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2章 这个儿子很淡定
周大很忙。
那天，他接到杨美丽的电话时，正在开紧急会议，会议在研究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抓税收。当时，周大接手经济这块工作，由于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深城的税收也出现了大面积下滑,形势非常紧迫。
他临危受命。
接下来，就是一个月的攻坚战，保证全年税收增长20%的目标实现。
周大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也许，那段日子是他最艰辛的时期，一个月，回家睡觉的时间只有5天，其他时候，都睡在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常常通宵工作。
他是一个工作狂，也是少有的精力旺盛的人，他曾经有过3天3夜不睡觉的经历。
等他终于完成任务，闲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杨美丽曾经打过一次电话。
他赶紧联系，这个时候才知道杨美丽病了，在深城人民医院住院。
周大对杨美丽也是一见钟情的。
周大提着一篮水果和一捧鲜花，来到病房。
杨美丽惊讶得半天没有回过神。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这次见面，他们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此时，在手术室的值班室里，杨美丽看着天花板，回想过去的时光。真好，那次会面后，不久，或者更准确点是1周后,杨美丽出院的当晚，他们同居了。
也就是那一次，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
他们是幸福的。
后来，周大仕途一帆风顺，接着就是连升两级，来到了江东省。
杨美丽准备牺牲自己的事业，她辞职了，只是，她的股份还保留在公司中，她准备到清江市就业。
她没有准备做专职太太。没必要，因为，照顾周大太简单了，他很少在家，也很少在家吃饭，家里连钟点工都没必要请。
他们的儿子转学到了师大附中博才中学，寄宿。
杨美丽在找工作。
她没有进体制内，还是准备做与金融有关的工作。
现在有3家公司在和她谈。
她没有公开自己夫君的身份，她不想影响周大的仕途，周大的仕途，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没有到终点。
她要有自己的事业还有一个原因,不希望周大在经济上犯错。至于她经商,那是另一回事，在认识周大之前，她就从事这个行业。
这3家公司，杨美丽还没有拿定主意。
一家是做汽车贷款的，本省的车贷他们占了6成，他们出了80万年薪请她；第二家是一个风投公司，不是很大，公司自有资金只有10亿，他们愿意给她1%的绩效奖励；还有一家是会计事务所，清江市第二大的民营事务所，这个事务所出价底薪50万，外加绩效工资，做得好可以超过100万。
杨美丽想赚点钱，她不指望周大那里发财，要赚钱，她只能自己赚。当然，她赚钱是为了儿子。
她觉得官二代不如富二代靠得住，手里有一笔合法的资产才是硬道理。
现在，周大在手术室里面做手术，这是一台大手术，又是一台高难度的手术，高难度到，世界上能做这种手术的人不超过3个。
你说她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她非常的紧张。
手术室里，并没有什么波澜，刘牧樵，王大为和石友良合作得很好，几乎不需要什么语言。
有一种合作叫默契，他们就是典型的。
刘牧樵所有的动作，王大为都清楚，他该做什么，根本不需要任何提示，刘牧樵做到这一步，王大为就配合得天衣无缝，石友良也一样。
石友良还有一个特点，他在缝合的时候，技能一点也不比刘牧樵和王大为差，所以，有时候，缝合过程，刘牧樵就直接把任务交给石友良。
说实在的，就缝合这一项技术，石友良已经超越了宋百年和朱亚光，他缝豆腐缝出了本事。
手术在平静中一步一步做下去。
值班室里的杨美丽显得有些急躁不安。
要不是赵静及时出现，她差不多会有点眼泪了。
赵静报告了手术进程。
“放心，手术很顺利，已经把血管瘤切下来了，现在是吻合神经。”赵静告诉她。
“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的，怎么会出问题呢？”
“不是有个墨菲定律，你担心的事就会出现吗？”
“墨菲定律本身就是扯蛋，加上我们翻译的时候出现偏差，变味了。它的本意是……哎，算了，我的翻译也不一定准确。出事故，只是一个概率问题，很小的，放心，刘牧樵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医疗事故。”
……
聊了一会，赵静走了。
杨美丽很累，想休息一会，哪里睡得着？
倒是他儿子很淡定，玩手机，玩得很入迷。
“儿啊，你有心思玩手机？”做母亲的对儿子比较溺爱，做错了什么事，她也不会太批评。
杨美丽在工作上雷厉风行，也很严格，甚至可以说严厉。但在两个人面前，她根本就没有脾气，一个是周大，一个就是他儿子。
她儿子在读初中，成绩并不特别拔尖，考师大附中本部有一定难度。当然，还有两年多，就看后劲了。
不过，要说这厮有后劲，别说周大怀疑，就连杨美丽也怀疑，能够不降低就算是大幸。
儿子被杨美丽溺爱坏了，周大也不好多批评，他自己没时间管教孩子，自己也有责任。
“你们不是说刘牧樵很厉害吗？既然有这么厉害的大夫，我瞎操心有意义吗？”周宇辉振振有词。
“哎，不是这种逻辑，崽，对亲人的担心，是一种内心世界的表达，并不是说担心有什么意义，而是不由自主的担心啊。”杨美丽总是和颜悦色的。
“是你的心理素质不行好吧。像我，镇定自如，大将风度，将来，我这种人就是做大事的，心理素质很好。”周宇辉大声说。
“你做大事？问题是，你要做大事，必须先读好书，考上好大学，有真本事了才有机会做大事啊！”杨美丽就着这个机会教育孩子。
“哎，我就知道，你又啰嗦了！读书不是唯一出路，像我这种富二代，官二代起点高，给我一个平台，我一定可以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读书，对寒门子弟来说，是唯一出来，对于我来说，读书也可能会束缚我的个性。”
杨美丽苦笑。
儿子，一贯就是这样的，根本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第2193章 被打了
与儿子的争论，稍稍让杨美丽分了一会心，很快，她有陷入了不安之中。
她很担心墨菲定律。
她有几次就觉得墨菲定律就在跟前，她也尝到过墨菲定律的痛苦滋味。
就和上次与柳鑫公司的谈判那样，她很担心墨菲定律起作用，谁知，偏偏就起作用了。
那天，她就因为周大的那个电话，让她心神不宁，功课做得不够，第二天谈判发挥失常，最后丢掉了这个好业务。
现在，柳鑫公司就发展得很好，成功上市了，股价达到了50多块，如果那次成功了，就可以给公司带来10亿元以上的收益。她自己也损失了上千万的奖励。
她觉得这是墨菲定律在起作用。
这几十年，她经历过很多次，你越是担心，什么事就越找上门来。
今天，她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万一呢？
人的一生，经常会遇到一些万一的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倒；吃鱼的时候偏偏鱼刺卡了喉咙；考试的时候漏了一页试卷。等等。
还有人坐飞机掉了。
或者车子赶巧碰到一个路过的人，早一秒，迟一秒都不可能发生的事，偏偏就发生了。
当然，“万一”这种巧合，或者说概率，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万一中的万一！
这些许多的“万一”就组成了人的一生。
杨美丽很焦虑。
周宇辉属于没心没肺的人，母亲批评之后，他又专心打游戏去了。
说他是没有用的，杨美丽在周宇辉脑子里，没有一点威信，他一点怕惧都没有。
“崽啊，要是你父亲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娘俩怎么活啊？”杨美丽此时相当的脆弱，竟然想到这么可怕的事。
“怎么会呢？”
周宇辉随意就回答了一句，他正在手机上补血。手机上，他的命有很多条，被打死了，他可以复活，并且是满血复活。
“我是说万一啊！”杨美丽说。
“敢！谁敢！”周宇辉停下手中活，大声喊道，“我杀了他！”
杨美丽被他这句话吓着了，赶紧说：“你别做傻事好不好！我也只是说万一。”
周宇辉固执地说：“谁敢让我父亲死了，或者出医疗事故，我就杀死谁。”
杨美丽不敢再提这件事，她知道周宇辉的脾气，这小子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杀人的事，绝不是说说而已。
杨美丽越发紧张了，她真的担心，他们父子两个一旦没了，她也活不了了。
……
赵静进来了。
“怎么样？”
“有一点点意外。”
“啊！怎么啦？不会死吧？”
“不会的，只是有一点点的意外。”
赵静尽量把事情说得比较轻一些。
……
此时，在手术室里确实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不是医师的原因，而是患者疾病本身的原因。
血管瘤切除，必须损伤一部分的神经纤维，不是横向损伤，而是纵向的。
这就没有办法修复。
……
赵静尽量把事情说得很轻。
但是，家属很快反应过来，手术出现意外了！
“不是说你们是最好的医院吗？不是说刘牧樵是最厉害的医生吗？你们得给个说法！”杨美丽失态了。
周宇辉手机掉在地上，他像一只生气的斗鸡，笔直的站在赵静的面前，两只手下垂，拳头捏得紧紧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赵静。
赵静想回避他，可是，她退一步，周宇辉就往前追一步，始终保持30厘米的距离。
“冷静。”赵静提醒他。
“……”周宇辉一个字也不说，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一个柱子一样杵在赵静面前。
赵静又退一步，提醒他：“你别激动，你父亲并没有大问题。”
周宇辉又往前一步。
赵静很反感一个男人这样杵在他的面前，这种连呼吸的气体都没有办法避开，她非常难受。
“你听我讲完，你父亲的意外……”
赵静的话还没有讲完，“嘭”的一声，赵静脸上受了一拳，周宇辉爆发了。
接下来，他的拳头像是雨点一样落在赵静的身上。
幸亏隔壁的护士发现了，一面拼命拦阻，一面呼喊救命。
值班室的隔壁是一个清创室，刚好几个年轻人在隔壁帮病人清创，冲过来，见一个少年捶打赵静副院长，哪里还能理性地处理问题？
他们一拥而上，把周宇辉暴揍了一顿。
局面顿时就逆转了。
赵静赶紧制止，“误会了，误会了，这是周大的公子，大家住手！”
最终还是稳住了局面。
现在好了，出现了两个伤员，赵静脸上有伤，很明显的伤，眼眶肿了起来，一圈的血痕。
她还是一个孕妇！
而周宇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可是，从伤势的严重性，他重多了。
赵静被一个初一的学生攻击，而周宇辉被一群30岁左右的人男人暴揍，一个非专业，另一群则是专业的。
这个专业是指医学专业。
医生懂得人体的结构。
杨美丽哭的泪人一般，她心痛自己的儿子，又担心夫君的手术。此时的她，感觉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在哭诉。她在控诉。
控诉医院出了医疗事故，控诉医院行凶打人。
赵静虽然很痛，她还是忍着痛，对杨美丽说：“美丽姐，你们误会了，不是出了医疗事故，而是有一点点意外。”
杨美丽说：“哪个医院会承认出了医疗事故？都会推责任！”
赵静说：“不是推卸责任，是疾病本身的原因！真的，请你理解！”
杨美丽变得很烦躁，“不听不听！”
赵静也感到很无助，她说：“刘牧樵要我向你们通报手术的进程，也是医院的惯例。虽然说有一点点意外，但这个意外影响并不很严重，今后的生活，几乎没有明显的影响。”
杨美丽说：“你当然会说关系不大，你当然会说生活不会太受影响，在你们医生的眼中，所谓影响那是卧床不起！”
也确实，在医生的眼里，你只要是能够自己上厕所，自己喂饭，那就算是一个不错的人的。
医生眼中的病人，只有轻病人、重病人和病危病人。
赵静选择了回避。
现在杨美丽已经失去了理性，怎么跟她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
周宇辉被送往病房打吊针去了。
第2194章 瑕疵
赵静表现了高素质，她没有和杨美丽计较，更不会和周宇辉计较，她理解他们的心情。她也自责，不该和杨美丽通报病情，或者说，方法不对,她主要是检讨自己。
对于赵静的离开，杨美丽变得更加烦躁不安，她的亲友劝导她，没用，在脑子里无限地扩大周大的病情损害。
此时，手术室里气氛变得很轻松，扫尾阶段,刘牧樵竟然把主刀交给了石友良。
他对石友良的手术技能非常信任。
“比预想的还是要好。”王大为开始脱手术衣。
“嗯，左侧的两个脚趾头和小腿的外侧皮肤感觉会比较差,虽然对生活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我们医生来说，还是一个教训，要是预先能判断就好了。希望家属能理解才好。”刘牧樵也开始脱手术衣了。
手术台上，只剩下石友良和两名年轻医生，都已经开始缝皮了，手术马上结束。
“其实，也没有办法做到预先知道。万总当时也有这个情况，大踇趾还是感觉不好。不过，这人偏偏要挑战自我，我听说他准备第二次攀登珠峰。”王大为说。
“成功的人，一般都有一个性格，执着。周大做事，虽然说是精力旺盛,但是，还是两个字,执着。执着才能成功。”刘牧樵看着王大为。
心里说道，你这家伙要不是这么执着，也就没必要隐姓埋名了。
王大为显然知道刘牧樵的意思。
“王大为，王艺生了？”刘牧樵突然变了话题。
“生了，生了一个女孩。”王大为很兴奋。
“祝贺啊。生女孩好。我也想要女孩……”这话一出，刘牧樵又没话了，他想起了，姜薇怎么可以生孩子呢？
王大为并没有注意刘牧樵的表情变化，说：“我也是。生第二个，我还希望是一个女孩。”
刘牧樵说：“你们准备生几个啊？”
王大为说：“我是想，能生几个就几个，10个我也不嫌多。不过，我会要尊重王艺，她说生几个就几个吧。我估计，她不会愿意生太多。两个的可能性比较大。”
刘牧樵说：“今晚我去看宝宝。带什么礼物啊，王大为？”
王大为说：“你带什么都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你必须答应,就是，我家璐璐要你做义父，你得答应啊！”
刘牧樵“噢”了一声，惊喜不已，“好啊，非常好，我一定要做一个称职的义父。好，我先给她存一笔零用钱，300万够了吗？”
王大为呵呵笑了，“我就是担心你把她宠坏。”
刘牧樵说：“女要富养，男要穷样。这是我们中华的文化和智慧，你这外国佬要多学一些中华的智慧哟。”
王大为笑着说：“女要富养男要穷养，这似乎很高明啊。好的，我记着了，我家璐璐，我一定会富养的，不让她受到委屈。”
“什么富养穷样啊？这都是封建糟粕。”
麻醉师小李子是华西医院跳槽过来的，他的技术可厉害了，他现在也是刘牧樵手术的御用麻师之一。今天轮到他了。
华西医院的麻醉科举世闻名，培养的人才济济，由于人才太多，不跳出来很难有出头之日。
小李子就是这样跳出来的，他今年40岁，已经是3年的主任医师了，他前面，资历比他高的人有6个之多，轮到他做主任，那要等到胡子都白了。
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跳出来。
其实，他前面已经跳出来了13个之多，都去了全国最好的医院。
小李子跟了刘牧樵几台手术，刘牧樵很满意，麻醉效果好，醒麻醉的时间也很短，可以说，麻醉的深度，麻醉持续的时间，都是“刚刚好”。
他和米特里比较，是一个档次，比何巧更厉害。
“小李子啊，你别把传统文化都说成是封建糟粕，很多是了不起的智慧，就说女要富养男要穷样，这是很多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刘牧樵笑着说。
小李子年龄比刘牧樵大，但小李子是李广民的昵称，他也乐意别人这样叫他小李子。
古时候的那个小李子虽然是奴仆，但人家是有影响力的人，人，做到这个份上，别人还能看不起他吗？他看不起别人才对。
小李子说：“刘牧樵，我的意思是，女孩子，也不是弱势群体，她们完全和男孩子一较高下。你注意到没有，过去，女孩子考大学的比例远低于男孩子，而现在就不同了，学霸，往往是女生。我说啊，女孩子也要像男孩子一样培养，做国家的栋梁。”
刘牧樵笑了起来。
“没错，男孩养家的观念确实不对了。不过，女孩子，我今后有了女孩，我还是要富养……”
石友良也过来了。
“做完了？”王大为问。
“做完了。”石友良说。
病人被抬到了病床上，等他清醒了才送出去。
刘牧樵和王大为走出手术室，“咦！怎么啦？哭什么？”
刘牧樵遇到了杨美丽，她哭得泪人一般。
“你给我一个说法！你不是说本事齐天吗？为什么到了我们这里就出医疗事故了？”杨美丽有些歇斯底里。
刘牧樵懵了，“谁说出医疗事故了？好好的啊，手术都已经做完了。只是，哦。赵静难道没有说清楚吗？手术中有一点点意外，是疾病引起的，可是并没有关系啊，不就是两个脚趾头没感觉吗？又不影响工作和生活！”
“……”
杨美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刚才的几个小时里，她一直想象得很糟糕，现在说只有两个脚趾头没感觉，这算什么事。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这是怎么啦？赵静呢？”刘牧樵感觉不对劲。
“她儿子把赵静打伤了。”一旁的护士赶紧说。
“我儿子被你们的医生打成重伤！”杨美丽反应过来了。
“哎哟，你们这是怎么啦？一台好好的手术，可以说，除了刚才所说的一点点瑕疵，本来是一台很完美的手术。你们怎么闹成这样！”刘牧樵心里急了。
“什么？手术做得很好？”杨美丽这次有点把握了，好像是听懂了一些。
第2195章 抓人
周大被送回了病房。
安排了特护。
杨美丽守在病床变。
“你好吗？你怎么没有声音啊？”杨美丽急了，周大明明醒了，也想说话，可就是没有声音。
“没事的，阿姨，他声带的麻药还没完全消退。”护士一边安抚杨美丽，一边轻声唤醒周大。
“护士，你别总吵他，让他睡一会。”杨美丽制止护士。
“阿姨，不能让他睡着了，怕呼吸暂停，要让他保持清醒。”护士解释说。
“噢，哦，这样啊。老公，老公，别睡着了，醒啊，你醒着啊！咦，你又睡了，老公！醒来啊……”她尽职尽责了。
护士微微一笑。她省了很多的力气。
刚下手术台，病人一般都会很困，没有人在旁边呼唤他，很容易就进入深睡眠，这差事很辛苦。
现在有了杨美丽不停地呼唤，护士偷着乐，他这个特护班，变得很轻松的。
其实，护士是不想上这种班，很辛苦，普通班轻松十倍。
现在好，杨美丽爱夫心切，她把护士的活全包揽了，她只需要注意一下新心电监护仪和液体瓶里的液体和滴速了。
本来还有亲戚和秘书之类的人。
由于是刚做了手术，尽量不要干扰患者，所以，医院还是严格按照规程，只放进来了一个人。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这样安排，还是为了惩罚周宇辉，有意不给他见父亲的面。
作为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没有完全进入叛逆期，父母就是他的天。
现在，天就要塌了，他非常的紧张。
他被安排在骨科打吊针，有两个亲戚陪着，周大的秘书还安排了两个工作人员看护者他。
他们也知道，他是一个闯祸的祸胎。
周大的贴身秘书是从深城带来的，他就没少帮周宇辉少公子少擦屁股，他在外面闯过几次祸，都是他悄悄背着周大处理的。
周宇辉平常话不多，但容易冲动，在深城读书的时候，最近一年就连闯3次祸，起因虽然不是每次都是他，但最后打架干到底的都是他。有两次，所里要带人走，都是秘书及时赶到，才没有请周大去所以救人。
周宇辉还为女孩子打过群架。他所心爱的女孩子和另外一群女孩子闹矛盾，他带领一班人与对方约架，这是影响最大的一次，最后，参加干仗的人多达50多人。
最后要处理人，知道领头的是周宇辉，校长头痛不已，最后商量，不得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几个积极分子处理了一下，不了了之。
他是知道周宇辉性情的人。
他不责怪赵静。他要求手下的人好好看住周宇辉，老老实实打针。
但是，周大的大秘不高兴了，他对赵静很有意见，周大的儿子在安泰医院吃亏了，这是什么事啊！你刘牧樵有责任，店大欺客是不是？但你要知道，这次欺负的人是周大的公子！欺负他公子，就是欺负周大！
他表达了这层意思。
赵静知道了，本来，她还打算道个歉，这事确实也与自己有关，没有妥善处理，但一听大秘的意思，心里不高兴了。
周宇辉是小孩，才满14岁，我赵静当然不会与他计较，但你大秘也这么不辨是非吗？
我就不道歉又怎么着！
赵静是有个性的人。
她不会和弱者较高低，但是，你要是以权势压人，这点，她是不怕事的。
大秘得知了赵静的态度，冷笑几声，你不就是一个副院长吗？这次行凶打人，你虽然没有动手，但起因是你，你的手下打人了，这事，我本来可以低调处理，爱着大家的面子，现在，我只好公事公办了。
他跟手下人说：“你去跟分局说一声，这件事，我们要求办理。人家虽然是厅级，但打人了，我不管她级不级的。”
这几句话，手下人怎么不懂，不就是要局里追究赵静等人打人的责任吗？
很快，警车来了，领头的是向阳分局的一个姓蔡的副局长，他知道这个命令是大秘发的，他劲头十足。
都知道大秘的权力。
向阳区警局本来和安泰医院关系是非常好的，一听要去办理安泰医院赵静副院长和她手下几名医生，都不乐意了。
但是，这个蔡局见机会来了，他自告奋勇，“我去！”
他带着几个轻信出发了，直接就到赵静办公室抓人。
赵静得知他们来抓人，冷静地说：“你确定？别到时后悔哟。”
蔡局冷冷一笑，“别啰嗦，你得罪了谁，不会不知道吧？跟我走一趟。还有，参与打架的那几个人，你说一下，一起跟你走。”
赵静说：“不要惊动他们了，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扛着。”
“你扛得起吗？赶紧坦白从宽，立功受奖吧。”
就这样，赵静被抓走了，另外几个参与打架的年轻医生也被抓走了，他们直接进了看守所。
这就有点过头了。
当然，这一切，刘牧樵一点也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周大床头，检查初步的手术效果。
“不错，就目前情况看，你将会有一个非常好的结果，唯一不足，就是你的左脚两个脚趾的感觉恢复不了，还有小腿的外侧小范围也恢复不了。”刘牧樵结论说。
“噢，非常感谢你。”周大这才放心了。
“还有一件事，不知您知不知道。非常对不起，赵静和你家公子发生了一点误会，结果不是很愉快，我代表赵静向您道歉。对不起。”
刘牧樵刚才也很震惊，他都很难理解，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也许，这就是专业知识文化与社会上普通文化的一种对撞，中间隔着一条鸿沟。
当然，他也知道，周宇辉才14岁，少年不懂事冲动的可能性大，失控了。按理，赵静处理事情是很厉害的，今天怎么会阴沟里翻船呢？
“哦？我不知道啊，还有这样的事？不要多说了，一定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惹的祸。赵静副院长没有事吧？”
周大很理性，首先问赵静有没有事。至于他儿子，吃点亏，他根本不在乎。他知道儿子的秉性。
第2196章 不怕得罪我
其实，周大对儿子在深城几次惹祸，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假装不知道，每次都是他的秘书处理的，他也不好出面。
也正因为秘书处理事情,他非常满意，所以，他申请从深城把他调动到身边，继续做自己的秘书。
“赵静倒是没有事，当时冲突发生的时候，隔壁手术室里的医生不知内情，糊里糊涂就把贵公子揍了一顿，受了伤,现在在打吊针。非常对不起。”
刘牧樵嘴里虽然道歉不已,心里却很赞扬几个年轻医生。不错，帮忙就是要这样，挺身而出，先别问人家身份，打了再说。否则，想揍周宇辉，给他们茄子大的胆，也不敢。
今后要了解一下，这几个人都要受到奖励。
正说着，周大的秘书进来了，“噢，正好，刘院长也在。出事了，赵静等人被抓了。”
周大和刘牧樵都吃了一惊。
谁这么大胆子，把赵静抓了！
赵静什么人？正厅！抓她，没有上面发话,轻易能动？
“谁这么大胆子,查一下，谁下的指示。”周大是最懂得这里面程序的，一定是谁拍马屁，排在脚蹄子上了。
“老龚。”
秘书说的老龚就是大秘，他的级别很高，和刘牧樵是一个级别，他说的话，当然是有份量，厅里也要听的。
“哦，老龚啊。”
周大心平气静了，不能批评他，这是人家的职责。他不拍周大的马屁怎么行？这是规则，大秘一定得听周大的，一定得维护周大才行。
“你去说一声，就说是我下的指示，放人，越快越好，赔礼道歉，代表我。”周大思路很清晰。
这件事,闹大了，丢脸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再说，人家安泰医院救了自己，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可以兴师问罪的？
“不了，给我电话。”
他做手术是收了手机的。现在也才不到3个小时，按理，这个时候他应该静卧休息，连枕头都不能睡，哪里还能打电话。
但是，他坚持要打。
“老龚，误会了，是我儿子惹的祸，不能怪赵静他们，赶紧放人，代表我赔礼道歉！”周大在电话里说。
“好！好！不过，老大啊，这件事，刘牧樵有责任，他们店大欺客，今天，这口气我咽不下……好，好，放人，我一定放。但是，我认为，刘牧樵和赵静太……太……您知道吗，我给厅里下指示的时候，厅里竟然不听，我只好直接给向阳区分局打电话，他们的局座也推辞。最后，只有一个副职，姓蔡的领命去抓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刘牧樵的影响力太大了，不好哇……”龚大秘说。
周大听着，等他说明白了，还是打断了他的话，说：“别上纲上线的。刘牧樵是我的恩人，也是别人的恩人，再说，这件事他本来就没错，所以，你别多讲了，赶紧放人。”
龚秘书长没有理由不执行周大的指示，不管正不正确，他都得执行。
赵静和几个年轻医生回来了。
他们是警车接走的，又被警车送回来了，车上还有一个中年人，50来岁，人们大部分在电视里见过，姓龚。
“对不起，赵副院长，我们错了，您一定别记在心上。”
龚秘还是有素质的，什么时候低头，什么时候昂起头，他的分寸掌握得很好。
而此时，蔡局比较凌乱，他也懵了，才开始啊，怎么就结束了？
他本来是立功心切，谁知道，那群吃瓜的人都笑了。
他们不接受任务，连局座也巧妙地推卸了责任，都不扛，只有他是傻瓜，冲锋在前，本想立功受奖，谁知逆转太快，刘牧樵的人，才抓了不到半个小时，连审问都还没开始，龚秘就亲自来接人，这次，要是找背锅的，看来是非自己莫属了。
果然，没过多久，厅里来电话了，责成向阳分局做出说明。
做说明，谁敢说是龚秘的指示？
“说了呗，与刘牧樵有关联的事，躲开点才是聪明人。你兴冲冲，想在刘牧樵有关联的事上立功受奖，除非这世道颠倒了。”
“呵呵，蔡局啊，想扶正，只怕是想疯了。我们向阳分局，谁没和安泰医院打过交道？谁不知道安泰医院的实力？动安泰医院的人，局里，这样的人，我还以为没有出生。谁知，蔡局勇气可嘉啊。”
“想扶正，呵呵，没想到，扶正，用力过猛，连根都拔出来了。”
……
吃瓜的都喜欢热闹。
一边吃瓜，一边看热闹，大多数人是可以的，但是，除了蔡局，还有一个人也很着急，那就是向阳局的局座老张。
别人都可以置身事外，而他不行，他必须有个交待。
他知道，要把这件事说明，很困难，他只好亲自去一趟安泰医院，先向赵静道歉，然后找到刘牧樵，解释这件事。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什么，我们多年的交情，按理，你们动我的人，至少要跟我说一声，即便是我一个普通的员工，你也不应该不跟我说一声。何况，你们是抓了我的副手。老张啊，你要我该怎么原谅你？”
刘牧樵不想轻易放过，给了几句重话。
刘牧樵是可以说重话的，他不但帮助向阳分局的领导、亲戚、朋友解决过很多医疗问题，每年，医院还会在经济上支援局里不少，这笔钱，刘牧樵是知道的，另外，向阳分局的吃饭问题基本上是安泰医院包了，他们离安泰医院只有300米远，医院里的食堂就是他们的食堂，这笔费用也不算少了。
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刘牧樵和向阳分局的顶头上司，厅里的关系特别的不一般。
凭这些原因，向阳分局敢得罪刘牧樵和安泰医院？
“非常非常对不起。都是我那个副手姓蔡的混账。现在，我都不好怎么办了。”张局觉得很不好办，这件事，真的是太理亏了。
张局，他也有难处啊，人家是遵照龚秘的指示，我躲了，谁知姓蔡的冲到了前头。
“你有什么不好办的？该谁担担子，谁担啊。我也没要你担啊！”刘牧樵淡淡地说。
“我不担？哎，难啊。”张局意思是，我总不能扯到龚秘吧。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既然你怕人家，那你就顶锅吧。”刘牧樵并不同情张局。你怕得罪别人，就不怕得罪我？
第2197章 顶锅
张局当然懂刘牧樵的意思，只是，他想刘牧樵能够大人有大量。
谁知，刘牧樵今天是死脑筋，他坚决不放过某些人，其中就包括那个龚秘！
“刘院长，您看是不是,我们就要那个姓蔡的扛一下，有些人，我真的不敢得罪。”张局把底牌亮出来了。
谁不知道龚秘的权势？
刘牧樵嘿嘿冷笑一声，说：“确实，某些人你不敢得罪。我这种人，你就可以放肆得罪。那也行,你就按你的意思处理吧,我又不是地方官，没权利取谁的帽子。”
这话，很重很重，张局听得浑身一震，他想哭！
你娘的蔡猪！你害死人了！你这是把我推向了万丈深渊啊。
得罪龚秘，局座难保。他不是省管的，属于市管的，但谁不知道，他们一个圈子，人家要搞你还不是一句话？得罪不起啊！
得罪刘牧樵吧，人家都已经把话挑明了，并且还直接说到了“帽子”的问题。
他说自己不是地方官，谁不知道他在地方上的影响？特别是厅里，外人不知道，张局是清楚的，刘牧樵和厅里的叶林神探，老赵，谢少军都是铁哥们,而这三个人在厅里，那是随便一句话，张局的帽子可以应声而落。
再说，刘牧樵在省里市里的影响力，绝对远超他本身的职务，别说他也是副部，即便他没有任何级别，别人也会尊重他，甚至是惯着他。
还有一个原因，得罪刘牧樵，张局那里的报应就立即就显现出来，每年，安泰医院有一笔工作经费给局里，600万，相当于全年工作经费的三分之一。少了这笔钱，干警手里的绩效马上少了一大半。
第二，吃饭，局里200多人的吃饭就得自己掏钱，这不是一笔小开支。
第三……算了，不想了,反正有7，8条理由是不能和安泰医院刘牧樵闹翻的。
不能得罪刘牧樵！
张局回去了,他想好了一个办法，要蔡局自己写事情的始末，由他嘴里说出龚秘两个字。
蔡局不干，他不敢！
你不敢就行了吗？
现在厅里限定我们今天把整个事情讲清楚，你不讲谁讲？
“局里不是有写文章的吗？”蔡局推，他真的不想写。
“这不是局里的普通公文，这件事，也不是局里正式的决定，是你私自接的活，你犯的事，你当然得承担啊！”
张局准备把蔡局往死里打。没办法，自保呗。
“我怎么是接的私活？你推责任也不能这样推呀，人家龚秘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下的指示，我们可以不理不睬吗？讲真，我不接，你还不得不接吧？我这是帮了你的忙！”
蔡局也不是蠢人，他能说会道，破案子，处理案件，他都是一把好手，他受过的奖，比局里任何人都多。
这也是他这次积极接活的原因，他很想晋升一级，总做副职，真的心有不甘。
张局一听，“嗨，你这么说，你是为了我啊！这么说，你立功了？我应该感谢你大恩大德了？”
蔡局说：“我哪里敢让你感恩？你只别要我一个人顶锅就行！”
张局说：“这不是顶锅的问题，而是，这件事就是你个人的事！”
蔡局急了，也怒了，大声说：“你要这么说，那我就直接把事情全不讲了，包括你们故意回避的事实经过。”
蔡局终于掉进坑里了。
张局也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你把龚秘的事，白纸黑字写出来，我这里才能得到刘牧樵的原谅，今后，万一龚秘找麻烦，我还可以找刘牧樵。
他把宝压在刘牧樵这一边了。
这是对的。
他是这样认为。
如果要比较刘牧樵和龚秘的实力，看起来应该是龚秘这一边强一些，但是，事实上，刘牧樵应该更厉害。
他赌一把。
刘牧樵满意了。
蔡局写的事情的经过转到了周大手里，他自己要求的，这件事不仅仅是对不起安泰医院的问题，而是影响到了他的形象，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他看着蔡局写的东西，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龚秘。
“你自己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周大毫不客气，这是严肃的问题，不能把个人感情因素参杂在里面。
“我接受处分。”龚秘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老实，老实，老实，千万不要和周大顶撞，千万不能让周大再生气。
这是原则！
做人要有原则，做官也要有原则。
聪明人都会给自己定下原则的。
“你不适合做大秘了。做个普通副职吧。”周大冷冷地说。
“谢谢，我同意，周大大您的决定，我全都绝对的服从。”龚秘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
小，挪动一下职位，还可以东山再起；大，可以是非常大，立案一查，清理一下过往，谁承受的了？
他知道周大这是在救自己，还不感恩？
“谢谢，谢谢，谢谢大大的大恩大德！”龚秘不是口是心非，而是知道只能这样了。
“不要感谢我，你应该恨我。我一来，给你带来厄运。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训。某些事，我都不敢，你怎么这么大胆子？”周大警告。
“我错了，我怎么可能恨您？我给您惹来麻烦，都是我水平有限，能力不行的表现。”
“好吧，你的事就到此结束了。噢，对了，你找刘牧樵道个歉，希望你们今后不要有芥蒂，互相尊重一下。”
龚秘赶紧说：“好的，我这就去道歉。这次，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真的，我太看重自己的权力了，惹一个我根本惹不动的人。”
“你说的是实话，你根本就不是刘牧樵的对手。上任，老杨为什么和刘牧樵关系好，难道你们没有看明白吗？”
龚秘心里一震，又是一喜，周大没有把我抛弃！
刚才这几句话，周大是不应该讲的，现在讲了，就是还把自己当作自己人！
龚秘哭了。
“大大，我错了，我这辈子死心塌地跟随您，今后，我有什么对您不住的事，天打五雷劈！”
“别这样，我们是同事，是同僚，我们之间是工作关系，不要说这种江湖上的话。”
“我明白，今后再也不会在嘴里说了。”
第2198章 精气神
周大的手术非常成功，过了7天，他就开始下床活动。
这时候，他儿子也出院了。
他来看望父亲。
周宇辉在母亲面前很任性，但是，在父亲面前则是唯唯诺诺，害怕的要死,大气都不敢出。
他进来，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暴风雨。
周宇辉早就知道自己错了，挨打，他是服了。他属于只屈服于强权的人，他被打服了，并且,他还知道即使再打过，也占不到面子了。
他服了。
有人告诉他,连他父亲也必须屈服于刘牧樵之下。从这一刻起,他决定再也不惹安泰医院的人了，更不敢惹刘牧樵本人。
他很喜欢也很尊敬周大的秘书，这个潘叔叔对他帮助很多。
潘叔叔偷偷对他说：“你老爸在江东省谁也不怕，唯独有一个人，他是需要顾忌的，这个人就是刘牧樵。记着，你今后不要惹刘牧樵，还要安泰医院。有些事，我也不能说得太清楚，你听潘叔叔的就不会有错。”
周宇辉人并不蠢，他在某些事上的敏感性还很强。
“我知道了。今后，我不去惹安泰医院就行。”周宇辉说。
今天，是他住院，也是周大手术后，他第一次见父亲。他以为父亲会把他骂的很惨。
没有。
“儿呀，要是没有刘牧樵,我哪一年突然就可能瘫痪在床，就会连累你和你母亲。从这个意义上讲，刘牧樵是我们家的恩人，你懂吗？这个世界上，只有刘牧樵和他的3个徒弟能够做这种手术。我来江东省是幸运的，要不，我怎么知道身体有这个毛病呢？哪天，你见到刘牧樵之后，你要好好感谢他。”
说完这话，又把话题一转，说：“宇辉呀，去见见赵静阿姨，感谢她，这次你学到了很多东西，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爸也有值得敬畏的人，你更加有值得敬畏的人。要知道，这个世界，永远有强者比你更强。今后，要做一个别人敬畏的人,你必须有本事。读书的事，我不想说多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读书。如果在读书方面，你比不过人家，你算什么东西？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周宇辉上次挨打，他被打得没有脾气了。
过去，在学校大家，第一次输了，他还能逆转，他大旗一挥，麾下就会有很多人加入，他永远是胜者。
现在这场架，他竟然没有逆袭的机会，潘叔告诉他，连一丝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他倒是服气了。
他在安泰医院转了几圈，这里的人，精气神和社会上的不一样，医生，一个个透着聪明与智慧，女孩，一个个漂亮有气质。
和外面的社会完全不同。
安泰医院与外面世界不同是有根据的，这里的医生都是研究生以上的学历，他们的知识、气质普遍高于社会平均水平，在清江市，平均学历最高的地方就是安泰医院。这里的女子，不但漂亮，还都是本科以上，她们的素质，那里是社会上可比的？
他还是有灵性的，发现了这些。
这是周宇辉不错的一面。
他突然开悟了。
“爸，你放心，刚才你说的，我懂了。我知道了，一个人，还得靠自己。光有钱，光有一个有权的父亲，只能是能够很好地活着在这个社会上，受不受人尊重，还得靠自己。”
“嗯，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这点的。”周大心里高兴。
“我这两天，打完吊针，就在医院里转，我发现，这里的人，和社会上的人不同，这里的人，很有精神，很有自信，满脸都是幸福与快乐。”周宇辉说。
“嗯，你能发现这点，我很欣慰。对的，你看到了本质。这里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一个人有本事了，就会体现在精气神上面。不说他们吃得好，穿得好，他们内心世界是很充实，很安静的，不会和大多数人那样，要为生活和未来焦虑。”周大很赞赏儿子的灵性。
杨美丽也高兴了，她第一次发现儿子长大了。
她赶紧说：“崽啊，过几天，身体好了，就回学校好好读书，还有两年多就要中考，能够追上来。”
周宇辉说：“你们放心，我立志了。”
其实，周宇辉的学习能力并不差，差的是态度，他喜欢玩游戏，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现在他在班上是40名之后，在年级，则是1千名之后。好在师大附中清江校区整体水平很高，考6A的有300多人。周宇辉一旦立志了，考上一个6个A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见儿子开窍了，周大心中非常的兴奋。太好了，手术成功了，儿子也开窍了，这世界，太美好了。
……
上岛咖啡厅里，服务员送走了一批顾客，店里就只有一个包间亮着灯。
刘牧樵和叶林在喝咖啡。
刘牧樵才从手术台上下来，已经超过12点了，夜很深了。
他知道叶林还在咖啡厅里等。
叶林给了服务员1000元的消费，“辛苦你一下，别催我们。”
服务员哪里还会赶顾客走的？别说叶林已经给了她1000元，就是不给钱，她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刘牧樵手里提着一盒炒饭，这是他从食堂里带来的。
很香。
“没什么事，想聊聊了。你这是炒饭？很香啊！”
“分一半给你吃。”刘牧樵说。
“你不够啊。”
叶林知道这是刘牧樵的夜宵，他实在是太简单了，以他的身份，这个时候，整一桌大餐出来，也不难啊，他偏偏就喜欢简单的一个酱油炒饭。
“我故意多炒了一些，知道你也是馋鬼。小妹，来两套餐具。我要一杯极品龙井。叶林，你还是喝咖啡？”
叶林最近学着过西洋人的生活，喜欢上了现磨咖啡。
不一会，他们开吃了。
“嗯，有什么事，你说啊。”这么晚了，刘牧樵知道，没事，叶林是不可能在这里等他。
“有一件私事，请你帮个忙。阿玲都已经怀了几个月了，我想让她休息，她不同意。我知道，只有你的话，她才肯听。”叶林说。
“喔，多大的事啊！也亏你等这么久。你看，这都是什么时候了？12点40了，人家服务员都要下班了。”
“没事，我已经给了加班费。”
第2199章 蔡林的结局
叶林和刘牧樵闲聊，刘牧樵清楚，绝对不是仅仅聊一个阿玲怀孕的事。
这种事，对于刘牧樵来说，实在是太无聊了，一个大老爷们，聊人家媳妇怀孕，这是几个意思嘛。
叶林终于聊到了核心问题。
“向阳分局的蔡局被撤职查办了，据说，他有严重的经济问题。”叶林说。
刘牧樵仅仅“哦”了一声，一点都不惊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也是合理的安排。
刘牧樵绝对不是活佛，他近来见多了，心肠也越来越硬，对于蔡局这种人，他真心不想救。
蔡局和刘牧樵其实很熟悉，他无论如何不能这样。
向阳分局上下200来号人，都在安泰医院吃饭，别说福利，仅仅吃饭这份情，他们就应该感恩。
吃饭，钱并不多，平均1年也就是万把块钱的事，但人是要知道感恩的，你蔡局抓人家的副院长，你竟然下得手？
上面是有压力，人家张局是一把手，他都躲开了，你蔡局上是什么意思？你的目的性还不明了？傻瓜都知道你的目的。
既然你做得出，刘牧樵就没有必要可怜你了。
“听说，龚秘的职位也要调整。他会不会记恨你呢？”叶林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他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作为朋友，会想得多一些。
刘牧樵微微一笑，“我不担心。”
叶林说：“还是尽量防他一手。”
刘牧樵摇了摇头，说：“没必要，真的，叶林，你就放心吧。他龚秘还不至于自己作死。他应该是一个聪明人。”
叶林沉默了片刻，笑了，点头说：“嗯，我明白了。”
叶林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刘牧樵根本就没有把这个重量级的人物放在心上。那就好，如果是这样，我叶林还担心什么呢？
此时，蔡局还不知道自己会大难临头，还希望能侥幸过关，他在想，我并不是主谋，我只是一个打手，人家要搞的一定是上面那个人。
蔡局还没有回家，他和一个相好在宾馆里。
现在的处境很糟，他不想回家，同事也不想沾他的边，想来想去，他把自己的相好约出来发泄一下。
快1点了，他准备回家。
还没出宾馆，就在电梯口，被4名工作人员逮住了，连同那个女子。
“你们搞错了人！我是向阳分局的蔡林！”
他希望自己的名字有几分杀伤力，他还希望抓他是因为和女人开房，他根本没有想到人家对他的调查已经进行了一周时间。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蔡林啊。我们就是在这里等你。我们已经等了你两个小时，让你最后一次享受人间的极乐。我们够佛性的吧？”
“你们是谁？”蔡林警惕起来。
“还要问吗？你聪明人，不用猜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纪……”蔡林脚软了。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上次那件事了，人家是要下狠手了。
如果是承担上次事件的错误，给一个纪律处分，最多就是撤职了，根本不需要深夜抓人。
这是要无限升级的搞法。
完了！完了！蔡林脚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
刘牧樵知道蔡局就在他喝茶的时候东窗事发了，他连一丝的可怜都没有，这点，连他自己也惊讶不已。
我怎么变成这样冷血呢？
刘牧樵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冷血？对这种人，一直吃你的，用你的，连座驾都是你的，他竟然背叛你，你还同情他？
刘牧樵喝了一口茶，“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叶林说：“好吧。我是难得有机会深夜不归家了。今天是特别请了假的。”
刘牧樵笑了，“阿玲看得这么紧？看不出来啊！”
叶林说：“是的。我们都是过来人，不得不多加珍惜。”
刘牧樵说：“也好，有人盯着你比较好。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真担心你变坏了。”
叶林说：“说有钱，谁比你有钱？我这点钱，在你眼里，我是穷人。”
刘牧樵笑着说：“你穷人？我估计，你一年有上千万的收入吧。”
叶林笑了。
他不得不笑，刘牧樵走眼了，叶林上亿的收入，你说他上千万，他怎么不笑？
叶林的收入主要来自于稿费，他的书一再再版，成了畅销书，特别是在国外，翻译成了好几种文字，他们给的稿酬比较高。
其次，他就是讲学和剪彩所得。
最有意思就是这剪彩。
民间在流传一种说法，请叶林剪彩可以辟邪，这种传说比较广泛。所以，一些投资大的企业，在动工，或者竣工，或者是搞庆典的时候，请叶林到场。
这种红包一般都舍得花钱。再说，叶林也不是人家请，他就会去的，他也要注意形象，比较矜持，一个月中，他最多接5、6次这样的活。多了，你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去。
这一笔钱，外人是搞不清楚有多少的，他需要保密，企业也需要保密。
最看不上眼的钱，就是叶林的工资绩效，他好几年都没有动了，谁还看得上这20来万块钱？
阿玲还没有机会用叶林的钱，账本是她管着，银行卡也在她手里，她平常开支用的是自己的工资和绩效。
阿玲的钱足够他们一家的开销了。
其实，叶林也没有用阿玲的钱，叶林手里永远有用不完的外快，而这种外快，连叶林自己都不好意思说给别人听，他暗地里还接了一种活，给哭闹的小孩子摸头。
民间有种说法，小孩子哭闹是有邪气，只要到叶林那里请他摸一下额头，小孩子哭闹很快就会好的。
说也奇怪，事情竟然被说成很灵验。
他经常会得到人家的感谢钱，红包不大，也就是2、3千块钱的小红包。
这件事，阿玲是反对的，她不信。
叶林自己不信，不过，有时候他又半信半疑，因为，人家都说很灵验，被他摸过的小孩子，晚上真的不哭不闹了。
他不由得不信。
“怎么可能呢？你也是唯物主义者，你信这个！人家小孩子哭闹，有可能是身体不好，应该去看医生，你这样搞迷信，我担心耽搁人家的病情。”阿玲跟他讲过多次。
第2200章 祖坟冒青烟
叶林确实是有些迷信。
他把这几年遇到贵人的原因归功于自家祖坟葬得好，冒青烟了，前几年，他就把他祖上的11座坟墓重新都修缮了一下，祖坟面积扩大了，地面和坟墓用水泥硬化了，还做了防水层,表面还铺设了上等的大理石，修了亭子，四周的绿化做得非常好，都是买来的成材很多年的柏树和罗汉松。还请了两个当地的农民，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前去祭祀。
之所以请两个，就怕其中的一个病了,耽搁了祭祀,并且,两人还能互相监督。
这两个人就负责祭祀和卫生打扫，以及树林的维护，浇水、除虫、施肥，这点事，非常的轻松，叶林给的工价却不低。
每人每月7000元，祭祀和维护的费用实报实销。
他搞这件事是悄悄的进行的，没有惊动当地县一级的人，只和村干部说了，给了村委会一笔赞助，个人，都给了一个不小的红包，至于祖上村民，也有一个红包。
谁会给叶林为难？
何况，他们村出了一个传奇神探，一个个敬佩不已,都想结识他，攀附他。
也确实，叶林给他们带来了好处，叶林的远房叔叔组建了一个工程队，叶林帮他们联系了几个业务，这个远房叔叔入了门，事情就好办了，一年在外头还是能够赚不少的钱，再加上叶林时不时帮他们打些招呼，他们生活的很滋润。
叶林的整个村子日子过得都不错，大部分人家都建了新房，没劳力的人家，也会得到村上的一些补贴，工程队每年都会留出几十万，救济贫困户，村里的养老院也建起来了，除了国家和县财政补贴，村上和工程队也要补贴一些进去。
这是叶林给村里带来的变化。
讲真，叶林的初衷是为了建祖坟,没想到带出了一个富裕村，最后是皆大欢喜。
叶林打内心是迷信的，他能遇到刘牧樵这样的贵人,认为是自己的时来运转，走上了大运。
至于人家请他剪彩，他首先觉得好笑，后来，他自己都当真了，认为自己头上有三把火，真能驱邪。
民间也确实有这种传说，凡是请叶林剪彩的公司和工厂，大多都很平安，业务也不错。特别是有几个特例，把叶林讲得神乎其神。
有一个工厂，建在坟墓地，但是建设的时候，迁走了几百座坟墓，也有部分的无主坟墓，就随随便便把骨头扔掉了。
工厂建成之后，事故不断，赔了很多钱。他们也请了和尚道士驱鬼，没有什么作用，后来，他们借改造工厂的机会，请叶林剪彩。
奇了怪了，打那以后，工厂突然大平了，并且老板还赚了不少的钱。
如果较真，其实是有原因的，工厂改造以后消除了隐患，工作流程变了，也减少了造成事故的机会。但人们更愿意把他归功于叶林。
这事传出去，叶林本身对这事的前因后果并不是很熟悉，别人都这么讲，他自然就认真了。
这样的例子很多。都说叶林太神了。
其实，叶林剪彩过的公司工厂，也不是百分之百平安无事，也有出了事故的，只是，一是人们喜欢在传播新闻时滤过一些东西，负面的都忽略了，二是出了事的公司工厂，他们吃哑巴亏，有的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或者说缺德事，认为是报应，不能怪叶林。还有的是怠慢了叶林的，当初给报酬，给得偏低，怪不得人家。
由于各种原因，叶林现在是自己都相信，能驱鬼，能驱邪。
至于给小孩摸头，大多数也是心理作用和碰巧，有些不见效的，家属会认为，小孩不是遇到鬼魅了，而是自己没有带好，或者是真的身体不适，没有一个人说叶林不灵验。
阿玲担心耽误孩子去看病，其实没必要，谁家不是谨慎又谨慎？这个方法不见效，就会赶紧想第二个办法，谁也没指望叶林一定能够治好，他又不是神医，人家只是神探。
叶林小打小闹的剪彩和给小孩子治病，得到的小钱，足够他零用了，他根本没必要向阿玲伸手。不过，阿玲还是会给叶林微信里打几万块钱。
叶林花钱并不大，没地方花大钱。像今晚和刘牧樵喝咖啡，刘牧樵连夜宵都带来了，仅仅是一盒炒饭，再怎么高级的炒饭，也不会超过50块钱。
他估计得没错，刘牧樵这个炒饭，对外买的话，确实就是50元。本钱不贵，最贵的就是亚麻油，贵在工艺上，安泰医院最有名气的炒饭王波仔炒饭是安泰医院的一个名吃。
叶林今晚总共才花了1980元。其中1000块钱还是给服务员的消费。给多了不行，人家会以为你图谋不轨。
一个现磨咖啡，一杯极品龙井，加起来也就980元。服务员说，服务费就不收了，她进了消费，哪里还敢收服务费？再说，她希望叶林经常来，不给点好印象怎么行？
叶林让刘牧樵先走，他把刘牧樵送到车上，看着刘牧樵出了车库，自己才上车回家。
叶林开的车并不太夸张，他也不敢，什么劳斯莱斯，宾利，敢都不敢想。他就开了一台奔驰350，原装进口的。他还有一辆越野车，大多数人没看过，不知道什么牌子。
回到家里，阿玲从睡梦中醒来。
“刘牧樵怎么说？”阿玲问。
“他说龚秘不敢对他怎么样。他还说，龚秘是聪明人，是不会自找死路。”叶林把外衣脱了。
“这就好。我听说过，龚秘这人心比较狠。”阿玲说。
“心狠的人，他们是有选择性的，比他们狠的，他们不敢惹，他们只对可以狠的人狠。”
叶林这几年的长进不小，刑侦专业知识有长进，社会知识也长进不少。
“你说得也有道理。快洗澡睡吧。”阿玲说。
“你先睡，我还想写点。今晚又有点灵感。”
叶林每天都会写点书，一年一本书，这是最基本的任务，他已经写了9本了，今年这本才写了30万字，任务还很重。
“好吧，你就睡隔壁吧。”房子比较多，叶林经常不按时睡觉，他没有工作压力，第二天可以睡一个上午，他就有两个卧室，夜深了就不打扰阿玲，一个人睡。
第2201章 惹不起
王艺生了一个女孩。
刘牧樵和姜薇去看望，提心吊胆的，他们真担心她是一个碧眼黄头发的外国女孩。
到了病房才放心了，和王艺非常像，只是隐约有点儿像混血儿，鼻梁比较高，眼睛更大，比王艺更漂亮。
刘牧樵是义父，他带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是300万，五年期存款，到期自动续存。他预计存30年，等小璐璐30岁结婚的时候，这笔钱就变成了600万。
当然，600万，30年后到底值多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艺一脸的幸福。
做母亲，人就变了，变得伟岸了，过去，别人是她的靠山，现在起，她成了孩子的靠山。
王大为乐哈哈的。
月嫂大约40岁，长得很和蔼，据说是金牌月嫂。王艺自己的母亲也在，她闲着。
“这是给璐璐的见面了。”刘牧樵把红包给了王艺，王艺也没推辞，收下，替璐璐道了谢。
要刘牧樵做义父，是王大为和王艺商量好的。
这是按照西方的习惯弄的。
在国内也有认人家做干爹的，一般在月里认人家做干爹，是担心孩子不好带，怕夭折，所以就认一些命贱的人做干爹，命贱才容易长大。
刘牧樵可不是命贱的人。
“这么多？”王艺这个时候才注意，存折里是300万，利息是3.5%。
“多吗？现在也许算一笔钱，但是，30年后到底值多少，我可不敢说。要不，你取出来，帮璐璐理财，或者投资也行。你是监护人，你做主。”刘牧樵笑着说。
聊了一会，又聊到赵静身上。
赵静正式休息了。
前些天，和周宇辉那场误会，赵静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她已经怀孕5个月了，要是真有点什么事，那就麻烦了，都不好做人。
“赵静也要休息，护理这一块就成问题了。”姜薇说。
“孙涛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护理部在你的调教下，管理人才济济，你还担心这个？”刘牧樵说。
“你不担心？护理队伍7000多人，分散在286个单元，即便是管理400多个管理干部都是一个大难题，每天，王艺要处理10到20件事情，你说，容易吗？”姜薇对护理部比较了解。
“有286个单元？”刘牧樵惊讶地问。
“分三个层次，大类别是48个大单元，78个中单元，286个小单元，你说管理干部有多少？”姜薇说。
在安泰医院，有两个大部门，第一就是护理部，7463人，这还是在护理岗位上的，有些脱离了护理岗位的不算就有这么多人，学科护士长，科室护士长，管理干部都分几级。
譬如神经内科，学科护士长是向丽芳，科室护士长27个，也就是27个神经内科临床科室，还有神经内科穿刺室护士长，神经内科康复室护士长，大大小小，一个神经内科的大小护士长就有52个。
神经内科是安泰医院最大的学科。
刘牧樵觉得在病房里讨论工作不妥，然后就变了话题，聊到邹庆祥了。
“邹庆祥这家伙准备生三胎，你们知道吗？”
刘牧樵不是胡扯，的确，他那天告诉刘牧樵，再过两个月，他是第三个儿女的父亲了。
邹庆祥跟着刘牧樵是真的发达了。他在毕业的时候，做梦都没有想过，他会成为亿万富翁。他曾经最大的梦想是做一个科主任。
现在他是科主任，孙涛跟他说了，等赵一霖65岁了，考虑邹庆祥做大神经精神中心的主任，同时兼任帕金森科一科的主任。
他确实是发财了，发财了，一儿一女还不够，国家放开三胎，他积极响应，连备孕都没有做很充分，很快就怀了第三胎。
聊了一会，他们出了病房。
最近是接二连三的这类消息，姜薇悄悄地对刘牧樵说，“你到底是喜欢夕羽还是苏雅娟？喜欢谁，你就挑明了，赶紧生一个啊！”
刘牧樵说：“我喜欢你。”
姜薇说，“我生不了孩子，怎么行？我可以跟你一辈子，但你找一个人生孩子吧。苏雅娟，夕羽，或者是彭珊，你得赶紧定下来。”
刘牧樵沉默了。
他和彭珊有过实质性的关系了。但是，他怎么舍得苏雅娟呢？又怎么舍得夕羽呢？
他很难决策啊。
只有沉默。
这件事，刘牧樵烦恼很多年了。
还是回避这个问题吧，也许老天爷哪一天会有一个决断，人生的路上，会遇到很多的岔路口，很多时候，并非自己选择，老天爷会帮你决策。
周大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龚秘还是每天都会来报到的，他现在的职务还没有变，得等周大去一趟京城才可能变化，他就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
他告诉周大，蔡局已经供了，有严重的问题，主要是经济上，被关上7、8年是没有一点问题。
周大听完后，没有说一个字，也就是说，他没有表态，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也不关心这样的小事。
倒是龚秘，心里有几分恻隐之心，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自保，不能有半点闪失。
一个人，修行一样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非常不容易，祖宗积德几十代也难得出一个这样的人，一旦掉下来，无脸见祖宗。
“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水平和能力有限，今后我一定吸取教训，尽量不犯类似错误。”龚秘说。
“别把这件事挂在嘴上，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也不算是什么事，何必总放在心上？学军，如果调整的落实了，在新的岗位上，希望你能够做出成绩来。我这个人，只看你有没有可圈可点的成绩，其他的，都不重要。”周大说话几乎不带表情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龚秘知道，他没有对蔡局的事表态就是一种表态，这种表态比用语言表态还严厉。
龚秘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如果，周大对龚秘也这样一个字都不说，那就很惨了。
看着在地上缓步走动的周大，龚秘身上一股浓浓的寒意，从脚底往身体上冲，一直冲到头顶。
他感觉到，周大的杀气，比老杨厉害很多，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第2202章 雨露均沾
刘牧樵每天都会在周大那里打卡，和周大搞好关系，这是很重要的。刘牧樵不是傻乎乎趾高气扬的人，什么人需要主动接近，他同样也聪明得很。
周大也很满意，甚至是很感恩，刘牧樵帮他治好了世纪难题的疾病,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手术很成功，除了左侧外侧两个脚趾头和小腿外科感觉有障碍，主要是痛觉和温度觉障碍，定位和触觉还存在。
其他的，都没有异常。
他能下地活动。
刘牧樵只允许他活动每次不多于10分钟就行。
“真的太感谢了。”周大多次表达了谢意。
“这是我的工作。”刘牧樵倒是认为，没必要感谢，这是自己职责。
“关键是，世界上这么多医生，也就你们几个人能做这种手术。我是幸运儿。”周大说，他接着又问，“这种病，全世界就你这里能治，病人应该是很多啊！”
“关键是，发现这种病的病人极少，这种病早期没有症状，发现的几率很小。所以，每年来治病的也不是太多，还不到300例。”
讲真，这种病，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一个脊髓的核磁共振，不做核磁共振，这种病早期就发现不了，要等到血管爆了才知道有这病。
一年300例，差不多是全部发现的一半病人了。
全世界,一年不到1千例的病人数，这种病属于罕见病，能做罕见病手术的医院,那是相当牛逼。
“噢，这种病也确实不容易发现啊。”
两人聊了一会儿，周大说：“那个蔡局，你知道了吗？这家伙也是一只苍蝇，被办了。”
刘牧樵其实已经知道，“哦”了一声，轻轻说：“苍蝇有时候也很讨厌，叫声就给人不舒服。”
周大也是淡淡的，“对的，不打掉，乱飞，烦人。”
门开了，进来的是杨美丽和周宇辉。
周宇辉先给刘牧樵打了一个招呼，“刘叔好。爸，我受到表扬了，班主任说我变了，任课老师也提问要我回答。”
他显得很高兴。他当然不知道，周大的秘书找到师大附中的校长，提了一些想法,其中，要求老师多鼓励他是最根本的目的。
“那就好，今后你就会慢慢成熟了，现在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学习。人，在该学习的时候努力学习，该努力工作的时候努力工作，才不负来人世间一场。”周大顺便说教几句。
“是的，爸，你放心，我这次期中考试在班上是37名，我一定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进入20名之内。”周宇辉信心满满。
周大笑了，说：“我相信你。你爸妈都是985毕业的，你也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也不会辜负你的青春。加油！”
周宇辉被父亲鼓励，满脸都激动得通红，似乎，他真的能在高中毕业的时候考上985大学。
又进来了一个人，周大的秘书。
“有个人求见，潭州的。”不需要说官名，谁都知道会是谁。此时，敢于求见的，也只有各地的主官，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就说过几天到我办公室吧。”周大对潭州的主官印象一般，不准备给他这种权力。
“我说了他过几天到办公室见，他坚持要我问下你，他说是汇报工作。不同意，我就回绝了。”
秘书其实也是履行一下程序，人家是地方上的主官，一个秘书是不好挡路的。只有大秘龚秘有这个权力。
“其他人，地方上的，你就说我说了，不接见任何人。”周大补充一句。
这些天，来看望周大的人很多，而真正被接见的并不是很多，除了省府的班子成员，其他人，他仅仅接见了4、5个。
刘牧樵没有在病房里待太久，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他从周大病房里出来，就直接去了手术室。
他今天不是做手术，而是去看手术，两台。
一台是杜小平的胰腺癌手术，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腹主动脉的浸润，必要时，他会要搭一手。另一台是石友良主刀的一台脊髓手术。
他现在可以单飞了，不是格外严重的脊髓手术，他是可以主刀的，他原来的老师做他的助手。
来到34号手术室。他穿的是参观衣。双手放在前兜里。
“你可能要搭一手才行。”杜小平对于胰腺癌手术，唯一没有攻克的难关就是浸润腹主动脉的病例。
刘牧樵走近一看，“嗯，是有浸润。”
他转身出去洗手，穿手术衣，杜小平让开主刀位置。
“准备了硅胶吗？”
“准备好了。”
“好的，浸润范围不大，我直接缝合。硅胶片准备1.5X1.8厘米。”
“好的，1.5X1.8厘米。”
“对。”
刘牧樵先把动脉对折一部分，缝合了，然后清除浸润的部分，把硅胶片垫上，最后再缝合。
这种血管处理，缩小了一部分的管腔，但不会影响供血，刘牧樵试验过很多次，只有一个缺点，患者可能有轻微的贫血。
刘牧樵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刚才这一过程，用了15分钟，他对这个成绩很满意。
现在处理腹主动脉损伤的修补，越来越快了，他有些奇怪，杜小平怎么就还掌握不了这门技术呢？
杜小平不是没有努力过，他在动物身上做过很多实验，无奈，动物的大血管的压力都不够，即使是猪、狗，别看他们的体积重量和人差不多，但血压明显要低一些。
人是直立动物，血压必须比较高才行，要不，头部供血就供不上。
杜小平敢给狗、猪的大动脉做修补术，就是不敢给人做，这是可以理解的。这个手术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成功了，要么就是死了。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杜小平背后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他就很难绝对独立，很难真正成熟。
“刘牧樵，什么时候也安排我做你的麻师啊，别忘记我了好不好？”何巧半开玩笑。
她现在是越来越难得有机会做刘牧樵的麻醉师了，最近一次，好像是有4、5个月了。
“你也得雨露均沾啊。”何巧说。
第2203章 对自己的技术没信心
刘牧樵在杜小平那里待了大约1个小时，看了他摘除肿瘤的主要过程，用两个字形容，漂亮！
杜小平的手术确实是漂亮，他这几年有大量练习的机会，是他成长的关键原因。
过去，在刘牧樵还没有来的时候,安泰医院每年接收胰腺癌的病例不会超过20例，晚期的胰头癌手术机会，很难超过10个，平均下来，一个月难得有一个手术病例。
他排在胡伯龙，孙涛之后，他只能闻闻胰头癌的味道,混了几年的主任医师,也只做了不到10台胰头癌手术。
不过,这家伙胆大，他走穴，到下面医院做胰腺手术，经常有机会做胰头癌，不过，在遇到刘牧樵之前，他全部加起来，做胰腺癌手术不到50例，做胰头癌也不超过20例。
现在可不同，几乎一天一台，甚至还有两台的，并且，他做的都不是简单的胰头癌，都是非常复杂的。
这几年，真的是锻炼了,技术不来几个飞跃都不可能。
连刘牧樵都说他的手术漂亮，那就是真的漂亮了。
杜小平学到了刘牧樵的真传,事实上,国际走穴市场上，原来最红的滕策已经日落西山，取而代之的是杜小平。只是，和滕策不同的是，杜小平只有两个时间可以做飞刀，周六、周日和节假日。
即便是他没有时间，他还是超越了滕策，很多外国人宁愿等，也要等杜小平做。
所以，滕策现在的生意少了很多。
杜小平坚持一个原则，不能耽搁了安泰医院的工作，一定是以医院工作为重。
要说赚钱，他在外面赚的钱多得多，院内的这点工资和绩效，真是一个零头。
在安泰医院，有20多个绝对主力医师，他们的收入超过300万，杜小平算一个，他去年达到了379万之多。
有意思的是,杜小平在外面只要做10台手术，他就能赚到这么多。而实际上，他一年在外面做手术，绝对超过50台。你可以算算，他一年的收入有多少。
“现在滕策还做飞刀吗？”刘牧樵问。
“做。我们现在不搭台了，各做各的。他常年在外，回去的时间不多。他一周平均能做到2到3台手术。比我略多一些。”
杜小平不会隐瞒刘牧樵，他认为，自己有今天，完全是刘牧樵这个贵人相助。他还是一个感恩的人，虽然是挂在嘴上的感恩，很少送礼给刘牧樵，红包现金之类的，那几乎是不用考虑。他的理由是，刘牧樵还会对钱感兴趣吗？
相对刘牧樵来说，我杜小平穷得可怜。
杜小平当然不是穷人，他的钱不再炒股了，炒股，吞噬了他很多年的积蓄，他现在把钱投向了实业，还有一部分钱给他老婆买理财产品。
他两口子都比较抠，舍不得用钱，买一个包包，他老婆绝对不敢买10万块钱以上的，她有3个包，最贵的一个也只有6万。
这点，和邹庆祥老婆不同，邹庆祥老婆就有一个32万的爱马仕。赵一霖家的沈芸，有一个102万的包。
杜小平很得意老婆的勤俭节约，他自己也比较艰苦朴实，一个皮带用了10年舍不得丢。
有人说，杜小平的存款有1亿。
作为一个医师，纯粹靠医学，而不是靠投资赚这么多钱，真的不多见，即便是刘牧樵，也没有这么多。
当然，这个说法准不准确很难说，不过，即使没有1亿，7、8千万是有的。
这厮，前半辈子做医生也赚了钱，安泰医院最喜欢走穴的人就是他了，赚了一点钱，由于想发财，他老婆就专心炒股，杜小平也参加，两口子炒股，那是又有欢乐又有愁，在情绪上是经常坐过山车，有时候，股市大涨，赚了一大笔，本想再赚几个点，谁知一路跌停，一跌跌倒解放前。
杜小平赚多少，就差不多跌多少，反正一点，在刘牧樵出现在安泰医院之时那一刻，杜小平是贫困户，并没有多少存款，勤俭节约的性格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
后来，刘牧樵来了，带着他学技术，后来有了第一单飞刀，虽然只有区区2万美金，但认真一算，这笔钱不少，往后的日子会越来会好，他总结了一下前几十年贫困潦倒的经验，决定把钱存起来，什么也不敢，照这样下去，一年赚100万并不难。
前提是不炒股，不投资。
想通了。也想对了。他那一年真的赚了100万。
第一个小目标实现了，他就制定了一个5年计划，今年是杜小平从第一笔飞刀开始1年后的第一个5年计划。
他的5年计划是赚足1000万。
现在到了5年计划收尾的时候了，他银行里的存款和理财产品肯定不止1000万了，很可能是计划的10倍。
刘牧樵两年前开玩笑说，杜小平教授你别做守财奴啊，存银行跑不过通货膨胀，还是买固定资产和投资实业吧。
杜小平很谨慎，房子都只买了两套，都是电梯楼房，一个121平米，一个138平米，一套自己住，一套租出去了。
他也因此被众人嘲笑，你杜小平是安泰医院顶尖教授中唯一没有别墅的人，你不丢丑？
他有一笔账，说今后交房地产税，你们住豪华别墅的，每年要给国家交几万块钱的税，划得来吗？
刘牧樵对杜小平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看法，无所谓，每个人过得高兴才是正道，至于杜小平还是开一辆40多万的宝马，早就有人给他提意见了。你这个等级的宝马丢我们安泰医院教授的脸。
他根本不在乎。
不过，杜小平有一件事很在乎，他手腕上的表，便宜的，国产的，他不戴，他只戴原装进口的瑞士机械表，经常要对时间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是名表，23万的，国内没有进口，他是在瑞士做飞刀的时候买的。
刘牧樵不关心他的生活，对他的技术很是欣赏，刘牧樵眼中，只有王大为，杜小平，石友良，易路西几个人的技术，才算是好的。
“杜小平教授，滕策是不是不敢和你一起做手术了？我估计，他对自己的技术很是失望，对么？”
杜小平说：“确实是这样的，他的技术，我越来越鄙视他，和狗屎差不多。”
第2204章 劝退
在杜小平那里待了1个小时，手术进入收尾阶段，再看下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估计石友良的手术应该是关键时候了。
他脱了手术衣，把参观衣穿上，来到67号手术室。
石友良带着一群老教授在做脊髓修补术。
石友良现在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和他的助手们相比，他实在是太年轻了。那群老教授其实也不算太老，50多岁，最年轻的易教授也虚岁50了。
也有两个年轻的主治医生和住院医生，他们其实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看”手术。
这种手术不需要太多的助手，有一助二助足够了，名义上的三助、四助，基本上就是做导尿、缝皮，帮助抬病人，其他时候就是“看”手术。
这个过程并非没有意义，所有医师都需要经过的阶段，再说“看手术”就是一种很实用的修炼阶段，可以学到很多的知识，积累很多的经验。
一些简单的手术，你看了几次之后就可以主刀，一点问题都没有。实习生要是和带教老师关系好，在实习一段时间后，就可能捞到一两次“主刀”，譬如阑尾炎和疝气手术，很多实习生就做过主刀。
至于清创缝合，大部分的实习生看了几次后都可以自己操作。
所以说，看手术就是一种学习的过程。
石友良的手术，可以说是赏心悦目的，他属于技术型的人才，平常缝豆腐，他两块豆腐缝在一起，只需要103秒钟，并且缝合得天衣无缝。
过去，他要选择豆腐，后来，再嫩的豆腐也不在话下。再后来，他就不缝豆腐了，没有了兴趣，他又走了jon的路，专门缝蟾蜍的脊髓。
他每天要消耗4只蟾蜍，这是一种习惯，哪一天不操作一下，就会感觉失落，就会有负罪感。
石友良的家庭生活比较单调，和女朋友正式结婚了，他们商量不急于要孩子，免得分心，事业还没有到达顶点，离前面的王大为还有很大差距，名义上前面还有朱亚光和宋百年。
宋百年在协和医院，干得很不错，在那里做老大，都有些乐不思蜀了，这个架势，他似乎是不准备回清江安泰医院了。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何况，人家是协和医院，怎么是鸡头呢？
朱亚光还在养伤，他要重回老二的位子已经不可能了，王大为，他就超越不了了，就连石友良，他都不敢说比他强。石友良的缝合技术非常的高明，朱亚光比不上，他的优势是经验多一点，心态稳一点。
石友良每天的生活很单调，科室、食堂、实验室，很晚了才回家。
石友良的妻子在医院财务科做会计，每天上下班比较准时，工作基本没有什么压力，家里也没有开炉火做饭菜，吃饭就在医院食堂吃，干净利落，还省钱，还吃得好。
讲真，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和其他职工，大多数家不另起炉灶，一家人都在医院食堂吃。除了家离医院比较远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小资的人，觉得做饭菜是一种享受，在家吃晚饭的，譬如赵一霖就有点儿神经，他一天三顿，只有中午在食堂吃饭，其他时候，他都回家亲自做饭菜。
不知道这是赵一霖的嗜好还是沈芸的要求，反正，赵一霖有一个习惯，下班准时回家做饭。
石友良的老婆过得很轻松，不要做饭菜，每天回家就是弄弄花草，喂了几条金鱼，业余时间和柳絮等人玩玩小牌。
玩牌，柳絮输多赢少，石友良的老婆徐惠则是赢多输少，她学会了柳絮的潇洒和奢靡。
柳絮有一个20万的包，她也买了一个。不过，这个24万的包，柳絮在牌桌上至少贡献了三分之二。
徐惠的车，柳絮也贡献了两个轮子。徐惠已经是第二辆车了，她买了一辆英国的捷豹。
石友良是不管的，他只爱做专业，家里的事都是徐惠负责，他自己的宝马车，也是徐惠帮他买回来的，他只负责考了一本驾照。
石友良是一个好医生，但不是一个好驾驶员，一辆才用了一年多的宝马车，已经是遍体鳞伤，四个角，只有左后角还算看得下去，其他三个角，都有超过两次的剐蹭。
他也没有时间送去修。
前几天，和人家面对面撞了一下，他是二话没说，给了人家3000块钱，各自回家自己处理。
他至今都没有去处理，难看就难看，反正他只在上下班开，不在乎外貌。
刘牧樵看了一会，石友良进展得很顺利，实在没必要插手，他把手往前兜里一插，坐在圆凳上转了两个360度。
巡回护士晓飞笑道，“院长，你再转两个360度，你也会和王大为主任一样，转飞的。”
刘牧樵赶紧刹车。
这圆凳可以调节高矮，转多了也可以散架。
麻醉师最喜欢的圆凳，每间手术室都有几只。
刘牧樵也喜欢坐，不寂寞，时不时转几下。
石友良这时候才注意到，刘牧樵进来了。
“院长你来了？”
“来了半个小时了，你专心致志，我不敢打扰你。你手术越来越好了，下次做脊髓血管瘤手术，你给我做一助。”
“噢，那就太谢谢了。”石友良略有些激动，他觉得这个时候来得比较早，比预算的时间要提前。
脊髓手术，颈椎损伤当然难，最难的还是脊髓血管瘤，而脊髓血管瘤多半发生在胸椎段，手术的视野更小，操作起来，有时候几乎是只能一个人操作。
刘牧樵没有久待，招呼都没打，出了手术室。
在大厅，看到急急忙忙从另一个电梯里出来的邹庆祥。
“干嘛去？”刘牧樵问。
“刘牧樵，正好，帮我一个忙，儿子在学校打架了，你帮我打个招呼。”邹庆祥逮着刘牧樵就不放。
“你好意思！没伤人吗？”刘牧樵可不喜欢这活。
“人倒是没有伤，只是，学校有让我们转学的意思。”邹庆祥说。
“呵呵，你这做父亲的，你得检讨自己了，儿子到了转学的地步，你这个父亲失职啊！”刘牧樵说。
“没错，要检讨自己了。但是，要过了现在这一关，我担心我的面子不够啊！”邹庆祥有时候还是自知之明的。
第2205章 欺负人
刘牧樵不准备帮邹庆祥的忙，后来一听，原委并非是邹庆祥儿子一方面的错，打架的另一方是省府龚秘的儿子。
首先不管对错，校方的意思是拆散几个人，才能防止今后继续打架。
这是清江市四大名校的初中部，博雅中学清江校区有两伙人,一是龚秘儿子龚喜为代表的西游派，一是以邹庆祥邹辉儿子为代表的梁山派，他们时不时打上一架。
清江校区的风气被这两群人搞得很不像样子，学校不得不采取措施了，要拿邹庆祥儿子开刀，准备让他儿子和另外4、5个骨干转学。
刘牧樵年轻，一听是这么回事，就感觉校方是有选择性欺负人,他们不敢动龚秘的儿子,就只好拿邹庆祥的儿子出气。
他决定管了。
“走，我跟你去。”
刘牧樵坐上邹庆祥的路虎，一路上连风景都没怎么看，没多久就到了博雅中学的清江校区。
门卫还蛮负责的。
“找谁？”
“找你们校长。他约了我们。”
“看一下身份证，再登记一下。你，你也把身份证拿出来。咦，刘牧樵？刘牧樵有点耳熟啊。好了，你们进去吧。”
到了办公楼，根据保安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校长办公室。
邹庆祥敲门，里面说：“等一下！”
里面有人。
刘牧樵看着邹庆祥，摇了摇头，说：“我觉得啊，你这做父亲的真是该打，怎么教出不听话的儿子来了？”
“我这不是工作忙吗？每天手术这么多。”邹庆祥说。
“工作忙,我们也是7小时工作制，周六周日休息，不可以教孩子吗？哦，对了，你周末打猎，哪有时间管儿子？”
刘牧樵一直没有加入这个队伍。
医院里有一群教授、副教授申请了猎枪，他们会到100公里外的山区打猎，现在野猪放开了，随便打，那边农民也欢迎他们，还管饭、管住宿，只要他们去打猎，什么费用都免了。
这群人大约有30个左右，邹庆祥是骨干分子，他一个月要出去两个周末，算是出勤率很高的。
“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其实，孩子是寄宿，家里哪里管得了很多？主要还是经济条件好了，跟坏了朋友,加上人家龚秘的儿子也是纨绔子弟,不是某一个原因，而是综合因素。”
邹庆祥是不会承认自己责任的,他早就知道一些情况，儿子也说了，先是人家欺负他，他才奋起反击的。
事实上呢，他儿子说的大部分是事实，人家龚秘的儿子要人家前呼后拥，拉一般人马，他注意到了邹庆祥的儿子比较有钱，就拉他做马仔。
邹庆祥儿子邹辉不同意，他还挨过几回打。
告诉班主任，人家也不好怎么处理，还怪邹辉惹事。邹辉就把一群受过龚秘儿子龚喜欺负的人招到麾下，组成了一个反抗队伍，梁山派。
两边干过几场。
首先，学校有些老师还比较同情梁山派的，后来，随着梁山好汉的增加，打架的架势越来越大，他们开始厌恶梁山派了。
于是，校长开会，讨论处理办法。
决定了，让邹辉等人转学。
刘牧樵知道这是邹庆祥的一面之词，但愿意听，也愿意把这个当成是真相，他这个护短的毛病没办法改。
校长接见里面的人的时间够长，15分钟了，里面还在谈什么，听不清说什么事，外面的人也没兴趣听。
似乎里面谈得很欢，传出一阵阵笑声，特别是这个校长的笑声，更是有些夸张。
走廊上又来了一个人，根本就没敲门，就进去了。久久不见出来。
刘牧樵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你试着敲一下门。说明一下你是谁。”刘牧樵有些不耐烦，他很多年没有这样被晾在门外，这种感觉不好。
“我是邹辉的父亲，校长，可以接见吗？”邹庆祥敲了几声门，小声问。
里面沉默了片刻，“等会！”
回答得很干脆。
只能是再等啊。
又是15分钟。
里面出来了一个人，是最后进去的那位，“你就是邹辉的父亲？校长忙不赢，你们最好是下午来吧。”
这人边说边走，也不管邹庆祥他们有没有反应。
刘牧樵苦笑了一下，说：“怎么办？”
邹庆祥嘴里骂了一句，挖槽，转身又去敲门，说：“刘牧樵院长也来了，校长，能抽出几分钟时间吗？我们安泰医院的刘牧樵院长也来了。”
里面有反应了。
客人拎着包出来了。
校长把客人送出门，还反复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慢走！我就不送了。”
等客人下了楼梯，他才转身，看着邹庆祥，“你是院长？”
“不，我是邹辉的父亲，邹医师。这个才是我们院长。”
显然，他对于医院系统比较陌生，听过刘牧樵的名字，但并不认识刘牧樵，更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刘牧樵院长。
“你？”
“我是刘牧樵，我是来了解邹辉情况的。听说你们要开除他？”
“嗯，”校长并没有给刘牧樵太多的礼节，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是轻描淡写，“请进吧。”
他自己先进去了，坐进自己的真皮椅，转了半个圈，把手放在电话筒上，拨了一个短号，对着话筒说了句，“沏两杯茶。”
他不急于说话。
等刘牧樵和邹庆祥坐下。
他整理了一下桌面，桌面上两张图纸，他用了两分钟才折好，收进侧面的柜子了。
这时候，茶也进来了。
刘牧樵也不急于说话。
他知道校长很牛。牛得不得了。
四大名校，不得了，进到四大名校，你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之一。
一是你儿女的成绩特别好，能稳拿985大学的入门卷；二是你有足够大的面子。
看来，安泰医院科主任的面子在四大名校面前一文不值，今天这架势，就连安泰医院院长的面子都不够大。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校长有点心虚，琢磨半天，没找到好的办法对付刘牧樵和邹庆祥。
人家把院长请过来了，绝对是不准备善罢甘休。
他在酝酿用词，或者是在下决心。
至于是哪一种情形，刘牧樵一时拿不准。
第2206章 我也没有耐心
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些名校的校长，加上名校下面的初中部的校长，一个个都牛逼的不得了，比一般的什么官员都牛逼。
他不把刘牧樵放在眼里，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学校、医院不是一个系统，互相之间不知道情况，这种可能性很大。
他也许知道刘牧樵是名医，但不一定知道刘牧樵是副部级。名医，关我屁事，我又不会得病，即使得病，也不会得需要名医出手的高大上的疾病。
沉默了很久。
最终，还是邹庆祥忍不住。
“校长，关于我儿子转学的事，是不是还有得商量？”
“嗯，这个，不是我个人的意见。你儿子在学校表现很不好，经常打架，严重影响了学校的风气。学校领导集体讨论，一致认为，对你家儿子劝退。”
校长把责任全部推到了班子成员上，明显的意思是，这是集体意志，是不能改变的，至少，我校长一人是不能改变。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邹庆祥追问。
“当然！不过，我们给邹辉留了一条后路，我们建议他转仙石路学校，他们挂靠在我们学校。那里是民营学校。我想，为了孩子，你不会吝啬几个钱吧？你们做医生的收入很高。”
校长的意思是把邹辉转到他们名下的一所民营学校。
他的话，有些刺耳。
邹庆祥哑了。也急了。
“不行啊，仙石路学校民不民营我倒不在乎，关键是，那是一所烂学校。不行，我儿子怎么可以去那样的烂学校呢？”
“你说仙石路是烂学校，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的表现，他是表现很好是吗？如果是他的表现很好，我们会劝他转学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儿子邹辉很烂，那个学校配得上你儿子。
“校长，我有几句话说，我儿子打架是事实，他在家里也承认。但是，他打架是有原因的，是人家欺负他，他不得不奋起反击。劝退的，不应该是我儿子，而是对方！”
邹庆祥突然意识到，软弱只有被欺负，必须强硬。
“这么说，你儿子有理了？邹医师，你这就不对了，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怪别人，难怪，你儿子表现这么差。有其子必有其父。我都为你感到害羞！”
校长是教训人习惯了，他和别的老师不同，别的普通老师一般只敢批评学生，而校长是可以批评家长的。
他当校长快10年了，早就忘记了自己是谁，见人就批评都已经习惯了，批评学生，批评家长，批评老师，他高高早上，忘记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对邹庆祥这一席话，说得是非常的难听。
“邹医师，你这个态度，对儿子是有害无益的。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么，你儿子转学的事就更加没有商量了。要么你自己联系学校，要么，就去仙石路学校。反正，我们学校是不要你儿子了。”
刘牧樵觉得有必要说话了。
“校长，我是刘牧樵，安泰医院的院长。今天我来，本来不是来跟你讲理的，而是请求你给个面子，把学生邹辉留下，我们一起努力，把他管教好。但是，现在，我想跟你讲几句理……”
刘牧樵还没说完，校长插嘴，惊讶地说，“你跟我讲理？”
刘牧樵点头，缓缓地说：“对，我跟你讲理。你不会说，我不够格吧？”
校长说：“好吧。看你也是有级别的人，你说吧。噢，你的级别应该不低，处级吧？”
刘牧樵说：“级别不重要。理才重要。我觉得我们不谈级别比较好，只讲事实，只讲道理，好吗？”
校长噎了一下，说：“你说。”
刘牧樵缓缓地说，“据我所知，一面之词吧，你们学校有一个叫龚喜的学生，是调皮捣蛋的老总……”
校长插嘴说：“你别管其他学生。其他学生是我管的，是我的职责。你只讲，邹辉对不对，承不承认他影响了学校的风气和秩序。”
刘牧樵并没有发怒，还是缓缓地说：“管教龚喜是你的职责，我没有和你争。但是，管教邹辉，也是你的责任……”
刘牧樵又没有讲完，校长再次插嘴：“这需要你教我吗？正因为邹辉，我管教不了，所以才劝退他。”
刘牧樵淡淡地笑了笑，还是不计较人家插嘴，多次打断他说话，接着说：“我没义务教你。但我可以提醒你。龚喜是头子，拉帮结派，欺负同学。邹辉只是一个敢于反抗他的人。反抗，字面上基本上就赋予了正能量，正面的含义。我要是邹辉的父亲的话，我会很欣赏他的反抗精神。作为校长，你也应该教育你的学生，要有正能量，要有侠义精神。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是男人应有的素质。所以，校长，你可能搞错了，劝退的人，应该是龚喜，而不是邹辉……”
刘牧樵的话又被校长打断了，“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打架斗殴竟然被你说成是正能量。我真不知道你这院长是怎么做的。好了，不要多说了，你已经说得够多了，我没有时间陪你们，你们正式决定，是自己联系还是转到仙石路学校？”
邹庆祥刚想说，被刘牧樵制止了，“你别说，我来。校长，我们的正式决定是，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读到毕业。”
“咦？你狠啊。下周的今天，给你们一周的时间，如果还没有转学，我们就会禁止他进校门。”校长大声说。
刘牧樵笑了笑，说：“校长，告诉你，不作不死。你不开除龚喜，偏偏要捏邹辉这颗软柿子，你试试！”
“好！走着瞧。”校长说。
刘牧樵站起来，准备走。
“校长，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和你聊了，关键是，你很横，我有种习惯，和这种人打交道没有太多的耐心。”
刘牧樵真的失去了耐心了。
“我也没有耐心。我明确告诉你，龚喜，不是你可以攀比的。你懂吗？”校长把底牌亮出来了。
刘牧樵转过头和邹庆祥对视了一眼，“我相信你儿子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