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1章 秦梅香得重病
再说，会长的工作并不是一定在瑞士，在自己的家里就可以办公——除了护理大会期间，她可以在安泰医院办公——谁说护理协会不可以在东方主持日常工作呢？
秘书处的一个分支，就设在安泰医院不行吗？
姜薇主持了大会的后半程。
她选择了友善的管理模式，在充分听取副会长与常务理事的意见前提下，把后半程的会议议程完成得十分理想。
她获得了护理协会科学成果一等奖。
一等奖是最高奖。
今天由高级专员评选出来的科技成果奖，有两个一等奖，另一个是霍普金斯医院送上来的科研成果。
护理协会的会议顺利结束，章灵芝被推选为秘书长，这样有一个好处，今后，护理协会的运作就比较方便了，秘书处把一半的机构搬到国内，免了长途奔波。
刘牧樵他们没有停留太久，大会结束后的第三天，他们就回到了国内。
这次出去，可以说是满载而归的。
一个会长，一个副会长，两个高级专员，很明显，世界护理协会的重心完全向我们倾斜。
姜薇和章灵芝商量，今后，每一年都要举行一次认认真真的年会，在不同的国家举行，并且要多在发展中国家举行，以促进发展中国家的护理事业的发展。
她们还商定，设立5个护理培训基地，4个分别在美德法英，另外一个设在我们国家。
我们国家分两个点，一个在湘雅医院，由章灵芝负责，另一个点则在安泰医院，作为护理专业人员的进修学习、科研、培训的基地。
飞机在清江机场徐徐降落。
刘牧樵给姜薇吃了10颗回气丸，她将要花很多的时间接受媒体的采访。
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荣誉，也是国家护理界的荣誉，历史上还没有有过这样的辉煌。
现代医学史，重心一直在欧美，医学中的高科技也大多来自于这些国家，药品、专业仪器、科技成果等，不得不承认，它们的贡献是巨大的。
显微镜的发明，细菌、病毒的发现，疫苗的推广，抗生素的发现，外科手术的理论与实践的构成，还有现代仪器，譬如核磁共振、CT机等，短短的一百多年，就把现代医学推到了极高的水平。
我们国家从一百多年前引进（其实是强行进入）西医以来，一直都在追赶状态，以美系的协和、湘雅、齐鲁、华西，德系的同济等为代表的医院，始终紧跟在现代医学的身后。
有差距，不得不承认有10年到20年的差距。
差距来自于仪器引进，我国不在先进设备优先使用名单中。差距也来自于学习的代差，一种新的理论与技术革新，都有一个学习的过程，过去的代差在10年以上，现在缩短了一些，5年，或者3年。
这就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即便是与国外联系最紧密的协和、湘雅、沪市医科大、同济、华西等名院，他们也存在这个代差，就整个国家来说，代差就更大了。
现在，局面突然变了。
变化的原因是因为，江东省出了一个安泰医院，而安泰医院出了刘牧樵和姜薇，一下子，我们的西医水平与国外不但没有了代差，反而出现了领先的局面，这不是可以忽略的进步。
姜薇已经被预约了，她要在清江大酒店接受各大媒体的采访，并且还要接受总台的专访。
这是一件大事。
也许在刘牧樵和姜薇的脑子里，也就是几本书的问题，可是在护理界，在医学界这是划时代的进步。
我们的护理学赶上了世界的步伐，已经开始领先。未来的某一天，临床医学也可能会出现这种状态。
刘牧樵不是回避采访，他已经被告知，安泰医院手术室里，有一台重大的手术需要他的支援。
作为医生，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病人的生命。
机场有一个隆重的仪式，刘牧樵悄悄地溜走了，他朝赵一霖挥了挥手，钻进了奔驰轿车。
“你不参加欢迎仪式？”赵一霖问。
“不了，让姜薇去对付他们吧。我要做手术了。”刘牧樵说。
“哦，对了，秦梅香患病了，也在等你回来治疗呢！”赵一霖猛然左拐，躲开了一个塌陷的坑。
“什么病？”刘牧樵微微一惊。
医生本来对于患病是很少惊讶的，谁得病都很正常，但人太熟，再说秦梅香一贯的身体好，心态也好的人，怎么会得需要等刘牧樵回来治疗的病呢？
等他回来治疗的病就说明一件事，病很重，也很难确诊。
“最近两个月突然消瘦很厉害，心情十分焦虑，做了几乎所有的检查，就是没有查到什么问题。”赵一霖说。
刘牧樵转过头，“这不就是疾病恐惧症吗？”
这种毛病的人很多，在普通百姓中极为常见。
很多人，有点什么不适，就会去医院检查，一系列检查下来，什么毛病也没发现。
这个时候问题来了，按理，检查没有发现问题，就应该放心了，但是这种人新的问题又来了，会不断地换医院，换教授，根本不会听信医生的诊断——除非你说他有什么病，否则他会一直持续检查下去。
一年中做3、5次胃镜，2、3次肠镜的人大有人在。
他们甚至于连医生发誓都不信，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坚信自己得病了。就连教授专家的话也不相信。
“你也不要太武断了，你还是去看看吧，他这消瘦有点异常，两个月瘦了15公斤！”
赵一霖当然会想到秦梅香很可能是得了神经官能症，但是，他还没有见过消瘦得这么厉害的。
这种消瘦速度下去，秦梅香就会要消耗而死的。
刘牧樵哈哈一笑，说：“你赵主任难道对现在的医学理论有怀疑？你说了，既然所有的检查都没问题，那你说，还能诊断什么病？”
赵一霖说：“我当然是愿意诊断为功能性疾病，他也确实没有发现有器质性病变。但是，这消瘦是不是也太不好解释了？”
刘牧樵笑了笑，说：“你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你不敢下诊断而已。其实啊，秦梅香根本就没病——我是说器质性病变。”
“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有哇，我见过一个月消瘦20公斤的。”
第1682章 谁说我没病我跟谁急
刘牧樵说的没错，等他见到秦梅香之后，证实了他的看法。
刘牧樵是在医院停车场附近见到秦梅香的，他听说刘牧樵就要回来，等在停车场，刘牧樵一下车就迫不及待跑过去。
“帮我看看，不行了，熬不住了，我得大病了！”秦梅香一连串的诉苦声。
“给资料我看看。”
刘牧樵伸出手，从秦梅香怀里拿过来一大叠的检查单。
额的个娘啊，足足有15斤重。
刘牧樵挑几个关键的看了看，譬如，T3、T4，核磁共振，CT，肿瘤因子，血糖，糖化血红蛋白。
“没问题呀！”刘牧樵说。
“别！你别！你别别太早下结论，这里还有好多化验单，你得给我仔细看看。”
秦梅香见刘牧樵看了几个检查就下结论，急了。
刘牧樵微微一惊。
秦梅香的病好重啊！
得认真对付一下。
“这样吧，你确实有病，别慌，有我，你不会有问题的。现在，我急于要到手术室抢救一个病人，你等我几个小时，我好好帮你看看。3个小时候，你到我办公室找我。”
刘牧樵知道，秦梅香的病，他不能马虎，而是要认真对待。
秦梅香一听，心中有了希望，知道遇到救星了，差点下跪。
刘牧樵去了手术室，一台骨盆骨折的病人，有几根血管断裂，能熬到现在没死，多亏是送进了安泰医院。
安泰医院医生的整体水平都有很大提升，在清江市已经遥遥领先，在国内其实也是一流水平，部分科室已经是国际一流水准，甚至是超一流水准。
还是一句老话，要是安泰医院人才更多一点，底子更厚实一些，成为国际最好的医院之一，应该不是一个很遥远的目标。
这个病人是高空跳楼的病人，臀部着地，骨盆粉碎性骨折，骨折的断骨刺穿了一些血管，导致内出血。
病情十分凶险。
幸亏骨科的水平得到了大幅提高，要是还是前几年的水平，这个病人早死了好多遍了。
病人是在郑医生的主导下抢救的，郑医生是去年从川省跳槽过来的主任医生，在川省很有名气，远近前来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作为这样的名医，按理不应该随便跳槽。
医生这个行业，并不是外来和尚好念经，更不是远处菩萨近处灵，医生靠积累病源，积累声望，到一定的时候才会有一个比较广的天地。
医生一旦离开了这片天地，他的威望也就没了，再好的医生也不见得能挣到一口饭吃。
郑医生跳槽了。
他和院长闹矛盾了，一气之下来到了安泰医院。
当然，他选择安泰医院没有错，前面所说的规律，在大医院并不是铁律，因为，在大医院是靠技术吃饭的，有没有很高的个人声誉并不是关键的。病人很多时候是选择医院，而不是选择名医。
郑医生到了安泰医院骨科之后，如鱼得水，他和原有的几个教授、主任医生一起，支撑起来了这个大科。
安泰医院的骨科早已经是清江市最大的骨科了，特别是钟明亮、李华领导的无痛正骨法远近闻名，骨科的床位数已经达到了600张，年收入近9亿。
今天这个病人属于郑医生的天花板了，这样复杂的骨折，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在等刘牧樵。
下一步是几根血管的处理，如果简单结扎的话，有些器官就没有血液供应了，譬如两下肢的供血。
刘牧樵进来。
“介绍一下情况。”
刘牧樵没有时间看病历，他只能一边听口头汇报，一边看影像学资料。
是的，有几根血管需要快速修补，一旦松解了软组织，就可能因为失血而休克死亡。
刘牧樵没有急于洗手，他又亲自检查了一下病人，10钟后，他指挥郑医生，“你从这里开一个口子进去，我要先把这根血管接好。”
说完，他出去洗手了。
血管修复，刘牧樵很想建立一个专科，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这样的人才，各医院，血管修复大多放在了显微外科里面。
也确实，显微外科手术需要血管修复，但是，遇到大血管，需要快速修补血管的时候，显微外科医生就吃力了。
大血管修复放在任何一个学科上都困难，关键是没有足够的病源，就没有办法成就血管修复的专家。
刘牧樵很想有一个这样的人跟他学习，关注了几年了，还是没有这样的人，意愿加天赋，是成就人才的两大要素。
看起来很复杂的手术，刘牧樵只用了1个小时，就修复好了。
至于骨头的拼接，就不是刘牧樵的事了，郑教授一辈子和骨头打交道，他会很巧妙地把骨盆拼接好。
刘牧樵没有久留，洗了手，退出了手术室。
看了一下时间，前后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他准备回办公室。
他惦记着秦梅香。
令他意外的是，才走出手术室，他就遇到了秦梅香。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了到办公室等我吗？”
“我等不及了。没有闯进手术室来就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刘牧樵皱了皱眉，怎么得了，遇到这样执着的病人。
执着地认定自己得了病，这是这一类病人的基本特点，他们根本不相信别人，非要找出某种毛病来才行。
并且，这种病人还有一个很大特点，就是别人不能在他们面前提绝症，譬如癌，否则，他会固执地认为自己得癌症了。
“来，到我办公室，我要认真地看看你的病。”
刘牧樵的心理学知识很扎实了，护理心理学与临床心理学大同小异。
对于秦梅香这种病人，你得让他认为你很重视他。
你越是慎重其事，他越对你信任，你说话的份量就越重。
刘牧樵把手搭在秦梅香的手腕处，装作摸脉的样子，很久不做声，足足有10分钟。
秦梅香的期待很高，希望也迅速变大。
他自己是医生，他认为得了怪病、重病，同时，他怀疑别人己的水平，先后找了10几个医生看了，其中赵一霖还不止看一次。
没有责任心！
这是他对别人的评价。
因为，他们一个个都武断地说，“你没病！真的，你什么病也没有！”
什么医德嘛！
没有一点责任心！
几乎每一个医生都只给他看了一下检查结果就下结论。
第1683章 高明
医德啊！
水平啊！
刘牧樵就是不同。
刘牧樵把秦梅香带到办公室，再一次看秦梅香的化验单和检查单，亏他想得到，秦梅香连雌激素、雄激素水平都查了一遍。
有不正常的。
血压略微高一点，颈动脉有小的斑块，多普勒颈动脉血流速度快一点，血脂略微高一点，红细胞压积低一点，红细胞平均体积略小，尿酸略高……
林林总总，也有十几个异常的项目。
刘牧樵不急于表态。
其实，他早就有结论了，只是为了显得重视，他故意拖延时间。
时间长就显得你认真在思考。
每个人体检都会有一些异常的指标，很多指标其实根本不碍事，完全可以忽略。秦梅香的异常就是这样的。
血脂高一点有关系吗？
尿酸略高，只要你不痛风，也没关系，血管有斑块也不是什么大事，注意少吃点油脂就行了，大不了再吃点他丁类的药物降降脂。
总之可以说，现在的检查没有一项是支持他现有的症状的。
刘牧樵还得问一问。
问诊是看病的最基础的基础。
“睡眠好吗？”
“不好，失眠，两三点都睡不着。”
“饮食怎么样？”
“不思茶饭。”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具体点。”
“失眠多梦，恶心，头痛，头昏，很焦虑，对未来的充满恐惧……”
“嗯，我帮你摸摸脉。你别说话。”
刘牧樵又一次搭在秦香梅的手腕上，一模就是3分钟。
“怎么样？脉象还好吗？”
“呃，这个吧，不是很好，你的病不轻啊！”
“癌症？”
“这倒是还不至于。”
“那是什么病？”
“五脏不调，六腑不顺，阴盛阳虚，要不及时治疗，就会病入膏方。”
“还来得及吗？”
“还好，还好，你必须配合我，三周之后，你可以病好如初。不过，有几个条件。”
“好好，别说几个条件，十个二十个也行。”
刘牧樵笑了笑，说：“三个条件，一是你要苏雅娟给你开一副中药，按时吃药，二是天籁针你必须停一下，调整一下身体再做；三是你每天得走两万步。”
“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你试试，每天两万步，还要吃药，还不能玩天籁针，这还算简单吗？”
刘牧樵在想，秦梅香这种毛病，普通人中是非常常见的，但一般不会有这样的严重。
这也算是一种病，过去叫神经官能症，现在叫疾病恐惧症，没有器质性损害，主要是功能性的，治疗一是放松心态，二是结合运动，三是药物干预。
药物干预又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安慰剂，第二种是抗焦虑抗抑郁的药物。前者用于轻症，后者用于中重度。
一般来说，这种疾病多为女性，尤其是40多岁的女性，更年期非常容易患此病。男性也可以患，但像秦梅香这种，就比较少见了。
刘牧樵在考虑，会不会是天籁针的副作用呢？
得问一问。
“秦教授，你的天籁针最近练得怎么样？”
“遇瓶颈了。”
“具体的，说说。”
“卡在一层六级上，上不去了。”
“孙教授呢？”
“孙教授都已经二层四级了。”
“你卡在一层六级多久了？”
“半年多了。”
嗯，刘牧樵明白了，这就是病根！
练习天籁针，如果被卡住了，要是急于求成，就有可能出现反噬。秦梅香就是这种情况。
孙一谷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学西医的，他都已经二层四级了，很快就可以升到三层。
秦梅香肯定是急于求成。
天籁针一层只能用于风寒感冒，效果很不错，感冒病人，一次见效，流着鼻涕进来，好了出去。
但是，除了感冒，其他病效果就很小了。
到了二层，就可以治疗一些常见病，譬如控制血糖、血压，治疗一般的肺部感染，腹痛腹泻，头痛脑热。
要是到了三层，就能够治疗高血压、糖尿病，虽然不能完全痊愈，但是可以较长时间控制血压、血糖。
也就是说，天籁针一层一个天，学会了一层，就会急于想提升到二层，二层了就急于晋升三层。
“秦教授，你的天籁针必须停一段时期，你的发病与天籁针有关系，你知道吗，这叫反噬。”
“那不行！我和孙教授比，会越拉越远！”秦梅香急死了。
“这个不能比的，你要知道，人家孙教授的天赋，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别看人家学的是西医，一旦钻进去了，中医也很行的。再说，天籁针各层有各层的妙处，你没有必要总去追求更上一层。就譬如我，六层都几年了，早就是六层巅峰，一样的进不了七层……”
刘牧樵也不能和他讲太多道理，其实，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六层巅峰，人家越想会越焦虑。
刘牧樵又改变主意了，还是自己直接给秦梅香开了一剂中药，因为刚才搭脉的时候，至少有10个星星在闪动。
还是有药可救的，秦梅香的病不是太大的问题。
说也奇怪，从刘牧樵办公室出来，秦梅香就觉得天空亮很多，往日压在自己头顶的那层大气压似乎变轻了，心中一阵一阵的恐惧感也不再出现。
出门不远，经过陈婆老的水果摊子，他竟然咽了一下口水。
这就是一种进步。
有很长一段时期了，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别说水果，就连香喷喷的饭菜，他都难以下咽。
“买5支香蕉。”
经不住诱惑，秦梅香买了5支香蕉，才4块钱，剥一只吃了，嗯！好久没有品尝到这种美味了。
没办法，医学就这么神奇。
秦梅香的病好了60%。
他急急忙忙到中药房，配了药，开始熬中药。
药剂科的小陈曾经在秦梅香那里治过感冒，今天一看，吃了一惊。
“你瘦了这么多吗？”
“嗯，瘦了20多斤。”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可不是，大问题！这是刘牧樵亲自开的药。”
“刘牧樵亲自开的药？”
小陈赶紧接过来，上面十几种药，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方子。
“高明！”
他赞美了一句。
看不懂就对了。
刘牧樵是大医，大医开的处方肯定是与众不同的，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你说高明？”秦梅香问。
“当然那！”小陈很坚决地说。
第1684章 这道理我懂
姜薇还没有回来。
刘牧樵看了一下时间，都已经离开姜薇8个小时了，他不得不联系了一下她，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该睡了。
没办法，脱不了身，强行离开的话，会显得很没礼貌。
刘牧樵只好驱车去了清江大酒店，给姜薇续了6颗回气丸。不过，刘牧樵既然出现了，他就没法脱身。
他也被搅进去了。
刘牧樵和姜薇到了夜里9点多才脱身回医院。
这一边，秦梅香喝了两次中药，中间只隔了3个小时，他意识到，病又好了几成，心里高兴得要死。
他的病好了，奔走相告，凡是他遇见的人，都会说，“我好了，完全的好了，刘牧樵帮我治疗的。”
赵一霖也知道了，他苦笑着摇头，怎么得了，身体病好治，心理病难治，明明他什么毛病也没有——器质性疾病，硬要说自己有病，亏你还是一个医生！
不过，赵一霖也不得不承认，秦梅香在严格意义上讲是一种病，并且这种病很难治，很多人最后是靠“熬”，熬得几个月，几年，甚至十几年，最后好了。
似乎是连自己都疲惫了，不想折腾了，最后好了。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几乎在每个人身边你都可以发现有这种毛病的人，这种病，最需要的是身体的自我调节，保持乐观的心态。
秦梅香睡了一个好觉，很久没有这样睡足了，第二天闹钟唤醒他才想起，从今天起要锻炼身体了，每天两万步，这个任务可不简单。
他决定早上晨练，走一万步，晚饭后再走一万步。
秦梅香过去不是一个体育爱好者，因为每天要推拿按摩，需要一定的体力，散步等活动就少了。
他来到滨河路，沿着清江河边的两岸风光带，开始了疾走。
1万步，一分钟走100步，也需要走1个半小时，这个任务还不小，但是，想着自己的病，刘牧樵说了，自己是五脏不调，六腑不顺，阴阳失调，阴盛阳衰，治好疾病的三大条件，其中一条就是散步，2万步。
有目标就有了动力。
秦梅香就这样走了1个多小时，身上微微出了汗。
“秦医生，在锻炼呀？呀，减肥？你这是减肥？效果好好啊！”迎面过来一个熟人，市里头的一个科长，他吃惊地看着秦梅香。
秦梅香过去属于微胖型，现在简直就是一副骷颅，瘦得皮包骨头。
女人流行减肥，男人减肥的并不多，这种过度减肥的，只有那种刻板性格的人才有这种追求。
“老付啊，你也是在减肥？”秦梅香和付科长很熟，停下来打招呼。
“我不减肥，去上班，人家开车，坐公交，我走路，一举两得。你减肥是不是太厉害了？”
付科长一辈子的成就也就这个样子了，做了正科长，但人家还是喊他付科长，起先生气，后来习惯了。再说，后来也明白，在清江市，科长根本就不是什么官。
“哪里是减肥？我得了一场大病，幸亏刘牧樵妙手回春，这才起死回生。”秦梅香说。
“啊，你们医生也得病？得什么病了？”付科长最近也是很纠结，感觉自己病了，但是看过的医生都说没病。
“得了五脏失调，六腑不顺，阴阳失调，阴盛阳衰，再不治疗就病入膏肓。幸亏有刘牧樵。”
“有什么症状？”付科长急迫地问。
最近，他只要听到别人得大病他就慌，特别是谁得了癌症，他就整夜整夜睡不着。
秦梅香说：“我主要的就是心里不舒服，不思饮食，失眠多梦，头昏脑胀，全身都不爽，具体的，也说不清，反正是感觉一身都是毛病。我做了很多很多检查，看过的医生很多，都说没病。只有刘牧樵看出我的病来了，说我的病再耽搁就病入膏肓了，没得救了。”
“哎哟，秦医生，我和你一模一样！看过了7、8个医生，都说我没病，我就说嘛，我是没有找到有真正的水平的医生，怎么办？我也要找刘牧樵看看才行！你能帮忙吗？”
付科长又焦虑起来了。
他这一问，秦梅香愣住了。
过去，这忙太好帮了，刘牧樵做颈椎病推拿，病人都是有秦梅香筛选。
现在，自己干起来天籁针这一行，早就不帮刘牧樵筛选病人，再后来，刘牧樵也取消了颈椎推拿这个项目。
要找刘牧樵，肯定是能够找到，但是什么时候就不好说了。
“等我的消息吧。”
秦梅香只能这么说。
和别的医生不同，刘牧樵没有开设门诊。
一般的教授副教授，一个星期最少也要坐半天门诊，既可以满足慕名而来的病人，也可以满足平常在住院部接触的病人的需求。
住院部要处理很多的病人，出院后，他们可能还会来复诊，找过去熟悉他病情的医生是最好的。
所以，医院会安排每个专家都有露面的机会，解决患者的需求。
而刘牧樵不同，他的名气太大，掌握的技能太多，有需求的病人会挤破门，所以，他不能设门诊。
付科长见秦梅香答应得不是十分的爽快，心里不爽，说：“老秦，这个忙，你一定得帮我，我也是病入膏肓的人了。帮到了忙，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做名酒总代理的，我给你弄几件正品的名酒，怎么样？”
好酒有买，但是不一定是正品，甚至又可能是假酒。
这一招，很灵，付科长用这一招习惯了。
他并没有说送几件酒给秦梅香，只是说搞到正品。
其实，他也很难送得起，工薪阶层，一件上万块钱的酒，几件，他送不起的，也舍不得送。
秦梅香不能因为诱惑就答应人家，找刘牧樵看门诊，确实是有些难以起口，自己病了没问题，刘牧樵肯定会帮忙的。
“这样吧，付科长，刘牧樵不看门诊的，但是，我和他有交情，等我找准机会，请他帮你看看。”秦梅香也只能这样说。
“哦对了，刘牧樵既然不看门诊，我该带点什么礼物才好？”
付科长想打听一下刘牧樵的喜好，他知道规矩，找人帮忙，是不能空手的。别人也求他帮忙过，这个道理他懂。
第1685章 有些过分
刘牧樵第二天从手术室出来，还没进办公室就被秦梅香给堵住了。
刘牧樵以为秦梅香的病情没有控制，正准备询问，一见秦梅香的脸，咦？这张脸和昨天不同呃，昨天，一脸的憔悴，今天确实满脸的灿烂。
“怎么样？”
“好了，全好了。”
“具体点。”
“昨晚，睡得可香了啊，连梦都没做一个，一觉醒来就是7点钟了。吃饭，今天两餐都很香，早晨吃了3个包子，两个油条，两个鸡蛋。中午又是两碗饭，一条鱼，一碟子蔬菜。原来灰蒙蒙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清亮了。心里不再是焦虑，而是愉悦。好了，完全的好了……”
秦梅香可高兴了。
“嗯，继续吃药，天籁针停半个月，每天两万步，按时上床睡觉，半个月之后，你在来复诊。”刘牧樵边说边走。
“好好好。您忙，我走了……哦哦哦，不对，我找你有事。刘……您有时间吗，今晚我想请您吃饭。”
秦梅香突然改变主意了，约时间看门诊的事不好开口，人家刘牧樵太忙了，哪里可以预约时间，不如请他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就看了病，这主意好。
谁知，刘牧樵一摆手直接就拒绝了，“吃饭？不必了，你也不是外人，帮你看一下病，何必费神喊吃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在外面吃了。要吃饭，食堂里就行。”
刘牧樵这话说得很决绝，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尴尬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见这样子，刘牧樵估计秦梅香可能是有什么是需要帮忙，都是老同事了，就问一句。
“有一个付科长也得了我一样的病，想请您帮他治治。”秦梅香说。
“哦，其实，苏雅娟就很会治疗这病，何必找我？呃，算了，你叫他来，我帮他看看吧。你也是我多年的朋友，不帮你这个忙，又怕你心里不爽。”刘牧樵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你叫他来我办公室！”
刘牧樵准备清理一下办公室的文件，很久没有办公了，不少的字要签。
秦梅香心里高兴，激动得赶紧拨打了付科长的电话，要他赶紧来，迟了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约到刘牧樵。
刘牧樵进了办公室，桌子上的文件堆成了小山，小黄分门别类摆好了，要签字的地方，小黄都做好了记号。
才翻开一个文件，小黄手里端着茶进来，放在刘牧樵的左手边。
小黄汇报：“要签字的文件有18个，其中有两个文件需要您仔细阅读一下。这半个多月，有38个电话，需要回复的有7个，其他的无关紧要，还有5起来访的客人……”
说着，小黄推了推桌子上的电话记录本。
刘牧樵先看电话记录，一一做了安排，最后一个电话，他为难了。
这个电话是西亚美容协会的邀请函，请他做大会特邀嘉宾。
刘牧樵思考了片刻，“回绝了！”
因为他想起了“K”。
“K”离西亚，仅仅几个小时的机程。
“不去？人家说了，报酬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小黄说。
“我不缺一辆劳斯莱斯，回绝了，就说是日程相冲突，我抽不开身。”刘牧樵接着看下面的电话记录。
“《中华》期刊的老董来电话了？等一会，我回他一个电话——不，我就回。”刘牧樵拿起座机拨通了老董的电话。
老董是《中华》期刊的总编，与刘牧樵关系很好，这几年，《中华》做到了世界第一，与他们两个的合作分不开。
《中华》期刊的外科系列分册是世界第一，内科系列分册则是第七，比过去的十六进步了几名。
这个第一，可不是一般的有意义，《中华》曾经仅仅有微薄的利润，在国际大牌期刊面前抬不起头。
现在昂头挺胸，占据第一的地位，发行量国内版增加了两倍，海外版增加了32倍，去年一年的利润就是18亿美金，进驻了杂志类富人榜了。
老董打电话来也没说什么事。
“老董，我回来了，先给您回个电话。有什么吩咐？”
“哪敢吩咐？我是想您老弟了。没事，想找你聊聊。”
“那好，我也想你了。”
“呃，刘教授啊，有件事，既是公事，也是私事，最近，你没有什么大作啊，是不是进入到什么瓶颈期了？动员你手下的人，来几篇硬核的，人家《BMJ》，《NEJM》，《JAMA》，还有《柳叶刀》都追得很紧。特别是内科系列，又退了一名，第八了。”
“好，我懂您的意思了。我动员一下，搞几篇有质量的论文，最近，你的《中华护理分册》我准备投几篇有质量的文章，你准备一下版面。”
“哟！护理？你自己投？”
多少有些惊讶。虽然老董也知道刘牧樵去参加护理大会了，但很难想象，刘牧樵会在护理学上有建树。
临床医学中跨专业到底还是本行，护理学可就不能说是跨专业这么简单，隔行如隔山，刘牧樵你如果在护理学上也有建树，那真的不好解释。
一个人可以有多种兴趣，但不能太多，你至少也得有时间，有精力呀。
谁知，刘牧樵大大方方地说：“我和姜薇准备投3篇有质量的文章，其他人也会投，我希望你的《中华护理》能够上台阶。”
老董大喜，他的《中华》期刊，主要分为6个大系列，外科系列，内科系列、口腔医学系列，护理系列、预防医学系列、临床检验系列。
现在起来了的是外科系列，外科系列名列世界第一，但其他的拖了后腿，整体排名说是第一，还是比较勉强。
总发行了是第一，主要是外科系列发行比较猛。
如果内科系列和护理系列上来了，第一这个荣誉就不会有问题了。
打完电话，开始看文件，秦梅香进来了，后面跟了几个人。
一看，都应该是病人。
6个？
这就有些过分了，你秦梅香也不体谅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看门诊，你带这么多人来看门诊，拒绝吧又不行，不拒绝吧，耽搁我多少时间。
本来，这种病找苏雅娟是最好，二钱也行，何必找我？
第1686章 团购
既然人都来了，刘牧樵只能是笑脸相迎。
总共有6个人。
症候都是大同小异，以肠胃不适最常见，打嗝、呃逆、腹部饱胀、便秘、腹泻是主要症状，加上焦虑、头疼、头昏等，可以说，这种人活得很痛苦。
刘牧樵还注意到一个特点，今天来的人都是男的，50岁上下。
男人50岁上下是一个坎，这个时候最容易得病，并且得大病的概率非常高，癌症、心梗、猝死比较常见。
刘牧樵不敢马虎。
说实在的，刘牧樵对于内科疾病，并不拿手，他的绝招大部分是外科手术。
内科方面，他对神经内科和儿科达到了大师级水准，这样，顺带也就有了一定的内科知识。
这些病，要是给苏雅娟治疗会更理想一些。
刘牧樵认真看了几个人的资料。
检查，这6个人都做过大量的检查，肠镜、胃镜、CT、磁共振，甚至还有人做了派特CT。化验就更不用说了，同一种化验都有上十次的重复，不同医院，不同的时间。
光是化验单，就足够让刘牧樵看个吧小时。
谁耐烦看这些？
但又不得不装模作样的看，你至少得给人家一个印象，你是在认真的研究他们的疾病。
最后，刘牧樵看了十几分钟之后，确定，这些人，全部没有器质性疾病——也不是，而是他们现在的症状都不是现有的器质性疾病引起的，全部属于功能性疾病，或者说属于心理不健康，名称就是疾病恐惧综合征。
“你们的病都不轻。”
刘牧樵得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有病，他们才相信你，你说没病，他们还会继续纠结。
当然，他们也确实有病——心理疾病也是疾病啊。但不能告诉他们是心理疾病，而要给他们一个具体的器质性疾病，至少他们可以接受的的疾病。
“你，属于胃炎，慢性胃炎，比较严重的一种，需要认真治疗。我开一些药给你吃，不会有大问题了——呃，幸亏你来得早，你这种病要不及时治疗，也会有严重后果的，譬如胃癌，胃穿孔——不过，没问题了，我治疗之后，你就不要再担心。”
他帮患者开了一些奥美拉唑和硫糖铝，再开了一些中药。
这个病人算是打发了。病人心理上得到舒缓，病顿时就好了50%。
“你呐，病情也不轻了，风寒内侵，到了肌理，再迟一些时间来，就会到膏肓，那就难治疗。我给你的处方是，饮食加运动，辅助以中药。饮食要清淡，量不能多，而要精致，多蔬菜、水果、粗粮；第二，多运动，每天10000步以上；我再给你开一副中药，7天为一个疗程，要是还要复诊的话，直接找苏雅娟……”
这是第二个病人。
第三个病人是一个三高病人。
“你，相对比较轻，控制血压、控制血糖，调节血脂，这三方面的药不要停。另外，我给你一个处方，同样是运动加饮食，可以说，运动加饮食可以治疗很多病。我没有玄乎的建议，饮食也是的，没有什么寒、凉、风等考虑，那属于玄学的范畴，人类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我只有一个建议，多吃蔬菜水果，适当的蛋白。运动，你的运动量适当的大一点，每天最好1.5万步……”
几个病人，他在诊断上给一个不同的说法，但是治疗上都大同小异。
因为，他们都有几个共同的症状，其中便秘是共同的特点。
便秘的处理，关键两招，饮食和运动。
饮食就是纤维素要多，水多喝，加上活动，增加肠蠕动，便秘大多数能够改善，实在还不行，加点缓泻剂，或者吃中药。
刘牧樵每个人都开了中药，因为，中药对谁来说都很神秘。医学的治疗有些神秘感是最好的，药理作用固然重要，心理作用也很有价值。
“刘教授，有些医生建议我多吃香蕉，说香蕉治疗便秘比较好，可是我感觉越吃香蕉，越便秘。这是怎么回事？”付科长问。
刘牧樵笑了笑说：“你说的没错，香蕉，很多医生都推荐，这其实是一种误区，有一部分人确实有效，而有的人恰好相反。香蕉含有乳糖，有一部分人对乳糖不耐受，就会腹泻。而乳糖耐受的那部分人，则不会腹泻。另外，香蕉里面含有大量的鞣酸，我们平常吃的香蕉都是没熟透时采摘的，鞣酸会与蛋白质结合，造成便秘，这就是为什么加重便秘的原因……”
刘牧樵最后建议，“水果，最好是吃苹果、梨子，它们含有的纤维比较足，有利于大便通。”
好容易打发这6个病人。
他觉得很无聊，被几个并没有器质性疾病的人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是不划算。
“老秦啊，你别做好事了，亏你也是医生，这种病人，值得我看吗？今后，找苏雅娟看，即便是你，其实，你的病苏雅娟就能够治得好。”
刘牧樵不得不断了秦梅香的后路，否则，今后，刘牧樵会要花很多时间看这种不是病的病。
老秦做了一个怪脸，他也知道今天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6个病人来看病，实在是多了。
刘牧樵的时间很宝贵，今天实在是过分了。
可是，老秦也是有苦难言，他只答应了付科长，谁知来了6个，个个都是比付科长更大的官。
这里面有3个副处，两个正处，付科长属于最小的。
刘牧樵等秦梅香走了，准备看文件，才看了一会，孙涛进来了。
孙涛主持医院全面工作，遇到大事还是会同刘牧樵商量的。
“你这次从欧洲挖了22个人，我考虑了一下，枫雅名苑二期有50套现房，我们要不要买下了，专门给这群专家教授住？”
“孙涛，你这想法不错。他们是精装修的吧？刚好能救急，直接让他们入住。”
“好，既然你同意了，我就安排曾雪飞经办，大约每平米是1.7万，我们团购，看看均价1.5万能不能拿下来。”
“行，行，具体的你就别跟我说了。最好啊，你跟他们商量一下，再搞300套给我们，今后，我们把视野扩大到全世界，我们医院才有可能做一个真正有实力的国际名院。”
第1687章 想露一手的JON
J来到了安泰医院，和他一同来的人有22个之多，他们分别来自于7个国家，都是普林斯医院有名气的人。
其中名气最高的当然是凯琳，他是欧洲科学院院士，一下飞机，市里就组织了人马接机。
举行了一个隆重的仪式，市里的大佬们一半都出席了，老头子被感动的眼泪鼻涕一把。
他说一辈子还没享受过这般待遇，激动地发誓，生是清江人死是清江鬼，有生之年一定要为安泰医院的外科做贡献。
仪式结束后，接着就是宴会，市里四大家领导都出席，在清江大酒店办了5桌，最后令凯琳他们意外的是，省府的老杨也来了。
这就不得了了，凯琳的表态在机场已经是最高规格了，现在没有什么词好用，只好用上帝的名义，向老杨表示感谢。
刘牧樵和姜薇参加了欢迎仪式。
周亚庄也从协和医院赶来。
由于姜薇是世界护理协会的会长，章灵芝是副会长，并且兼任了协会的秘书长，具体的工作章灵芝做得更多，国内的会长，她让给了周亚庄，这样，姜薇、章灵芝、周亚庄就成了国内护理学界的铁三角，她们自然也成了极好的朋友。
由于在瑞士认识的凯琳，周亚庄抽空过来参加仪式，顺便来安泰医院参观学习。
过去，周亚庄眼睛里只有协和医院，它是国内的老大，这个没有争议，什么陆总医院、京大一院，等等，没有谁和协和争老大。
周亚庄等人，眼中自然没有别人，即使是湘雅医院的护理学，在她眼里也是言过其实。
这一次，她的观念改变了，第一次发现了外面的世界原来很精彩。
她是准备来安泰医院实地考察一下，学学经验。
她才到宾馆，另外一辆车也到宾馆，一看，两个人都愣住了。
章灵芝也到了。
章灵芝的情形和周亚庄差不多。
湘雅医院是顶尖医学院湘雅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它的临床医学很厉害，护理学就更厉害，双一流评选中，护理学上A+，名副其实的全国南波湾。
这一次，章灵芝彻底的认清楚了，护理学代表最高水准的，不是湘雅系列医院，而是安泰医院。
她迫不及待就来学习了。
来学习，就得找个由头，赤裸裸地说来进修学习，还是难以起口，找个理由，这是最好的理由。
凯琳大教授跳槽安泰医院，她作为在瑞士结识的老朋友，前来迎接、祝贺。
“没想到这么巧，我们两个同时到达。”周亚庄也不要多问，目的一样，都是为了一件事。
心照不宣是最好的。
宴会还刚刚开始，她们两个也成了客人。
名院来的护理头儿，老杨上前敬酒，协和、湘雅，他是很敬佩的，讲真，老杨在协和医院，湘雅医院都有朋友。
老杨曾经在湘省做过地方官，后来又在京城干过几年，湘省星城的臭豆腐、米粉、辣椒鱼头，至今都有些想念。
“章会长，我代表江东省敬你一杯，湘雅名院的护理的头儿，我是真的尊敬和佩服，前几年，我就见过你们医院的林巧儿副院长，我和你们医院的吴安华、刘海哥、齐林、廖岚、姚跃进都是好朋友……”
“喔，他们都是中坚骨干，这几个也都是主任，学会中也担任了要职。”章灵芝对这些人都认识，并且也是好朋友。
老杨又敬周亚庄的酒，一样的，老杨有老胃病毛病，在遇到刘牧樵做天籁针之前，每年要在医院住上几次，认识的人自然不少。
刘牧樵和姜薇见到她们来，自然也很高兴，没几句话，周亚庄就提议，在安泰医院召开一次护理协会的特别会议，宣布一下姜薇任世界护理协会会长，高级专员，章灵芝任副会长的事。
当然，她没有说出来还有一层意思，她任国内协会的会长，这个也应该高歌一曲。
姜薇忙说，同意同意，我们安泰医院承办。
宴会结束后，姜薇陪着她们两个住进了宾馆，改在向阳宾馆，离医院近，档次也比较高。
刘牧樵提前离开，他有一台手术需要去援助。
这群老外就由孙涛陪同，先住进宾馆，过几天，他们就住进“枫雅名苑二期”，拎包入住，今后，那个小区就是他们的家。
刘牧樵走得比较匆忙。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外，一个年轻的神经科医生，名叫JON的芬兰医生，年轻的教授，今年还不到40岁，在普林斯医院从事神经外科工作10年了。
“你们神经外科做到哪个层次了？”在车上，刘牧樵JON。
“我们的脑干手术，做到了延髓，除了脑干核心部位，其他都没有障碍了。”JON回答。
“脑干血肿做穿刺吗？”刘牧樵说。
“也是做的，只是，成活率不是很高，五五开吧。”
JON自己就做过脑干血肿引流的，成活率为50%左右，在国际上算比较先进了。
从谈话中和推荐资料中了解到，JON是天才级别的神经科医生，水平接近朱亚光，可能比宋百年略高。
当然，JON不会做颈髓手术，这一点，宋百年更厉害一些。
听说有神经科的病人，JON踊跃报名，他也想露一手。
他可不是来学艺的，而是来露一手的，要在安泰医院站稳脚，今天就得露一手。
JON的技术确实是很好，他做脑干附近的手术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特别是丘脑附近的手术，普林斯医院他是当家人。
在国外，某些大医院，即便是神经外科，还细分专业，非常精细，有专攻垂体的，有专攻视交叉的，有做小脑手术的，有做丘脑附近手术的，当然，做脑干手术的医生才是最高级的。
JON，最近两年开始做脑干附近手术。
到了医院，三栋高耸的大楼吸引了JON，这个医院，似乎超过了普林斯医院的规模，并且都是崭新的。
直接去了手术室。
一看病情，JON吓了一跳。
精髓损伤——横贯性损伤？
JON愣住了。
这种手术别说没做过，就连看都没有看过，整个欧洲，不存在有治愈的希望。
高位截瘫病人，世界级难题。
你们能做？
他是满心怀疑。
第1688章 JON的潜力
当JON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之后，他刚才还有些嚣张的气焰顿时就没了。
这怎么可能呢？
都知道，高位截瘫几乎是治不好的，横贯性损伤无法治愈，虽然有过报道，说刘牧樵能够治疗截瘫病人，但那是在期刊上看到的。
期刊、网络都算是虚拟世界，虽然说大期刊刊载的文章比较严谨，但是，截瘫病人被治愈，多少有几分不真实感。
要是说能够把截瘫病人治愈，那么，换头术不久很简单了吗？
换头术难就难在颈椎里面的脊髓连接。
如果脊髓能够连接上，其他组织连接就不成大问题。
西方就有科学家在动物身上做头颅移植，只是，都在脊髓连接手术中失败，至今没有听到一例成功的，连接近成功的都没有。
刘牧樵本来在JON心中就已经很高大，现在就更高大了，连同整个安泰医院，都超越了普林斯医院。
世界上除了刘牧樵，还有人能做颈髓手术，真的不简单。
JON在一边观察。
手术主刀还是朱亚光，刘牧樵在一边帮忙。
看得出来，朱亚光是一个熟手，对这种手术很熟悉，做到这种程度，起码是做了几十台同类的手术了。
“颈髓手术，你们开展有几年了？”JON问。
“3年多了。”刘牧樵说。
“多吗？”
“这种手术不是很多，每年也就是几十台吧。”
“哟，几十台还不多？我觉得，你们可以探索头颅移植术了。”
刘牧樵和朱亚光一惊，赶紧说：“你怎么可以考虑这种技术？”
JON说：“头颅移植术，应该属于外科学的终极技能，如果谁攻克了头颅移植术，那他就是外科学的大哥大了。我注意到，你们最有希望首先攻克这个难题。”
刘牧樵没有急于说话，他和朱亚光合作处理最深处的一束神经束，缝合有难度，必须聚精会神。
用了7分钟，成功缝合。
刘牧樵可以退场了。
他转过身，对JON说：“你刚才的话，你有过慎重考虑没有？如果没有，那就请你好好考虑一下，头颅移植术，在我们的伦理道德观里，属于邪恶的技术，不允许有人去研究这门技术，更不能尝试去做这样的手术，哪怕是动物也不行。你明白了吗？”
JON微微一愣，见刘牧樵说得那么认真，一时间并不理解，“不就是一门技术吗？科学技术是中性的，没有善良与邪恶之分。”
这是JON的观念。
确实，世界上对科学技术的认识，是有两种观点，一种是认为科学技术有正能量的，也有负能量的技术；另一种观点认为科学技术就是科学技术，他不分善恶，也不分好坏。
这两种观点争论已久，谁也说服不了谁。
认为技术是中性的人认为，技术本身没有善与恶，只有使用的人有善与恶，所以，在探索技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顾忌，没有限制。
就譬如核物理，它研究了物理本质，你说居里夫人他们有错吗？核物理造福于人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但是，同时，核武器的开发利用，给人类也许是毁灭性质的。
你说核物理学是善的还是恶的？
所以，技术是中性的学派占了大多数，原因很好理解。
刘牧樵不愿意展开讨论，只说：“JON，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也不想和你争论，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在安泰医院，绝对不允许研究头颅移植术。听明白了吗？”
刘牧樵最后一句话，声调很严厉。
JON没有争辩。
他是一个聪明人，初来乍到，他不得不谨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已经使他兴奋异常了，安泰医院在颈髓手术，也就是高位截瘫治疗方面遥遥领先，他要努力学习，今后要成为这方面的名医。
至于研不研究头颅移植术，那不重要，也不是现在需要做决定的时候。
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早日学成高位截瘫的治疗。
对于学成功，他非常自信，他本身在神经学上就比较有天赋，他对于神经原细胞，神经束，神经的电生理，化学传递都是有深刻理解的，既然朱亚光能够学会，他就没有理由学不会了。
从普林斯医院挖来了22个人才很快就安顿好了，他们被分到了各个科室，他们的到来，很明显是对医院的一次提升。
想想也对，医院最重要的就是技术水平，而技术水平的提升，最重要的又是学科带头人，有了学科带头人，科室里的整体水平就会得到提升。
肠镜室胃镜室，可以预期在1、2年之后，就会有一批高水平的技师涌现出来，J的水平就是他们的天花板。
这个天花板提高了很多。
麻醉科，何巧就会失宠了，她没有必要做刘牧樵的专职麻醉师了，在新来的教授带领下，会有一批何巧这样的麻醉师涌出来，也许更厉害。
22个人才，可以带动22个领域得到提升，刘牧樵这次出国，收获不小。
J每天做10台胃镜和肠镜，其他的时候，他就指导别人做。
JON带了一个组，暂时在朱亚光他们科室，本来，按理他应该单独带领一个科室，但他自己提出来，要跟朱亚光学技术，并且熟悉一下医院的环境和规矩。
这就只能听他的了，别说国外的专家，即便是国内的专家，到一个新医院，也要半年才能把这个医院的流程搞清。
所以，刘牧樵答应了他的请求。
JON非常好学，只要有颈髓手术，他就会争着做助手，二助、三助都行，听说，他还每天去动物实验室，搞定了一个动物管理员，经常会帮他提供动物。
狗是JON用得最多的动物，饲养员都开始怀疑了，JON是不是一个狗肉爱好者。
他的狗的消耗量太大了，一周用了3条狗。
朱亚光也发现一个问题，JON的神经外科手术做的非常的漂亮，特别是脑子的深部手术，朱亚光都不敢说，自己有优势。
其次，他注意到，JON对颈髓手术格外的热爱，并且进步还非常快。快得连朱亚光都不敢相信。
一个半个月之后，JON竟然可以做一助了。
回忆自己，朱亚光做一助，用了半年时间才有JON今天的水平，如果这样对比的话，JON相当的可怕。
超越朱亚光，不会太久。
第1689章 姜薇的亲戚（大推，6更）
由于眼见为实，安泰医院迎来的这个22个外国专家，到了安泰医院后很快就调低了姿态。
安泰医院确实是有水平。
他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技术力量典型的金字塔形，以刘牧樵，朱亚光等人为代表的塔尖上这个层次的人水平确实很高，高到高山仰止，很多技术在世界上是最好的。
而中间层次的人员相对比较薄弱，再下去是底层。
底层不错，学历起点都是博士，并且是名校的博士。
这种金字塔是细长的，或者说是瘦高的，这不是理想的人才结构。
一流的医院，人才应该是菱形的，较高水平的中层技术人员如果很多的话，那么，整个医院的水平才能很高。
因为，一个医院，治病的主力不是塔尖上的少数人员，而是中层的技术骨干，他们包括资深的主治医生，副主任医生，年富力强的主任医生，这个层次的医生决定了医院的整体水平，非常重要，他们经手的病人占了医院95%以上的病人，直接就决定了医院水平。
而这一块，是安泰医院的弱项，按照正常规律，要形成菱形的人才结构，医院要有30到50年的积累，最快也是20年以上。
恰好，这次从国外聘请来的这群人，可以作为教练，快速培养菱形中部的这个群体。
很快，他们就适合了水土。
这一天，刘牧樵转了一圈，这22个国外专家，都已经基本适合了新环境，这主要是有两个原因。
一是安泰医院本来就是新兴医院，人才来自于五湖四海，这种单位包容性很强，不存在封闭的堡垒，没有山头的概念，人才进来，不会有排外的力量。
第二，安泰医院是崇尚英雄的，谁有本事谁就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这22个人，都是某一个领域的精英，譬如做肠镜、胃镜的J，他能顺利地做下别人做不了的，特别是他的小肠镜做得很好。
做小肠镜那就要看水平了，J很轻松就能做下来，科室里的其他人不得不佩服。
再说，这群外国人性子直爽，没有人际关系上的复杂性，和谁都是一样的，所以和他们打交道很简单。
刘牧樵很满意。
“J，有什么困难吗？”最后，刘牧樵来到了胃肠镜室，J正在帮病人摆正体位。
他亲自在做。
他面前是一个大胖子，两百多斤，要把他的臀部挪进一点，累得J直喘气。
“哟，刘牧樵，你这是视察来了？”
J过去叫刘牧樵刘先生，现在统一改口了，因为他发现，安泰医院称呼刘牧樵，就是直接叫名字。
“有困难吗？”
“没有。呃，要是一定要说困难，那就是，你们的西餐不正统。”J说。
刘牧樵微微一惊，过去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还确实是一个问题，因为，每年在这里就诊、住院的外国人至少也在10万人以上，后勤服务是不能马虎的。
“说说，具体点。”
“这个，我也说不全面，样子不错，味道不够纯正。”
“那，我们调查研究一下，请几个西餐大厨来，你的意见很好，我马上改。”
正聊着，一个病人在囔囔，仔细一听，讲的是石县话，说他要优先检查，理由是他的病最重，并且他有一个侄女在这个医院。
导诊的护士也没有生气，问他的侄女姓什么，做什么事的。
那个人说：“我侄女是姜薇，我是她叔叔。”
一听是姜薇的亲戚，本来在维护秩序的护士为难了，同意他优先，别的病人肯定会有意见，不同意他优先，对不住姜薇。
医院插队的情况很普遍，而普通的患者最痛恶的就是插队行为。
刘牧樵赶紧出来，把这个矮墩墩的患者叫一边，说：“你是姜薇的叔叔？”
那人说：“是呀，我是他父亲的发小，姓宋，人称宋老三，你说，我算不算她叔叔？你是谁呀？”
刘牧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问：“你认识姜薇？”
宋老三说：“怎么不认识？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她还在我肩膀上尿尿。”
刘牧樵估计这样不会讲假话，就说：“我是刘牧樵。”
“你是刘牧樵？你真的是刘牧樵？那太好了，那你就是我的侄郎了，好好，你得帮我优先。”
刘牧樵笑了笑，说：“你别嚷嚷，别人听见了可不会同意。你跟我来，我找一个外国专家帮你做。”
那人一听，赶紧四周看了看，才发现，周围有许多眼睛看着他。
“你们看什么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刘牧樵！他是我亲戚，是我的晚辈，他媳妇是我的侄女！”
这种人一辈子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现在有这么一个人脉资源，是多么的光荣！
不炫耀几句，心里憋得住吗？
不过，老百姓是通情达理的，你是刘牧樵的亲戚，再怎么优先也不为过。
刘牧樵抱歉地朝各位笑了笑，然后带着这人进去了。
“J，帮他做一下。姜薇的亲戚。”刘牧樵对J说。
“哦，姜薇的亲戚呀，好的。他是做什么检查？”J问。
“肠镜，对吧？”刘牧樵是问宋老三。
宋老三忙说：“无痛的，无痛的肠镜。”
“没问题。”J光荣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刘牧樵又说：“既然你是姜薇的亲戚，等你做完检查，看完病之后，再来找我吧，中午一起吃个饭，我还有点东西送给你。现在我有点事，不能陪你。好吗？”
“你忙，你忙。”
刘牧樵走了，很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直到到了午餐的时候才想起宋老三的事。
他回到办公室，果然，他坐在小黄办公室里等他。
刘牧樵从办公室拿出几样东西。
一支野生人参，包装很精美，不记得谁送的；一个野生石斛，包装也是很高级的，观看这盒子，应该是几千块钱的东西；一对酒，正宗的茅台，这是郊外的皮永送的，刘牧樵帮他治好了多年的眩晕症，万分感激。
“这些，除了这酒，其他的都是滋补身体的，你带回去。噢，对了，检查的结果怎么样？我看看报告单。”
宋老三巴不得请刘牧樵看看，刘牧樵的大名，在老百姓耳朵里就是神的化身。
第1690章 一身排骨
早晨的空气总是那么的清新，刘牧樵几乎每天都能享受到，除了做手术的日子。
手术室则有一股淡淡的臭氧味道，刘牧樵很喜欢这种味道。
不过，和早晨室外的空气相比，他更喜欢早晨的新鲜空气。
刘牧樵打完一路五禽戏之后开始做体能锻炼，100个引体向上，100个俯卧撑，对于他来说很轻松。
今天他要做一台小手术。
昨天，姜薇父亲的发小做了肠镜，横结肠部位有一个肿块，根本就不需要做活检，J很坚定地认为是恶性的，必须做手术。
J练就了火眼金睛，肠道里的肿块，良性恶性，他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准确率不比活检差。
宋老三已经吓晕过去。
癌，太可怕了，在很多人意识中，癌就是绝症。
其实，癌，只能算是一种慢性病，5年存活率已经很高，即使是癌中之王胰腺癌，在刘牧樵手里，5年存活率几近100%——最长的还不到5年，还没有到统计的时候。
刘牧樵安抚了宋老三，并且把自己治疗癌症的疗效用事实说话，宋老三才安静下来。
他请求刘牧樵帮他做手术，刘牧樵答应了。
小手术。
对于刘牧樵来说，小于3个小时的手术都是小手术，结肠癌，早中期，只有2X2.5厘米大小，真不算是大手术，主治医生足够完成。
他是姜薇父亲发小，这层关系不得不照顾，刘牧樵决定上台，并且是主刀，助手是许凡生。
这就有些过分了。
两个大人物合伙做一台小手术——客观地讲，最多算一个中型手术，这是浪费资源。
昨晚上，刘牧樵让姜薇醒了几个小时，她听说刘牧樵决定帮宋老三做主刀，苦笑了起来。
确实，姜薇认识宋老三，也许真的在他肩膀上尿尿过，但是，他绝对算不上父亲的朋友。
她知道，宋老三很穷。他穷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懒，十分的懒。他最习惯的事，也是最喜欢的事就是占别人的便宜。
即便是吃一顿饭，他能占的便宜一定要占足。
作为一个单身汉，吃不完的菜打包，没必要非议，但是，他会把你不小心落下的王老吉，或者红牛饮料塞进他的裤袋，餐巾纸，甚至是牙签，他也会带走——全部。
如果宴席上有水果，估计90%他要装进裤袋——他的裤袋永远是一个谜，有人见过他把两只猪蹄塞进裤袋。
他谈不上是姜薇父亲的朋友，还有一个原因，他永远在和姜薇父亲借钱，也永远没见过他还钱。
姜薇的父母是非常勤劳的，他们之所以能够让女儿读完研究生毕业，与他们积累的财富是有关的。
石县很穷。
姜薇家里不算穷，姜薇父亲栽种了几十亩的奈李、几十亩的黄桃，冬天还上山挖冬笋，这三样东西让他们家过上了比较富足的日子。
姜薇的母亲则养了几十年的土鸡，大山里的土鸡比外面饲养的贵一倍以上，这笔收入缴他们姐弟读书绰绰有余。
宋老三眼中的姜薇家，几乎等同于大户人家，吃大户是宋老三的习惯，来姜薇家占便宜那是经常的事。
姜薇的父亲既不惯他，也不欺负他，一年中，几百上千的还是舍得给，但不会太多，他的钱也是汗水挣来的。
见刘牧樵答应了给他做手术，姜薇当然不会反对，说实在的，宋老三也不算是坏人，因为单身，工作自然没有动力，懒，在单身人中很常见。
刘牧樵知道了真正的宋老三之后，也没有后悔今天的决定，他宋老三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一辈子拼命占便宜，其实，他哪里占得到便宜呢？
昨晚上，姜薇还亲自去了病房，看望了宋老三。
她带的礼品很实在，都是可以做宋老三口粮的。一大包东江鱼，一袋五常大米，一瓶进口的橄榄油——这也不是姜薇临时买的，送姜薇东西的人不少，到她手里的都是好东西。
“宋叔，我来看你了。”
宋老三愣了好一会，差点没有认出，十几年没见过姜薇了，一个这样大的美女，哪里敢认？
“这是我送你的东西。鱼、油、米。”
宋老三的注意力很快聚焦在姜薇手里的东西，眼睛放绿光。
说实在的，姜薇送的鱼、油、米，远比刘牧樵送的滋补品和茅台更诱人。单身人最缺的就是一日三餐。
“明天，刘牧樵答应了给你主刀，你就放心，不会有问题，虽然是癌症，我们见多了，刘牧樵治疗癌症，还没有失手的。”
“癌症不是绝症吗？”
“不是，早就不是了，大部分癌症都能治好的。”
“我会在大部分之中吗？”
“当然会啦。你放心，刘牧樵是我们医院最厉害的医生，他主刀，你就彻底放心好了。”
“那就好。不过，我担心痛。”
“痛？这你就更要放心，麻药麻了，你睡一觉就做完了，一点感觉没有。”
姜薇安抚了一会宋老三，他才放心了。
姜薇见他可怜，手术后也没人照顾，于是把管理护工的易姐叫过来，“你帮我安排一个比较好的护工照顾他，他没有亲人，工资我可以给双倍，但是一定要用心照顾。”
易姐说，“不存在双薪，姜姐您的亲戚，我们出义务工！两个。”
姜薇说：“也不要搞特殊，就按平常规矩办吧，你关注一下病人就行。”
刘牧樵做完锻炼，吃了早餐，直接就去了手术室。
宋老三跟着责任护士进来了，见刘牧樵已经穿好了洗手衣，还是有些紧张，“我怕。”
刘牧樵笑着说：“怕什么？睡一觉手术就做完了。”
其实，这个时候，病人并不会特别的紧张，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手术前很害怕，打了术前针，病人一般都比较迟钝了。
宋老三躺在了床上，他一身没有多少肉，这人一辈子单身，这副身子是跟着他吃亏了，享受谈不上，饿肚子的时候没少过，吃撑着的时候也不少。
这一辈子最盼望的事就是村里死人或者结婚、做寿酒。他是不会随礼的，但是他会提前一天进场帮忙，两天的免费餐，他一定是海吃湖喝。
即便是邻村，好讲话的人家，他也会去帮忙。
刘牧樵看着他一身排骨，苦笑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社会这么好，还有营养不良，真的难以理解。
第1691章 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宋老三的病号服被脱下来了，麻醉师对了一下姓名，开始打麻药。
静脉针才打，面罩就跟着上来，也就是几十秒钟的事，还没等宋老三有任何感觉，就已经失去知觉了。
“好瘦啊。”巡回护士感叹。
她们见过的身体实在是太多了，每年见过上千台手术，现如今，大多数人是营养过剩，像这样只有90斤的男人真不多见。
刘牧樵小心翼翼打开了他的腹腔。
结肠癌根治术是要充分打开术野的，所以，切口几乎是整个腹壁。不少于20厘米。
结肠癌根治术要对整个腹腔进行探查，还要清除相当多的淋巴和小血管，肝脾等器官也要检查。
虽然刘牧樵很有把握没有局部转移，他技术规程上，他一点也没有马虎，按规定检查的地方，一个不漏检查完毕，正如估计的一样，一切都好，没有局部的转移，也没有发现其他的远处转移灶。
刘牧樵的吻合技术是牢靠的，但是，他依然按照目前的常规，在断端用金属吻合器做了吻合。
肠子切除一部分之后，吻合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用羊肠线吻合，一种是用金属吻合器吻合。
前者的缺陷是造成肠瘘的几率大一些。后者是现代新技术，吻合就和订书机一样，订上一排金属钉子，牢固，肠瘘的机会小，但是费用高。
羊肠线缝合不要另外收费，而吻合器是另外收费的，数千不等，进口的高级吻合器超过了5000元，国产的也要1000多。
刘牧樵毫不犹豫给他用了进口的，采购价就是3800元。
宋老三一辈子想占便宜，那就让他占一占我刘牧樵的便宜吧，要不是病了，他还没有机会占我刘牧樵的便宜。
刘牧樵说了做主刀，一直都认真做主刀，许凡生做一助。
这样的一助真的很无聊。
本来，这种手术都轮不上许凡生做主刀——是说他不屑做主刀，做一助也太屈才了。
当他知道宋老三其实并不是姜薇的亲戚时，很不以为然，你刘牧樵犯得着浪费时间吗？
不过，现在看来，刘牧樵自始至终这么认真，他也只能打起精神。
手术做了1个小时。
连关腹都是刘牧樵亲自关的。
关了腹，醒了麻药，宋老三睁开眼睛，这时候已经在回病房的路上了，刘牧樵说了一声：“宋叔，你的手术非常成功，预后会非常好的。”
宋老三想说话，这才发现声音发不出来。
“你的声带有麻药，等会就会能讲话的。”手术室护士注意到了这一点，赶紧解释。
刘牧樵走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
手术室护士把宋老三送进了病房，和病房交接了，一个高大的女人迅速过来，帮助把宋老三转移到了病床。
这个女人叫郑嫂，安泰医院的护工，今年46岁，身高1米67，体重140斤，搬宋老三，可以说，她一个人足够了。
“不能睡枕头，6个小时，也不能喝水，渴了，只能湿润一下嘴唇。”
郑嫂是安泰医院聘请的护工，相当有经验，懂得不少的医学知识，她是护工头易姐派来的。
她就是人家所说的优秀的护工。
她是对宋老三说的。
“哪里不舒服，有什么要求，你对我讲，我是你的护理员。我知道，你是姜薇的亲戚，我会全心全意为你服务的。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郑喜，郑姓的郑，喜欢的喜。”
郑喜的声音比较粗，做事非常麻利，可是，这个女人命苦。
郑喜结过婚，30多岁就离了，有一个女儿，她男人好吃死懒，又喝酒，又打牌，把郑喜赚到的辛苦钱拿去赌博，家里穷的叮当响。
38岁那年，再也忍受不了了，两个人离了，女儿跟着郑喜。
女儿现在读卫校，将来是要做护士的。
郑喜非常勤奋，又肯吃苦，伺候病人又用心，加上力气大，抱着一个男人能够走几十米，所以，帮病人洗澡的活，基本上不需要别人帮忙。
她是护工里最优秀的之一，她被点名来护理宋老三。
郑嫂感到很自豪，自己的成绩被人——领导认可了，不是一般的好心情。
俗话说，有快乐的员工才会有快乐的顾客。
郑嫂对待宋老三真的很用心。
到了下午，宋老三可以睡枕头了，麻醉也彻底醒来了，人家郑嫂像亲人一样护理他，他激动起来。
一辈子了，第一次享受女人的体贴。
一辈子了，被一个女人服侍得如此周到，他感觉飘飘欲仙。
随着伺候他的时间越来越久，到了第三天，他受不了了。
他突然哭了起来。
郑嫂吓了一跳。
怎么哭了啊？
郑嫂赶紧赔礼道歉，但是她又找不到自己错哪儿了，心想，我可是非常细心了，喂水、喂饭、接小便、帮助他解大便，没有那儿出错啊！
你到是说啊，我哪儿错了，我改！
可是，宋老三就是不说，他也说不出口啊！
正因为郑嫂体贴关怀得太到位了，宋老三第一次知道男人有女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这辈子白过了。特别是往后余生，怎么过啊。
不知道女人的好处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今后怎么活啊！
一个不说，一个心里猜，没办法，郑嫂还得继续护理，只是，她更加的细心，更加的温柔。
住了3天，宋老三可以起床活动了。
这个时候，郑嫂护着他在病房里走动，增加肠蠕动，她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做好，一定要让患者满意，一定不能让姜薇失望。
可是，另一个人的想法可就不一样了，一辈子没有这样的挨过女人，虽然他也做过那种事，但不同，完全两码事。
现在被一个体贴的女人搀扶着，肌肤相接，她身上的体香一阵阵袭来，宋老三整个人都醉了。
这怎么得了啊！
他在暗暗叫苦，今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也是的，从来没有尝过女人体贴的男人，被体贴一次，这种感受刺激太大了，一旦失去，怎么承受得了？
幸福没有得到是一回事，一旦得到了突然又失去，那才叫痛苦。
“呀，宋叔，可以下床活动了？”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第1692章 谈婚论嫁
宋老三，郑嫂回头一看，原来是姜薇来看他了，手里还提着东西。
宋老三心里咯噔一喜，又有好东西了。
确实是好东西。
姜薇手里提的是5斤瑞士的橄榄油，5斤柬埔的香米，还有几斤高档的提子。
“能下地了？”
“昨天就试着下地了。”
“伤口痛吗？”
“不痛。”
“郑嫂，辛苦你了。”
“姜薇姐看你说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一边聊，一边回到病房，安排宋老三半卧在床上，郑嫂忙抹干净凳子请姜薇坐。
本来，医院的工作人员是不太喜欢坐病房里的凳子，站着成了习惯，但今天，姜薇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患者，所以，她坐下来，问寒问暖的。
郑嫂没有停，忙上忙下，又到卫生间忙什么去了。
宋老三赶紧说：“姜薇，你帮宋叔一个忙，一定要帮我。”
姜薇说：“你说。”
宋老三朝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说：“我喜欢她，你帮我做一个媒人，好不好，宋叔我好像离不开她了。”
姜薇吓了一跳。
你这个爱占便宜的毛病真的改不了，沾上谁，你就黏糊上了，非要占便宜不可。
你占点小便宜也就算了，你竟然开口要一个人？
太过分了！
“不行。”
“怎么不行？姜薇，帮个忙好吗？”
“你会害了人家的！”
“不会，我改，今后再也不好吃死懒了，愿意努力赚钱，我一定好好待她，一定，我发誓。”
姜薇摇头，说：“不行，不行，你一辈子单身惯了，还是继续单身吧，别害了人家。”
姜薇当然不会做这样的缺德事，郑嫂多好的人，被这宋老三拱了太可惜。
姜薇没有答应他，也知道宋老三这样的人不能惹，太关照他，只怕会生事，所以，坐了一会就走了。
姜薇回到自己的卧室——她在18楼有3间房，一间是她的卧室，一间是照顾他的人的起居室，还有最大的一间是餐厅和姜薇的工作室，当然，厨房、厕所都齐备。
她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每天清醒4个小时，其他的时候则是睡觉，有些特殊的时候，刘牧樵会来唤醒她。
对于这一点大家也是见怪不怪了，为什么只有刘牧樵能够唤醒姜薇，这是一个不解的迷。
她们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没有去深究。刘牧樵的迷太多了，也正因为太多，所以就没有人一定要揭开这个谜。
姜薇进来，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小黄递过来一张热毛巾，刘牧樵进来了。
“噢，你来了正好，那个宋老三你别太招惹他，这种人惹不起。”
“怎么回事？”
“你知道他向我提出什么要求吗？他竟然想要我做媒，他想娶郑嫂！”
“喔！一见钟情？”
“他一个光棍，见到女的就想下手，哪里是一见钟情？”
“不过呢？姜薇，话又说回来，要是让他脱单，不也是一件功德吗？”
“刘牧樵！你别啊！宋老三什么人？一辈子混日子，有上顿没下顿，他娶郑嫂，不是把郑嫂往火坑里推吗？”
“嗯，我有不同的意见，宋老三就因为单身，没希望，对生活比较消极，要是娶了老婆，说不定就勤快起来也难说。”
姜薇笑了笑，说：“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比较少，那就是还有希望啰！”
姜薇笑了笑，摇头说：“反正，我是不会去做这个媒婆。至于他们怎么发展，我不干预就是了。”
刘牧樵也笑了起来，说：“好吧。你这个决定我执行，不去惹他了，反正，他的疾病也治好了，过几天就要出院。”
刘牧樵真的没有去看宋老三，本来，他想给几千块钱给宋老三，也免了，讲真，刘牧樵也不敢让宋老三纠缠郑嫂，将来有可能害了她。
郑嫂虽然现在也是一个人，由于工作努力，在安泰医院做护工，每年赚不少的钱，像郑嫂这种吃的苦的人，一年的收入接近20万，这在护工这个行业中，安泰医院的待遇是最高的。
当然，安泰医院的护工待遇高，门槛也高，一般的人是进不来的，像郑嫂这种既扛得起一个大男人，又能干细活，端茶喂水虽然不是高技术活，但你试试，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好的。
很多瘫痪病人的喂水喂食，其实也是技术活，书本上没有教，但师徒之间还是有技术可传授的。
有的人喂水喂食没问题，有些人喂一次就会造成吸入性肺炎，这种肺炎治疗起来很困难，经济损失几千上万不说，还可能要了病人的命。
所以说，安泰医院的护工工资高是有原因的，并不是他们破坏行规。
郑嫂一年能够赚到20万，带着一个女儿生活，可以说，日子还有滋有味的，根本不愁什么。
现在宋老三想吃天鹅肉，这件事不支持他。
刘牧樵一连几天都没有去看宋老三，这人，也不能太关心了，再说，他又不是真的是姜薇的亲戚。
又过了两天，刘牧樵都差不多忘记了这个宋老三。
他在办公室看文件。
作为一个副厅的院长，有很多文件需要看，平均每天收到两个文件，几天下来，他还是要找点时间浏览一下。
有规定，该看的一定要看。
这时，门口有人要进来，被小黄拦住了。
没有预约，没有搞清楚身份，小黄当然不会让别人随便进刘牧樵的办公室。
“让他进来。”
刘牧樵已经听见了是宋老三来了。
宋老三进来了，他后面还跟着一个高大的女子——郑嫂。
刘牧樵心里吃惊不小，这架势，宋老三真的已经把郑嫂搞到手了，这个不得了！
“你……们？”
宋老三笑吟吟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拉了一把郑嫂，对郑嫂说：“你坐，我侄郎这里，你不要拘谨，都是自己家里人。”
自家人？
刘牧樵苦笑不得，只好挤出了一个字，“坐。”
宋老三转过脸，对刘牧樵说：“刘牧樵侄郎，我是来请客的，我和郑嫂准备结婚了，请你来和几杯水酒。”
刘牧樵又是一惊。
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第1693章 专职麻醉师
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看不懂。
宋老三看上了郑嫂，那天他要姜薇做媒，谁知道郑嫂在卫生间听的一清二楚。
她假装不知道，暗暗地观察宋老三几天，谁知，她认真一观察，发现了宋老三不少的优点，渐渐，本来已经干枯了的荷尔蒙，复活了。
昨天，宋老三自己开口了，他向郑嫂求婚了。
郑嫂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来了一个约法三章。
第一，结婚以后，宋老三不能好吃死懒，要努力赚钱；第二，先实行AA制，经济上不马上统一；第三，待女儿要如同亲生。
宋老三几乎不需要考虑，马上就答应了，并且还发誓，如果有对不起郑嫂的事发生，天打五雷劈！
他们商定，1个月之后结婚。
第一号客人就是刘牧樵和姜薇。
他们是来请客的。
刘牧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郑嫂，你确定了？”
“确定了！”
“我提醒你啊，宋叔几十年的光棍，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还有一些不好习惯，你了解他了？宋叔，你别生气，我是为郑嫂好，你的缺点你自己清楚，要结婚，你先得让她知道。郑嫂是一个好人，我不希望你伤害了他。”
刘牧樵想起了姜薇的话，所以，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本以为宋老三会生气，谁知他哈哈一笑，说：“还是我侄郎了解我，没错，我是有很多坏习惯。不过，侄郎啊，我都已经告诉郑嫂了。我那些缺点，不就是因为我是单身人吗？生活没有激情没有希望，过一日算一日。今后，有了奔头，我还会不好好过日子？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一个工作了，急诊室的卫生员生病回家了，我加入了安泰医院这个团队，我一定会好好干。”
刘牧樵一听，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好明说，只能说：“好吧，希望你们好好的过日子。”
又聊了一会，还是郑嫂见识多，对宋老三说：“刘院长忙，我们就不打扰他了。”
目送着宋老三和郑嫂出门，刘牧樵苦笑着点了点头，他的预感，这可能是不错的一对。
宋老三只有1米5几，郑嫂有1米67，今后要是宋老三不听话，郑嫂可以把他从窗户丢出去。
后勤的唐主任来了，他是来汇报宋老三的事的。
“我就知道是你们在后面捣鬼。我跟你说，宋老三其实并不是姜薇的亲戚，只是姜薇父亲的发小，我们照顾他是见他可怜。”刘牧樵说。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刚好，在急诊科搞卫生的老贺生病，高血压病，不适合做这事了，我就让宋老三顶替了他。一个月的工资，我给他开的是7千，新手都是这个规矩。”
“照顾了就可以了，让他有一个事做，你们看一下，他行不行，不要因为我们这层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而破坏规矩，不行就不行。好吗？”
“好的，放心，我们知道这层关系之后，也好办事了，能照顾就照顾，也不会因为他坏了规矩。”
“好的，谢谢你了。还有事吗？”
“还有一件事，我有一个亲戚，前几天在我们医院检查出了是肝癌，花步成教授看了，说属于中晚期。我想，这手术请您帮他做。不知道行不行？”
“哦？什么时候做？我明天下午要去京城。”
“不巧得很，手术安排在后天上午。”
刘牧樵拿起电话，“病人什么名字？哪一个病室，什么床位？”他拨通了花步成的电话。
“肝7科42床。”
“老花啊，我刘牧樵，唐主任亲戚，肝7科42床的手术，可以改在明天上午吗？”
花步成说：“老大，你亲自上？好，那行，我通知他们改明天早晨第一台。”
刘牧樵又说：“你跟麻醉科说一声，我要国外来的米特里上。还没试过，不知道什么水平。”
“哦，这人啊，有水平，昨天一台急诊手术，休克病人，麻醉就是他上的，非常成功。”花步成说。
“你是说，他在休克未纠正前做的麻醉？”
一般来说，休克的时候是不敢打麻醉的，常规是先纠正休克，后麻醉。但是，有时候失血病人，你不麻醉手术，就不能止血。这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
“呵呵，有这种本事？”刘牧樵高兴地说。
国内，这种麻醉师不多。医生，首先要自保，特别是现在的医疗纠纷这么多，休克没纠正，你打麻药，到时候死了，是休克死的，还是你麻死的，算谁的？
再说，麻醉师并不是仅仅把麻药打进去就没事了，他负责整个生命体征的保障，心跳、血压、呼吸都是他管，并且是他负责保障的。
血压和心跳是重点，麻师全权负责。
再说，打麻药最常见的并发症就是血压下降。现在还没打，人家就处于休克状态，这就是一般麻醉师不打麻药的原因。
米特里敢打。这就是水平！
第二天，刘牧樵按时到了手术室。
“哈喽！刘牧樵，今天欣赏一下你的手术技能。”米特里教授挥了挥手。
刘牧樵笑了笑，“今后，大型手术，你就做我的专职麻醉。”
米特里笑着说：“不不不，何巧麻师会吃醋的。”
刘牧樵说：“不会的，你放心，何巧医生没有这样小气，她已经做了我4、5年的专职麻醉师了，已经很烦我了。”
“烦你？不会吧？一起合作，时间越久越会有感情的。这样吧，我和何巧医生轮流伺候你。”米特里也会开玩笑。
“怎么可以说是伺候我？应该是我们一起伺候病人才对。”刘牧樵一边说，一边准备开始了。
“三刀开腹，你来一次三刀开腹！”米特里教授提要求。
“好的。”
不管是直切口还是7字切口，刘牧樵都可以实现三刀开腹的。米特里给很多大教授做过麻师，早就听到议论说，刘牧樵能三刀开腹。
三刀开腹存在于传说中，历史上到底是谁能够做到三刀开腹，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说法。
“嚯！”
米特里教授终于见到了，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一块洁白的纱布仅仅有一点点血迹。
第1694章 胆心反射
进入到了腹腔。
拉钩的迅速拉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术野。刘牧樵先检查腹腔有没有播种性的腹腔转移瘤，然后才检查肝脏。
今天这个病人属于肝癌中晚期，肿瘤瘤体比较大，7X6厘米，虽然还没有找到转移的证据，但中期偏晚是肯定了。瘤体都这么大了。
刘牧樵检查完肝脏表面，开始进行肝叶切除的前期准备。
肝叶切除之前，需要完成的工作很多，血管的分离结扎。肝脏血管分三种，门脉、肝动脉和肝静脉。还有韧带的切断，邻近组织的剥离。
刘牧樵做得认真，速度也快，米特里教授时不时来偷看几眼。
他见过的大咖太多了，一眼就能辨别出谁优谁劣。
没得讲，刘牧樵的手术是最漂亮的。
麻醉师有时候很忙，有时候很闲，今天这台手术属于择期手术，他打了麻药之后，除了隔几分钟检查一下心率，血压，还有氧饱和度，其他时候就很闲了。
他带了一个徒弟，本院的一个工作了3年的麻醉师，测血压这些事他已经包干，米特里的工作其实就是看一下数值，包括心电监护上的波形。
米特里看得入迷了。
刘牧樵的手法真的太漂亮了，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他曾经观看过杀鱼剖鱼的世界锦标赛，冠军是1分钟剖10条半鱼的渔夫，几乎是5秒钟剖一条鱼，这速度匪夷所思。
现在，刘牧樵的手法很像那个渔夫，娴熟得令人怀疑人生。
当然，刘牧樵并没有追求快，因为手术不是一个人做，他得照顾助手。
米特里看得出神，他在想，要是刘牧樵练习一下剖鱼，说不定他可以打破世界纪录。
刘牧樵很快就把要切除的肝脏清理出来了，他只需要结扎血管、胆管，切除就可以完成。
“心率只有43次了！”
姓马的小麻师急切地报告。
米特里赶紧回到岗位上，稍稍看了一下监护仪，果然，心率只有43次分钟，血压7030mmHg.
“多巴胺20毫克静脉推，100毫克加250毫升生理盐水静脉维持。阿托品0.1静脉推……”
米特里发出了一系列的口头医嘱，呼吸复述了一遍，接着很快就执行了医嘱。
“怎么回事？”刘牧樵很少遇到这种情况，手术好好的，怎么就血压降下来了呢？
“胆心反射吧。”
米特里可没少见过这种情况，心率下降，血压下降，在麻醉科这是经常发生的事。
“上来了。心率64次分钟，血压10370mmHg。可以继续手术了。”米特里很平静，没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刘牧樵看了一眼米特里，心里想，这个人找对了。
“米特里教授，你现在的班是怎么上的？”
刘牧樵没有具体过问过外国人是怎么排班的，这些都是高健具体安排。孙涛过问。
“我每周5天班，3个白班，两个教学班。周六、周日休息。当然，有特殊情况要加班的，加夜班，第二天补休。”
米特里的排班，和在瑞士普林斯医院是一样的，外国人讲究生活质量，加班，对于他们来说是相当的痛苦。
在我们国家那就不同了，医生虽然是知识分子，但加班那是常事，并且是随喊随到，哪怕是半夜三更，或者过年过节，很少有补休之说。
也不是不想补休，医生很累，很希望有机会休息，但是，加班的次数太多，根本补休不过来，以至于医生根本就不记录加班的事。
反正，作为下级医生，一年356天，能够不查房在家休息的日子，可能不会超过10天。
高年资医生好点，但是，遇到会诊、抢救，他们就谈不上规律了，任何时候都可能从被窝里叫起来。
孙涛专门提醒了麻醉科主任何巧，要照顾外国人的习惯，米特里的排班严格按照劳动法，并且，半夜三更的抢救，尽可能不要惊动他。
刘牧樵听了之后，也满意这种安排，特别是他有两天的教学班，可以带出一班人来。
刘牧樵聘请米特里教授，并不是要他做多少台手术，而是要他多带学生，即使何巧，也还有提高的空间。
门开了。
办公班护士进来说：“办公室打电话来，要紧急借用米特里教授，附属一医院有台手术出现麻醉意外，需要支援。”
“那这里怎么办？”米特里教授现在的岗位在这里，他首先必须完成本职工作。
“这里由何巧过来接替。”护士通知。
才说完，何巧已经进来了。
“这里，你负责，刚才出现了胆心反射，你要时刻注意心率血压。我走了。”米特里简单交班，出了手术门。
米特里才出手术室，就有人把他接走了，他直接坐上医务科安排的小车，直奔附属一医院。
在瑞士的时候，米特里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会诊，对名牌医生来说，不是负担，而是一种荣耀。
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价值最大化，医生一辈子都在努力，这种努力，回报就是医术得到患者和同行的认可。
特别是得到同行的认可，是莫大的荣耀。
得到患者的认可，那是大概率事件，几乎每个努力过的医生，都会得到或多或少的患者认可，哪怕是江湖游医也有人称赞其医术高明。
得到同行认可就不容易了。那必须是绝对的真才实学。能得到同行认可的人并不多，文人相轻，同行是冤家，这都导致了很多有才华的人被埋没了。
米特里教授很高兴。
这是他来这里之后体现价值的机会。
米特里走了。
何巧接下来开始麻醉。
他第一次失宠，心里虽然明白道理，米特里更有权威性，水平比自己高一个档次，自己在安泰医院是坐第一把交椅的，但在整个江东省，她还不能说是最厉害的，附属一医院的万教授，省人医的李教授资历和成就都在自己之上。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种失落感。
巡回护士王婕说话了。
“何巧，米特里抢了你的风头，你不会不高兴吧？”
她说话一直就是这样没轻没重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何巧白了一眼王婕，说：“我有什么不高兴的？高兴还来不及呢！至少，我可以睡几个好觉了，至少不要长时间在这里熬夜了。你说我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第1695章 发现新问题
下午，清江市下了一场大雨，差点都要取消航班了。
飞机晚点两小时，刘牧樵到了京城机场，彭珊早到了。
坐上自己的宾利车，刘牧樵心里还是有一种很享受的惬意。
他的车子使用频率很低，平常，彭珊上班并不开宾利车，她开自己的宝马。
彭珊的车技是第一流的，喜欢驾驶乐趣，她特意买了一辆宝马，在京城属于横冲直闯的人。
彭珊在京城没有少闯祸，跟富二代干过几次架。
打架，人家干不过她。
比财富，人家一听是刘牧樵的秘书，也都是赶紧鸣金收兵，都是场面上混的人，知道海有多深。
当然，彭珊并不是一个爱欺负人的人，她只是喜欢比横的人更横，至于普通百姓，她从来不逞强，除非你不识时务，见人家是女的，又漂亮，要做不值得尊重的人。
彭珊闯祸，几次都是和豪车较劲，谁要是开着豪车欺负她，她非要逼得你今后遇到她就怕。
交警队事故处理干警已经对彭珊很熟悉了，她挨过不少批评，但批评后人家交警会主动找她说明。
“你别见怪，说你几句，是场面上我们要过得去，不给人家抓把柄，其实啊，我们也很喜欢你这种性格，不给他们吃点苦头，他们就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彭珊每次赔钱了，人家会主动找她还钱，因为，在京城马路上，他们不想被彭珊盯死。
一般人见到豪车都会远远地避开，只有彭珊会故意黏上去，你不横，她不会惹你，你要是横，她就会让你难看，让你的新车成旧车，那是分分钟的事。
当然，这一切，刘牧樵并不知情。
刘牧樵还以为彭珊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
彭珊一旦开上了刘牧樵的宾利，她开车的风格瞬间就变了，变得像个有教养的绅士，并且，在这一条路上大有王者风范。
她能把车开出气场来。
宾利开出霸气的“大红旗”气势。
车速不低，死死咬住120码，相当的匀速，几乎没有什么刹车，行走起来，流畅得像丝绸一般。
前后的车，都会为她让路，即便是遇到了那种嚣张的豪车，他们也不敢接近，甚至还不敢发出轰鸣声，地板油乖乖地收起来。
刘牧樵也喜欢坐彭珊的车，他很奇怪，在车子的前面，50米内永远没有车子，车后面，则有70米的空档。更不会有车超过来。
“这次能住几天啊？”
“这次来主要是到京大一医院做一台手术，一个大人物，胰腺癌。顺便到几家公司看一看，两天半时间差不多了吧。”
“这次到企业，准备见谁？我好安排。”
刘牧樵略微思考了一下，说：“梁夫人，梁红玉，想见见她们两个。至于高飞，刘青武，周明，方便的话，最好也能见见。”
“好的，我安排。周明去了沪市，回来很简单，刘青武在深城，我通知一下。”
“也没有要紧事，公司简报，我每个月都看了，情况也基本上清楚，这次见面，其实并不重要。”
“我知道，但是人家想见你呀。”
一辆法拉利发出雷鸣声超速开来，就要接近刘牧樵的宾利车时，突然发现不对经，一脚猛刹，落在后面了，再也看不见了。
“你能解释一下吗？”刘牧樵也注意到了。
“你在车上，可能是有气场吧。”彭珊笑着说。
“别忽悠我。”刘牧樵提醒。
“好吧，我曾经为首长开过一段时间的车。”彭珊过去都没有说过，其实也是小小的秘密，一般能不讲是最好的。
“哪个首长？”刘牧樵不经意问了一句。
“你不是去做手术吗？我猜就是他。”彭珊猜中了，刘牧樵这次就是来给这位老人做手术。
刘牧樵心里一紧，重新打量了一下彭珊。
看来，身边的人并不这么简单，上次在战场上，彭珊露了一手，好理解，因为彭珊是特警出身。
谁知道，她还有为领导开车的经历。
也就是说，彭珊还做过老人的警卫。
车直接开到了京大一医院的住院部大门口，刘牧樵在门口下车，一名熟悉护士上来给了刘牧樵一个工作证。
电梯是9号，这个电梯刘牧樵也是第一次乘坐，这名护士看来身份还不简单。
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我小宋，不认识我？”
“怎么不认识你？不过，你平常只是一个小护士。”
“现在不还是小护士吗？”
“不，你不简单。”
“其实也不很复杂，京大高干科，很多人都有两个身份。”
“就是嘛，这不就是不简单吗？”
“我们不还是护士吗？”
“你们是带衔的。”
“嗯，确实，我是上尉。”
“不简单啊。”
到了。
刘牧樵没有再聊，人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说起话来还是不方便。
到了科室，主任招了招手，做了个手势，一个年轻人把病历资料搬了过来。
这里是高干科。
刘牧樵首先浏览了一下病历，主诉、现病史、既往史等，都写得极好，完全可以做示范病历。
接着又看了化验单，最后他才看检查资料。
CT和核磁共振片看得最久。
他看了足足半个小时。
高干科的秦主任都有些惊疑不定了。
他们已经会过诊了，就是一个普通的胰腺癌，并且还是胰尾癌，病情不算太复杂。
只是由于胰腺癌很难早期发现，所以，这个患者也不是早期了。
不过，也不是晚期，他是例行体检时发现的，症状，有过几次腹痛。
难道刘牧樵又发现了新问题？
要是刘牧樵真发现了新问题，那就丢脸了。
都是大教授，出现诊断错误，或者漏诊，那都是极为丢脸的事。
昨天组织了最后一次会诊，也是术前的最后一次，参加的人数有32个之多，主持人就是秦主任——他不是最终决策者，医疗组的最终决策者是业务院长沈杰。
建议刘牧樵主刀的有两个人，龙教授和李六一。他们都是32个人之一。
刘牧樵盯着核磁共振片看了这么久了，迟迟没有表态。
“刘牧樵教授，你是不是发现了新的问题？”秦主任试探着问。
他是生怕刘牧樵提出新的发现，那不但手术方案要推翻重来，还会要追究责任，这不是属于误诊吗？
这种大人物，你随便误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