,一看见付拾一,就问:“小娘子想吃什么?”
付拾一神神秘秘:“咱们今晚来吃烤肉!”
张春盛愣了:“这个时辰,再准备也来不及了吧——肉都没腌过。”
“不用,你把烤火的火盆端来,然后把那个铁网子拿来,生上炭火,我去切肉。要三个。”付拾一笑眯眯的吩咐起来:“方良给你家郎君倒点水,然后就去帮忙洗菜。乐清和春丽两个人也去帮忙。”
就这么六个人,不用太多的菜。
付拾一切了半个白菜,半个莲花白,四头大蒜,再来了点豆角和韭菜,就算是完事儿了。
入冬了,也没多少菜了。
其他的不适合烤着吃。
付拾一进了厨房就去准备别的菜:五花肉肯定是必须要有的,另外再来点煮好的猪皮,还有豆腐干,再来一点羊肉,就算是完事儿。
五花肉去皮切薄片,不穿,就这么大片的放着,而猪皮切成长条,羊肉切块肥瘦搭配,豆腐干也切成合适的大小,都再用竹签子穿起来。
另外调一碗茱萸,孜然调的蘸料碟,再来一碗油,付拾一就端出去了。
然后再将每个小瓦罐都来一罐子高汤,直接坐在铁网子上。
做完了这些,付拾一就一屁股坐在了李长博对面。
整个过程,也不过就要了一刻钟。
李长博盯着红彤彤的炭火,微微扬眉:“这——”
付拾一拿起筷子,笑眯眯做了个“请”的动作:“咱们这就开始吧。汤得等开了才能煮菜,但是咱们先烤肉。”
说完她夹起一片五花肉,直接放在铁网子上——五花肉本身油分十足,被火力一舔,就开始收缩冒油。
付拾一盯着那五花肉,一面差不多了,就直接反面开始烤另外一面。
等待过程中,顺手还将大蒜串起来烤上:“一会儿咱们吃肉时候吃点蒜。”
还有莲花白和韭菜,也串起来,一会儿方便烤。
李长博也模仿付拾一的动作,夹起一片五花肉,然后放在铁网上。
肉在沾上滚烫的铁网时,会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啦”声,在这个已经有寒气的深夜里,听起来特别的舒服——热闹,而且充满了烟火气的感觉,一下子就让人也放松下来,更让饥肠辘辘的肠胃也是更开始活跃。
于是,人就开始期待起接下来的盛宴。
张春盛毕竟是厨子,一看付拾一动作,立刻就会了,于是拉着方良也坐下开始。
罗乐清和春丽更是不必多说,也是一学就会。
春丽还无师自通的去偷了个馒头:“咱们还可以烤蒸饼吃。大半夜的,这个配上肉,可好吃了!”
一时之间拾味馆里头,全是此起彼伏的“滋啦”声。
油脂的香气充盈着所有人的鼻腔。
偶尔有那么一滴两滴的油坠落下去,砸在炭火上,瞬间让那火苗就窜了起来,随后又恢复。
付拾一在五花肉快好了的时候,就将那孜然粉开始往五花肉上刷。
刷完一面还翻一面,等烤出了香料的气息,立刻就用筷子夹起来,然后放在左手早就准备好的莴笋叶子上。
再夹起一片蒜片放上,而后就那么一卷,直接塞入口中——
此时一口咬下去,先是外头莴笋清新略带点苦味的味道,紧接着就是里头的油脂和辛香的混合味道。虽然五花肉油不少,可被莴笋叶子这么一综合,那瞬间就半点也不油腻了。
甚至都觉得那微微爆出来的油脂香得得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这么吃,那是半点不烫嘴。
付拾一吃完了这一片肉,满足了期待半天的味蕾,这才有功夫看一眼李长博。
就见李长博举着筷子,表情略纠结。
付拾一歪头纳闷:“怎么了?”
李长博抬头看一眼付拾一,仿佛下了重大决定,接下来夹肉,放蒜,然后卷起来,塞入口中咀嚼,简直是一气呵成。
付拾一也就明白了:原来李县令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么吃?
不过看着李长博在咀嚼第一口之后就微微亮起来的眼睛,她也就乐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即便是腮帮子鼓鼓囊囊,李长博也是半点不张口,直到将嘴里食物咽下去了,这才斯斯文文一颔首,附和道:“是很爽。很好吃。”
李长博自认为也吃过不少烤肉。
不论野外自己烤的,还是大大小小的宴会上,琳琅满目的也不少。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最后都是用匕首片着吃。
算起来,虽然粗犷,但绝没有丢了仪态。
只是现在这一种吃法,就无论如何,都是一口塞进去——嘴里顿时就没多少空隙,无论如何,都只能大口咀嚼。
这样的姿态肯定是不好看的,绝对和优雅沾不上边。
但真是好吃。
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可也不粗陋,更不马虎。既不腥膻,也不油腻。
李长博忽然有点喜欢这种吃法:片着吃,虽然姿态好看,可是却没有这种爽快豪气。且滋味也不如这个。
他甚至想到了杜太夫人和王宁:估计祖母和阿娘都会喜欢这种吃法。
付拾一笑眯眯:“肉可以烤得再干一点,让它把油都烤出来,到时候边缘会有一点点的脆,嚼起来更香,回味更好。肉的脆干,和菜叶子的丰盈多汁配在一起,那才是绝配呢。”
说完付拾一又卷了一个,一口气塞进嘴里,然后捂着嘴就开始说话:“就像是这样,好吃得不得了!我能吃一大盘!”
李长博看着付拾一笑得眉眼弯弯,腮帮子鼓起来老高的样子,登时也弯了眉眼,更一颔首:“我试试。”
隔着烤肉的油烟,付拾一看着笑盈盈的李长博,忽然就觉得:好像我又一次成功把李县令拉下了仙气飘飘的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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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真的好好吃,这种烤五花肉真是是特别特别爽~
我承认是我馋了哈哈哈。你们看馋了没有~有没有人明天打算去吃烤五花肉!卷生菜那种!
大家明天见啦~
第983章 人生如梦
最后,付拾一不仅成功的把李县令拉下了仙气飘飘的神坛,还成功的把李县令给喂撑着了。
毕竟,那老母鸡熬出来的鸡汤,鲜得能叫人把舌头吞下去。
加上清甜爽口的蔬菜,那真是一口一口,无知无觉就吃了许多进去。
直到那一筷子面放进砂锅里,李长博才恍然反应过来:已是过量了……
可他刚要开口,就听付拾一说了句:“不许浪费,只下了一筷子面,吃饱了好暖和的睡觉啦。”
于是那句“不吃了”就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口。
面是银丝面,下锅后一沾水,就变得细细软软,雪白的面条衬着金黄的鸡油,看着就是舒坦的。
而汤里不仅有鸡汤的鲜美,更有蔬菜的清甜,这会儿全都被面条吸进去。
面快要熟透时候,付拾一熟练地将一把豌豆尖扔下去,然后直接将火盆熄了。
豌豆尖不能煮老了,丢进滚汤里,打个滚就得出锅,这样才能保持脆嫩的口感。不然就失了味道。
付拾一塞给李长博一个小勺子:“来吧,开吃啦。”
说完这话,付拾一夹起一筷子豌豆尖,然后放在自己小勺子里,轻轻吹了吹,吹凉了,就直接放入口中,又舀起一勺汤来晾着。
等豌豆尖下了肚,这一勺鸡汤正好晾凉了。
付拾一一口面,一口汤,吃得肠胃服帖满足,甚至鼻子尖都沁出细细的汗珠来。
在这个寒夜里,这一口热汤面,将人吃得浑身暖融融,半点都没有寒意。
人生如此,又有何求?
李长博默念了半天的“饮食有节”,最终还是败给了付拾一香甜的吃相。
而第一口下了肚,再想刹车停住,根本就是不可能。
反正最后李长博是摸着自己鼓出来的胃,一脸惆怅的出了拾味馆。
这一路走回去,也没能让李长博那一身暖意给消融半点。
同样无法消融的,还有肚子里的碳水和油脂。
进院子之前,李长博仰天叹息:明天早上,就再早起一刻钟,练剑!
方良小小的打了个饱嗝,有点儿不好意思:“郎君,我们每日这么去吃,付小娘子不会被咱们吃穷吧?”
这个问题让李长博思量了很久。
半夜,李长博没睡觉,而是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匣子。
第二日一大早,李长博刚到了拾味馆,就闻见了一股酸辣味。
付拾一笑眯眯招呼:“昨日吃得有点多,今日吃点清淡爽口的。咱们吃酸菜肉丝面疙瘩。”
面疙瘩就是面鱼儿,将面和好之后,烧开酸汤,就直接揪下来一片面,在手心里那么一攥——于是两头尖,中间胖的面疙瘩就成了。
这样的面疙瘩,柔韧劲道,面香十足。
而酸汤开胃,一口下去,简直是给个金元宝也不换。
酸汤里加了一点茱萸,会有一点辣味,喝着汤的时候,只感觉汤更烫。
于是喝这么一碗汤,浑身都能被逼出汗来——什么寒气,全都没了。
吃饱喝足,手脚暖和的爬上了马车,付拾一小小的打了个饱嗝,只觉得心情格外美好:要不怎么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呢。早晨吃饱喝足了,真是比什么都强啊。
李长博也是有点懒散——人在特别饱足的情况下,就会特别的容易放松。
不过很快他坐直了身子,然后郑重其事的从怀里掏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付拾一。
付拾一都被他的神色给弄得有点紧张了,以至于都有点儿不敢接过来:“这是什么?”
“饭费。”李长博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抿了抿嘴唇,似是有点儿腼腆不好意思。
付拾一都傻了,于是重新确定一遍:“什么?”
李长博重复一遍:“饭费,这是给付小娘子的。纵是将来要成婚,但我也不能白吃付小娘子的。”
付拾一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张纸。
纸是卷着的。
她打开,然后就被“地契”两个字给晃花了眼睛。
这是一个田庄的地契。
名字是李长博的。
付拾一震惊脸:“你要用一个田庄当饭费?那你要吃到天荒地老才能吃回本啊!”
拾味馆又不做什么特别贵的菜,李长博也不是特别能吃,一个田庄,付拾一觉得怕是够李长博吃上个十辈子。
李长博一本正经道:“不是庄子当饭费,是庄子产出当饭费。等我们成婚,这些东西,便是我们家的私产,不分彼此。那时候付小娘子与我做饭,便是理所应当,我自然也不必再交饭费。”
付拾一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小算盘好像有点精明的样子?
但是听着好像是那么一个道理呀!
所以犹豫了半天,付拾一小小声的说:“可你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那多出来的,付小娘子替我存着。”李长博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将来再置办成家业,也好留给我们的后人。”
付拾一:……所以李县令你是不是连我们将来生几个孩子都想过了?
这个问题,付拾一也没好意思问出来。但是看着李长博格外诚挚的样子,她心里又有点儿美滋滋:好像这样也不赖……
“那好吧。我暂时替你保管。”付拾一也就没推辞,郑重其事将地契重新卷起来,收到了自己包包里。随后又笑眯眯提:“那从今天开始,李县令可以随便点菜。毕竟饭费给了这么多。”
李长博达成了目的,也笑起来:“付小娘子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只要有吃的,就很好。只要是付拾一张罗的,吃着就是高兴的。
不过这话有点肉麻,李长博在舌尖囫囵了一下,还是咽下去。
付拾一却被实实在在的撩到了,她按住“砰砰砰”的胸口,舔了舔唇,和李长博打商量:“我想亲你一口,李县令你同意吗?”
李长博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但是也没怎么思考,他就听见自己磕磕巴巴的说了句:“付小娘子任何时候都可以。”
然后他自己羞耻得手指尖都蜷起来。
李长博脸上滚烫的想:付小娘子果然还是比我更彪悍。我到底是输了……不过感觉还是很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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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县令还是太年轻,干不过付拾一这个老色胚。哈哈哈。
下一更,下午六点左右~
第984章 够意外吗
这一天,所有长安县衙门的人,都发现今儿李县令来衙门时候,不仅脸上通红,整个人更是都有点儿不对劲。
于是都忍不住默默的多关注了一下:难道李县令是病了?
反倒是付拾一一脸镇定如常,除了嘴唇有点儿红润之外,没有一点异样。
只有偷听了整个壁角的方良,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这个事儿吧,不能往外说。
于是这一天,方良看见每一个人,都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意思。
别人还好,王二祥就快疯了。
他拉住了方良低声问:“你这是怎么了?想说什么?”
方良常常叹息,一脸沧桑的摇头:“不能说,不能说。”
然后他就语重心长拍了拍王二祥的肩膀:“只是我今日才发现,原来付小娘子是如此的不拘小节!”
说完就走了。
徒留王二祥一人在原地挠墙。
昨日太晚了,除辛没叫甄娘过来,所以甄娘上午一大早就被叫过来。
付拾一过去时候,甄娘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案情相关的事情,一过来,就满脸期待的问:“是不是找到莫德鸣了?”
看着甄娘那期待关切的眸光,付拾一都有点儿张不开嘴。
不过事情肯定是要说的,所以付拾一咳嗽一声,先提醒她:“这个事儿我告诉你你,你先做个心理准备,别难过,别着急,也别生气。”
甄娘脸上的期待,顿时就变成了焦灼和黯然,整个人一下子就有点儿被抽空精气神的意思:“是不是莫德鸣他……出事儿了?”
在说出这句话时候,甄娘甚至眼睛里都冒出了一点泪花。
那泪眼婆娑的样子,直叫付拾一有点儿不好往下说:这会儿这么痴情,一会儿知道自己被传染了字不好的病,不知道受得住受不住?万一受不住,我岂不是又要背锅?
除辛言简意赅:“人死了。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今日叫你来,是有别的事情问你。”
这简单粗暴的告知,反倒只是让甄娘愣了一下,而后虽然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但是她还是挺住了,用帕子按了按眼睛,她甚至还问了句:“那是不是找到他了?我能不能看一看?”
除辛却只问自己想问的问题:“莫德鸣经常去平康坊?”
甄娘冷不丁被问这么一句,人都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平康坊?是有去,有时候为了谈生意——”
“一个卖粮食的有什么好谈生意的。”除辛依旧简单粗暴,吓得付拾一都有点儿想捂她的嘴:平日除辛可温柔,怎么说正事儿时候这么凶残?这比我可猛多了!
甄娘捂着胸口,有点扛不住了。
不过,她还是坚强的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莫德鸣还有别的相好吗?”除辛又问了句:“你还有别的相好吗?”
付拾一彻底只剩下了跪着喊“666”的资格。
而甄娘则是怒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我是什么人?”
“那就是他的问题。”除辛也不跟甄娘废话,只说正经的事情:“他得了花柳病,你现在去屏风后面,我仔细给你检查一下。如果你也被传染上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甄娘傻了,嘴巴开开合合,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付拾一看着甄娘那样子,决定宽慰她一句:“这种病虽然没法治疗,但是发展也不那么快——而且或许能找到偏方……”
甄娘猛然回过神来:“花柳病?莫德鸣有花柳病?!所以他身上那些,都是因为花柳病?他还跟我说不打紧!”
付拾一实话实说:“这种花柳病,可能除了长那些玩意之外,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所以他可能都只以为自己得了皮肤病。”
除辛淡淡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得。”
“昨日你丈夫南怀义已经被确认,的确也被传染上了。”除辛看着甄娘的眼睛,说得格外坦诚:“如果他们没有去找同一个女人,那么很有可能你丈夫之所以会得,就是被你传染上的。”
甄娘晃了一下,这次真没站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然后就开始掩面哭泣。
看着她这个样子,付拾一和除辛对视一眼,大概都猜到了。
其实,三个人是这种关系,不管南怀义怎么得的,甄娘十有八九都是逃不过。
所以,接下来甄娘的日子,必是不好过了。
除辛等甄娘哭声小了下去,就问她:“还用我帮你看么?”
甄娘木然摇头,“不用了,我定是染上了。”
除辛点点头:“那你就回去吧。”
顿了顿,又道:“莫德鸣尸体不能见人了,我们打算送去火化。你要领骨灰回去么?”
付拾一也挺好奇这个事情的。所以一直盯着甄娘,等着她回答。
事实上,在自己生命安全被对方影响时,任何不那么深厚的感情,都是虚妄的。尤其是,自己还被背叛的时候。这个感情,就更缥缈了。
甄娘几乎是脸色扭曲的说了句:“不必了。”
神色很愤怒,语气很冷漠,那几个字,像从后槽牙挤出来的。
付拾一看着甄娘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将面前的甄娘,和前几天那个来报案的,一脸痴情和担忧的女人联系起来了。
于是付拾一摊开手,无奈在心头叹息:所谓的爱情,就这么脆弱吗?
不过想想,就是这么脆弱。如果换成了李县令有了别的女朋友……
付拾一面无表情的想:不,李县令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果真做了,那一定就是被鬼魅附身,被魂穿了,所以那肯定也就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了。到了那个时候,或许想办法弄死那个灵魂更靠谱?
正在写卷中的李长博,莫名其妙感觉后背和脖子有点发凉,以至于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
他搁下笔,沉吟片刻,叫方良:“生个炭盆吧。”
方良:???虽然已经到了生炭盆的季节了,可是郎君您从来不都是冬天都不用烧炭盆,夜里还嫌睡得热的人吗?
最后方良一脸恍惚的去生炭盆。
而那头,付拾一和除辛送走了甄娘。
除辛挺惋惜的叹了一声:“可惜了南怀义这一大笔家产了。要没这个事情,她大可以来个坐产招婿。”
付拾一看除辛,幽幽的问:“你那么直接跟她说,就不怕给她弄背过气去了?”
除辛一脸淡然:“我带了银针,扎一下就醒。”
付拾一:……是在下输了,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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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真的假的
南怀义这一大笔家产,虽然是来之不义,但是并没有罚没这一说,所以这些钱,最终还是要给甄娘。
就像是除辛说的,甄娘如果没有得病,大可以来个坐产招婿,后半生也算衣食无忧,顺心如意。
可惜……
除辛和付拾一感叹:“越是看多了这些事情,就越是觉得,恐怕这世上是真有因果轮回的。做了恶事的人,竟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付拾一点点头:“因果循环,也不是没有道理。甄娘倘若不动了那样的心思,也未必会和莫德鸣搅在一处。安安稳稳的和离,踏踏实实找个人成婚,就算没有钱,也断不会成了这样。”
“关键是,莫德鸣也不值得托付终生。”除辛一针见血,神色有些厌恶:“这样的人,活该。”
付拾一就怕除辛偏激,于是赶忙劝:“活该是活该,但是不管什么事情,其实都不应该走这种路。南怀义倘若不杀莫德鸣,如今也不会身陷囹圄。”
除辛似笑非笑看付拾一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经历这么一回,我哪里不知什么事儿可做,什么事儿不可做?”
“我只是觉得,这些男人真让人觉得恶心。”除辛低下头去,摸了摸肚子,轻叹道:“等我生下孩子,将孩子送出去,我以后就一个人过了。”
付拾一听着这话,张了张口,却无从劝起。顿了顿,只道:“其实把孩子自己养着也行。”
除辛摇头:“我养他长大不难。可难的是他要面对流言蜚语。若他知道自己阿娘杀了自己阿爷,还是个罪犯,他情何以堪?而且我是罪籍,他跟着我,也是罪籍,没有必要。”
付拾一就彻底不知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
除辛免除死罪,已是极限,若想脱离罪籍,将来恐怕还需要机缘。而且除辛说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的确该考虑的事情。
养大孩子不难,给口吃的给件衣裳就行。可若教育跟不上,倒不如养个宠物。否则,也只是让孩子受罪一辈子。
付拾一拍了拍除辛的肩膀:“你想好了,就做。我支持你。以后如果……我认他当干儿子,咱们经常去看他。”
除辛笑了:“好。”
只是笑容到底有点酸楚。
付拾一又跟除辛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往外走。
结果一出门,却看见厉海站在门边上,一脸高深莫测,直接就被他吓了一大跳。
付拾一按着胸口,无言:“你没事儿杵在这里做什么?”
厉海惜字如金:“出神。”
付拾一:……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你慢慢出神,我先走一步。”付拾一摇摇头,由衷感叹:总觉得厉海现在画风都不对了。难道是被我们带坏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登时让付拾一自己都有点儿滑稽。
不过,这桩九曲十八弯的杀人案,总算是告一段落。
付拾一想着里头的曲折,都觉得惊叹:真是弯弯绕绕得叫人不得不感叹老天爷的鬼斧神工。
如果不是刚好人家村里要起鱼塘,估计尸体是不能够这么快被发现的。
而如果不是那个被抛弃的马车,估计也是想不到镇上去。
关键是顺藤摸瓜后摸到了莫德鸣那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莫德鸣畏罪潜逃时候,偏偏因为一顿肉,牛得瓜又给出了重要线索——
然后一顿查找,最后竟然是南怀义这个受害人,杀了那个最混账的人……
不仅是付拾一这么感慨,就是整个长安县衙门,也都是如此感慨。
反正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几个人凑在一处,说的都是这个事情。
而且都觉得南怀义吧,有点儿太惨了。
先是被好兄弟买凶杀他,而后老婆来检举他,最后还发现自己得了花柳病……
最开始,大家都还觉得,南怀义是上天的宠儿来着。运气那么好,愣是没让人有机会杀了他。
结果呢?
可见有时候宠儿和倒霉蛋之间,就隔了一根头发丝的距离而已。
这件事情已经足够人们茶余饭后议论一段时间。
可没想到,第二天又发生了一件更叫人议论的事情。
甄娘来看南怀义了。
不仅来看南怀义,还带了衣裳和吃的。
如今结了案,倒是可以看。
征求南怀义意见后,这对夫妻就在牢里见了面。
只是再相见,却相顾无言。
南怀义冷着脸,一言不发。
甄娘垂着头,也是惶惶。
衙役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替他们焦得慌。
最后还是甄娘开了口:“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才算是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如今你我都活不长久了,我来是想问问你,这些家业,你想留给谁?”
甄娘说这些话时候,也算心平气和,甚至还有那么几分温柔。
南怀义听得微微一愣,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她。
一看才发现,甄娘竟是素面朝天,格外憔悴。
他顿了一下,不由得道:“你如今可过安生日子了,该高兴。何必如此作践自己。我以为,你会欢天喜地。”
甄娘苦笑一声:“我也以为我会欢天喜地。”
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没有。
不仅没有,反倒是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甄娘垂下头:“现在欢天喜地也没什么作用,反正都活不长了。你那些东西,也是你辛苦攒下来的,你看看如何处置吧。”
“收养个孩子,让他给你养老吧。”南怀义沉默了半天,最终说了这么一句,说出这句话时候,面色都没那么冷了:“当年的事……是我犯浑,所以老天爷才惩罚我。”
不难从南怀义的语气里听出来,他恐怕也是十分的后悔。
甄娘震惊抬头,刚好看见南怀义脸上的怅然,一时之间,她眼泪就这么从眼眶滚落下来,挂满整个脸庞。
最后甚至于甄娘浑身颤抖,一句话费了好大功夫才说完整:“可是你这么多年……从没有跟我说过。”
反倒是有时候喝醉了,会嘀咕一些怪她的话。就连每次喝药,都说话格外难听,逼着她去看大夫……
“说不出口。”南怀义苦笑一声:“其实我……当初真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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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九点哦~
第986章 一语之失
“最开始是说不出口,后来每日你那样冷淡对我,再不似当初,我就心里堵得慌。”南怀义捂住脸,“我见不得你那样,便也忍不住恶言相向。”
南怀义的指缝里,慢慢的渗出眼泪来。
甄娘愣愣的看着南怀义,眼泪也是满腮。
两人竟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我如今,也后悔当初将那混账叫进家中。”南怀义声音透着一股绝望:“引狼入室啊,引狼入室!他连我都骗得住,更何况你?”
甄娘看着这样的南怀义,只觉得陌生。
好似这么多年,就从没有了解过眼前这个人,曾经这个睡在自己身旁的人。
良久,南怀义缓和一些,搓揉了脸上一把,继续说起了正事儿:“回去之后,你就去收养个孩子,叫他来与我磕头敬茶,日后等我死了,叫他顶灵摔盆。日后你也有人照顾。”
又顿了一顿,南怀义特地补充一句:“家里所有钱财,不到你死,绝不可给他。”
甄娘最后是哭着走的。
据说比来报案那天还哭得伤心。
而他们夫妻两人这一番话,也悄悄在长安县衙门传开了。
付拾一成功获得了第二手八卦。
第一手八卦,自然是要荣归我们的二祥同志。
当听完了王二祥的八卦,付拾一整个人都惊呆了:“所以,他们两口子经历这么多事情,反倒是有点儿和好了?”
王二祥也是一脸唏嘘:“可不是么?我们听傻了。”
付拾一也只剩下:……说实话吧,这一波操作也真的是很骚气了。
然后付拾一又去寻李长博,飞快将这一波八卦安利给他。
李长博听完后,倒是镇定许多:“也不算奇怪。南怀义虽然有过错,但是这么多年,也算专情。他舍不得杀甄娘,就能看出他的心思。”
“而且最后这话也没错。”李长博看付拾一一眼,“毕竟是养子,南怀义怕给完了家产,对方不管甄娘了。”
付拾一当然明白这个事儿,她不明白的的是,为什么明明是几句话就能解开的误会,硬是最后演变成了这样。
她将这话问了出来。
李长博就露出个无奈的笑来:“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又有几人,能时刻做到,坦诚内心?”
付拾一仔细琢磨了一下这话,不由得点点头:这话很有些道理。是这么一回事儿。
所以她就感叹:“看来以后我们也要注意,不能口是心非,更不可放着误会不去解释。不要心里赌气闹别扭,说出来,反倒是更好。”
李长博轻笑一声,随后神色郑重:“我对付小娘子,永远坦诚。”
不管是这话,还是这个语气神态,都是撩到了炸。
付拾一感觉自己的心被加了糖的大炮给轰中了,直接有点儿要甜晕头的架势:从前怎么不知道,我家小男朋友竟是如此会撩!
最后,付拾一决定坦诚自己内心:“我觉得李县令你真帅,天下第一帅那种帅!你这样,我会想亲你的!”
毕竟是上班时间,亲肯定是不能亲了,而且这话还是多少有点羞耻,所以说完付拾一就镇定的溜了。
李长博站在原地,脸都红透。
谢双繁慢悠悠晃过来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情景,当即微微一愣:“长博这是怎么了?”
李长博回过神来,脸上虽然依旧红,但是瞬间神色冷峻起来:“有点热。”
谢双繁看了一眼炭盆,点点头:“可不是热么?这个天就点上了炭盆。也不知是谁办的事。”
李长博脸上丝毫不见异样,语气也十分自然:“嗯,许是为了照顾谢师爷。毕竟谢师爷年岁大了。”
谢双繁一想,就觉得有点儿感动:“是吗?那倒是有心了。”
“有心”了的李长博微微一颔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不过心里痒痒了一下午,干什么都有点儿心不在焉。
直到傍晚下班路上,李长博才算是得偿所愿。
反正下马车时候,付拾一是嘴巴红红的。
以至于阿玫瞧见,奇怪的问:“小娘子偷吃辣椒了?”
李长博抿了抿嘴,淡然越过阿玫,没让她看见自己好似也吃了辣椒的嘴。
付拾一看得分明,心中鄙视:哼,渣渣!说好的有难同当呢?
不过面对阿玫天真无邪的目光,付拾一只好扯谎:“吃了点辣兔丁。”
阿玫听完,就一本正经训诫:“小娘子可不能吃太多辣了。忘了上次拉不出来臭臭的时候了?回头又要麻烦除辛姨姨。”
付拾一脸色扭曲: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从前那个腼腆的,不爱说话的阿玫。现在这个话多的小孩,好想送人啊!
最后付拾一逃跑似的进了屋,猛喝了几口水才算完事。
然后当天夜里就不怀好意的怂恿蔓娘:“阿玫也大了,该教她认字了。给她做个沙盘,让她每天练习!”
蔓娘认真思量,最后点点头:“倒也不是不可。”
燕娘又惊又喜,高兴得不得了。
阿玫也高兴得转圈圈。
付拾一笑眯眯看着,心里打小算盘:你且高兴着,等你有了做不完的作业,但愿你还能这么开心。
罗乐清瞅着付拾一那笑,忍不住嘀咕:“我怎么觉得小娘子不怀好意?”
除辛听得分明,淡然戳破:“大约是嫌阿玫太啰嗦,就给找点事情做。”
付拾一:……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好朋友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刚才的感动气氛荡然无存,以张春盛为首,大家都是哄堂大笑。
张春盛更加毒舌:“小娘子果然是小娘子。”
付拾一瞪他,揭他短:“那你还和我告状,说阿玫念叨你呢!”
张春盛焉了。
阿玫最后都被气哭了,哇哇大哭,吓得付拾一赶紧哄:“没有没有,没有嫌弃你。我特别喜欢你,真的。比珍珠都要真!”
“我是为你好,真的不是嫌弃你。”
“我给你买糖葫芦还不行吗?”
“要不然带你去野炊——”
阿玫哭得打嗝,不信任的看付拾一:“真的?”
付拾一赌咒发誓:“真的!咱们后天就去!辛苦了半年了,咱们也歇一天!”
这下轮到其他人惊了:“真要去野什么炊?”
付拾一点头:“正好后日我休沐,咱们去野炊!明天我列个单子,你们准备上。再贴个告示,说歇一天!明日记得和老顾客都说一声!”
光干活,不团建怎么行?付拾一期待的搓手手:还是小时候才搞过集体野炊呢!我要叫上李县令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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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个事情,我开书这都一年了,书友们你们都不过生日吗?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我加更呢~
第987章 新鲜事情
因为团建的事情,整个拾味馆都沉浸在了一种亢奋里。
李长博知道这件事情后,自然是立刻道:“我也同去。”
付拾一心虚问他:“那太夫人怎么办?”
太夫人虽然很是平易近人,但是毕竟是长辈,估计跟着一起去,他们都得不自在。
李长博言简意赅:“天冷,祖母更愿意呆在家中。”
顿了顿,他又道:“上次的烤肉很好。”
付拾一秒懂:“一会儿回去我就去教太夫人去。”
当日,在美食安抚下,杜太夫人勉勉强强同意不去,却强调三回:“若有什么新鲜野味,记得带回来些。”
付拾一连番保证,这才蒙混过关。
第二日一大早,付拾一和李长博他们便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光是马车,就四辆。
其中不仅有李长博的那一辆,还有轻装简便的三个人。
主要是那三个人一大早就等在了门外,付拾一不得不带上他们。
这三个人,分别是河源郡主,卢知春,还有敏郡王。
敏郡王最近也不知忙碌了些什么,反正一见面,付拾一就眼尖的发现:“你这是瘦了啊。”
于是敏郡王摸了摸自己明显见小的肚子,腼腆一笑,“是瘦了点。”
付拾一围着敏郡王走了两圈,总觉得有点儿稀奇:瘦下来的敏郡王,看着还意外的好看。而且是那种软绵绵的小奶狗气质。
嗯,还是没有任何威严可谈。
李长博伸出手,不动声色将付拾一拉了过来,而后看卢知春:“你们这是——”
“听闻你们要出去游玩,郡主不肯闲着,非要凑热闹。我横竖无事,就陪她一起来。”卢知春笑着给李长博解释:“难得也放松一回。”
河源郡主冲着付拾一扬眉:“怎的?不欢迎我?”
付拾一摇头像是拨浪鼓:“岂敢,岂敢。”
敏郡王更是客客气气:“我带了许多食材,还有器具,咱们到时候好用。”
于是这下付拾一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好吧。”付拾一心道:多一个也是多,多一群也是多,反正都是年轻人,没关系,没关系。
不过好在河源郡主他们还知道低调,马车只用了普通马车。
不过,这么多人,付拾一也就干脆提议:“咱们来打牌吧。”
路上无聊,打牌消磨时光正好!
“赌注呢?”河源郡主兴致勃勃。
付拾一想了想:“就贴纸条吧?赢钱不合适——”
“他钱多。”河源郡主直接就出卖了自己弟弟:“他还傻。”
人傻钱多的敏郡王:……
罗乐清本是要和阿玫春丽跟着付拾一他们一辆车,这会儿低头匆匆道:“我去跟蔓娘坐。”
说完就跑了。
连个正面都没给敏郡王他们。
敏郡王看在眼里,虽然面上若无其事,可还是愣了一下。
倒是河源郡主眯起眼睛:“这不是罗乐清吗?她怎么还记仇呢?”
“估计是觉得不好意思。”付拾一悄悄拉了河源郡主一把:“毕竟现在她处境如此……再相见,多少有点尴尬。”
河源郡主又看一眼自家傻弟弟,开启嘲讽:“你说你,付小娘子这里没戏,从前追着你的罗乐清也这样了,你怕是这辈子没媳妇了。”
敏郡王心口疼,幽幽的问:“你是我亲阿姐吗?”
付拾一尴尬得直转眼珠子:心疼敏郡王一秒钟。
李长博不动声色的伸手握住付拾一的手:“走吧,上车再说。路途还有些远,早点出发。”
卢知春也牵住河源郡主,神色温柔:“少说两句罢。”
河源郡主微微红脸,却没反驳。
敏郡王看着自家姐姐从带刺的玫瑰变成了贤惠小女子,登时表演了个目瞪口呆。
反正最后一马车的人,只有敏郡王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了一边。
河源郡主似笑非笑看着他,开启无声嘲讽。
敏郡王默默的低头,决定眼不见为净。
事实证明,情路坎坷时候,通常赌运很好。
下马车时候,李长博和卢知春的俊脸上,都贴满了纸条儿,密密麻麻,几乎看不清原本的帅气。
而敏郡王脸上,就那么寥寥几张。
可敏郡王还是不太高兴得起来:每次付小娘子和自家阿姐输了,那两人都很从容就自己贴上了,导致自己虽然一路赢下来,可最终付小娘子和自家阿姐脸上都是光洁一片。
这种刺激,太让人心疼自己。
敏郡王甚至开始认真思量:我要不然还是尽快找个媳妇去吧——
团建的地点,选在了付拾一和李长博曾经来过那片山脚下。
正好李长博还有个宅子。
而且那里溪水干净,又有野兔子。
只是到了山脚下,就得徒步上去。
不过人多,大家一人背一样,也就都拿齐全了。
敏郡王他们毕竟经常来,拾味馆的人也就不拘谨,一路大家都是欢声笑语,特别有气氛。
付拾一瞅着大家高兴的样子,偷偷和李长博说:“我准备每个月搞一次团建。下次就该看雪了吧?”
李长博侧头看付拾一因为走路而微红的脸颊,以及晶亮的眸光,也只觉得心情也是异常好:“对,下个月该下雪了。再下一次,就可看红梅,准备过年了。”
付拾一有点儿期待:“蜀地下雪少,基本只有山上下雪,多是小雪,鹅毛大雪甚少。到时候下雪了,我一定好好看看!”
“好。”李长博笑得温柔:“到时候我带你去骑马。或是去湖心看雪煮酒。”
于是付拾一就想起那一句著名的诗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个时候的酒,都是低度酒。酿造工艺摆在那儿,所以酒里有一种杂菌,就会让酒看起来是浅绿色。故而成为绿蚁。
这本是个无可奈何的事情,可被写进诗词里,仿佛一下子就不同了。
于是付拾一疯狂点头,开始盘算自己要带什么下酒菜:“做点麻辣兔丁,炒点酥脆的兰花豆,到时候下酒正好!”
李长博轻笑:“也可以用梅花酥来下酒。新鲜的梅花,做成的点心。很清香。”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我毕竟是个庸俗的人,还是更喜欢吃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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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8章 竞技之魂
好不容易爬到了小溪边,饶是拾味馆的人平日都干活,体力其实都还算不错,也是都有点儿乏了。
不过,看着山上的美景,却也是精神一振——除了有点冷,再没有别的毛病了。
一群人稍事休息,就开始兴致勃勃的垒灶捡柴火。
这个季节,山里也没什么野菜了,所以食材都是从家里带的。
不过,应该还有野兔之类的。
李长博今日穿的是方便行动的圆领袍,卢知春和敏郡王也是。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都是一扬眉。
让人意外的是,李长博竟是最先开口的:“比一比?”
卢知春毫不示弱:“比就比,可有彩头?”
就连看上去不那么行的敏郡王也是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悍然迎上:“我那里有一方好砚。”
“我有一盒好墨!”
“那我出一刀洒金笺!”
李长博和卢知春也是报出彩头。
三人倒好,就差凑齐笔墨纸砚了。
河源郡主热血上头,掏出了自己弓箭,而后大声道:“那我出一套笔!索性凑个齐整!”
付拾一看着热血沸腾的几人,风中凌乱:“那我……出一壶烈酒!”
虽然蒸馏酒精出来是为了消毒,但是也不是不能勾兑一下做个勾兑酒出来喝。让这些从未感受到什么叫喝断片的人,好好感受一下世界的恶意。
李长博轻笑一声,提醒付拾一:“付小娘子没有弓箭。”
付拾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空空如也,又看了看自家帅气男朋友,十分光棍:“我就跟着看热闹,然后出个彩头。赢是不可能赢了,到时候吃别忘了我就成。”
“你跟着我,我教你!”河源郡主豪气干云,一把就将付拾一薅了过去。
被抢了献殷勤机会的李长博:???
然后他看一眼卢知春。
卢知春不自然咳嗽一声,假装没看见,率先往森林里走去:“咱们这就开始吧!”
敏郡王悄悄松了口气:可算不用受折磨,阿姐干得漂亮!
付拾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错了一场“手把手亲密教学”这种言情小说里才会有的浪漫戏码。
反而她摸着河源郡主漂亮的弓,简直快要口水流下来——自从看过射雕,谁还没有个弯弓射大鸟的梦想呢?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没想到李县令和卢知春看起来斯斯文文,可其实也是喜欢这些的。”
河源郡主登时自豪的挺起了胸脯:“那是,我们大唐男儿,哪一个不是雄韬武略样样精通?他们毕竟是男人,是男人都喜欢打猎骑马!”
付拾一琢磨了一下,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不管什么年代,男人们总喜欢玩游戏和宝马。
河源郡主也显然经常玩打猎游戏。
因为她十分娴熟的就带着付拾一找到了一只野鸡。
在这个深秋季节,色彩斑斓的野鸡还真是不好看清楚。也不知河源郡主怎么分辨的,然后一下子就顿了脚步,且薅住了付拾一,神色严峻的“嘘”了一声。
付拾一一脸茫然的顺着河源郡主目光看过去。
然后看见了那一只警惕起来的野鸡。
随后就有点儿想吹口哨:这个野鸡,可真漂亮!
河源郡主已经不动声色的开始从箭筒里摸箭搭在弓箭上,悄悄的瞄准。
付拾一情不自禁的就屏住了呼吸,这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耳聪目明,不仅听得见自己心跳声,落叶簌簌声,还看得见那野鸡身上羽毛的花纹。
明明是没有动一点,可她却觉得自己有点儿血脉偾张。
也不知哪里来的一声动静,野鸡忽然就“扑棱棱”的起飞了。
这一瞬间,河源郡主手中拉满了的弓弦也松开。
那一只箭,“咻”的一声就射了出去。
付拾一感觉自己自动给那只箭加上了特效拖尾——
她看着它飞快的窜出去,然后只是撞歪了那野鸡的一根尾羽,再“咄”的一声扎进了树干里。
野鸡扑棱棱的飞走了。
颇有点鸡飞狗跳慌里慌张的意思。
付拾一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野鸡内心的“卧槽”声:估计是吓得够呛。
河源郡主懊恼的跺脚:“可恨!就差一点!”
付拾一也觉得挺惋惜:“是啊,看着肥嘟嘟的,如果真射中了就好了。就差那一点了!”
“下次你来!”河源郡主不甘心的追上去:“咱们跟上!它飞不远!”
付拾一兴致勃勃跟上去:“我先试试你的弓!”
河源郡主这才想起来:付拾一好像还没摸过弓?
于是河源郡主也不追了,随便找了个树,就开始教付拾一射箭。
首先是挽弓。
付拾一试了一下,发现弓弦看似不怎么紧绷,可实际上,想要拉满,却还是需要一把子力气。
在河源郡主的指点下,付拾一很快找到了发力的肌肉群,并且控制住。顿时就感觉轻松多了。
不过试了两次射箭出去,也没能中——这种事情看着简单,实际操作就很难。
第三次,付拾一觉得自己摸到了一点窍门。
然后取箭拉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
只听得“咻”的一声,而后付拾一就看见那箭擦着树干飞出去——
付拾一刚要调侃自己一句,就听见一阵扑腾声。
这声音惊得付拾一和河源郡主面面相觑起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射中了?
紧接着两人都赶紧跑过去。
结果还真看见了一个兔子在那扑腾——那一箭还挺巧的,直接就射中了腹部,估计是活不成了。
付拾一目瞪口呆:这算什么狗屎运?
河源郡主也忍不住微妙的看付拾一。
付拾一咳嗽一声,尴尬无比:“意外,意外。”
河源郡主幽幽道:“我也想来个意外。”
不过接下来,付拾一和河源郡主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走了一段,也没再发现什么猎物。
倒是找到了一颗板栗树。
板栗这会儿都掉在了地上。
付拾一看着一地板栗,简直两眼放光:“发财了发财了——”
河源郡主嗤笑:“又不是金子,发什么财?”
“野生板栗,烤着吃,喷喷香!”付拾一眉眼弯弯:“咱们直接可以捡!还不算发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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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板栗书友们见过没?我要不然回头找找图给你们瞅瞅?
下一更,大概七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