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一堆病人
脑电图的结果出来了。
癫痫波没有了。
刚才还有掐死刘牧樵冲动的家属，被彻底镇服了。
好幸运啊，遇到神医了。
很快，他们就数了3.5万块钱给院长，由他转交。
“不是说好了3万吗？”
“为了感谢，多出5000，太幸运了。”
“好吧，我也觉得值得。”院长说。
“这是给您的。”
“我不要，我怎么可以收您的红包呢？”院长赶紧推辞。
红包里面，装有5000元。
“要不是有你的建议，我们准备去沪市做手术，效果肯定没有这么好，我问了很多专家，也查了网上，沪市只能做开颅术，想想都可怕。”
“帮您解决问题，是本分，我正愁没有机会为您效劳呢！”
见院长坚决不收，也就算了，都是平城人，今后关照他的机会有的是。
手术做完了，他们来到食堂，在包间里，满满一桌菜。
刘牧樵和邹庆祥看着都是大鱼大肉，特别是大块的牛肉、羊肉，一看就没了胃口。
南方吃羊肉，那是一道好菜，用小火炆出来的羊肉，里面有足够多的辣椒，还有各种各样的佐料，吃起来灵魂都发颤。
但是，南方人见到干巴巴的牛羊肉，特别是没有辣椒，心里很是难受。
“有辣椒吗？那种很辣的辣椒。”
邹庆祥不好意思把兜里的辣椒酱拿出来，不喜欢人家家乡的饭菜，其实也是一种冒犯。
食堂主管赶紧说：“有的，有的，就来。”
不一会，一碗油炸的辣椒上来了。
哎。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聊胜于无吧。
这一顿，主人是很客气，拿出了最高规格接待。
酒，好酒，刘牧樵拒绝了。
酒是不能喝的，等会还要回珲城，喝多了自己难受。
“刘博士，邹博士，来，吃这个菜，黄焖羊肉是我们这里的名菜，口味香酥，肥而不腻，据说，过去皇宫里，这一道菜最受皇帝喜爱了，三五天必吃一顿。”院长对家乡这道菜很自豪。
看起来，还不错。也只有这道菜比较接近南方的做法。
刘牧樵尝了一点。
怎么说呢？
到底还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虽然不难吃，但也不至于皇帝天天想吃。
邹医生吃了半碗，看得出来，他和刘牧樵的感受差不太多。
还有一份大盘鸡。
“这也是我们大西北的名菜，大盘鸡。来，刘博士，邹博士，我们大西北的菜，讲究的是粗犷，豪爽，有几分野气。所以，吃的时候，大口的吃，满嘴香是我们这边的特点。”
院长今天高兴，帮领导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今后的仕途，又多了一个靠山。
又上了几个菜，院长都是眉飞色舞介绍这菜的特点和它背后的历史文化底蕴。
名菜，背后没点文化底蕴是成不了名菜的。
虽然说，名菜倒是名菜，制作起来确实也费了很大功夫。但是，刘牧樵觉得，家乡的小炒肉、红烧肉、下锅粉那才是正宗的美味。
今晚，刘牧樵吃得最多的还是那份油炸辣椒。
吃完饭直接告辞，刘牧樵、邹庆祥和马主任上了宾利车，又往回赶，还要走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看看时间，已经是9点钟了。
估计最快也要11点才能都珲城。
车子走到半路，马主任接到电话，说医院来了几个人，要求做帕金森病手术。
马主任“哎”了一声，心想，肯定是多事的岳父老大人惹的祸。
今天他很高兴。
病好了，他在地上走了很久，自然会想起他那群病友们。
他脑子里有个小瘤子的事，做女婿的没有告诉他，也没必要告诉他，过几天，把他麻了，放在伽马刀床上一放，噗噗噗，打几个射线就完事了。
马主任猜的没错，他岳父老大人，给过去的病友一通电话，病人们一听，睡一觉，轻轻松松，十几分钟病就好了，没一点痛苦，这样的医生哪里找去？
不管多少钱也要治！
马主任看看时间，很不好意思再请刘牧樵做手术，他们明早6点50的飞机，4点多就要起床去机场。
“这么晚了，我哪好意思打扰人家？”
刘牧樵听出来了，笑着说：“没事的，你尽管答应，只是问清楚一下，有几个病人。”
马主任赶紧说：“刘博士答应了，你具体落实一下，有几个。哦，对了，这手术费，他们都必须准备现金，到时候为钱的事扯皮就不好了。”
“他们说，钱的事好说，不管多贵，他们也要做。”电话那边的是科室里的副主任。
“你信？现在他们当然会说不管多少钱了，但是，具体要他们掏钱的时候，他们就会后悔的。具体要谈清楚，最好，你先把钱收齐。”马主任说。
邹医生不由自主多看了马主任几眼。
他觉得马主任人不错，老练，有智慧。
上次那样的问题，不会再现了。
这样好。
邹医生放心地闭着眼，睡一会，鬼知道等会还能睡几个小时。
至于睡多久，他倒是不会有怨言的，即便是通宵，他也干。
跟着刘牧樵出来，慢慢，就形成了规矩，每一台手术，他拿多了不好意思，拿5000块，没有突破他邹庆祥做人的底线。
一台也是出来，10台也是出来。
也就是说，5千和5万之间，也就是少睡几个小时的事。
不一会，电话又来，副主任说：“病人比较多，已经到医院的有9个，还有在路上的。费用很顺利，还有的人愿意加价，他们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别拒绝他们。”
马主任不敢说话了。
10个，这怎么行？人家不睡觉了？更主要的是，人家的黑箱子里的器械，消了毒的器械够不够啊？
他把头转过来，问刘牧樵：“我怎么回答？”
刘牧樵说：“不碍事的，可以答应。”
“你消毒了的器械够吗？”
邹医生赶紧回答：“够！够！我们可以快速消毒，我们是用戊二醛消毒。”
马主任朝司机说：“还能快点嘛？”
司机“嗯”了一声。
车子开到了140，还是一样的平稳。
11点钟的珲城街道很安静，车子也格外的少。
作为宾利车的车主，开快点，罚点款，扣点分，他们一般都无所谓，只别出车祸就行。
一到省立医院，几个人加快了步伐。
等他们来到病房，几个人傻了。
20个病人。
第527章 你扛我就扛
刘牧樵也有些为难。
20个病人，理论上每个人10分钟，实际上要用上15分钟以上，算下来就是300分钟，最少也是5个小时。
何况，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核磁共振片，做核磁共振还需要时间。
这就麻烦了，今晚还有时间睡吗？
直接去机场算了。
刘牧樵没问题，也就是多吃几颗回气丸而已，只是苦了邹庆祥医生，真担心他的身体被拖垮。
20个病人还在那里争论，他们也不相信能做20台手术，都想排名往前靠，最好是排在前10名之内。
刘牧樵拍了拍邹庆祥的肩膀，“怎么样，兄弟？吃得下吗？”
邹庆祥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他确实是被吓着了，被刘牧樵这么一拍，脖子一昂，大声说：“你扛我就扛！”
刘牧樵苦笑一声，哥们，这个，喊口号不行的，我三天三夜不睡觉，不会有任何不适。
你三天三夜不睡觉，你会不会挂掉？
“刘牧樵，我们拼了。”
邹庆祥补充一句。
他现在看这群人，都是一叠钱呐。
每做一个病人，邹医生抽取5千元，20个，这笔数，太好算了。
邹医生很需要钱，他家的欠账还没有还清，再努力一把，说不定今年就可以把账还了，明年起，他就可以做中产了。
想到这儿，他有一股拼命的意愿。
刘牧樵说：“那我们就一口气把这20个都做了？”
邹医生使劲挤了挤笑容，说：“我同意！”
刘牧樵转头对马主任说：“今晚，我们也不打算睡了，这里20个患者，我们都做了。如果还有人要加进来，就请你们帮我们拦一拦。”
“好，再来，天王老子我也帮你们挡在门外。”
病人一听全部做，顿时欢呼起来。
有去做核磁共振的，有叫人回去拿东西准备住院的，更多的找地方洗澡，洗干净了好做手术。
马主任和副主任把有核磁共振片子的排在前面，一边安排进手术室，一边安排谁去做核磁共振片。
副主任一连开了17个核磁共振申请单，心里甜滋滋的，今晚夜班就不是白加的了。
邹医生数了数器械，他决定把今天用过的穿刺针放进消毒这一格。
他的箱子分为四格。
正面是消好毒了的，分两格，分别是正在使用的和备用的。
背面，也是两格，一格放未消毒的，一格是正在消毒中的。
这个黑箱是第二代产品了，都是特殊材料，特别工艺制成的产品，有三分之一还是从国外加工回来的。
家里还有一个第三代的箱子。
那个箱子太沉，价格也太高，一般不敢搬出来。
这只第二代黑箱售价是156万。
邹医生躲在护士的配药间把用过的器械放进消毒格里，又检查了一下备用的器械。
不用数，肯定不够用。
要消毒两次才行。
做帕金森起搏器放置术的穿刺针，总共只有10支，今天有20个病人，做的过程，不能停下来等消毒，所以，必须分次消毒才行。
10支穿刺针，邹庆祥每次使用过后都会认真保养一次。
别小看一根10厘米的金属针，可以说这是世界上仅有的10支，它和别的医院使用的完全不同。
这些金属针，光是里面的稀有元素铼、钼等，价钱就不得了。
这10根针加起来可以买一辆E级奔驰。
邹医生处理好了消毒的针具之后，和刘牧樵一起去了手术室。
每次进来一个病人。
马主任和副主任负责调配，身后还有一群实习生，他们负责运送病人。
马主任临时安排了理发师，剃光头，每一个光头30块钱，20个人。
600元的钞票捏在手里，理发的李师傅笑得合不拢嘴。
李师傅不是医院的职工，他是一个老理发师，在医院理发已经10年了，他每天在病房里转，5块，10块钱的头，一天能理10个左右。
他没有周末，也没有节假日，一年下来，也能赚到近3万块钱。
今晚是他睡梦中被叫醒的，马主任答应他，一个光头30元，20个病人。他笑眯了，不到10分钟就赶过来了。
光头的质量不错，连最挑剔的邹庆祥也很满意。
不需要剃光头，邹医生的准备工作就更快了，只需要消毒、铺巾、钻孔。
这样，耽搁时间的倒是刘牧樵，他看核磁共振片时，最快也要5分钟。
这个不能马虎，精准是刘牧樵的底线。
一个一个做下去。
渐渐，病人跟不上了。
核磁共振根不上。
做核磁共振，每做一个病人，至少要20分钟，加上前后准备工作，实际上差不多30分钟，这还不包括医生的阅片，发报告时间。
马主任不得不把另一台核磁共振机的人员也叫醒，两台机子才基本满足了需求。
在激活两台核磁共振过程中，惊动了医院的院长。
放射科根本就不听马主任的。
他们有规矩，4台CT，留一台24小时运转，满足晚上的急诊。两台核磁共振，晚上都休息。
现在马主任要两台核磁共振都运转起来，真不是他一个科主任能够做到的。
院长被惊动了。
院长姓宋，他本来就有一个失眠的毛病，现在是凌晨两、三点钟，你把他吵醒，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一听是请了大教授，在做帕金森根治术，他来兴趣了。
他就有朋友得了帕金森病，连生活都难以自理，吃药，副作用又大，活着，真的可以说，还不如死了。
得看看去。
他来到病房。
病房还很热闹。
几个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怎么还不睡？
这样不影响别的病人吗？
一问，才知道，都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帕金森病人，现在好了。
他们在重温几年前、十几年前正常走路的滋味。
这种滋味，真的太美妙了。
几年，十几年了，何曾想到还有重新正常走路的日子？
有的人还时不时掐自己一下。
不是做梦吧？
呵呵。
嘿嘿。
哈哈。
嘻嘻。
各种笑声不时从走廊上传来。
声音都不大。
护士好几次提醒他们，别吵着其他病人。
“你们都是刚才做的手术？”院长问。
“是的呀，这个医生真的太厉害了。”
“嗯嗯，了不起，我得亲眼看看，这门技术太神了，我要帮老邝把病治好。”
院长一边想着，一边往手术室走去。
第528章 快，快呀
宋院长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老邝。
老邝是一个企业家，早年他是搞行政的，后来下海了，一转身成了马来人，不知哪里弄来一千万，以外资身份回家乡创业，没几年就成了珲城的知名人士。
他做的行业是花炮制造和出口生意，是江东省最大的花炮出口企业，每年销往国外的花炮接近10亿美金。
除了花炮业，还有石油、陶瓷、宾馆、运输和房地产。
是一个典型的多元化企业。
就在他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渐渐身体不行了。
首先是两只手抖动，后来嘴巴也抖动，讲话就不利索了，再后来，走路很机械，现在大多时候都是坐轮椅。
他在企业里，名义上仍然是董事长，具体管事的是他的侄子邝辉，实际上，他完全被架空。
他生活不能完全自理。
事业上又很郁闷。
前两年，老邝两次吞服大量的安眠药，想一了百了，谁知，没有死成，都被护理人员发现，送到医院救了过来。
宋院长与老邝认识了30年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老邝。
“老邝啊，有救了，有救了，我这里来了一个大教授，老教授，专门治疗帕金森，还是根治，立竿见影，做了手术之后，马上就完全好了。你起来，赶紧到医院来，我现在就去手术室，见见这位老教授。”
在宋院长的脑海里，厉害的医生等于大教授，大教授又等于老教授，所以，现在，他脑海里的刘牧樵应该是一个老教授，没有70岁，也应该60岁，再年轻也应该在55岁以上。
他自己就是55岁。
他认为，有本事的专家，都应该比他年纪大。
宋院长虽然是一院之长，但是，他每周坚持半天的门诊，他从事的学科是呼吸内科，治疗老慢支是他的专长。
他认为，教授都应该经验丰富，经验丰富就必须有年龄的积累。
宋院长穿上参观衣，进到手术室。
一踏进去就是一愣。
这是干嘛？
一个年轻人，不只是哪个学校的实习生，他这是在给病人干嘛？
“马主任，这……”
马主任转头看着院长，做了个手势，“嘘！”
刘牧樵说了，在穿刺的时候，都不能说话。
很快，刘牧樵穿刺结束了，随着“咔”的一声轻响，起搏器就留在丘脑底核处了。
穿刺针回抽，仅仅一秒钟。
“院长你也过来了？”见成功了，马主任转头客气地和院长打招呼。
“你们这是……”院长满脸的疑惑问。
“做帕金森根治术呀。”
“老教授呢？你说的刘教授，他怎么不做？你们怎么可以让实习生做！”宋院长怒了。
这不能怪他，是谁见到这个场景都会发怒的。
帕金森手术，是实习生能做的吗？
“院长，你听我解释……”
“不要解释！赶快停下来，你！哪个学校的？岂有此理！实习生，不，马主任，你怎么可以同意让他做？”宋院长的眼睛冒火。
现在，医疗纠纷还少吗？
在医院办公楼，医疗纠纷几乎是天天上演，一天一小闹，三天一中闹，七天一大闹。
现在好，你们竟然还偷偷让实习生练手。
“院长，你听我解释，这位，不是实习生……”
马主任解释还没开始，宋院长就吼过来了：“新进来的医生也不行，即便是刘牧樵的研究生也不行。”
“他就是刘牧樵刘博士。”马主任大声说。
“……”宋院长沉默了，他觉得一定是听错了。
“他，就是刘博士。微创穿刺治疗癫痫是他的一绝，治疗帕金森病，比大医院的方法简单多了，10分钟就可以做一个。”
抓住这个机会，马主任干脆一口气解释完。
这下，又轮到宋院长发愣了。
这辈子见过奇人异事，就没见过现在眼前这样的奇人。
你说耍杂技的、练武术的，小小年纪就可以技艺惊人，但那是人家从小就训练起。
而眼前这个小哥，是医学，是在做神经科最高尖的手术，这就不可思议了。
但是，不信吧，刚才在病房，看到不少的病人，他们都在散步，都是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
“刘博士，请莫生气，我误会了。”
赶紧道歉，宋院长不是一个固执的人，错了，赶紧认错，何况，等会还要拜请他帮老邝做手术。
“没事，这种情况，我见过很多次了。”刘牧樵笑了笑。
“下一个！”邹医生朝外面喊了一声。
“刘博士，我有一个好朋友，请帮忙帮他做一下。”宋院长说。
三个人同时朝墙上的电子钟看了一眼。
4点20分钟了。
最迟，刘牧樵他们去机场，5点半要出发。
现在还有5个病人，抓紧时间，也显得很紧。
何况，也不是刘牧樵抓紧时间就行了，还要核磁共振快出结果才行。
刘牧樵要马主任传话，核磁共振室别发报告，他只需要片子，影像学医生的报告，他瞄都不会瞄一眼。
现在宋院长突然要加一个，真有些为难，改航班，要等到11点钟去，一天时间就去了三分之二。
不答应？人家是主人，是院长，不太好吧？
“你这位朋友能够在40分钟之内赶到吗？我们5点半一定要出发，7点多的飞机。”刘牧樵说。
“能，能，我就下去接他。”宋院长赶紧答应。
他出了手术室，打了一个电话，“老邝，你到了哪里了？”
“在洗脸。”
“啊！你别洗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迟了就不来不及了，教授就要去机场了。”
“这，这么紧张啊，我，我还没准备住院的东西啊。”
“住什么院啊！做完回家！做完回公司，把你的领导权夺回来！”
“……”
“听到没？快！我限你20分钟赶到。”
“20分钟，我飞！不可能的。”
“我不管你，20分钟赶不到，我就不管你了。”
宋院长火急火燎，打完电话，来到核磁共振室，吩咐他们，别关机，还有一个病人，进来就做。
吩咐完，宋院长搓手跺脚，站在大门口等他的好友邝爷。
快，快呀。
这样一个机会很难得，人家大教授出来一趟不容易。
第529章 太激动了
老邝的车在19分钟后赶到了
从司机潮红的脸可以推测，他们在街道上开得有多快。
幸好是凌晨，路上车少。
老邝被直接带进了核磁共振室。
……
5点38分，刘牧樵和邹庆祥终于脱下了手术衣，草草收拾了一下行李，钻进了马主任准备好的小车内。
……
一个多小时后，就在刘牧樵他们登上飞机之后，珲城实业集团的各位董事和大股东都接到一条短信，上午10点，在家的董事，都到董事会办公室开会，任何人不得请假。
很久没开董事会了。
上次开会还是去年年初，一年零三个月了。
所有董事都在疑惑。
这几年，董事会基本上是不起作用了，一切都是总经理说了算，即便是董事会上做出的决定，也几乎没有执行过。
今天怎么心血来潮，开董事会？
说好的10点钟开会，9点钟，大部分董事就到了。
11个董事，有3个在外头，1个生病住院，还剩下7个。
9点50分钟，到了6个，其中就有一个总经理邝辉，邝爷的堂侄。
他莫名其妙。
今天是发什么神经？
会议是董秘发的，她是接到董事长邝爷的指示。
邝爷是董事长，还是主要股东，他召开的会议，不参加那是不行的。
邝辉阴恻恻地笑了笑。
有什么用？
开会，你想做什么指示？
三年前，邝爷基本上就不能做一个完整的报告了，即便是讲清一件事，也需要好几分钟。
他开会，全体董事别说听不懂，即便是听懂了，谁会听他的？
邝辉已成气候了，他在悄悄地把自己的股份做大，把邝爷的股份做小。
现在，邝辉的股东已经占到了第3位，在9大股东中，他的股份超过了10%。
第一位邝爷，占股37%。
第二位是李总，占股14%。
第三位邝辉，占股10.4%。
10点还差10分钟。
按照惯例，董秘柳欣把大家召集进去，在座位上等候董事长。
这是几十年来的习惯。
邝爷虽然病了，但威望还在，并且，他在董事会中，拥有一票否决的权力。
再说，大家也感恩邝爷。
在创业之初，邝爷几乎是单枪匹马，奋斗了5年，在座的董事，都是后来加入的，他们所拥有的股份，也是邝爷奖励一部分，他们自己购买一部分，要不，他们也不可能都成为千万富翁。
当然，在现实生活中，他们都更倾向于面对现实。
现实是，他们的领导是邝辉。
邝辉现在牢牢把控制权抓在手里，其他董事不得不对他惟命是从。
这几年，公司经营并不理想，邝爷几次提出改变经营策略的意见，都没有得到执行。
最近三年，公司的业务不但没有发展，某些方面还有些萎缩，利润也比过去降低了许多。
邝辉把责任推给了外部市场的竞争和国家政策的限制，很少从主观层面分析问题。
今天，似乎有戏看。
有的董事隐隐约约感觉到，董事长可能要发虎威了，甚至有可能要清理门户。
算账的时候到了。
他的股份被强行拿出了10个百分点，几个董事私分了。
邝辉自己就分得4个点的股份。
他们私分邝爷的股份，当然是有理由的，他们找出了7条理由，最后邝爷不得不签字同意。
邝辉把剩下的6个点分给了另外3个董事，这3个人都是实力派人物。
大多数人对邝辉的专横霸道行为还是比较反感的。
今天开会，董事们心中一些期望。
但是一想到邝爷的身体，又不得不暗暗摇头叹息。
没有指望的，连表达能力都丧失了的人，谁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刚才还有些激动的董事，很快，一个个都垂头丧气。
“铛！”
十点准点。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邝爷出现了。
不是在轮椅上，而是笔直地站着。
董事们不由而同站了起来，就连犹豫的邝辉，也站了起来。
站了3秒，他迈开大步，走到董事长的座位，坐了下来。
他面对着一个个惊疑的面孔，微笑着说：“各位，请坐。”
董事纷纷坐下。
但脸上的惊疑一点也没有减退。
怎么回事，颤颤巍巍的邝爷，怎么突然成了正常人了？
“我回来了！我宣布，免去邝辉的总经理职务，任命邝业，我为总经理……”
……
“哈糗！”
刚下飞机，刘牧樵打了一个哈气。
“有人念叨你了。”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的邹医生，精神又抖擞起来，他说，“不会是又有飞刀吧？”
“再有飞刀邀请，我就会忙死，明天，我要去京城面试。”
“哟，研究生面试？”
“是的。”
“其实，你读郝教授的博士不是更好吗？”
“太熟悉了不好。再说，你不知道，做穿刺手术，虽然很爽，但是，哪有胰腺手术爽？一做就是几个小时。”
“你真的觉得爽麻？昨晚，一个通宵，做了这么多手术，你真的感觉到爽了？”
“是呀。”
“我可不，这个爽字，好像与我无缘，我只觉得很困。”
“你不觉得，一针下去，病人就好了，不是一件很过瘾的事吗？”
“那是你，我有什么成就感？我就是在颅骨上钻一个孔，没意思。”
说着，两个人出了机场，来到停车坪，把黑箱子放在后备箱，一个特制的软箱子里。
再怎么颠簸，也不会影响黑箱子。
“卡罗拉可以换了吧？”刘牧樵问。
“不急，还没有还清债，等明年做中产了，再换一台。不过，我还是喜欢宾利，看10年后能不能实现这个目标。”
刘牧樵转过头，说：“你尽快学会Taoshift，等你能够单独做帕金森病根治术了，不用两年，你就可以买宾利。”
“吱！”邹医生一个急刹车。
“哎呀，不行了。来，你来，你来开，我开不了，太激动了！”邹医生说。
“怎么啦？”
“刘牧樵，你真的带我学习Taoshift术？”
“是的啊，今后，每周五下午，你跟我去附属医院，你和吴迪两个，跟我学习Taoshift手术。”刘牧樵说。
“噢，你来开车。”
“别发疯，我还有科目三没过，现在是无证驾驶。”
“不是，我太激动了，开不了了，你开，最多是无证驾驶，我开，会出事的。”
刘牧樵笑着摇头，“你冷静一下，这么激动？好像是你今天学了，明天就学会了一般。早着呢！”
“我懂，没两年时间，出不了师的。”
第530章 Vilishi简化版
刘牧樵在家里停留了一天，又飞往京城。
“嗨！”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打招呼声。
刘牧樵抬头一看，好巧啊，又是羽西空姐。
“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呐？”
“这次是去复试的，不是做手术。”
“哟，你都已经是大专家了，还读研究生？”
“是的，这个世界，除了本事，文凭也很重要啊。”
今天没有话痨的邹庆祥，加上头等舱人不多，最后，羽西就坐在刘牧樵左边，一路聊了很多。
羽西本来是学习宾馆管理的，被招进南航，实习一年，第二年就直接晋升到了头等舱工作。
她是空姐中的佼佼者，一年时间走完了一般空姐5年要走的路。
空姐的要求很高，除了颜值之外，还有很多的考核指标，其中，人文地理，风俗民情，机械原理，应急处置，都是必修课。
羽西这一次对刘牧樵有了初步的认识。
她惊叹的是，眼前这个小哥，他每一次都是出去帮别人做手术。
羽西见过从京城出来做飞刀的教授，但很少看到进京城做手术的。
小小年纪就一身本事，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
当然，刘牧樵并没吹嘘自己，羽西了解的也有限，要是知道刘牧樵开创的手术都是世界顶级的话，她还不知道会怎么崇拜他。
羽西只知道刘牧樵到京城手术，不知道他是做最难的手术。
飞机在京城机场降落，龙教授的徒弟在外面等。
龙教授的老爷车很少有别人坐。
今天，他的徒弟开着龙教授的卡迪拉克来接刘牧樵。
在龙教授眼里，刘牧樵这个学生，不是一般的学生。
这个人，既是徒弟也是师父。
龙教授要他的徒弟开着自己的车，亲自把刘牧樵接了过来。
明天是面试。
面试，不会存在任何问题。
5人组成的考评小组，都知道龙教授非要招收刘牧樵不可。
几个考评老师，都已经听过刘牧樵的传奇，只是，没有亲眼见到。
明天有幸亲自考评刘牧樵，几个教授都有些激动。
复试分笔试和面试。
刘牧樵也没有特意准备了，上次复习的，虽然隔了几个月了，但是，上次看过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
记忆力超好。
刘牧樵微微有些担心的，就是担心考得太容易了。
要是读神经内科研究生，他没有一点顾虑。
但是，这次考研是考的龙教授的研究生，普通外科，或者说是肝胆胰外科，刘牧樵有盲点，有很多的盲点，他掌握的知识是零碎的，不系统。
连阑尾手术都不行的刘牧樵，在“外科”这个学科，未知的知识还很多。
假如考一台疝气手术，这个连普通实习生都会做的手术，他就会傻眼了，他还没看过一台疝气手术。
难的没问题。
胰腺，再怎么难，他都没问题；结肠癌也是。
当然，让刘牧樵放心的是，也就是说，研究生复试与普通高考不同，研究生复试更灵活。
要知道，刘牧樵读研究生的愿望并不十分强烈，他读研究生的目的不是提高自己的水平，而是混一张文凭。
更希望刘牧樵读研究生的人是龙教授，他比谁都迫切。
所以，即使刘牧樵复试考得再差，龙教授也会把他招进去。
京大医学院的几个面试官也在羡慕龙教授，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学生，真的是太幸运了。
作为教授，招到优秀的学生也是他们殷切希望的，特别是一些大教授，他们更希望有人继承自己的衣钵。
就和熊本吉带了几十个学生一样，一直就没有找到一个好的接班人，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龙教授一直也感叹没有一个十分满意的学生，更没有一个长江前浪推前浪的人物继承他的衣钵。
他发现了刘牧樵，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做过几次工作，刘牧樵终于答应考自己的研究生，他自然沾沾自喜。
老早，他就跟招考的官员和面试老师打招呼，一定要保证刘牧樵过关。
再说，刘牧樵也已经几次到京大几个医院露过面，特别是京大一院，他们都已经知道刘牧樵的大名。
其实，几个面试官也是带学生的教授，他们今年也有学生要招，见龙教授已经相中了得意的学生，他们也非常的羡慕。
车子开到京大一院胰腺外科，龙教授迎接出来。
“明天面试，今晚我还不能让你闲着了，有一台手术，你帮我带几个学生，他们想跟你学Vilishi简化版，没问题吧？”
龙教授还没等刘牧樵坐下，就安排好了今晚的手术。
Vilishi简化版是刘牧樵最近在安泰医院做得比较多的手术，这种简化版容易普及一些，胡伯龙就差不多已经学会了。
这种术式虽然比不上正宗的Vilishi术式，但差异不是太明显，所以，一些相对早期的病人，可以考虑这种简化版。
蒋薇薇在《胰腺外科》期刊上刊载了一篇论文，在医学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原因很简单，Vilishi术式在普通医院推广难度太大，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自学成才，一些手术天才苦于没有人教，学习Vilishi术式，也只是一种愿望而已。
但是，Vilishi简化版就不需要手把手教，慢慢摸索也能够在临床开展，因此，蒋薇薇这片论文吸引了很多人学习。
龙教授看了之后也是大加赞赏，推荐给他的学生看了之后，很多人都准备在手术中试用、摸索。
龙教授的学生有一个最便利的条件，刘牧樵来读研，就可以手把手教了。
学会了Vilishi简化版，再来一个升华，努力一把，说不定哪天就掌握了Vilishi术式！
过去，听说滕策会Vilishi，都把滕策当作天神，这种期待真的不是一般的热烈。
今晚，他们选择了一个比较适合做Vilishi简化版的病人，只等刘牧樵到，就把他簇拥着上了手术台。
这几个学生中，孟飞云是龙教授唯一的女弟子，今年36岁，主任医生，教授。
京大，国内一等一的名校。
36岁的教授并不太稀奇，这里是人才的培养基，即便是来一个30岁的教授也不奇怪。
第531章 飞起来了
龙教授的胰腺外科，除了自己是国内大佬之外，还有5名超一流的好手在他的麾下。
他们，都是能够独立建科的大牌专家。
其中有两名就是龙教授早期的学生，现在都已经和胡伯龙一个年龄了，早就成名。
他们也经常到全国各地接点私活，偶然也出国做做手术，出诊费和龙教授差不多，国内2、3万，国外7、8万，也有10几万的时候。
当然，2、3万元的飞刀费并不是他们看中的钱，一般来说，请他们做手术的都是有钱人，或者地位比较高的人，人家经常还会给个红包。
龙教授不反对，他自己也接私活。
接私活有个好处，可以推广自己的品牌，反正，你不接，别人也会接，倒不如放开手，既赚了钱，又为自己的医院和科室打了广告，真的没有什么坏处。
除了这5名大佬之外，还有一批中青年，他们的实力也很强，成长的空间也大，其中，有不少就是龙教授的学生。
其中孟飞云是龙教授唯一的女弟子，他很疼爱她，很想把一身本事传授给她。
孟飞云今年36岁，刚刚晋升主任医师、教授，在他的学生中算是比较突出的。
另外还有两个徒弟，秦牧和吕良，也是龙教授的爱徒。
秦牧34岁，吕良32岁，都是学本事的时候，他们是副主任医师、副教授。
龙教授的副主任医生和别的医院不同，由于有大量病人资源，他们基本上都能做到胰体癌的主刀了，胰头癌已经做到一助。
孟飞云由于是教授了，她已经在做胰头癌的主刀了。
在别的医院，36岁做到教授、主任医师也许很难，但是，京大附属医院，是人才的培养基，36岁成教授，孟飞云不是第一个，在她之前，最年轻的，有32岁升教授的。
孟飞云36岁升为教授是凭实力上去的，她在京大读完本科，就考上了龙教授的研究生，来了一个硕博连读。
由于龙教授本身就是大教授，医疗资源丰富，临床实践的机会多，做科研也很便利，毕业之后不久，孟飞云就发表了十多篇SCI论文。
加上她在龙教授的指导下，发现了胰腺癌转移一些特点，获得了基础医学科技进步二等奖。
所以，几年以后，她一路破格做了教授。
今天，她和秦牧、吕良簇拥着刘牧樵，要刘牧樵做一台教学手术，刘牧樵自然也不好推辞。
来到手术室，刘牧樵提出来要做术前讨论，他要看病历，一页一页看下去，有几处，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龙教授的学生缺陷也不少啊，在胰腺癌的分析上，就有好多处出现不应有的错误。
最后看核磁共振片。
他一看就是10分钟，看得孟飞云几个心里发毛。
难道他发现了新问题？
刘牧樵看片子的能力自然是无人可比，他看这么久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记住每一处有没有癌症浸润，等会做手术时心中有数，下手就会比较有把握，手术的节奏也会很快。
磨刀不误砍柴工。
“开始讨论吧。”
还是按规矩来，从资历最浅的吕良说起，最后轮到孟飞云，等他们讲完，刘牧樵做总结。
“行，你们说的都不错，我没有不同意见，下面，我就要做教学手术了，注意，我是用最新的改良法，Vilishi简化版，和蒋薇薇发表的论文又有些不同，更简单实用，可以用于中晚期的胰头癌，某些时候，也可以用于晚晚期胰腺癌患者。”
刘牧樵在Vilishi的基础上，一直没有固步自封，作为宗师级的人物，绝不会停滞在某一个术式上不思进步。
他在不断地探索。
探索有两个方面。
一是往更深、更难、疗效更好的方面探索。这是自然的，进步1%也是进步，科学就是在不断进步的1%的基础上发生巨变。
刘牧樵现在正在探索一种比Vilishi术式更复杂，更有效的手术术式。
同时，刘牧樵也在怎么简化手术，而又不影响疗效的方面探索。
病人千千万万，不可能垄断在几个人手里，需要千千万万的医生的共同努力才能完成病人的治疗。
他在考虑把Vilishi简化。
简化的版本很多，他至少有10种方案，其中，教给胡伯龙等人的简化版是比较适合推广的，可以让三级医院三分之一的胰腺外科医生掌握。
作为宗师级，刘牧樵在设计手术方面，可以随心所欲，只是，要挑选最好的术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手术难易与疗效好坏往往是一对矛盾。
简单了，疗效就差，疗效好，难度就增加。
怎么才能找到疗效又好，难度又相对容易一些的，确实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刘牧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最后确定，到底是推广哪种术式。
上次，他要蒋薇薇写的那篇论文，也只是抛砖引玉的意思，想听听胰腺界大佬们的意见。
没想到，反应良好，就连大佬级的人物，都极力赞成。
今天，刘牧樵试着用另一种术式，难度略大于上次报道的那种简化版，但他相信，龙教授的学生，应该能够接受。
从开腹开始，刘牧樵就亲自动手。
这是教学手术，就必须规范，就必须能够讲出每一刀，每一个步骤的目的与意义。
三刀开腹。
不出意料，这门绝技给孟飞云等人既是打击也是激励。
这种开腹给人的感受是，赏心悦目。
太美妙了，精美绝伦。
接下来，进入了腹腔。
刘牧樵每一刀都会口述的步骤、目的和注意事项。
手术速度极快。
只有在关键步骤，才慢下来，细细讲解，并且让每一个人都看清楚。
其他时候，他就和飞一样。
孟飞云是一助，秦牧二助，吕良三助。
他们在刘牧樵带动下，也飞了起来。
不过，他们有种被拖着飞的感觉。
谈不上爽。
但是，他们很高兴有这种体念。
就和蹦极运动一样，感觉并不是爽，但很多人希望尝试一下。
今天，孟飞云他们就有这种感觉。
说实在的，这是在做手术，刀片稍微偏移一点，手稍微抖一下，就可能出大事，就可能划破大血管。
孟飞云他们做得心惊胆战。
刘牧樵不是为了快而快，他是按照他的正常速度进行的。
现在，能做好刘牧樵一助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龙教授，一个是杜小平。
孟飞云等，和刘牧樵做搭档，当然会感觉吃力，不吃力就奇怪了。
再说，既然是教学手术，就让他们体念一下手术的境界。
手术是有境界的，境界是很重要的。
手术做得差的，和杀猪没什么差异，血糊糊的，狼藉一片，场面难堪得很。手术做得好的，整整齐齐，就和军营一样，秩序井然。
刘牧樵准备给这些师姐、师兄一个新的手术体念，不但整洁，还可以飞起来。
让他们看了黄山，再让他们看华山，最后，还要让他们看看珠穆朗玛。
第532章 掉阴沟里了
手术做了6个小时。
本来5个半小时能够完成。
刘牧樵在几个关键部位停了下来，慢条细理，一步一步分解着做，让3名师姐师兄认真看清。
等刘牧樵打完最后一个结，孟飞云几个才吁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
他们感觉蹦了一次极，嗓子都跳到喉咙里了。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又有种极为舒服的感觉。
他们才发现，做了几年、十几年手术，原来，手术还可以这样做啊。
难怪，自己的老师甘愿做刘牧樵的助手。
现在才体会到，能够做刘牧樵的助手并不简单，做他的助手，是莫大的光荣。
“学到不少吧？”
下台以后，龙教授问他们三个。
“感受颇深。”
“万里长征路程还没开始！”
“差距不是一点点。”
龙教授微微一笑，“能够让滕策灰溜溜离开的人，你们谈什么差距？努力，今后，刘牧樵师弟经常会来一院，你们自己要抓住学习机会。我已经教不了你们了，今后，你们的师父就是他。”
“师父，那我们今后叫他什么？”孟飞云说。
“叫我师弟吧。”刘牧樵赶紧说。
孟飞云三个，你看我，我看你。
“适合吗？”
“适合，要不，就教我名字。”
“好，我们叫你名词算了，真不敢和你同门相称。”孟飞云说。
龙教授的脸色微微一变。
……
第二天的复试开始了。
上午，考了3个小时的笔试，刘牧樵由于上次复习得还算扎实，今天答起来还比较快，2点20分钟他就交试卷了。
这给后面的同学压力不小。
试题难度不小，比初试的难度难了一个档次，只是在一些基础题目上，刘牧樵吃亏不小。
有一道胰腺手术的考题，应该把不少的人难倒了。
他们哪里接触过胰腺癌的手术。
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大手术，实习生连观看的机会都没有，老师担心你导致医院感染。
再说，像胰腺癌这种手术，很多时候还安排了四助，人本身就多，哪里还有实习生的地位？
考这样的题目，纯粹是为了拉开分数。
参加复试的有20个同学，9个导师。
龙教授有很多年没有带硕士了，今年向附属一院申请了一个，定向招收刘牧樵。
不过，刘牧樵能不能做他的学生，也不是百分之一百，至少，他得过初试关，还得过复试关，这表面的公平还得有。
也就是说，20个进复试的，录取15个。
初试成绩占40%，复试成绩占60%，这是京大的规定，所以，复试，你必须尽量的考好，没有进前15名，即便是龙教授抗议也无济于事。
笔试看来问题不大。
刘牧樵出来后，龙教授就问：“有把握？”
刘牧樵点头说：“还可以，倒是有几道很简单的题，心里没底。譬如，急性腹膜炎的鉴别诊断，肠套叠的处理方式，异位阑尾的几种情况。答得不是很理想。”
龙教授脸色微变。
他知道，20个进入复试的学生，真的不能轻视，他们有胆量考京大一院的肝胆胰外科，个个都是厉害角色，刘牧樵刚才这样的题目，他们是不会出错的。
龙教授知道，清江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和京大医学院的学生，还是有不同的，刘牧樵觉得答得不是很好的题目，京大毕业的学生，一般不会丢分。
进入20名复试的学生中，京大毕业的占了10个，刚好一半，另外，除了刘牧樵是清江大学医学院的，其他9个也都是名校毕业，其中，西华，雅湘的就占了4个。
考一般的理论，刘牧樵真的不占优势。
还有一点不可忽视因素，刘牧樵没有时间复习，而另外19个对手，则是拼命复习很长时间了，为了在名校、名专业就读，他们熬了几百个夜了。
龙教授听完刘牧樵的讲述，心里有些紧张了，这几个月，人家至少用了一半时间复习功课，而刘牧樵仅仅用了几天的时间。
初试，考得比较肤浅，不需要太多的复习，记忆力好的人占优势，再加上刘牧樵的外语差不多是满分，初试过了不稀奇。
刚才，刘牧樵有几道题没答好，这是个问题。
复试，笔试和面试各种50%，并且京大还规定了，面试成绩最高分与最低分的差距不要超过10分，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人情分”。
万一出现了，就一定会调查，要看面试的录像，还要和监考老师面谈。
“好吧，面试，你得争取考好一点，我担心，你的笔试进不了前15名。”龙教授说。
这时候，刘牧樵才意识到，问题还不简单，自己原先的估计不一定靠得住，什么抬也会把刘牧樵抬京大的说法，可能只是臆想。
龙教授这张焦急的脸告诉他，今下午的面试一定要考好。
中午，刘牧樵还是选择午睡两个小时，等他睡醒，他又吃了一个回气丸。
他把精神提足。
他抽签抽到16位面试，比较靠后。
下午4点半，终于轮到了他。
先是用英语做了自我介绍，考官都点头，这是典型的美式英语，非常流畅，介绍的内容也很充实，特别是自我成就方面，各位老师不得不睁大了眼睛。
这不应该是硕士生录取现场，这应该是京大聘请教授的招聘会。
接下来，外语考官提了几个问题，刘牧樵都用英语回答了。
可以打满分。
外语成绩，考官最终给刘牧樵9.9分。
不错的先兆！
接下来是专业考试。
也许是考官的特殊照顾，他们一连问了5个问题，每题10分，都是极为简单的题目。
可是，刘牧樵想哭。
“疝气的手术步骤。”
“胆囊结石的处理。”
“谈谈做阑尾炎手术的体会。”
……
都是最简单的问题，普通实习生都应该能顺利回答的问题。
问题是，恰恰，刘牧樵在实习中没有做过，甚至也没有见过。
疝气，是外科医生这辈子第一台手术，一般都是在带教老师的指导下，由实习生主刀，或者做一助。
这台手术，把刘牧樵难住了。
疝气，我只在书本上学过，都是冰冷的文字，寥寥数语。
5道题，都答得不满意。
考官也急了，互相看了几眼。
第533章 刷下去太可惜了
还剩四道题。
前面五道没有答好，如果后面的四道不打满分的话，刘牧樵读研究生的计划就要破产了。
龙教授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搓手跺脚，一个人在外面团团转。
后面的考官准备给刘牧樵更简单的题。
他们对龙教授是尊重的，龙教授打过招呼了，刘牧樵要是考不过关，今后真的不好见面。
再出几个简单的题。
“刘牧樵同学，请听好了，请回答下面的问题……”
“停！”
刘牧樵把右手的食指中指顶住左手掌心，“停停停！”
“有问题吗？”主考官问。
“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把考题出难一些，越难越好，譬如，胰腺，大肠方面，题目越难越好。刚才，考得不好，就是因为太简单了，都是实习生做的题目，考我，我反而发挥不出来。”刘牧樵说。
考官互相看了一眼。
按规矩，考生不应该干预考官的。
但是，这个考生提的要求很奇怪，要求考难题目，不能说是干预。
“好，那我们就出难题目了。”
接下来，几个教授出了四道极难的题目，并且都是最新方面的进展。
两道胰腺癌方面的，两道结直肠癌方面的。
博士毕业生都很难回答的问题。
刘牧樵微微一笑，“这还差不多，才感觉到有点酒劲了。”
一口气，把四道题答出来了，几位出题的老师自己都不敢给他打分了。
应该得高于满分的分数。
最后，考官一致给了4个10分满分。
……
晚上七点，成绩出来了。
这道程序是必须的。
为了公平，几个项目的成绩现场结算。
出问题了！
各项成绩相加，有3个学生成绩一模一样，并且都是第15名。
刘牧樵也在其中。
龙教师是既沮丧又庆幸，刘牧樵还在悬崖上，没有掉进深渊。
怎么办？
过去的规矩是，协商，协商不成就是抓阄。
3个考生被召集到一起，招生主官说了本校的规矩，现在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有没有退出竞争的？”
三个人都摇头。
退出？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退出，想都不会想。
“有没有愿意调剂专业的？”
如果这个时候谁愿意调剂专业，书，肯定是有读了，并且还是京大。
但是，谁也不想让步。
三个人又一起摇头。
“如果大家都要走这条独木桥，那么，你们每个人的机会就只有三分之一了。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抓阄。你们是否愿意。”
有个学生动摇了。
他举手说：“我愿意调剂专业，但是，我希望列举一下我可能被调剂到哪个专业？”
“现在可以调剂的专业只有两个，一是痔疮科，二是小儿外科。”
“喔，这两个之外，还有吗？”
“没有了。”
“那我不愿意调剂。”
“我说，你最好还是接受调剂吧，读小儿外科很不错啊，这方面缺少人才。你毕业后，可以到我们医院来，我承诺你，医院为你开始一个小儿外科，你就是创始人。”刘牧樵欣喜地说。
“你什么医院？”考生问。
“江东省清江市安泰医院。”刘牧樵说。
“这是一个什么医院？”
“清江市市属医院。”
“哼哼！这什么破医院。”
刘牧樵被噎着了。
确实，一个安泰医院，怎么是京大博士毕业生的首选医院？
刘牧樵反应过来之后，有几分尴尬。
他还是说：“你别小看安泰医院，5、6年后，安泰医院将会是一座很有名气的医院，说实在的，到时候，你能不能进来，还不一定呢。”
刘牧樵说的是实话。
他也为刚才的承诺后悔。
6年之后，安泰医院的小儿外科，也许早就成立了。
但是，这位考生听得却是很刺耳，说：“就是找不到医院就业，我也不会到安泰这样的小医院来。”
招生的考官见状，赶紧说：“不争论了，你这位同学，要是不同意调剂，你有权参与竞争。机会，三分之一。你们三个都愿意抓阄吗？”
“我提议，我们三个通过加考一场决胜负，我们考实际操作，比赛做手术。”另一个考生提出。
“我也同意。”刚才差点被调剂的考试也站出来说。
唯独，刘牧樵没表态。
主考官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们的规则，当然不反对加试，但是，通常是通过抓阄来决定胜负的，国际上，也是通常规则。加试，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协商一致。都同意的情况下，才可以通过加试来决定。”主考官说。
接下来，所有眼睛都盯着刘牧樵。
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表态了。
不表态，很明显，他是没自信。
这两个考生信心上来，“我们要求加试，这样才公平。”
考官说：“你们说，怎么加试？”
“各人做一台最拿手的手术，助手也行。”
“范丁同学，那你准备做什么手术？”主考官问。
“我可以做结肠癌根治术。”那个叫范丁的考生脸上都发光。
刘牧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嚯！
这厮，难怪要求加试，原来有实力啊。
刘牧樵一脸的嘉许。
一个本科生，虽然范丁不一定是今年的应届生，但是，他年纪不大，即便是工作了2、3年了，能够做到结肠癌的根治术，这是四类手术，属于副教授以上级别做的手术。
人才！
这样的人才被刷下去了太可惜了。
“李灿同学，你呢？”
“我可以做胃次全！”
原来刚才差点被调剂的人叫李灿，也是一个人才啊。
能够做胃次全，也不简单。
胃次全虽然比不上结肠癌根治术，但上腹部手术难度更大，这家伙竟然做到上腹部手术了。
也是人才啊！
刷下去了，也太可惜了。
刘牧樵看了看范丁，又看看李灿，摇了摇头，暗自可惜。
“怎么样？你这位同学，同意吧！”两个人都看着刘牧樵，只要他同意，就算是协商一致了。
考官脸上还是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说，同不同意？”
刘牧樵咧开嘴笑了笑，说：“我希望还是采取别的办法比较好，我觉得他俩都很不错，被刷下去了太可惜了。”
两个人一听，怒了。
“你觉得一定是我俩被刷，而不是你？”
第534章 和刘牧樵PK
招考老师微微笑了笑。
本来，他想大笑。
他忍住了。因为，大笑会影响别人的情绪，再说，也是很不礼貌的。
“范丁同学，说说，你的简历和成就。”
范丁高傲的头颅，一下子昂得更高了。
这厮，确实是一个天才，只是运气很差，差到连他自己都怀疑人生了。
3年前，他在西南医学院毕业，他直接就报考了协和的研究生，初试过关，复试没有被录取，就只好在一家地区医院就业了。
第二年，他再次报考协和，初试第一名，进了复试，谁知在复试时被刷了。
今年，他决定报考京大，并且报考京大医院的品牌专业，龙教授名下的胰腺外科。
在过去工作的两年时间里，他不但考取了医师资格证，并且在普外科崭露头角，3个月前，他成功做了第一台结肠癌根治术。
结肠癌根治术，一般都是主任医生、教授碗里的菜，副主任医生大多时候都是一助。
他在工作不到两年，竟然做了第一台结肠癌根治术，真的不简单。
这样的天赋，在医学界是少有的。
刘牧樵看着他，真的不忍心啊。
三次考试，三次进复试，三次被刷，真的很冤。
李灿听范丁介绍完，一脸的不服气。
他的经历和范丁很相似，他是京大毕业的，只是，他前两次研究生考试都是在考试期间出错，一次是把专业题做漏了一页，第二次更惨，病了，缺考。
今年，李灿终于上线了，初试成绩第7名，进了复试。
他也是工作两年的毕业生了，也考取了医生资格证，并且在医院里脱颖而出，工作第二年就被允许做上腹部手术。
就连科主任都认为，李灿不考上研究生读博士是太可惜了。
一般来说，外科医生不经过5、6年的打基础，是很难有机会做上腹部手术的，而李灿两年不到就做了胃次全手术。
不错，你们两个都是人才。
招考老师苦笑了几声。
现在轮到刘牧樵自我介绍了。
“我嘛，清江大学医学院应该毕业生，没有你们这样耀眼的名校经历。我觉得，你俩都是人才，应该被京大录取。”
“既然这么认为，你就同意调剂吧，让我们两个决一雌雄。”
范丁也是窝了一肚子火了，两年考协和都失败，今年再失败的话，天理不容啊。
“对，让我们决一雌雄吧。”
李灿还是不服输，你两年考协和失利，那说明你时运不好，时运不好的人怎么和我比？呃——我自己的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招考官苦笑着摇头。
“我说几句吧。范丁同学，李灿同学，你们都很不错，不被录取，太可惜了，我希望，你们两个还是同意调剂吧，你们也是经过坎坷的人，如果你们不同意调剂，难道你们还准备考第四次？”
“老师，你这话不公平啊，难道，他是内定了？”范丁说。
“对，我们两个比他更有优势。”李灿说。
招考老师点点头，说：“三选一，落选的，当然是你们两个啦。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刘牧樵，谁不知道？”
“你们知道他是哪个刘牧樵吗？”
“哪个刘牧樵，总不可能是那个刘牧樵吧。”
“他当然就是那个刘牧樵啦。”
“啊！他就是战胜滕策先生的刘牧樵？”
“嗯哼，没错。”
“……”
沉默。
沉默好一阵，范丁大声喊道：“这不公平！”
李灿也要哭了：“刘牧樵，你为什么要读研究生！”
“我们折腾几年，就为了与你碰面？不会这么残酷吧？”
“老天啊，你这是作弄人啊！”
……
没有任何悬念，刘牧樵被录取了。
范丁和李灿，除了感叹命运不公之外，没有一点别的办法，谁会有这么糟糕的运气呢？
和谁PK不行，偏偏遇上刘牧樵？
在医学界，你只要有5分的上进心，就会经常看专业杂志，新技术、新进展，你不得不有所关心。
搞肝胆胰腺外科的，不可能不知道刘牧樵，蒋薇薇已经发表了几篇文章了，第一作者都是刘牧樵。
再者，滕策败走麦城，被刘牧樵斩落马下的事，胰腺外科的人几个不知道？
搞肠道外科的，对刘牧樵也应该有所了解，他开创的晚期结肠癌手术方式，虽然还没有正式命名，但他的方法，给别人的启发是非常大的。
杜小平很久没有发表文章了，那一次，刘牧樵带他做的那台令人叹为观止的手术，他忍不住写了一篇论文，阅读率非常之高。
至于神经科，那就更不要多讲了，邹医生的论文，光是SCI就有8篇，他今后进教授的论文都足够了。
范丁和李灿要考肝胆胰外科研究生，自然会要阅读这方面的资料，刘牧樵这个名字，早在他们脑海里。
这一次考研，公布复试名单，他们还在笑，怎么，又一个刘牧樵，今后还会要和刘牧樵同学。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刘牧樵就是那个刘牧樵。
……
范丁和李灿被刷了下来。
他们愿意调剂到痔疮科和小儿外科。
过了半天，又通知他们，经过京大统筹安排，从二院那边调剂过来两个名额，给龙教授的胰腺外科。
范丁和李灿都被一院龙教授的胰腺外科录取了。
他们都做了孟飞云的学生。
尴尬了。
孟飞云和刘牧樵是师姐弟关系，那么，范丁和李灿就要称呼刘牧樵为师叔了。
龙教授长长吁了一口气。
有惊无险啊！
“牧樵，今后，我这个胰腺外科，这群师姐师兄，还有师侄，你别把他们当作外人，你负责把他们教出来。”
“好的，我每半月在这里呆两天，还是过去的约定，两年，你得让我硕士毕业，接着读你的博士，总共4年时间，博士毕业。”
“没问题。我给你一个任务，你至少给我培养一个能做Vilishi手术的人，行吗？”
龙教授瞪着眼睛看着刘牧樵，看他的反应。
要成为超一流的胰腺外科，没有会做Vilishi的人，心里真的很虚。
刘牧樵没有立即答应，推了推眼镜，说：“我尽力吧，孟飞云手术基础不错，年龄也不大，看看她有没有希望。”
“那就太谢谢了。牧樵，我替孟飞云谢谢你。”
“老师，你太客气了，我只是说，试试。”
其实，训练孟飞云做Vilishi术式并不是一件难事，他还想教会胡伯龙和蒋薇薇，他在考虑，范丁和李灿。
他们才是未来的希望。
范丁和李灿，可塑性很强，今后，自己多关心他们一下，高标准要求，等他们到了36岁的时候，超过孟飞云那是肯定的。
刘牧樵很想把这两个人带回安泰医院。
第535章 很牛逼的校长
清江大学医学院的应届生进入毕业季。
刘牧樵接到回校通知，愣了好一会。
有几个问题，他的实习虽然比别的同学长了一个月，但是，实习的科目数却远远不够。
他只实习了儿科、神经内科、针灸推拿科和普外科。
还有内科系统的心内、消化、呼吸、肾病、内分泌等科没有实习。
按理，他的实习是不合格的。
开个假证明？
找科教科郭科长通融一下？
不。
想来想去，刘牧樵决定如实填报实习情况，大不了，延期半年实习。
谁知，他没有找郭科长，郭科长倒是打电话找到他了。
“鉴于你这种特殊情况，本院对你的实习考评是合格的。”郭科长在电话里说，“你的实习考评书已经去了学校，你就放心回去毕业吧。”
回校，包括论文答辩和毕业考试，总共是一个月时间，据说，还有毕业院际之间的竞赛。
自己走了，医院怎么办？
昨天，刘牧樵已经通过了科目三、四的考试，顺利拿到了驾驶证。
阿玲再次挂了，又是挂在直角转弯上。
她被教练骂得狗血淋头。
“看过顽固的，没见过你这样顽固的，直角转弯，按理是最容易的！”
阿玲委屈得要哭。
刘牧樵和赵一霖、胡伯龙、杜小平、秦梅香和袁姗商量了一下，今后的一个月时间，他尽量每天下午来医院，晚上更问题，每天晚上都可以来医院处理紧急情况。
“有紧急情况，你们可以随时打电话。”
现在，刘牧樵可以大摇大摆开着自己的奔驰S350到处走了。
他的驾驶技术是熟练级，和10年驾龄的专业司机没什么差距。
第二天，刘牧樵驾驶着他的爱车出现在清江大学医学院。
回到学校，5班的同学，变化最大的有3个人。
一是黎飞，一年时间不见，他从1米57的个子，突然之间，蹭蹭蹭，长到了1米87；体重也从95斤长到了178斤，差不多长了一倍。
几乎认不出来了。
特别是，他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妹妹回来了，漂亮、妩媚，把5班所有的女同学都比下去了。
第二个是过去白白净净的肖忠于，留了一个大络腮胡子，乍一看，还以为来了一个老外。
第三个变化大的就是刘牧樵了。
首先，他的气场突然变得威势逼人，女同学看他，不敢停留一秒，男同学看他，有种见到校长的感觉。
其次，穷小子刘牧樵，突然开着一辆一百多万的奔驰S350来学校，亮瞎了眼睛。
作为富二代的李帆，情绪马上低落下来。
过去，他一辆80万的路虎威风了好几年，5班第一公子，突然委屈在穷小子刘牧樵之下，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过去从来就没给刘牧樵坐过他的车。
当然，变化最大的是，过去最不起眼的刘牧樵，突然之间成了清江大学最红的人，刘牧樵一到学校，就被辅导老师带到医学院院长办公室去了。
刘牧樵在安泰医院的传奇，医学院的同学，谁不知道？
“肯定是评优秀毕业生的事。”
“肯定是要他留校。”
“留校？”
……
同学们在猜测。
羡慕的，嫉妒的，恨的都有。
……
此时，刘牧樵在医学院院长办公室，所有的人都不能打扰，院长在落实几个问题，半个小时后，清江大学校长就要接见刘牧樵。
清江大学校长是著名的学者，两院院士，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获得者，周一鸣。
刘牧樵读了五年书，只见过校长一次，那还是在开学典礼上，远远地见过他一眼。
这是一个大人物。
清江大学本身是一个985大学，又评了双一流，在国内排名大约是20名左右。
医学院不是它的强项。
清江大学的强项主要在基础数学、物理、航天、铁路等领域出名。
周一鸣校长就是一个研究新材料的超级大佬，他组织攻关的航天材料，铝锑钼合金，一举领先于国际。
那一年，他获得了科技进步特等奖。
这是国家科技界最高奖项。
获奖者，毫无例外，都成了院士。
“刘牧樵同学，我们了解你在安泰医院实习的情况，写了一个综合材料，上面所写的，都是真实准确的吗？”医学院院长吴华问。
吴华早年毕业雅湘，是传染病方面的专家，那年非典，他立了大功。
“基本准确。”刘牧樵看了之后说。
“什么意思？基本准确，就是还有不准确的？你说说，那些，那些地方不准确。”
刘牧樵说：“算了吧，他们这样写，就按上面写的吧。”
“不行，要准确。哪里夸大了，一定要剔出来。你知道，周一鸣校长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不能有一点虚假的东西。”吴华院长说。
刘牧樵推了推眼镜，说：“不是虚假，而是描述不是很准确。那几个‘比较’和‘之一’不要就准确了。”
吴华看了看。
“你是说，‘比较先进。’‘最优秀的专家之一。’去掉‘比较’，‘之一’几个字？”
刘牧樵说：“是的，因为，我有几个项目是世界独一无二的，所以，不存在比较和之一。”
“哦！”吴华抬头看了一眼刘牧樵，“上面的数据都准确吗？”
“嗯，都准确。”
“好，既然是这样，我和我去见校长。”
吴院长的车很普通，一辆本田雅阁。
刘牧樵和院长坐在后排。
“校长怎么有时间接见我？”刘牧樵问。
“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院长也不知道校长接见他的意图。他只知道，平常忙得每天上12小时班的周一鸣，即便是各学院的院长，也很难有机会见到他。
清江大学的日常事务都是由常务副院长处理。
校长亲自接见一个学生，这种情况特别少。
前年奥运会，本校的游泳选手代表国家队出征，获得金牌，周一鸣校长也没有出面接见。
这一次，他亲自打电话给吴华，要他带刘牧樵来办公室，他要专门接见他。
吴华以为听错了。
反问一句：“校长，你是要见刘牧樵，应届毕业生刘牧樵？”
“对的，你负责找到他，10点整，我要见他。”
第536章 校长周一鸣
车子停在一栋红楼前。
这栋红楼有120年的历史了。
楼前的9株桂花树就是那个时候移植过来的，现在仍然枝繁叶茂，到中秋前后，方圆500米都能够闻到浓郁的桂花香。
这九颗桂花树是学校的象征。
这里就是清江大学的一号行政楼。
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楼。
门口两个保安精神抖擞，每一个进去的人都需要等级。
吴华院长也不例外。
他每次都会在这里停下来，认真登记，还会出示身份证。
很安静。
这里一般很少有会议，整栋大楼，办公人员只有30多人。
在这里办公的只有1位校级领导，校长，朱一鸣。
其他领导在二号楼办公。
二号楼才是正式的办公楼，7名校级领导，有6名在二号楼办公，那里才人来人往。
刘牧樵跟在吴华院长身后，坐电梯上了三楼，在楼梯口正对面，吴华轻轻敲了门。
门是打开的。
这里是院长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周一鸣校长的秘书。
“哦，吴教授啊，稍等，还有10分钟，来，到接待室先坐一会。哦，你是刘牧樵同学吧？请进。”办公室主任是一个女士，40岁左右。
吴华和刘牧樵进了接待室。
一个漂亮的干事进来了，帮他们沏茶。
沏好了茶，她出去了，到门口，停了下来，回过头，“你真的是刘牧樵？”
刘牧樵赶忙说：“是的。”
干事脸上顿时红了一片，“嗯”了一声，出去了。
刘牧樵才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办公室主任又进来了，说：“可以了，请跟我来。”
根本就没有10分。
“哦，吴教授，你不需要进去。”刚起身的吴院长微微有些尴尬。
刘牧樵跟在办公室主任后面，来到尽尾的一间办公室。
主任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喊了一句，“进来。”
主任推开门。
一个精神饱满的老头，坐在皮椅里，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刘牧樵。
刘牧樵微微一颤。
心里有些紧张。
“校长好。”
“嗯，坐。”
刘牧樵坐好，笔直的身子。
办公室主任退出去了，关好了们。
校长没有急于说话，眼光在刘牧樵脸上停留了3秒钟。
3秒钟很短。
但是，刘牧樵觉得时间很长，非常长。
他被盯得火辣辣的。
身上，有种虱子爬的感觉。
痒痒的。
又不能去挠。
“你对神经学很感兴趣？”周一鸣校长说话了。
“是的。”刘牧樵赶紧回答。
“你对外科学也很感兴趣？”
“是的。”
“儿科，中医学，你也很感兴趣？”
“是的。”
周一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刘牧樵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他口干舌燥。
刘牧樵猛喝一口。
嚯！
烫！
烫着嘴巴了。
周一鸣校长双手抱着茶杯，说：“清江大学有你这样的学生，我感到很高兴。”
刘牧樵赶紧说：“谢谢校长夸奖，我以清江大学自豪。”
周一鸣也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又停了几秒。
“刘牧樵同学，请你介绍一些你现拥有的成就。”周一鸣拿起了笔和本本，准备做记录。
他准备亲自做记录。
刘牧樵说：“我就简单点，说主要的吧。在神经科，脑溢血微创穿刺是我做得最多的，创造了低于1%的死亡率全球纪录。”
他故意说慢一点，有利于校长做记录。
“第二，我开展了脑干穿刺，这是首创，现在也还没有第二个人敢做，虽然才开展了50多例，但打破了固有的观念。”
他又推了推眼睛。
“第三，帕金森病，我使用Taoshift法治疗，前景很好，我准备带几个学生。第三是癫痫的微创穿刺根治术。”
周一鸣记录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刘牧樵。
“你继续。”
“外科，我的清创缝合可以治愈经久不愈的伤口，最近，我准备研究糖尿病足的治疗，初级成果已经出来了，中西医结合，可以解决困扰医学界的一个难题——糖尿病足。”
周一鸣似乎被刺激了一下。
“你确定吗？”
“病例才一例，一个珲城病人，一只脚烂得一塌糊涂，在我这里治疗了半个月，现在都快痊愈了。我很有信心。”
“嗯，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既然糖尿病足可以治愈，那么，其他的并发症也就有希望了。”
“是的，校长。第五，在外科，我有两种手术，不谦虚地说，我已经走到世界前头了，胰腺癌手术和大肠癌手术。”
“嗯，听说你战胜滕策？”
“是的。”
“滕策在世界上是顶级医师？”
“可以这么说。”
“你打败他了。”
“是的，他手术还有一些缺陷，和我合作的时候，就暴露了他的短板。”
“很爽？”
“确实。”
“哈哈。你，继续。”
刘牧樵渐渐忘记了紧张，说：“另外，我在儿科方面，也还可以。在江东省应该是权威。”
很显然，周一鸣不希望刘牧樵用这个词，一个谦虚一点的词会更好。不过，周一鸣理解，这个时代不需要谦虚。
刘牧樵继续说：“我在中医方面，可以走得更远。推拿针灸，中医古方研究，我心得颇多。”
“嗯，听说你对颈椎病方面很了不起，可不可以现在帮我推拿一下。我的颈椎一直有问题，过去一直在潘教授那里做。”
刘牧樵起身，“好的。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推拿。”
他发现进门的柜子上有一瓶手消，消了毒，来到周一鸣校长背后。
周一鸣今年63岁，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退休年龄比较灵活。
部级，65岁退休，如果任期未满，则可以做到68岁，副职一般是60岁退，也可以适当延迟。
周一鸣就是这种情况，他不仅仅是校长，关键是，他还是两院院士，这退休就没有明确限定了，80岁，90岁一样的在上班。
当然，做校长就不能一直做下去。
估计，今年或者明年，周一鸣就会要从校长位子上下来，然后回到他的工作室，做他的院士。
院士是有工作室的，有编制，有拨款，还有大量的科研经费。
周一鸣虽然63岁了，除了颈椎有点毛病，血糖略高一致外，他的身体还是很不错的。
他每天工作12个小时。
4个小时用在处理校务工作，另外8个小时，他一心扑在科研工作上。
他的工作室有100多人，还有一个不很大的工厂，他的科研成果第一时间就可以转为产品。
刘牧樵轻轻摸了摸他的颈椎。
嗯，这条颈椎有点麻烦。
哎，潘教授这水平，真的不敢恭维。
周一鸣要是再过几年，非动手术不可了。
“校长，比较严重的颈椎病啊。”
“是的，附属医院的教授都劝我做手术。”
第537章 重大决定
刘牧樵把手搭在周一鸣校长的颈椎上，轻轻地推拿、揉搓，力气渐渐加大，然后进入正轨的推拿。
滚、压、搓、挤、拿、按……
他做的十分认真。
“啊！啊！啊！”
周一鸣校长哼哼得吓人。
以至于办公室主任站在门外听了好久，没有听出危险才悄悄地离开。
15分钟后。
一声“嗷呕！”惨叫。
把办公室主任吓得差点推门而进。
透骨的酸爽麻过后，周一鸣顿时就知道，颈椎问题解决了。
刘牧樵把手放了下来。
周一鸣试着左右转动。
咦，左右转动，视野竟然超过180°了！
“我这是好了？”
刘牧樵回到门口，用手消搓了搓手，“大问题解决了。但是，伏案时间每天不宜过长，多做一些头颈部的运动，用头写‘米’字，每天100个。”
周一鸣校长笑着说：“有人告诉我写‘粪’字。”
刘牧樵认真地说：“你写‘米’字，人家写‘粪’，目的一样，效果也一样。”
周一鸣校长呵呵一笑：“好，你坐，我们接着回到正题上。”
刘牧樵赶紧又坐直了。
“刘牧樵同学，你是不是考了京大的研究生？”
“是的。龙教授的。”
“龙教授啊，很好，我认识他，他有自己的工作室，只是，他的工作室比较小，只有10个名额。”
“是的。”
“你是准备完全脱产，还是一边工作？”
“只能是一边工作，一边读书，因为，我有两个中心很快会要投入使用，一个是神经精神中心，一个是胰腺外科中心。”
“嗯，我已经了解到了。”
“所以，我准备挤时间读完他的博士。”
“很好，这个想法很好。其实，你的水平早就超过博士的水平，现在也就是混个文凭。”
刘牧樵咧嘴一笑。
他没想到校长也会说“混文凭”这几个字。
在大学里，文凭还是比较神圣的。
混，这个字，是一种忌讳。
周一鸣点点头，凝视着刘牧樵，一看就是10秒钟。
刘牧樵好不容易才消除了紧张感，现在又被校长这么盯着，心里顿时感觉空荡荡的，虚得很。
周一鸣校长喝了一口水，说：“刘牧樵同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通知你，我们对你的工作调查了一个月，我们决定，特聘你为本校的正教授，神经学研究员，你的工作编制，在学校本部。”周一鸣认真地说。
“……”刘牧樵不能确定是不是听清楚了，不敢答话。
“当然，这是破格的，是经过了省里部里报备的，是正规有效的。”周一鸣笑着说。
“我觉得，这……怎么不那么真实啊？我才一个本科生，怎么可以做教授？”刘牧樵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嗯，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听过中南的肖波吗？他才26岁，因为数学特别出色，被中南聘请为正教授研究员。”
大学，特别是那种级别比较高的大学，确实是有权力破格评定教授的。只是这种权力也许100年用不上一次。
这下没有听错了。
“谢谢校长。”
“不谢。”
“我今后就是清江大学的员工了？”
“是的，不是普通员工，是干部编制，正教授。我们打破一个记录，聘任教授中，你是全国最年轻的一位。”周一鸣微笑着说。
他很高兴。
半个月前，他们把报告送到省里，送到部里，负责审批的领导着实难住了。
但是，事实摆在这里，特别是郝教授、皮院长等人起了关键作用，还有京城的几个老领导，他们为这件事游说了几个关键人物。
最后，周一鸣校长亲自到部里拿回来了请示报告。
特批了。
盖的章就有7个之多。
“聘书，等毕业的时候颁发给你。学校，将召开隆重的毕业典礼，其中有一个特殊的程序，就是给你颁发聘书。”
刘牧樵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么隆重？没必要吧。”
“刘牧樵同学，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的成就，是全校的成就，你的名字，将载入清江大学的史册。”
刘牧樵咧嘴笑了笑。
“刘牧樵同学，学校以你为荣，谢谢你了。”
“校长，我有一个问题，我的编制在学校，可是，安泰医院那边，我不能丢手的，他们少不了我。”
周一鸣哈哈一笑，说：“这些，我们都为你设想好了。你仍然可以在安泰医院工作。你以你的工作室的名义在那里工作。”
“我的工作室？”
“对，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学校给你10个编制，让你组建一个工作室，你的工作室属于学校的二级机构，学校会给你预算，会给你科研经费，你也可以创收，你创收的资金，由你自由支配。”
刘牧樵听到这里，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太感谢校长您了。”刘牧樵确实很激动。
回想几个月前，安泰医院考编制的事，还遇到很大的麻烦，那时，哪会想到今天，自己还不止一个编，而是10个编。
刘牧樵有“刘牧樵工作室”了。
想想这六个字，心里就发颤！
这可不是一般的级别啊。
院士，有自己的工作室。
名教授，不，名教授也很少有自己工作室的，只有非常有名的教授才有工作室。
清江大学给自己配备了工作室，还是二级机构，这不是给自己远高于普通教授的待遇吗？
几乎是院士的待遇啊。
这个消息，得马上告诉……
告诉谁？
突然，刘牧樵的心在往下沉。
这样的消息，很自然，第一就应该告诉父母。
但是，自己在22年前就被父母抛弃了。
无父无母。
刘牧樵拨通了谢敏的电话。
把这个消息说了一遍。
那边半天没说话，隐隐约约传来抽泣的声音。
“妈，你听到吗？”
“妈在听。”
“你好像哭了。”
“没有，我高兴呢！”
“我也高兴。”
“什么时候回来？你很久没回来了。”
“这两天吧。”
……
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一阵。
刘牧樵回到了宿舍。
刘牧樵把车停在宿舍外，旁边，一辆锃亮的保时捷跑车格外醒目。
刘牧樵才进宿舍，李帆朝刘牧樵笑了笑。
“笑什么？”
“看到没？”
“看到什么？”
“车子。”
“那辆保时捷？你的？”
“嗯哼。380万，羡慕吧？”
这时，刘海进来了，见到刘牧樵，兴奋地说：“刘牧樵，你特聘为正教授研究员了？”
“是的。”刘牧樵淡淡地回答。
李帆疑惑地说：“什么，谁聘为正教授研究员了？”
刘海说：“你不知道？刘牧樵破格聘为教授了！”
在过去的一年里，5班分成4个组，李帆在附属二医院实习，对于刘牧樵的传奇听说过，但是很零碎，没有十分在意。
现在一听，简直惊呆了。
第538章 校际比赛
刘牧樵被聘为教授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各地，前来采访的络绎不绝。
这样可不行，本来，自己的时间就很紧张，被记者一缠上，大把大把的时间就会被浪费了。
刘牧樵一直都比较低调，平常话语也不多，更不喜欢热闹的场面，即使是掌握了30万个小段子的他，到目前为止，才讲了6个出去。
这6个段子，在社会上广为流传，刘牧樵都多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几个轮回了。
刘牧樵拒绝采访。
除了几篇从学校采访的官方消息，记者基本上没有从刘牧樵嘴里淘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即便是同学们来看“名人”，求合影的，刘牧樵同样拒绝。
不拒绝不行。
这一届同学有两千人，加上其他学院的就有两万人，即使是十分之一的人来和他合影留念，刘牧樵也受不住。
要合影，到时候拍毕业照的时候用半天时间不迟。
刘牧樵躲起来了。
按照学校安排的日程，在必须出现的场合他才会准时出现，并且时间掐的非常精准，不多一分钟，不少一分钟。
在学校的时间，和他在一起人主要是刘海、赵志磊。
李帆开着借来的保时捷跑车时不时发出吓人的轰鸣声，特别是刘牧樵在场的时候，这种轰鸣声就会比较频繁。
并且，每次，他的车上都会有几个美眉。
有本校的，也有外校的。
同寝室的还有一个黎飞，他根本就不和他们几个混在一起了，他和从实习医院带来的妹子黏在一起，并且还十分的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不该搂的时候他要搂一搂，不该亲的时候，他会亲一亲。
他把刘海、赵志磊、李帆、刘牧樵甩一边了。
同寝室还有一位同学陈威，至今没有音信，连学校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6个人一间的寝室，一直是清江大学的痛。
现在很多大学的住宿条件都已经得到改善，4人一间的，2人一间的都有。
但是，清江大学最好的宿舍也是6人一间，有的学院还是8个人一间。
一般来说，越是老牌学校，级别越高的学校，住宿条件越差，因为他们的发展空间非常有限。
清江大学过去是4所学校合并的。
清江矿冶大学、清江大学、南方铁道学院、清江医学院。
四所学院都有较悠久的历史，自然比不得后来居上的学校。
总的来说，李帆是幽怨的，他有种末日的感觉，往日王子的光环，突然被刘牧樵耀眼的光芒掩盖。
他痛苦了几天，在深夜，还哭泣过。
即使是在开着保时捷的时候，心里也是痛的。
刘海和赵志磊则不同，他们缠着刘牧樵要学经验，还跟着刘牧樵去安泰医院查过几次房，做过两次手术。
再后来，他们就不去了。
他们说，太打击自尊心了。
同学5年，没想到差距会有这么大。
这一天，学院的吴华院长又找到刘牧樵，给了他一个重要任务，全国医学院进行校际竞赛。
过去是理论考试，毕业统考。
雅湘、西华、京大连续10年轮流坐庄，前三名他们包了，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三。
而清江医学院连续10年都是40至50名之间。
这个成绩很对不起观众。
今年，改了，有人说雅湘和西华是高分低能。
雅湘、西华的校长冷笑道，那就考实际能力呗。
清江医学院的院长吴华说：“团队总分，我不敢奢望获得名次，西华和雅湘的实力无人能够撼动。但是，个人成绩，我希望你有所斩获。”
刘牧樵没有急于表态，而是说：“考什么内容？”
吴华拿起一张纸，说：“体格检查、X线、CT片、核磁共振片、心电图、腰穿、骨穿、胸穿、清创缝合、写病历、心肺复苏等。”
刘牧樵忍不住咧嘴一笑说：“院长，你这就放心好了，除了心电图和写病历，其他都是我碗里的菜。我不但给你拿回来几枚奖牌，我还要给你拿回几枚金牌。”
刘牧樵听完这些比赛项目，他不笑都不行，除了心电图和写病历，其他的，他不是大师级就是宗师级，不拿个好成绩回来，除非别人也有一个医学智慧系统。
“好，你最近好好练习一下，把短板补上，明天，辅导老师会来示教室，你和另外19个同学一起，参加集训。”吴院长说。
“可以不参加吗？”
“不参加？为什么？”
“我觉得，一是没必要，二是我也没有时间啊。”
“刘牧樵同学啊，虽然你觉得有把握，但是，比赛是讲究规范、标准的，虽然你认为过关了，但是，考官需要的是标准，是规范。再说，你不是说，心电图、病历书写是你的弱项吗？”
刘牧樵知道不参加几次训练，他们是不会放心的。
“好吧，我参加吧，直到带教老师满意了为止。”
吴华院长笑了。
他也觉得，只有刘牧樵能给自己带来荣誉。
比赛在一个月后举行。
也就是毕业的前夕，比赛地点在京城，规格很高，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所有医学院都参加的技能比赛。
那几所排名靠前的医学院都会在今天开始，全力以赴培训学生。
沪市有两所医学院，京城最有名的协和没有本科，不参加，京大医学院势在必行，花市的医学院也很厉害、再就是老牌的雅湘、西华，等等，他们都会要拼一拼。
高分低能的名号绝对不能戴在自己头上。
雅湘、西华、京大必将拼全力。
才过了半天，吴华院长又把刘牧樵叫过来了。
“学校通知我，学校很重视这次比赛，特意高价请来了几名教授，都是国外的名教授，刘牧樵，你好好向他们学习。”吴华院长说。
清江大学知道，仅靠自己的教师训练学生是不够的，他们在哈弗医学院请来几名教授。
刘牧樵也想看看外国教授的水平，说：“好的，我尽量不缺席。”
训练安排得很紧。
参加第一阶段训练的，总共有20个同学，都是自愿报名，学院再精心挑选的。
李帆也报了名。
赵志磊和刘海也报了名。
但是，最后，学院通过认真考核，李帆进了20名大名单、
从20名集训名单中，最后挑选10名参加比赛。
第539章 太尴尬了
集训开始了。
几个高鼻子，蓝眼睛，黄头发的老人一看就很严谨。
他们是哈弗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每人负责一个项目。
第一天，刘牧樵就被安排写病历。
写病历虽然是洋人教练，但并不要求写英文，有本校的诊断学教授辅助。
今天分在病历组的有4个同学，李帆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分别采集了同一个病人的病史。
病史采集、体格检查也是写病历的一部分。
前面的问病史和体格检查都没问题，刘牧樵很快就做完了。
到了写病历的时候，犯难了。
这时候刘牧樵才想起，在11个月的实习中，他一份病历也没有写，只在儿科写过两次首次病志。
这可麻烦了。
“怎么还不开始？”辅导老师站在刘牧樵的背后，“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有写过完整病历吧？”
按规定，每实习一个科室，就要写一份到两份完整病历。
完整病历和普通病历不同，要详细得多。认真写几份完整病历之后，可以说，对这种疾病就有了比较全面的记忆了。
别说完整病历，就连普通病历也没写过的刘牧樵有些着急了。
“我……想一想，冷静一下。”刘牧樵真不敢随便下笔。
“时间有限，规定的时间内，必须完成。”辅导老师说完，又去看别的学生了。
李帆下笔如飞。
他已经写到既往史了。
另外两个同学也刚好写完现病史。
刘牧樵一个字也没写。
被老外看见了。
大怒。
“这样的学生怎么也进了集训队？”他大声质问。
辅导老师赶紧过来解释。
“他其他项目厉害。”
“狗屁！我不带这样的学生。”
“汤姆森教授，息怒，你看他后面的项目吧。”
“我不看！其他项目不是我负责，既然这个项目是我负责，那么，我就有权开除谁。”
他确实有这个权利。
合同上写好了，聘请的专家团队，参与最后10名参赛人员的确定。
高薪聘请他们来，是给了他们目标的，团队总分要进20名之内。
20名之内什么概念？
本次参赛的总共60个医学院，20名就是要进前三分之一，而清江大学医学院过去统考成绩，一直是在倒数三分之一内，在40至50名之间。
为了充分给予外教团队的主动权，最后参加比赛的人员主要由他们决定。
辅导老师把汤姆森连哄带推，把他推出来教师。
刘牧樵心头一急，不禁问系统，过去，不是在这个时候，你就会“叮”，帮我开启技能书吗？
怎么没有了？
难道这个功能用尽了？
没听到“叮”的声音。
刘牧樵急了。
我自己来！
不是还有几十个中级宝盒吗？
刘牧樵也不管会不会被别人看见，把宝盒拿出来，“开！开！开！”
他把所有的中级宝盒都开了。
刘牧樵怒了，胰腺这么高难度的手术都会做了，一份病历把自己憋死！
中级宝盒，最近也变得鸡肋了，经常开出一些无用的书籍，打都不敢打开，打开多了，占用脑容量。
现在一急，几十个中级宝盒全打开。
他急切地寻找与写病历有关的书籍。
几十个中级物品。
很多药液。
第一次开出了健腿液，健腰液，还有黑发液。
更多的还是护肝、护脑、护肺、护肾液等。
有几本书。
《网球肘的诊疗大全》；
《鸡眼的诊疗大全》；
《脚气的诊疗大全》；
……
刘牧樵看下去，心里越看越心慌。
虽然这些书籍，也都是与医学有关的医学书，但是，是不是太俗气了，太低级了，鸡眼也算病吗？脚气也需要一本中级书介绍吗？
最后一本。
很薄。
刘牧樵慢慢看过去，暗中不停地祈祷，菩萨保佑，一定开一本与写病历有关的书籍。
果然，一本《病历书写精要》出现在他眼前。
好！
刘牧樵差点喊了出来。
他没在意，辅导老师和外教老师正在他背后，惊奇地看着他。
一本16开，一寸厚的书自动翻页。
里面附有3万个病案示范。
知识自动往他脑子里钻。
透骨的爽，足足一分钟时间，然后打了一个激灵。
啊！
爽！
暗暗喝彩了一声。
刘牧樵提笔，开始写病历。
才写了几个字，他自己也惊讶地发现，竟然写的是英文病例，这英文字体，还写得非常的美。
刘牧樵的中文字写得并不好，但英文，却非常的好看。
好吧，那就干脆写一份英文病历，英文完整病历。
下笔如有神。
很快，刘牧樵就赶上了李帆他们。
最后，他第一个结束。
汤姆森拿起病历看了起来。
一份7页的完整病历，他用了20分钟仔细看完，竟然没有找到一处需要修改的地方。
“非常好！”
汤姆森竖起大拇指，大声赞扬。
辅导老师拿过来看了起来，脸上一片惊喜。
有了这个水平，还需要训练什么？
汤姆森对辅导老师说：“这个学生，可以结束这一项目训练了。”
辅导老师不敢大意，说：“我会向训练组组长反应你的意见。”
汤姆森大声说：“没必要了，非常好，非常不错，这样的病历，足够拿第一名了。”
老外很傲慢，也很武断，他判断，不可能还有学生能够写出这么完美的病历。
第一关过了，刘牧樵的第二个项目是心电图。
心里又有点苦了。
心电图虽然不是很难，一般的医生经过半年的训练，就基本能够胜任心电图诊断医生的工作了。
不过，比赛，那是按成绩排名的，光是能够胜任还不够。
比赛的时候，为了拉开距离，10道题中，肯定会有3到4道比较难的题目，一定是临床上少见的，或者最容易混淆的。
也就是说，要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就一定能看懂一般心电图医生也诊断不出来的心电图。
临时训练肯定是不行的。
刘牧樵这一年的实习，没有实习过内科学。心电图，基本上是没有接触过，连基本的波形也是在书本上认识的。
他对“ST段”抬高，“T波”倒置的认知，完全不能用于实践。
第二个项目训练的第一天，刘牧樵的摸底成绩一塌糊涂。
他们4个人中，3个人在60分以上，李帆得了第一名，67分。
刘牧樵的摸底考试只有12分。
闹了一个大尴尬。
第540章 我是最厉害的
刘牧樵试图通过学习来提高心电图的知识。
再说，现在他也没有中级宝盒了。
获得心电图知识，应该需要一本中级书。
没有中级宝盒，想获得中级物品，概率非常低。
刘牧樵积累的初级宝盒够多了，有500多个。
他不想开。
大量的回气丸，他可以当饭吃。
刘牧樵随便数了数，回气丸有300多颗，这么多的回气丸，吃，肯定是不能猛吃的，吃多了，到底有没有副作用，谁也不能肯定，也许，他的副作用要几年才显现呢？
刘牧樵没有开初级宝盒，他潜心听了两天的心电图课，有所进步，他对于一些常见心电图能够分析、诊断了。
但是，进步是有限的，他的第二次测试成绩打了68分。
李帆进步算比较快，第二次测试成绩打了91分。
另外两个同学也打了87、88分。
刘牧樵还是垫底。
垫底倒不是一件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关键是，刘牧樵觉得比较搞笑。
自己是儿科的专家，还是神经内科专家，但是有一个明显的短板，心电图竟然是菜鸟水平。
作为临床医生，心电图医生的诊断，往往只作为参考，医生还要自己会看，一般来说，内科医生看心电图是基本功。
三级医院，特别是心血管专科医生，不会看心电图的医生一定是庸医。要知道，专科医生能发现极罕见的心电图，他才有资格做专家级医生。
刘牧樵别说罕见的心电图不会看，就连很普通的心电图也只打了60多分，差距还不是一点点，几天时间的训练，他根本就追不上。
3天之后，正式结业考试。
训练的老师还是哈弗医学院的教授希尔西，据说是一个天才级的心电图医生，全美，他是绝对的权威。
今年才36岁。
他犀利的眼睛看着刘牧樵。
“4个人中，淘汰1个。”
刘牧樵心里一惊。
预先怎么没有说？
搞突然袭击？
“我抗议！”
刘牧樵没听说过这个规矩，他高高举起手，这不是明摆着淘汰我吗？
虽然他知道不会最终糟淘汰，但是，被老外在训练期间模拟淘汰，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反对无效。我们每训练一组，就淘汰一人，最终把淘汰次数多的排除集训组。”
哦，这是他们制定的规则。
刘牧樵没有再多说了。
反正，他觉得，最多只有一次淘汰的机会。
除了心电图，其他项目都不可能存在问题。
淘汰一次无所谓，让他淘汰吧。
不对，仔细一想还是有问题。
5个组，每组4人，每个项目淘汰一人，理论上，一次也不被淘汰的，最多人数是15人。
如果自己在心电图上淘汰一次，那么，有可能有10个以上的人没有被淘汰一次。
到时，决定谁参加比赛就麻烦了。
按照老外的脾气，刘牧樵就真的有可能不能参加比赛了，他们讲究个人权利。
不行，一定要考好。
可是，这不是要不要考好的问题。
他正琢磨要不要拼一下的时候，希尔西又说话了。
“20个病人的心电图。给你们1个小时，平均3分钟一个诊断。你们得抓紧时间。”
3分钟看一个病人的心电图，几乎是要非常熟练的情况下，才能诊断这么多的病人。
3分钟，还包括写诊断报告。
试卷发下来了。
20页心电图。
刘牧樵看了一遍，有3个能够答得出，另外7个不是一般的难。
另外3个同学也被吓住了。
好难啊！
不过，他们3个愣了片刻之后，开始了答题。
李帆暗暗笑了。
有6道题有把握。
另外4道，也不是全部答不出来。
李帆估计，打个70、80分有希望。
他朝刘牧樵看了一眼。
刘牧樵在那里发愣——哦，不，他在那里发神经！
只见他，指指戳戳，似乎是跳大神的，动作诡异。
“噗！”
李帆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声笑，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笑什么？”
“你看他！”
所有的人都朝刘牧樵看去。
刘牧樵并没有发觉别人都在盯着他看。
他在开宝盒。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把几百个初级宝盒一次性都开了。
稀里哗啦。
他眼前几百个物品。
他在认真寻找，有没有关于心电图的书籍。
“刘牧樵！”
辅导老师喊了一声。
没听见。
“刘牧樵！”
外教老师希尔西也喊了一声。
刘牧樵一个哆嗦。
“呃……对不起！”刘牧樵赶紧道歉。
“你这是干什么？”
“没干什么。”
“赶紧答题！”
“好的。”
刘牧樵一声“好的”，赶紧低头看题目。
哈哈，好简单啊！
刘牧樵飞快地答题。
前面几道题，他只需要瞄一眼，就认出了是什么病。
一道题、一道题答下去，没有多久，就做到了后面的3道题了。
后面3道题，需要圆规、尺子测量。
也很快，不到3分钟，他就把诊断写出来了。
“我做完了。”刘牧樵说。
“啊？”
这声“啊”来自于好几张嘴巴。
才30分钟。
外教老师希尔西根本就不相信。
这套试题是哈弗医学院博士毕业时的标准版试题，再厉害的心电图医生也只能答出8、9道题。
提前答出结果的，从来就没有见过。
这位外教老师是哈弗天才级的心电图教授，现任全美心电图首席专家，西村国际通用的心电图教材，他是主审。
他走到刘牧樵面前，拿起试卷看了起来。
一直看到最后。
他满脸的狐疑。
“你作弊！”
刘牧樵哈哈一笑，“告诉我，我怎么作的弊。”
“你之前偷看了我的试卷！”
刘牧樵摇摇头，“没有。”
“我不相信，你没有这样的水平。”
刘牧樵两手一摊，“非常遗憾，你错了，我有这个水平。”
“不可能！这3天，我一直都注意你了，你不行，你的水平很差，你是4个中最差的一个。”
刘牧樵又是咧嘴一笑，“现在，我是4个人中最厉害的一个。”
“我不相信。”
“没关系，你再出10道题目，希望是难度比较大的。”
“好的。”
这位天才心电图医生又翻出了几张心电图。
刘牧樵看了看，量了量。
很快，5道题，他用了10分，全部答出来了。
“麦购！真的不可思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