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7章 带你去见一个人
刘牧樵一个人来到宾馆，带了烤鸡翅和汉堡，还有一瓶好红酒。
“饿了吧？”刘牧樵进门就问。
“嗯，是的，我早就把这里的方便面都吃了。”Jon十几个小时没有正餐吃，他只好把橱柜里的两盒方便面煮来吃了。
这里的服务员接到了通知，1780房间，谁也不准进去打扰。
他十几个小时都没有见到外面的人。
“来，这是鸡翅和汉堡，还是热的，这瓶红酒我们一起喝，喝多了醉了就不好讨论问题了。”刘牧樵把手里的东西放好。
“一边吃，一边说吧。你准备怎样安排我？”Jon急于想知道刘牧樵怎样安排他。
“先吃，谈事不急。”刘牧樵把食物摆放好了，给Jon倒了一杯红酒。
“你不急，我急啊！前天那台手术真的过瘾，我都想马上出现在安泰医院的手术台上。那里的物，那里的人，我真的很想念。”Jon光顾着说话。
“吃。诺，给。”刘牧樵给了Jon一只鸡翅，“Jon，我问你，你做头颅移植，你做成功了多少台？都是一些什么动物？”
“别说了，我都不想聊这个话题了，这辈子，我也不会做这件事了。刘牧樵，你也别提这事好不好？”
Jon停下来吃鸡翅，似乎，提这事令他恶心似的。
“很反感？”刘牧樵有几分吃惊。
“非常反感。”
Jon说实话。现在，你请他做这种手术，高报酬请他做动物实验，他也不会做，更不会考虑做人体实验。
“其实，头颅移植仅仅是一门技术。技术是中性的，它不存在正能量还是负能量，不存在正义与邪恶。”刘牧樵说。
“咦？你过去可不是这么说的。刘牧樵，你错了，这门技术确实是邪恶的。检验一个技术是正面的，还是邪恶的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注意一下谁欢迎这门技术就知道了！我这次是看清楚了，邪恶的技术永远不要沾边。所以，刘牧樵，我再也不会做头颅移植试验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了，就算是你请我做，我也不会做了。”
Jon说的是对的。他拥有了这门技术之后，很快就被T等人盯上，他知道，如果他活在他们这个世界里，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是，他将是血债累累的杀人犯。
事实上，T准备3个候选人做躯体的供体，一旦Jon帮他做成功了，T就会给他1亿美金，会送他宫殿，送他美女。Jon将牢牢被T控制，成为T手里的一张王牌。Jon将不会有任何自由。
Jon被人盯上之后，很快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于是，他开始痛恨自己的过去，每当回忆起做移植的过程，他就想呕。
确实，他变得很敏感，看见狗，看见蟾蜍，看见兔子，等等，他就想起火流星、金and木等。
接着他就会呕吐。
他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场面，有几次，他在街上看到宠物狗之后就在路边呕得一塌糊涂，差点被路人送进医院，有一次还真的来了120救护车。
120救护车把他接到医院被诊断为“食物中毒”。
现在刘牧樵在他吃饭的时候谈起移植，他又要呕吐。
“可以不谈吗？”
“你这样敏感？”
“嗯，是的，我受不了。”
“这倒是一个问题啊。”
“慢慢，也许会脱敏吧。”
刘牧樵只好不继续谈下去。
他有几分焦虑了。
找到Jon，目的是给李六一做移植手术，他现在这种情绪，还能做这种手术吗？
估计是不可能的。
他会在手术台上呕吐，甚至会在手术台上晕倒。
刘牧樵和酒的心情都没有了，起身烧水，沏了一杯茶，回到饭桌前。
过了好一会，Jon才正常，他在那里啃鸡翅。
刘牧樵没有打扰他，等他吃完。
看来，他也是真的饿了，本来是两人份的鸡翅、汉堡，他一个人吃个精光，轮到刘牧樵饿肚子了。
“你应该是吃了晚饭来的吧？”Jon这个时候才想起刘牧樵吃饭的事。
“吃……吃了吃了。”刘牧樵只能是这么说了。
“那就好，我刚才突然想起你可能没有吃饭。你真的是吃了吗？”Jon问。
“真的吃了。”刘牧樵只好说假话。
“刘牧樵，现在你可以说说，怎样安排我了吧？”Jon端起可乐喝。
“我问你，如果你以现在的面貌出现，你觉得会不会有问题？”刘牧樵认真地说。
“肯定是有问题的，我还是会被别人盯着，哪一天，我一旦落单，又会被装进货船，送外国外。”Jon说。
“嗯，那么问题的解决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对不对？”刘牧樵说。
“藏起来？”Jon紧皱着眉头。藏起来，那就没有意思了。“噢，我知道了，易容？”
刘牧樵点头，“是的，你以另一个容貌出现。过几天，我找一些照片，你希望变成谁我就帮你变成谁。”
Jon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件事很不愿意接受，但是看来是唯一的解决方案，那我，变成谁呢？
Jon沉吟了一会，说：“这件事，虽然够刺激的，也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但是我有一种准备投胎的痛苦。我对过去的我还是比较留恋的，和自己告别，真的很难啊。”
刘牧樵笑了笑，说：“是的，你要彻底与过去的你告别。钟灵，乔峰之魂他们也做过整容易容，但是，他们内心还是自己。而你不同，你要和自己告别，和过去的朋友告别。你是一个新来的专家，你要重新和这些人认识。”
Jon沉默了一会，说：“好了，我已经调整了情绪，明天，还是后天？我愿意做。”
刘牧樵摇了摇头，说：“在你做易容之前，我还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你认识。”
Jon高兴地说：“好啊好啊！你是说王艺对吗？”
刘牧樵摇头，说：“不是，是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Jon疑惑地问：“谁？”
刘牧樵脸色很沉重，说：“你先休整两天，调节一下心态，到时我会带你去见他。”
Jon疑惑地说：“这个人很重要吗？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刘牧樵说：“我希望你心态平稳之后再去见这个人，否则，我担心你心里脆弱受不了。”
Jon问：“很恐怖？既然很恐怖，那你还让我去见他？”
第1998章 回安泰医院瞧一瞧
刘牧樵决定带Jon去见李六一，但是怕他被吓着，又决定冷却几天。
Jon在回来的第3天晚上，得到刘牧樵的许可，他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偷偷去安泰医院看一眼。
这是很激动人心的事。
Jon穿着一身长大褂，头上裹着头巾，一身乌黑的，就只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他进了安泰医院的大门。
Jon这种装扮并不是特别显眼，因为安泰医院早就是国际性质的医院了，各种人都有，他这种装扮在中东很常见。
他见到了刘娅。
刘娅一身连衣裙，显得楚楚动人，虽然已经是过了40岁的人了，但这气质，女人的风味格外的浓郁。
Jon在外面跑了大半年，见的人各色各样，现在突然回到安泰医院，宛若另一个世界。
要知道，这人的精气神，是与物质分不开的。
安泰医院平均工资薪酬，绝对是领先绝大多数企事业单位，并且它是普遍的高。
这也就决定了安泰医院的员工精气神与别人是不相同的，精神面貌要强很多。
刘娅这种有钱的女人，社会上也不少，但不同，她是自己赚的，并且还不是拼命赚来的，可以说相对休闲的情况下，能一年赚到60万左右的钱，这种女人非常有自信，会非常的优雅有气质，保养得也比较好。
Jon很想上去打招呼。
刘娅是他除了刘牧樵和姜薇之外见到的第一个安泰医院的人。
他克制了，怔怔地看着刘娅。
刘娅也注意到了Jon，微笑着向他笑了笑，还很礼貌地说了一句，“哈罗！”
刘娅走了。
她手里提着一只很漂亮的包。
现在安泰医院的女士，手里随便都是2、3万的包包，这不是攀比，也不是一种炫富，而是一种正常的购买力，什么层次的人消费什么样的物质。
Jon在外面流浪，刘娅这样的人极少见到，这种装扮的人统统属于富婆阶层，而刘娅不是，刘娅仅仅是一个职业女性，安泰医院儿科的护士长，在安泰医院属于中层人士。
看着刘娅的背影，Jon咽了一下口水。
他很想看到王艺。
从刘牧樵口中得知，王艺现在已经去了护理部，在护理部做副主任，赵静的副手。
这里不是护理部必经之路，而这个点，王艺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Jon往前走。
不少的病人和家属。还有不少的外国人。他这种装扮，并没有特别的引人注目。因为，一眼望去，这种装束的也不止他一个。
秦梅香过来了。
他是才从诊室出来的，才下班。
秦梅香没有在住院部上班了，他有一个专门的针灸推拿门诊，天籁针二层是他最新的突破，也可能是他的瓶颈。
二层天籁针虽然很低，但是，神医的名声早已远播，找他看病的大多需要预约。
他看几种病，伤风感冒每天限号10个，这个不需要预约，而是靠运气，你挂上了号就能看上，没挂上，感冒病你就熬几天，自己也会好的。
主要的时间他是帮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治疗。
由于才是二层天籁针，他只能是起辅助作用，专门为那些药物效果不理想的人做天籁针，一边吃药，一边半年做一次天籁针，效果很不错的。
秦梅香大多的时候要加班，像今天这样晚上8点钟下班很常见。
Jon差点叫出声了。
秦梅香朝他走来，还挥了挥手，说了句中文，“你好。”
Jon赶紧回答，“你好，秦……”
秦梅香站住了，沉吟了片刻，走了，他自言自语说：“好像是Jon！哎，可惜，这个人走了太可惜了。”
秦梅香走远了。
Jon回过神，他不敢停留在原处不动，得溜达，不能被别人看出他来。
咦？
那个不是赵一霖吗？
赵一霖今年已经60岁了，可能还超过了，他的腰杆子还是笔直的，在中国人中算是高个子，方正的脸庞，匀称的身材，被称为老年四大美男之一，一点也不过分。
他身旁是一个小巧的女士沈芸，也是风韵犹存。
这一对竟然还手挽着手，虽然外人并不知道这种挽手有没有实质性的韵味，但看起来还是让旁人分泌一些荷尔蒙。
赵一霖一眼就看中了Jon。
幸亏，他仅仅是看了几眼而已，并没有打招呼。
Jon装作没在意他们，从他们身边溜过。
Jon没有在神经精神中心大楼附近停留太久，这里也是脊髓外科的必经之地。他心里很矛盾，很想看到宋百年他们，但是他又怕见到宋百年。
他担心见到了宋百年之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刚想到，事情就这么巧，宋百年朝这边走来了。
和他一起走的是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没有见过。但一眼就看得出，这小伙子精气神都不错。
“石友良，你今天的这台手术胆子也太大了，刘牧樵不在家，你也不跟我说，你自己就动手，万一拿不下怎么办？”宋百年在说。
“我觉得有把握啊！”年轻人一点也不虚。
“有把握？你是无知！这种手术，我在半年前也不敢做，只有刘牧樵和Jon敢说有把握。当然，你做成功了，值得祝贺。但是，今后还是要慎重一些！”宋百年每一个字，Jon都听得清清楚楚。
Jon非常吃惊。
我和刘牧樵才有把握的手术，这个年轻人竟然做成功了，这个年轻人哪来的？
他们一边走一边谈。
年轻人说：“主任，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够赶上Jon？我真想见见那个Jon，你们把他和刘牧樵老师相提并论，他应该也是一个天才啊。他为什么要走呢？走了为什么就没有踪迹了呢？”
Jon听到又是浑身一震。
“石友良，赶上Jon，你是有希望。但是我不行，一辈子也不行。再过两年，也许不需要这么久，你就会超过我和朱亚光。”宋百年说。
“哦对了，听说朱亚光老师出了一个医疗事故，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年轻人说。
“应该说算不得医疗事故，最多只能说是手术不成功。但是，已经鉴定为医疗事故，很麻烦，看协和医院怎么应对了……”宋百年说。
渐渐，他们走远了。
第1999章 想见王艺
朱亚光出了医疗事故，这不是什么大事，做医生的除非你没病号，出现误诊、误治、并发症、后遗症什么的，谁能保证不出？
这病人吧，个体差异很大，同样的药，用在他身上疗效显著，用在另一个人身上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这算不算差错？
再说，朱亚光做的手术是高尖手术，不成功就算差错，是不是很冤呢？
Jon没有太在意，他也知道，即使是朱亚光出了真正的医疗事故，协和医院会为他扛着。
医院院长经常会有这样一句话，放牛娃赔不起牛。医院出了事故，很少有医院会要医生负全责，最多就是给个处分警示一下而已。
Jon磨磨蹭蹭的，非常想再遇几个熟人，特别是J等人，他们一起从国外来的人，可惜，国内的医生出出进进不少，而外国医生一个也不见。
这应该与生活习惯，文化背景有关。
国内的医生加班加点习惯了，晚上无事，会去病房转转，看看自己的病人病情重不重，有没有继续发展。而外国医生，讲究下班后的休闲品质，他们坐在咖啡厅里，点一杯咖啡，或者浓茶，可以待一个晚上。
Jon有些失望。
但他不准备就马上回去，还想看看，要是遇见王艺就好了。
他虽然明明知道这个时候遇到王艺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来到了院办公楼下。
咦！
护理部的窗户里亮着灯！
他的心跳加快，还有些心律不齐。
不过，他没有勇气去护理部，他也不敢。
只有一个办法了，在必经之路上等。
他想看看王艺，哪怕是看一眼也行。
刘牧樵已经交代他了，现在不是与王艺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冷静，不能告诉医院任何人他回来了。
刘牧樵讲得很严肃。
Jon不敢违抗。上次刘牧樵告诫了他很多次，不得做头颅移植术，自己没有听，以至于落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这次回来，他必须以新的面貌出现在别人的视野之中，Jon再也回不来了。
Jon找到了一个大理石球，坐下，他等待护理部的人下来。不一定是王艺，但是，是王艺的几率达到了八分之一。
护理部有八个人。
八分之一比中奖的概率大多了，为什么不碰碰运气？
Jon选择的地方既能看到护理部的窗户，又是下来的人必经之路。
他守株待兔。
熄灯了。
不久，办公楼出来了一个人。Jon的心砰砰直跳，心跳都到了嗓子边上。
噢……赵静！
大失所望。
怎么会是她呢？
“赵主任……哦哦哦，没事了。我仅仅是打个招呼，你走吧。”Jon赶紧催促赵静走。
他刚才情不自禁喊了一声赵静。
赵静偏不走了。
她站在Jon的面前，凝视起来，“你是Jon？”
赵静的声音很小，一种被喉部肌肉锁死的紧迫感，她的声音变了。
“我叫莫寒孟德尔，在这里做骨髓移植，我发现你太漂亮了，情不自禁害了相思病。赵静，嫁给我行吗？”Jon灵机一动，编了一套谎言。
果然，赵静呕心了，她赶紧礼貌说了两句话，赶紧跑了，跑得远远的，哪里还怀疑他就是Jon？
嫁给外国人？
我连中国人也不想嫁呢！
Jon笑了。
很快又沮丧起来，见不到王艺，心情糟透了。
咦？
正当Jon失望准备回去时，抬头一看护理部窗户里的灯又是亮的。
王艺？
Jon心中的希望又燃起来！
不管是不是王艺，Jon决定留下来。
他太想见王艺。
这一次，时间过得很慢，灯也一直亮着。
不少人经过Jon的面前。
他基本上没有在意经过的人。有医生，有护士，也有病人和家属。
又过来了两个人。
一个40岁左右的戴眼镜的先生，一个是极美又苍白的女孩，戴着口罩。
“王老师，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可是，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我求你了。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能因为我耽搁了前程。”女孩在说。
她显得很急迫。
“没有的事，舒婵，哪有这回事？你的病，一定要治好，我等了这么多天了，我一定要等到刘牧樵，他是我的师弟，我要他减免你的部分医药费。”说话的是王老师。
“刘牧樵去京城了，他们孙院长说他去京城，一个星期之后才会回来。你不能等一个礼拜，这两天上面回来人考察你，你留在这里怎么行啊。”女孩就是得了白血病的舒婵。
Jon心里也是一惊，怎么，刘牧樵突然去京城了，这么说，我这几天做不成手术了？他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也不行了？
Jon觉得等不及了，他迫切要见王艺。
一个星期之后才有机会见王艺，他感觉自己要疯。
“我明天中午见姜薇，我已经约好了，刘牧樵最爱的女子，他们告诉我了，刘牧樵不在，我可以求见姜薇。”
王老师是从潘教授那里打听到的。
潘院士这几天被王老师烦死了。首先，他要床位。而安泰医院的内部规定是，用普通骨髓移植能治好的白血病，他们不收，而是推荐他们去附属一院，或者其他医院。
安泰医院的血液科留给难治性的白血病人。
舒婵属于可以用普通骨髓治疗的白血病，虽然第一次失败了，但还可以做第二次。所以，潘教授不同意接收。
王老师一听，追着潘教授走，非要他收，3天3夜，王老师求情，相骂，还要动手。
最后终于答应了收住院。王老师又提出来减免费用。
他只筹集了37万元，离70万的起步价还差很多。
减免费用，潘院士觉得有些过分，你本来都不符合住院条件，满足你了，你得寸进尺又要减免费用，如果都这样，还办什么医院？
他不能答应。
除非刘牧樵答应。
刘牧樵回来了，很忙，王老师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他，又去了京城。
而这个时候，家里传来消息，明天上面来人考察，他任局座的事，这一步非常关键。
必须回去。
王老师已经约好了见姜薇，明天早上的飞机肯定是搭乘不了。
姜薇最早也要上午9点后才能接见他，而约好的时间是中午12点半。时间上不合拍。
舒婵知道了，她劝王老师先回去。
机会只有一次。何况，还有那风言风语的事！
他必须回去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第2000章 朱亚光被砍
“我走了，放心不下你啊！你的医药费问题就解决不了啊！”
“你作为一个男人，就必须有自己的事业！”
“我就做一个普通老师不行吗？”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现在你是有机会升职。暂时离开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舒婵，我还是不能离开你，明天，我见了姜薇之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我就离开，我回去找领导，会把问题说清楚的。”
“说得清吗？你说，你能说得清吗？”
“有什么说不清的，我就大胆说，我爱你。这是我的自由！这也是我的权力！”
“别傻了，这样会把你害了的。你谈由自与权利，亏了你都快40岁的人了。你快回去，跟领导说，你与我根本就没有那回事，仅仅是我对你的单相思，你拒绝了我，你老王是正经人。我不是一个正经的学生！”
“不，不，不知这样的。也许，几天前，我还可以昧着良心说这句话，但是，现在，我要大胆的承认，我王兴国就是喜欢你！喜欢你没有错！”
“老王，你真的不可理喻。你认为没错，人家会认为你错了，评判你错了没错不是你，而是你的上司。我不能害了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向你流露对你的爱，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生病。你有你的前途，至少，你先顾了眼前，等你升职了，我身体也好了，我再嫁给你，好吗，老王？”
……
两人的对话，Jon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是一对师生恋。看得出来，这个姓王的老师正在事业的岔路口，而这个叫舒婵的女孩则是他的学生，得了白血病。
人家得了白血病还这样执着地爱着她，也算是生死恋了。
他们两个一边争论一边走。
他们在一个背光的地方相拥了。没有再争论，不知道是谁妥协了。Jon的目光回到了护理部的窗户上。
灯光持续亮着。
下来了人。
两个男人。
孙涛和高健。
“朱亚光的伤势很重，刘牧樵还在手术台上，我们是不是去一趟协和医院呢？”高健说。
“去，也是明早上的事。还是等刘牧樵下了手术台，看结果吧。”孙涛一边走一边说。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怕是凶多吉少啊。”高健说。
“不怕，刘牧樵到场了就不怕。”不知道孙涛是不是安慰自己。
“刘牧樵我信得过，但是，耽搁的时间有5个小时啊。”高健说。
“人家是协和医院呐！顶级医院！应该没有事的。”孙涛声音有些激动。
“可是，他受伤的是脊柱啊！”高健的声音也大一些了。
……
他们渐渐走远了。
朱亚光脊椎受伤？并且是严重的伤？
Jon心中充满了悲伤。
脊椎！
Jon有一种冲动，我上！
Jon知道脊髓损伤的严重性。
并不是所有的脊椎脊髓损伤都能治好，特别是开放性损伤。
闭合性损伤容易处理一些，即使手术本身复杂，通过精细的操作，要修复还是有希望治愈。
但是开放性损伤就不同了，靠医术，还靠运气，一旦感染的细菌是耐药细菌就麻烦了，第一次投放抗生素最重要，一旦不巧，遇到耐药性质的，就可能导致手术失败，伤口化脓感染。
其实，朱亚光的所谓医疗事故，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形，患者是一个工头，在工地上受伤，朱亚光还是选择了比较强的抗生素预防感染，头孢四代，平常用的比较少，按理，它的耐药几率就比较小。
谁知偏偏就这样巧，它有交差耐药性，和头孢曲松有同样的耐药性，最后伤口感染了，手术没有成功。人家工头的儿子一气之下，砍伤了朱亚光，并且还是砍伤了颈部的脊椎和脊髓。
没死已经是一个奇迹。
砍人的人被抓了。
本来，他们通过司法鉴定已经鉴定为医疗事故，对他们是有利的，但这个工头的儿子打听到了，医院并不负全部责任，而是负有次要责任，并且协和医院认为，连次要责任都不应该负，要求再次鉴定。
于是就出现了工头儿子砍人的事。
这种手术多半是高难度的，除了细菌感染，手术本身的难度就一定不小。刀砍，谁说就砍了一刀呢？要是砍了多刀，手术的难度就陡然增加了许多倍。
Jon很急。
刘牧樵一定需要一个好助手。
和刘牧樵一起去的肯定是宋百年——不对，宋百年还不知道朱亚光受伤的事。
也就是说，刘牧樵去京城本身是另外的事，只是碰巧，他在京城而已。
Jon想和刘牧樵通电话，看是不是需要他参加。
可是，Jon为难了，他能见的人只有姜薇，而此时，姜薇在睡梦中，根本就喊不醒的。
去见其他人，刘牧樵绝对不允许。
而刘牧樵并没有刘牧樵的手机号。有手机号的人。Jon又不能去见他们。
这就麻烦了。
Jon已经没有心情等王艺了。他脑子里被朱亚光占领了。
他心急如焚。
他想了很多办法，但没有一个办法可行。
Jon想到了彭珊。可是，他也没有彭珊的电话号码。再说，他还有一个问题，他是不能以Jon的身份搭乘飞机的。
上次从那边回来，刘牧樵他们都是以特殊顾客身份搭乘的飞机。
Jon想不出好办法，他只能是打听一下朱亚光的手术情况。
Jon到了脊髓外科。
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还装作是女人，作为患者的家属，他来到脊髓外科一科。
一科是他自己过去的科室。
噢，他的脚发软。
里面都是熟人啊！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那样的亲切。
值班医生是小林子。
他没有惊动他。
护士是小周与小张，她们没有注意到Jon。
Jon，眼泪就要下来了。
小周和小张，过去对Jon都是非常要好的，她们漂亮大方，都是湘雅护理学院毕业的，不光是长相一流，为人处世也是一流。
她们现在差不多闲着。
一个在悠闲地抄写什么，一个在检查抢救车。
小林子从办公室出来了，走到护士吧台，说：“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朱亚光被人砍了。”
“啊！”小张和小周护士脸色都变了，“怎么回事？”
“被病人的家属砍了。刘牧樵已经去了那里，他亲自手术。刚才宋主任和石友良接到紧急电话，他们今晚就驰援那边。”
第2001章 你是Jon
今晚驰援？
怎么去？
Jon想不出有什么办法今晚去京城。
开车需要20多个小时，坐高铁明天白天才有，也需要6、7个小时，只有坐飞机。
当然，安泰医院是有飞机的，但进京没这么容易，航线申请不到，只有直升飞机有一点可能。
Jon当然不知道，清江市有一个航班要空着飞京城，协和医院已经联系好了，宋百年和石友良就是坐这趟飞机飞过去的。
“你是哪一床好的陪人？”Jon被护士小周发现了在偷听，问他。
Jon只好呃了一声，假装没听清楚，脚下开始挪动。
他们说话继续。
“小林子，你说朱亚光主任不会有问题吧？”小张护士问。
“谁知道呢？刘牧樵院长都亲自出马了，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可惜，要是Jon主任也在就好了，两个世界最厉害的人在一起，朱主任绝对没有问题。”小林子坐在护士吧台上。
过去，每当上夜班，小林子最喜欢进到吧台里面去和护士聊天，闻闻护士的香味也是好的。
小林子是脊髓外科的住院医师，博士毕业，明年就可以认定主治医生了，按理，他这个年龄完全要考虑结婚生子的问题了，可是，他不急。
有不少热心的阿姨级别的女士给他做介绍，一直没成功，因为这厮不认真，他不急。
相亲，他不拒绝，一年有好几场相亲。这家伙享受相亲的过程，人家给他介绍的女孩子，都不错。人品相貌都好，学历也不低，职业也好，但是，他都不进入实质的谈恋爱，轻描淡写的和人家吃顿饭，看场电影，最后就没有下文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想就结婚，他觉得现在一个人的世界很好玩。
就譬如他现在坐在吧台上和美女聊天，就没有人管他——当然，要是院领导发现他这样坐在吧台上，一定会严厉批评的。
他还享受安泰医院给他的名誉。
在外面相亲，人家知道你是安泰医院的医师，顿时就高大了，人家姑娘芳心怒放，多么迫切希望今天就成了好事。
小林子毕业两年就买了一台宝马X5，他有一个习惯，喜欢玩车钥匙，他不是富二代，就是靠读博士和毕业后参加工作一年赚的钱买的车。
他很得意，也很会玩。
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知道他人品的人并不喜欢他。就譬如面前的小周，小张就根本不怎么爱搭理他。
但是，这厮脸皮厚，只要你是美女，他就会死死缠着你，非让你搭理他不可。
小周小张不得不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
“Jon主任这厮，我就不喜欢他。他跟着刘牧樵学了本事，想自己单独开炉子，跑了。这种人，叫做不忠诚。我虽然尊敬他的技术，但我鄙视他的人品。”
聊了几句，突然聊到Jon身上了。
Jon的心一紧。
你这小子暗地里说我的坏话！我做主任的时候，你跟屁虫，把我当成祖宗伺候，我一走，你就说我的坏话。
“Jon啊，到底是外国人，外国人有一点不好，太自私了。”小林子说。
“你不自私？小林子，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一个爱虚荣的自私自利的人。”小张半开玩笑说，“听说，你最喜欢吃人家的豆腐。”
“我爱吃人家的豆腐？冤枉我。”小林子嘴硬。
“我告诉你，小林子，你小子名气臭了，今后没人嫁给你。”小周也是半开玩笑。
“你们知道吗，Jon喜欢谁？”小林子转移话题。
“谁不知道他喜欢王艺？”小张说。
“咦，你们也知道了？听说，Jon失踪以后，王艺瘦了10斤！”小林子说。
“10斤？夸张。”王艺并不瘦，但是，也不胖，减少10斤，那王艺不是太瘦了吗？
王艺1米62，平常体重108斤，标准体重，如果只有98斤，那就太瘦了。
……
Jon哪还能平静？
他走了，又回到办公楼下面，抬头看护理部窗户，幸好，灯还没有熄灭。
他断定，里面一定是王艺，只有她才会这样敬业。
等了一会，护理部的等灯依然亮着，Jon脑子里两个人，一会儿是王艺，一会儿是朱亚光。
他前面，又经过了不少人，有些是熟人，Jon也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人渐渐少了，护理部的灯突然熄灭了。
Jon心跳加速。
他站了起来，几乎要堵在路中间。
脚步声从楼梯间传过来，越来越近。
是。是王艺的脚步声。Jon准备扑过去，给王艺一个拥抱！
但是，不行，绝对不行！谁说王艺就是我的？她要是不同意呢？她要是告我流氓罪呢？
不会。
为什么不会？
噢，对了，刘牧樵一再强调，现在还不是见王艺的时候。
上次没有听刘牧樵的，以至于自己落得这样惨的地步，这一次，一定要听刘牧樵的。
刘牧樵昨天反复说了，“Jon，王艺那里，你绝对不能贸然去见她。我有安排的。王艺是一个好姑娘。她同意做你的女朋友，你们就正式交往，如果她不同意，你一定不能为难她。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外国人。有的女孩子喜欢外国人，也有的女孩子不喜欢外国人。Jon，你记住了！”
Jon牢牢记住了刘牧樵的话。
来了。
脚出现在视野里了。
是的，这是王艺修长的腿！
身子出来了。
对！是王艺！
“王艺……”Jon轻声叫了一声，实在是忍不住。
“呃……你是谁？”王艺听着声音非常耳熟，她站住了，看着Jon。
Jon被裹得严严实实。
“你是Jon？”王艺急迫地问。
“不……我是想问你，Jon，不，刘牧樵怎么找？”Jon假着嗓子变成一个女声。
“你找刘牧樵？”王艺看着Jon。
“是的，我听说他医术高明，我儿子病了，需要找他。怎么才能找到他？”Jon用女声说。
“你可以去找他的秘书黄主任。不过，这几天他不会在医院。他去京城了。”王艺似乎并没有怀疑。
“他是给朱亚光做手术是吗？”Jon不小心追问了一句。
“是的。”王艺也是很自然回答了。
“朱亚光到底怎么样了，告诉我！”Jon的女声又尖又急。
“Jon！你是Jon！Jon！你回来了？”王艺突然抓住Jon的手，大声而又急迫地说。
第2002章 不想做局外人
Jon想逃。
他没有逃，而是一把把王艺拥入怀中。
“Jon，你终于回来了！你不会再走了吗？你不要走，回来，回来好吗？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思念你。Jon，回来，回来做医生，做最有名气的医生……”
Jon怀里的王艺急迫地说了很多，她担心Jon又会突然离去。
“Jon，你不会走吧？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你。你万一要走，你把我带上，我们一起走——不不不，我们还是都不走，安泰医院，我舍不得离开，刘牧樵，我也舍不得离开他。他，当然，他不属于我，他属于姜薇，苏雅娟和夕羽，噢对了，还有彭珊。但是……但是，我，Jon，我们可以在一起吗？我……”
Jon好容易有机会说话了，“我不会走了，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安泰医院了。我就是因为你，因为刘牧樵，我才回来。等刘牧樵回来，我们就宣布结婚，我要你帮我生一大群孩子……”
Jon那套外国人的甜言蜜语最是夸张，把王艺说得心花怒放。
……
第二天，王艺在电话里请了事假，她一连请了3天的假。
赵静有些疑惑，王艺连续请3天的假，还是头一次，在她的印象中，王艺还从没请过假，这次请假有点儿异常啊。
赵静听说了，昨天晚上，12点以后，王艺还在河边和一个高高的男的花前月下。
嚯！恋爱了？
赵静微微一笑。
王艺也该恋爱了。
“好吧，王艺，你就多休息几天吧，3天，我给你7天假。不过，你回来得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吃喜糖。”
谁知，王艺竟然没有否认，“静姐，我回来带巧克力给你吃。”
其实，王艺并没有外出，而是在Jon一起。Jon是不能露面的，他在刘牧樵回来之前，一直要躲在宾馆里。
王艺和Jon在一起，也好，她可以打听朱亚光的情况。
王艺通过和宋百年联系，获得了朱亚光的病情资料。
朱亚光这次是死里逃生，他脖子上被砍了3刀，第5、6颈椎被砍断，脊髓断成了3节，胸脯还被捅了4刀。
想想就知道病情有多严重。
Jon和王艺得到消息的时间是第二天中午时分。胸腔手术做完了，颈部脊髓手术也做完了，但并没有脱离危险，住进了协和医院的ICU。
刘牧樵主动请缨，他担任抢救小组的组长，亲自指挥开医嘱。
现在，刘牧樵的重症医学水平已经超越了李六一，并且，他让苏雅娟第二天坐飞机送来了龙虎丹。
没错，是龙虎丹。
苏雅娟没有听错。
这世界上，龙虎丹只有两颗。本来是留给刘牧樵等人的。
“苏雅娟，别小气了，借我一颗。我这次从中东搞来了不少的好东西，别说两颗龙虎丹，我可以还100颗给你。”
苏雅娟并不是小气人，她舍不得龙虎丹也是正常的，好容易做了3颗，已经是千难万难了，当然不能随便给别人，因为这是救命的东西。
不过，朱亚光病情这么严重，刘牧樵又亲自打电话，她也就没二话，飞快就送来了。
至于100颗的回报，苏雅娟以为是玩笑话，等见到刘牧樵之后，才知道是真的。
龙血，炮制的熊胆，穿山甲，前二者是极难搞到的药品，加上这几年积累了不少的稀罕药材，制造龙虎丹的药材又差不多了。
苏雅娟给朱亚光喂了一颗龙虎丹。半个小时后，朱亚光的整体状态稳定了很多。
“现在关键是看脊髓吻合恢复情况。保命问题不会太大了。”刘牧樵对苏雅娟说。
“他是第二个服用龙虎丹的人，要是救命都失败了，我这龙虎丹不是徒有虚名吗？”苏雅娟也成了抢救组的成员。
“这次我在那边得了一个极好的东西，不可复制的熊胆，特殊工艺发酵的熊胆，据说，现在都找不到这种菌株了。有可能是绝版。才回来，还没来得及给你。”
刘牧樵的珍稀药材，他都是交给苏雅娟保管和使用的。苏雅娟是一个极好的管家，她手里的药材管理的极好，不但不干燥不霉变，有些她封存得严严实实，药性很难跑掉。
“这样吗？你回去就给我。我估计能在熊胆里面分离出细菌的芽孢。今后我们可以自己培养，发酵。”苏雅娟说。
“呀，对呀，熊胆砖里，是有可能分离出需要的菌株的。好，我回去就给你。要中心实验室培养发酵的菌株来，今后，我们就可以大量生产这种特效的熊胆。”
这实际上是一个重大的思路，刘牧樵得到的熊胆砖快虽然多，有两公斤重，但到底只有两公斤，总会有耗光的那一天，要是自己能制作，今后就可以大量使用在临床上，可以救治很多的病人。
刘牧樵和苏雅娟守在朱亚光的身边，直到第二天朱亚光的生命体征平稳了，苏雅娟才离开。
她去了刘牧樵在京城的家里，接待她的人是彭珊。
彭珊和苏雅娟很亲热，就和亲姊妹一样，她给苏雅娟讲述了在中东的奇遇，句里行间，苏雅娟迅速捕捉了一些敏感信息，不过，苏雅娟有意装作没有听懂。
“刘牧樵让我成立龙血加工企业，我今后可能就不会再任刘牧樵的秘书了。”
彭珊告诉苏雅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苏雅娟，难道，彭珊视苏雅娟为刘牧樵当然会选择的第一个女人？
彭珊其实很矛盾，本来，今天她完全不要说这么多，特别是她在中东和刘牧樵住一个房子的事根本就不能讲，但她讲了。
其次，办龙血加工企业的事，也不要先于刘牧樵告诉苏雅娟。
因为，这多少有些嫌疑，就是她在宣布主权。
她向苏雅娟宣示主权？
彭珊自己也说不清。
不过，她内心又觉得，好像需要说一下，她不是为了主权，而是要加入，加入苏雅娟她们的这个群体。
是的，确实有这个必要，姜薇和苏雅娟，夕羽是一个团队的，她彭珊隔了几千里，很少有接触的机会。
姜薇，一年前来过这里，她和姜薇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彭珊也把姜薇视为姐姐，大姐，姜薇对她也很好。
夕羽，她们曾经也见过一面。不过，她们接触的时间很短，再说，夕羽似乎还太单纯，太天真，她们没有深交，也没有深谈。
苏雅娟，这是第三次，她谈了很多。
潜意识，彭珊不想做局外人。
第2003章 超越
意料之外，彭珊和苏雅娟的谈话并没有让苏雅娟吃惊，也没有让苏雅娟感觉不快，而是，她把彭珊当成了姊妹。
很难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心态。
苏雅娟隐隐约约有点自责。难道我苏雅娟和姜薇之间有竞争的关系？加进来一个彭珊，我苏雅娟这一方面就增加了一点力量？
不！
不是这样的。我和姜薇姐是亲如姊妹的，我们可以共事一夫，我们可以是一家人。
苏雅娟从谢敏那里得知，她肯定是刘牧樵重要的选择对象。虽然刘牧樵曾经说过，姜薇是他不二人选。
刘牧樵不能没有后代，他有天量的财产需要有人继承。
人的天性是自私的，只有在自己后代的面前，他才是无私的，可以为后代付出一切。
作为刘牧樵这样成功的人，没有后代是不敢想象的。
姜薇，很显然不适合生儿育女，她能够生活自理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苏雅娟也从来没有把姜薇当作敌人，她也知道，假如姜薇是正常的人，她苏雅娟和姜薇的竞争，也许自己更胜一筹，年龄小，历来就是一种优势。
但是，姜薇病了，苏雅娟倒是反而不好意思和她争了，恰恰，刘牧樵内心出于怜悯，也会更多关注姜薇。
苏雅娟对于刘牧樵公开说要娶姜薇，她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后来，苏雅娟也注意到，她的竞争对手复杂起来了，不仅仅是姜薇，夕羽也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当然，一个远在京城，已经很多年了的彭珊，据说也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她同样可以是刘牧樵的候选者。
苏雅娟倒是心境平和了，她不再把自己当作刘牧樵的唯一。
现在，彭珊在言谈中无意吐露了一些秘密，他们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了，苏雅娟有过几秒钟的难受，然后，她就不再多纠结了。
这个刘牧樵，已经是很不错了，要是换一个别的男人，早就是嗨天嗨地了！
过了半天，刘牧樵也回来了。
“怎么样？”苏雅娟问。
“又有进步了。生命体征平稳。没有出现意外情况。现在就等水肿期过，然后就能看到预期了。”刘牧樵的脸色总算是变得好了一些。
“我们是在家里吃饭吗？”彭珊问。
“在家里吃吧。”刘牧樵看了一眼苏雅娟的脸，没有预期的那种别扭，看来，她是接受了事实，“家里吃，感觉氛围更加温馨。”
彭珊和苏雅娟同时朝刘牧樵看了一眼，两人的眼角都流露出女人特有的甜美笑容。
……
Jon和王艺待在一起已经超过了3天。
这3天，你想吧，都是一种什么情景，我是不敢说的。
3天的热火朝天过后，Jon和王艺都开始考虑现实了。如果按照现在的样子出来，Jon很快就会被别人盯上，哪天，又会突然失踪，然后又会通过集装箱运到世界的某个地方，并且，很可能他就成了别人的奴隶，专门帮别人做头颅移植。
一定得改装一下，把Jon变成另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人，最好是连Jon原来的影子都找不到。
对于这一点，王艺和Jon都相信刘牧樵，他一定能够做到。
刘牧樵已经离开清江市4天了，宋百年和石友良已经回来，王艺去见了他们。
他们介绍，朱亚光的病情非常的严重，要不是在协和医院发生这种情况，他都早已经死了。
再说，他的手术难度是宋百年所遇到的最为复杂的，脊髓断为3节，过去真的没见过。
手术是刘牧樵主刀。
宋百年和石友良之间，还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石友良被刘牧樵指定为第一助手。
不是为了锻炼他，而是，石友良的关键技能已经超越了宋百年。
宋百年不得不退出了安泰医院老二的位置，他正式被石友良超越了。
宋百年也不得不服。这次手术，就真的和缝豆腐一样，非常的有难度，宋百年明知道做不了。
石友良做成了。
他做刘牧樵的助手非常称职，把三节脊髓缝合在一起，宋百年肯定做不了，而石友良做得很轻松。
宋百年知道，这不是例外，从这一天起，脊髓外科的排位发生了巨大变化，老大刘牧樵，老二Jon，虽然他不知去向，但目前还没有人能超越他，老三是石友良，朱亚光由于这次的伤情，他将会要退居在宋百年之后，宋百年又变回来老四，朱亚光成了老五。
宋百年回来是做准备工作的，几天后，他就要去协和医院上班，替代朱亚光在协和住持脊髓外科的工作。
也许，朱亚光永远不会回协和医院了，宋百年全方位替代他。
朱亚光的养病期可能会很长，一年之内是不可能上手术台的，两年能够恢复身体就不错，恢复手术技能的时间可能会要三年左右。这是一个巨大的损伤。
不过，事物往往又存在另一面，他有两三年的休整期，这给别的人一次机会，至少，石友良的成长就会快很多。
其实，朱亚光受伤，给宋百年也是机会，宋百年到了协和就得独断一面了，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是绝对的好机会。
再说，国际上的头衔，很多就会从朱亚光的头上转移到宋百年的头上去了，这对于宋百年来说，不能说没有吸引力。
要知道，在安泰医院，宋百年要绝对出头是不可能的，像石友良这样的新秀都很快超越了他，他根本就没指望有更大的出头之日。
在协和医院就不同了，协和医院整体品牌号召力非常强，他是国内当之无愧的大哥大，宋百年代表协和，出头的机会就多了很多。
“你去协和，是刘牧樵的意思还是你自告奋勇？”王艺问这个问题是有深意的。
“是刘牧樵的意思。”宋百年说。
“真的？”王艺惊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啊！你以为我敢毛遂自荐？再说，离开刘牧樵，我的损伤有多大吗？”
宋百年这话半假半真，至于这个损失，确实是有得有失。
得的是机会，出头的机会，失的是跟随刘牧樵学习。
王艺高兴了。
是刘牧樵的意思就好。王艺就满意。
这说明，刘牧樵准备把Jon留在身边，否则，他把Jon推荐给协和医院，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
第2004章 疯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来了刘牧樵。
“帮我做阵容术！”Jon太想再次回到安泰医院这个团队中来了，心情非常急迫。
刘牧樵并没有笑容，而是脸色凝重，说：“先别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Jon急忙问：“谁？”
刘牧樵摇了摇头，说：“这个人你认识。不过，场面可能有些惨不忍睹，我担心你心里脆弱，承受不了压力。”
Jon的脸色变了。
他回想起在沙漠城市中看到的那一幕幕，不寒而栗，他每次回想到那种场面，就会呕，有时候呕得天翻地覆。
刘牧樵又让他回忆起那场景。
“喔！刘牧樵，你别吓我，我真的难以承受。既然你说很惨不忍睹，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我去见他呢？不见不行吗？”Jon很难受的样子。
“看来，你在那边真的吃了大苦。好吧，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让你平静一下心情，调整一下心态。”
刘牧樵知道，现在Jon这种状态去见李六一肯定是不行的。
刘牧樵这次去京城，参与了抢救朱亚光的过程，还算幸运，朱亚光渡过了危险期，伤口也没有发炎的迹象，吻合的神经初步评估还算不错。
朱亚光留在协和医院治疗，等基本痊愈再接他回安泰医院。
他痊愈后，将正式离开协和，回安泰医院。刘牧樵计划，用2到3年的时间恢复，最多3年，他又会重新站在手术台上。
这个预期还算是比较乐观的。
朱亚光3年之内不能上手术台，对安泰医院的影响不会太大，Jon很快可以出山，另外，石友良也在快速成长，虽然还不能替代宋百年，但水平相当接近，某些方面还超过了宋百年。
特别是Jon的回归，刘牧樵可以开展难度更大的手术。
刘牧樵带Jon见李六一的事一直又过了1周，刘牧樵才试探着告诉Jon。
“Jon，你还记得那个李六一吗？在你来安泰医院之前，李六一曾经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多。”刘牧樵试探着说。
“李六一，我认识啊，见过几次面。抢救病人，他是一个好手。不过，我总感觉，这人对你好像是非常的敬畏。”Jon总共见过两次李六一，对他的印象还很深。
“你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吗？”刘牧樵说。
“他怎么啦？”Jon急问。
“他被国际犯罪组织追杀。”刘牧樵不急于一口气把事情说出来。
“啊？他死了？”Jon问。
“这倒是没有。不过，也差不多。”刘牧樵说。
“快说，他怎么啦。刘牧樵，你别吞吞吐吐啊。”Jon说。
“他成了残疾人。”刘牧樵说。
“哦。残疾人啊。你吓死我了。残疾还好说，能留着一条命就算不错了。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目的是什么？”
Jon的印象中，残疾并不是大不了的事。
刘牧樵也没有急于说李六一目前的病情，他说，“他因为发明了一种非常有效的急救药，人家要买——应该是说要抢他的专利。李六一不给，他们就把他搞残疾了。”
Jon吁了一口气，“仅仅残疾还算好。我这次在中东，如果不是你来救我，我那才叫惨不忍睹。你不知道，他们的手段多残忍。哎哟，我不想说了，一回想到那个博物馆，我就要呕……吽！”
等了一会，刘牧樵看着Jon，说，“李六一也许就是那种情形！”
“啊？也是没脚没手？仅仅剩下一个脑袋和躯干？”Jon惊骇地问。
刘牧樵缓缓地点头，说：“没错。”
Jon呕了。
呕得山呼海啸，呕得天崩地裂。
把胆汁都呕尽了，然后什么也呕不出来。
刘牧樵一直看着。这不是心理辅导能有用的，他需要发泄，彻底的发泄。他理解，Jon这样反应激烈，是因为他差点就变成这样的人了。
所以，Jon的反应比谁都会更严重。
刘牧樵安静地等他完全平静下来之后，看了一下时间，34分钟。
“还呕吗？想呕就继续。”刘牧樵平静地说。
“你不呕？”Jon反问刘牧樵。
“当然有过恶心的感觉，还好，没有呕吐。”刘牧樵淡淡一笑。
“你的心理素质真好。”Jon赞叹。
“不是的，你反应大，是因为你的处境，当时的处境太现实了，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刘牧樵说。
“嗯，也许吧。我现在还经常做噩梦。”Jon确实是这样，即使是和王艺在一起，他还做噩梦。
又聊了一会，刘牧樵在无形中给他做了一次心理辅导，Jon慢慢开始接受了，主动说：“我想见一下李六一。”
见李六一安排在晚上。
李六一惊骇地发现了一个外国人，仔细一看，惊讶地说：“你不是Jon吗？不是说，你离开了安泰医院吗？回来了？回来，是帮我做手术的，对吧？”
Jon本来就被吓着了，现在李六一这么一说，他立即明白了“手术”两字的含义，突然，他眼睛圆睁，怒目而视，看着空气，说了一大串的英语。
听不懂。
他在胡言乱语。
只有几个字是懂的，他反复说：“不！不！绝对不！”
一看这情形，很明显，他是疯了。
不能让他继续情绪失控，刘牧樵动手控制住了Jon，安慰了几句李六一，准备把Jon带走了。
走之前，他给Jon注射了一针氯丙嗪，下药的份量比较重，一次就给了500毫克。
“李六一，你别慌。Jon只是一时的刺激受不了，我有办法让他迅速好转。你的毛病，会很快解决的。”
“刘牧樵，我懂。我不急。你给我那个枕头，我现在都沉溺在醉生梦死之中，我过得很快乐。”
李六一其实此时的心情非常绝望，他当然明白Jon为什么疯了。
作为一个心理健全的人，在看到李六一这种情形之后，心灵受到创伤是完全正常的，再说，做躯体移植，这手术本身就是一种精神冲击力非常巨大的，一般人都受不了。
其他的器官移植不同，其他器官移植，供者是死的，而躯体移植，供体还是活的，即使是植物状态，人家也并没有死啊！
理解。
Jon被送回了宾馆。
刘牧樵没有给他更多的治疗，让他睡一个晚上，明天再看情形。
第2005章 决定了
Jon的情况很糟，第二天，刘牧樵不得不再次给了他一支氯丙嗪治疗，并派王艺护理他。
幸亏王艺是一个出色的护士，并且是参加过国际比赛的护士，超级护理技术，她竟然把一个疯子给制服了。
第3天开始，可以脱离药物了，王艺每天晚上带他出来散心。
加上刘牧樵也过来给他做心理治疗，过了一周，Jon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他开始谈论李六一的事。
“刘牧樵，李六一和你关系很好，对不对？”Jon终于可以平静地谈论李六一了。
他仅仅只认识李六一，对于李六一的情况，基本上都不清楚。
“是的，他本身是京大医学院的教授，心内科专家。我把他拉过来，在德欣医院做了一年多的副院长，同时也参加了安泰医院的内科建设。他在急救这一块成绩很大，得了国家最高科技进步奖……”
“我估计，他得奖，与你应该也有关系。对吗？”Jon问。
“嗯，是的，我给了他处方。”刘牧樵承认。
“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是吗？”Jon问。
“是呀，这还需要问？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走到今天，与我有很大关系。简单点理解，是我害了他。”刘牧樵有些动情。
“不能这样说。如果这样说，我被追杀，也与你有关。”Jon说。
“也可以这样理解吧。”刘牧樵苦笑，是的，Jon在国外做一个神经外科医生，谁去追杀他？
“哈哈，刘牧樵，这你就错了。如果都这样理解，那么，我们要怪的人就是我们的父母对不对？这本身就是逻辑错误嘛。”
刘牧樵点了点头。
Jon说：“李六一，如果你想帮他，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帮他做躯体移植。”
刘牧樵说：“但是，我真的不想开展这门技术。邪恶，阴暗，恐怖。”
Jon沉默了一会，说：“其实，这门技术本身并不邪恶，我想了很多，在某种情况下这是一门很正面的技术。只是很容易被邪恶势力所利用。”
刘牧樵侧过脸说：“这是你现在的态度？”
Jon说：“是的，见到李六一之后，我改变了看法。我们真的应该帮助李六一。”
Jon，仅仅看了一眼，就差点疯了。而李六一是当事人，这种痛苦该有多大！
是的，将心比心，Jon意识到，李六一的痛苦是无法承受的。
Jon的猜想是对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极度的痛苦，痛苦得没疯掉那只有一种人，除非她本身就是疯子。
李六一例外。
Jon并不知道李六一例外。
李六一没有疯。
李六一没有疯有两个原因，一是他认定刘牧樵是高纬度的人，刘牧樵有办法帮他治好，这是他没有疯的主要原因。二是刘牧樵给了他一个香梦枕，在睡梦里，李六一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
这就是李六一没有疯的原因。
刘牧樵是知道的。Jon不知道。他更迫切希望帮李六一摆脱困境。他有切身体会。
刘牧樵决定不回避王艺。
王艺本来就是手术室护士长，她有可能参加李六一的手术。
不过，Jon反对。他坚决反对王艺参加李六一的手术过程，这是对人的精神一种折磨，对精神的伤害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治好。
“刘牧樵，我不同意。王艺是一个单纯的女子，我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更不想让她参加手术。我知道这种精神打击有多大。刘，我请求你，别让王艺知道好吗？连李六一存在的事实你都别告诉她。”
对于Jon的请求，刘牧樵只有接受这一条路，Jon和王艺已经是情侣关系了，作为人家的丈夫，刘牧樵也没有理由不同意。
刘牧樵和Jon谈话回避了王艺。
王艺开始上白班，晚上过来陪Jon。
Jon这一天正式对刘牧樵说：“我决定了，我同意做你的助手，帮李六一做手术。”
刘牧樵没有立即回答，沉吟了好一会，说：“不急。这件事，我们慢慢考虑。我现在在考虑，给李六一做四肢的移植，只是在技术上还没有考虑成熟。”
Jon摇头，说：“不可能成功的。大腿的肌肉与手臂的肌肉这么强大，神经纤维又这样长，接口的接触面积也大，排异反应比普通器官移植大很多，这三大难题基本上无法解决。”
Jon也注意到了，肢体的移植其实比内脏的移植更难成活，关键是接触面积大，炎症反应就是一大问题，大面积的排斥反应是第一道难关。
第二，外周神经并不是缝合好了就完成了，而是吻合的远端，要重新生长过去。就是说，连接的神经，要从连接处开始，从近端往远端生长，生长速度很慢，从大腿开始长，长到脚趾，时间相当久。
第三，肢体的肌肉强大，一旦神经兴奋，肌肉就会发生强烈的收缩，对移植的肢体可以造成毁灭性的损伤。
这都是肢体移植的难关。
所以，现在有肾移植，肝移植，心肺移植，而没有肢体主干的移植，原因就是这些。
刘牧樵说：“我也知道这是难关。”
Jon说：“没有必要犹豫了，我知道你的本意。你不就是想我参加李六一的躯体移植吗？我答应你，我们仅此一例，今后再也不干这事了。”
刘牧樵感觉时机到了。
他带Jon去李六一那里。
这一次，Jon显得强大了很多，他不但没有疯，连呕吐都没有发生，他和李六一聊了很久。
“李六一教授，我决定帮助刘牧樵帮你做一台躯体移植手术，你放心，我们会成功的。”
最后，Jon聊到了实质性问题。
李六一很感激，他没有问Jon，也没有问刘牧樵，手术的把握程度有多少，作为医学专家，是不会问这种低级问题的。
医学，有风险，何况是他们从来没有开展的手术呢？
但是，作为医学专家更知道，没有足够的把握，医生也不会贸然决策，至于风险到底是百分之几还是万分之几，对个案来说就没有意义了，每个病人都只有一个结果，要么是成功，要么是失败。
头颅移植的结果最是绝对，成功，失败，只有一种可能。
李六一干脆就不问。
“好吧，你们安排就行了。我什么结果都接受。”李六一笑了，对Jon和刘牧樵说，“你们不要有任何顾虑，放手做就行了。”
第2006章 供体
刘牧樵是理性的。
他没有马上安排做躯干移植，之前，他得做很多细致工作。
首先，他得做供体方面的工作。现在有三个供体，都有不错的基因背景，三个位点相同，基本上可以保证排异反应不会太强烈，其次是整个基因没有大的方面的异常。
其实，人的一生得不得病，得什么病都与基因有关，外在环境和生活方式只是次要的作用，内在的基因才是最重要的。
譬如高血压是有明显的家族史，糖尿病也是有很强的遗传倾向，即使是有些癌症，也是由基因决定。在基因优选中，尽量选择没有这种家族背景的人。
安泰医院的实验室非常强大，做基因检测方面已经走到了前面，他们可以做肿瘤基因检测，还可以做普通疾病的基因测定，国内，这个实验室在基因临床运用上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
建立强大的实验室并不是刘牧樵最初的想法，后来，有钱了，特别是实验室在汤姆等人的经营下，还挺赚钱的，钱多了，刘牧樵也没有考虑把赚的钱抽出来干别的事，除了发奖金绩效之外，剩下的钱再投入，实验室越做越大，竟然不知不觉做成了临床方面最强大的实验室了。
实验室分为几种，有临床实验室，主要为临床服务，为临床试验提供试验场所，譬如，疾病的基因检测，疾病的诊断因子的确定与分析，还包括了药品的实验，病原微生物的检测。也就是说，这种实验室直接为诊断治疗服务。
另一种实验室是供基础医学研究用的，它不是直接为临床服务，更主要为基础医学研究服务。当然，最终，也是用于临床的，只是他所研究的东西离临床还有一些距离，成果还不能直接运用于临床。
不过，这两种实验室有很多的共性，大约90%的设备、技术是相同的，研究的范围也是可以互换的。
国内像安泰医院中心实验室这种规模的，本来有十几家，主要集中在北上广，但是，这两年，安泰医院因为两个原因，走到了前面。
一个是钱多。没办法，安泰医院中心实验室就是赚钱，每年有数亿资金的投入，不进步都难啊！
科研机构自己造血能力，整体来说不是很强，需要上面资助，或者自己技术转换的企业投入，经费总是相对紧张，一年能有上亿的投入那就非常了不起了。
而安泰医院每年有几亿的利润产出，清江大学每年的拨款8000万也没有减少，而刘牧樵自己那部分分红的钱也没有动，加起来，实验室可用的资金非常充裕，投入就不畏手畏脚。
可以说，安泰医院拥有最新最高级的设备。
当然，刘牧樵还有一个后门，本来，很多高级的设备是被别国封锁了，别的研究所想买也买不到。但是，刘牧樵有撒手锏，你不卖给我，我就不给你治病！
刘牧樵这个后门很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对安泰医院实行禁运，他想买什么就能买到什么。当然，除了武器。
第二个原因是，安泰医院实验室走的是国际化道路，很多国际上的著名研究人员加盟了这个实验室，有很多人在这里出了成果。
名气是做大的，加上汤姆等人善于经营，最近几年，这个实验室名气大得不得了，挤进了世界十大实验室之一。
当然，这里面，刘牧樵的贡献不少，他的古方研究出来了几个王牌产品，给实验室增加了耀眼的光环。
有点偏题了。
总之安泰医院实验室是国内最好的实验室，之一。如果只算临床实验室，它是最好的。
李六一的供体就在这个实验室里做了全面的分析，三个供体都符合临床要求，其中，3号供体是最好的。
1号供体是一个运动员，22岁，身高1米75，体重150斤，学生，体育系长跑项目，心率56次/分钟，肺活量A+，体质方面无可挑剔。在遗传方面没发现不良记录。车祸，大脑损伤，不可逆，现在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2号供体是一名银行职员，酷爱运动，年龄29岁，身高1米72，体重145斤，心率62次/分钟，肺活量A，遗传学方面，父亲有白癜风。不过，没关系，李六一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不存在再生孩子的事了，再说，再生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这就有点混乱了，孩子还是自己的吗？该患者是脑血管瘤破裂之后成了植物状态的，呼吸依靠人工呼吸。
3号供体是一名飞行员，年龄27岁，身高1米71，体重138斤，心率60次/分钟，肺活量A+，遗传学上没有异常。他的基因位点有3个匹配，2个弱阳性，比别人多一个弱阳性。他是因为飞机失事造成脑干严重损伤。
这三个供体都实际上已经死了，一旦撤了呼吸机，很快就会心脏骤停，所以说，不能认为他们还是活人。
虽然在道德上不存在障碍，但是在心理上，刘牧樵还是需要做充分准备的，他至少要做一两次动物实验。杀死一个个体，心理冲击是很大的。
供体的谈判由刘牧樵进行，严格保密，对方也只有一个人参加。
供体的叔叔。
他们拒绝接受金钱，也不同意任何其他形式的报酬，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受者，李六一必须接受供体父母的探视。
这个好理解。
他们可以理解为头颅移植。儿子不是捐献了躯体，而是他接受了人家的头颅，他才是受益者。
这是3号供体提出来的条件。
这有些麻烦。李六一愿意接受这个条件吗？
刘牧樵也试探了1号与2号的条件
1号还没有明确答应捐献躯体，在犹豫，他们更倾向于自己是接受移植一方，接受别人的头颅，术后，他们要认作是自己的儿子。
2号比较干脆，他们愿意接受少量的金钱。他们比较理性，只要100万，作为余生的费用。
2号的父母都是没有退休金的农民，只有一个儿子，他们相信，儿子是不愿意他们无钱养老的。
他们答应收100万。虽然刘牧樵准备给他们800万。他们没有答应，因为，维持基本生活，粗茶淡饭，过完余生就可以了，他们哪还有拿儿子躯体换来的钱过富裕生活的心情？
第2007章 预演
供体的事最后由李六一自己定夺，他也想有个特殊的亲戚，就决定要第三个供体。
这多少有些意外。这种情况，人家还是把李六一当做他们的儿子，今后有没有麻烦就不好说了。
譬如这身份，验证身份我们都录了指纹，更高级的是验证虹膜，而最高级的是验证DNA。
今后李六一到底是李六一还是供体的那个身份呢？
如果按公安录的指纹，李六一就不是李六一了，他就是另外一个人。
如果按虹膜做证据，李六一还是李六一。
如果按照DNA验证，就更麻烦，看你取材的位置了，李六一既是李六一又是别人。
当然，这不是大问题，关键是消息——头颅移植的事实不能传出去，一旦别人知道刘牧樵他们做头颅移植，Jon那种问题就会重演。
绝对要保密。
两天之后，供体的事搞定了，最后确定用第三个供体。
刘牧樵和Jon开始了预演，他们准备在动物身上做一次接近于真实场景的实验，护士与麻醉师都选择好了。
做完李六一的移植术后，这些人刘牧樵都会给他们妥善的安排，他们今后工不工作由他们自己选择，反正，刘牧樵从公司、医院、科研经费中每个人准备了1000万，他们今后就做一个缄默人。
供体的父母也是的，他们也获得这笔保密资金，一辈子都不能把这件事讲出去，他们获得了1000万的封口费。另外，他们还有500万的补偿费。
动物实验是在神经精神大楼的实验室里进行，两条狗被秘密带进了手术室，麻醉师负责。
麻醉师姓林，技术还算拔尖，但不是学科大头人，今年已经49岁了，准备干完这次手术就选择退休，1000万的款子，对他来说算是天文数了，也算是一个富人。
林医师有一个爱好，喜欢钓鱼，今后有钱了，钓鱼就将成为他的主业。再说，他还有工资，内退每个月还有一笔钱。
林医师被刘牧樵选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林医师为人低调，不乱说话，讲诚信。
安排好林医师本人之后，他儿子的工作也安排好了。他儿子只读了一个工科本科，失业在家，刘牧樵把他安排在医院的维修部，解决了林医师的后顾之忧。
护士的选择，刘牧樵费了一番心思，总算是找到了两个做事麻利，而长相一般，不爱出风头，做事很认真，一点也不张扬的中年护士。
她们都是手术室的老护士了，做了这台手术之后，刘牧樵准备把她们安置在其他岗位。
不要上晚夜班是护士最大的祈求。
满足她们的心愿。
她们也有1000万的封口费。她们签了协议书，这1000万不能告诉家里的其他人的真实来源，只能说是刘牧樵基金会的奖励，理由是发现了医院的巨大隐患。
手术室内气氛紧张。
两条狗都是动物实验室饲养的土狗。
“你主刀怎么样？Jon。”
“可以。”
“好，我们开始吧。”
……
6个小时后，移植手术做完了。
Jon是主刀。准确点说，他今天是老师，刘牧樵是第一次做，他惊叹不已。Jon的手术堪称完美。
他的手法很好。特别是动脉吻合过程，他几乎没有让多少血液流走，刘牧樵自认为，达不到Jon这个境界。
至于神经吻合，Jon和刘牧樵也没有明显的差距了，所以，他们节约了大量的时间。
不过，手术算是成功了，但经过的考验还是挺大的，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预演，下一场就是真人。
真人，给术者的精神震撼力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今天的预演，每个人其实都有强烈的压抑和恐惧。
Jon克服了恐惧。
他虽然有明显想呕的冲动，但是都忍住了。
刘牧樵的心里压力也很大，甚至比Jon的心理压力还大，他是第一次做头颅移植术，加上联想到很快就会要帮李六一做，心理很敏感，他都有承受不了的感觉。
其他人显然也都有压力，整台手术气氛很压抑。
这是一个问题。
刘牧樵自己本来是心理学大师，但是，这道坎很难过去。
刘牧樵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遍，“你们觉得，做真人的，能够承受得了吗？请说实话。不能勉强，我担心开始手术后，你晕倒，他疯了，手术做不下去，那可是人命啊。”
麻醉师林医生摇头说：“可能……我需要一些缓冲时间，适应一下。”
他不准备放弃。他是有决心做下去，只是他不想太急了，马上做，肯定承受不了精神冲击。
他不是为了钱。他知道，这个时候即使自己退出，刘牧樵也会给封口费的。他坚持做下去是因为承诺，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克服困难，一定要完成任务。
一个人，信誉很重要，特别是都已经到了中年人了，事业上大致到了顶峰，但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要讲究诚信。
“大约，一两周时间能够缓过劲来。”麻醉师林医生说。
“嗯，理解。”刘牧樵又把眼光转到两个护士身上。
“我没问题。”
年纪稍大一点的护士回答，她胆子比较肥，家里杀鱼、杀鸡都是她操刀，给青蛙剥皮，给黄鳝去骨，她经常自己干。
特别是她喜欢玩伤口，见到伤口就会申请帮人家清创，越是恶心的伤口，她越是喜欢。
在私下里，她清创的名气不小，特别是压疮病人，在她手里痊愈的不少，有数百个了。
苏雅娟的特殊伤口科就经常请她帮忙，可惜，她的专业是护士，真正有资格清创的是医生，护士只是辅助人员，要不，苏雅娟早就会请她加盟她们科室。
刘牧樵看了她一眼，满意笑了。
这个人心理素质很好，可以好好使用。
另一个护士微微笑了笑，说：“我虽然一想到给真人做，有些恶心，但是，我不担心会崩溃。”
她的心理素质也不差，在手术室，各种恶心的标本，肢体，器官割下来，最后都是她们处理，见多了，也就适应了。
最早做护士时，她也呕吐过，有次一条一个病人的大腿被割下来，她负责把这条腿送到焚化炉里，呕得一塌糊涂，两天没吃东西。
第2008章 可以开始了吗
做医生护士的，面临的东西其实都很脏，恶心的事时有发生。
不过，作为一种职业，慢慢习惯了，再说，医生护士“脏”的概念不同，在他们眼里，脏，代表的是有致病菌的地方和物件，那才是脏。
但不管你的观念是什么，医生和护士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医生护士，所以，普通人的脏，他们也觉得脏，该呕的时候还会呕，该恶心的时候也会恶心。
只是，医生，护士见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但是，真要他们割掉一个人的头，这种恐怖情景一定很难接受。
刘牧樵不得不再次延迟手术时间。
李六一也觉察到了。
“如果你们真的有克服不了的心理障碍，一是我不急，二是可以无限期的延伸下去，我现在活得习惯了，特别是你的那个香梦枕，我每天都做黄粱梦美，确实很幸福。”
李六一说的不假，他真的已经不急了，现在的生活习惯了，关键，他睡着以后就可以做美妙的梦。
他的梦真的像是有剧本，可以是连续的，并且很少有不愉快的梦境。
在最近的梦中，他扮演的角色是一个修仙者，去了一个异界大陆，他是一个独行侠，武艺高强，两个美眉跟随他，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并且他武艺高强，没有遇到对手。
梦中，他和两个美眉是情侣关系，并且和现实生活中毫无区别，该有的都有，非常真实。
可以说，有了这个香梦枕之后，他活在了梦境中。
他有几次把梦境的东西讲给刘牧樵听，刘牧樵都不敢试了，他怕自己沉溺于这种虚幻的世界中。
李六一还可以选择梦境，几个月了，他现在做的梦是第三个梦，就好像看了第三本小说，他就是小说中的主角。
第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是医学界的大佬，医学成就除了刘牧樵就是他了，他的办公室在两栋摩天大楼中的一栋的顶层，手下的医生护士就有5万多人。
他掌管其中的一栋。刘牧樵掌管另一栋。不过，刘牧樵在医院的时候很少，他到处游逛，他那部分人也由李六一掌管。总人数差不多20万。
这个梦没有继续做下去，太现实了，人间烟火太浓郁了。
第二个梦，李六一没有选择做医生，而是选择了做农民。
当然，他这个农民不是一般的农民，而是有金手指的农民，他种的菜，美味无比，他种的瓜，香甜可口，把所有的瓜都比下去了，他饲养的鱼更是美味绝伦……
总之，他的农作物只要种出来，就都会瞬间抢购一空。
当然，他出名了，他富裕了，香车，美女，游艇，私人飞机……富人该有的他都有了，于是，他又感到不满足了。
于是，他换了一个梦境。
第三个梦境就是现在这个，他成了侠客，江山和美人，他都拥有了，并且，现在的李六一并非是普普通通的侠客，他能御剑而飞。
每天沉溺于美梦之中，李六一当然不急于回到现实社会中——事实上，他渴望，非常渴望四肢健全，他还是想做名医，做科研。
梦，终究是梦，梦总有醒来的时候，醒来了，回到现实，痛苦又涌上心头。
李六一注意到了，刘牧樵遇到了难题，这个难题很可能不是技术上，而是心理上。
李六一也设想过手术的场景，很恐怖，对精神打击是巨大的，甚至有的人会崩溃。
他理解刘牧樵。
“要有一颗强大的心才行。刘牧樵，你可以不用着急，慢慢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再做手术不迟，反正，Jon已经找回来了，要开展手术，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了。”李六一对刘牧樵说。
“你理解就好，确实，技术上已经没有障碍，唯一的就是心理这一关。”刘牧樵连自己的心理都没有调整好，他知道不能急。
Jon也需要做手术，他的易容术也不能无限期拖下去，每天呆在宾馆里也不是滋味。
他有时候在夜间出来，但这种滋味并不令人愉悦，躲躲闪闪，见到了想打招呼的人不能上前，这多少有些令人沮丧。
他见到了J，见到了米特里，凯琳，还有很多的国外朋友。他只能偷偷看他们几眼。
又一次，J差点认出来了。
他的背影，J一眼就注意到了，“Jon！”
幸亏Jon反应够快，他假装没听见，身体毫无反应，他采取变声的办法，骗过了J。
“什么时候安排我的手术？”Jon问刘牧樵。
这个问题，刘牧樵并不是忘记了，他准备在做完李六一的手术之后才帮Jon做。
因为，做李六一的手术会有一次巨大的心灵冲击，Jon自己的易容术后又会有一次心灵冲击，刘牧樵不想让他折磨两次。
心理伤害，一加一远大于二。
他准备结束李六一的手术之后，马上做Jon的易容术。
同样，李六一的手术，刘牧樵也准备一次性完成，理由一样，两次心灵冲击合并在一起。
他的安排是，李六一手术之后，48小时之后，就接着做易容术。
之前，他要完成Jon的易容术。
也就是说，刘牧樵在某一天，连续要做三台大手术，李六一的躯体移植，Jon的易容，李六一的易容。
这三台手术连续做，一气呵成，他准备了足够的护肝护心药液。
“Jon，这台手术我正在设计，至于时间，我还在考虑，我在选择一个最佳时期。”刘牧樵没有说实话。
没有说实话是有原因的，他不想给Jon有心理压力，不想让他想太多。到时候，在Jon受到严重精神刺激的时候，一并把整容术做了，这叫长痛不如短痛。
随后，刘牧樵也没有闲着，又组织了两次移植手术实验，都是由Jon主刀，刘牧樵做助手。
他不想破坏这个格局，说实在的，刘牧樵主刀也不是不可以，但Jon还从来没有在这类手术中做助手，也就是说，Jon更适合做主刀。
刘牧樵无所谓，主刀和助手他都擅长，功底在这里。
做了两次移植之后，心理承受能力又进步了，麻醉师林医生差不多能够承受给李六一做手术的心理压力了。
两个护士倒是没问题了，现在唯一的就是Jon。
“Jon，就看你了。可以了吗？”刘牧樵认真地问。
第2009章 成功了
时间过得真快，Jon回来已经1个月了，这一天凌晨1点，他准时来到了手术室。
刘牧樵已经到了。
他在洗手。
Jon换了衣服进来，他还在洗手。
Jon也开始。
7步洗手法在手术室也适应，只是洗的部位更高一些，要到上臂。
洗完了，Jon转过头看着刘牧樵。
“你这是……”
刘牧樵还在洗手。至少洗了三个以上的洗手时间。其实，刘牧樵已经洗了15分钟了。
“你不会有问题吧？”Jon倒是为刘牧樵担心。
“噢，是吗？”刘牧樵如梦中惊醒，“我这是在洗手吗？”
“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在洗手，我都洗完了你还在洗。”Jon真担心刘牧樵的心理，万一他崩溃了就麻烦了。
“噢，对不起，Jon，我在思考一些问题。好了，预祝你成功。”刘牧樵把手擦干净，准备消毒。
“好，我也预祝你。”Jon结束了消毒的过程。
麻醉师林医生脸色惨白。
手术台上睡着两个人，并排睡着，他们就是移植的供、受体，两个护士倒是泰然，在哪里忙碌着。
“打起精神来，我们这是在拯救一个伟大的科学家。”Jon大声说。
这句话是Jon临时想起的。他自己也需要找理由鼓劲。
不过，没起什么作用，林医生的脸色依然是惨白的，两个护士似乎是充耳不闻，刘牧樵更是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都适应了这么久了，我们这是在帮助李六一！几小时后，李六一教授就成了正常人，我们不是很伟大吗？”
Jon又把伟大两字加在自己人头上。
依然没有人反应。
大家机械人一样，木然地做着准备工作。
Jon不再说什么了。
等所有人的准备工作做完之后，他才发现，他站在了C位。
Jon抬头看了一眼刘牧樵，哝哝一句，“开始！”
……
……
6小时后，李六一被推送出去了，他住进了特殊的病房，而他的躯体和另一个人的头颅也被缝合起来了，他被送进了火葬场。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Jon被告知，6小时后，他的手术开始。
“这样快就开始吗？”Jon很辛苦，刚才的手术很折磨他的意志，差一点，他崩溃了。
作为主刀，在颈动脉吻合的时候，差点失手，幸亏刘牧樵搭上一手，转危为安。
他想呕。
多亏有准备，他上手术台之前清空了胃，连胃液都被他弄干净了，这样，他虽然呕了几次，最终还是成功控制了呕吐。
虽然准备工作还算周到，但是，还是出现了一些状况，Jon大便失禁了，小便也失禁了。
他穿了成人纸尿裤。
他很想休息两天，恢复一下。精神上很疲乏。
“你不是早就盼望这一天吗？”刘牧樵微微有些笑容。
刚才，他也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冲击，非常的难受，好在他的精神相对于别人要强大很多，但是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现在他算是回过神了，手术很成功，预计半个月后，李六一就是一个正常人了。
“是的，我早就盼望，但是，刚才的手术，对精神打击太大，不能休整一下吗？”Jon说。
“做易容手术，你还得经受一次精神打击。”刘牧樵提醒，“你要告别自己，40年了，你要彻底告别自我，今后，你就是王大为了。”
“王大为。刘牧樵，你为什么要给我取一个王大为的名字呢？你们的习惯里，姓王的一般都不是好人。”Jon说。
“噢噢，你应该改一下词语的顺序。”刘牧樵提醒Jon。
“应该说，坏人一般都姓王。这样就对了吧。”Jon说。
“Jon，姓王很好的，王姓，在我们国家是大姓。虽然隔壁老王不怎么老实，你今后住独栋，就没有什么隔壁老王做了。王婆卖瓜，王婆做干娘，那是你家王艺的事。与你没有关系。关键是有一个好处，你们今后生的儿女，都姓王，王艺是独生女，孩子的姓的问题就解决了。你今后百年之后，认祖归宗，你可以归到王家，老祖宗会认可你的……
刘牧樵乱七八糟扯了很多。
“我成了上门女婿？”Jon有些不甘。
“对，你成了王家的上门女婿。很好的。你都已经改容貌了，不做上面女婿都不行了，你们Jon家，还能认你吗？好了，不扯了，王大为，好好准备一下，5小时之后，我帮你做手术。”
“刘，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提吧。”
“我想见一下王艺。”
“这不算要求。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她已经在那里等你。再说，你的容貌我首先就是征求她的意见。”
Jon将变成一个华人，他的眼睛本来就是棕褐色，所以变成华人模样没问题，至于身份，刘牧樵有办法帮他安排的，李六一也是一样，他们都有正儿八经的身份证明，几乎一个人所需要的手续，他们都会手续齐备。
Jon见到了王艺。
他已经向刘牧樵保证，不会把李六一手术的事告诉王艺，再说，李六一的手术是Jon做的，5小时后，Jon就不再存在了，世界上不再有Jon，只有一个王大为。
王艺早已经知道Jon将变成王大为的事。
“王艺，刘牧樵为什么要帮我起名王大为，很俗气啊。”
Jon还在耿耿于怀。
“不是很好吗？”王艺笑了。
“我不想做隔壁老王。”Jon听习惯了人家开玩笑。
“做不做隔壁老王，那是你的事呀。”王艺咯咯笑了起来，“再说，我们前天去看的别墅，没有邻居的，你想做隔壁老王都做不成。”
别说，王艺对这件事倒是有点在乎，外国人和国人不同，他们观念开放，做隔壁老王的概率比国人大很多。
还有，王艺担心的是，这个王大为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加上他的高鼻子将被完整保留，最后新的王大为比原来的王大为更加英俊，更有特性。
“Jon——哦，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Jon了，刘牧樵给你取名王大为，主要的原因是，这个人曾经真实存在，你的出生证明等等身份文件就显得比较真实。至于真的王大为现在在那里，我们也不要问了，问了，刘牧樵也不会告诉我们。反正你记住一点，王大为就是你啦。这是上帝的安排。”
第2010章 王大为
5个小时候，刘牧樵带着易路西上台做手术，还有刚才的那套人马。
手术时间比较久，总共是30个小时，用刘牧樵的话说，这叫做一次成型。
这样的手术难度很大，超越了10级，因为王大为的特征是要达到96%以上的相似度，而鼻梁，刘牧樵想有一点保留Jon的风格。
关键是，今后要骗过人脸识别系统，刘牧樵就必须精确计算。
人脸识别系统越来越精准，没有达到95%以上的相似度，它就会被区别开来。
王大为——其实是Jon，他今后是活跃人物，会要出现在很多的场合，经受人脸识别系统识别的机会就会很多，必须保证经得住考验，刘牧樵的手术就必须精准。
这种精准比我们肉眼的程度要高很多。
手术做得很慢，30个小时，在最近的手术中，时间算是比较长的。
易路西已经习惯了和刘牧樵做高难度手术，他自己也做9.5级的手术了，整个烧伤整形美容科，易路西已经是超越了很多过去的大佬，譬如田力玉，就再也不能做易路西的上级医师了。
易路西在几个月前被破格晋升主任医师，学校也正式聘他为教授。
他的破格比较突出，因为4年前才是主治医师，博士才毕业,仅仅4年就成了主任医师,正教授，他是刘牧樵之后第二人。
比易路西来的早的苏雅娟，今年是本科毕业5年，由于学历的问题,她在两年前破格进了主治,今年准备申报副主任医师。
这从侧面也看得出易路西的进步有多快。
易路西的实力摆在这里，能够做9.5级手术的国内医师,太少太少了,田力玉也是最近不久才达到9.5级的水准的。
寒国有几个在安泰医院的大佬，能做9.5级手术的,现在总数有5个了。
刘牧樵期待他们中有一两个将来能达到10级。其中,希望最大的当然是易路西。
今天，易路西没有多问。
这种半夜开始的手术，易路西一般都不会多问，因为,很多顾客根本就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哪怕是医生。
不过,易路西还是认出了Jon。
至于Jon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作为助手,没办法预测,刘牧樵已经把Jon未来的图像放在脑子里。
很惊讶。
Jon怎么突然回来了？为什么要做易容？
刘牧樵没有解释。
不能解释。
你可以知道Jon易容了,但你不能知道Jon为什么要易容,这点很重要。
刘牧樵不说,易路西就更加不会问，因为刘牧樵都不愿意说,其中一定有重大原因的。
易路西有守口如瓶的习惯。
这个习惯好，特别是他这个科室,很多顾客需要保密的。
现在的人造美女很多，但那个人造美女敢承认自己是经过整容的？这就需要从源头,医院里就要帮她们保密。
医院里的档案本身保密度就很高，借阅病历需要严格的手续,外人就更加看不到病历资料了,即使是病人本人借阅，也要有严格的手续。
烧伤整形美容外科还有一套更严格的规定，因为，美容外科本身不属于疾病范畴,所以，借阅资料就更加严格了。
这还不够,医生必须嘴巴要严，因为，某某某大美女一旦被医生泄露出去是经过整容的，价格就马上掉下来了。
除了演艺界，还有一些美女希望嫁个好人家，富二代什么的，她们就会努力让自己漂亮一些，这种漂亮，是自然漂亮，还是人造漂亮很重要，有钱人希望得到的是好基因，生出来的后代能够继承母亲的优良基因，这很重要。
要是人造的，属于欺骗。
所以，整容这个学科保密是很重要的。
易路西从硕士的时候就养成了严守秘密的好习惯，国内某个大明星就是他老师帮她整容的,易路西当时是学生，是助手，这个秘密他就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去年这个美人来安泰医院做第二次整容，她认出了易路西。易路西还是没有承认自己帮她做过整容术。
这就是职业操守。
今天的手术主要是刘牧樵自己执刀，刘牧樵做得格外的细致，易路西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
其实，刘牧樵做易容术并不多，但由于他拥有完美级的手术技能，每一次易容术都是非常的成功的。
他第一个做易容术的是K。
真K早已经被炸死了，现在的K就是刘牧樵制造的，所以，人家记这份恩情，每个季度都会把一个油田的收入打过来给刘牧樵的。
这笔钱，有时候是10亿美金，有时候是几个亿美金，多少，主要是看油价高低。给刘牧樵的这个油田属于高品级的油田，相对来说，价格比较稳定，收购的人也比较固定，所以，刘牧樵每个季度8到10亿美金，这笔收入已经很多年了，基本上稳定。
Jon被送回了病房。
护理就全部交给王艺了。
Jon的脸部全部是纱布，连嘴唇都做了手术，所以，除了一个用于出气用的孔，其他的，王艺根本看不到Jon的脸。
脸部美容手术拆线非常早，刘牧樵决定3天，第72小时拆线。早了伤口没愈合，迟了会留下线眼的痕迹。
Jon还处在昏睡之中。
这种手术和其他手术不同，其他手术尽可能的早清醒，在术后6小时之内尽可能不让病人睡着了，担心误吸和呼吸暂停。
而面部的整容术，特别是范围很大的手术，尽可能让病人在睡梦中度过，甚至可以给予浅麻醉。
脸部的表情很多时候是不自主的，潜意识控制了面部肌肉，在手术后早期，一旦面部肌肉抽动，就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Jon处在浅麻醉之中。
这个浅麻醉不好控制，大多数需要麻醉师守在床边。
Jon的麻醉师没有跟过来，刘牧樵使用了马醉木树脂，他随时可以补加，最好控制了。
“易路西，你赶紧休息，10个小时候，我们还有一台手术要做。”
刘牧樵没有预先告诉他，连病人的一般情况，他都没有说，就连病人住在哪里，易路西也不知道。
“好的。我准时过来。”易路西没问。
刘牧樵看着易路西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一步，可以试着教他一些完美级手术技能了。10级手术，接近完美级，中间虽然隔着11级和12级，但10级已经需要一些完美级的技能了。
除了刘牧樵，人类达到的手术级别到现在为止，还是有达到10级。
第2011章 李毅来了
清晨，天空飘过几朵白云，湛蓝的天空格外的明亮。
太阳照在地上，有点儿火辣辣的味道。
空气中飘来一丝84液的味道。
刘牧樵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很久了，阴雨连绵有两个月，很久不见的大太阳令人格外的心情好。
今天，有一名教授来报到。
来自于友好医院的李毅，他是重症医学的专家，他将加入安泰医院重症医学科，并且，被直接任命为主任。
这一点多少有些意外。
因为孙涛和高健对这个人都不是十分了解，怎么直接任命呢？
这是刘牧樵的意思。
“放心，这个人我熟悉，是重症医学科难得的人才。我早就认识他了。做重症医学领头人一点也没问题。”刘牧樵说。
“可是，先试用一下不行吗？我们自己的主任老万会怎么想？”
孙涛有些顾虑，老万做重症医学科主任，在安泰医院就已经有4年时间了，现在突然换了他，人家会怎么想？
“老万啊，没办法，人家李毅本领比他高，他就只能退居第二了。我们医院的重症医学想要提高一个档次，就必须有拔尖的人才啊。”刘牧樵说。
“李毅拔尖吗？他和京大的李六一比较，水平差多少？”高健怀疑李毅能不能堪当此任。
“据我所知，李毅虽然不能与李六一比，但是他是国内一流的重症医学人才，这点没有疑问。”刘牧樵说。
“你真的希望通过李毅，把我院的重症医学提高一个档次？”孙涛问。
“是的。现在国内最有名气的重症医学科是京大。”刘牧樵说，“其次就是陆总、协和等几家医院。李毅在友好医院不是主任，但技术，我知道他的真本领,仅仅比李六一差点。
孙涛点头,说：“既然你说他行，那他就肯定行。你的目标是建一流的，应该说是超一流的重症医学科，我支持你,老万那里,我做工作。噢，说到李六一,这个人,你听到他最近的消息吗？”
刘牧樵摇头说：“不清楚。应该是在安心养病吧。”
孙涛说：“可惜了。太可惜了。这样的人才，要是被我们引进来了,我们的重症医学就是超级学科了。”
重症医学是医院强大的标志性学科,大型综合医院，都会努力打造重症医学品牌，他们就是治别人治不了的病。
如果从医院的经济角度看问题，重症医学也是创收大户,现阶段,重症医学每天费用上万。
从救治病人角度看,他的社会效益也很高,这里才是救命的学科,更是推高医院救治水平的关键学科。
安泰医院的重症科,客观评价,还只是一流学科,而不是超一流,和几大名院比还有差距。
老万本身并不是安泰医院出身的，他来自于津城医院,在那边，他就是科主任,他跳槽的原因是与院长不和，加上安泰医院的待遇好,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本就是清江市人。
“老万那里,还是我来做工作吧。”刘牧樵看了孙涛一眼。
因为孙涛并不知道李毅的情况,和老万谈话就很难切入要点，还是我刘牧樵自己来谈比较好。
刘牧樵看了看天空。
李毅的飞机应该就快到了。
去接李毅的是重症医学科，刘牧樵的徒弟聂伟和人力资源部的张主任，他们开的是医院的一辆豪华面包车。
刘牧樵的心情格外的好。
他也有好久不见李毅了。
大约一个半月了吧。
孙涛转身从阳台走进会议室,坐在沙发上，看着会议室的欢迎标语,“欢迎李毅教授加盟安泰医院团队”，这手字苍劲有力。
他从来不知道刘牧樵竟然还有这一手，这手字，真的不输于市里那些有名的书法家。
不得不服啊！
你刘牧樵在医学上是多面手也就算了，可你在其他方面也有很多的天赋，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办公室副主任，原来安泰医院的老行政科长老邱哭晕在厕所里，他唯一能刷点存在感的地方就是写标语，他的字是安泰医院写得最好的。
他在行政办公室做副主任，本身的价值就不大，主要是整理一些资料，档案归类，打扫卫生，准备会议室的水果、花草。
拿着3、40万的工资绩效，良心上过不去啊。
过去做安泰医院办公室主任，他的工资加绩效6、7万,现在的事一点也不比过去多，其实还少不少，却拿38万的工资绩效。
刘牧樵突然提议，今天的欢迎标语他来写，老邱还高兴，让他体验一下，毛笔字是需要功底的。我老邱是正式拜过师的人。
可是，刘牧樵一下笔，老邱脑子里就“轰”炸了。
这手笔，我老邱再努力一辈子也追不上啊！市里的王彩如，赵少军，李友连这些书法界的大佬也不是刘牧樵的对手！
他哭了。
真的是躲在厕所里哭晕了。
“老邱，今后写字还是你来。我可没有和你抢饭碗的意思啊！”刘牧樵写完最后一个字，他连自己也吓着了。
他最近开了一批中级宝盒，又得到了两个高级宝盒。高级宝盒是李六一和Jon送的。
也就是说，李六一和Jon已经达到了院士一级的水平。想想也对，李六一获得国家科技最高奖，Jon则可以做头颅移植术，他们比一般的院士其实还高半级，从他们身上获得高级宝盒一点也不意外。
他就是在帮李六一做易容术的时候，为了开药液，看到了一个专家级的书法技能。
专家级的书法技能，当然要比老邱强很多啊！
刘牧樵还在阳台上看着远处。
李毅你终于是我们安泰医院的一员了。
曾经，刘牧樵七上京城，为了挖他，最后还是没有把他留下来。
这次，李毅来了，这一来，他再也不存在离开的问题了，他将为安泰医院服役一辈子。
刘牧樵也不会亏待他，将给予他重任。先从重症医学开始。
“刘牧樵，你刚才说，李毅，你已经挖了他5年了？”孙涛又从会议室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茶。
孙涛现在也比较小资了，喝茶有讲究，专门喝“狗脑贡”，他觉得狗脑贡才有足够的咖啡因，提神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