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最后一根稻草
京大一院开始躁动起来。
很多大佬把目光投向胰腺外科。
听说今天有可能产生三个国际大师，这可不是一般的大事。
一所医院，能出一个国际大师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一个科室同时出三个，这不是拿大师下饭吗？
京大一院是名院，国内进入了前十名，大约是四五名的样子，大佬不少。
国际大师水平的大佬也有几个，但得到国际公认的不超过3个，其中一个在牙科，一个在生殖，还有一个在烧伤。
几十年也难得出一个国际大师。
听说今天有可能要出3个，这一惊，非同小可。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胰腺外科能够做Vilishi术式，毫无疑问就是国际大师，因为，整个国际胰腺外科界，能做这种手术的人加起来也就是10个左右。
京大一院的院长、副院长已经去了学术厅。
示教室太小，已经坐满人，只好又把学术厅开放起来。
院长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真的吗？太难以相信了。李教授是成功了，周教授也快完成手术，现在就看黎教授了。
刘牧樵很平淡地站在手术台一边，手就放在胸前的兜里，脸色没有一点波澜。
让人猜不透手术是好是坏。
“要是黎教授也突破了，胰腺外科就不得不挪地方了。”江副院长激动地说。
“嗯，把三号楼改造一下，给胰腺外科，成立胰腺外科中心。”院长终于稳定情绪了。
“三号楼给胰腺外科，那么，心脏介入科放哪里？李六一前些天还在跟我要病房，我准备把7楼改造一下给他。”
“李六一这家伙，还好意思跟我们要病房？他不是在清江德欣医院做副院长吗？”
“他是两边兼顾，理解他吧。”江副院长和李六一关系极好，他帮李六一说话。
“嗯，你不懂。作为学者，专家，那没问题。但是，你知道吗？今天我跟你说也没有关系，李六一，我一直在暗中培养他，准备将来接你的职位。”
江副院长一惊。
接我的职位，那不是说，我就是接你的职位吗？
江副院长打了一个哆嗦。
京大一院院长，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够想的，虽然级别并不是很高，也就是副厅，但是，这个职位地位很高，权力很大，特别是手里的钱非常多，等于是他一年要开销两百多亿出去。
京大一院一年的营业额200多亿，全部要用完。
作为医院，手里的钱一般都要花光，尽可能不要留钱到下一年。
理由很简单。
全国大多数公立医院都是不盈利的，能够做到收支平衡的医院就算是非常好了，大部分都有欠债。
欠债，少的几千万，多的几百亿。欠几个亿的医院很多，大部分县级公立医院都欠几个亿。
民营医院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开了五年以上的医院基本上就不亏了，慢慢就能够盈利了。
当然，玩不下去的民营医院也不在少数。
京大家大业大，做院长，绝对不要想着盈利多少，而是要想着怎么把手里的200多亿花光。
所以，这些年大家看到了，有些医院房子越来越漂亮，设备越来越先进，这就是原因之一。
赚到200亿，花出去220亿，那就是做出水平来了。
把钱存在银行，这样的院长是保守的，不称职的，在医院发展的历史上是罪人。
国家要超前消费，医院也要超前消费，这样的医院才能进步，才能发展。
这个很好理解，10年前，建一栋10000平米的住院大楼，有了3000万就够了，而到了现在，则需要一个多亿。
10年前借3000万建这样一栋楼好，还是存一个亿到现在来建，结论是很明显的。
所以说，京大的院长做起来很有意思，想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江副院长有这个想法，但不真实，他很多时候是不敢想的。
要做院长，需要很多因素，其中，现任院长的推荐非常重要，事实上也是这样的，百分之六十的院长都是由上一任院长推荐的。
做局座易，做院长难。这是普遍认同的道理。
江副院长一听，身上连打了几个激灵。
“我做做李六一的工作？”
“没必要了，我估计啊，李六一很可能做德欣医院的院长。也许，从个人实惠的角度上讲，做民营医院院长更实惠一些。”
院长说的是实在话。
做公立医院的院长，想发财，不是发不到财，而是你不敢。国家的东西，一旦进了你的腰包，性质就变了，随时都可能东窗事发，很多人因此进了监狱，教训真的不小。
不过，话说回来，做院长，没有得到实惠，可以得到荣誉，京大一院的院长，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江副院长想了想，趁热打铁，说：“院长，李六一那里，我还是想做做他的工作。”
“嗯，也不是不可以。”
“院长……”
“说。什么事，别吞吞吐吐。”
“我自己的事，就在您的一句话上。”
“哼……噢……我明白，江副啊，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你不能对任何人讲。你知道，竞争十分激烈，至少有3个人有很强的实力。你，我会认真帮你的。好好干。”
“肝脑涂地，赴汤蹈火。院长，您是我再生父母。”
“别……不好看，这里这么多人，怕人家看到。”
江副院长感激涕零，把院长吓一跳。
“嗯。谢谢您。”
“集中思想，看手术。”
手术室里，刘牧樵几次要上前帮忙，手都已经伸到腹腔边了，还是把手收回来了。
腹腔里，有出血。
刘牧樵要是援手，血很快就能止住。
但是，问题来了，一旦刘牧樵伸出援手，黎教授冲击Vilishi术式就以失败告终，三个人同时认证就成了梦想。
太遗憾了。
刘牧樵把手收回去了。
黎教授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他想放弃。
有些挺不住了。
“黎仔，加油！”龙教授说。
黎教授是海省人，当年以理科第一考上京大医学院，平常，同学和长辈都叫他黎仔。
黎仔，加油。
过去，龙教授也是这样鼓励他的。
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前面，黎教授过了三道难关，已经把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现在有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
第1217章 高兴得中风了
黎教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过去，龙教授的鼓励很有效果，这句话就和魔咒一样，能够迅速改变心态。
但今天不行。
黎教授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肿瘤组织出血——不是哪一根血管，而是一群毛细血管。
这怎么止血？
过去见过刘牧樵处理类似的出血，他只需要一抹，血就能止住。
黎教授抹了几次，都没有效果，血照样在出。
他有些慌。
刘牧樵很想出手，他的徒手止血只需要5、6秒钟就能解决问题。
但是，他克制了。
“道路千万条，止血第一条。”刘牧樵轻声说。
道路千万条？
对，我把总血管结扎了。
黎教授突然眼睛一亮。
我不是做了血管吻合吗？重新结扎血管，过一分钟再放血，这不也是止血的办法吗？
黎教授也没有征求刘牧樵的意见，行动了。
刘牧樵微微一惊。
龙教授准备喝止。
但是，他们都忍住了。
一分钟后，黎教授成功了。
又过了两小时，手术结束。
“轰！”
示教室里，学术厅里，欢呼的人群把大厅给炸塌了。
院长激动得把身边的一位女干部抱在怀里，还跳了几下。
江副院长尴尬地看着院长出格的动作。
这是院长做的事吗？
“来，我们把院长抬起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很快，院长被人抛了起来，吓得他失去了知觉。
抛了几下，突然有人意识到出问题了。
“停停停！院长好像没气了！”
没能止得住，还抛了两下，最后停下来。
一模颈动脉和鼻子，还有呼吸和心跳，但是神志不清了。
“赶快抢救！”
江副院长是外科医生，抢救病人是经常的事，但今天，他犹豫了。
再说，他也没有搞清楚，院长突然神志不清是什么原因。
吓坏了？
突然神志不清，原因无非就是三大原因，一是心源性，二是脑血管意外，三是中毒。
中毒可以排除，心脏跳动不急不缓，心源性也可以排除，难道是脑血管意外？
这就乐极生悲了啊！
“把神经科医生叫过来！”
“送ICU！”
很快，院长被送到了ICU病房，神经科医生马上会诊。
“初步结论是脑溢血！”
江副院长急得要哭，这个人可死不得啊，刚才答应了推荐自己，他下位，江副院长接他。
老兄啊，你死不得啊！你死了，谁推荐我啊！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千万不能说出来。
所以，他比谁都积极。
“降低颅压。甘露醇100毫升，静脉快速滴注！”
“地塞米松磷酸钠10毫克加生理盐水10毫升静脉推。”
“冒险，做一个急诊CT。带氧气袋，麻醉师带气管插管包……”
神经科主任亲自指挥。
十几个人把院长送到CT室，快速扫了一个头部CT，就在电脑上看结果。
嚯！
脑干！
哇！
江副院长嚎啕起来。
老兄啊，你什么病不可以得，偏偏得一个必死无疑的病？
惨了！
真的惨了！
出血量在20毫升左右。
脑干出血5毫升就是大出血了，20毫升必死无疑。
神经科主任两手一摊，他已经没兴趣了。
谁有兴趣去抢救一个毫无希望的病人？
等落气的时候再按压几下，表示表示吧。
“不行，你们不能撒手不管啊，无论如何，都要把院长救活，哪怕是能说几句话也行。”
他还没有交代后事，怎么可以就死那？
“江院长，你也是专家，脑干出血20毫升，是不可能救活的。你的心情我懂，我也一样，希望院长活过来。可是，这是科学，这是现实。”
神经科主任开导江副院长。
“不，不能，一定要全力抢救！”江副院长大声喊。
“再用100毫升甘露醇快速滴注。”
神经科主任没有和江副院长争执，该用的药继续用。
“醇浴。物理降温……”
“咦，主任，有希望了，不是刘牧樵在这儿吗？”
神经科一位主任医师突然想起，刘牧樵不是号称可以做脑干穿刺的吗？
“你也信？”主任看过刘牧樵的论文，但是，他从来就不信。
作为大教授，京大一院神经科的主任，自认为是理性的，不会人云亦云，脑穿刺，脑组织其他地方他都相信，但你说能穿刺脑干，他就不信了，脑干是生命禁区，这在他脑子里是根深蒂固的。
“试试吧。”
主任不信，不等于别人不信，在场的就有几个人相信，特别是ICU病房的医生，他们就有一部分人相信。
“试试吧。”
“试试吧。”
“别胡闹！这是基本的常识！脑干怎么可以穿刺？这里是生命的禁区，生命禁区，你们开什么玩笑！”
潜意识，主任的思维是固定了，病人死亡那是肯定的，但是，自然死亡和穿刺后死亡是两码事，前者，是病情所致，后者，家属会认定为是医疗事故，是穿刺死亡的。
即使在医学会鉴定，后者，穿刺后死亡，很可能会认定为医疗事故，理由很简单，你在生命禁区穿刺，死亡了，你医生当然得负责。
明明是禁区你还穿，这不是违反规定吗？
神经内科主任坚决不同意。
这是基本的自我保护，哪怕患者是院长，也不能做违反医学常识的事。
问题最后由江副院长决定。
“穿！去请刘牧樵！”江副院长看到了一丝希望，赶紧就表态了。
“不行啊，院长。你不想想，死亡，是肯定的。但是，你同意穿刺，你就得承担责任！你和院长是搭档，院长死了，人家会怎么想？我担心人家说，你……”神经内科主任提醒江副院长。
“担心人家说我什么？”
“……”
“说我急于接班？”
“我没有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不是，我没说。”
“好了，我不跟你争论了，现在救院长要紧。”江副院长必须赌一把，一定要把院长救活。
于公于私，他都得救他。
……
刘牧樵在手术室洗手。
他很高兴。
“没想到，三个！牧樵啊，你的功劳太大了，京大一院胰腺外科，我申请聘你做名誉科主任。”
龙教授说。
“没这个必要。”刘牧樵说。
“院长和我关系很好，我这就去向他申请。”
龙教授也在洗手，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戴手套，手很干净。
“你们院长快到年龄了吧。”
“是的，明年肯定要退了。听说，几个副院长竞争得很厉害，还有外院的，也在竞争院长这个职位。”
“有电话。刘博士，江副院长打来的。”
第1218章 抢救
一听，萧院长是乐极生悲，众人都愣住了。
京大一院年年有喜讯，惟有今年格外多。
过去，每年都会有喜讯的，今年这个奖，明年那个奖，但是，今天这种喜事一院创建以来从未见过。
一天之内，出现三个国际大师，别说京大一院没有过，就是其他医院，也没有过。
几十年出一个国际大师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一天之内出了三个，这种新闻轰动效应是非常大的。
部里也知道了。
正副主任都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呐？一天出三个，并且还是在一个学科里。
一个学科出了一个国际大师，就标准着这个学科成了国际性的学科，水平世界一流。
三个国际大师，那就标志着这个学科是国际超一流学科，绝对技术领先。
京大还没有技术绝对领先的学科。
现在有了。
这不仅仅是京大一院的喜事，也是部里的喜事。
京大的三个医院都是部里的直属单位，也是部里专家库的来源单位。
好了，现在京大一院传来特大喜讯，得证实一下。
“我要给萧院长确认一下。”主任严肃地说。
“噢，我还没来得及报告您，我已经给萧院长去电话了，接电话的是江副院长，事情是真实的，李教授、周教授、黎教授他们三个都突破了Vilishi术式，成了我国第4、5、6位会这门术式的人……”
副主任还没说完，主任就抢过话题，“嚯！我们国家在胰腺外科界，那不是遥遥领先了吗？”
“呃，确实可以这么说。日籍滕策统治亚洲上十年，现在轮到我们了。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刘牧樵。今天三个教授突破Vilishi术式，刘牧樵都在场。”
“哦，这么说，他们是有意在一天之内证道哟？”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三个都突破了这是事实。”
“嗯，值得庆贺，要隆重地庆祝一下。要萧院长来汇报一下工作，并且商量一下庆祝活动。”
“主任，萧院长昏迷了，脑干出血，20毫升。”
“啊？死了？”
“死倒是还没死，快了。”
“刘牧樵，对，刘牧樵不是能够做脑干穿刺吗？”
“是，他已经上去了。只是，我一直怀疑，他的成功率到底有多高。在我的印象中，除了他有报道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复制。所以，我怀疑这门技术的真实性。”
主任朝副主任看了两眼，说：“魏副主任就坚信不疑。”
此时，在京大一院的重症监护室，刘牧樵在凝视着CT片，久久都没有转过身来。
他在认真分析进针路线。
脑干手术，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就没有挽救的机会。
他分析出了三条路径，但是，都不理想，出血的部位有些高。
“只能冒险了。”
刘牧樵终于下决心了。
本身，脑干穿刺成活率就不是很高，在刘牧樵所做的穿刺中，成功率也只有60%多。
今天这种大出血，成功率应该还要低。
不能再拖了。
患者随时都有可能死的，必须争分夺秒。
谈话的事，刘牧樵不管，那是江副院长他们要做的事，刘牧樵现在的工作就是抢救病人。
一名40岁左右的ICU护士给院长备了皮，消了毒。
刘牧樵开始穿刺。
他很小心，进针很慢，用了3分钟，两厘米的距离才穿进去。
取出针芯，鲜红色的血液就冒了出来。
20毫升的血很快就放了出来。
刘牧樵把临时配置的液体灌进去，又抽出来，最后亲自观察了一下病情。
体温在下降，血压也在下降，瞳孔开始有反应了，也缩小了，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颅高压，脑干压迫的表现解除了。
刘牧樵基本上放心了。他拔出针芯，然后把病人交给ICU主任和神经内科主任。
“怎么样？”
刘牧樵洗手出来，江副院长就追过来问。
“抢救及时，要是能活过来的话，病情会比较乐观，但不排除再次出血的危险。”
刘牧樵做了穿刺之后，是不需要做脑干血管瘤病人介入治疗的，他配制的液体里就有无水酒精，血管瘤损坏了，起到了根治作用。
刘牧樵出了监护室，正好被部里点名派来的专家碰头了。
“你就是刘牧樵刘博士？”
“是的，你们是……”
“我们是协和神经内科的。我姓史，他姓焦。情况怎么样？”
“做了脑干穿刺，抽出了20毫升血液。目前的情况比较稳定。”
“噢，那太谢谢你了。我们进去看看。”
姓史、姓焦的两位专家进去了。
刘牧樵知道，后面，还会有不少的专家会要进去。
这是一种态度。
京大一院院长得重病，并且是在岗位上患病，京大本身要重视，部里也会特别的重视，重视的主要形式当然是调集全国的精英，一起会诊，拿出最好的办法进行治疗。
最好的治疗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刘牧樵做脑干穿刺。
但是，在形式上，一个刘牧樵是不够的，还显得不够隆重，必须把十大名院的大佬们召集起来。
京大本身的大佬已经看过了，协和医院比较近，也是第一个接到电话的，他们是国内最有名气的医院，他们来得最快。
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病医院的已经上了飞机。
湘雅医院神经科的刘海也在机场候机。
等等。
24个超级大佬在赶往京城。
大约在今晚10点前，各路神仙就能够汇合了。
刘牧樵回到宾馆，现在离大会诊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他等一会必须露一露面，谁都知道，萧院长是死是活，关键就在刘牧樵身上。
其他人来，纯粹是走形式。
刘牧樵理解，大人物嘛，不重视不行，一辈子住持抢救了多少病人，轮到自己，没几个大牌教授来会诊，面子上过不去。
作为神经科的医生，都知道刘牧樵有一手好活，有些人也许还有些不是特别相信，但相信的人很多。
其中，有不少的人还见过刘牧樵，刘牧樵还帮他们治疗过病人。
今天过来的24个各路神仙，认识刘牧樵的大约占了三分之一。
等一会，刘牧樵还要报告病情，还要判断预后，还有提出下一步治疗的建议。
他先休息一会。
第1219章，一点也不尊重
各路神仙陆陆续续赶到，24位神经学和重症医学专家，先到的，都去病房查看一下病人，心中有数，等会病例讨论就会比较有把握。
刘海也到了。
他检查了病人，心里非常的乐观。
他是见过刘牧樵做脑干穿刺的，刘牧樵救活了植物人，当时，刘海一直在他身边。
他问江副院长，刘牧樵在哪里。
“哦，他连续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赶回宾馆休息了。等会，他会来参加会诊的。你们熟悉？”
“熟悉啊，老朋友了。”
“刘教授，你刚才看了病人，有醒过来的希望吗？”
“有啊，刘博士都做了穿刺了，那就表示希望很大啊。”
“刘博士真的有传说中那样神奇吗？”
“有的，你放心，我亲眼见过刘牧樵博士救活过植物人，神经学界的泰山北斗，他要是出手了还救不活，那就没办法了，神仙也救不活。”
江副院长听了之后，喜忧参半。
有希望，刘海这样的大佬都认为有希望，那就是真的有希望。
刘海走了出来。
他要到病房看看资料，等会是要发言的。
刘牧樵做了穿刺，治疗上走了第一步了，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但是，后面，还有苏醒的问题，还有康复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需要技术，需要好的建议。
刘海在卒中这一块，在湘雅医院是绝对权威，脑血管的介入治疗就是在他的主持下开展的。
在康复治疗上，他们有一套与众不同的康复方式，引进刘牧樵的华佗再生丸也比较早，现在，在治疗卒中方面，除了安泰医院，就数湘雅医院了，他们的微创穿刺也开展得不错。
同际医院的薛教授也到了。
同际医院在江城，也是全国性的名院，他们自认为比湘雅更有优势，今天派出的也是卒中方面最厉害的角色。
他们喜欢和湘雅较劲，这是有历史渊源的。
过去，南湘雅北协和没得问题，这种流传的尊崇，同际的同行也认可，只是，他们偷偷加上了这么一句话，中同际。
南湘雅、北协和、东齐鲁、西华西，中同际。这种称谓流传不广而已。
同际与湘雅结怨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当时，东南西北都有教委的重点医学院，就考虑中部也设立一个。
这样，就有了湘雅和同际之争。
那时候，刚恢复高考，医学院临床专业毕业生是全国统考的，其实就含有竞赛的意思，而湘雅的学生连续三届都是全国第一，按理，重点大学当然是湘雅医学院，可是同际不同意，说湘雅的学生是高分低能。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两校技能大比武。
技能比武的结果是一边倒，湘雅大胜、完胜。
湘雅的教学能力那是相当厉害的。
当然，还有一个协和更厉害，但是，协和没有本科层次的学生，所以，湘雅在教学上遥遥领先一点也不奇怪。
现在隔了几十年了，同际还耿耿于怀，处处要和湘雅比个高低。
薛教授就是冲着刘海来的。
薛教授和刘海，一个是同际毕业，一个是湘雅毕业，恰好，他们就是当年技能大比武的参与者。
当时的技能比赛是全部毕业生都参加，刘海抽到的是腰椎穿刺，恰好，薛教授也是腰椎穿刺。
最后，总成绩，平均，湘雅高了20分。
100分总成绩，湘雅高了20分，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刘海那次的成绩是98分，而薛教授是85分。
薛教授见刘海先一步看了病人，行李箱一丢，就去了病房。他是要发言的，他还带来了最新的卒中治疗方法。
薛教授看了病人，得知刘牧樵已经做了脑干穿刺，心里不免有几分忐忑。
刘牧樵的大名，薛教授是熟悉的，只是，刘牧樵还没有到过同际医院而已。
他要争取刘牧樵的支持。
看了病人，也看了病历资料，最后，他直接找刘牧樵去了。
他要向刘牧樵推介他的治疗方法。
刘牧樵并不希望别人来打扰，他也确实辛苦了十几个小时，做了三台胰腺外科手术，本该好好休息一会，谁知，被薛教授打扰了。
薛教授并不是一个很有情商的人，一见刘牧樵才二十多岁，敬畏之心早就没了。
我以为是大神啊，原来，就是个小屁孩！
薛教授第一眼见过之后就犯下了一个严重错误。他以貌取人。
刘牧樵英俊，这与医学毫无关系。
一个20多岁的人，在薛教授眼睛里，不存在学识渊博。
你也就是穿刺厉害一些而已。
“刘博士，听说你给萧院长做了脑干穿刺？”
“是的。”
“你的胆子真够大啊。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哼，这句话怎么有点刺耳？
刘牧樵抬头看了一眼同际医院的薛教授。
心里反问，我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初生牛犊了？
“刘博士，你在神经学方面，还擅长那些疾病？”
刘牧樵想，擅长哪些？
帕金森、癫痫是我最擅长的，其他的，也就是大师级水平。
不过，他知道，大师级水平，在国内，他还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所以，大师级已经是相当高明了。
他随口就说：“神经学所有的病，都比较擅长吧。”
这一句话，听起来，是非常的不谦虚的。
越是在大医院从业的医生，技能就越专，即便是神经学，医生还有细分专业，有专治卒中的，有专治癫痫的。
你刘牧樵怎么可以说各种神经病都擅长呢？
牛，不是这样吹的。这样吹，显得你无知。
也确实是这样的，如果你连医生一辈子只能掌握一两种疾病治疗的道理都不懂，那你还是医生吗？
薛教授很快就瞧不起刘牧樵了。
原来徒有虚名啊！
又聊了一会，薛教授也没有打算把自己带来的新方法告诉刘牧樵了。
刘牧樵徒有虚名，没必要得到他的支持。
薛教授知道，今天来会诊的专家，都是神经学和重症医学的大佬，有没有水平，只要你一发言就知道了。
薛教授走了。
刘牧樵在问自己。
这厮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他根本没有表达某种意思，更不知道他的目的。
仅仅为了见个面？
也不对啊，他根本就没有表露对刘牧樵的尊重。
这也算是拜访吗？
第1220章 参加会议
各路神仙都陆陆续续到了。
路牧樵看了看时间，会诊的时间快到了。
本来，他是没兴趣参加这样的会诊的，在他眼里，最好的办法已经用了，大约再过几个小时病人就应该醒来，至于更好的治疗办法，除了一般的对症处理，等清醒后再服用华佗再生丸，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还有一门技能——天籁针，那是这次会诊之外的技能，刘牧樵没打算公开。
等会诊结束后，最好是等萧院长清醒后，再做一次天籁针。
刘牧樵是有信心的。
这样的病人他治疗了很多。
来到会诊的地方，一个中型的学术厅，有巨型的显示屏，还有讲台，还有很多台电脑。
刘牧樵选择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打开手机，看起了视频。
刷抖音是刘牧樵常用的娱乐方式。
专家们接二连三进来，互相打招呼。
最先几批，刘牧樵基本上不认识。他专心致志看着手机。
薛教授进来了。
他和很多教授都认识，互相握手问候。
等打完招呼才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刘牧樵。
呵呵，没人理睬你啊。
我还以为你会被众星捧月呢！
薛教授见刘牧樵没有抬起头来，也就不理睬他了。
薛教授选择了一个比较好的位子坐下。
很显眼，离主席台也很近，他今天是准备发言的，并且准备长篇大论。
他不仅仅是代表自己，更主要的是，他代表的是同际医院，被号称为中同际的五大名校。
南湘雅、北协和，东齐鲁，西华西，中同际。
可见，同际医院是相当的自负。
不可否认，同际医院在近几十年，发展确实是非常快的，特别是在泌尿外科，心脏外科方面，他们处在全国领先地位。
这几十年来，他们也有人晋升院士，也有人成为国际大师。加上他们处在重要的地理位置，除了科研成果，医院的业务那是直线上升。
去年业务收入达到了200亿元。
在卒中的研究方面，同际医院也是国内第一阵营，虽然在名气上，他们的神经科与湘雅医院的神经科有差距，但是，同际人并不这样认为，他们在脑血管介入方面，最近几年获得了突破，因此，他们感觉与湘雅医院不再有差距了。
今天，他准备把他们的成功运用在萧院长身上。
他因此要选择一个比较张扬的位子。
刘海也进来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薛教授。
“老薛，我们又见面了。”刘海朝薛教授挥了挥手。
“嗯。”薛教授鼻子里哼了一声。
冷冷的。
四十年前的那仇还没有报啊。
那年，刘海和薛教授他们参加技能竞赛，薛教授只有85分，而刘海是98分，最后是同际医院惨败，再也不敢说湘雅的学生是高分低能。
刘海见薛教授冷冷的，没有打算走过去和他握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刘海无所谓，都50多岁的人了，还在乎这个？
“哟！刘牧樵，你怎么躲在角落里？”刘海发现了刘牧樵，赶紧过去，和刘牧樵握手。
随着刘牧樵这声招呼，所有的人都朝刘牧樵看去。
他就是刘牧樵？
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接着都站了起来——除了薛教授。
怎么，他就是刘牧樵？
很多人都知道刘牧樵大名，特别是神经科的大佬，不知道刘牧樵的人还能算是大佬吗？
大佬的第一要素就是必须与科技进步同步，神经科，刘牧樵就代表了最新进展，所以，神经科大佬，当然要知道刘牧樵的大名。
重症医学科就不同了，他们有些人知道刘牧樵大名，有些人不知道。
“刘牧樵，来，和大家见个面，有些人，你可能不认识。”刘海拉着刘牧樵，一个一个见下去。
最后，介绍到薛教授这里，刘海尴尬了。
因为薛教授冷冷地说：“用不着你介绍，我们认识，见过面了。”
“哦，那好……吖，赵教授、向教授，你们也老了，来来，介绍一下……”刘海对来自于沪市的两位教授介绍。
“噢，刘牧樵博士！”
赵教授、向教授和刘牧樵是老熟人了，他们在三年前就见过面，那个时候，刘牧樵还是实习生。
赵教授和向教授，紧紧抓着刘牧樵的手，“老弟啊，你真是天才啊。其实，有你在这里，我们来，也是来捧捧场。有你一个就够了。”
他们说的是真心话。
脑干出血，在沪市几个大医院，还不是一样的？超过5毫升的，基本上都是一种结局，死亡。
偶然也有不死的，也成了植物人，或者是半植物人。
而刘牧樵，能够做脑干穿刺，基本上就改变了这个结局，从此后，脑干出血不见得就是死路一条。
谁都知道，脑干出血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脑干穿刺，所以，既然刘牧樵都已经来了，还要我们来，无非就是捧捧场而已。
刘牧樵嘿嘿笑了几声。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谦虚才好。
太谦虚显得比较假，不谦虚又不符合咱华夏人的文化，干脆，他笑一笑算了。
他这么笑，有一个人很不舒服。
薛教授。
“刘博士，请你去我们沪市一院讲几堂课，你不会摆架子吧？”赵教授笑着说。
“你赵教授是我的老师，我来讲课，不太适合啊。”
刘牧樵想不出好的言语来谦虚，见赵教授年近六旬，做自己的老师绰绰有余，再说，自己真还没有资格做沪市医科大学的学生。
清江大学医学院与沪市医科大学相比，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网络上有个民间评比，有十大医学院之说，沪市医科大学在前三名之列。
“我敢做你的老师？”赵教授说，“听说，BMJ向你约稿，一百美金一个字你也没答应？”
刘牧樵笑了笑，没有明确回复。
因为，这件事确实是有，前不久，BMJ向刘牧樵约稿，被刘牧樵拒绝了，他现在只向《中华》期刊投稿，使得《中华》期刊一跃成为世界超强期刊。
今年，《中华》期刊有望坐稳前三名。
正聊着，又进来了几个人，认真一看，嚯，大人物到了。
刘海、赵教授、向教授都赶紧不说话了。
今天的正主人到了。
第1221章 想不想听我们的成绩
进来的是副主任，姓胡，管医政的。
他挥了挥手，没有和任何人握手，一脸的严肃。
这不是接见，也不是表彰大会，而是救人，那就省了握手的环节，直入主题比较好。
“坐！”
他先坐下了。
住在C位上。
各路专家也纷纷坐下。
随之，也一个个严肃起来。
这位胡副主任习惯严肃，他在很多时候都是喜欢板着脸，特别是正式场合。
他的杀气比较大，在部里，他是有名的包公。
其实，今天的专家，他即使不认识本人，也知道他们的名字，24位专家，都是各个名院的名角，他早就记熟了。
“下面，大家讨论一下，萧院长的抢救问题。主持人，开始吧。”胡副主任转过头对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说。
他是部里的一个司级干部，今天的会诊由他主持。
经过简单的程序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首先发言的宣武医院的神经科专家，他肯定了目前治疗的方案，对刘牧樵做脑干穿刺的成效做了积极的评价。
接着，又有几个医院的重症医学专家和神经科专家发言。
没有什么新意。
这是预料之中的，最好的方法——脑干穿刺都已经用上了，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再说，本来，今天也就是走走形式，最厉害的人刘牧樵已经处理了病人，大家来，无非是捧捧场。
听了一会，胡副主任看着刘海教授，笑了笑。
这很难得。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
“海哥，你说几句。”胡副主任说。
刘牧樵也回报了一个灿烂的笑，“胡主任，那我就说几句吧。部里，对萧院长的病情相当的重视，特意组织了这次大会诊。我个人的意见，首先，赞成前面各位专家的意见。其次，我想啊，神经学方面，还是请刘博士做决定吧，他代表了最先进的技术。”
“哦，刘博士。刘博士你怎么坐那么远？好几个教授都提到了你的名字，特别是海哥教授，也特别的推崇你。你说几句吧。”
胡副主任脸上带着笑容说。
刘牧樵站了起来，说：“我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我主要是来学习的。”
今天，刘牧樵找到了一个谦虚的词语了——学习。
这句话没有毛病。
他这个年龄，按理还是一个住院医生，在座的全部是名家，向他们学习，即使是互相学习，用“学习”两次，一点也不为过。
“哈，刘博士就是谦虚得好。说说，你对脑干穿刺后的预后有什么预测？”胡副主任说。
“呃，这个，6、7成把握吧。”刘牧樵说，“今天会有结果，如果按照我的预期发展，萧院长不久就能够醒过来。”
刘海教授哈哈一笑说：“我就说嘛，其实，我们来，都只是做做绿叶而已，来捧捧场，有了刘博士，我们根本就是来旅游的。”
胡副主任也笑了笑，说：“也不能这样说吧，至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应该是一个互相学习的机会。当然，更重要的是，萧院长病了，我们不得不重视对不对？当然，你的话也没错，刘博士在这里，大家肩上的担子就轻了许多。”
刘海和胡副主任你一句我一句。
有人吃醋了。
其实，刘海教授和胡副主任是多年的好朋友，七年前，他们在援非医疗队里共事几个月，在那里，接下来深厚的友谊。
“我发一个言。”薛教授很愤怒。
这不是目中无人吗？
“哦，薛教授，你有什么高见，请说。”胡副主任说。
“我说，我们不能这样乐观。萧院长现在的病情还相当的危重，我们怎么可以这样乐观呢？至于说刘牧樵博士做脑干穿刺，恕我直言，这是一门并不成熟的技术，在萧院长身上试用，本身就是不负责任的。我认为，刘牧樵这门技术，应该要严格审查，不能随便使用。”薛教授情绪易激动，一下子打击了几个人。
刘海，胡副主任，刘牧樵，还有几个教授，他们都乐观过。
胡副主任严肃起来，说：“嗯，薛教授说的对。我们还不能过于乐观。你继续！”
薛教授说：“我认为，萧院长的治疗，应该去颅骨瓣，减轻颅压，尽快对脑干血管瘤清除。要是在我们同际医院，我们是第一时间去骨瓣，清除血肿和血管瘤……”
薛教授所说的并没有错，一些大医院，技术雄厚的，对脑干出血并不是坐视不管，也考虑外科手术，只是，这种治疗方案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成功率并不高。
当然，并不高并不是表示没有价值。不做手术，那是死路一条，做手术，有10、20%的成功率，那也是一种积极的治疗方案。
同际是这样治疗的。
可以说，同际医院在这方面是有成果的，他们这些年潜心研究，治愈率提升了一倍多，别人成功率为15%，他们就有30%，这个成果相当的牛逼。
这也是薛教授准备发言的原因。
他手里有惊人的成果。
“你们这种方法，成功率怎么样？”胡副主任问。
“我们去年做了64例，成功率34%，在国际上处于绝对的领先地位。”薛教授说。
嚯！
此话一出，有不少的人惊叹起来。
刘海微微笑了笑。
“你笑什么？你认为我们吹牛？”薛教授见刘海笑，认为是冷笑，他受不了。
“你没吹牛。我信你。”刘海笑着说。
“那你笑什么？”薛教授紧追不舍。
“我为你们的成绩感到高兴啊！”刘海说。
“你吃醋！你嫉妒！”薛教授不是第一次和刘海教授发生冲突。
“我吃醋？我为什么吃醋？”刘海教授说。
“你怎么可以不吃醋呢？我们已经超过你们了！南湘雅，呵呵，那是过去，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薛教授大声说。
他又想起了几十年前技能竞赛惨败的场景。那天出成绩，很多人哭了，哭得很伤心。
此仇一定要报！
刘海微微笑了笑，说：“我们不在这里讨论南湘雅北协和的问题，只聊聊你刚才的治疗方法。据我所知，你们同际医院去骨瓣，清除脑干血肿手术的成功率，确实是很不错，去年你们的成功率创纪录达到了34%，也就是说，每三个病人，你们能够救活一个，对不对？不过，你，想不想听听，我们湘雅医院的成绩？”
第1222章 我当然能啊
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刘海，著名教授，在卒中领域成绩卓著，是国内最早使用血肿微创穿刺的专家之一，并且成功抢救过脊髓、脑联合出血的病人，还在脑血管瘤介入方面有过重大贡献的人物。
他是第7版8年制医学临床专业教材副主编。
他代表了湘雅医院神经科的最高水平。
他要报告湘雅医院的成果了。
“我们同样采取了去骨瓣治疗脑干出血，去年，我们总共做了345例，成功率为44%。不过，我们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绩，因为，这种治疗如果纯粹从生存率来说，确实是很大成就，但是，生活质量来说，那就非常没有意义了。”刘海说。
谁都听的出来，这种治疗法，病人的后遗症太大了，基本上都是半植物状态。
长期卧床，病人半醒半睡，二便在床上，吃饭要喂，甚至是要鼻饲……
这样的救治效果有什么意义？
“我们，真的很矛盾，44%的成功率确实是一个很大成绩，但是呢，制造这样多的失能的患者，给家庭，给社会带来多大的麻烦。薛教授，我跟你说，对于这个成就，我们根本就没有沾沾自喜。”
刘海的话，就像是毒气弹，把薛教授熏得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人都点头，觉得，这个成果真的不是值得炫耀的。
刘海笑了笑说：“刘博士的微创穿刺技术，这才是划时代的技术，他给脑干穿刺病人带来了希望。”
薛教授喉咙里呃了一声，他被刘海的数据震撼了，也被刘海所说的道理惊醒了。
有些单位，有些人为了科研而科研，至于成果的应用就很少考虑了。
譬如脑干出血去骨瓣治疗法，从挽救生命来说，那是有意义的，但是，挽救的生命是痛苦的，这在伦理学上，是有不同的声音的。
薛教授迟疑了一会，又觉得丢不起这个面子，大声说：“作为一条生命，不管这条生命多烂，我们也应该延长他们的寿命。就譬如，安乐死，这就很具体了，为什么大部分国家不实行安乐死，不就是敬畏生命吗？不就是要让生命尽可能地延长吗？”
“所以，你就认为，你们的研究很有价值？”刘海问。
“是的，我认为是有价值的。”薛教授声音很大。
都看着他。
声音大，并不是有底气的表现。相反，有些时候，气势汹汹恰恰证明心虚。
薛教授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刘海笑了笑，说：“这与安乐死是不同的。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们不选择结束病人的生命，是被动的，患者疾病发展到这个阶段，我们没有权力使用医学技术结束病人的生命。而脑干出血去骨瓣治疗，其实是干预了疾病的进程，人为制造了生命残存体，这种延长生命是技术性的，人为的，刻意的，和不实行安乐死是两码事。”
薛教授声音更大了，说：“我看并没有区别，都是延长生命。人，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一次，那我们就有责任让病人多活一分钟。不实行安乐死就是最大的佐证。”
刘海说：“随着社会的进步，哪一天，也许，世界各国，突然之间把安乐死当作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其实，我就是一个安乐死的拥护者，我们看到太多的病人痛苦地活着，他们求死不得，在极度痛苦中挣扎，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呼吁，尊重病人的选择吧！让他们尽快解脱痛苦！”
“嗯，刘海教授说得对，我们应该认真考虑安乐死的问题了。”
“对，这才是人道的，我赞成安乐死。”
“我们人，来到这个世界，没有选择的机会，其实，我们离开，同样没有选择的机会。要是人能够自由选择来去，那多好啊！”
……
“现在不是讨论安乐死的时候！”薛教授突然之间发现，自己非常孤立，好像除了自己就没有人反对安乐死。
这个时候，胡副主任挥了挥手，说：“对对，现在我们不讨论安乐死，这个问题太严肃，也太复杂，特别是在法律问题上，安乐死非常难得开展，我们还是讨论萧院长的病吧。”
薛教授突然发现了一根稻草。
“哈哈，刘海教授我问你，萧院长，你说治疗呢还是不治疗的好？按照你刚才的逻辑，治疗萧院长就是干预他的病程，会给家庭、社会带来困扰，给病人带来痛苦，我们要是把萧院长救活了，那么，他就会生不如死，求死不得，对不对？所以，胡主任，按照刘海教授的理论，我们应该放弃对萧院长的抢救对不对？”
说完，薛教授得意地看了每个人一眼，看到刘牧樵时，多停留了几眼。
刘牧樵脸上看不出波澜，他似乎看着空气发呆。
刘海笑了笑，说：“首先我要更正一下薛教授刚才对我的观点的看法，我得声明，我们并没有放弃对脑干出血病人的抢救，并且，我们还做了很多的研究，成绩呢，比你们同际医院不差。至于对萧院长的抢救，那是毫无疑问的，我们要积极抢救，并且，我们的目的是不仅仅让他活着，并且还要让他重新站起来，甚至，我们希望他能继续工作。”
薛教授收敛了笑容，狠狠地说：“问题是，你觉得你能够做到吗？你们，可以让萧院长站起来吗？还能继续工作吗？医学，不是喊口号就可以了，也不是表个态就可以了，要看实际效果。你说，刘海教授，我说的有道理吗？”
刘海并没有慌乱，其实，萧院长要是放在他手里治疗，除了去骨瓣，也没有其他办法，至于效果，肯定是不好。
刘海教授说：“我，确实不能让萧院长站起来，但是，有人能够。”
薛教授说：“你一定是说刘牧樵博士吧？”
“是的，是刘博士。”
“是吗？刘博士，你有这样厉害吗？”
刘牧樵听到薛教授提到自己了，也就不客气了，说：“我当然是冲着这个目标而来的。我要让萧院长重新站起来，还要让他能够重新工作。”
第1223章 大奖泡汤了
“你肯定？”
“虽然不能说100%，但是，6、7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我看，未必吧，谁不知道，受损的神经是不能修复的。你的治疗目标，根本没有理论依据啊。”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薛教授，你的知识需要更新了。我告诉你，受损的神经是可以修复的。这是最新版本的教材的新知识。”
薛教授问：“哼？最新版本教材？第9版？”
刘牧樵说：“第10版。”
“第10版？有10版吗？还没出来呀！”
第10版教材根本就还没起草。
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笑归笑，很多人在嘀咕。
现在的医学知识明确说了，神经元细胞在成熟之后，只减不增，损伤了就不再生长了。
这是常识。
但是，刘牧樵却说，神经细胞可以再生，这当然是颠覆认知的。
认真一分析，大家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刘牧樵的论文大家看过，他的成果就是建立在神经细胞可以修复的基础上。
吖！
这个问题平常没有这样思考过。
难道，神经学要改写了？
突然之间，大家眼睛一亮，发现刘牧樵还不仅仅是专家而已，他是神经学方面的伟人。
改变神经学观点的人，发现了重大神经学理论，这样的人完全可以获得诺贝尔奖。
刚才，大家还只是认为刘牧樵很了不起，但现在，他们才意识到，今天是和神经学方面的超级大佬在一起。
有人偷偷打开手机，让自己和刘牧樵同框。
胡副主任也意识到眼前这个刘牧樵不那么简单，他问：“刘博士，你的名字我早就知道，你的研究确实认为，神经细胞能够再生？”
刘牧樵点头说：“嗯，没错。”
胡副主任说：“刘博士，我得跟你说，你的研究是有缺陷的，还有些基础工作没有做好，至少，你的华佗再生丸没有体外实验的支持。所以，你的那个奖泡汤了。”
刘牧樵心里一紧，急问：“刚才你说我的奖泡汤了？”
胡副主任也是一惊，说：“对呀，你还不知道？”
刘牧樵摇头，说：“不知道。”
清江大学报送的刘牧樵的奖，说好的要得大奖，怎么突然变卦了？刘牧樵真的很吃惊。
“你的华佗再生丸治疗卒中，确实是一项重大发现，但是，你的基础研究不够，实验的数据全部来源于临床，而没有实验室的，这是一个很大的缺陷。你要知道，国家大奖，一点也不能马虎，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还要有充分的理论依据。因此，你的大奖与你擦肩而过。可惜。”
刘牧樵很不爽。
虽然得不得奖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但是，既然送审了，他当然希望获得大奖，有了这个奖之后，就有希望进军诺奖了。
霍普金斯医院也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他们的神经再生因子也有所成就了，要是他们抢先获得了诺奖，那，刘牧樵不是很失落吗？
其实，刘牧樵对诺奖还是看重的，这不仅仅是个人的名誉，也是国家的名誉。
刘牧樵不是没有野心的人，他想站在神经学科的顶峰。
他站在了顶峰了，但是还需要认证，得到诺奖就是一种认证。
现在，连国内的大奖都没有得到，这多少有些尴尬了。
“刘博士，没问题，今年没有得到，下次再送，反正两年一次，我负责帮你补齐缺陷。”刘海大声说。
内行都听的出来，刘牧樵没有得奖，真的不是评奖者瞎了眼，科研，是讲究科学性的，要非常严谨，不能有缺陷和遗漏。
刘牧樵的华佗再生丸疗效好，那没得说，都试过。但是，当时送审的方向有些不对，最好不要送华佗再生丸的疗效，而是送审“神经细胞再生新发现”，这种理论性的基础研究更有价值，更有意义，更能得奖。
当然，送审“华佗再生丸疗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做体外神经细胞再生实验。
没有这一个环节，这个科研的科学性就打了折扣。
从胡副主任嘴里出来的消息，不可能有假的。
刘牧樵心里有些不爽。
薛教授高兴了。
刚才刘牧樵狠狠地怼了他，现在，他捡起火箭筒，重火力，猛然开炮了。
“刘博士，你做过科研吗？要颠覆神经学的常识，不是想当然，神经细胞再生，需要实验数据，需要体外的场景再现。你懂吗？科研，是严谨的，不是想象出来的。呵呵，呵呵。”
突然之间，又回来了。
薛教授活过来了，他的话很重。
“刘牧樵同学，你很年轻，年轻人最需要的就是要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说第10版教科书要改写，我等着欣赏啊。”
刘牧樵本来心里就不爽，被薛教授这么一说，心里就更加不爽了。
他又一次站了起来，说：“副主任，没得奖没关系，这奖，迟早会要送到我家里的奖品展览室里。神经细胞再生的实验，我懒得做，不过，同际医院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我这里买一个委托权。到时候，我的论文发表，你薛教授也可以沾沾光。海哥教授，你那里就算了，不麻烦你了。因为，薛教授不做一下实验，他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更新不了知识，我不是担心他水平低下，而是担心他误人子弟。”
这几句话，平常，刘牧樵绝对不会这么说，太伤人了，太粗俗了。
今天他心里不爽，偏偏薛教授报仇心切，刘牧樵哪里还管你绅士风度，知识分子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把薛教授说得面红耳赤。
“你畜生！”薛教授也不管自己是名教授了，粗俗地骂了起来。
刘牧樵刚才说了几句狠话，心里反过来爽了很多。
他见薛教授被激怒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胡副主任也怒了，这像什么话？
他对刘牧樵没有什么太不好的意见，对薛教授就不同了，心想，你这么大年纪了，说话这样刻薄，哪像什么教授。
他正准备呵斥，门口进来一个人。
这人打断了胡副主任的讲话。
“萧院长醒来了！”
“萧院长可以说话了！”
“他的四肢都能活动！”
第1224章 醒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即使有几个人比较乐观，也不可能预计到萧院长这么快就能够苏醒过来，还能够活动、讲话了。
脑组织损害，意识的变化是逐步好转的，从深昏迷转浅昏迷，再转嗜睡，最后才慢慢清醒，这个过程按天计算。
所以，有些人相信刘牧樵的医术，也是估计到后天才会醒过来。
谁知，萧院长不到10个小时就醒了。
既然有这样的效果，会诊还有个毛线价值啊！
走！看病人去。
在胡副主任的提议下，所有的人都来到了病房。
刘海教授自告奋勇，给病人做体格检查。
整套检查下来，结论是，竟然只有轻微的神经受损。
这与萧院长发病到刘牧樵穿刺抽血中间的时间有关系，这是刘牧樵做脑干穿刺最及时的一次。
从出血到抽血，中间只有15分钟的间隙，神经细胞的损害非常的轻微。
连刘牧樵也感到意外。
病人恢复得这样快，只有轻微的神经损害，吃一段时间的华佗再生丸，完全可以恢复。
上班，没有一点问题。
江副院长既高兴，又失望。
高兴的是萧院长又能帮他讲话了，失望的是，现在想接萧院长的位子又成了泡影。
虽然有些失望，但高兴的成分还是占多数，这次抢救萧院长，江副院长是立了大功的。
“刘牧樵，我要好好感谢你。是你帮我引爆了脑子里的血管瘤，也是你帮我做了脑干穿刺。遇见你，那是三生有幸啊。”
萧院长清醒过来，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患有脑血管瘤病的，血管瘤在大脑里，随时会破裂出血，引爆了也就消除了隐患。
特别是刘牧樵在这里的时候引爆是最安全的。
本来，血管瘤即使引爆了，也还需要手术摘除，或者是血管介入封堵，但刘牧樵有办法，穿刺的时候，他冲洗时用了无水酒精，把血管瘤“烧死”了，网状的血管就会闭合，血管瘤就不复存在了。
这是最简洁，损伤最轻，最划算的治疗。
脑干血管瘤，现在大医院普遍的都是实行外科摘除术，失败的风险非常大，冒着死亡、残废的风险，实际上没有几个人会主动去做，都是血管瘤破了之后才被动摘除。
相比刘牧樵的治疗，那简直是简单粗暴，太原始了。
一轮检查结束，众专家都感觉惭愧不已，在场的，哪个人能与刘牧樵相提并论？连给刘牧樵提鞋都没信心了。
薛教授不说话了。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科研完完全全是垃圾，并且是不可回收垃圾，连发挥余热的垃圾都不是了。
刘牧樵等人没有在病房里待太久，不能影响病人的休息，他们重新回到了学术厅。
今天的会诊总得有一个结论吧。
胡副主任也得代表部里做几点指示。
“看大家有什么说的。”胡副主任跳过主持人直接问大家。
没人做声。
刘牧樵在这里，谁也不愿意说话。
在得知自己原来并不是那么高大上了之后，说话的勇气都没了。
和刘牧樵比，实在是弱爆了。
“说说啊，还有什么好的建议？”胡副主任继续问，再没人说话，他就会要做总结了。
还是没人说话，连刘海教授也说苦苦地笑了笑。
刘海教授知道刘牧樵很狠，知道刘牧樵穿刺技能非常高，但是，他没有想到刘牧樵还有一手，可以把血管瘤一次性消除，这就太神奇了。
他也有几分惭愧。
湘雅医院同样还在研究脑干血管瘤外科摘除术，存活率虽然全国领先，达到了44%的水平，但是致残率太高了，。
对照刘牧樵的技术，其他技术根本就不需要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刘海感到了压力。
不过，他并不嫉妒并不恨，上次刘牧樵在湘雅做脑干穿刺，刘海是全程陪着他的，他把刘牧樵当成了好朋友。
好朋友的成绩，怎么可以羡慕嫉妒恨呢？
胡副主任看了看四周，眼光在刘海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在薛教授脸上停留了几秒，最后说：“薛教授，你有话讲吗？”
胡副主任注意到，只有薛教授满脸的怒意。
今天有新技术面市，作为科学工作者，应该是高兴才对。
科技工作者，不就是在苦苦追求科技的进步吗？怎么，叶公好龙，有进步了你反而不高兴？
真正的科技工作者，追求科技进步是不分彼此的，只讲真理，不讲个人得失。
可是，薛教授做不到，他一脸的愤怒。
胡副主任注意到了。
“呃……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薛教授连几句场面上的话都不讲了。他只想远远地跑开，不想看到刘牧樵。看着他，心里就不爽。
胡副主任笑了笑，他心里清楚，这就是人的弱点，在场的，大多数都有这个弱点。
于是，他也不客气了，开始作指示。
就在这个时候，薛教授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一看，来了一条信息。
“邀请刘牧樵博士来同际医院一趟，和他建立比较有好的关系，这人，将来是很有前途的大专家。一，请他讲一堂课，有关法医学方面的，二，请他来帮老校长做一次治疗。”
信息是同际医院办公室主任发出来的。
虽然是办公室主任发的信息，薛教授知道，这是院长的指示。
薛教授痛苦地朝刘牧樵看了一眼。
不想啊。
薛教授真不想做这件事，他只想把刘牧樵从窗户丢出去。
胡副主任在作指示，他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薛教授不得不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医院的院长是非常不好打交道的，要是院长不高兴了，明年的科研经费就会泡汤。
教学医院的教授，手里没有科研经费，科研就没办法开展，不开展科研，就不会出成果，没有成果，哪里还有什么地位？
教授的名气不是评出来的，科研成功是他们提升名气的最好的，也是最直接的途径。
可以这么说，在大学里，掌握科研经费的校长、院长，那是相当有权威的，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处长，也比教授活得潇洒，他们手里掌握了科研经费。
所以，可以看到很多有名气的教授，对一个小处级干部十分恭维，这种现象一点也不稀奇。
第1225章 京大教授不香吗
薛教授感到无比的压力。
要请动刘牧樵不会太难，他在想，难的是怎么好开口。
向刘牧樵开口，薛教授觉得是一件很难的事，他和刘牧樵吵过嘴，并且，都比较粗俗，把知识分子最难说出口的话都说了，现在突然去求人家，这怎么开得了口？
薛教授不担心刘牧樵不答应，他自认为自己是有人生阅历的，见过的世面根本就不是刘牧樵可比的，要把刘牧樵忽悠到同际医院，根本不是问题。
不就是给他戴几顶高帽子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薛教授信心满满，把刘牧樵忽悠去同际医院，一点问题都没有。
难就难在自己的面子，怎么开口？
胡副主任的总结也已经完了，领导先走，其他教授陆续出门。
刘海教授大声向刘牧樵招呼，“嗨，刘牧樵，过这边来，我请你吃夜宵！”
刘牧樵大步朝刘海教授走去。
“嗨，刘……博士，请留步！”
薛教授不得不完成一下使命，院长的吩咐不能完成，还怎么在同际医院玩啊？
做一个普通医生，与院长关系不是很大，同际医院这么大，其实院长也认识不了多少医生，很多人，连脸熟都难得混一个。
但是，薛教授是同际医院的名教授。
名教授和院长之间就有利害冲突了，大多时候需要相互利用，院长不会轻易得罪名医，名医也轻易不会得罪院长。
但是，既然做到名医了，与院长的距离就很近了，各种利益冲突就难免了。
名医可以得到院长的特殊关照，同样，也可以发生激烈的冲突。
名医与院长，大多数时候，名医是弱势群体，院长要搞垮几个名医并不太难。至少，他可以不关照你！
薛教授这种人并不是知识分子里的傲骨，看院长的脸色行事已经成为习惯，今天他咬紧牙关也要完成院长交给的任务。
“有事吗？”刘牧樵还是放慢了脚步。
“呃，我想请你到我们医院讲堂课。”薛教授说。
“讲课？恐怕不行啊。”刘牧樵一口就拒绝了。
“你行的，你真的行。”薛教授理解错了。
“你说我行就行啊？不行就是不行！”刘牧樵站住说。
“你真的行，我说你行。刘博士，我不是代表我个人，而是代表医院请你。你知道，我们是名院，北协和南湘雅，西华西东齐鲁，中同际。你应该听过吧？我们请你讲课，你应该感到光荣对不？”薛教授很自豪地说。
刘牧樵冷冷一笑，说：“我是清江大学医学院读的本科，不是名门出身，怎配到同际讲课？谢谢你的邀请了。”
这样拒绝就比较不好办了，刺痛了刘牧樵的自尊。拿名校的牌子压别人，现在人家反感了，这就不好办了。
他赶紧挽救。
“呃，刘博士，不是这个意思，清江大学也是985，也是名校，你没有必要自卑的。”
“我自卑？你想多了！”刘牧樵冷冷一笑。
“呃，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平常能言善道的薛教授突然发现，今天怎么弱智了？
好像变得不那么会讲话了？
他当然不知道，刘牧樵的人气指数远比他高，人与人之间，气场很重要，他不知道他的气场早就被刘牧樵碾压了。
从他第一次见刘牧樵，薛教授就被碾压了，他早就乱了方寸，和刘牧樵斗嘴，和刘海教授斗嘴，其实就是这个原因，他乱了方寸。
现在刘牧樵拒绝他，他找不到好办法。
刘牧樵转身就走。
“刘牧樵，你别走！”
“对不起，要我去你们同际医院讲课，除非你们院长亲自邀请我。”这话还没结束，刘牧樵已经出了大门。
“院长请你？做梦去吧！”薛教授在后面喊了一句。
刘牧樵并没有听到。
他和刘海教授准备去吃夜宵。
上次，刘牧樵在湘雅医院时，就和刘海教授吃了一次非常正宗的臭豆腐和和记米粉。
到了京城，各地的美食都在这里聚集，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并且，不那么正宗的还进不了京城。
就是说，在这里你可以吃到各地最正宗的美食。
刘牧樵和刘海商量，还是去吃臭豆腐吧。
正准备出发，后面追上来一个人——江副院长。
“刘博士，我们院长请你过去一下。麻烦你了。等会，我请你们吃夜宵。”
既然是病人请，刘牧樵当然不会拒绝，和刘海转身，去了萧院长病房。
“刘博士，您来了好，我这病多亏你了，要不，我就见阎王爷了。”萧院长坐在床上，一个中年女子在帮他喂粥。
“您命大福大，逢凶化吉，这是你命中的福报。”刘牧樵也学会了几句恭维话。
他不喜欢说恭维话，但在患者面前，还是愿意说几句好听的。
“刘博士，你说，我这病不会再复发了吧？”萧院长需要亲耳听到刘牧樵的答案。
“不会的，我给你注射了无水酒精，血管瘤都烧了，根治了。”刘牧樵认真地回答。
“噢，那就太感谢您了。这一次，你为我们一院做了非常大的贡献，我真的不好怎么回报你。我想跟你说件事，看看你的意思。”
“院长，您说。”
“你的博士，我考虑可以让你提前毕业。另外，我想向京大校长提出申请，聘请你为京大一院的教授，并且，我还想让你做胰腺外科的大主任。”
刘牧樵身子微微一震。
嗯，这几个提议都不错。
没必要谦虚吧？
他在想。
还没来得及回答，萧院长接着说：“校长就会过来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向他提出来。你不会反对吧？”
反对？
刘牧樵差点笑出来。
我傻啊！
博士早点毕业不是好事吗？今后就不再是什么名誉博士了，是正儿八经的，京大的博士！
聘请我做教授我反对？
京大的教授不香吗？
另外，听他的口气，胰腺外科将分为几个科室，很可能成立胰腺外科中心，要我做京大一院胰腺外科大主任，我刘牧樵反对？
“院长，我不会反对的。”刘牧樵一口气就答应了。
第1226章 京大教授
京大的校长是大人物。
虽然他的级别和清江大学周一鸣校长是一样的，但谁都知道，要做京大的校长，一个周一鸣还不够。
京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他们的副校长就牛逼的不得了，两院院士就有好几个。
京大校长周伯炎是国内著名的国学大师，哲学家。一方面研究国学，在国学上独树一帜，另一方面他又研究西洋哲学，在哲学史上卓有成就。
周伯炎校长还在易经方面有深刻的研究，据说，他根据易经理论，真的能够推演凶吉祸福，以及化解的方式。
当然，这只是传闻。
周伯炎进来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司机，一个秘书。
没有带其他人，表示这是私交，不是纯公务。
如果是公务性质的话，他就不是一个人来，而是把下属带过来，甚至还要带媒体。
周伯炎说，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今天私下里来看望你。听说你病了，我很着急，但是，我用易理推算了一下，不是大凶，而是大吉，我就想，不必急着赶过来。
萧院长很激动，几次要从床上下来，被周伯炎校长按住了。
“你做了这么大的手术，一定要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已经都好了，刘牧樵帮我做了脑干穿刺，并且还做了脑干血管瘤的根治术，我已经彻底好了。”
“嗯，好的，我已经知道了，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向我汇报。刘牧樵是我们学校的博士研究生对吧？我想见见他。”
“校长，我想提几个建议，刘牧樵是我们学校龙教授的硕士博士研究生，博士读了一年多了，我认为，他可以毕业了。这是第一个建议，第二个建议是，我们可不可以聘请他为我们学校的教授？第三个建议，京大一院胰腺外科突然冒出了三个会Vilishi术式的国际大师，胰腺外科需要扩张，成立胰腺外科中心，我想请刘牧樵做中心的大主任。校长，这就是我向您提的三个建议。”
周伯炎校长没有马上表态，沉吟了一会才说：“嗯，我看你的建议不错。博士毕业的事，只要是水平达到了，时间不是问题。这个，请龙教授提出申请，有学位认定小组开会决定就是。”
周伯炎校长从秘书手里接过一张酒精消毒餐巾在手里擦了擦，接着说：“至于第三个问题，这是你院长分内的事，大主任、主任的任命都是你的职责，你自己做主就是。”
周伯炎校长又从萧院长爱人手里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接着说：“至于聘请他为教授，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还得考虑一下。按理，年龄上是不合适的，但是，年龄不是绝对的问题，我要商量商量。”
“校长，你是考虑他已经被清江大学聘请了他，因此有顾虑？”
“清江大学教授？狗屁！我才不会因为刘牧樵被清江大学聘请了而犹豫，我是在想，刘牧樵会不会得奖。”
“您的意思是？”
周伯炎教授说：“听说刘牧樵送审的科研成果很可能得最高奖，要是他得奖了，我倒是不急于聘请他。要是他没有得奖，我想尽快聘请他。老萧啊，刘牧樵迟早会要得诺奖的。”
“我刚才得到消息，他的奖泡汤了。”
“啊？”
周伯炎校长沉思起来。
随即哈哈一笑。
“老萧，你想办法帮我联系上刘牧樵，我要聘请他做胰腺外科学教授——哦，不，神经学教授。”
周伯炎笑容满面。
没得奖好啊。
今年不得，明年一定得，明年得，成果就是我们京大的了。
周伯炎校长想和周一鸣抢刘牧樵。
刘牧樵是清江大学的本科学生，他的编制在清江大学，这是周一鸣的优势。
京大也有优势，刘牧樵是京大的在校学生，现在的成果，可以作为博士毕业成果，那么京大就成了合作者之一。
要是聘请他为京大教授，就可以和清江大学分享成果了。
此时，刘牧樵在宾馆，被人缠住了。
刚才周伯炎校长要来，刘牧樵就离开了病房，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周伯炎校长。
刘牧樵对于成为京大教授是愿意的，并且还有几分迫切，人家京大是国内最有名气的学府。
作为京大的正式教授，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清江大学得同意。
这一点，刘牧樵心中没数。
虽然周一鸣校长和自己是好朋友，出于个人感情，周一鸣校长有可能同意他兼职，但是，于公，就很难说了。
清江大学是985，和京大是有竞争关系，特别是刘牧樵的科研成果算在谁的头上，这就很微妙了。
现在，刘牧樵已经有很多科技成果了，得大奖，那是完全可以预料的，要是和京大分享，京大的名气大，光环亮得多，清江大学和京大平起平坐，光芒很容易就被京大掩盖了。
刘牧樵还是有顾虑。
他不想为了做京大的教授和周一鸣闹翻。
刘牧樵是知道感恩的。
当初，自己毕业就被学校聘请为教授，并且还让自己开设工作室，自己有今天，周一鸣的功劳不小。
不能忘恩负义。
刘牧樵打算，如果京大发出了邀请，他还是准备先得到周一鸣的同意，虽然同意的可能性不到四成，他想做做周一鸣的工作。
他也想好了，如果周一鸣坚决不同意，他就把京大的邀请推辞掉。
此时，他在宾馆里被薛教授缠住了。
“刘博士，我代表我们院长向你发出邀请。你说，除非我们校长亲自打电话给你，否则不可能答应。可是，你又不给我电话号码！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刘牧樵摇了摇头。
他想笑。
要找我，除了我告诉你电话号码，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姜薇打来的。
刘牧樵瞥了薛教授一眼，心想，你们医院的院长还是比你聪明啊。
“京大的校长找你，想聘请你做京大的教授……”
电话还没打完，薛教授急切地问：“是我们院长打来的电话吗？说了吧，我们院长会亲自邀请你的。”
第1227章 交涉
你家院长个毛线！
刘牧樵忍不住来了一句俗话。
这是京大校长在找我！
京大校长在找他？
薛教授傻了。
我们的院长都没有亲自打电话，仅仅委托我请。可人家，京大的校长亲自打电话。
薛教授只能是无语了。
他看着刘牧樵远去的背影，使劲地咽了一口口水。
牛逼啊。
刘牧樵去了医院，还是萧院长病房，周伯炎校长拉着刘牧樵的手，“请坐。”
极为热情。
刘牧樵有些不自在。
因为，周伯炎校长，从资历上、学识上，还有名望上，不是别的校长可比的。
级别，京大校长属于副部，但名望与受尊敬程度，那不是一般副部能比的，做上京大的校长，比做正部还难。
刘牧樵很尊重清江大学校长周一鸣，他有一股强大的气场。
现在，站在京大校长周伯炎的面前，刘牧樵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冲击波。
周伯炎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大。
刘牧樵可以和京城四老待一起，他们的人气值也很高，气场也很大，但他们到了收敛的年龄，气场没有放出来，不到过去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所以，刘牧樵和他们待在一起没有感到压力。
但是，周伯炎不同，他在人生巅峰，气场值达到了10万。
刘牧樵加上加权，也不到2万，和周伯炎相比，那就弱爆了。
刘牧樵想都没有想到，周一鸣和周伯炎同样是校长，人气值却相差这么大，周一鸣也只有2万多。
这就是超一流学校和普通一流学校的差别。
刘牧樵感到有些紧张。
“刘牧樵同学，我考虑了一下，想让你提前毕业，想听听你的想法。”周伯炎故意控制节奏，不全盘托出。
刘牧樵赶紧说：“谢谢校长亲自过问。”
周伯炎笑了笑，说：“那就这么定了。我跟龙教授说一声，要他打个申请，让你提前一年半毕业。”
刘牧樵又说了一句感谢话，“谢谢校长。”
“你是清江大学神经学教授吧？我有一个想法，想聘请你做我们京大的教授，不知你有什么想法。”周伯炎不急不缓，很从容地说。
被京大聘为教授，无论是谁，都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
京大，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超一流大学，即便是在国际上，也是一流大学，大约排名在20名以内。
作为京大的教授，那是一种至高的荣誉。
周伯炎说完，就等着刘牧樵感激涕零了。
在周伯炎的潜意识中，刘牧樵一定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或者是哆哆嗦嗦说话不流利。
谁知，刘牧樵仅仅愣了一秒钟，就说：“我可能要听听周一鸣校长的意见。您知道，我是他第一个聘任我做教授的，而且，我的编制还在他那里，特别是，他还给了我一个工作室。校长，希望您理解。”
周伯炎校长一愣，一分钟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他点点头，暗想，这个人不错啊，懂得感恩，并且，还十分从容，根本就不乱方寸。
确实不容易。
在周伯炎校长提出聘请他做教授时，他没有激动得昏了头脑，而是思维清晰，第一个就想到了周一鸣校长。
不错。
这样的娃，值得培养。
“理解，非常理解。刘牧樵同学，这样好不好？周一鸣校长哪里，工作我来做。我现在就打电话。”
周伯炎校长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周一鸣的电话。
听到周一鸣的声音，刘牧樵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他担心周一鸣把自己臭骂一顿。
“周老弟啊，再干什么呢？”周伯炎校长说。
“大校长，怎么今天突然有空，给老弟打电话？”周一鸣的声音有点儿嘶哑，好像是感冒了。
“呵呵，你猜。”
“我猜？我看，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是不是在打刘牧樵的注意？”
嚯！
到底是高智商的人，一猜就中。
“哈哈，老弟啊，你猜对了。我想分享分享，你不会有意见吧？”
“呃，你老兄真是贪多啊，你京大人才济济，怎么挖我的墙脚？”
“呃，不能这么说么，刘牧樵也是我们的学生，我想让他提前博士毕业，然后聘请他为我校的教授。我应该有这个权利吧？”
“我想听听刘牧樵本人的意见。”
“他说，要请示你，首先要征得你的同意。”
周一鸣那边沉默了大约十几秒钟，说：“周校长，你是我们的老大，既然你看上了他，我哪能不同意呢？你不会说我周一鸣太小气了吗？不过，我有条件。”
“行，你说。”
“第一，你必须聘请他为正教授。”
“没问题。”
“第二，你给他一个工作室。每年，你给他1000万的运作经费。”
“没问题。一个工作室，10个编制名额，1000万的运作费用。”
“第三……当然那，三是基本数字，你作报告不是喜欢说三点吗？三句话吗？刘邦不是约法三章吗？烧香不是三炷吗？”
“好，你说。”
“第三，你得优先给他科研经费。”
“没问题，我一年给他2000万的科研经费。没有了吧？”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刘牧樵取得的成绩，我相信，你不会别开我们独吞吧？”
“那当然。这个，你真的放心，我京大不会和你抢成果。”
“好了好了，你真要抢，我也是没办法的，谁叫我们不在一个平台上呢？”
“周老弟啊，我京大从来不欺负人，你放心，明年，我们一定帮刘牧樵要一个大奖回来。”
周一鸣心里一紧，急忙问：“你听到什么风声了？是不是刘牧樵的那个项目落选了？”
“我也是刚刚听说的，是胡副主任漏出的风声，我落实了一下，确实，这个奖有重大缺陷，没有体外实验的数据。”
周一鸣痛苦地哼了一声。
为了给刘牧樵这个项目让路，他自己的项目都撤下来了，现在好，落选了。
“周一鸣校长，别灰心，刘牧樵这个成果，我不会跟你抢的，下一年度获奖，还是你清江大学的。我还跟你说啊，抓紧时间做体外实验，你们完全可以申报‘神经细胞再生’这项成果，比你们申报华佗再生丸的疗效高级多了。是不是？”
第1228章 不差钱
刘牧樵根本就没想到周一鸣校长竟然会这样大气，基本上不用做工作就同意了他在京大的兼职，这实在是太感意外了。
看来，大气的人才能做大事，反过来，做大事的人必定大气。
这么说，刘牧樵感到有些惭愧。
自己有时候斤斤计较，这是不是太过于小气了呢？
譬如这一次，和薛教授之间，就发生过斗嘴，人家院长请自己去讲一堂课，帮老校长治一个病，自己竟然没有答应，并且还打出话来，要人家院长打电话来才会答应。
想想都觉得好笑。
何必跟别人计较呢？
大度一些不是更好吗？
不过，又一想，何必想这么多？做过的事不要去后悔，管他呢！
刚好，这时，周伯炎和周一鸣之间的电话打完了，周伯炎校长哈哈一笑，说：“刘牧樵同学，怎么样，我就知道，周一鸣不是小气人。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开一个班子成员会议，没有大问题，一个星期后，你毕业，然后我就聘请你做京大的教授——不是什么客座教授，是正儿八经的，我会拨科研经费给你的。你做个预算，需要多少，我尽量满足你。现在你就说个大概数，我好心中有底。”
刘牧樵略微沉思了片刻，就说：“科研经费我倒是不缺，只是有些仪器设备，我想跟你要个人，专门负责仪器设备采购管理的。”
“人才好说，我回去就帮你物色一个。我京大买设备，一年几十个亿，你放心，没有买不到的，即便是人家封锁的，我们也有办法弄到——当然，有时候是二手货。”
“好，你帮我弄一个这样的人才，我可以高薪。”
“你放心，我手里有不少这样的人才。你说经费不缺，是什么意思？”
在大学里，最紧缺的资源就是科研经费，校长最大的权力也就是这一块，他还没有听说哪个教授不缺科研经费的。
教授对科研经费的渴望就和饿狼见到了食物。
刘牧樵说：“我在安泰医院，还有德欣医院有提成，前年8000万，去年1.5亿，这笔钱用出去还比较费劲。”
周伯炎哑然失笑。
是的，他一个人要用这么多的经费，确实是很累了，医学不同于某些科学，譬如材料学科，需要大把大把的烧钱，医学还可以赚钱。
“好吧，刘牧樵同学，那么，经费这一块，我也不给你压力，我表示一个心意就行了，除了1000万工作室运行经费，另外给你1000万做科研经费，然后，你在京大一院设立工作室，在医疗过程中获取一定比例的提成，这部分提成就用于你的人员开支和科研经费的补充。如果你万一经费不够，你可以向我提，我对你的科研可是充满期待的哟！”
刘牧樵明白了周伯炎校长的意思，不就是冲着我的科研成果来的吗？
没问题。
三年之内，我要多出几项科研成果。
刘牧樵出成果是肯定可以出的，关键是超级成果，譬如卒中治疗，这完全是划时代的成果。
过去，卒中导致了多少残废病人，而现在，留下后遗症的人已经极少，完全丧失自理能力的就更少了。
这个成果不能得国家奖确实是过分了，即便是诺奖，也不会有问题。
其次，治疗老年痴呆症的药物，三期临床试验快结束了，这也是一个划时代的成果。
刘牧樵倒是担心，今后两年一次的大奖，他一个人包揽，还会排不开得奖的时间。
今年浪费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刘牧樵的担心也很有道理，两年一个大奖，每次他只能得一个奖项，排得下吗？
要是一年一次的评奖就比较好，他每年得一个大奖的频率比较合理。
周伯炎说完，刘牧樵当然愿意了，忙说：“谢谢校长了。”
又聊了一会，周伯炎说：“今天就谈到这里，萧院长你也早点休息，刚得了大病，要多休息。刘牧樵同学，我们走吧，你有车吗？没有车的话，我送你去宾馆。”
刘牧樵刚想说自己有车，正好瞥见了周伯炎校长的车过来了，一辆六成新的奥迪A6L。
刘牧樵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一个京大的校长，也就是坐奥迪A6，而自己小小年纪就有两辆车了，一辆奔驰，一辆宾利。
“校长，您走，我的车在那边。”
刘牧樵指着几十米外的一辆帕萨特说，“我有车。”
“噢，刘牧樵同学的人生第一辆车，竟然是帕萨特？十几年前，它也是官车，我过去就坐过好几年。”
周伯炎校长走了。
刘牧樵这才拨通彭珊的电话，3分钟后，一辆崭新的宾利车从右边道路上一拐就过来了。
到宾馆，只用了二十分钟时间，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2点。
刘牧樵就在宾馆门口和彭珊告别，然后，刘牧樵一个人回到房间。
才进去不到两分钟，有人敲门。
刘牧樵开门一看，愣了愣。
怎么又是你？
薛教授。
薛教授有些可怜，看着刘牧樵，欲言又止。
“请坐。”
刘牧樵不再那么讨厌薛教授了。
感情用事不是大度的人的表现，刘牧樵觉得，周一鸣，周伯炎才是自己学习的榜样。
冲动是魔鬼。
虽然很多人都喜欢血性汉子，喜欢热血的人，喜欢刚烈火爆的男子汉，李逵、鲁智深不少人喜欢。
但是，刘牧樵不准备做这种人，他崇拜周一鸣和周伯炎，他们才是值得敬重的男子汉。
大气、魄力、视野宽阔、高瞻远瞩。
“呃……”薛教授还是没能说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刘牧樵去见京大校长的时候，薛教授和同际医院的院长通了电话，同际医院的院长对薛教授很不满，他责备薛教授，你怎么可以得罪刘牧樵呢？
解铃还得系铃人，你得罪了他，你自己去挽回损失。
薛教授没办法，硬着头皮等着刘牧樵回来，再次上门恳请。
“喝茶——水。”
刘牧樵拿了一瓶百寿山矿泉水，递给薛教授。
“呃……谢谢。”
“薛教授，不早了，关于讲课的事……”
没讲完，薛教授的手机响了。
薛教授一看手机上的号码，浑身一震，身子坐直了，脸上拼命挤出笑容，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
第1229章 我有必要恭维你吗
人啊，其实不管到了那个级别，都有压在头上的人。
薛教授，同际医院十大名牌教授之一，在下属面前，他是风光无限。开会，是坐前排的人，走路是走中间的，特别是参加病例讨论，那是绝对的大佬。
可是，他头上还有人，同际医院的院领导，还有同际大学的校领导。
同际大学是名校。
它由科技大学、同际医学院、理工大学组建而成。
这三所大学都是名校，特别是科技大学和同际医学院更是名校中的名校。
这三所大学在20年前合并，组成同际大学，在全国大学排名中稳居前十名。
它是京大之后的一流大学，声名远播，其中有两个专业是优中之优，非常有名气。
一是光学技术学科，二是临床医学中的肝胆外科，特别是肝移植。
薛教授是同际大学的二级教授。
其实越是接近院长的人，越害怕院长。
“校长……”
哼，听出来了，此时和薛教授通电话的还不只是院长，二是同际大学的校长时光。
时光是同际大学的校长，是国内十大名校长，可以说与周伯炎同起同坐的，他早年就是清大的副校长。
清大，不是清江大学，而是和京大齐名的两大超一流大学之一。
时光在40岁的时候就成了院士，是光学科学的大佬级人物，晋升院士的那年，他也成了清大的副校长，当时还传为佳话。
40岁做清大的副校长，非常不简单。
现在时光做了同际大学的校长，年纪并不大，才47岁，在名校中，那是相当异类的。
47岁做同际大学校长，连京大的周伯炎校长都不得不恭敬他几分。
此时，他在给薛教授打电话。
“刘牧樵博士就在你身边？那好，请他接电话，就说我时光想认识一下他，想和他交个朋友……”
电话里的声音，刘牧樵听得一清二楚。
刘牧樵的听力非常厉害。
一个人，听力最好的时候是8岁之前。8岁之后稳定一段时期，到了16岁之后，听力就慢慢下降了。到了30岁之后，实际上听力下降很多了。
到了50岁之后，可以说一塌糊涂了。小孩子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50岁的人再怎么努力都听不到。
刘牧樵由于经常做亚冬眠，再加上做了几个月的天籁针了，他的耳朵即使在平常，也是非常厉害的，达到8岁之前的听力。
听别人的电话，一清二楚。
刘牧樵也是心里一紧。
时光校长，刘牧樵也是知道的，一是时光校长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同际大学的校长，值得敬佩；二是时光校长在7年前获得过国家科技最高奖，他攻克了单光子的捕捉技术，几乎可以触摸诺贝尔奖了。
时光校长是科技界的精英，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现在，大名鼎鼎的时光校长要和自己交朋友，刘牧樵感到有些窒息。
虽然说同际大学和京大有一定的差距，时光校长和周伯炎校长也有一定的差距，但是，综合评价，时光校长差距并不大，要是把年龄优势算进去，时光校长和周伯炎校长完全可以比肩。
很多人都认为，再过几年，清大的校长非时光莫属。
刘牧樵接过手机。
就在他接过手机这一瞬间，刚才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
“您好。”
“您好。”
“时光校长，我是刘牧樵。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噢，刘博士，您好，早闻你的大名了。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位老校长身体不好，看过很多的专家了，没有得出最终结论来。我们想请您来会诊指导一下。”
“没问题。我明天就过来。”
“那就太感谢您了，我明天在家恭候您。”
“您太客气了，我明天坐最早的飞机过来。”
“好的，非常感谢。噢，刘博士，我有个邀请，想请你在同际大学多待两天。”
刘牧樵沉思了片刻说：“时光校长，按理，您的邀请我无条件接受，但是，实在对不起，我明天白天会诊，晚上做个学术讲座，或者是做一台教学手术，后天早上一定要回清江市。”
后天有一台手术，姜薇发信息过来，一台很严重的颈椎骨折伴高位截瘫，刘牧樵不在，手术就不能开展。
“有不能推脱的工作？”
“一台手术，很重要的手术。一个干部，高位截瘫。”
“喔，那就太不巧了。好吧，那就下次吧。明天，我在家等你。”
两人还谈了一会，才结束电话。
薛教授在一旁，既惊喜又惭愧，他真的领教了刘牧樵的魅力。
几个小时前，他还轻视刘牧樵，等真正了解到了刘牧樵的水平之后，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大声出气了。
他过去引以为豪的“去骨瓣减压”治疗脑干出血，再也不敢提了。这种技术，在刘牧樵的微创穿刺术前，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再就是，刘牧樵的人格魅力，从他和时光校长的交谈中就看得出来，他的人格魅力是相当的强大的。
他当然不知道刘牧樵的人气指数接近2万了。
而薛教授的人气指数是3000左右。
3千对2万，完全处在被辗压的地位。
薛教授告辞，他们约定，明天乘坐最早的那个航班。
刘牧樵给姜薇发了一个信息，要她订飞机票，姜薇回信息说，你还没睡？干脆，你给周一鸣校长打个电话，他刚才说，明早约你谈话。
刘牧樵拨通了周一鸣的电话。
“还没睡？正好，我要和你说几句话。”周一鸣说。
“校长，请说。”
“今天京大的周伯炎校长给我打电话，我估计你应该就在他身边，有些事我不好对他直说。我跟你讲，你要明白，你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人，你要认识你自己，国内，目前还没有谁比你的潜力更大。”
“校长过奖了。”
“不是我过奖，我没有必要恭维你，我是要告诉你，你要正确估计自己的实力。”
“谢谢校长。”
“牧樵，京大聘请你做教授，是好事，对你今后的发展有益，今后遇到这种情况，你放心答应就是，我周一鸣不可能阻碍你的发展。”
刘牧樵心里一颤。
好人啊！
第1230章 你也愁眉苦脸啊
第二天，刘牧樵和薛教授搭乘南航CZ1918航班飞往了江城。
江城市是一个大城市，不是江东省的江城县，他是江北省的省会城市，国内十大城市之一。
同际大学就坐落在这里。
江城市是一所大学城，百万大学生，985大学有5所之多，还有4所211大学。
著名的同际大学就坐落在这里。
一出机场口，就看到了两个女生举着横幅，“热烈欢迎刘牧樵教授！”两个女生，应该是在校学生，既漂亮又清纯。
她们身边是一个中年女子。
薛教授出现，中年女子迎接上来，和刘牧樵握手，自我介绍说：“我是同际大学校长助理潘瑜。”
潘瑜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谈吐很是优雅，把刘牧樵迎接到一辆丰田车旁。
这是同际大学的公务用车，专门用于接待贵客的埃尔法。
刚好坐满。
司机打了一个招呼，车子就平顺地滑动。
不久就进入了市区。
江城是个大城市，也是交通要道和战略要地，这里水路交通发达，更是光学科技的产业中心城市。
潘瑜很有分寸介绍了江城的历史文化和产业特点。
刘牧樵暗暗和清江市比较，后者确实要略微逊色。
江城是一座重工业城市，也是一个新产业发达的城市，是第二批进入万亿俱乐部的成员，人口已经超过1千万。
“噢，前面，就是同际大学新校址。才启用三年，按照最新标准新建，新教室、新实验室、新图书馆，都是按照国际最新标准建设的。学生宿舍是一个亮点，公寓式学生宿舍，每个房间住三个学生，互相之间可以做到互不打扰，连空调都是各自控制的，灯光系统也是一样，想加班看书的，不会影响别的学生。我们是提倡开启学霸模式的少数几个学校之一……”
同际大学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大学，它虽然和京大、清大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在就业方面，同际大学有值得骄傲的方面。
每年毕业季，同际大学的学生根本不需要出校门，就会被国内一流企业招收一空。
很多的专业还在大三的时候就被预定了。
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本科层面的毕业生能拿到20万元的平均年薪，硕士生能拿到30万平均年薪，而博士毕业生在50万左右。
最高的拿到了200万年薪。
这是说的毕业之后五年之内的平均薪金。
就业率，有几个专业接近100%，其中同际医学院的临床专业，影像专业，麻醉专业长时间保持就业率100%。
工学方面更是高就业率，其中光学机械制造专业大三就全部被预定了。
同际大学是国内人才辈出的名校，近四十年来，国家最高奖共获得了3次，其他奖项，大大小小共有3万多项，其中，很有分量的有100多项。
这个成绩，在高校中属于非常靠前的。
校长助理一边介绍，一边吩咐司机走慢点。
这里，是市中心了。
高楼大厦林立，高层建筑眼花缭乱。
确实，比清江市高了半个档次。
又过了20多分钟，进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大门，门上写的是“同际医院”。
嗯，这就是有名的“中同际”了，同际人引以为自豪的同际医学院的旧址。
过去，医学院和医院连在一起的，后来学校搬走了，原来学校的地盘变成了医院，医院也因此扩大了很多倍。
医院的院领导都站在办公楼前迎接。
非常的隆重。
刘牧樵淡淡地笑了笑，挥手打招呼，接着，和每位院领导握手问候。
一阵礼节之后，刘牧樵希望快速结束这种世俗的礼仪，看病才是他最拿手的。
“我们还是去看病人吧。”
最后还是刘牧樵提出结束的办法。
来到病房，一个老年人躺在床上，很痛苦的表情。
这就是同际大学的老校长，颜平院士，他是前任校长。
他的病情大致上是这么一回事，腹痛查因，已经有5年的历史了，在多个地方就诊，诊断五花八门，其中诊断为慢性阑尾炎的医院最多。
他先后在陆总医院、协和医院、宣武医院、同际医院就诊，病情反反复复，在使用消炎药的情况下，病情又好一些。
有医院提议做剖腹探查，老校长没有同意。
大部分医院都是按照慢性阑尾炎治疗的，效果不好。
现在，病人又出现了几个问题，贫血、低蛋白血症、双下肢水肿。
越来越复杂了。
把老校长搞成贫血、低蛋白血症、双下肢水肿，这不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吗？
同际医院已经为他召开了十几次全院性大会诊。
苦恼的是，每一次都没有更好的方法。
5年了，山还是那座山，现在，老校长又来住院了，同际医院都不敢再组织会诊了。
于是有人提到刘牧樵。
刘牧樵做了全面的检查。
说实在的，他在外科方面，唯独对阑尾炎这种小病很不在行，看了半天，刘牧樵都不敢下结论。
他不轻易下结论，做完检查，回到医生办公室，开始看资料。
要说炎症，白细胞并不增加，只是中性粒细胞百分比略微高一点。
不过，炎症指数是比较高的。
然后看肠镜结果，CT片子，核磁共振片子。
刘牧樵根本不敢推翻慢性阑尾炎的结论。
千里迢迢来会诊，最后得出一个阑尾炎的诊断结果，这是不是同际医院的一个笑话呢？
作为高级专家，至少也要诊断一个高大上的疾病才合乎情理对吧？
刘牧樵也想找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也就是说，病，要大一些，一个阑尾炎不是很搞笑吗？
刘牧樵遇到了难题。
可是，他手术是一流的，但诊断——阑尾炎这类疾病的诊断，他真的不很内行。
从医以来，刘牧樵总共才接触过3个阑尾炎，做过1台阑尾手术，并且还是急性阑尾炎。
慢性阑尾炎还从来没有见过。
结肠癌，胰腺癌，肝癌，他有几万个病例在脑子里面，要是这些病，刘牧樵瞄一眼就能够下结论。
好笑的是，阑尾炎，他却束手无策。
该得出什么结论呢？
刘牧樵开始愁眉苦脸了。
你也有愁眉苦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