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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验尸官全文阅读

作者:顾婉音     大唐验尸官txt下载     大唐验尸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14章 不耽误啊

    付拾一忽然就明白了李长博的苦心:这是蹭吃蹭喝完了,还要赚一笔的节奏啊!如果运气好,没准还能得一笔赏!李县令真的太适合做生意了!

    宫里的点心,还是做得很美妙的,不仅花里胡哨,而且吃起来也是十分让人惊叹。

    付拾一没客气,不仅吃了,最后还一顿猛夸,夸得李郎君说出了可以打包的话。

    于是,最后付拾一出宫门的时候,宫娥还给她了一个大包袱。

    典型的又吃又拿。

    陛下却一点不心疼,反而一直抓心挠肝的追问是什么好东西。

    付拾一卖了个关子。

    等到了拾味馆,众人都在暖炕上落座了,这才徐徐开口。

    李郎君一直都没顾上暖炕,只专心听着付拾一说的“钟表”究竟是什么。

    当听到如果精细到一定程度时,甚至可以随身携带时候,李郎君终于疯狂了,当场拍桌子表明:“做出来!必须做出来!”

    两个工匠脸上,也是一片火热:“这个想法,甚妙,甚妙啊!”

    李长博面带微笑,默默吃菜——这个季节的菠菜,确实不错。

    等说完了“钟表”这个东西的设想之后,李郎君他们这才惊觉出燥热来——

    再一看付拾一和李长博竟不知何时,只剩下单薄轻便的衣裳,李郎君更是震惊。

    他也终于感受到了屁股底下源源不断的暖意。

    于是李郎君不懂就问:“这是何物?”

    付拾一浅笑而答:“暖炕。只要外头锅底一直有火,屋里就会温暖如春。”

    嗯,当然,紧紧挨着炕头那地方,甚至有可能会烫屁股!

    人到中年的李郎君,深情的摩挲底下的热炕,情真又意切:“这是个好东西啊——”

    李长博也点头:“若是修建几处草棚子,设以暖炕,今年冬日,若有雪灾,那灾民也就好安置了。至于煮饭所用木柴炭火,本身每日也是要熬粥煮水的,并不需另设。”

    李郎君的心,如同坐着的暖炕,火热火热的。

    他看着李长博,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翘着:“说得很是!很是!”

    两个能工巧匠,也是十分务实接地气:“那,贫民百姓家中,可否也如此建造?”

    “能肯定是能的!就是夏天会有点儿……热?”付拾一微笑:“最好家里还是宽敞一点才好做这种,另外准备个厨房。”

    到了夏天无需烧炕了,就换一个灶头做饭。

    两个工匠对视一眼,眼睛都亮了。

    李县令对上李郎君,微笑:“这个事情,陛下可找敏郡王,他已将图纸买去了。”

    李郎君的心,更火热了:自家侄儿,孝顺一下自己,应该不打紧吧?

    一时之间,李郎君简直开心得就要起飞。

    等吃到了冰煮羊,那就更不得了了。

    而李郎君如此开心的结果,就是付拾一又得了几个金饼子。

    捧着沉甸甸的金饼子,付拾一笑得格外灿烂:“李郎君有空再来玩啊!还有很多新美食,没有解锁呢!”

    李郎君表示:改日一定来。

    高力士眼观鼻鼻观心:只要陛下回去不心疼,想天天来也没问题!

    敏郡王还不知即将到来的命运,傍晚赶着饭点儿喜滋滋的过来了。

    可惜还没等吃上饭,付拾一和李长博就被叫走了。

    陆不为出事了。

    人没死,但是重伤了。

    他被人掳走,然后再丢回来时候,整个人身上都是血。

    这属于极其恶劣的故意伤人了。

    因为是活人,所以徐双鱼怕自己拿捏不好,就特地叫上了付拾一一起过去。

    付拾一秉着好奇,拉着李长博飞一般的赶到了现场。

    说是现场,其实是在陆不为家里。

    陆不为是被人扔在了家门口的,他两个儿子将人搬进去,然后请了大夫。

    抛人现场,就是在陆不为家门口,付拾一刚一下马车,就看见地上的血迹——现在血基本已经干了,但还是挺触目惊心的。

    不过付拾一只看了一眼,就很肯定道:“出血量不算大,应该是染透了衣裳,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所以才流出来的,伤口应该不算特别大。”

    在场的不良人,听见这话面色都有点儿古怪。

    王二祥更是强忍着笑意,咳嗽一声对付拾一道:“伤口应该是不大,出血不厉害,大夫说了,不至于血流不止人没了,但后头能不能活,还是要看运气。”

    “就是,伤口伤的位置,有点儿吧……奇怪。”

    付拾一和王二祥对视两秒钟,然后那股一同看八卦聊八卦的默契,瞬间发挥了最大的功效,她不太确定:“难道是私密部位?”

    王二祥没开口,怕一开口自己就憋不住笑了。

    但他伸出了大拇指。

    付拾一秒懂。然后也开始想笑——

    这种场合,显然还是要保持严肃,所以付拾一憋得很辛苦。

    李长博职业素养最高,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丝毫笑意,一脸的平静,问道:“现场可留下了什么线索?”

    所有人都齐刷刷摇头。

    王二祥轻声道:“估计没少干这样的事情,这边人也少,他们将人丢下来之后,没有停留,直接走了。就是陆不为,也过了一段时间才被邻居发现。”

    这么说不算特别准确,王二祥压低声音说出事实:“他一直叫喊,但是好一阵子都没人出来看,最后实在是烦不胜扰,这才出来看了一眼。”

    付拾一感叹:什么叫人嫌狗厌?这就是了。

    李长博咳嗽一声,点点头表示明了,然后才往屋里去:“走吧,看看陆不为,他若醒着,正好问问。”

    陆不为家里,也是不少人。

    其中有一部分是邻居,还有几个不良人,然后就是他们家里的老仆人和两个儿子。

    两个少年郎,相差也就半个头,此时都紧紧抿着嘴唇,站在那儿,身板笔直,紧攥拳头,沉默又难堪。

    付拾一看着都觉得心疼:遇到这样的父亲,也是够让人头疼的。

    见了李长博,大的那个忙上前来,行礼问好,而后又真心道歉:“麻烦李县令了。”

    他是真的觉得愧疚,觉得给衙门添麻烦了。

    李长博浅笑,眉宇柔和:“不碍事,本就是职责所在。陆不为在何处?”

    ------题外话------

    下一更,九点半左右哦~现在天黑得好早啊,而且降温好快~

第1715章 做个好人

    陆不为正在里间,“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那声音,真是听者笑到流泪,闻者大快人心。

    付拾一捂着嘴巴,进行深深的自我反省:真是太没有同情心了!太没有同情心了!身为人类,同理心怎么可以这么薄弱呢!

    可是她就是想笑。

    不仅是因为觉得陆不为活该,更主要的是,陆不为叫唤得太搞笑。

    寻常人痛,是哼哼唧唧,或者“哎哟哎哟”。

    陆不为也“哎哟哎哟”,但是叫唤两声,势必问一句:“怎么样了?还能救回来吗?”

    付拾一刚在门口一探头,大夫就吓了一跳:“出去出去,女郎进来做什么?”

    李长博轻声道:“无妨,她是仵作。”

    付拾一也目不斜视的表示:“我不会乱看的,放心放心。”

    现在,陆不为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一下,大夫都准备上药了。

    付拾一不打算自己去看,于是指挥徐双鱼:“你去看看,伤口怎么样?切口是工整的还是不工整的。”

    徐双鱼应一声,上前去,凑近了仔细看伤口。

    大夫只是用棉布将多余血迹擦了,如今洒了一些药粉止血,旁边还有一钵刚捣好的药泥准备拿来覆伤口。

    徐双鱼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夹紧了双腿,仿佛能感觉到那种疼痛。

    很快,徐双鱼退回来,与付拾一他们退出来后,才轻声道:“伤口整齐,显然是用非常快的刀,一下子割去,所以并没有任何锯齿状痕迹留下,切口平滑。一共切了两刀,一刀,是除掉了囊袋,还有一刀,切去了半条性别器官。”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性别器官断面也十分整齐,那把刀,一定很快。”

    付拾一面色古怪,提出个猜想:“有可能是一刀剁下来的。毕竟,如果是切,可能也不是那么好切——”

    徐双鱼点点头:“也有可能。不过我感觉,办这个事情的人,一定心狠手辣,而且没少做这种事情。”

    伤口看着太吓人了,以至于徐双鱼总是忍不住想去捂住自己的宝贝。

    他甚至替陆不为焦虑:“这以后,他上茅房可怎么办?”

    付拾一差点被逗笑了:这还想得挺长远的。

    她咳嗽一声,轻声道:“应该是不会有影响。最多就是容易尿鞋上。但如果蹲着或者坐着,应该就不妨碍了。”

    这话太过生猛,李长博缓缓的用手盖住了眼睛,然后内心开始宽慰自己: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付小娘子总是比别人了解得更多的。

    钟约寒则是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付拾一微笑:“不过,估计男性功能就不好用了。伤口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一旦感染……还得再切。”

    她紧接着问了一下伤口开放情况,如何包扎。

    钟约寒一一描述了,付拾一沉吟一下,表示:“那估计还是比较容易感染的。建议你进去告诉大夫一声,看看囊袋那儿,能不能拉扯皮肤过去,尽可能覆盖住伤口,这样容易长好一些。至于那个器官,也是相同的处理方法,但是记得都得留一小口,用来引流,万一里头出血,好排出来。”

    如果一直敷药,加上排尿这种无法避免的事情,那感染的机会,真的很大。

    说实话,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付拾一还真不希望陆不为就此死掉。他应该好好的活着,但是永远失去了做最爱做的事情的资格——

    付拾一真的很想给凶手点个赞留个言:你真是个小天才!

    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

    付拾一以为,不是死亡,而是失去最看重的东西。

    陆不为最看重,最得意的是什么?就是他超乎常人的那啥啥能力和魅力。

    而现在……陆不为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去迷倒任何一个小姑娘了。

    一想到这个,付拾一就想乐出声来:太好了,以后人间,又少了一个祸害。

    所以,为了能让这个祸害,承受无尽的痛苦,付拾一觉得,应该不遗余力的救治他!

    因此付拾一迅速拟定了方案:“伤口尽量用凉开水冲洗干净,一定要是凉开水,然后根据出血情况,再进行缝合,缝合完毕之后,也不用敷药,甚至不用包裹,保持通风,然后口服能够清热解毒的药汤。”

    付拾一微笑:“这里血管不多,好的概率应该挺大的。”

    这种开放性创口,一直捂着,其实反而容易化脓。

    付拾一另外给出了一个建议:“建议去找一找那种执行宫刑的人,或者专门替宫里挑选内侍的人,这种伤,他们有经验。”

    李长博觉得这些建议,都是很真知灼见的建议,于是一颔首,让不良人快去办。

    另外,又将里头大夫请出来。

    面对陆不为两个儿子时候,李长博更说了句:“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救治你阿爷。一定争取让他活下来。”

    小儿子尚没听出里头深意,愤然出声:“他这样的人,倒不如死了!我才不救他!”

    大儿子却明白了李长博的意思,当即一拉弟弟:“胡说,那是我们阿爷,难道你想做个不孝之人,让天底下的人都戳我们脊梁骨?你忘了阿娘对我们说的话了吗?”

    他笑了笑,笑容却异常狰狞:“咱们不仅治好他,让他活着,更要买两个小妾,日日看着他,别让他出什么意外!咱们得给他养老送终呢!他不是喜欢漂亮的?咱们只给他选最年轻漂亮的小丫鬟!”

    付拾一伸出大拇指:够狠。这个儿子,可真是太“贴心”!

    小儿子也终于明白过来,一个没忍住,露出了喜气洋洋的表情来:“对对对!阿兄说得太对了!是我糊涂了!咱们可得好好给他养老送终!”

    李长博咳嗽一声,良心丝毫不痛的夸奖了两人一句:“真是孝顺孩子,到时候记得去衙门和道观,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阿娘和姊妹。她们一定会欣慰你们的大度的。”

    一时之间,满屋的喜气洋洋。

    兄弟两人,一个比一个更忍不住满面笑容。

    付拾一打了个寒噤,认真的想:看,这做人呢,还是要做个好人,不能太嚣张惹人厌,不然将来很可能没有好下场!

    ------题外话------

    我们一定要做个好人!这个结果,我想应该是喜闻乐见?反正我觉得比较痛快!

    大家明天见啦~

第1716章 如何破案

    伤口问题是解决了,但是,接下来的问题更让人觉得头疼。

    付拾一咳嗽一声,无奈的提起一个事实:“这个案子,怕是不好破。现场几乎没有证据留下,除了伤口透露出一点讯息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指向。”

    李长博颔首:“先问问陆不为吧。”

    现在伤口不让大夫处理,大夫也就自觉去熬药了。

    徐双鱼先负责将伤口冲洗干净。

    为了不让陆不为看到伤口,特地还在中间拉了一道帘子,又用一个屏风挡着。

    这倒方便付拾一跟进去看了。

    说实话,付拾一虽然不觉得那二两肉有啥的,也就是个正常的性别器官,但是她并不想看到陆不为的。毕竟,陆不为吧,很恶心。

    陆不为看见李长博,差点哭出声来,他伸出手来,想抓住李长博的衣裳。

    结果,李长博不动声色的往后边挪了半步,并且十分体贴的劝慰:“陆郎君还是别动,不然牵扯了伤口就不好了。有话直接说就是。”

    付拾一默默瞅他:如果你说这话的时候,能够将嫌弃隐藏得更好一点,就更真实了。

    下一刻,付拾一看到了陆不为的脸,然后差点笑出声来。

    猪头了解吧?陆不为的脸,这会儿就是个猪头。

    很显然,动手的人是半点没客气,而且也丝毫没有“打人不打脸”这种想法。

    陆不为脸上淤青很多,而且还肿胀不堪。

    李长博也是似是才看到,讶异道:“陆郎君这是被人打了?”

    他的语气很自然,付拾一差点被逗笑:这种明显的事情,还用问吗?这不分明戳人心窝子吗?

    陆不为哭诉道:“倪先灵,窝好惨啊!”

    他腮帮子肿得老高,说起话来,都有点含混不清,嘴里像是含着糖。

    即便是猜到他会说什么,他这个奇奇怪怪的口音,还是让人禁不住想笑。

    李长博显然不打算跟陆不为废话,直接了当问:“你可看到凶手样貌了?”

    陆不为摇头,更加悲愤了:“没有。”

    “那你可知道你在何处被害?”李长博只问最关键的。

    陆不为还是摇头:“我被蒙着眼睛。”

    付拾一摊手:那还有啥可说的?这还怎么搞?

    “距离远吗?”李长博轻声问:“就算蒙着眼睛,总能感觉出距离远近。”

    陆不为想了想,说了两个字:“很远。”

    又想了一想:“很颠簸。”

    那么就是路况不好,很可能出了城门。

    “你有没有听见他们说话?”李长博再问一句,尽力想找出其中有用的信息。

    然而陆不为点点头,却说了句让人吐血的话:“声音都很陌生,我不认识。他们先骂我,然后对我拳打脚踢,又将我捆在什么东西上,我动都动不了。”

    “紧接着他们就把我裤子扒了。然后……然后……”

    他嚎啕大哭,看上去十分伤心恐惧。

    徐双鱼沉声喝道:“别动!一动伤口就流血!”

    付拾一也劝说道:“你身上有伤口,就别激动了,容易血流不止。”

    陆不为刹那之间,犹如被定身,彻底不敢动了,僵硬如同石头。

    光看他那样子,就觉得忍得难受。

    眼泪大滴大滴的从他青紫肿胀的眼眶里流淌出来,他抖着声音道:“太禽兽了!太禽兽了!”

    说完这句话,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来:“那我以后,以后——”

    后面的话,他显然已经问不出口了。

    付拾一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还存了一线希望,当即灿烂一笑:“放心。只是一点小伤!”

    就在陆不为又惊又喜的睁大眼睛时候,她慢吞吞将话说完:“不妨碍正常生活的。”

    至于其他的,那就不要想了。

    不过,刺激病人是不人道的行为,付拾一就没说出来。

    陆不为显然理解错了,高兴得不得了:“那就好,那就好。”

    李长博淡淡道:“指的是吃喝拉撒不影响。至于其他的,就不用想了。”

    陆不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付拾一侧头看李长博:这么残忍真的好吗?虽然真的很痛快——但陆不为如果寻死怎么办?

    李长博竟还继续宽慰陆不为:“好在你已有了儿女,还不少,倒也不怕断了香火。”

    付拾一:……够直接。

    陆不为彻底萎了。他那情况,仿佛从身体到精神,都被阉割了。

    李长博继续问案子:“当时你如何被带走的?”

    “我就是从平康坊出来,忽然就有人从背后一拍我肩膀,我一回头,还没看清楚呢,就被黑布袋子蒙了头,直接拖上马车。”

    陆不为又“呜呜呜”的哭了:“我刚要喊叫,他们就直接往我肚子来来了一拳,我太疼了——”

    “最后,连嘴都被堵上了。”陆不为哭得伤心:“世上怎么有如此野蛮的人!”

    付拾一无语:这算什么野蛮?

    李长博语气一直都很平静:“那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章家,肯定是章家!”陆不为语气十分肯定,哭得都打嗝了:“上一次,章家也是这么对我的!打起来的感觉都差不多!还都是蒙着眼睛的!只是这一次,他们更过分!他们一定是记恨我!”

    这个猜测,倒是很合情合理。

    目前和陆不为仇隙最大的,还真是章家。

    章尚书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奇怪。

    但是,这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啊。

    李长博揉了揉眉心:“那你可有他们提过章家?或是有别的地方指明了那些人是章家的人?”

    陆不为沉默了。

    显然,他是不可能拿出证据来的。

    可他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只反复不停的念叨:“肯定就是他们!李县令,肯定就是他们!你要给我做主啊!”

    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现在怎么办?

    李长博就宽慰陆不为一句:“我们一定尽力,我们现在就去查。”

    然后,他就拉着付拾一退了出来。

    只不过,退出来之后,李长博就看向了陆不为两个儿子:“你们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结果那两个少年都摇头。

    大的那个,更是主动说道:“李县令,我们兄弟两人商量过了,这个事情,我们不想追究。”

    ------题外话------

    今天去了水上公园玩儿,我第一次听到了大雁叫!我的天啊,原来大雁真的会排成各种队形,从天空中飞过去~下一更,九点半~

第1717章 为什么呢

    这个话,既出人意料,又不算是意料之外。

    付拾一只看了一眼,就接受了这个事情。

    李长博显然比付拾一还要接受得更快一些:“那你们如何跟他说?”

    这个他,指的是陆不为。

    那大儿子恶声道:“又有什么好说的?我陆家也不是什么家大势大的,我和阿弟两人,如何撑得起这个家?阿娘不在,对方又是如此穷凶极恶之辈,万一再对我们下手怎么办?”

    他冷笑一声:“他好歹捡了一条命,就该知足了。”

    “再说了,他自己不做那些腌臜事,如何会得罪人?既然得罪了人,那怪得了谁?就算真是章家,人家女儿死了,不找他找谁?”

    那小儿子对自家阿兄的话,是一点反对都没有。

    “确定不追究了?”李长博再次确定。

    那大儿子十分笃定:“对,不追究了。”

    李长博终于应承下来:“好。那我们的人就先撤离了。”

    负责宫刑的人赶到之后,李长博就带着人走。

    两边还交接了一下。

    负责宫刑的人,还特地进去看了一眼,出来之后摇头叹气:“伤倒不算特别严重,只要不化脓,应该无碍。就是年纪大了,进宫也不好进,以后只能是个废人了。”

    李长博微笑:“不妨碍,他已有子女,都快成年了。”

    那人点点头,随后又惊叹一句:“不过,办这个活的人,手法真是漂亮干净。不知李县令认不认识此人?”

    看着他那暗戳戳又带点火热期待的眼神,付拾一无言了:李县令要认识了,也不能交给你,还是得先入大狱吧?

    李长博干脆利落的摇头:“不认识。”

    “可惜了。”那人显然十分遗憾。

    长安县衙门的人也没多留,乌拉拉一起退了出来,浩浩荡荡的回了衙门。

    付拾一悄悄寻了个机会问李长博:“你觉得,是不是章尚书叫人做的?”

    李长博一脸义正言辞:“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好瞎说。”

    付拾一秒懂:所以这只是有没有证据的事情。

    转头,吕德华悄悄的寻了个机会问付拾一:“付小娘子,这个案子,能破吗?”

    付拾一摇头:“怕是破不了。”

    这年头也没摄像头,更没指纹,实在是没法找到那群绑架陆不为的人,找不到人,自然也就没办法指认背后主事人。

    哪怕明知道就是章家,也没辙。

    吕德华压低声音:“十有八九是章尚书叫人做的。他这个人,最小气。”

    付拾一斜睨他:“这么说你老丈人?”

    吕德华叹了一口气:“什么老丈人,以后我们两个最好是再也别见,否则太尴尬了。再说了,他们家倒是赔了点钱给我们家,可也到不了我手上啊。还是得听元娘的,不如自己努努力。”

    付拾一想起元娘,就忍不住乐,“有空叫元娘来拾味馆吃饭,我请她吃饭。”

    这小姑娘多有意思?要是在一处玩,生活里得多多少乐子啊!

    吕德华犹豫一下,摸着自己下巴,问了付拾一一句:“付小娘子你觉得,我再努力些,能不能娶元娘?”

    付拾一震惊脸:这种强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斟酌良久,付拾一给了吕德华一个鼓励的眼神:“做人,就应该有梦想!至于实现不实现,其实并不要紧!”

    说完这话,付拾一就赶紧跑路。

    留下吕德华站在原地,琢磨半天,才明白过来付拾一到底想说什么:大概,不能?

    吕德华倒也没怎么伤心,很快就坚强起来:也对,管他成不成,先想一想!

    陆不为被阉掉的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传遍了大街小巷。

    说书先生都在讲这个故事。

    王二祥也每日都蹲在各个巡逻的地方,给群众们讲当时的情况:如何血流成河,如何低头一看竟没了那个宝贝,如何被人丢弃在大门口——而最后又是如何处理的。

    这个恶有恶报的结局,显然是大快人心,以至于空前火热,持续了整整一周,都没消退热度。

    直到冬至那日,都还有人说起这件事情。

    付拾一关注了一下后续,听说陆不为伤口并没有发炎化脓,已经开始愈合,就很开心:这样的人,就该活着好好受罪啊!

    冬至是个大节气,而且紧接着就是腊八和过年,所以,要热热闹闹的过。

    这一日,家家户户都要买上一点羊肉,或是包上一顿饺子,或是炖上一锅羊汤,一家人齐聚在一起,祭祖,然后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饭。

    拾味馆自然也是要热热闹闹的过。

    不仅拾味馆,还有仵作学院。

    吃完这一顿,紧接着就是结业考试,散伙饭了。

    所以,食堂也准备得格外丰盛。

    付拾一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仵作学院和大家一起过。

    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仵作学院过小年,很有意义。

    李长博听闻这个决定之后,就灼灼的看住付拾一,眼神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付拾一尴尬道:“太夫人一个人也很孤独。”

    这个时候,总不能将杜太夫人撇下。

    拾味馆也就罢了,没有她在,他们搞不好还要放松点。

    李长博毫不犹豫:“一起去。”

    反正只是吃饭过节,并不是什么严肃的事情,一起去也没什么。

    他微笑道:“祖母很想去吃食堂。”

    付拾一大囧:“这……好吧。”

    不过,付拾一没打算做成平日那样,每个人打菜打饭。

    而是搞成联欢会,直接自助餐。

    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这种方式,更加新颖有趣。

    而且从鲜货,到烤羊肉,炖羊肉汤,饺子,蒸饼,烤饼,油炸食品,应有尽有。

    这几天,其实已经没什么新鲜果子了,但是不要紧,付拾一存储了一批罐头。

    泡在糖水里的,密封起来的桃罐头。

    此时拿出来,就可以惊艳所有人。

    提出这个想法之后,李长博认真的看付拾一:“付小娘子从前,没少吃自助餐吧。”

    付拾一尴尬一笑:“也不算吃得太多——”

    不过,是真有点馋了。

    她暗暗的想: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人能逃过自助餐的魅力!到时候,我一定要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

    ------题外话------

    我想吃自助餐了,真的。今天玩太疯了,体力耗空了,13号我再来补剩下那一章。大家明天见~

第1718章 又精进了

    冬至那日,拾味馆的人最后也选择了和付拾一一起去食堂吃自助餐。

    主要是付拾一描述得太好,以至于所有人都很向往。

    其中张春盛为了保证每一道菜都能尝到,还中午就提前饿了一顿。

    付拾一听闻这个事情,神秘一笑:“愚蠢的人类。”

    李长博扬眉看过来。

    她压低声音解释:“事实证明,饥饿过后,只会饭量变小,并不能一次吃两顿那么多的食物。反而每一顿饭都吃,正常的情况下,吃得更多。”

    付拾一笑得很有高手风范: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实践出真知!

    李长博没忍住,轻笑出声。

    不过,对吃自助餐,不仅拾味馆上下期待,杜太夫人期待,就连仵作学院的人,也是高度期待。

    以至于刘大郎压力也是山大,据说头天晚上都没睡好,唯恐做得不满意,叫大家失望。

    冬至的自助餐聚会,在众人的期待中,缓缓拉开了帷幕。

    当在礼堂里进行讲话时候,付拾一赫然发现今天学校里,来了两位贵客:李郎君,和另一位不认识的官。

    之所以那么肯定呢,主要是因为,李郎君对他的态度,格外的好。

    两人并排坐着,十分的亲密。

    高力士站在李郎君身后,拼命给付拾一使眼色: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可别提钱啊!

    付拾一笑眯眯上去了,张口就道:“今日这么好的日子,李郎君竟然为了慰问同学们,放弃了和家人团聚吗?李郎君真是太叫人感动了!”

    高力士紧绷的神经,松了:付小娘子不提钱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尤其是这张嘴。

    李郎君听得身上的毛孔都要舒张开来,脸上的笑纹空前的深邃:“本来就犹如我的学生一般,我自然要放在心上。”

    付拾一笑容更加灿烂:“李郎君真是太好了,一想到这些,我却深深惶恐,根本不知如何回报!就怕这辈子无论如何都回报不了这份恩情!”

    李郎君旁边的那位郎君,看得简直目瞪口呆,然后又略有点若有所思:陛下喜爱付小娘子,果真不是因为马屁?

    陛下笑出了声,那是真的仰天大笑:“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快快开饭罢,一会儿我与你介绍旁边这位。我有事与你说。”

    付拾一眼泪汪汪:“李郎君来都来了,我哪里还能上去说话?我心情激荡,一个字也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我看,还是李郎君来吧!”

    说完她就将稿子直接塞进了李郎君手里,一脸的期待。

    李郎君今日是乔装打扮来的,脸上还贴了胡子,唯恐旁人认出自己,此时哪里肯?连连摆手,低声道:“我就别去了。不然大家都拘谨。再说了,这种事情,我出钱还行,叫我上去,就罢了。难得我休沐一天!”

    付拾一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笑容灿烂得如同六月的阳光:“这样啊,那也行吧,我肯定是要尊重李郎君的。不过,李郎君的心意,我替全体同学谢谢您!”

    高力士嘴角抽抽:付小娘子还是付小娘子。

    陛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登时:……

    而付拾一则是从容上台,一番慷慨激昂后,特地提到:“今日这顿饭,是陛下特地吩咐的,也是陛下从自己私库中拨款来办的。同学们,君恩浩荡,此生,当以一腔热血报君恩,当以一生热诚效祖国啊!”

    本来演讲内容,就已经是让人热血沸腾,感动非常了,最后这一番话,直接就将所有气氛推到了高|潮。

    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此生,当以一腔热血报君恩,当以一生热诚效祖国!”

    那叫一个整齐,那叫一个震撼。

    每日早操的效果,就这么出来了。

    付拾一自己都有点儿热血沸腾的感觉。

    李郎君眼含热泪,侧头对李龟年道:“看见没,这就是我为何被她算计,也不恼的缘故。”

    李龟年默然:……这阵仗,是个人都恼不起来啊。

    高力士更是震惊:几日不见,付小娘子马屁神功又厉害许多啊!

    等下台来,李长博压着笑意,轻声夸赞:“讲得很好。尤其是最后一句。”

    付拾一也压低声音:“必须得讲啊。仵作学院能不能办下去,全看陛下不是?”

    仵作学院,在当今社会,就是一个另类的存在。而且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多的是人不想仵作学院办下去。

    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抱紧大腿,拼命锻炼业务能力!

    李长博微微扬眉:“没有私心?”

    付拾一“嘿嘿”笑两声,两个手指头搓了搓:“最重要的是,希望来年陛下多拨款啊。”

    李长博就知道肯定有这么一个原因,登时失笑。

    付拾一则是长吁:“我真是为仵作学院操碎了心啊。”

    翟老头幽灵似的从旁边冒出来,无情的戳破了事实:“主要是你不想自掏腰包。”

    付拾一:……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看破别说破,还能做朋友?

    不过不管如何,自助餐开始了。

    同学们一进去,就惊呆了:食堂变了样。

    在正中,被搭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台子,而那些桌椅,就围绕着台子。

    台子上一盆接一盆的摆满了美食珍馐,其中两头,一个是负责蒸的厨子,一个是负责烤的厨子。

    烧烤厨子正在烤全羊,那黄澄澄金灿灿的羊,滋滋啦啦的滴着油不说,更发出了诱人的香味。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在这一刻,饿了。

    杜太夫人瞧见了李郎君,就说自己这边有阿玫和花嬷嬷陪着,让他们二人先去招呼李郎君。

    付拾一热情的介绍到:“还有自助的火锅。看那边有生食区,都是可以煮进火锅里的。其他的熟食,每个人一个盘子一个碗,自己想吃什么,就去盛。唯一宗旨就是,不允许浪费,自己盛走的饭菜,都必须吃光。”

    陛下从未见过这个阵仗,一时间还有惊异:“若是都喜欢那个菜,很快就被吃光了呢?其他人岂不是就吃不到了?”

    “会一直补充的。”付拾一笑眯眯:“今日最重要的,就是尽兴。”

    ------题外话------

    我想吃自助餐了,呜呜呜,写馋了~

第1719章 尽兴而归

    水果,罐头,饮料,米酒,果酒,凉菜,炒菜,蒸菜,炖菜,烧烤,火锅,这些菜色一轮下来,哪怕是春丽,都已经吃饱了,更何况是普通人?

    这一日,注定扶墙而出要成为仵作学院食堂门口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李郎君按捺住了口水,谈起了正事儿,给付拾一引荐:“这是李龟年。对乐器乐理十分精通。是个不可多见的人才,亦是我的知己。”

    “知己”这两个字,一用出来,分量就很大。

    付拾一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位山羊胡子的郎君:原来这就是李龟年啊!还别说,真是一看就知是个文艺青年!

    据说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兄弟,在艺术上都很有天分,不过三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李龟年擅歌和乐器。经常被王公贵人邀请去开个人演唱会,每次得到的赏赐都是成千上万。

    最关键的是,李龟年后来,是梨园弟子。可以说,李郎君后来办梨园,他也是功不可没。

    而就是在历史上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就在这么不经意之间,被介绍给了她。

    付拾一双手捧着胸口,又深深的涌起了幸福感:总有一天,我能够将我知道的唐玄宗时期的历史名人,都见识一遍!

    “幸会,幸会。”极度的发飘之下,付拾一简直有点语无伦次。

    李郎君略醋:见我时候,都不见这么激动的!

    李龟年也多少有点受宠若惊:我何德何能!竟能越过陛下!

    付拾一目光闪闪发亮的看住李郎君:“陛下想干什么?”

    忽然将大名鼎鼎的唐代歌唱家介绍给她,怕不是有什么筹谋?

    但不管有什么,付拾一觉得,自己都得答应!

    李郎君咳嗽一声:“是这样的,你们校歌——”

    “我们校歌挺好的啊。”付拾一眨眼睛:“不是很上口?”

    “这个不打算改,但我将你曾经提过的话,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应当有一首国乐才好。除此之外,还有军乐——”李郎君眼睛也有点儿发亮:“这样的歌曲,对激荡人心,增加归属感,很有效。”

    付拾一顿时一片为难:“是这样没错,可我也不通乐理,没法帮上忙啊——”

    而且这两位,一位是梨园祖师爷,一位是梨园第一代大弟子,她敢班门弄斧吗?

    李郎君一听这话,就知道付拾一这是误会了,当即笑了:“倒不是这个,我是想着,让龟年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看看他们是如何歌唱的。这对他谱曲,有帮助。”

    他不无得意:“龟年与我,一同谱曲,作词。”

    付拾一闻言松了一口气,登时也乐了:“那太欢迎了!我一会儿就让他们收拾个宿舍出来!”

    李龟年客客气气的道谢:“多谢付小娘子了。”

    付拾一连连摆手:“这是我们仵作学院的荣幸。”

    李长博十分体贴细致的提醒一句:“不过这里毕竟是仵作学院,若是有时候他们上课,您还要有个心理准备。甚至有些人,会带些骨头什么的,但大部分都是假的,不用害怕。”

    付拾一点头,跟着一起打疫苗:“基本都是木头的。有几个等比例的骨架,猛然一看还是有点像真的,但确实是假的。最近马上要结业,他们好多人,都在拼命学习,所以——”

    万一到时候吓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

    李龟年眨了眨眼睛,笑道:“付小娘子无需担忧,我也曾外出游学,不小心住在了坟地边上。倒见过不少——”

    付拾一就更放心了。

    接下来,众人就是专心干饭。

    而在干饭过程中,付拾一不小心看了一眼李长博那俊美的侧脸,脑子里忽然就鬼使神差冒出个想法来。

    于是,趁着李长博起身去拿菜的时候,付拾一悄悄咪咪的压低声音,问李郎君:“干爹,我有个事儿,不知道妥当不妥当。”

    这一句谄媚的“干爹”,差点没给李郎君吓得咬到舌头,他一脸惊恐:“你直说吧。能行我就给你办了,不行我也没辙!”

    付拾一清了清嗓子,嘿嘿笑着看向李龟年:“听闻龟年叔叔嗓音犹如天籁,令人沉醉,我早就想听一听了。”

    “这个好办。”李郎君还以为付拾一是想听歌,当即拍了板。

    付拾一摇头:“其实是想请龟年叔叔唱一首歌给李县令。”

    李郎君和李龟年都愣了:就这?李长博不是早就听过了?又有什么好稀罕的?还用特地这般?

    “我和李县令不是要成亲?我想成亲那日,请龟年叔叔来唱一首——我自己瞎编的,好听不好听的,还得请龟年叔叔帮忙改改。”付拾一谦逊无比:其实不只是一首,什么花好月圆,爱你一万年,月亮代表我的心,都来一遍最好。

    她已经决定了,要给李长博一场最难以忘怀的婚礼!

    李郎君的表情,充满了狐疑:“你瞎编的?就是那个什么,掀起你的头盖骨那个——”

    付拾一大囧:倒也不是那种。

    李龟年偏偏还在旁边称赞一句:“虽然歌词可怖,但是却朗朗上口,付小娘子其实很有天赋,不知可有学过什么乐器——”

    他是真想和付拾一交流切磋一下。

    付拾一吓得连连摆手:“那就是瞎编的,我小时候家里穷,哪能学什么乐器?”

    这个时候,就算会那么一点三脚猫,那也绝对要按住了,不能提好吗!

    李龟年顿时遗憾:“那太可惜了。”

    不过很快他又兴致勃勃:“那不知付小娘子可有兴趣现在学——”

    付拾一当场就只剩下了干笑。

    好在,李郎君如今还没沉迷于曲乐之事,尚且牢牢记得家国为重,所以当机立断拒绝了:“她就是个仵作,还是老老实实当仵作吧。”

    李龟年也反应过来,只好放弃。不过对于付拾一的请求,却一口答应。两人约定,明日在仵作学院碰头。

    刚说完不久,李长博就回来了,看到大家都笑容满面,还略有些疑惑:嗯?感觉我走了一圈,好像发生了什么喜事儿?

    三人齐刷刷保持微笑:一定要若无其事!

    ------题外话------

    今天也出去玩了,明天老老实实开始码字啦~今天欠下的,明日一起补~大家明天见~

第1720章 瑞雪丰年

    纵然是有所觉察,但是李长博见大家都瞒着他,于是也就没问。

    李郎君和李龟年他们吃饱之后并未过多停留,先一步离场。

    临走时候,付拾一悄悄塞给高力士一个饭盒:可怜的孩子,刚才眼巴巴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高力士捧着饭盒,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

    而付拾一和李长博送走了他们,也终于腾出空来陪杜太夫人。

    杜太夫人看见两人,就笑:“快来吃一口罢,说了半天话,怕也没吃上几口。”

    那是货真价实的心疼。

    付拾一挨着杜太夫人,笑眯眯:“烤羊肉您可不能多吃,这一碟吃完了,可不许再多吃。”

    好在厨子每次秉着付拾一定下来的少量多次的原则,一次只给几片肉,否则还真不敢让杜太夫人一个人吃一碟子。

    烤肉毕竟油腻,不好消化。

    杜太夫人被管着,也不恼,反倒笑得更加高兴:“你先别惦记我,自己吃几口。不过,这个法子,倒是新鲜。”

    热闹,有新意,且还花样多,各种口味都能照顾到。

    付拾一“嘿嘿”笑了两声:“是吧?我也觉得这样吃,很好玩也很好吃。”

    反正最后,十个里,有八个是扶着墙出去的:不知不觉就吃撑了,可是看着琳琅满目的吃的,又停下来!

    付拾一最后上马车时候,也是有些艰难。

    杜太夫人更道:“一会儿回去,长博你陪我走走。”

    李长博悄悄的拉了拉自己腰带,微笑应承:“此乃养生也。”

    付拾一暗暗道:养生不养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会儿回去躺着就该不消化了!

    一众人等在桥头分开,付拾一回去之后,立刻就让阿玫准备纸笔,决心默写一下歌词——那几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付拾一一面默写,一面哼唱,最后阿玫都惊住了:“小娘子是要唱给李县令吗?”

    看着阿玫震惊的小脸,付拾一扬眉:“对啊,怎么了?”

    阿玫喃喃道:“李县令怕要吓一跳——”

    付拾一这才反应过来:嗯……好像是有点太直白了?李县令怕不是要害羞?

    于是,付拾一的脑海里,慢慢的浮现出了李长博羞红了脸蛋,含羞带怯的样子。

    然后,那个画面就再也无法从脑海里删除了——就很魔性。

    付拾一忍不住满面微笑,期待的搓搓手:想看。想录下来,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时不时的拿出来让李县令继续羞红了脸——

    阿玫看着付拾一这样,忍不住举起两只手,捂住了自己嘴巴:总感觉自己刚才不该说话?

    但是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忍耐很久后,阿玫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娘子,人家说,这叫轻浮。”

    付拾一一本正经的教导阿玫:“阿玫,话不是这样说的。我这样,不叫轻浮。叫直抒胸臆,勇敢表白,爱要说出来!当然,这是因为,我和李县令不仅互相喜爱,更是要结婚的,如果其他人这样对你,但是只字不提结婚,那就是轻浮!”

    真爱的甜言蜜语,和那种油腻的骗妞谎话,怎么能一样!

    付拾一无比的坚定。

    阿玫恍然大悟,点点头:“哦!”

    付拾一接着去默写歌词了:结婚那天,一定要让李县令觉得幸福又害羞!这辈子都难以忘怀!那天,李县令必须是整个长安城里最幸福的崽!

    李长博那头陪着杜太夫人打五禽戏,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杜太夫人扭头关切看他:“莫不是受寒了?眼看婚事越来越近,可不能病了。快去喝一碗姜汤!”

    “倒不是受寒了。”李长博揉了揉鼻子尖:“可能是谁在念叨我吧。”

    “你耶娘马上就要来了。定能赶在拾一生辰之前来。到时候热热闹闹给她过个生辰。再将婚事准备起来。”杜太夫人说起这些就是一脸笑意,打心里高兴:“正月里,许多东西不好买,都得年前准备出来。”

    李长博也是满面笑容:“是,提前置办妥当,到时候心中才安稳。”

    一想到付拾一过完年,就要进李家门,从此之后是他的妻子,李长博脸上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说着说着话,雪簌簌的就落了下来,最初还好,过了一小会儿,就下得又密有大,几篇连在一起,竟会犹如鹅毛一般。

    鹅毛就那么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落下来,一时之间美不胜收。

    李长博仰头看着,可看的却不是美景,看的是百姓的疾苦:这个雪,太大了。明日,只怕会堆起来老高,许多茅草房屋,都得压塌了。

    第二日,李长博特地起了个大早,推开窗户一看,差点被满目的银白晃花了眼睛。

    路上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光看积雪厚度,李长博就知今日有得忙了。

    付拾一起来后,也是被这个景象给看呆了几秒钟。

    然后就如同乳燕投林一样,一头扎进了雪地里,带头堆起了雪人。

    胡萝卜当了鼻子,黑色的围棋子做了眼睛。

    堆完了,付拾一后退一步,拍了拍冻得红彤彤的手,十分满意:嗯,虽然还是挺丑的,歪歪扭扭,但是比昨年已经强太多了!

    李长博过来时候,蔓娘正在训斥付拾一:“小娘子这么大了,还如此贪玩?寻常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也敢胡闹!”

    付拾一老老实实坐着喝姜汤,一句话不敢辩:虽然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但是蔓娘这个时候,太可怕,她惹不起!

    蔓娘又转头训斥阿玫:“昨日还说要做个贤惠丫鬟,今日就跟着小娘子胡闹!你该劝着她才是!你倒好,比她还玩得欢!”

    阿玫捧着比脸还大的姜汤碗,一张小脸,差点埋进碗里。

    张春盛在旁边看得幸灾乐祸:“活该!谁让你们不听劝!我放了足足的姜,辣不辣?”

    付拾一辣得身上出了一身的薄汗,不好吱声,只能在心里哼哼:张春盛你给我记住今天——

    李长博听了半天,也知道原委了,微微一笑,丝毫不留情面:“付小娘子带头多喝一碗吧。既然带头玩雪,就该知受寒后,喝姜汤才好。你看阿玫半天也没喝多少,还得你继续带头。”

    付拾一心里一苦,差点哭出来:再喝一碗,辣哭吗?说好的爱呢?

    ------题外话------

    决心减肥第一天,我成功的把自己馋哭了。这算不算厉害~(叉腰)

    下一更,九点钟~

第1721章 你的爱呢

    这个疑问,最终付拾一也没敢问出来。

    毕竟看着李长博“面带微笑”的样子,她瞬间怂了。

    张春盛听完,则是阴测测笑了:“果然还是李县令聪明。”

    蔓娘也点头:“一物降一物,果然还是要李县令出马。”

    付拾一:喂!你们这种幼儿园刺头有人收拾了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扣你们薪水信不信!

    被灌了一肚子姜汤的付拾一,勉强吃了一个鸡蛋,就再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眼睁睁看着李长博将自己的白菜油渣面吃掉,她心痛到无法呼吸——油渣比肉可难得多了!

    白菜油渣面,可以说是付拾一的最爱之一。

    用料却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猪油渣,白菜,面,盐,花椒。

    油渣和白菜加花椒,一起用猪油同炒,白菜发软后加入开水,水开后,油渣和白菜的香味就都出来了,此时只需要加入面条煮熟,起锅时候放盐就可。

    家里条件好的,还能加个鸡蛋。

    这碗面,汤是清汤,上头漂浮着几颗油珠,油渣被煮软,没了焦褐的模样,开始发白,混在绿色的白菜叶子里,比肉还诱人。

    喝一口面汤,就知汤味是如何一个鲜美。

    前两天拾味馆刚熬了猪油,做了一顿油渣炒白菜,这是仅剩的了。再想吃,那有得隔上一段时间。

    付拾一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一口也吃不下了。

    最后只能流着口水,摸着肚子,眼巴巴的看着李长博吃完。

    李长博看上去慢条斯理,可最后愣是一口没剩。白白让付拾一看了半天。

    偏吃完了,他还要唇角微翘,温柔道:“面很好吃,付小娘子没吃上,可惜了。”

    付拾一感觉,自己再也不能爱了。

    吃过饭,二人就去上班。

    李长博今日也不坐马车,只给付拾一披上厚厚的皮毛斗篷,就差将她裹成一个球,然后才拉着她出了门。

    他打算走过去,路上正好再看看大雪之后,街道上的情景。

    街上的人,基本都是在扫雪进行时,或者扫雪准备中。

    路上勉强扫出了一半,供人行走。

    人人都在感叹昨夜雪大。

    饶是如此,天上的雪花还在不断的往下落。

    只是小了一点,丝毫没有放晴的意思。

    一路到了衙门,衙门里也是热火朝天的架势。

    不良人们扫雪时候,有的出了一身大汗,索性就将外衣脱了继续干。

    谢双繁揣着手,仰头看屋顶上的雪,一脸忧虑。

    吕德华在生炉子。

    不得不说,吕德华的适应能力是真的好。撅着腚在那生炉子的时候,十分的……接地气。

    生好炉子,他又去打水煮茶,十分勤劳且妥帖。

    这头,李长博和谢双繁还没说上几句话,那头徐坤就过来了。

    徐坤是过来求助的。

    万年县那边,农田和农户,比长安县这边多。

    所以今日被大雪压塌了屋子的人家,也比较多。

    他那边救灾的棚子,都安置不下了,所以干脆过来求助。

    他刚一开口,谢双繁就赶紧道:“我们这头人也不少,雪也不停,我们怕是也不够用!”

    徐坤显然不愿放弃,好说歹说,几乎可以用得上死皮赖脸几个字。

    两人就在那儿扯皮拉锯战。

    吕德华在旁边劝架,只是他人微言轻,两头都不敢说重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付拾一验尸在行,但是对救灾却不行,也只能瞅着李长博,跟着一起焦虑。

    李长博思量了许久,然后说了句:“我有个法子。”

    徐坤和谢双繁一下都停了,猛的看住李长博,表情异常凶猛:“还不快说!”

    看得出来,徐坤是真的着急。

    毕竟,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今儿晚上在哪里睡觉都不好说呢!

    万一晚上再下大雪,那可怎么办?

    “先尽量让他们去亲眷家中借住,或者联系有空房屋的人家,腾出屋子借住。我们不白住,每日也给几个钱,贴补粮食。”李长博徐徐开口。

    徐坤一听这话,顿时面露难色:“也不是我舍不得那个钱,但是衙门里就那么多钱,用完了,他们又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而且不良人也得吃饭不是——”

    “坚持几天就行。户部那边就会拨款。”李长博打断他,声音笃定:“陛下心中有数,不会不给。而且,就住几日,草棚子搭起来,就不怕了。落了灾的人家,有壮劳力的,也可以来搭棚子,挣点工钱,来年好重新弄房子。”

    “草棚子也不顶用啊。”徐坤苦笑:“那草棚子也不暖和,雪这么大,怕是要冻死人的。炭也没法保证有那么多——”

    虽然钦天监那边观天象,又是测算,早早就知道今年冬天不好过,也屯了不少粮食和木炭,可现在看来,依旧吃紧。

    李长博只有一个方案:“加厚,用暖炕。”

    一条暖炕一个屋,每个屋,至少能安顿一户人。

    付拾一想起临时安置房那种,登时也有了灵感:“棚子上的草,也别像从前那样只铺上去,或是用竹片简单夹起来,咱们这次,干脆召集所有闲散人员,一起做点可以拆卸的那种。将来也能反复利用。”

    冬天有雪灾,夏天有洪涝,这些都是能用上的时候。

    不过付拾一的意思,大家却没太明白。

    于是付拾一仔细解释一下:“咱们可以做成方片形,压得板板正正,这样风也不会将稻草吹走。争取几片这种方片,就能连成一面墙,一片屋顶这样。”

    “这样,一批人负责生产方片,一批人负责搭框架,一批人负责将方片固定在框架上,一批人负责弄暖炕。”

    “这样分工合作,效率也会高得多。”付拾一呼出一口气:“等不需要了,再简单一拆,收在库房里,回头有需要了,就拿出来用。”

    “这样的方片,咱们也可以多做几种材料的。稻草的,麦秆的,笋壳的。稻草和麦秆的是保暖用,笋壳有一面,可以防水。”

    付拾一轻声总结:“而且烧炕也不用担心在屋里用炭盆,会中炭毒,甚至引发火灾。”

    ------题外话------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感叹一下,我们祖国母亲真的在救灾这方面,是超级无敌的存在。另外,山西那边情况希望快快好起来~今年的雨水真的好多!下一更,十点钟~

第1722章 热火朝天

    李长博听了这半天,已经明白了付拾一的意思。

    他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

    付拾一补充一句:“棚子为了牢固,可以多个连成一排,互相牵扯住,而且还可以节省一部分材料。”

    这样的安置房,唯一缺点就是不隔音,恐怕没那么自在。

    但家都没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李长博颔首:“而且方便巡逻管理。通常这种时候,也容易起争端和事故。”

    说起这个,付拾一又有了主意:“所以闲则生事,咱们还得给他们想想,能做点什么活儿,赚点钱贴补家用不说,也避免他们没事儿干,闹出事情,或是干脆弄出赌钱什么的腌臜事。”

    徐坤听到了这里,眼睛都发亮了:“不错不错。”

    但是很快,他就又头疼了:“可能让他们做什么去?”

    付拾一微微一笑:“这个就要问陛下了。”

    陛下现在有那么多的事情想做呢:方便面,方便调料,自行车什么的——都有普通的,不需技术就能干的活不是吗?

    李长博也是满面笑容的看向徐坤:“那咱们先进宫还是——”

    徐坤贼兮兮道:“我看可以先做起来。这个事情,肯定能被批下来。”

    户部那帮人,将百姓看得如此重要,此时就算再抠门,那也肯定舍得掏钱。

    再说了,后头还可以想办法赚回来不是?

    于是,徐坤又飞快跑回去吩咐人准备起来。

    为了方便省事儿,救灾基地的安置,两个县令各自划拨出一块城外的接壤土地,用来建设救灾安置房。

    等他们忙完这些准备进宫,已是中午了。

    只是两人也顾不上吃饭,就匆匆又往宫里去了。

    付拾一早有预料,特地让张春盛送了白皮饼和卤肉来。

    她给李长博做了个材料丰富的肉夹馍。

    而且是脆皮馍,一口下去,就掉脆渣渣。

    因为是涂了油烤的,所以外头是酥脆的,油香的,可里头却是蓬松柔软的。切开一个口子,将混合了莴笋丝的碎肉填进去,卤肉不是干的,是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热乎乎的,带着肉汤。

    此时一填进去,面饼就会吸收肉汤——饼就更香了。

    除了卤肉和莴笋丝,里头还有一点点的香菜和芹菜碎。

    另外又配一颗热腾腾的卤蛋。

    付拾一怕李长博吃不饱,一口气给夹了三个馍,让他带着路上吃。

    这头,付拾一给李长博准备了,那头,徐坤却饿着肚子,饥肠辘辘。

    两人是坐的同一个马车。

    当李长博拿出肉夹馍那一瞬间,徐坤的肚子都被勾得“咕咕”叫唤。

    他直勾勾的看着李长博,不自觉的舔着要流出来的口水:“这是啥?”

    李长博低头先是咬一口,这才缓缓回答:“肉夹馍。”

    听着那脆脆的断裂声,闻着那喷香的味道,徐坤那叫一个折磨和委屈,又忍不住问:“好吃吗?”

    “好吃极了。”李长博十分诚实。

    徐坤就觉得自己更饿了:这也太惨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李长博,忍耐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还有多的么——”

    多是肯定有多的,他刚才都看见了!只不过不好意思直接讨要,所以就迂回了点。

    “徐县令想买一个?”李长博了然一笑,又是一大口下去,差点没把徐坤给馋哭了。

    他一听李长博这话,也是哆嗦了一下子,心里瞬间意识到不妙。

    可理智哪里压得住饥饿时产生的蓬勃食欲?

    最终他还是脑袋一热:“我买一个!多少钱都买!”

    “我们这么熟,哪能要钱呢。”李长博微笑的表情更甚,语气也更为温和:“这就生分了。”

    徐坤心里疯狂示警,可惜信号都无法传送到被肉夹馍占据的大脑中。

    他流着口水,“那我就厚脸皮吃一个?”

    “什么?徐县令个人要捐点钱出来?”李长博将肉夹馍拿出来一个,塞进了徐坤手里:“徐县令真是太有善心了!”

    徐坤注意力都在肉夹馍上,随口应了一声之后,才陡然反应过来。

    他捧着肉夹馍,欲哭无泪:“李县令——”

    李长博温柔看他:“嗯?徐县令还要加钱?”

    徐坤低头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肉夹馍,绝不接他这句,只鼓着腮帮子凶狠的赞叹:“真好次!”

    李长博看他肉疼的样子,微笑着放弃再坑点的心思,只低头吃肉夹馍。

    这肉夹馍,可真好吃啊。

    付拾一也在感叹:“我要不是个仵作,我怕是能成为一个顶尖的厨子!”

    徐双鱼捧着肉夹馍吃得满嘴流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做仵作也不耽误当厨子啊。付小娘子做的,真好吃。”

    翟升白了徐双鱼一眼:“都吃两个了,还吃?你给我留一个——”

    徐双鱼用力摇头,护食得紧:“我还没吃饱呢!我都没给我师兄留呢!”

    两人差点为了一个肉夹馍打起来。

    付拾一恨铁不成钢:“看看你们这点出息,为了个肉夹馍就成这样了!出去别说是我学生!”

    罗乐清不紧不慢的坑两个师兄:“他们就是闲的,不是说平地缺点人手吗——”

    付拾一点头:“对,下午没事儿就去帮忙平地!虽然你们是仵作,但是也要锻炼体魄!你看你们身上,连肌肉都没有!”

    翟升:……我敢给您看,李县令让看吗?

    徐双鱼悄悄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心虚的将护食的手松开一点点,还不忘宽慰自己:师兄说我还要长高,到时候就瘦了!

    罗乐清笑得妖艳:下午杀猪匠要送一批练习缝合的猪皮过来——正好就都是我的了!

    不过,闹归闹,付拾一还是心疼自己的徒弟们的,到底还是宽慰一句:“不过还是要吃饱的。不够的话,一会儿去拾味馆吃。那还有不少呢。”

    于是,两个年轻男人,默默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拾味馆那边,有春丽这个饭桶在,去晚了还能有吗?

    雪花继续纷纷扬扬的下着,不知不觉,雪又大了点。

    付拾一吃过饭,十分勤劳且忧虑的,带头去扫(堆)雪(雪人)了。

    ------题外话------

    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我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给书友们写美食?是爱啊!爱啊!我对你们的爱啊!所以如果告诉你们,今天补不上欠债了,你们也不会不爱我了,对不对!我觉得一定是这样!(用力点头!)

第1723章 心有忧虑

    李长博和徐坤从宫里出来时候,就已是拿到了调动长安城防军的虎符。

    虽然只能调动几个百夫长,但用来修建救灾基地,以及维持秩序,绰绰有余。

    只不过回了长安县衙门时,他还是惊了一下:这进门后,两边齐齐整整的雪人是怎么回事?

    面对夹道欢迎自己的雪人们,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和某人脱不了干系。

    付拾一听闻他回来,立刻飞奔过来。

    只是一见李长博正伫立在雪人对面,和它深情凝视的样子,她就格外心虚。

    不等李长博问,她就赶紧干巴巴解释一句:“到处都是雪,实在是没地方堆了。”

    李长博默默点头,“也挺有意思。”

    半夜要是进了贼,猛然一看,估计还有点害怕。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叫方良去找个雕匠吧。”

    一到了冬天,就会有一种特殊的职业:冰雕和雪雕匠人。他们做出来的东西,精致且栩栩如生,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价格给得起。

    每年冬日,还会有冰灯会。

    大户人家,更是会在自己院子里,弄一点冰雕,让家中人不必出门,也能赏玩。或是邀请朋友过来赏玩。

    付拾一听出了李长博的意思,偷偷的看了几眼自己搞的雪人们,顿时觉得自己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主要是那些雪人吧,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姿态各异,高矮胖瘦,且有歪瓜裂枣的嫌疑。

    于是她默默的吱一声:“行叭。”

    李长博忙得不得了,在衙门也没呆多久,很快就又往基地那边去。

    付拾一对着李长博背影挥手:“早点回来吃饭啊!”

    吕德华看着付拾一那样子,喃喃感叹:“想不到付小娘子竟然如此贤惠。”

    自从来了长安县衙门,他听了许多的内幕消息。

    比如,付小娘子的一手指头戳死人……

    吕德华当时表示很震惊。然后很不相信。

    而今天,他就更不相信了。

    听见吕德华这话的王二祥,暗暗的笑了:你只看到了付小娘子贤惠的一面,还没见过她凶猛的那一面呢!这才哪到哪了?

    考虑到李长博可能要加班,付拾一就早早的下班回去做饭了。

    天冷了,估计歹徒们也忙着扫雪,案子都少了许多。

    多数都是因为扫雪的事情,引发了一点邻里纠纷,这种事情,里正就能自行解决,压根用不上县衙的人过去。

    付拾一苦思冥想,最后觉得,这么冷的天,还是要吃点热乎的才好。

    而且,在风雪里头跑了一天,身上寒气逼人,最好吃点热辣辣的,逼出一身汗才好。

    符合这两种条件的,付拾一在里头选了一选,最后决定煮砂锅。

    砂锅这种,也不知算是汤还是菜,反正要说热,美食界里,没有比它更热的。

    而辣味砂锅,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付拾一决定做两个砂锅给李长博备着。

    一个是素三鲜,一个是芋儿烧鸡。

    芋儿就是芋头长了一年之后发出来的小块茎,掰下来,埋在地里,春天就会长出芋叶来。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芋儿好吃却难吃到嘴里,主要是因为芋类植物,都有毒。种植的芋头,如果触摸到了芋头破皮后流出来的粘液,那么就会皮肤发痒,甚至产生过敏,跟山药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一旦去了皮,煮熟了——那就是美味了。嫩芋儿最大的也就鸡蛋大小,小的,比鸽子蛋还要小一圈。

    一般洗的话,就用麻布袋子装起来,在流水里连着袋子一起搓揉。

    最后这样互相摩擦着褪去了褐色的带毛的外皮,只剩下了白嫩光滑的芋儿。

    再用小刀将没洗干净的一些凹坑处理处理,切成滚刀块备用。

    新鲜的嫩芋儿好熟,煮不到一刻钟,个个又软又滑,一口下去,简直是灵魂都要满足起来。

    只是准备好了食材,直到天黑透了,李长博也没回来。

    雪倒是下得更大了。绵绵密密的,五米之外,都看不见对面来人。

    天冷,客人也少,拾味馆也就关了门。除了无论如何不肯去睡的燕娘,付拾一让其他人都去睡,她们两个守着灯,一面写课本,一面等人。

    火盆在旁边,上头烤着几个板栗,有时候炭火微微发出“哔剥”声,除此之外,屋中安静无声。

    燕娘在旁边做鞋底子。

    付拾一成日里跟着案子跑,别的就不说了,主要是废鞋。

    阿玫也是在长身体,也费鞋。

    她坐一阵子,就起来剪一下灯芯,将火拨亮点,或是看看火,给板栗翻个。

    付拾一做得专心,一醒过神来,都已是快到了宵禁的时候了。

    可李长博还没回来。

    付拾一皱起眉头,终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应该啊。不应该这么晚还没回来啊。

    若是回不来,以李长博的性格,只怕也要让方良回来说一声,然后带点东西过去。

    可现在非但没有消息,人也不见。

    正思量着,拾味馆门就被敲响了。

    听那节奏就知道,必然不是李长博。

    付拾一过去开门,却见杜太夫人身边一个跑腿丫鬟站在外头,一面跺脚搓手,一面等开门。

    给她问过好之后,丫鬟就忙问:“小郎君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太夫人心里觉得不安,特地叫我来看看,是不是在这边。”

    大约怕付拾一多想,丫鬟还解释一句:“只是想着天冷路滑,太夫人心里不安稳罢了。”

    付拾一思量片刻,最后说一句:“约莫是忘了让人回来说一声了,今儿他格外忙,事情实在是多,估计要在衙门睡。我也是忘了去说一声。你回去,让太夫人放心,就说我会盯着李县令的。不会让他亏了身子。”

    丫鬟刚才也看到李长博不在了,本来心里还有些不安,但见付拾一特别正常,并无什么焦虑样子,甚至还带着笑,她也就放下心来,笑道:“那太夫人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回禀,好叫她老人家安心睡下。”

    “去吧。”付拾一笑着点头:“天冷路滑,你也别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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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更,大概八点钟左右~

第1724章 怎么办呢

    看着小丫鬟走远,付拾一这才关上门,转头对燕娘道:“你叫张春盛和郑老井,春丽马牡丹都起来,跟我出一趟门。”

    燕娘还有点犹豫:“这么晚了——”

    “就是因为这么晚了,才必须去找人。”付拾一沉声解释一句:“李县令不是没有交代的人。”

    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要么就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不放心。若不亲自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是要后悔终生的。

    但这么晚了,一个人出门也不安全,所以还得带上人。

    可是燕娘也是不放心付拾一:“这几个人,哪里够用?万一真有什么,怎么办?不如还是跟李家那边说一声——”

    “太夫人年纪大了。事情没确定,尽量别惊动他。而且,真有事儿,也要去找衙门的人。”付拾一一面跟燕娘说话,一面回屋去换衣裳。

    最后,付拾一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术刀也带上了。不过是藏在身上。

    另一把解剖刀,则是放在寻常放的位置上。

    马牡丹他们也很快起来了。

    其中马牡丹背上了弓,还随身带着鞭子,刀,绳子。比不良人还要装备齐全。

    春丽则是带着一根结实的木棍:她也没习武,这个就是壮胆用的。

    而张春盛和郑老井,两人都将自己菜刀别在了后腰上。

    付拾一看着他们这个阵仗,默然片刻,最后还是没说啥,让张春盛套车就走。

    第一站自然是去衙门。

    衙门里,却没有几个人在。

    付拾一问当值坐镇的是谁,守门的支支吾吾说是厉海,她一说要找厉海,他又改口说记错了,是王二祥。

    一问其他人,他更是支支吾吾得厉害。

    付拾一心里有点发沉,可还是能维持住冷静,直接戳破了真相:“衙门里不该这么少的人留守。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忘了,我的品级摆在那儿,你瞒着我,是如何罪责,你可想清楚了?”

    对方登时语塞,但还是不敢说,最后还一跺脚:“付小娘子您就别问了,这个事儿,是李县令吩咐下来,不让告诉你的。”

    “李县令都得听我的。”付拾一直接一句话顶回去。

    这句话的效果,显然很大。对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说了:“李县令在那边出了一点事情,方良受伤了。不良帅得知后,带着人过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付拾一的心,沉得更加厉害。

    李长博必定是出事了。

    “你们好好守着衙门,我过去一趟。”付拾一说完之后,扭头就走。

    漫天风雪,冷风透骨,付拾一迎风而去,斗篷都被吹得有点裹不住人。

    她身后的人,也是神色凝重。

    马牡丹有点不安,上了马车后,低声问付拾一:“现在可怎么办?”

    付拾一握紧自己袖子里解剖刀,反而越来越冷静:“见招拆招。要么,是救灾基地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人手不够,他实在是顾不上。咱们过去,正好帮忙。要么,就是他也出了事儿。他平时没少得罪人,有人想做点什么,不奇怪。”

    顿了顿,她补充一句:“说不定我们也会遇险。若有什么事情,你们……以保证自己安全为前提,再考虑要不要手下留情。”

    马牡丹面色更加沉重了:“诺。”

    只是马车没走出去多远,就被拦住了。

    如今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各处坊门已经关闭,想要出城,更不可能。

    付拾一听着外头巡逻兵丁和张春盛对话,直接掀开帘子,探出头去:“长安县衙门办案,我有准许。”

    说完,付拾一直接从身上解下令牌,在对方眼前虚晃一眼。

    那些兵丁显然迟疑:“这……我们也没接到上头命令,不知真假——”

    “我是县主,而且还有品级在身,是正经的朝廷官员,我叫付拾一。家就在拾味馆。我与长安县令李长博是未婚夫妻。若是你们长官责难与你,你只管来找我。”付拾一断然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案子紧急,我不能再与你多说。耽误案情,你我都担待不起。”

    她的表情太平静,一点不像是说谎,而且说出来的信息,还那么的多,那些巡逻兵丁已经信了八成。

    有人就劝了几句,说既然这样,那不如护送一路。

    付拾一微微一笑:“那太好了。走吧。”

    这个时候,人越多,就越安全。

    一路到了城门口,付拾一就发现,城门竟然没关完,还留下了一点缝隙。

    这条缝隙,可以供一个人进出。

    虽然城门口有重兵把守,但付拾一心却更沉下去:这得多大的事情,才能不关城门?

    要知道,城门不是随便出个什么事情,都能开的。

    本来付拾一也不认识把守的兵丁,还以为要出去的话,得费一番功夫。

    结果没想到,她刚表明身份,对方甚至都没查验,就直接放行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更加纠起来:这样的情况,十分不符合规矩。

    基地那边已经有一点规模了,甚至都支起来了几个草棚子。

    而且到处堆着木料,竹竿,以及稻草和麦秆。

    现在还灯火通明——几乎是隔个十米左右,就有一个大火把照明。

    还有不良人和兵丁穿梭其中。

    付拾一一眼认出了一个熟悉的马车:高力士的马车。

    也就是说,高力士在这里。

    厉海一眼看到了付拾一,立刻迎上来,沉声道:“没事,付小娘子先回去。”

    付拾一灼灼盯着他:“李县令人呢?”

    “他不在此处。”厉海平静回答,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追踪凶手去了。”

    付拾一冷哼一声:“是吗?他就一直没回来?若真只是这样,那你们为何不敢叫人告诉我?”

    厉海却不承认:“真的。”

    “那尸体呢?出了案子,总有受害者吧?就算人没死,也有伤者吧。”付拾一一字一顿:“你觉得我能被糊弄过去?”

    她知道,这些人多半是不想她担心。

    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多半很糟糕,以至于所有人都没信心。

    她更知道,自己这会儿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就像是验尸,不管尸体本身多么可怖,情况多么糟糕,只要保持冷静和理智,就能抽丝剥茧,发现有用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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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这种剧情,叫做大砍刀?很贴切呀~下一更,十点钟左右~

第1725章 有多糟糕

    付拾一紧紧抿着嘴唇,压着所有情绪,和厉海对视。

    厉海最终避开了她的目光,侧身让开一条路:“方良,情况不好。”

    付拾一几乎是飞奔过去的。

    方良被安置在草棚子里。

    一撩门帘,里头一股血腥味扑出来。

    除辛也在里头,正专心的处理伤口。

    徐双鱼,翟升,甚至罗乐清都在,几个人身上都是血。

    场面看上去有点吓人。

    屏风后头,隔开了一个小小的手术室,方良就躺在床榻上。他的脸色更加可怕,整个脸上犹如敷了厚厚一层粉,血色一点也透不出来。

    而且他的嘴唇干燥,脸颊微微凹陷,皮肤失去光泽,这也是失血过多,有点脱水的样子。

    关键是,他躺在哪里,呼吸很微弱。不仔细看几乎要以为那是个死人。

    虽然站得远,但也能看到他的伤口是在腹部,口子很大,斜着几乎拉开了整个腹腔。

    付拾一的专业知识瞬间跳出来:这么大的伤口,如果是切透了,搞不好肠子都要掉出来。

    于是付拾一下意识的问了句:“肠子掉出来了?”

    徐双鱼和翟升是负责掌灯递东西的,听到声音转头一看,都是吓了一跳。徐双鱼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敢多说,只能是干巴巴回答一句。

    付拾一默默的留下一句:“让大夫开出猛药来,尽量凉血败毒。叫人时刻守着他,屋子尽量少进出,接触他之前,必须洗手穿干净的,水煮过的罩衣。”

    面对这样的伤口,其实能做的事情真的不算多。

    不管是失血,还是伤口感染,都能要了方良的命。

    但她身上可能带着细菌,所以,付拾一并没有凑过去,只留下这么一句后,就退了出去。

    方才她也没让春丽他们跟进去。

    此时她一出去,春丽立刻红着眼睛问:“方良怎么样了?”

    他们基本天天都在一起办事,方良忽然出事,春丽感觉心里就像是被人猛的锤了两锤子,又疼,又闷,还喘不过气。

    像以前扛麻袋时,实在是扛不动,一下子被货压倒了的时那种感觉。

    付拾一没隐瞒:“伤得很重。你接下来就在这里守着吧。能帮忙就帮忙,帮不上忙,万一……也能跟他说两句话。”

    春丽没听懂付拾一的意思,只哭出声来,还纠结付拾一呢:“可我要保护小娘子——”

    “有我呢。”马牡丹将春丽拉到了门边,用力将她肩膀一按:“你就在这里。”

    春丽这才安心留下。

    付拾一转头进了隔壁的棚子。

    里头十分安静,可重要人物都在。

    其中有狼狈的徐坤,有徐坤手底下不良帅谢荣,还有高力士,以及另外一名武将。

    看见付拾一推门进来,所有人的面色,都齐刷刷变了一变。

    高力士满面无奈:“你怎么还是找过来了?”

    付拾一反问他:“我要是不找过来,明天高将军打算用什么借口糊弄李县令家里人?用什么理由来糊弄我?”

    这话有责问的意思,透出隐隐的怒意。

    付拾一也头一次面对高力士时候,没了笑脸。

    高力士却只觉得理亏,只叹一口气:“这事儿,不敢惊动太大。而且,万一明日人找到了呢?”

    付拾一一下抓住重点,一字一顿:“所以,李县令不是去追凶手了,是失踪了,对吗?”

    “确切地说,是绑架。”高力士解释一句,“你来了也好,说不定你能帮忙将人找回来。”

    这话让付拾一直接愣在了当场:“绑架?还有人能绑架李县令?”

    虽然李长博身边只跟了个方良,但是在救灾基地里,方良受伤了,当时肯定惊动了旁人,李长博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付拾一心中冒出来一个念头,直接让她悚然一惊:“李县令不会是受伤了吧?”

    她的语气吓得高力士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当时李县令虽然昏过去了,但是并没有打斗,应该不严重。”

    “昏过去了?”付拾一又一次抓住了重点。

    “被人在后脖子上击了一下,当时就昏过去了。方良也是忠心护主,被一群难民纠缠着也要冲过去,不知谁掏出了匕首,给他来了这么一下——”高力士大概觉得方良已经是活不了了,语气颇有些惋惜。

    付拾一听得更担心了:颈椎受伤,可不是小事。万一是个生手,搞不好直接醒不过来了也有可能。

    “那他们没去追?”付拾一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吓得自己乱了阵脚,只问最紧要的。

    高力士没开口,只瞥了徐坤一眼。

    徐坤衣裳都是破的,身上全是尘土,脸上还有一些擦伤,他一开口,就显得语气稍弱:“我带头去追了,结果那些人也是可恶,扔了拌索过来,把我从马上给摔了。后头人被我挡了一下,再追就没了踪迹。”

    付拾一很想撬开徐坤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啥:没有这个实力,你带什么头追!

    可偏偏徐坤这样紧张去追了,又搞成这个样子,结果虽然不好,但也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也不好朝他发脾气。

    “总有个大概方向,派人找了吗?”付拾一不想和徐坤说话,所以还是转过头,又看向了高力士。

    高力士点点头,“我叫人沿路一直去找了。他们带着人,定走不远。而且他们既然没有当场杀人,只是将人带走,那肯定是有所求,你也不要太着急。”

    “这样的情况下,着急也没有用。”付拾一知道高力士的意思,所以表明了自己态度。

    她看上去的确很冷静,冷静得过分,以至于高力士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到底付小娘子对李长博的感情,有多深?为何竟是半点也不慌乱担忧?

    付拾一非但没有露出慌乱担忧,甚至还有了下一步的计划:“当时事情在哪里发生的?带我去看看现场。”

    她转头问徐坤:“保护现场,这个总该做了吧?”

    开口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谢荣:“徐县令当时昏过去了,我吩咐将那些人都控制起来了,现场也保护了。我勘察了好几遍,但是得出来的线索有限。”

    付拾一深吸一口气:“我怕有疏漏,我再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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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更,大概在十一点半左右哦~

第1726章 心狠手辣

    谢荣点头,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直接在前头带路。

    徐坤心虚的跟在后头,莫名就很忐忑:不笑了的付小娘子,让人想起了她杀猪时候的风采……

    高力士要坐镇大局,并没有跟着一起去,但是说了一句:“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将人带回来。”

    付拾一脚下停了一下,没回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想:无论如何,肯定是要将人带回来的。一定也是能找到的。

    案发现场就在基地里,也不远。

    就是挨着一片树林。

    谢荣指着树林:“他们就往树林里去的,我想,他们定是很熟悉路线。这个事情,搞不好是早有预谋。”

    “不会是早有预谋。”付拾一断然反驳:“要对李县令不利这个事情,或许是早有预谋,但是在这里下手,必定是今日才定下的。他们之所以熟悉路线,不是因为提前踩了点,而是找了熟悉这边的人带路,或者指出了线路。”

    毕竟,基地建设在这里,是上午时候徐坤和李长博两人一起定下来的。

    所以筹划这个事情,必定是在那之后。

    想到这里,付拾一就更加肯定:“既然是今日仓促办的,他们一定不可能那么周密。”

    她想了一想,转头看谢荣:“去查一查附近的住户,许一块金饼子,问问谁知道有人今日家里来了外人,或是接触了外人。只要提供的消息是我们要的,就给一块金饼子。”

    谢荣惊住了:“一块金饼子?”

    “嗯。”付拾一直接点头:“这个金饼子,我出。”

    “还有,他们附近的人,也可能知道那些人躲藏的地方,只要提供有用的线索,给一块金饼子,找到那些人,给十块金饼子。”

    说完这话之后,付拾一直接吩咐张春盛:“你回去找高将军,请高将军派人护送你回去拿钱。我床底下有个箱子,里头都是金饼子,全拿来。”

    张春盛丝毫不犹豫,领命就转头回去找高力士了。

    谢荣已经彻底震惊了。

    不过转头一想李长博的身份,又觉得这个价格也不算什么。

    但是他比较忧虑的是:“会有人说么?”

    “谁知道呢?”付拾一自嘲一笑:“但这个时候,我希望这个钱能花出去。”

    马牡丹轻声却笃定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钱,大部分,都能豁出命去。”

    尤其是面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时,很难有人不心动的。

    更何况,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付拾一点点头:“只能暂且寄希望于此。”

    当时出事,是在这些草垛子后头,所以以至于当时并没有惊动整个基地,直到方良大声呼救,这才有人匆匆赶过来。

    事发之后,谢荣就让两个不良人看守着这里。

    付拾一看着地上深色的血迹,让谢荣将当时情况仔细说一遍。

    谢荣尽力说得详细。

    当时李长博带着方良和另外几个人,去那边查验草垛,看看是否需要增加围栏。

    走到草垛子后头时,那些送草过来的人围过来问什么时候能结账。

    干活的一些难民也围上来,问救灾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一下午也发生了不少,所以谁也没多想。

    其中有个特别刺头的农户,年岁有些大了,凑得很近,还抓住了李长博的袖子,非要现在就结账,说朝廷都是骗人的。

    李长博和其他人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方良也上来要将人拉开。

    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人一掌劈在李长博后脖子上。

    李长博当时人就软了下去。

    他周围几个难民,蜂拥围上去,将人抬起来就跑向马匹。

    方良当时其实也挨了一下,但是他毕竟身手好些,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人就没昏过去,他大喊一声,随后就要去追。

    可他旁边的人七手八脚拉住了他,更不知是谁,照着肚子就给了他一下。

    方良要不是捂住了肚子,估计肠子直接能掉地上。

    见了血,那些人也不停留,将方良往地上一扔,驾车就跑——那些运送稻草过来的马车,此时变成了最好的逃跑工具。

    而目睹这些变故的普通难民,除了少数几个高大的汉子跟着追之外,其他人都是吓得蜂拥而散。

    谢荣也是听见有人喊,才跑过来。

    只是还没跑到,就听见他们改喊“杀人了”。

    徐坤当时本来就为了快,翻身骑马从靠近城门的那边冲过来的,见马和马车往树林里去,他就没多想追了上去。

    谢荣也没耽搁,冲过去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当时方良还没昏迷,挣扎着让他去救李长博。

    谢荣看了看方良,只来得及吩咐难民将他抬回去,再请大夫来,紧接着也就随便找了一匹马,跟着追上去。

    事发突然,反应过来时,本来就已经晚了,再从远处骑马追过来,更是拉出一大段距离。

    再加上徐坤被绊倒,从马上摔下来,他们不得不做出规避动作,就更耽误了时间。

    谢荣说完这些,也是有些垂头丧气:“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太大意了。”

    厉海此时也过来了,听闻这话,沉声道:“他们几乎都逃走了。现场留下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付拾一思量片刻:“看看他们身上的血迹。”

    案发突然,应该没有人来得及去洗衣服。

    厉海已经看过,此时也明白付拾一的意思:“有六个人身上有血迹,四个人,是抬方良回来的人。”

    他言简意赅:“我们看不出端倪。”

    付拾一颔首:“我看完现场,就去看他们。”

    顿了顿,她很干脆又吩咐:“将仵作学院的学生都带过来。”

    谢荣难免震惊:“都这个时候了,付小娘子还有心思给他们上课?”

    “我是怕我不够冷静,有所疏漏。徐双鱼他们也和李县令感情颇深,我们都很有可能被感情影响。”付拾一摇摇头,说出了一个自己不得不担心的事情:“这个时候,不能出一点判断失误。而且,人多,能想到的东西就多。说不定,就有用。”

    谢荣这才明白,自己是误会了。

    同时,又有点反应过来:那这话,是不是付小娘子自己承认了,她对李县令感情太深,以至于会影响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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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我去睡觉啦~感觉今天是勤奋音呢~大家晚安~

第1727章 我好害怕

    现场的脚印十分杂乱,尤其是下着大雪,远处的痕迹更是覆盖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这边有火把,有草垛子略挡住了一些,只怕连地上的血迹都掩埋了。

    付拾一看不出什么名堂,心中只觉得有一股燥气在胸膛里横冲直撞,只想找到一个宣泄。

    她沉默的盯着雪地,真心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强大,心态也不够好。

    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冷静,应该理智,可是她还是无法做到像是面对别人事情那样。

    一想到现在李长博不知生死,她就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她甚至害怕。

    “付小娘子?”厉海出声,打断了付拾一的静默:“现场已破坏了。”

    大雪,能掩盖一切。

    付拾一点点头:“嗯,走吧。看不出什么。”

    厉海却罕见的话很多:“你该回去。”

    “我若不忙起来,立刻就能急疯掉。”付拾一十分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只有忙起来,才感觉他很快就会回来。”

    至少……不是只能干巴巴的等着一个未知的结果。

    付拾一说完这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一时之间心情有些激动:“狗!有没有训练有素的狗!能寻物那种!”

    在蜀地时,他们还一起破过一个狗场的案子。

    而狗,有时候比人还靠谱。

    厉海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当即被这个提议给震惊了一下。

    不过两人很快反应过来,谢荣道:“我们县令应该能寻来。”

    厉海沉声道:“宫中。”

    宫中有专门训练犬兽的人,他们训出来的狗儿,甚至能做表演。

    于是一群人,飞快又往回走。

    得知付拾一的想法,高力士和徐坤几乎是异口同声:“这就去想办法。”

    付拾一点头:“马车里会有李县令的替换衣裳,他今日可能换过衣裳,我去找找。”

    只有味道足够新鲜,才能更好的去让犬只寻找李长博的气味。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了忙活的事情,气氛陡然之间就从沉重压抑,变得开始有了一点希望——就好像是在迷路时候,终于找到了一条路可走,虽然不知对不对,但至少,有走出去的希望。

    总好过被困在原地,只能等死。

    付拾一在李长博的马车上,找到了一件被弄脏的衣裳,那是上午李长博穿过的。估计后头打湿了,又蹭了点脏污,就替换下来了。

    找到这个之后,那头手术也做完了。

    除辛身上,已经染上了不少血。她站在门口,疲倦的依在柱子上,默然的看着雪花。

    翟升和徐双鱼还留在里头看顾方良和熬药。

    除辛是出来换衣裳的。

    付拾一走过去,轻声问她:“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除辛睁开眼睛,嗓子有点哑:“肠子都掉出来了。好在肠子没有损伤,也没弄脏。我用纱布沾着蒸馏水擦干净,给塞回去了。”

    “伤口太长,流血太多,要不是我来得及时,用上针灸和药,只怕当时人就没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说起话来,依旧没有半点底气,只是苦笑:“现在,伤口是缝上了,但他还能不能醒,我都不知道。”

    付拾一唯有沉默。

    早上时候,都还好好的,一群人有说有笑的。

    她还看见方良给春丽两个热腾腾的包子,不知道说了什么,笑盈盈的。

    现在……

    “用最好的药。派人守着,尽全力吧。”最后,付拾一只能这么说了一句。

    除辛苦笑:“这还用你说?主要是,这个伤口太长了,失血太多了。”

    付拾一都懂,所以她跟除辛说:“我知道,我都明白。这和我们做剖腹手术不一样。”

    剖腹手术,切口是经过选择的,尽可能的短,而且不伤太多肌肉。这样好缝合,伤口也好愈合。

    最关键的是,提前灌了药,不仅有麻醉效果,还能防止大出血。

    方良这个,完全不同。

    面对这种情况,哪怕是华佗在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就算是在现代,医学已经那么发达了,可也一样害怕感染。

    付拾一揉了揉眉心:“方良交给你,我还得继续去找李县令。”

    除辛看着付拾一,忽然轻声跟她说了句:“若是……你就哭一哭,缓解一二。”

    付拾一摇头:“这个时候,不能哭。哭也没有用。”

    她看着厉海过来,就站直了身子:“我去了。”

    现在,她要去看看那匕首。

    匕首如今被保管得很好,毕竟是证物。

    要看的话,还要高力士的钥匙和另外两个管事的钥匙。

    刚才厉海就是去取钥匙了。

    其实,匕首已经被那么多人看过,能看出来的信息,全都看出来了。

    付拾一只是……不敢闲下来。

    而厉海,也未必不是这个心思,当然也是的确抱着希望。

    付拾一戴上自己的手套。拿起匕首仔细端详。

    匕首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这是一把好匕首。”付拾一轻声开口。“很锋利,而且很精致,普通材料和匠人,做不出这么好的。”

    “另外,这把匕首上镶了宝石。”付拾一指了指一处镶嵌口:“但是现在,宝石没了。”

    厉海也注意到了这个地方的,他道:“我们觉得,可能是他们怕我们凭借这个认出来,所以干脆取下来了。”

    “不,不会。”付拾一摇头:“宝石镶嵌孔里,没有血迹。虽然撬宝石的人手法很好,没留下什么划痕,但里面没有血迹。”

    “这就说明,是在伤人之后,宝石才被拿走的。”

    付拾一用手指头在镶嵌孔位置比了一下,“小手指那么大的宝石,一定很诱人。”

    她说完这话,就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想,可能对方注意到了这个宝石,就有可能看见了动手那个人吧——”

    “再不然,理由就像是你们猜的那样,但是宝石一定是之后才被弄掉的。”

    那么大的伤口,血会一瞬间冒出来,然后会弄得到处都是。

    这样的情况下,要保持镶嵌孔没有血迹,那基本不大可能。

    尤其是,镶嵌孔还不是在手柄位置,而是在接近刀刃的地方。

    付拾一呼出一口气:“找到这颗宝石。”

    ------题外话------

    下一更,九点半哦~我感觉你们是不是想捶我!

第1728章 凭什么呢

    除了这一颗宝石镶嵌孔的异样之外,付拾一就再也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了。

    匕首是好匕首,不是普通人用的,但是……长安城太大了。匕首上没有名字,没有任何信息留下来。无从找起。

    付拾一放下匕首后,只觉得更加燥郁了。

    “这么久,就没查出有用的消息吗?”出来之后,她几乎是忍不住的,问了厉海这样一个问题。

    厉海面无表情,可语气却有些沉凝:“我来得晚,很多情况没看见。但当时事发,天色已经晚了,追根溯源,估计要等到明日。”

    付拾一忍耐再三,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太久了!”

    这么久过去,李长博的安全怎么办?

    厉海沉默。

    付拾一深呼吸,拼命的去平复自己的心情。

    就在付拾一还打算去看看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时,仵作学院的人已经到了。

    看着这些学生们,付拾一张张口,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拜托你们了。”

    平日,付拾一不管是讲课,还是开早会,从来都是滔滔不绝,妙语连珠,反正从来没有这样沉默的时候。

    一时之间,仵作学院的学生们都有点不习惯。

    更觉得气氛沉凝,心头压抑。

    尤其是那句话,更让他们心里头莫名揪心。

    钟约寒沉声道:“你放心。”

    如今已经摆脱了心理阴影,成为仵作学院尖子生的何妨,更主动道:“交给我们。”

    翟老头也跟来了。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像抹了定型胶一样,没个变化的。

    然后,他将付拾一拉到了一边去,低声问:“李县令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付拾一无奈苦笑:“我和他得罪的人还少吗?”

    翟老头无语凝噎。

    好半晌,他才振作回来,出主意道:“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结仇。一定要到恨不得弄死他的地步那种。”

    付拾一被他这么一提醒,陡然想起一个事情来:“之前,那个磨坊灭门案,不是牵扯出了一个人贩子吗?那个人贩子,说破了贩卖私盐的事情——”

    最后,李长博将这个事情告诉了陛下。

    后续如何,李长博并没有再拿回来说,付拾一也没有再多问。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个事情,肯定是十分得罪人的。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付拾一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高力士也来了。

    只怕……真有关系。

    她苦笑一声:“那他们抓走李县令是想干什么?”

    如果是不共戴天之仇,那当时就应该动手。这么大费周章,又冒险将人带回去——

    “他们或许有什么目的。”翟老头捋着胡子,显得有些焦虑:“所以你想想,他们会不会是想要李县令手里什么东西?”

    “又或者,是威胁陛下?”刚提出这个提议,翟老头就直接摇头:“不应该啊。”

    付拾一想到一个可能:“或许,只是为了折磨。”

    世界上,变态的想法都是不能用逻辑去推断的。

    翟老头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劝道:“事情未必就到了最坏的地步——”

    付拾一摇头:“必须往坏处想。他们下手如此狠辣,如果对李县令有所求还好,就怕……”

    可惜方良昏迷了,不然或许还能进行人脸描绘。

    “翟老头,你一定看着这些学生们。我现在不够冷静,只能靠你们了。”付拾一深深的看一眼翟老头,然后又是深深一拜:“拜托了。”

    翟老头一下手忙脚乱:“说这些做什么?没有李县令,咱们仵作学院也办不起来。应该的。”

    付拾一紧接着,又问厉海:“当时围观的人那么多,有没有让人试着画像?”

    厉海一愣:“这倒是还没来得及。现在只审问了几个身上带着血的人。”

    “我来吧。”付拾一主动道。

    好在,当时围观的人不少,而这些人,一个都没跑——来干活的,都是家里的男丁,拖家带口的,他们也没法跑。

    况且可能觉得这个事情和他们没关系,所以就更不担心了。

    这些人被一起关押在一片空地上上。

    一大群男人蹲在地上,有些身上穿得单薄,冻得瑟瑟发抖,不得不跟旁边的人挤成一团,以此取暖。

    每个人的表情都多少带点惶恐不安,还有些人,还带着不满和愤怒。

    一看见付拾一和厉海过来,他们中就有人大声问:“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啊!这么冷,都要冻死人了!”

    显然,他很不满意现在的情况,满肚子都是抱怨。

    厉海没有废话,一个眼神冷冷的扫过去,登时就让对方闭了嘴。

    付拾一沉声道:“你们若是配合我们,早点找回李县令,你们自然就能回去。”

    有人问:“那要是找不回来呢?”

    付拾一沉默片刻,才答道:“若是找不回,你们说不定会被处死。”

    李长博的身份摆在那儿,他在长安城外被掳走,陛下脸上也没光,所有与此相关的人,都同样抬不起头。

    而且,还要给李家一个交代。

    这些人,身在现场,却什么都没做。很有可能会被牵连进去——况且,凶徒本就是伪装成了难民和普通百姓。

    这不是法治社会,这毕竟是君主制的朝代。

    所以,如果李长博找不回来,这些人必定不会被放回去。

    因为,总有人,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付拾一这话显然吓到了众人,一阵沉默之后,人群里,就有了骚动,有人忍不住满口脏话,有人止不住后悔,更有人止不住的质问:“凭什么?”

    “就凭他在想办法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至于冻死饿死,而你们却眼睁睁看着他被掳走,什么也没做!”付拾一拔高了声音,尖锐的怼了回去。

    可说完之后,她就意识到,她情绪,是有点失控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怪别人,但是……就是忍不住。

    甚至,她怪自己。

    如果不是她提议,这个事情就不会办起来,李长博就不会往这里来。

    只在长安城里呆着,那些人如何能这么猖獗?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得手?

    ------题外话------

    下一更,十点半左右哦~举着锅盖继续码字~你们休想刀到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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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验尸官介绍:
一场大火,烧掉的不仅是所有证据。还有她的家人。
十年后,重新踏入长安城。
她,重操旧业,誓要让那些逝者诉说冤屈!大唐验尸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验尸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验尸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