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6章 打断骨头
林老板振振有词。
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激昂地发表了一通演讲。
完了。
他看着孙涛，说，我说的没错吧！
孙涛也没有太婉转，说：“林老板，站在你的立场，你们可以给夕羽很多的财富，照这个理由，夕羽是没有资格反对的。但是，你不懂，我们穷人有穷人的思维方式，你们讲究门当户对，我们也讲究门当户对，夕羽是穷人家的孩子，夕羽今后的对象绝对不是富人家。”
“她嫁到我家，可以少奋斗几十年，马上就可以做阔太太了，就可以过上上层人的生活了。”林老板说。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生活就是自己去创造财富。”孙涛说。
“女人，有必要自己创造财富吗？”林老板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希望林老板尊重妇女。”孙涛不高兴了，你这不是明显歧视女性吗？
“咦？我怎么就不尊重女性了？孙院长，你不能扣大帽子。”林老板也不高兴了。
“你说，女人没必要自己去创造财富，这还不是不尊重女性吗？”孙涛问。
“这怎么就是不尊重女性呢？我就很尊重我母亲，我妻子的，我尊重她们，就是不让她们吃苦，让她们安逸，幸福。”林老板理直气壮说。
“女人有劳动的权力，有创造财富的权力。”
孙涛和林老板各说各，两种不同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根本就谈不拢来。孙涛是大陆的教育体制下成长起来的，他的男女平等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而林老板则是南亚文化的熏陶下形成的三观，他们觉得，女性的任务就是育儿育女，在家庭，有钱用就是女性的幸福。
随同林老板一起来的领导也看出了两种文化的冲突，再谈下去没有什么价值，赶紧说：“孙涛院长，你也别争了，也别为夕羽做主了，你把夕羽叫过来吧，当面讲，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孙涛没有再坚持，把夕羽叫过来了。
林老板说：“夕羽，你过来了好，我和我儿子见到你之后，都非常喜欢你，你漂亮大方，清纯天真。你到我们家来吧，我只有一个儿子，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人品没有大问题，关键是……”
他有些激动，喝了一口茶，接着说。
“我们家有大马国三分之一森林的采伐权，100年也采伐不完；我们在大马国有一条铁路，600公里长，每年有几十个亿的营业额；第三，大马国首都我家还有7家宾馆，3个大型商场；在其他地方，欧洲资产300亿欧元，美洲有70亿美元资产，在大陆，京城和沪市、深市也有7个商场。另外，在股市上，有200亿的股票。这是我们家比较大的一些资产项目。夕羽，你答应嫁给我儿子林晓辉，这些，都是你的……”
确实，林老板是个真正的富翁，有钱得很，多少美貌如花的女子，排队想嫁到林家，甚至，嫁给林老板自己也行。
谁知，正当林老板满怀希望的时候，夕羽说话了。
“林老，谢谢你们看得起。不过，我可以很明确回答你，我不会嫁给林公子。”
“为什么？”大感意外的林老板问，“你有男朋友了？”
“我有没有男朋友，这个，我无可奉告，至于问为什么，我明确地回答你，我不会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我们家很有钱。”
“我更加不会嫁给钱的。我要做钱的主人，不做钱的奴隶。”
“你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奋斗是乐趣。林老板，据说，你也是创业富裕起来的，你想问你，是创业的时候快乐，还是富裕了之后快乐呢？您别多说了，我不嫁给豪门。”
林老板愣了一下，刚才夕羽的问题，他反思了几秒钟，确实，他最幸福的时期就是和那个军阀争斗的那十年。
现在钱多了，幸福感倒是没有很强了。
夕羽说得很决绝，他知道没戏了，但是，他的性格很倔强，忍不住问：“夕羽，你要是因为刘牧樵而不嫁我家，我和晓辉就放弃算了，如果不是因为刘牧樵，晓辉可能还会来追求。俗话说，爱一个人是这个人的权力，希望你理解，也希望你尊重人家的权力。”
夕羽一听，有了明显的怒意。
“我和刘牧樵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我们是师徒关系，情侣关系，还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没有义务告诉任何人，即便是刘牧樵。这是一，我声明了，希望你别再问这个问题。第二，你说我尊重林晓辉的权力，他有爱别人的权力，他死缠乱打，还要我尊重他的权力，对不起，我做不到。请你带话给他，他再来纠缠我，别怪我不客气！”
要我尊重他的纠缠，没门！
夕羽拳头捏得吱吱响，再来纠缠，我也不再要保安出手了，我夕羽一顿拳脚，看你还敢啵！
夕羽走了。
林老板带着遗憾回家了，把所有的对话告诉了儿子，最后说：“儿呀，你自己做决定吧。记住，做正确的事就要有毅力。”
几个小时候，林老板收到一个电话。
他儿子被打了，打得很重，有骨折，打他的人是夕羽，现在在警局，希望他到场。
“来人！准备车！”
有过一分钟的愤怒。他准备上警局，得了啊，打断骨头，心太狠了吧！
一分钟后，他平静下来了。
“算了。”
他不准备找夕羽的麻烦。
他是懂得法律的。
林老板在大马国读的就是法律系，他手里必须有武器，笔杆子就是他的武器。
军阀欺负他，抢夺了他所有的财富，13岁的少年儿童的心中，满怀悲愤，他努力读书，学了法律，在毕业后，用了10年，复仇成功了。
他知道，这次夕羽，按照普通的法律来讲，她是要判刑的，林晓辉没有动手，你夕羽动手了，你就该负全责。
林老板放弃起诉。
他想起了那个老军阀。
老军阀仗着他的权势，一夜之间就把小小的林老板的所有店铺都抢走了，现在，自己是不是变成了那个军阀呢？
第1517章 刘牧樵的人也可以欺负？
林老板的名字就叫林老板，他10岁在镇上买了店铺，周围的人就都叫他林老板，最后，他的几十个店铺被军阀抢夺了之后，他就再也不想改名了。
他就用林老板的名字上了初中、高中和大学，就连他的身份证，护照都是用的是林老板的名字。
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纪念军阀从他手里抢走所有财富而确定下来的。
他是做林老板的时候被人欺负了，他决定再也不改名了，就用这个名字来复仇。
现在，他突然想起来了，我林老板是不是变成了军阀呢？
确实，自己因为有钱，在欺负一个女孩子。
“备车！”
他第二次要管家准备车子，他要去警局。
“对不起，夕羽姑娘。”
林老板见到夕羽之后，首先就是一句道歉。
“是我对不起，没想到，你儿子这样不经打。骨头太脆了。”
夕羽说的是真话，她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年轻男子，被她打了三拳一腿，就造成了两处骨折。
肋骨和股骨。
“是的，我儿子不中用。”
说完，他转身对着警官说：“我们撤诉，我声明，不追究这个女孩的任何法律责任。”
林老板把自己的护照、律师证交给警官。
“你的名字就叫林老板？有点意思。”警官看着护照。
“是的。”
“你父母很有趣。”
“不是，我自己取的名，13岁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不小的老板，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林老板。后来，一个强人，一夜之间把我的财富抢了，于是，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定格在这三个字。”
“哦？有点意思。”
“是的，我把自己的本名忘记了，我下决心，一辈子都用这仨字。”
“为了复仇？”
“差不多吧。”
“最后，你成功了。”
“是的，我用了20年的时间。10年读书，10年动手。”
“你很了不起。”
“不好意思，差点忘本了。”
“所以，你要免除这位姑娘的全部法律责任？”
“是的，这件事的责任，我家承担。”
“那行，就签署一个声明吧。”
林老板签署了一个声明，声明不追究夕羽任何法律责任。
办完警局的事，林老板才去医院看望儿子，他的骨折已经由李华和钟明亮用“无痛正骨法”处理完了，不需要住院，回去卧床休息。
夕羽回来了。
苏雅娟来接她的。
“你怎么下手这么狠？”
“我对自己的力量没有足够的估计，当时一心想打怕他，让他再也不敢来缠我了，下手重了点。关键是，我没怎么和真人打架的经历，不知道什么力度能打断骨头。”
“都是刘牧樵教你的五禽戏惹的祸。今后，你真的注意了，上次，汉朝王子带来的保镖，你不记得了？他们是职业，经打一些，这个林公子，哪能用全力？”
“嘿嘿，是这个理。”
“哎，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手下功夫这么厉害，今后，看谁会要你做老婆。”
“雅娟姐，跟你说几句真话，我真的没有想结婚的事，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一个人过一辈子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出嫁？”
“嗯，你这种想法很普遍。可是，你想过没有，不要男人可以，难道孩子也不要？”
“孩子么，这还不容易？附属医院人工生殖，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对于孩子来说是不全面的，没有父亲，多少也是一种缺陷。”
“嗯，也是啊。既然这样，我想啊，等35岁以后，再考虑这件事算了。”
“35岁，嗯，有点大。”
“雅娟姐，难道，你现在有计划了？”
“没有。”
“是呀，你也计划。你现在这局面，难啊。”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你和姜薇姐，到底谁嫁给刘牧樵师父啊？”
“别扯了，当然是姜薇姐，这不是已经明摆着的事吗？”
“我看也不一定，你也有希望。姜薇姐的身体……哎，不扯了，想这件事心里就烦。”
“你烦什么？是不是你也喜欢刘牧樵？”
“难道你不喜欢吗？讲真，要不是你和姜薇姐在前头，我还真说不定有这个想法。但是，前面有你们，我是没希望的了。”
“其实，你也没必要谦让，喜欢，你就去追。”
“扯蛋！我敢吗？”
“……”
接下来是很久的沉默。
回来了。
车子故意停在医院大门口，夕羽从车子上下来，她和苏雅娟去了神经精神中心食堂。
现在已经是晚饭十分。
陈太忠说：“刘牧樵在手术台上，估计也差不多了，我们点菜吧。”
苏雅娟说：“你还没点菜？快，肚子饿了。咦，其他人呢？”
陈太忠说：“就到了。”
正说着，钟灵、陈莹、乔峰之魂也到了。
“等刘牧樵来了就马上上菜。”陈太忠对服务员说。
“可以上菜了。”
刘牧樵的声音。
众人吃惊地看着，刘牧樵的身边，还有一个充满仙气的姜薇。
姜薇精神饱满，眼睛中一股灵气，真的有神仙的味道。
她醒来了。
“我是为夕羽而来的。”姜薇说。
“你醒来得这么巧？”
姜薇很少会在现在这个时间醒来。
既然这么巧，众人心中难免有种怪怪的感觉。
是不是有几分诡异？
还好，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很快，都不从怪异的角度思考问题。
刘牧樵手里提着几瓶红酒，省里老杨派人送来的，一件，刘牧樵没有多拿，只拿了4瓶。
喝酒，得有节制，今天是很特殊的日子，庆祝一下。
夕羽今天闯祸了，本来，还比较麻烦，虽然刘牧樵的人脉资源比较广，捞人不是太难的事，但是，人家也是有实力的人，并且人家是法律专家。
真要把夕羽救出来，短时间真没有好办。
现在好了，事情超出了意料。
刘牧樵打了一个电话给林老板，表示了感谢。
“夕羽，法治社会，这是一个教训，今后，用五禽戏打人，一定要注意分寸，这门功夫，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刘牧樵坐下。
“师父，对不起，要不是林老板拿出姿态，我就糟了。”夕羽说。
“糟了，也不至于。”姜薇淡淡地说，“你虽然错了，但是，也不完全错，人家财大气粗，难道刘牧樵的徒弟也是任人欺负的吗？”
众人笑了起来。
是的，刘牧樵的人，也是任人欺负的？
姜薇的话说到要点了。
第1518章 推销员瞎了眼
一连几天的雨夹雪，地上开始结冰了。
清江河出现了难得的雾气。
清江市成了仙境。
有人用无人机拍摄了清江美景，这种不一般的清江市实在是太美了。
雪，时不时还在下，天气预报的预告不乐观，未来10天，还是这样的天气，并且从今天起，明显是冻雨。
救护车“乌丫乌丫”一直就没停过。
骨科病人爆满。
李华和钟明亮等人累得够呛，每天处理50个病人，这种工作量可以使人崩溃。
做医生真的不容易。
李华和钟明亮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连换洗的衣服都是护士姐妹帮忙洗，吃饭也是徒弟们拿来。
他们一个接一个处理病人。
手法正骨是体力活。
多亏了这几年，他们体能锻炼非常刻苦，所以才有今天一天能做50个手法正骨的气力，要不，一天10个，就足够把人累得抽筋。
本来，安泰医院是不准加床收治病人的，现在没办法，骨科的走廊上全是病人。
这鬼天气。
刘牧樵也在手术台上。
他已经连续做了24小时手术了。
颈髓手术，整个医院，只有两个半人能做。
他和朱亚光，半个是宋百年。
这种冰天雪地，摔伤的不仅仅是手、腿，有的人连颈椎都折断了，这就需要高超医术的人才能完成这类手术。
刘牧樵和朱亚光，宋百年，加上骨科的何医生等人，做了3台高位截瘫的手术。
这样的天气，孙一谷临时放弃了天籁针，他帮花步成做肝胆外科手术。
冰雪天气，肝、脾破裂的病人太多了，孙一谷被借过来，帮花步成等人做高难度的肝脾破裂手术。
朱亚光自己的神经外科手术也不少，他都让徒弟们做去了，他需要做最难的颈椎手术。
纵观医学界，真正能做高位截瘫手术的，还只有刘牧樵和朱亚光，另外，简单一点的，宋百年也能拿下来。
刚做完第5台手术，来电话了。
同样受冰雪天气困扰的贵市，有一台高位截瘫手术需要支援。
航班，一般的客运已经停止了，要去贵市就必须经过邮政和其他特殊航运才行。
高铁也不通，只是绿皮车还在运行，据说也停运了很多次，抢票肯定是抢不到了。
不过，刘牧樵的行程并没有受到影响，他竟然在3个小时候到了贵市。
他是搭乘私人飞机出行的。
有趣的是，他搭乘的还是陶总的飞机。
陶总，农产品加工大王，贵市的纳税大户，还是黔省的一张名片，这陶大姐非常的低调，早就可以做千亿富豪了，但她的公司就是不上市，不到股市上去圈钱。
她赚钱，一分一分赚，都是实打实的，一瓶辣椒酱赚2块、3块，不嫌少，踏踏实实。
她的辣椒酱买到国外，不打价格战，每瓶能够赚到一两块美金，她不投机取巧，每年给贵市10多亿的税收。
有人估算了一下，要是把她的公司上市，市值有500亿以上，瞬间，她的财富增加百倍。
陶总不仅经营踏踏实实，做人也和善大方，每年拿出直接扶贫资金就有上亿元，这还不算她的产业扶贫。
今天，市里一环卫工人雪地里劳动，地滑滑到，把颈椎折断了，送到市一医院一检查，糟了，高位截瘫，手术做不了，快速转院，送到了医学院的附属医院。
贵市水平最高的医院自然也是医学院的附属医院，组织专家一会诊，都只有摇头的份。
没办法，这种手术，只有求助安泰医院的刘牧樵了。
但是，大半个国家冰天雪地，把病人送过去显然不现实，把刘牧樵接过来，也有难度。
贵市是有营救直升飞机的，距离太远，最好是航班。
这件事报告到卫生厅了，厅里报告到省府，刚好，陶总知道了。
“用我的飞机吧。平常用得少，放出去溜溜也好。”
于是，刘牧樵坐上了陶总的飞机。
刘牧樵是第二次坐私人飞机，坐私人飞机有种特殊感觉，和普通民航不同，有种尊贵感。
机组人员，3个女的，1个男的，对刘牧樵非常尊敬。
刘牧樵带着宋百年和蒋薇薇。
带宋百年好说，颈椎颈髓损害，只有他和朱亚光能做，朱亚光要镇守家里，人，不能都出来了。
蒋薇薇怎么也出来了呢？
也是巧合，前两天杜小平有一台飞刀，刚好是贵市，由于天气原因取消了，刘牧樵想，干脆捡个漏吧，顺便把这台胰腺癌的手术也做了吧。
对蒋薇薇承诺了一个月，还没有带她出来做一台院外手术，太对不起人了。
蒋薇薇高兴，特别是今天见识了私人飞机，坐在刘牧樵后面，东张西望，很新奇。
两名空姐。
都是极漂亮的女子，身材超级棒，即便同样是女性，蒋薇薇也爱上了这两个人。
咖啡浓香扑面。
比咖啡厅里的咖啡好喝10倍。
音乐也超级好听，据说这套音响就是300多万。
也确实，在空中，这种享受和地面上的不同的。
刘牧樵没有大惊小怪，对私人飞机没有太大的奢望，其实，他要是想买一架这样的飞机，也是一个念头就可以实现的，身兼数个董事长职位，家产数千亿，按理是应该买一架豪华私人飞机，但刘牧樵现在的心思都在治病救人上。
对享受，他还没有多想。
刘牧樵真的对享受考虑的太少了，连睡觉的地方，他还没有搬到蔚蓝海岸去，就在医院后面的宿舍房里。
有一台空调就满足了。
出行，虽然有两台好车，一台是清江市用的奔驰S级的，一辆是在京城用的宾利车，这并不是出于享受而买的。
他买车纯粹是偶然想起这个牌子，加上钱不是问题，念头想到了，车就买回来了。
和普通人不同。
普通人想买车，会考虑很久，挑选车，会考虑很多因素，其中最主要的是经济。
本来想买25万的别克君越，一想，算了，买雅阁吧，档次差距不大，20万就能拿下，省得5万，多美的事啊。
而刘牧樵不同，他想到了，根本不需要考虑经济，想到买奔驰，C级，E级，S级三种中挑，毫无疑问，他挑选了S350的。
要不是当时推销员瞎了眼，认为一个23岁的娃，一辆S350足够他豪了，否则，他推销一下迈巴赫，刘牧樵一定会毫不犹豫就手下。
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清江奔驰4S店有这货。
第1519章 手术讨论
刘牧樵的生活非常低调，众所周知。
不是他傻，而是他每天都忙不过来，大多数时候都在手术室，哪有享受的时间？
就连秘书，姜薇病了，他也没有专门配一个秘书，就连姜薇办公室的小黄，工作任务也没有增加太多，他不讲究。
至于生活上，过去是姜薇帮他料理，现在还是姜薇。
当然，苏雅娟也帮忙整理一些，但是，苏雅娟也是一个大忙人，她除了每天看病，还要整理她的著作，她的目标是在40岁的时候，弄出一本与《本草纲目》齐名的大书出来，上面署名，两个人，刘牧樵和苏雅娟合著。
说实在的，苏雅娟是深爱着刘牧樵的，但是，她并不准备和姜薇争抢，她一心一意写书，这辈子，结婚的事她不准备多考虑，而是，准备和刘牧樵写一本《古方荟萃》，或者别的名字。
这是她最期望的事，和刘牧樵流芳千古。
扯远了。
飞机在贵市机场降落。
机场上停着一辆劳斯莱斯，这是陶总的座驾，另一辆是奥迪A6，是省府某位大员的座驾。
虽然车子的档次差距比较大，但是身份却都是极高的。
今天，为了一个环卫工人动用了高级资源，也是对几十万环卫工人的莫大安慰。
刘牧樵突然也有了一种崇高的使命感，一定要把这台手术做完美。
车子到了附属医院。
医院的领导上来迎接，还有省里、市里的领导，以及媒体。
没有什么特殊的仪式，很快就进入实质阶段——会诊。
刘牧樵拿起核磁共振片，心里轻声叫了一声，不好。
有碎骨片刺破了颈髓，使得颈髓不再整齐，手术方案很难决策，不管哪种方案，都会有很大的代价。
一生很难遇到同样一种病情，所以，每一次的诊疗计划都要煞费苦心，特别是刘牧樵这样的高手，每一个都是高难度的病人，诊疗计划也都是很难确定的。
现在这个病人，有一部分颈椎是完好无损的，有一部分则是损伤严重，要照顾任何一方，就要另一方付出代价。
刘牧樵沉默了很久。
要尽可能让病人站起来重新生活，就要把现在完好的神经切割一大截下来，如果不切下来，病人可以部分恢复。
切下来，有一个未知数，万一切下来之后，恢复不好呢？那就不如不切。
打个比方，用第一种方案，得到的成绩肯定是6分，6分基本能够生活自理，如果追求高分，就需要选择第二种方案，第二种方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得到9分，一种可能则是得到3分。
第一种是保守方法，稳妥。
第二种是比较激进的办法，也许可以得到更好的结果，也有风险。
现在，摆在刘牧樵面前有两种选择。
讨论的结果是，大部分专家愿意选择第一种方案，就连省府来的领导也倾向于第一种方法，没有太大的风险。
风险面前最容易辨别出人的态度。
作为官员，风险是越小越好，稳妥，才是天长地久的搞法。
而作为商人，就不同了，都明白一个道理，风险就是门槛，风险与利益成正比的，风险大利益也越大。
成功的企业家，基本上都有冒险精神，一部分成功了，一部分失败了。
刘牧樵没有太听别人的发言，但是，他必须给别人发言的机会，这是规矩，疑难病例讨论是医学临床18项核心制度之一，各级医生都要发言。
刘牧樵是请来的高级专家，但是，最终的决策权不在他，最终的决策权有两个人，一个是附属医院组织讨论的主持人，或者业务副院长，另一个决策者是家属。
家属有选择权力。
现在的讨论几乎是一边倒，都说选择保守的第一个方案吧。
宋百年发言了。
他已经是正主任医师了，同时也是清江大学的教授。
所以，他发言一点也不怯场。
清江大学医学院比黔省的医学院厉害很多，一个是985，一个是普通大学，清江大学医学院的录取分数一般都要达到630分左右，而黔省的医学院分数只需达到560分即可。
这就是差距。
清江大学的分数是这几年上去的，他们曾经也只要600分，甚至590都行，现在由于安泰医院的异军突起，清江大学医学院的分数一年比一年高。
在清江大学医学院读本科，就有机会读清江大学的研究生，今后就业就可能会被安泰医院留校。
再说，即便没留在安泰医院，还有德欣医院，再不济，其他三级甲等医院抢着要。
今后，凡是沾了安泰医院气息的，就业根本就不成问题。
做清江大学教授底气都雄厚得多。
宋百年发言了。
“我认为，这个患者，我们应该采取更积极的方案进行治疗，第一种方案太保守，今后生活虽然能够自理，但质量太低，到了老年之后，问题就比较大了。所以，我的建议是采取第二种方式。”
他这么一发言，赞成的几乎为零。
手术成功了，当然好，万一失败了呢？
万一失败了，病人的生活基本需要护理人员长期护理，对家庭，对个人，对社会都是负担。
“风险，当然有。但权衡利弊，风险大约是30%，成功的机会大约是70%，成功的机会比失败的机会大。”
他继续说。
不能这样简单对比！
不管这个几率是多少，对于病人来说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最后，大家都把眼光投向刘牧樵。
刘牧樵把头抬起来，说：“还是选择第二种方案吧。理由很简单，这个患者已经属于公众人物了，有社会的关注，我们没有理由不选择最佳治疗方案。当然，有风险。我不敢说保证百分之百完成预期手术，但是，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过去，刘牧樵对风险的考虑都比较少，这一次考虑的比较多，是因为这个病人确实比别的病人难度大一些。
他敢这么说，是因为，他其实还有备选方案，只是，这种备选方案不能公开，一旦公开，别人会说刘牧樵在做大脑移植实验。
第1520章 不能这样选择
大不了，取下来一个颈椎，颈髓切一部分下来，最后手术难度相当于做了头颅移植。
意料之外。
对于黔省的教授来说，他们都感到意外。
选择稳妥的办法是绝对的正选，做医生的怎么可以做冒险家？特别是大名鼎鼎的刘牧樵，你的声誉已经够大了，怎么还冒险呢？一旦失败，对声誉影响很大啊。
“刘教授，您的意思，冒险选择二方案？”主持人不得不认真确认一下。
“是的，选择第二种方案。”刘牧樵清晰地回答。
“万一失败怎么办？”主持人提醒。
“那就……我们尽可能避免万一。”
刘牧樵还是不想说他有备选方案。虽然，备选方案又可能是最佳方案，但他不能说。
他还没有太多的这方面的经验，在他脑子里有一个基本的预估，其实，现在的两个方案都不是最佳的，最佳的是第三方案。
这种手术，过去做过一次，但是，一例不能说明问题，他还想多试几次。
当然，有拿病人做实验的嫌疑，可是，仔细一想，平常做医生，那一次不是“试”？
开处方，做诊疗计划，医生很少有绝对的把握，都是一边治疗、一边观察，一边修正方案。
虽然病人家属有知情权，有决策权，但哪有这么多权不权的？医生还不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做诊疗计划？
冒险，其实是在可控的情况下，医生每天都在冒险。
医学本身就是实验科学。
主持人犹豫了。
按理，刘牧樵的意见也只能作为参考意见，但大多数人意见比较一致的时候，主持人应该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但是，在医学上，更多的时候是下级服从上级，专家、权威的意见更值得参考。
主持人是合格的，他犹豫了片刻之后，选择了支持刘牧樵，虽然十几个发言的，只有宋百年支持刘牧樵，他最后的结论是，选择第二种方案，请刘牧樵主刀。
和家属谈话，由本院的主管、主任医师和刘牧樵负责谈话。主要又由刘牧樵谈话。
这是一个特殊病人，社会关注度很高的病人。他的抢救在前期做了大量的报道，刘牧樵被请来了，民众更加期待了。
有人要求直播。
刘牧樵并没有表示反对。
“患者的病情决定了，必须做手术。手术的方式，我们是采取修补术——这个，你们也不懂，简单一点说，就是想办法把断了的神经连接起来，让他重新生活，重新参加劳动，养家糊口。”
刘牧樵在和家属谈话。
例行公事。
“有风险吗？”家属问。
“有没有风险是一样的，病人的手术必须做，总不能让病人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这个样子KPS评分太低了，只有40分，这怎么行？”刘牧樵说。
“我是问，具体会有哪些风险？”家属说。
“具体的风险，我想，都是只有很小很小的概率，在理论上是有风险，我是主刀医生，我会把风险控制到最低。”
刘牧樵根本就不想谈论风险的事，给你谈，你又不能控制风险，反而会吓着你。
“我来说两句行啵？”
本院主任医生想跟病人家属说明白一些，他们习惯了每次在手术前罗列7、8个风险可能，其实，除了吓倒病人家属之外，没有任何价值。
说实在的，病人在手术中出现了并发症，并不会因为术前谈话了就能逃离责任，该担的责任还得当。
“说吧。”
刘牧樵也不准备拦着本院的医生把风险说透、夸大，因为，万一手术真的出了事，担责任的并不是刘牧樵，而是本医院。
“我给你们说，你们家的病人，病情十分的严重，手术难度是世界级的，全国，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就是这个医生，他的名字叫刘牧樵，好多大学的教授，安泰医院的院长。把他请来，是省里的主要领导出面，才请来了他。不过，话讲在前面，任何医生都不是神，手术都会有风险的，懂么？”
本院的主管主任说。
“嗯，懂。”家属点头，表示理解。
主任继续说：“风险有哪些呢？1、手术麻醉意外，患者死亡，这属于并发症，不能怪医生；2、术后感染。我们手术室是层流手术室，很干净的，几乎没有细菌，但是，也难说，感染的机会还是有。感染了，那就很麻烦，病人也可能死；3、手术中大出血。颈部的血管很多，结构复杂，有可能损伤大血管，止不住血，最后死亡；4、损伤其他组织器官，你们也知道，颈部有很多器官，有很多重要的组织，不小心，损害了其他组织，导致病情加重，最后死亡……”
患者家属越听越头皮发麻，这么说来，不是九死一生吗？
“我们不做了！”家属被吓着了。
“怎么不做了呢？谈得好好的，专家都请来了？”主任疑惑地问。
他们平常都是这么谈话的，怎么，今天谈话不灵了。
“正因为这样，大专家都请来了，还是九死一生，那我们不做了。”
家属说的也有道理，你们说难，我们理解，但是，你请了全国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也有这么多的风险，那我们不做了。
再说，家属有两个想法，一是万一出事了，病人死了，失去亲人，他们舍不得；二是，病人现在这个样子，虽然生活不能自理，但是国家有工资补贴，有医药费，对家庭来说，留着这个样子的人，总比人才两空要强。
他们选择不做了。
这怎么行？
刘牧樵挥了挥手，说：“听我的，做！刚才主任说的风险，都是理论上的，书本上的，在我手里，这些风险不存在。签字吧，我好准备手术。”
“万一呢？”家属说。
“哪有这么多万一？我做了万台手术了，还没有死一个病人。”刘牧樵真的不是哄家属，他手里还真没有出过死亡病例。
主任的三观颠覆了。
做医生，可以这样做？
主任是中规中矩的高年资医生了，一辈子和病人打交道，什么风险没见过？什么人没见过？
不能这样啊！
第1521章 颅脑移植术
做医生有做医生的规矩，常规的东西你得遵守。
不能像刘牧樵一样，在病人面前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怀里，医生，应该把风险讲清，讲透，应该让病人家属多担一些责任。
你刘牧樵，给病人的期望值这么大，万一出事了怎么处理？
做医生的，都想把病人治好，玩忽职守的医生很少。
但是，水平不够，没有发现隐患，轻视了某些征兆，最后病人恶化或死亡的责任事故是有的。
现在做医生，难就难在有责任无责任，家属都找麻烦，甚至在某些地方，伤医事件还不少。
所以，现在很多医生为了自保，采取保守的、稳妥的方式、方法治疗，是有现实背景的。
本院的主任医师被刘牧樵这般谈话吓着了。
“这样行吗？”他问刘牧樵。
他是提醒刘牧樵，不讲清楚风险是不对的，是不行的。
“没事，你就放心好了。”刘牧樵笑着回答。
他真的不希望在术前就把病人家属吓得半死。
手术前把病人家属吓得半死的情况很多很多，几乎所有的医院都是这个常规。
安泰医院除外。
现在的安泰医院，慢慢都有了刘牧樵的风格了，实事求是，极为少见的并发症，概率太低的风险，他们根本就不和病人家属谈了，何必吓一群外行人呢？
很多医生做了一辈子外科医生，所说的风险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甚至是同僚也没有谁出现，这种风险何必谈呢？
病人家属签字了。
刘牧樵准备做手术。
一助是宋百年，二助是本院的一个新晋级的主任医生，才40岁，三助，刘牧樵让蒋薇薇上。
多带她练练手。
贵市是黔省的省会城市，比清江市次一点，但是，这所医院档次并不低，手术室就不比清江大学附属医院差。
这所医院是新建的，都是层流手术室，乳胶地板，脚踩门，关键是设备设施先进，呼吸机都是上百万一台的。
这台手术是在最高级的手术室里进行，很宽敞，设备应有具有，麻醉师是主任操针。
今天这种麻醉比较难，关键是，麻醉师操作的地方是头颈部，刘牧樵手术也在颈部，互相碍事。
要是在安泰医院，这种情况就无所谓了，习惯了，配合天衣无缝。
麻醉师想配合好，难度也比较大。
这也是为什么要带宋百年出来的原因。
手术开始了。
刘牧樵现场清理了一下损伤的部分，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关闭直播！我们采取第三方案。”
宋百年一惊，关闭直播？选择第三方案？
你怎么没说过啊？
本院的主任医生也是一愣。
第三方案我不知道怎么做！
刘牧樵根本就没有说过还有第三方案，其实他最先就已经考虑了第三方案，并且是一直准备做第三方案。
第三方案就是取下一个颈椎，横切颈髓，去除一截1.5厘米的颈髓，再重新缝合起来。
相当于半个头颅自体移植。
刘牧樵不敢公开，因为这有可能引发一股颅脑移植热潮。
这种移植是要谨慎的，不能随意开展，因为这涉及到伦理，涉及到道德。
假如，世界上颅脑移植很成熟，有没有人会依仗自己的权势，帮自己换身体呢？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有的有权势的人，自己的身体出毛病了，或者看到别人的身体更优秀，提出来换一个，你说没这可能？
可能的。
所以，刘牧樵是不想公开这门技术。
事实上，刘牧樵做颅脑移植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只是，作为高级秘密，他在安泰医院都没说过。
当然，宋百年和朱亚光心里都明白，刘牧樵，做颅脑移植的技术根本就没问题了，要做，随时都可以开展。
现在，刘牧樵说第三方案，本院的主任医师不明白，宋百年是明白的。
刘牧樵准备横切颈椎，再缝合。
“嗯，明白了。”宋百年赶紧补充一句。
“我不明白。”本院主任医师说。
“没关系，你跟着来就是。”宋百年代替刘牧樵回答了本院的主任医生。
本院的主任医生一脸的懵逼。
你不告诉我手术方案，我怎么配合？
宋百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不需要你配合，你跑龙套，就是和蒋薇薇一起，打扫一下术野就行了。
手术，一般都会在术前开展讨论，复杂的手术，需要讨论每一个细节，在手术室可能会遇到什么难题，都会有个预案。
现在好，主任医师连手术的大方向都不知道，这怎么配合？
作为二助，本来也算是一个主要参与者。
但是，跟刘牧樵做手术，二助，真算不得是主要参与者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果然，作为二助的主任医生，除了拿着吸引器吸了两次脑脊液和血液之外，其他，一无所事。
等到看到刘牧樵取下一个颈椎，切下一截颈髓之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样也行？
他震撼了。
全颈髓的对接缝合，绝对是最高级的手术技能，一旦对错，整个神经系统就错乱了。
他有种恐惧。
恐惧不是别的，而是他在想，医生，还能做到这样的水平？
在显微镜下，把所有的神经束对齐、缝合，这可是细胞级别的手术精度啊，这怎么可能？
显微手术本身就已经很难了，还要做到神经纤维的对齐缝合，这种手术技能，完全是匪夷所思。
现在，面前的两个人，正在做这种匪夷所思的工作。
他恐惧起来。
他害怕。
因为，他离这个境界太远了。
现在自己是主任医师了，在医生中的职称是最高的了，可是水平差这么远，今生还有希望赶上吗？
自己的差距太远，那过去的沾沾自喜是不是太无知了？
这是他恐惧的根本所在。
看到了自己的差距，发现了自己的不足，而产生了这么大的恐惧，这还是第一次。
他发愣。
看着刘牧樵和宋百年娴熟的技术，他不得不发愣。
看来，必须走出去，趁着自己还年轻，必须走出这个封闭的黔省，到京城，到魔都，到清江去进修学习。
随着手术进展，本院主任医生突然冒出一句：“按你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做颅脑移植术啊！”
第1522章 邪恶的念头
刘牧樵吓了一跳。
“啊！”
他啊了一声。
这是他很少有这种恐惧的惊慌。
刘牧樵一直有这个担心，他这种手术技能，离头颅移植只有一步之遥了，有供体，有受体，就能进行，并且成功的概率在80%以上。
他就怕被别人知晓。
有时候，身怀绝技并不一定就是福，说不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呢？
这个世界，虽然号称是文明世界，但黑暗的东西还很多，需要换身体的人群量很大，有需求就有黑市，只要是技术达到了某种程度，就可能形成一个巨大的产业链。
患高血压、糖尿病、心衰、呼吸衰竭的人，特别是患有癌症的人，他们都是潜在的需求者，换个身体，什么病都好了。
想想都可怕，一个身体棒棒的人，走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突然被人抓去换身体，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必须阻止这个医生这么想。
要消除这种想法。
但是，人家有思维，有自我的分析能力，你说不能就不能吗？
刘牧樵只好说：“头颅移植是邪恶的，别说去做，去实验，就是有这个念头都是邪恶的。你作为一个主任医师，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层利害关系。希望，你今后再也不要提这个事情了。”
本院的主任医生一听，这不是批评吗？说我邪恶，这是不是太重了？
“刘教授，您批评是对的，但是，任何一门技术，都会有两面性，刀子，可以作为工具，为民服务，但也可以杀人。核弹，本身做出来就是杀人的，但是，我们国家也做了，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吗？刚才讲的头颅移植术，我们有的科学家，脑子还好好的，但身体不行了，刚好遇到有脑死亡的病人，给这位科学家换个身子，为什么不可以？所以，我认为，颅脑移植术是有积极意义的，不能说都是邪恶的。”
本院主任医生说了一大堆道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刘牧樵怒了，说：“我告诉你，你这是一种幼稚的想法，世界不这么美好！假若你拥有这门技术，人家有权势的人要你换头颅，你会帮人家换吗？假如你不帮人家换，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你死了，自然还会有别人帮他换，在金钱和生命面前，很多人只有一种选择。”
主任医生沉默了。
他认同刘牧樵的观点，但仅仅是认同，在这种技术的巨大诱惑下，他宁愿冒险。
就譬如有的国家试图拥有核弹一样。哪怕在战时引来灭顶之灾。
刘牧樵看出了他的内心，说：“你不要这样想，当你拥有了某种技术之后，你就会知道是福是祸了。为什么基因技术不准用在人体上？哪怕是用来治疗某种遗传病！为什么不准克隆人？因为有伦理学上的问题，还有社会安全的问题。肖医生，跟你说，头颅移植术的事，讲到这里再也不要讲了，你是做颈椎手术的医生，是最接近做头颅移植术的人，讲多了不好，你更不要去试着做！”
刘牧樵说得很认真。
不过，这话，没有太强悍的震慑作用，就在此时此刻，这位主任医师在做一个梦，他在想，要是我拥有刘牧樵这种技术，我就要试着做头颅移植术——秘密地实验，要是成功了，我就可以大富大贵了。
他是这样想的，嘴里却口是心非，唯唯诺诺。
眼睛，紧盯着刘牧樵的每一个动作，他在暗下决心，一定要学成刘牧樵这种本事。
第一步，他申请去安泰医院进修。
第二步，在动物身上做实验。
要是成功了，他准备做一个地下医院，专门为权贵人士换身体——当然，他指的权贵是国外的。
一辈子做3、4台头颅移植术，荣华富贵就有了。
嘿嘿，嘿嘿！
手术很顺利，到了12小时，刘牧樵提出来休息一下，喝口牛奶，补充一下体力，顺便还提醒一下本院的主任医生。
“做头颅移植术，我过去见过一个国外的医生，他是最接近成功的人。但是，最近我听说，这人疯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牧樵并不是编故事，确实，那年刘牧樵在中东做飞刀，遇到了一个法藉教授，他就是做头颅移植术的。
他邀请过刘牧樵。
被刘牧樵拒绝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期没有他的音讯，直到最近，才有了一则消息，就在他成功做了一例猴颅脑移植之后不久，他疯了。
“我也看过这篇报道，原因很简单啊，他用脑过度，疯了。”主任医生说。
“不是，他真正的原因是有人要换身体，他找不到供体！”
“怎么会找不到供体？那些植物人不是很好的供体吗？”
“植物人？植物人也是人啊，他们之所以成为了植物人，不就是因为家属没有放弃治疗吗？你和别人讨论买植物人的身体，你觉得可能吗？”
“还有车祸病人啊，死刑犯啊，不都是供体吗？脑溢血、脑梗死的病人啊！”
“就算可以，数量够吗？你想过没有，换身体的需求量有多少！老了的人，有身体疾病的人，患有癌症的人——即便是患癌症的人，这种需求就多得不得了！供体显然不够，于是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该明白了吧。”
主任医生看中的不是犯罪，而是市场。
噢，市场好大啊！
一个巨量的市场！
他心痒痒的，动力更足了，决心更大了。
供体，嘿嘿，这还不容易吗？自己提供，我可不主动提供供体。
我一辈子的目标又不要做太多了，3、4台就够了，再多，7、8台，还不够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吗？
喝了牛奶，上了厕所，重新洗手、换衣服，接着开工。
“肖医生，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刘牧樵说。
“明白，这门技术要慎重，不能随便开展。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也不会考虑这事。”
“你，我知道，要达到这个水平很难，我是跟你说，我刘牧樵，一辈子都不会涉及这方面的手术。你别出去乱讲。”
“不会的，我怎么会乱讲呢？”
肖主任医生是不会乱讲的，他而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既然刘牧樵能做到这个水平，他也是人，我为什么不能做呢？
第1523章 开了一本邪书
手术是顺利完成了，第二台胰腺手术也很顺利，但刘牧樵心头一直不痛快，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不爽。
难道是因为肖主任医生的那一句话？
不对呀，这句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那一年，法藉教授不也说了吗？还邀请了他加入他们的团队。
昨天，肖医生也就是随便一说，这肖医生后来也保证了不会乱说，那为什么心头格外不爽呢？
刘牧樵的不爽是有道理的，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肖医生今后会闯祸的。
特别是今天做完手术，肖主任医生提出要去安泰医院进修，刘牧樵顺口答应了，他有些后悔。
但是，也找不到拒绝他进修的理由。
刘牧樵的担心是对的，后来，这个肖仁哲做出的事，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不安和恐惧。
这是后话。
环卫工人的手术很成功，刘牧樵使用了中医古方——芒硝大泻方，快速脱水，使水肿的脊髓消肿，神经传导很快就恢复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患者的四肢就能够活动了。
这就是奇迹。
对于黔省医疗界来说，这是第一例，高位截瘫病人的四肢在术后一天之内就能活动，简直是医学奇迹。
省府很兴奋，有意让媒体多加报道，黔省的新闻铺天盖地，都在报道一个环卫工人重新站起来的消息。
其实，在清江市，这种消息早就不是新闻了，记者也早就没有兴趣了，当年在川省的飞行员营长，他才是刘牧樵的第一例病人，现在在部队做到了副师干部，当年的外伤对生活影响有一些，但不是太严重。
第一例就有这样的效果，现在，刘牧樵已经做过400多例了，技术越发成熟。
刘牧樵没有马上离开。
一是因为天气原因，大雪依然没停，飞机降落是个问题；二是，他在等另外一个病人，一个被一种不知什么虫咬伤的病人，现在已经全身器官衰竭。
这类病人，并不是刘牧樵的特长，李六一才是真正的行家。
刘牧樵身上有几颗紫雪丹和龙虎散丸。这是他救人的底气。
再说，他存了很久的一个高级宝盒，必要时也可以开了。
病人已经在路上。
黔省已经派出了最高级的救护车——世界红会捐赠的高级救护车，全国也只有10辆，都在偏远山区省份。
今天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这种车有个好处，防滑，即便是雪地上也能够跑得很稳，根本不需要防滑链条，还可以开60码。
时间还早，刘牧樵把病人的资料全部打开，仔细阅读了一遍，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难啊！
这个病人，被一种无名虫子咬了，脚部踝关节部位肿了半个鸡蛋大小，红红的。
除此之外，就是昏迷不醒，已经五天五夜，肺部出现啰音，表明有肺部感染，肝功能转氨酶增高，谷丙80，谷草转氨酶110，都不是很高，尿素氮11，还有心率增快，心肌酶增高，等等，显示病人多器官有损伤。
严格意义讲，这个病人是多器官损伤。
多器官损伤，刘牧樵属于菜鸟级水平，还没有苏雅娟厉害。
而这种多器官损伤，是李六一的专长。
可是，李六一远在京城，不可能为了这个病人，派专机把他接来。
不过呢，刘牧樵也准备试一试，他怀里有几颗龙虎散丸和紫雪丹，先救醒，再考虑天籁针。
一般这两招都上了，病人应该能够活下来。
何况，刘牧樵也想开几本内科技能了。
内科，一直是刘牧樵的软肋，以至于，在心衰的时候，到底是先上利尿剂，还是西地兰，或者扩血管的药。而心得安这种药就犹豫了，上，还是不上？
内科知识是一个浩瀚的大海，按理需要几个，十几个高级宝盒才能够较全面掌握。
现在一个也没有开到。
看来，还得抓紧开内科的技能书。
这个病人到了之后，如果用龙虎散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开高级宝盒。
这是刘牧樵的如意算盘。
病人到了。
刘牧樵检查了病人。
神志处在深昏迷状态，体温38.6℃，呼吸26次分，心率126次分钟，血压9060mmHg。
化验不需要重做，已经表明有心、肺、肝、肾和脑器官损害。
紧急的处理，刘牧樵给他喂了一颗龙虎散丸。
可是，情况有些意外，病人并没有按预期那样清醒过来，唯一的进步是，化验结果没有继续变糟，肺部啰音也没有加多。
龙虎散第一次受挫。
苏雅娟用龙虎散至少救活了18个病人，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怎么，今天在刘牧樵手里用，就不起效果了？
刘牧樵一咬牙，把紫雪丹也用上。
有些心疼。
紫雪丹，龙虎丹都是几十万一颗，关键是药材原料太难搞了，虽然这次在某国救了国王，获得了不少高品质的稀罕药材，但是，对于一个大型医院来说，这点药材还是太少太少了。
一个病人用了龙虎散又用紫雪丹，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要是苏雅娟在这里，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刘牧樵一咬牙，又把紫雪丹喂了下去。
哎哟，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牧樵痛苦地哼了一声。
看来，对付内科重症病人，我刘牧樵真是差劲啊！
又一咬牙，把宝盒开了。
他假装在等紫雪丹的效果，把宝盒取出来，一点，把开关打开了。
噗！
一本精光闪闪的大书暴露在他眼前。
他也没有认真看是什么书，手指飞快就翻开了这本大书。
凡是高级宝盒开出来的书，刘牧樵都不会浪费，因为，高级技能他还会挑三检四吗？
都收下！
初级宝盒，他除了要回气丸，其他任何书，他都不会要，不会打开。
中级宝盒开出来的物品，药液，他是要的，书，也就是技能，他就得仔细看一看，有价值的，打开，把技能输进体内，没价值的，丢垃圾箱里去。
中级宝盒开出的技能，绝大多数是没用的，譬如奈李栽培技术，田鸡饲养技术，即便是专家级，刘牧樵会需要吗？
但是高级宝盒不同，都是大师级的技能，甚至是宗师级的，不管什么，刘牧樵都要了。
即便是养鸡养鸭，大师级，宗师级也要了，别糟蹋了。
问题是，今天开到的高级技能，刘牧樵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第1524章 刘牧樵被难住了
已经迟了！
书已经打开。
技能拼命往他体内钻。
刘牧樵非常后悔，但是，打开了的书，里面的知识拼命往身上钻，抗拒也没有任何作用！
大量的知识和技能涌进了刘牧樵的体内。
他很焦虑，也很快活！
知识往身体里钻的时候，身体是非常愉悦的，这种愉悦属于一种极乐，人间的至乐，只有在做某种不能说的事时，可以和这种快乐比。
他内心在呐喊：我不要！
不要啊！
不要啊……
他无力地喊。
喊也没用。
一本六尺厚，四开的大书，名称为《颅脑移植术——宗师级》的大书，用了3分钟的时间，强行钻进了刘牧樵的脑子里，细胞里。
他成了颅脑移植宗师级人物。
瞬间的愉悦之后，接下来是无限的痛苦。
太痛苦了。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邪恶的人，世界上最龌龊，最阴险，最恐怖的人。
拥有邪术不是一般的痛苦。
他努力咬着牙，忍受这种痛苦。
他的痛苦，别人也注意到了。
都发现了，刘牧樵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看着刘牧樵痛苦的面容，附属医院参与抢救的专家们知道，没戏了。
有人安慰他。
“刘教授，医生只能治病，该死的也没有办法，没必要这样自责啊。”
“是呀，刘教授，这个病人，本来也没指望救，只是，您来了黔省，就想送给你试试，既然您也救不了他，那就没遗憾了，我们尽了力了。”
“刘教授，病人的病情超级严重，救活，本就没有希望。”
……
刘牧樵被劝得不耐烦了。
他怒了。
“你们简直是在胡说！他的病情重吗？根本就不重！心率没有超过130，血压也还可以，才9060mmHg。体温也不是太高，更不低。而肝肾功能损害，也不很严重，这样的病人算重病人吗？”
也确实，这个病人虽然说是全身衰竭，但并不严重，唯一严重的是他的神志，深昏迷。
这样的病人，KPS评分并不太低，特别是危重病人评分，只有一个指标达到了危险值。
病人的昏迷，根本就没办法正常解释。
刘牧樵见过的重病人多了去了！
他见过李六一抢救临终前的病人，哪一个都比这个病人重！
可是，这样简单的病人到了我的手里，为什么就没有办法呢？
关键是，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开了一本自己根本不想要的《颅脑移植术》，这种技能书，虽然不能说一定是邪恶的书，但是，离邪恶只有半步了，稍不注意就邪恶无比！
刘牧樵明白，今后，只要开个先例，给某个人做一次颅脑移植术，哪怕是很正义的移植，接下来，就会有很多人找上门来。
他们需要换健康人的身体，很多年轻的健康人就会莫名其妙消失，自己的头埋进地里，自己的身躯被别人的脑子占用。
这种需求太多了。
多少患有癌症必死无疑的人期待这种技术！
多少年老体衰之人渴望换上一个年轻的身躯！
有需求，就会有黑市，有黑市就会有暴力，世界就会因此变得恐怖和不安，一些人狂欢，一些人掉进深渊。
在几分钟之前，自己虽然会做颈髓再接手术，但是，那是为高位截瘫病人服务的，完全可以不与颅脑移植术扯上边，现在不行了，自己成了颅脑移植的宗师级人物。
怎么得了！
邪术已经紧紧与自己捆绑在一起了。
刚才的吼叫，把所有的医生和领导吓着了。
他们仔细一想，刘牧樵说的也对啊，病人除了深昏迷，其他脏器的衰竭并不十分严重。
肝脏的转氨酶还只能算是中轻度的升高，还算不上衰竭；肾脏，还产生尿液，有1000毫升，离400毫升日的少尿还有很大的距离；心脏，心率是高了一点，但是，并没有超过130次分钟，早搏也都是房性早搏，并没有出现危险的室性早搏。特别是血压，还比较正常。
这样的病人怎么可以说是临终了呢？
但是，整个黔省的大专家，参加会诊的已经超过20人，这20人都是顶尖人物，都束手无策。
他们使用了各种解毒的药物，使用了蛇毒血清，还使用了民间的治蛇毒的秘方。
无效。
病人被毒虫咬了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
这怎么解释？
做了磁共振，做了CT，并且是反复做，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器质性的病变。
既然脑子里并没有病变，那，这昏迷怎么解释？
医学的症状是可以解释的，基本的原则是，尽量用一种疾病解释症状和体征，而现在这个病人的诊断，连最权威的人也只能来一个“昏迷查因”。
虫咬是事实。
所有的人都认可这个诊断，只是接受不了，这种虫子释放的是什么毒？
一般的常识，毒有两类，一类是神经毒，麻痹神经；第二类是血液毒，溶解红细胞或其他细胞。
这个病人考虑的是神经毒，但是不好解释啊，神经系统除了昏迷，其他检查都正常。
众人被刘牧樵所说的话提醒了。
这个病人有些古怪。
不是最重的病人，但是看不到希望。
刘牧樵更加看不到希望，龙虎散和紫雪丹都用上了还救不了的病人，他是第一次看见。
沮丧！
晦气！
倒霉！
刘牧樵愤怒地再检查一下病人，他还有一招，看看古方怎么样。
咦？
怎么，脑子里的古方一个都没有跳动？
古怪的是，一瓶酒精倒是闪亮发光。
古人也用酒消毒，并且他们还发现，高浓度的酒效果最好。
消毒？
这个病人要消毒吗？
想不通。
也许咬伤的地方要用酒精消消毒。
但是，根据刘牧樵的经验，这个地方消毒，对于治疗全身疾病，根本就没有价值。
刘牧樵看着脑子里的酒瓶，疑惑不解。
脑子里有了头颅移植术之后，怎么这古方也不灵了？
“组织一下会诊吧，听听大家的意见。”刘牧樵用完了所有的招术，黔驴技穷，只好象征性听听别人的意见。
虽然刘牧樵还有天籁针绝技，但是，昏迷病人，这种深度昏迷病人是无效的，只怕反而会加速病人的死亡。
大会诊开始了。
黔省的权威都集中在贵市，召集到一起并不难。
第1525章 好奇怪的诊断
会诊的规模很高。
刘牧樵的名气很大，他的论文，医学工作者没看的人太少了，特别是他最近开通了手术直播平台，刘牧樵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
黔省属于比较落后的省份，经济相对差一些，主要是他们的地形决定了很难成为经济发达省。
山多地少，交通不便，基本上没有出去的水路。
酒是他们的最大的一张名片。然后是那瓶辣椒。其他的好像就不那么出名——当然，高山恶水和“穷”算是风景的话，他们还有旅游特产。
好多寨子，很原始的居住群，确实很有风味。
人穷不能穷志。
黔省把最好的医学专家请来了，刘牧樵大医面前，不能丢丑，很快，20多人的高级专家汇聚在附属医院。
讨论非常热烈。
都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拿出来。
发表意见毫不保留。
“应该是一种我们还没有研究过的昆虫毒素，麻醉了大脑中枢。”
“要在当地普查一下，找到这种虫子，否则，今后还会出现这类病人。”
“我认为，当地医院查一下最近几十年的病历，我估计，还会有类似的病案。”
“对，我们整个黔省所有医院都要查一查，有多少这类病例。”
“这次回顾性调查，应该由省里牵头，拨一批资金，调查出来了就是对医学的贡献。”
……
很快，病例讨论变成了调查动员会。
不错，这是正确的方向问题。
对毒物的研究，还有很多的空白，在黔省开展一次研究是有必要的——前提是，这个病人是真的中毒。
“如果不是中毒呢？”
有人提出质疑了。
“怎么可能不是中毒呢？他，虫子咬了，然后就昏迷了，然后一直昏迷不醒，然后连刘牧樵教授也束手无策，然后……”
一个最喜欢说“然后然后”的教授，竟然把“刘牧樵教授都束手无策”的话都说出来了，太不礼貌了。
当然，这句话，也可能是赞扬，意思是刘牧樵是最高权威。
争论了一会，又转移到治疗上，这个话题，没有一个人有好的建议，更没有人敢站出来开处方。
但还是很热闹。
因为通知会诊的时候，人家格外交待了他们几句话，要他们把黔省的水平充分发挥出来。
所以，整场讨论还是很热烈的。
很多假设提了出来。
唯独很少有治疗方案。
这时候，省里的一位领导来到刘牧樵身边，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今晚，陶总想见您，特地准备了一桌酒宴，专门是请您，省府的老曹也会来作陪。我们省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酒，还拿得出手。今晚，就就你喝这种酒。”
陶总是做农产品深加工的企业家，她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刘牧樵是不好推辞的。
不过，刘牧樵也有些为难，陶光辉不会来吧？
陶光辉要是来了，那就尴尬了。
正在犹豫，脑子里那个酒瓶又晃了晃。
“啊！酒！”
刘牧樵轻轻一声惊呼。
“这个病人，讨论可以结束了，我开处方了。”刘牧樵惊喜地说。
所有人朝刘牧樵看。
怎么，你有治疗的方案？
既然你有治疗方案，刚才，讨论这么久你不说？
“我的处方有些古怪，药品是茅台酒1斤，鼻饲。”刘牧樵说。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
这是你的处方？
“没听清楚吗？我开的处方是，茅台酒1斤，一次性灌进去。”刘牧樵补充一句。
“您……是说，从胃管里打进去1斤茅台酒？”主持人反问。
“对的。”刘牧樵肯定地说。
“这……理由呢？”主持人还没明白。
“这个病人，你们注意了吗，他就诊了三甲医院，其中有一家医院的医生问病史比较详细，个人史上记载，病人嗜酒，每天谷酒一至两斤。这就是他昏迷的原因。”
“喝醉了？醉酒？”
“不是醉酒，而是戒断反应。”
“噢！”众人惊呼。
明白了，这厮没喝酒，戒断反应！
治疗很快开始了。
茅台酒，没有谁主动拿出来，外面商店酒里也难买到。工作人员很快就买了一瓶二锅头来了。
“要得，就是要这种高浓度酒。”
刘牧樵也不是真要给病人灌茅台酒，喝惯了劣酒的人，喝高端酒还不一定有效。
中等酒足够。
酒，灌进去了。
有反应了。
不到5分钟，病人睁开了眼睛！
嚯！
开眼界了！
又过了几分钟，病人完全醒过来了。
“你，被什么虫子咬了？”有人问。
“蝎子。”
“蚊蝎子？”
“对呀，蝎子咬了一口。蝎子咬了反应比较大，一般，肿胀要一个星期才消。”
“可是，你昏迷了，怎么昏迷了，你知道吗？”
“我昏迷了？我只记得，我上山采药，平常一天喝两斤谷酒，这次带少了，只带了两天的，到了第三天，酒瘾发作，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我怎么到了医院了来了？这里是哪里？”
睡着了。
好轻松，把所有的医生害苦了。
这酒鬼！一天没喝酒，害得耗费了这么多公共资源！
当他知道这里是医学院附属医院时，顿时就完全清醒了，他崩溃了，嚎啕大哭。
“我哪里交得起医药费！”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这人，如此嗜酒，早就穷的徒有四壁，哪里有钱交医疗费？
谁都知道，省一级的医疗费，一天就是大几千，今天已经是第7天，恐怕有几万了。
“几万？光是紫雪丹和龙虎散就是60多万。加上救护车，其他医院的治疗费，会诊费，早就超过80万了。”
“啊！”
酒鬼一声尖叫，又昏迷了。
等他再一次醒来，他哭的泪人一般。
“别哭，农村合作医疗可以帮你报销大部分，剩下的，医院帮你减免一些。”省里的领导说。
“我没有参加合作医疗！”
没有参加合作医疗？
嚯！
还有人不参加合作医疗的？
钱，全部买酒喝了，这种人……
众人摇头。
这医药费，指望他交？
下辈子看他还为不为人，下辈子交。
还是刘牧樵实事求是，说：“算了，你也别哭了，要你交你也交不起，你吃了的龙虎散和紫雪丹，就当我送你的。虽然，它们没有救活你，但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今后，你慢慢把就戒了吧。慢慢戒，用一年时间，也许是能够戒断的。”
第1526章 小目标
见到了陶总。
一个神态优雅，雍容华贵，很有气质的女人。
很有气场。
刘牧樵也感觉到了。
“不好意思，我不成器的儿子打扰你们了。”
一见面，陶总就提及了陶光辉的事。
刘牧樵有些意外，他根本想不到陶总竟然会当着省领导的面谈论这事。
这，到底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儿子追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竟然没有追到，多少有些面子上无光。
“陶总家教真的很严格啊。”刘牧樵说。
“惭愧，惭愧。”陶总说。
“陶公子现在好吗？”刘牧樵问。
“他还不是老样子，不求上进，每天是浑浑噩噩过日子。”陶总说。
“您就是谦虚，您的儿子非常优秀。”刘牧樵这话是真诚的，相比其他富二代，陶光辉算是优秀的了。
“优秀？嘿嘿，现在，我把人力资源这一块交给他了，让他磨砺磨砺。您知道，现在招工不好招，特别是找干部不好找，我让他从基层做起。今后，我这班，还得他来接啊。”
两个人聊了几句，很快就成了大家的话题，你一句，他一句，大家谈得很欢。
酒席上来了，陶总作为东家，先敬大家的酒。
然后就进入了互动环节。
刘牧樵不敢喝太多的酒，即便是最贵的茅台，一瓶一万多的，他尽量控制，喝了两杯了就不再喝了。
陶总注意到了，点头说：“不简单啊，刘教授，您年纪轻轻，自我控制力这么强，真的是太难得了。”
“酒量小，不敢多喝。”刘牧樵只好谦虚地说。
他酒量到底有多大，自己也不知道，他没有醉过，从来没有喝到6成酒以上，这是谢敏严格教育的结果。
谢敏说，男人，没有因为喝酒而成功的，只有因为喝酒而坏事的，别以为江湖上酒能够做媒介，可以交朋友，但是，看得多了，多少人因为好酒而失败的？
谢敏要求很严格，她要求刘牧樵每次喝酒不能超过3两，这是极限，刘牧樵一直遵守了。
“人，怕就怕自制，自制力强的人，不成功都难。”陶总说。
此言一出，都说：“陶总总结的特好。自制力强的人，成绩好，考上好大学的机会就越大。工作也是一样，自制力强的人，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也强，成功的机会也更大。”
能够上今天酒桌的人，都算得上是成功人士了，他们回想自己，都算是自制力很强的人。
正一边聊，一边吃，附属医院的业务副院长，也就是会诊的主持人的手机响了，医院里来了几十个受伤的外地人。
旅游大巴翻车了，车上60多个人不死即伤。
这是大事。
“赶紧去，病人生命要紧，组织最强的技术力量，全力救治，不能再死人了。”
省里的领导发指示了。
“好的，我们全力抢救。”附属医院的业务副院长起身走了。
一个医院，最忙的人就是业务院长，从上任那天起，就没有轻松的时候，特别是心理压力非常大，每天24小时，神经都是绷得特紧。
突发事件要处理好，技术力量的调配，人员的组织，物资的调剂，人员的协调，患者的安抚，还要面对方方面面的工作和关系。
处理一个突发事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业务院长称不称职，一目了然。
业务院长每天还要盯紧各个科室，各部门，他们的工作态度，纪律，制度的执行情况都影响到医院的质量安全。
一个医院，业务副院长做好了，院长的担子就轻了一半。反过来，业务院长无能，整个医院必定乱糟糟的。
业务院长回去不到半个小时，来电话了，是给院长汇报。
“情况很糟糕，现场死了17个，现在有39个病人，其中30个是重病号，极重的有13个，其中有一半可能救不了。”
院长的脸色变了。
在场的省府主要领导脸色也变了，他知道，很快，他就会要接到通知。
果然，那边的电话还没有结束，他的电话到了。
这是省府来的电话。
这是大事。
安全是一票否决的，不管哪里的车子，在黔省出事了，都属于黔省的安全事故。
省府的主要领导坐不住了，哪还能坐在这里喝酒？
“我马上去医院。”他对着电话说。
院长要走，省府的老曹也要走，剩下刘牧樵和陶总几个，这个宴会还怎么进行？
再说，有热闹看，刘牧樵不去行吗？
“我报一个名。”刘牧樵说。
“好！正好！有你们参加，哪还有什么可讲的。走，我们去医院。”老曹高兴地说。
刘牧樵，宋百年，蒋薇薇都是安泰医院的医生。
安泰医院的医生技高一筹。
来到医院。
情况比较严峻，39个病人分在了4个科室，骨科13个，肝胆外科9个，普通外科11个，神经外科6个。
重病号30个。其中13个情况很严峻。
协调会议开始了。
医院成立了抢救领导小组和技术组，刘牧樵被任命为总顾问。
“我先去看一下病人。会，你们继续开。”
刘牧樵要做到心中有数，他必须亲自看病人，听汇报，不习惯。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会议上。
刘牧樵带着蒋薇薇去病房，宋百年继续参加会议，在医务部的一个资深副主任的引导下，去了病人。
他转了一圈回来，会议还在开。
听了一会，刘牧樵发言了，说：“安排一下，骨科的病人，7床，9床的手术我可以参加；肝胆外科，56床、57床、62床都是极重的病人，我也参加手术。普外科的19床、45床病情也重，必要时喊我，我估计是有内出血。神经外科的，就由宋百年负责吧。”
听的人糊涂了。
你刘牧樵能分身吗？7台手术，你能都兼顾到？
还没反应过来，刘牧樵又说：“这些病人，尽可能全部要救活。我这里还有三颗紫雪丹，一颗龙虎散丸，必要时，我献给医院。周院长，快准备手术，安排一个人，随时跟着我，保持通信的顺畅。我想，定个目标，手术在24小时内全部完成，不死一个人！”
这……
这个目标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第1527章 三头六臂
对于一个普通的附属医院来说，这个目标实在是有点高。
不死一个人，有时候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他该死了，病情有这么严重，你能不让他死？
刘牧樵不是信口开河。
他看了所有的病人，确实，有13个极度危险的病人，要全部救活确实有难度。
不过，他有信心，一是他还剩下几颗紫雪丹和一颗龙虎散丸，二是即使做手术止血，应该是有希望。
当然，刘牧樵对贵市的这所附属医院还是高估了一些，它们和清江的附属医院比，相当于附属三院的水平，这种医院和安泰医院、德欣医院比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果然，刘牧樵的估计太乐观了，骨科告急。
病人是骨盆粉碎性骨折，严重的休克，血压为零。
“快速输血！加压！”
第一个反应，刘牧樵要他们快速补充血容量。血管里的液体太少了，支撑不起对血管壁的压力，血压为零。
“检查出血部位！我操！你们没有发现他这个地方在流血吗？”
刘牧樵把患者翻个身，后边，骶尾部在泊泊地流血，由于血压为零，流血量自然不大，经验不足的人容易忽略。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止血钳！升压药！生理盐水！血浆！开两条——不，三条静脉通道！”刘牧樵下口头医嘱。
“血压太低，找不到静脉血管。”开静脉通道，休克病人确实有难度，血管不充盈，穿刺都穿不进。
“我来！”
刘牧樵做静脉穿刺已经很多年没做了，他接过护士手中的7号钟头，三秒钟就完成了静脉穿刺。
接着，他又建立了第三条静脉通道。
“你还会干护士的活？”手术室几个护士惊讶地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很厉害的外科医生。
就在刚才的半个小时，附属医院都知道这次抢救专家委员会的总顾问就是这两天在这里出足了风头的刘牧樵，大家都期待看上一眼。
英俊，有才，这是刘牧樵头上的两个标签。
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也喜欢看帅气英俊的男子。
骨科手术室的美女们今天有眼福，看到了刘牧樵。
不仅仅是看到了，他还给护士们表演了一场穿刺秀。绝活啊。
崩塌的静脉，刘牧樵只用了6秒钟，就建立了两条静脉通道，不惊叹都不行啊。
都是好手。
手术室里的护士穿刺能力都不差，但是，这种血压为零的病人，她们一般都会选择锁骨下静脉穿刺。
锁骨下静脉穿刺有风险，需要家属签字，损伤肺部是常见的和严重的并发症。
刘牧樵比护士都厉害百倍，真的是传奇人物啊。
三条通道建立了，血液、血浆、生理盐水、升压药都上去了，慢慢，血压有了。
刘牧樵不敢马上离开，虽然普外科的手术他做到一半就退下来了，但是，他还不敢离开这里。
万一还有出血点呢？
又等了10分钟，血液稳步上来了，他才离开。
刘牧樵的步伐很快。
他后面的小林小跑跟在后面，小林是今天的联络员，医务部的干事，他手里有两部手机。
到了普外科，这是一个腹部挤压伤很严重的病人，情况很糟，光是腹腔里的粪便，一时间就难以清除干净。
这个患者的手术很难做，压碎的器官估计有好几个，肠管是肯定穿孔了，腹腔里的粪便很多。
“还没清洗干净？”
刘牧樵有些责怪的意思，都40分钟了，腹腔里还是脏兮兮的，这速度，怎么能救人？
“有点难，好像有几个孔。”
主刀医生是一个主任医师，四十多岁，按理是老手了。
其实，他们不是做不了，而是速度上不来，谁能和刘牧樵比？在他眼里，普通手术速度就是磨洋工。
“我来！”
刘牧樵接过主刀，大肠上一个孔，他用止血钳夹住，又找了几分钟，又夹住了一个孔。
10分钟，他把肠道上的5个孔全部找到了。
又用了7分钟，腹腔差不多洗干净了。
本院的主任医生以为这样就差不多了，谁知，刘牧樵又认真检查起来。
脾，肝，胃，胰腺，肠系膜，凡是腹腔里面的脏器，他都查了一遍。只有肾脏没查，它们在腹膜外，腹腔里检查不了。
肝脏有一个包裹性出血，他只用了几分钟处理好了，脾脏也是的，也有一个很隐匿的出血点，他又用了两分钟处理好了，最后查胰腺。
胰腺有一块坏死的区域，刘牧樵反复测试了血流，最后还是挖除了一小块胰腺。
他还不放心，再一次检查肠系膜。
“刘教授，肝胆科求援。请您马上去。”小林子进来说，“病人休克，深度昏迷，止血点还没有找到。”
刘牧樵嗯了一声，他没有马上丢手，而是又用了3分钟时间做检查，最后说：“肠管吻合，就交给你们了。”
刘牧樵飞快地到了普外科手术室。
蒋薇薇也在场。
病人收缩压只有40mmHg，还有一点点血压。
已经建立了两条通道，一边在输血，一边在输液。
肝脏的出血点已经止住了一个，肝脏膈肌下还有一个出血点，很难处理。蒋薇薇今天被派上了主刀。
遇到这种情况，她显得还是嫩了一些。
“我来。”刘牧樵轻声说。
他上去，大致判断了一下情况，很快，就把出血的血管结扎了。
“别慌，冷静，其实，这个病人你能拿下的，你对困难估计得太多了，没这么复杂。”
刘牧樵轻描淡写就把这个病人的出血解决了。
“接下来，你继续。”
刘牧樵没有马上离开，三个地方都看过了，可以缓一口气了，宋百年那里，他应该不需要操心。
血压在缓慢上升，尿液也有一点了。
“刘教授，胸外科请你指导。”小林在喊。
怎么，胸外科吗？
刚才，好像没有病人送胸外科啊！
再说，刘牧樵最虚的就是胸外科，他其实并没有胸外科的技能——除了纵膈肿瘤切除术。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解释的，先看看再说。
他一边走，一边把中级宝盒拿出来，心里念叨，胸外科，胸外科，一边开中级宝盒。
要是中级宝盒开到了胸外科技能，有可能是专家级的技能，也勉强够用，总比现在这样做菜鸟要好好多。
第1528章 胸腹同时打开
刘牧樵一边走，一边开中级宝盒。
中级宝盒很多，多得他都没有好好数过，几百个吧。
他一般是不想开中级宝盒，只有在开药液的时候才开。
中级宝盒令人纠结，令人焦虑。
它不比初级宝盒，顺手丢就行了，最好的技能也是低级的，没必要纠结，而中级宝盒不同，里面的技能可能是专家级的。
专家级，在一般人眼中多牛！做专家了，权威呀。
但是，刘牧樵是玩大师级的，甚至是宗师级的，专家级在他眼里那是孙子，是垃圾——至少也是鸡肋。
是鸡肋就麻烦了。
丢，还是不丢，这是一个问题。
这种纠结多了，他就不想开中级宝盒了，鸡肋的东西，要是收多了，占用自己的脑容量。
刘牧樵一直认为，脑子，和U盘一样，是有容量总额的，U盘满了可以删除一些文件。脑子满了，怎么删？
他尽量节省大脑空间，所以，他尽可能不把中级宝盒的技能装进大脑。
今天没办法，顾不得那么多了，胸外科中级技能也需要，他一连开了10个中级宝盒，一个都没开中。
《照相技术——专家级》，不要！
《古董鉴定——专家级》，不要！
《玉石鉴定——专家级》，不要！
《鸡鸭阉割技术——专家级》，不要！
《韭黄栽培技术——专家级》，不要！
《牙科牙齿种植——专家级》，不——要——不……
这是一门医学技能，牙齿种植还是一门很赚钱的本领，一口牙，可以赚一辆中级合资车。
……
刘牧樵纠结了好几次，连开了30个中级宝盒，一个技能也没有要，其中有两门技能是最接近所需要的，但是，刘牧樵一咬牙，还是没有要。
一门是硬膜外麻醉，一门是植皮术。
硬膜外麻醉专家级水平并不低了，何巧干了一辈子，也就是专家级水平，刘牧樵不劳而获，就获得这水平，何乐而不为？
刘牧樵没有要，他没有打算做一个普通的麻醉师。
还有一本植皮术，这是烧伤科的，刘牧樵都已经在整形领域宗师级和完美级了，专家级的植皮术，对刘牧樵来说是几个意思？
植皮，肯定是有用的，这门技术是顺带的，刘牧樵单项技能并没有太高的水平，这种技能本来是易路西他们掌握的，刘牧樵也不需要亲手植皮，他也没有收。
就和腹腔手术一样，开腹，关腹刘牧樵可以是菜鸟级，开腹关腹完全可以是蒋薇薇等人做的，自己有必要做吗？
植皮是初级活，实习生都可以干，刘牧樵没有把这门技术收下。
当然，专家两字有点儿刺眼——太低级了。要是是大师级，虽然是小技能，刘牧樵也会收下。
就譬如刘牧樵的三刀开腹，虽然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三刀开腹与九刀开腹并不会提高手术本身的质量，但刘牧樵还是乐于使用三刀开腹。
至少可以得到一片惊叹声啊。
这样牛逼的刘牧樵，也喜欢听尖叫声。
到了手术间，胸腔已经打开。
所有的手术，最吓人就是胸外科，血腥还是小事，关键是拉开肋骨很残暴，一般力气小的人还干不了这种活。
力气太大了也不行，很可能会把肋骨拉变形的，手术后几年都恢复不了，甚至是永久不恢复。
“好了，专家来了。”
“刘教授，这个病人血压一直掉，我们怀疑有活动性出血，可是，找不到啊。”
刘牧樵上前，瞄了一眼胸腔。
很干净。
再瞄了一眼监护仪，嚯，典型的血容量不足啊，脉搏134次分钟，血压6040mmHg，呼吸26次次，血氧饱和度68，心电图有很多的干扰，根本看不清楚。
开胸的病人，心电图是没有办法做的。
刘牧樵用手压了几下腹部，有点儿异常，会不会是腹部有出血呢？
开胸的病人，又把腹腔打开，这个需要勇气，何况，你并不能确定腹腔就一定有出血。
“我们怀疑腹腔有出血，这个决心不好下，李院长也不敢下决心，等你来决定。”
刘牧樵沉默了。
他再次检查了腹部。
按照常规，胸腹手术同时做，风险太大，应该是先处理最紧要的。
这个病人是肺部挫伤，血气胸，张力性气胸，不做开胸会马上死人的，因此，胸外科手术先做是对的。
但是，现在矛盾转移了，张力性气胸解除了，主要矛盾变成了失血性休克，那么，应该做的是止血。
胸腔已经打开，半途而废吗？
肺部肯定还要做很久的修补术，等肺部修补术做完之后，病人的血早就流干了。
今天，贵市血站已经是全力以赴了，一所医院，早已经把四个血站掏空了，过去是某一种血型被用光，而今天是所有血型的血都用光了，连熊猫血也派上了用途。
拼命灌血是不现实的，血站说了，A型血还能提供10个，B型血能够提供11个，O型血只有7个了，AB型血只有1个了。
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贵市四个血站只有这么多血，现在又是冰雪天气，不可能临时号召献血。
刘牧樵按压腹部检查，足足用了10分钟，这是刘牧樵检查腹部时间最久的一次，他问了一句，“胸腔手术还需要多久？”
“一个半小时左右。”
“最快呢？”
“这已经是最快了。”
“嗯，我下决心了，胸腹部手术同时进行。腹部手术，我负责，通知你们院长，给我派两个助手，不一定是主任医师，主治就行了。我腹腔探查争取15分钟完成。”
15分钟完成？
听的人都以为听错了。
“45分钟？”
“15分钟。”
“啊，阑尾炎也不止15分钟啊！”
“你们别管，我只需要15分钟，在这15分钟时间里，你们安排好胸腔手术，别和我争地盘就行。”
“那行，15分钟，我们可以把地盘让给你。我们就修补损伤的肺。”
“好的，你们赶紧吧，我等助手。”
助手来得很快。
果然只是两个主治医生，一个是28，29岁的女医生，一个是31、32岁的男医生，应该不是高年资的主治。
今天人员紧张，能派出他们来，也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第1529章 高手王师傅
两个主治上台了，那个年资稍高的以为有开腹做，谁知，刘牧樵拿起手术刀，一下，两下、三下就把整个腹腔打开了。
打开的是剖腹探查切口。
还没反应过来，刘牧樵的腹壁止血已经完成，接着手已经在搬运肠管，一边搬一边检查有没有出血点。
两个主治医生有些慌张，我们该干嘛？
该干嘛？
刘牧樵说了一句，“你们拉钩！”
啊？
一助是拉钩的吗？
没错，刘牧樵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他们一头雾水，哪里有下手的机会？
刘牧樵动作很快。
肝脏暴露了。
有个出血点，他飞快地结扎了，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下一步要干什么，两个主治医生也懒得猜了，他们唯一需要做好的事就是拉钩。
他们也是内行，内行一看就知道，帮不上忙。
别人插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帮倒忙。
刘牧樵的手术，他们是第一次看，惊叹之余，心里有种恐惧感，他们想，达到这个水平，这辈子有希望吗？
太匪夷所思了。
刘牧樵仅仅用了5分钟时间，就已经止住了肝脏的出血点——从开腹那一刻算起。
换个其他人，即便是附属医院第一把刀，此时，腹腔都还没有打开。
也确实，谁见过5分钟打开腹腔的？更不用说还把手术做完了的。
刘牧樵并没有结束手术，他还要检查，既然腹腔打开了，那就多耽搁几分钟，查一查还有没有出血部位。
“拉钩，用力点。”刘牧樵嫌视野不够。
“嗯，很好，这里还有一个出血点。”刘牧樵暗暗点头。
不过，这个出血点非同一般，它在胰腺上，并且是在胰头。
两个主治医生头皮一麻，不得了啊！
大问题！
腹部外科医生都知道，胰腺是最难修补的器官，胰液一点也不能渗漏，一旦渗漏就会出现严重的并发症。
他们头皮发麻，不代表刘牧樵心里发怵，他点头庆幸，幸亏没有马虎！
他也没有和谁商量，就开始了一些修补，别人修补这种损伤，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刘牧樵望了一下壁钟，嗯，争取7分钟拿下。
他用上了完美级的手术技能。
两个主治医生疑惑起来，还有这种技能？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这是两只手！
6分半钟，胰腺缝合了。
紧接着，刘牧樵说了声：“松手。”他已经开始缝合腹腔。
又是一种完美的缝合。
美轮美奂，无与伦比！
“可以了，你们加油啊！”刘牧樵缝了最后一根线，结束了，对胸外科医生说。
他被这群医生狠狠地剐了几眼，没有人做声，也无法做声，怎么说呢？今生见过了最厉害的医生。
刘牧樵没有急于走，看着血液慢慢上来，他才放心。
他脱了外科手术衣，洗手，要了一瓶矿泉水，刚才忙，忘记了口渴。
小林子跟在刘牧樵的后面，出了门，提出了一个建议：“刘教授，我们是不是吃点东西？”
时间过得真快。
刘牧樵忙，连续去了7个地方，参加了7台手术，每台都是关键地方动一下手，似乎很短，谁知道，加起来，已经是两顿饭的时间都过了。
从昨晚到现在，都已经中午过后了。
“好啊，正好肚子饿了。”
“不饿才怪呢！我们已经有14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小林子跟着刘牧樵，寸步不离。他最苦，你刘牧樵忘记了饿肚子，我小林子可是饿得发抖了。
来到食堂，等炒菜是等不及了，先下两碗面条！
附属医院食堂，别的炒菜都一般般，唯独这碗面那倒是做出了水平！
附属医院有一个面馆，专门做面条，鸡丝面条，肉丝面条，那是远近有名。
他们常年做，一做就是几十年。
医院，每天24小时都必须提供餐饮，其中面条是最常见提供的食物。
三甲医院，手术是24小时开展的，特别是急诊手术，没有时间规定，医生、护士下了手术台，都需要补充一碗面条的能量。
做面条的师父熟能生巧，做了几十年，做出一门好手艺。
外面卖面条是为了赚钱，医院的面条是免费的，臊子那是实打实的，鸡丝面有2两鸡肉，肉丝面有3两的肉丝，汤，也是浓浓的，这样的面条，你吃过一次肯定会想吃第二次。
面条又快又好，三分钟，热气腾腾的大碗面条摆在刘牧樵和小林子面前。
“好吃！”
这一句“好吃”喊的是惊天动地，发次灵魂的深处。
别说真的好吃，肚子饿了这么久了，即便是难吃的东西也会香甜可口。
“老王师傅，再来一碗，加在我们两个碗里。”
小林子是这里的常客，而王师傅是这里的老员工了。
说起王师傅，他可是真正的老员工了，他在医院里比谁都干的久，他在医院今年整整44年了。
他16岁跟着师父在这个医院食堂学徒，一干就干了44年了，今年60岁，他还不退休。
他本来也没有休可退，一辈子的临时工。
其他临时工工资只有医生护士工资的三分之一，最多二分之一，只有王师傅，20年前，他的工资和总务科长一样多。
20年前，新院长来了，辞掉了一批临时工，王师傅自然也在其中。
听说王师傅被辞，医生护士不干了，特别是外科医生集体请愿，把新来的院长闹得灰头灰脸，只好亲自出马，把王师傅请回来。
王师傅知道了自己的价值，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我回去可以，但是，你们必须招我正式工。”
这个不现实。
医院招正式工是有条件的，20年前的三级甲等医院，医生就需要硕士以上，你一个20岁的社会人，怎么可能被招工？
院长折中了一下，按正式工的工资发工资，并且是总务科长的工资。
当然，这个过程没这么简单，很复杂，经过医生跟院长的斗争，最后王师傅成功上位，留下来了，并且是高薪。
这个人是人才，一碗面条打下了属于他的江山，现在，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手艺好，而是有一个班，9个徒弟，个个都有一手好手艺。
第1530章 一碗面条的精彩人生
一碗面，只有几口，等第二碗上来，刘牧樵连第一碗的汤都喝干了。
刘牧樵不由得感慨起来，人啊，不需要太多，有一碗这样的面条就足以。
“听说今天来了一位高手，到现在为止，这群重病人竟然还没死一个，小林子啊，这个高手医生，你见过吗？”
小林子嘿嘿一笑，“他啊，他就是！”
“他？他叫那个什么……刘牧樵的？”
“是的，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你这碗面条立功了。”
王师傅激动得要死，忙说：“你……你们别动，我再做一个最拿手的鸡丝面，你们尝尝。”
“饱了。”
“饱了？不行，饱了也要吃，我少下一点分量，你尝了之后就会知道，什么叫手艺——当然，和你比，你治病救人，没法比的。”
人，要是身怀绝技，不亮一手那怎么行？
特别是王师傅见到了同样身怀绝技的刘牧樵，忍不住要亮一手。
他不让刘牧樵走了。
刘牧樵也没有急于要走，他知道，医疗任务还很重，吃饱喝足了很有必要。
再说，刘牧樵在饮食上，在烹饪上也不是外行，老早他就开了一个烹饪技能，专家级，刚才试了王师傅的肉丝面，味道确实不错。
另一方面，刘牧樵也不是没教养的人，人家热情，留你尝他的手艺，你走也不好意思走啊。
这一次，王师傅用的时间就多一些了，15分钟，两小碗香喷喷的面条出来了。
哼，不用说，绝味！
嚯！
真是太好吃了！
刘牧樵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赞叹，“我派人来跟你学徒，王师傅，您会收留吗？”
“嘿嘿，刘教授派来的人，我敢不收？我一定毫无保留把手艺传授给他。”老王师傅认真地说。
“要不，你徒弟里面派一个跟我回去？”刘牧樵看着厨房里有几个徒弟都在看着这边。
“行啊，我的四徒弟洪水，老家是江东省的，石县人。他的手艺已经有7、8分火候了，再努力一把，一定能做一碗好面条。”
里面的徒弟洪水身子一抖，激动得差点跪下，好家伙，运气来了。
“好，就看你这个徒弟愿不愿意，要是愿意的话，我这次就带他回去，我们安泰医院的食堂，就怕你没本事，有本事，我们工资上不会亏待。”刘牧樵说。
“好，我替洪水徒弟答应了。呃，刘教授，我顺便问一声，你们医院，大厨的收入是多少？”王师傅问。
他现在是按照总务科长的工资那薪酬，一年下来是15、16万的样子。
刘牧樵犹豫了一下，他不敢说，而是改了一个策略，说：“我们医院，食堂师父一般是25万左右，你的徒弟，我可以开35万。”
嚯！
35万！
老王师傅心动了。他也想挪动一下了。
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要感恩。
这里的附属医院的医护人员对自己好，我怎么能离开他们呢？
想当年，自己只是一个临时工，医生护士为他打抱不平，竟然跟院长闹翻，这种情，能不用记心上？
那年，自己是怎么说的？
一辈子为附属医院的医生护士服务，让他们都能吃到我亲手做的面条。
现在，见钱眼开行吗？
其实，这几年，老王师傅的收入也还是相当可观，说是收入与总务科长相当，其实，出名了，外面的人也来食堂吃面，这种面，还是有利润的，几个徒弟和师父，赚外快，一年下来，每个人还是有几万的。
刘牧樵一边吃面，一边聊。
想起安泰医院后门的林师傅，一碗下锅粉，也炒出了精彩的人生。
所以，一个人别看他干什么，就看他干出气候来了没有。
一碗面，一碗粉，都能让人生变得精彩，真的，那些总是埋怨生活的人，就不会多想想吗？
一辈子，只要做好了一件事，这一生就不会白过。
汤都喝干了。
“要不要再来一碗？”见刘牧樵喝了个底朝天，老王师傅问。
“下次再来吧。吃饱了，准备上手术台了。”刘牧樵说。
他知道，还有五台手术没有做完，宋百年那里，还没有去过问，不知道需不需要支援。
正准备离开，肖仁哲医生来了。
他也是刚下手术台，来这里吃面的。
“哟，刘大教授也在这里啊！这世界真小啊。刘教授，这里的面条怎么样？”肖仁哲医生对刘牧樵敬若神明，他在暗地里努力，要以刘牧樵为榜样。
肖仁哲医生今年才40岁，40岁做主任医生，在竞争十分激烈的附属医院，那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个人有野心，学术野心很大。
他很努力，也很聪明。
他曾经犯过错误，博士没有毕业。
肖仁哲是黔省山沟沟里出来的神童级人物，家里很穷，初中时差点辍学，家里要他出去打工赚钱。
班主任连夜到他家里做工作，总算没有辍学。
初中毕业后，被贵市的一所明星学校发现了，学费免费，伙食免费，高考以黔省理科第一名上榜，被京大医学院录取。
他的成绩很好，读完本科读硕士，接着就是博士。
他在读博士期间，选择的课题很快就可以毕业了，业余时间，他一个人玩起了基因治疗。
他直接就在人体上实验，因此触犯了医学界的天条，被开除了。
被开除，留内地大医院想都不要想，他回到黔省，就在黔省医学院附属医院以硕士毕业的身份参加了工作。
在附属医院，他工作很努力，每年的论文有十多篇，都是SCI，38岁那年，他晋升了主任医师，教授。
他有一个梦想，想在医学上标新立异，做基因治疗已经不现实，因为没有条件，也不敢再碰这根红线。
迷茫了很多年，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方向。
他准备向刘牧樵学习，把神经缝合练到极致，将来，他要做一个头颅移植的第一人。
刘牧樵是不会做这事的。
他的研究也不准备公开，偷偷进行。
今生今世，荣华富贵不是他最终的梦想，他的梦想是看到自己制造的路人甲和路人乙互换身体，在大街上行走。
当然，他也知道，这门技术一旦练成了，荣华富贵根本就不成问题，不富贵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