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八十六章 尸体
老鬼这短短的一句话，却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量！
夜玄死死盯着老鬼，一语不发。
没有真理之力，世界尽头就会消失不见？！
这个真相，属实有点吓人！
可对于老鬼的话，夜玄从来不会尽信。
因为夜玄很清楚，老鬼的图谋甚大，绝对不会像祂说的那么简单！
可老鬼这番话，却有一定的道理。
夜玄走过世界尽头，也接触过各大真族，也明白在三千真族之上，存在着真理殿堂。
那里。
才是真令所在的地方。
而堤坝世界的收割，所有的真理之力，全部都是汇聚在真令上的。
这一切都表明，真理其实也需要真理之力。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证据。
当初夜玄利用诡异魂盒将真令之上的真理之力吸干的时候，整个真令变得无比洁白，最后直接消失不见。
这就意味着，没有真理之力，真令无法存在。
这其实已经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只是夜玄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此番老鬼突然提到这一点，倒是印证了这一点。
“你是如何印证的？”
夜玄虽然心中清楚这件事，但却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询问老鬼。
老鬼闻言，一双奇诡的眼睛注视着夜玄，沙哑地道：“我说了，我去过真理殿堂，窥见了真相！”
夜玄冷漠道：“单凭这句话，不足以证明这一切。”
老鬼沙哑地道：“你只需知道，这个结论是真实的就行，其他不重要了，如果你实在不信，大可以前往真理殿堂去求证。”
“当然，我不觉得你会这么做，因为一旦你去了真理殿堂，你就永远走不出来了，因为你不属于世界尽头。”
夜玄闻言，眯了眯眼道：“你怎么知道我永远走不出来了？”
之前就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前往真理殿堂。
所幸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及时做出了应对，来到了此地。
可此番老鬼的一番话，倒是让夜玄不由警惕起来。
老鬼肯定知道些什么，但这家伙一直不说！
“真理殿堂之内，是至高真理序列，你就算掌握了独一无二的力量，也无法去抗衡至高真理序列。”
老鬼语气平缓，嗓音却依旧低沉沙哑。
夜玄眯眼道：“那你当初又是如何进入真理殿堂，还把人皮带出来的？”
老鬼闻言沉默了一下，缓声道：“看来你真的去过世界尽头了。”
夜玄缓声道：“这不重要，相较而言，你所掌握的信息更具价值。”
老鬼没有急着回答夜玄的问题，反而是问道：“你是否接触过真族的真理之物？”
夜玄淡淡地道：“这重要吗？”
老鬼那双奇诡无比的眼睛，一直盯着夜玄，让夜玄莫名感觉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这家伙随时要出手一样！
“这很重要！”
老鬼沉声道。
夜玄皱眉道：“具体点。”
老鬼凝声道：“你让人皮接触了真理之物？！”
夜玄淡淡地道：“有问题吗？”
“该死！”
这一瞬间，老鬼突然暴怒，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恐怖的力量瞬间就将整头吞界者都给震碎！
混沌也在此刻瞬间消散。
只剩下无边的虚无。
在这虚无中，仅仅只有老鬼和夜玄傲立。
此刻。
在夜玄身上的烬之力环绕，漆黑如墨的烬之力，犹如一头头漆黑的蛟龙游走，狰狞恐怖！
夜玄看着突然失态的老鬼，咧嘴一笑：“这倒是本帝第一次看到你如此失态啊！”
老鬼那双奇诡无比的眼睛死死盯着夜玄：“你是真该死啊！”
夜玄笑容更甚：“可惜，我是不死夜帝！”
老鬼在短暂的失态之后，恢复平静，沙哑地道：“所幸你没有继续前往真理殿堂，否则一切就完了。”
夜玄眉头微挑：“你最好把话说明一点，人皮、真理之物、真理殿堂、真令，这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关系。”
“真族就不用你多说了，我已经很清楚，所谓的三千真族，不过是真令奴役的一群走狗罢了。”
“真正的核心点，在于真理殿堂。”
“回归最初的话题，先说说你当初是如何进入真理殿堂，又是如何带出人皮的？”
老鬼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沉默了许久。
祂一直在注视着夜玄。
良久过后。
在夜玄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老鬼沙哑地道：“回答这些问题，可以。”
“条件是你需要将人皮交给我。”
夜玄闻言，不由冷笑一声：“那就是没得谈了？”
人皮！
这是老鬼最初就在追寻的东西，夜玄怎么可能轻易交给他。
当年老鬼闯入第九原始帝路的核心原因，就是人皮！
那时候夜玄虽然不知道人皮是什么来头，但也阻止了老鬼。
而在知道更多的事情之后，夜玄更加不会把人皮交给这家伙。
除此之外，夜玄也有些好奇。
当初明明是老鬼将人皮从真理殿堂带出来，为什么人皮会流落在外？
是因为真理殿堂的强者出手，以至于老鬼没能拿到人皮？
可为什么真理殿堂的人，却没有派人来追寻人皮？
有太多值得思考的点了。
“你似乎搞错了，现在是你有所求。”
老鬼嗓音沙哑低沉，仿佛厉鬼在低吟，充斥着莫名诡异。
夜玄闻言笑了起来：“抱歉，就算不知道这些也无妨，我自会一步一步查清楚这一切。”
“而且……”
“你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明显是在等我。”
“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其实是你对我有所求？”
夜玄平静地看着老鬼。
他不是第一次跟老鬼打交道，其实已经摸清楚了老鬼的一些点在哪里。
老鬼见状，也不由扯了扯隐藏在黑暗下的嘴角。
似乎在笑。
“当年的小阿玄，确实长大了。”
老鬼语气中充斥着感慨。
夜玄却是不吃这一套：“少废话。”
老鬼缓声道：“人皮可以不给我，但我必须要要一件真理之物，这是最后的底线。”
夜玄看着老鬼。
片刻后。
夜玄将那截漆黑的手指祭出，拿在手上，淡淡地道：“这件东西可以给你，不过在给你之前，你得先说说，真理之物到底是什么？”
老鬼看着那根漆黑的手指，奇诡双眼微微一眯，沙哑低沉地道：“尸体。”
“一个古老无比的生灵的尸体。”
第三千三百八十七章 来自第一原始帝路
尸体？
夜玄闻言皱了皱眉。
事实上在第一次接触到真理之物，也就是那根手指的时候，夜玄其实就有过这样的推断。
可是在前往"仁爱一族"，杀了那个白发老人之后，夜玄感觉不对劲。
因为那个白发老人，也是真理之物！
既然真理之物也可能是生灵，那又如何会有尸体一说？
还是说，这些尸体的一部分，在时间的沉淀下，逐渐诞生了自我意识，从而化形？
“你见过多少真理之物？”
夜玄不由问道。
老鬼伸手拿过夜玄手中的漆黑手指，微微摇头道；“不多，也就三百多件。”
夜玄眯了眯眼，老鬼在世界尽头的经历，果然不一般。
三百多件真理之物！
“你是由此推断而来的结果？”
夜玄缓声道。
老鬼沙哑道：“在见到这些真理之物的时候，我的确推断过所有真理之物，会组成一具尸体，但真正的结果，却并非来自于此，而是真理殿堂。”
夜玄闻言默然。
果然，更多的真相还是在真理殿堂才能知晓。
老鬼继续说道：“也是在那里，我确定了一个事实，真理之力对于世界尽头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一旦真理之力崩溃，那么世界尽头就将彻底瓦解。”
夜玄沉默片刻，又问了一个问题：“我听说你掌握着很多真理序列，而且从不听从真令行事，你不听从真令行事，又为何能掌握真理之力？”
老鬼沙哑道：“我说了，没有真理之力，世界尽头就会崩灭，只是那些真族的认知出现了极大的偏差，才会觉得真理之力必须要依靠真令而存。”
夜玄若有所思，看样子老鬼掌握真理序列，似乎并非依靠所谓的以身为本。
老鬼绝对掌握了真理之力的绝大秘密！
“我明白了。”
夜玄微微颔首道：“如果真的存在三千真族，他们的真理之力根本不需要依靠真令而存，相反，真令其实是真理殿堂对他们的一个驾驭。”
老鬼轻"嗯"了一声。
夜玄不由笑了起来：“所以当年你本体无法进入第九原始帝路，根本不是忌惮巡天使，而是忌惮真理殿堂的家伙？”
老鬼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
夜玄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盯上我，但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想法，你觉得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个可以对抗真理殿堂，对抗真令的希望。”
“所以出于这个原因，你最好还是讲讲人皮、真理之物、真理殿堂、真令这四者之间的关系。”
夜玄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老鬼却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上面。
刚刚吞界者被老鬼的情绪失控震杀，混沌都被扫成虚无。
但老鬼还是很有分寸，不会让上面的那些家伙知道他们所在。
不过此刻，正有一队真族军团靠近此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老鬼说了一句之后，率先动身离开。
夜玄倒是不介意，紧随其后，离开了此地。
很快。
在老鬼的带领下，夜玄看到了一条原始帝路。
一条藏匿在混沌中的原始帝路。
尽管这原始帝路藏匿在混沌中，但却处于另外一个混沌维度。
期间会有一次维度穿越。
如果无法穿越这个混沌维度，那么即便站在原始帝路的同一个平面上，也完全无法发现这条原始帝路。
也难怪真族军团的征战会显得困难重重，这的确需要一点手段。
到目前为止，真族军团还没能发现在原始帝路另外的混沌维度还存在着原始帝路。
他们都是向前探寻。
而老鬼带夜玄降临的这条原始帝路，则是另外一个混沌维度的。
进入这条原始帝路，感受着熟悉的堤坝世界法则，夜玄仿佛回家了一样。
细细感受一番，夜玄有些惊讶道：“这座堤坝世界的无敌者，似乎已经半步混沌元初境了。”
不过有了之前在"无为一族"的经历，夜玄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没有遭受世界尽头侵略的原始帝路，自由发展下去，肯定会诞生混沌元初境的强者的。
这不奇怪。
嗡嗡嗡！
不过这时。
夜玄感受到了几道熟悉的气息。
斗天、开天，以及其麾下的一部分强者。
他们似乎也在这条原始帝路。
感应一番，夜玄神色平静。
老鬼似乎又以当年的手段，将斗天、开天这些家伙投入这条原始帝路。
“他们的根脚很厉害？”
夜玄轻声问道。
老鬼沙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夜玄淡然一笑：“你说呢？”
老鬼沙哑道：“假话就是没根脚，真话就是他们来自第一原始帝路。”
听到这个答案，不知为何，夜玄丝毫没有惊讶的感觉。
因为在夜玄的某个猜测中，甚至连老鬼都有可能是第一堤坝的人。
“不用猜测我的来历，我不是第一原始帝路的人。”
老鬼似乎知道夜玄内心所想，缓声说道。
夜玄笑了笑：“我听说过第一原始帝路的事情，如此说来，他们的巅峰实力很不一般啊。”
老鬼平静地道：“失败者罢了，没什么不一般的。”
夜玄眼神古怪：“你不也是失败者？”
老鬼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回归刚刚的话题，人皮、真理之物、真理殿堂、真令这四者的关系，就在于真理之力。”
“人皮来自真理殿堂，但并非真理殿堂之物，而是由真理殿堂镇压，是由至高真理序列镇压着！”
“至于真理之物，我已经说了，三千真理之物加起来，就是一具尸体，尸体生前应该是世界尽头的主人，但不知为何被人分尸了。”
“真理殿堂就像是这个尸体的后人亦或者奴仆，在帮助他完成一些事情。”
“他们的沟通，就来自于真令。”
老鬼语速不急不缓，徐徐说出来他所知道的真相：“在我的判断中，他们是要复活那个人，而这一切的前提条件，都在于真理之力。”
夜玄眸子虚眯，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老鬼目光落在夜玄身上：“知道为什么我说你去了真理殿堂有可能再也回不来吗？”
夜玄不语。
老鬼沙哑地道：“也许……你会成为那个尸体主人的替代品。”
第三千三百八十八章 人皮异动
夜玄听到这话，没有惊讶，反而是皱眉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老鬼缓声道：“人皮像是一个承载，会将三千真理之物吞噬掉，从而演化成一个全新的生灵，也可以看作是那个古老生灵的复活。”
“你觉得人皮落在你的手上，是意外？还是必然之事？”
老鬼语速不急不缓，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夜玄再次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这就像他突然察觉到仿佛有着一只无形大手在推着他往真理殿堂走一样。
如今老鬼的一番话，更是直接点出来了。
“可你进入原始帝路之时，我还未曾诞生。”
夜玄紧盯着老鬼，眉头紧皱起来。
老鬼微微摇头道：“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经历，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判断。”
夜玄沉默不语。
今日再见老鬼，得到的这些消息，的确让人震撼。
一时间，他甚至觉得祖道塔能镇压人皮，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嗡————
夜玄将祖道塔祭出，也祭出了其中的人皮。
此时此刻。
人皮已经完全沉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吞噬了仁爱一族的真理之物的原因。
老鬼目光落在人皮身上，沙哑道：“人皮开始出现变化了，一旦真理之物具备意识，人皮也会由此成为那个生灵的承载，以另类的形式复活过来，所幸你只是让人皮接触了真理之物……”
老鬼话音还未落地，便察觉到夜玄正盯着他，眼神复杂。
老鬼那双奇诡无比的眼睛猛然一缩：“你让人皮吞噬了具备自我意识的真理之物了？”
夜玄微微颔首道：“不错。”
老鬼眼神不断变幻：“糟糕了……”
“快把人皮丢了！”
老鬼沉声道。
夜玄眉头紧皱，紧盯着一动不动的人皮，缓声道：“如果真有变化，应该早就出现了才对吧。”
老鬼低沉问道：“人皮可曾对你的力量展现出渴望？”
这下子，换夜玄瞳孔猛然一缩了。
从始至终，不管是真理之物还是人皮，都对他的力量感到无比的渴望！
难道……
老鬼说的是真的！？
自己其实就是那个古老生灵全新肉身的替代！？
夜玄二话不说，直接将人皮丢开。
嗡————
然而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一直很乖巧的人皮，顺势直接缠上夜玄的手臂，竟然是要与夜玄融为一体！
“糟了！”
老鬼见状，心沉到了谷底：“快跟我来！”
老鬼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这条原始帝路。
夜玄看着手臂上不断缩紧的人皮，心情倒是没有太多沉重，经历了种种，他变得有些淡然了。
他倒想看看，今日会发生个怎样的变故！
夜玄跟在老鬼身后，一路不断穿越混沌维度，不知前往何处。
没过多久。
在夜玄和老鬼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座诡异的漩涡。
此地连接着无数个混沌维度，中心处的漩涡不断旋转，四面八方的混沌之气，都在不断灌入其中。
“这是混沌元始之渊，进入其中，压制人皮！”
老鬼简短了介绍了一句，便带着夜玄进入到这座‘混沌元始之渊’。
感受这座‘混沌元始之渊’种种力量，夜玄有种见到不死一族族长的感觉。
混沌元始……
这是混沌境的终极之境，巅峰之境，也是整个三千真族族长的实力。
其上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而在这座‘混沌元始之渊’，夜玄便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混沌元始之力。
充斥着混沌、迷蒙的感觉。
就像是回到了混沌最初的岁月。
一切万物的起始点。
这，就是混沌元始。
而混沌元初，则是最开始的模样，是在诞生之后。
混沌境、混沌之终境、混沌元初境、混沌元始境。
这就像是一个探寻混沌的过程，由现在去窥探过去，并且掌控过去的力量。
混沌元始，就是混沌最开始的形态。
最开始的形态，具备着一切可能的力量
此境者，有‘无所不能’的力量。
凭空捏造一座世界。
凭空缔造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生灵。
自由往返各个岁月。
若是在那个岁月中，不存在着同等级别的存在，甚至可以随便篡改历史的进程。
这就是混沌元始境的力量。
无所不能。
创世、灭世、渡世！
尽管夜玄所走的路与之截然不同，但一样可以通过这座‘混沌元始之渊’，去窥探到属于这个境界的奥妙，然后转化为烬之力。
夜玄看着手上几乎要与自己右手融为一体的人皮，没有催动烬之力。
因为那正是人皮想要的。
绝对不能让其如愿。
夜玄和老鬼的速度完全超越了时间，进入到‘混沌元始之渊’。
老鬼大手一挥，四面八方都有着一股股玄奥的力量牵引而来，飞向夜玄的右手。
夜玄抬起右手，任由那股力量落在人皮上。
可这似乎并不能让人皮脱离夜玄，反而越来越紧，甚至要嵌入夜玄的血肉中。
所幸夜玄的血肉身躯全部都是烬之力构造而成，倒是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老鬼见状，奇诡无比的双眼，出现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当波纹落在人皮身上，竟然是让人皮不断脱离，悬浮在空中。
夜玄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仿佛一个旁观者看着。
等到人皮脱落之后，夜玄才开口道：“你现在的实力，比起真族族长还要强一些？”
老鬼目光注视着人皮，沙哑道：“我全盛时期可镇压混沌元始境。”
夜玄淡然一笑：“那看来想要将真理殿堂给打掉，即便是踏入混沌元始境巅峰，也不见得能够做到。”
老鬼注视着夜玄，扯了扯嘴角：“所以……你现在理解当初在第九原始帝路，我为何要与你联手了吧？”
夜玄微微颔首道：“理解，不过在最后，我还是会找你麻烦。”
老鬼对此并不意外，他太了解夜帝了。
夜玄活动活动右手，随意道：“既然要联手，那我需要知道你手上还有其他什么力量，最好能把所有原始帝路都联合起来，先把那些真族军团给拿下。”
第三千三百八十九章 联手
可以。”
老鬼对此倒是没有拒绝。
嗡！
然而下一刻。
原本已经被压制的人皮，在这一刻突然爆发。
但这一次却是没有朝着夜玄冲去，而是冲向了老鬼！
夜玄眸子一眯，却并未出手。
人皮张大，仿佛遮天蔽日一样，要将老鬼直接给吞掉。
老鬼扫了一眼人皮，沙哑而冷漠说道：“别忘了，当初是我将你放出来的！”
嗡————
下一刻，老鬼双眼中再次迸发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诡异波纹，当落到人皮身上的时候，人皮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在空中无意识的飘荡起来。
“在那之前，先将人皮中的真理之物逼出来。”
老鬼看向夜玄。
夜玄耸了耸肩：“你安排就行。”
老鬼缓声道：“所有真理之物，包括人皮在内，都会对你的力量产生渴望，这是一种本能的渴望，就像它们会对真理之力也产生渴望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你的力量对于它们而言，更具有诱惑力。”
夜玄微微颔首道：“我来引诱那件真理之物，你控制人皮。”
夜玄看得出来，老鬼本体具备着操纵人皮的力量。
这种手段，很不一般。
起码夜玄没看出来老鬼是怎么做到的。
这家伙的一双眼睛，似乎具备着很可怕的力量。
独一无二。
就像他的烬之力一样。
嗡！
夜玄没有废话，直接爆发出恐怖的烬之力。
铺天盖地的烬之力，甚至比黑暗魔海还要黑暗，显得极其压抑而恐怖！
老鬼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他似乎有些低估了现如今夜帝的实力。
嗡嗡嗡！
而伴随着夜玄爆出烬之力，原本被人皮吞噬的真理之物，竟然再次浮现出来。
但却不是仁爱一族老头子的模样，而是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肉！
没有肌肤。
看上去就像是刚从身上切下来的一样。
血肉在空中蠕动。
而在其动弹的时候，人皮似乎不愿意放弃这件真理之物，疯狂颤动起来。
可老鬼的双眼中迸发出来的波纹，却是死死压制了人皮。
人皮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血肉脱离，飞向夜玄。
啪嗒！
夜玄抓住了那块血肉。
冰冷的触感，再次袭上心头。
如同之前那根染血的手指一样，此物就像是死去许久的尸体上切割下来的血肉。
冰冷无比。
让人莫名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过程十分顺利，没有半点意外发生。
夜玄看着手中的这团血肉，微微挑眉道：“意识被人皮吞噬了？”
老鬼也在注视着人皮，沙哑道：“这是不可逆的，除非将人皮毁灭，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玄微微颔首。
人皮的坚韧程度非常夸张，哪怕是包含着烬之力的过河卒，也无法将人皮给切开。
不过这也正常。
毕竟老鬼也说了，此物乃是作为承载那个古老生灵复活的载体，若是轻易就能破坏，证明那个家伙也不过如此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人皮？”
老鬼并未直接收下人皮，反而是询问夜玄。
夜玄淡然一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人皮么，我倒是好奇，你想拿来做什么？”
老鬼沉默片刻，微微摇头道：“我的目标是阻止那个存在复活，因为我大概能猜到，一旦那个存在复活，所有原始帝路，也许都会沦陷。”
夜玄平静地道：“即便那个存在没有复活，原始帝路也很难抵挡真族军团。”
差距很大。
有一个最重要的点。
没有掌握真理之力，没有完全掌握以身为本的堤坝世界生灵，是无法胜过世界尽头的那些三千真族的。
“不。”
老鬼摇头道：“自从离开世界尽头之后，我便一直在筹备，我手上掌握了一支死士，皆是混沌境为基础，可以将整个‘真族军团’拿下。”
夜玄微微挑眉：“你这家伙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老鬼沙哑道：“但我不确定真族军团之内存在着多少混沌元始真王，不好动手。”
夜玄笑了笑：“不用点我，这事儿我可以办到。”
老鬼再次道：“除此之外，咱们还需要警惕世界尽头派人过来。”
夜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两人商谈了一番之后，大致敲定反攻计划。
商谈完这些，夜玄问了一个问题：“你见过小阿蛮她们吗？”
当初第九原始帝路出现问题之后，葬帝之主等人，全部被夜玄送走了，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他一概不知。
另外他也不知道幼薇她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老鬼沙哑道：“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询问，没想到现在才问。”
夜玄挑眉道：“看来你真知道。”
老鬼没有废话，出手将人皮封印在此，随后动身带着夜玄离开。
夜玄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人皮，没有说什么。
虽然老鬼说了很多，可夜玄从来不信任老鬼。
所以他其实早早就在人皮上留了烬之力。
包括那根手指上，全部都是烬之力。
“当年他们消失不见后，我也一直在寻找。”
老鬼带着夜玄离开，穿越混沌维度，不知道去往何方。
夜玄缓声道：“你找他们做什么？”
老鬼沙哑道：“除了是等待你的到来之外，还因为他们其实也是苗子。”
夜玄眼睛虚眯成一条缝：“也就是说，他们也可能成为载体？”
老鬼颔首道：“不错！”
一瞬间，夜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如今还留在世界尽头的镇天古帝和烈天帝。
不过他在离开前曾交代两人不要前往真理殿堂，两人应该不会乱来。
真理殿堂的人，应该不会盯上两人吧？
不知为何，夜玄莫名有些许不安。
老鬼并未察觉到夜玄的细微变化，缓声说道：“不过除了葬帝之主他们之外，烈天帝这几个家伙，我并未找到，也许他们在最开始的那些原始帝路另外的混沌维度。”
“那些混沌维度并未被查探到，不会有危险存在。”
夜玄轻‘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老鬼也不在意，带着夜玄前往一座前所未见的原始帝路。
因为……
这条原始帝路居然有三条！
而且叠加在一起！
第三千三百九十章 惊人的历史
夜玄见状，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把混沌维度之间的壁障给打破了？”
老鬼微微摇头道：“不是我做的，是你的人做的。”
此言一出，夜玄更加愣住了。
是小阿蛮她们做的？！
老鬼眼见夜玄呆愣在那里，扯了扯嘴角，沙哑道：“你不会真觉得第九原始帝路，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特殊存在了吧？”
“人皮找到你，除了你之外，还因为你身边的选择极其多。”
“你知道为什么第九原始帝路存在两位半清道夫吗？”
“因为在世界尽头没有记载的史册中，其实有过这样一段历史。”
“当年真族军团在打完第一原始帝路之后，自信心爆棚，开始横推后面的第二到第八原始帝路，非常轻松。”
“然而在第九原始帝路，他们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在第九原始帝路中，不仅走出了许多混沌元初真王，甚至还有混沌元始真王现身！”
“而在那时候的真族军团中，根本没有混沌元始真王坐镇。”
“也就是说，在那时候，甚至都没有利用原始帝路的特殊力量，第九原始帝路就把真族军团灭了个一干二净！”
老鬼语速不快，短短几句话，就将一段完全被抹除的历史，展现在夜玄的面前。
夜玄听到这些话，却是没有太多惊讶。
不知为何，他觉得本该如此才对，不然很多事情都对不上。
“古往今来，九这个数字本身就蕴含着很多深意在其中，是为极数。”
老鬼继续说道：“我曾猜测过，第九原始帝路的混沌维度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在最初的第九原始帝路，或许根本不止一条原始帝路，而是整个混沌维度的原始帝路叠加在一起的，否则不至于诞生出如此多的强者。”
“总之，在那一战之后，世界尽头备受打击，调整了很久才重新征战。”
“后来那一战，却不是因为第九原始帝路打不过，而是因为第九原始帝路内部出现了巨大的问题，导致出现内乱，从而失败。”
“在那之后，第九原始帝路就被世界尽头掌控。”
“那时候，世界尽头给第九原始帝路施加了绝地天通，一条原始帝路八座堤坝世界，每一座堤坝世界，都由两位巡天使镇守，九位清道夫镇压。”
“也就是说，第九原始帝路最开始的时候，一共有十六位巡天使和七十二位清道夫，超越了前面八条原始帝路的总和！”
“随着第九原始帝路的实力不断被镇压衰弱，到了你们那个纪元，就只剩下一位巡天使了，而你们那座堤坝世界之所以会有两位半，正是因为当年你们那座堤坝世界最强大。”
“好了。”
“到了。”
老鬼说完的时候，两人也已经进入到这座三条原始帝路叠加在一起的堤坝世界。
恢宏、浩瀚。
这是第一印象。
比起夜玄他们当初的堤坝世界，起码要恢宏一百倍！
这打破了夜玄对堤坝世界的固有印象。
尤其是老鬼的那番话，更是说明了很多。
夜玄注视着三条叠加在一起的原始帝路，缓声道：“你到底活了多久，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你说你不是第一原始帝路的人，难道你是第九原始帝路的？”
老鬼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现在联手了，我们的目标是对付真理殿堂，摧毁真令，让世界尽头彻底瓦解！”
夜玄缓声道：“这很难让我不怀疑，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老鬼扭头看向夜玄：“你既然去过世界尽头，大概也知道我在世界尽头的经历。”
夜玄神色平静，没有再说什么。
他本身就不会完全信任老鬼。
就像老鬼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一样。
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
轰————
这时。
这座巨大无比的堤坝世界的混沌深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震响。
恐怖的波动，震荡在四面八方，令得那四周的混沌都被犁开一道道可怕的深渊。
一道身影倒飞出来，吐血连连，哇哇大叫道：“葬帝之主，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本座只是好奇你的那座葬帝旧土而已，真不是对你有想法啊！”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俊朗不凡。
其身上的波动极其惊人。
赫然是一位混沌元初境的恐怖存在！
然而这样的存在，居然被打的吐血。
那一幕，也落在了夜玄和老鬼眼中。
老鬼平静地道：“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计划就按照咱们之前商议的进行，不用急于一时，这一战，注定会很漫长。”
说完，老鬼便消失在原地，离开了此地。
夜玄没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落在那个青年身上。
这个堤坝世界，由于有三条原始帝路叠加，巅峰上限似乎很夸张。
他感应到了不止一位混沌元初境。
起码有七八位。
这比得上一些较弱的真族了！
当然，没有混沌元始真王的存在，其实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轰！
而在夜玄思索的时候，又是一道恐怖的气息驾临。
直接瞄准了那位青年。
那位青年顿时脸色大变：“器，你这是做什么！？”
来人是一位大胖子，一身肥膘，顶着一尊混元造化炉，骂骂咧咧道：“你知不知道葬帝之主是老子的谁？那他娘是老子的师姑，也是你个狗东西敢染指的！？”
那位青年顿时懵逼了。
卧槽，还有这层关系！？
“滚！”
然而这时，一个冰冷无比的少女声音自混沌深处响起，恐怖的力量爆发出来。
那位青年顿时变色。
“诶？师姑，我是来帮你的吧！”
器也是脸上肥肉一抖，赶紧跑路。
原本敌对的两人，在此刻直接并肩而行，而逃跑的方向正是夜玄所在。
“你还说她是你师姑？我呸！”
青年骂骂咧咧道。
器也是憋屈，师姑这是干嘛呢，这么暴躁。
轰！
但是下一刻。
器和青年都是一顿，因为有着一道更加恐怖的气息降临，直接将葬帝之主的那股力量散去。
器感觉莫名熟悉。
而那位青年则是一脸愕然。
可还不待青年反应过来，他便眼前一花，竟是被人捏住脖子举了起来。
第三千三百九十一章 叶青
"A“额……”
青年下意识便准备散去肉身，避开那一手，然而那只手却宛如铁钳一般死死掐住他，竟然让他产生了窒息的感觉！
要知道，他可是混沌元初境的无敌存在，虽然在这个境界并未走多远，但实力也是一顶一的存在。
若不是这个世界突然冒出来几个怪物，他觉得自己就是最强大的存在。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至于被如此暴虐吧？
之所以会被葬帝之主虐一遍，完全是因为自己大意了啊！
“你……”
青年看着那只手的主人，赫然是一位黑袍少年。
见状，青年不由瞳孔微微一缩。
这人是谁？
绝对不是他们这座世界的人！
难道真如‘器’他们所说，在外界还存在着其他的世界！？
“师尊？！”
而在青年震撼之际，器也是反应过来，看到黑袍少年之后，顿时惊喜万分，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徒儿拜见师尊！”
难怪他觉得气息非常熟悉，原来是师尊到来啊！
夜玄捏着青年，眼神漠然：“你在找葬帝之主的麻烦？”
青年被捏的满脸通红，艰难开口道：“没、没，我只是去看望一下她……”
器闻言，也是连忙说道：“师尊，别杀他，他叫叶青，是这座堤坝世界的主宰之一，也是咱们的朋友。”
青年连忙道：“前辈恕罪。”
夜玄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弟子‘器’，随手将青年甩到一旁。
青年总算得以喘息，恢复正常之后，连忙拉开距离。
然后毫无征兆的出手。
轰！
只见这名为‘叶青’的青年，眼神冷厉，也不见有任何动作，便有无尽的神芒化作灭世之光，照向夜玄！
管他是谁，既然敢给他下马威，他也不会惯着！
杀！
“叶青！你他娘的找死呢！”
器见状，顿时亡魂大冒，怒吼道。
同时，器祭出了混元造化炉，要收拾这叶青。
轰！
然而下一瞬间。
器还没有出手，夜玄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屈指一弹，便有过河卒裹挟着烬之力瞬间划破长空，直接将那道灭世之光劈成粉碎，同时破空而出，直接贯穿了叶青的眉心，将其当场钉在了虚空中！
恐怖的剑气透过叶青的眉心，不断朝着后方杀去，将其身后的混沌虚空都给斩成两半！
“额啊……”
叶青白眼上翻，痛苦万分。
他没想到，自己以偷袭的手段对付这个家伙，居然还是没有成功。
这家伙多强啊！？
而原本打算出手对付叶青的‘器’，看到那一幕之后，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自家师尊，懵了。
不是……
师尊，你现在什么实力啊？！
未免也太强了吧！？
他们来到这个地方，修行了数个大纪元，才达到现如今这个境界。
结果倒好，师尊一招就给叶青秒了？！
“你不是说他是你朋友吗？”
夜玄斜了一眼‘器’，淡淡地道。
器不由讪笑一声：“这家伙就喜欢搞这种花里胡哨的，活该被师尊教训一顿。”
夜玄扫了一眼被定在那里的叶青，不急不缓道：“此来不是找麻烦的，我只是来见见故人，你若是依旧想死，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
噗嗤————
说话间，过河卒瞬间拔出，消失不见。
叶青眉心处的伤口，却是没有消失的意思，显得触目惊心。
而随着过河卒拔出，叶青总算是活了下来，他大口喘气，看向夜玄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恐惧。
超乎预料！
这个家伙的实力，完全超乎了他的认知。
世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存在？
他还以为自己现在这个境界，就是巅峰所在呢。
这、这就是器的师尊吗？
真可怕！
“狗日的，你以为老子开玩笑呢，这真是我师尊！你要是再敢乱来，到时候别怪老子不认人！”
器飞了过来，骂骂咧咧道。
叶青摸了摸自己眉心处的伤口，一脸古怪地看着夜玄，随后看向器，低声道：“我咋知道啊，你这家伙一直没个正型，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呢。”
器撇嘴道：“放尊重点，我师尊脾气很大的。”
夜玄在远处自然也听到了自己二徒弟的吐槽，不由摇头失笑：“我啥时候脾气大了？”
器连忙回首笑道：“师尊，徒儿说着玩儿呢，你先去见师姑吧，我再教训教训这个家伙，免得他又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说完拉着叶青就跑了。
夜玄何尝看不出来，器这是真把叶青当朋友了。
也正是因为看出这一点，夜玄才没下杀手。
现如今的夜玄，似乎正在失去属于人的很多情绪，变得漠然。
这种漠然是很可怕的。
演变到最后，就是对任何生命都会产生一种漠然，届时就算是种种屠杀，也不会影响自身。
就像在世界尽头的那种行为，其实以之前的夜玄，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他就算要杀，也是杀那些真族高层，而非屠戮一切。
那是被人给无形影响了。
正因为如此，夜玄才会选择立马离开世界尽头，免得自己完全沦为一尊傀儡。
那个时候，夜玄就在猜测，对方绝对是超越混沌元始真王境的恐怖存在。
否则不可能在无形之中做到这一点。
这种时候，该怂还是要怂一下的。
目送器和叶青离开之后，夜玄将目光投向混沌深处。
那个方向，正是葬帝旧土所在。
也是他妹妹小阿蛮，也就是葬帝之主所在的地方。
当日一别，情况紧急，甚至都没来得及告别。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
夜玄身形一闪，直奔葬帝旧土而去。
轰！
然而在夜玄接近葬帝旧土所在时，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骤然爆发，要将夜玄直接轰杀！
嗡————
面对那股力量，夜玄没有任何动作，但无穷的烬之力在身后铺展开来，如同一张漆黑无比的大口，要将世间一切都给吞噬掉！
只一瞬间，从葬帝旧土打出来的那股力量，就直接被夜玄给吞噬掉了！
而在这一刻。
夜玄也跨越了那座时空天渊，进入到了葬帝旧土。
第三千三百九十二章 再见葬帝之主
葬帝旧土之内。
嘭！
嘭！
嘭！
一个头戴斗笠，身形魁梧，仿佛农家汉子一般的家伙，手持一杆铁锹，正拍打着一旁的黑色柳树。
他有个特点。
一张脸上没有五官。
葬帝旧土，刨沟老祖！
葬帝之主麾下的悍将！
当初这家伙可是极其狂猛的，在面对巡天使的时候都敢出手，当然下场也很惨。
不过现在看起来状态还是非常不错的，伤势早已恢复，实力也进入到了混沌境巅峰，只差一步就能踏入混沌之终境。
夜玄只是看了刨沟老祖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另一边。
那里，站着一位少女。
少女不再穿着兽皮裙，而是穿着一身合身的黑衣，显得清冷，如同一朵莲花绽放。
那张与夜玄有些相似的脸蛋上，满是冷漠。
只是眼底深处的那抹欣喜，出卖了她。
葬帝之主！
一个曾经在原始囚笼把夜玄当成玩物一般的可怕存在。
一位崛起于混沌年间的绝世强者。
夜玲儿是她。
夜雨萱是她。
兽皮裙少女也是她。
这三者，都是她。
只不过现在，她以自身的本相示人。
作为与夜玄一同孕育在‘蝼蚁诞生地’的混沌生灵，她与夜玄相依为命。
两人之间，存在着很多误会。
即便是现在，她似乎还没能从那种状态走出。
以至于夜玄前来见她，她还是选择对夜玄出手。
似乎恨不得把夜玄给宰了。
“小阿蛮。”
夜玄见到葬帝之主，不由微微一笑。
对于自己的身边人，夜玄向来愿意给予最大的温柔。
葬帝之主看着夜玄，眼底深处那抹欣喜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无尽的冷漠，面对夜玄的温柔呼唤，葬帝之主冷漠地道：“阿瑶姐姐呢？”
阿瑶姐姐，这是葬帝之主对周幼薇独有称呼。
是两人在混沌年间结下的友谊。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给自己取了葬帝之主的名号。
为的就是有一天埋葬不死夜帝，为阿瑶姐姐报仇。
虽然这是一个巨大的误会。
但到了现如今，葬帝之主已经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
“她啊。”
夜玄微微一笑，捂着自己的心脏：“在这儿呢。”
葬帝之主闻言，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失声道：“她死了？！”
夜玄摇头失笑道：“没呢，当日出事之后，我便联系上了幼薇，她现在处于另外一片天地，但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流。”
葬帝之主闻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表面却是极为冷漠：“你做的可真好。”
这明显是一句反讽。
夜玄耸了耸肩道：“差不多算是最好的了。”
这倒是一句实话。
毕竟当初夜玄能做到那种程度，已经是竭尽全力。
葬帝之主看着夜玄，很快又挪开目光。
尽管内心早已思念成河，可正如之前所说，她已经习惯对哥哥冷漠，所以无法靠近他的身边，更无法说出什么亲昵的话语。
她觉得恶心。
但她其实很想问问，哥哥这些年去了哪里，过的怎样。
好像都是一些无用的废话。
她不喜欢说废话。
所以这些话在心里面念叨一下就好了。
“这些年过得怎样？”
然而下一刻，夜玄却是笑呵呵地问道。
葬帝之主听到这句话，好险没绷住，冷哼一声缓和下来，淡淡地道：“还能怎样？你一句话不说，直接把我们送到这个地方来，只能一步一步稳着来。”
夜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了小阿蛮，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给你们说太多，所幸你们无碍，不然我可要愧疚惨了。”
葬帝之主扯了扯嘴角，冷声道：“假惺惺的。”
虽然这么说，但内心却莫名有着一股暖流涌过。
其实这些年，她很清楚，不是哥哥变了，是自己对待哥哥的态度变了，以至于她觉得哥哥不再是哥哥。
她之前说，第一尸才像是哥哥。
实际上那是一句谎话。
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跟哥哥相处，于是选择以那种方式去抗争罢了。
“夜帝……”
这时。
旁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叫声。
苍老无力。
夜玄扭头望去，正是从那棵被刨沟老祖不断敲打的黑色柳树上传来的。
只见树干上，浮现出一张苍老的人脸来。
老鬼柳树。
“你命可真够硬的，埋进天渊坟地都没死。”
夜玄见状，不由笑道。
老鬼柳树注视着夜玄，低声道：“那一天突然发生异变，我直接与这具半身合为一体了。”
夜玄打量着老鬼柳树，若有所思道：“那你命可真够大的。”
不过紧接着，夜玄又是眉头一皱。
天渊坟地的老鬼柳树出来了？
那其他人是不是也被放出来了？
九天、九炁、天逆这些家伙。
最重要的是，还有帝尊。
虽然帝尊已经被镇压成了本体混沌青莲，但若是逃离天渊坟地的话，必然具备着重新化形的可能。
‘那股力量居然能干扰到天渊坟地……’
夜玄眉头紧皱。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除了幼薇她们，永恒仙界的所有人都被甩出去了？
‘难道说……’
夜玄忽然心中一惊，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
难道说，之前对第九原始帝路出手的那位神秘强者，就是无形之中推动着他前往真理殿堂的那位存在！？
这一瞬间，夜玄只觉得头皮发麻。
夜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而夜玄的神色变化，也引起了老鬼柳树和葬帝之主的注意。
“夜帝，你发现了什么吗？”
老鬼柳树作为对夜玄也非常熟悉的人，第一时间询问道。
夜玄看了一眼老鬼柳树，缓声道：“我与你家主人已经达成联盟，我可以放了你。”
老鬼柳树闻言，顿时一愣，旋即是沉默了下来。
而葬帝之主则是柳眉微蹙，和老鬼联手了？
夜玄淡然一笑道：“你不必觉得你当初是被你家主人放弃的，因为他那时候是想借你的力量帮助我。”
老鬼柳树叹气道：“我明白。”
夜玄轻声道：“所以咱们现在是自己人，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老鬼柳树看了一眼夜玄，说道：“好。”
第三千三百九十三章 推演真相
老鬼柳树自然不会因为夜玄短短的一句话就信任了夜玄。
但直觉告诉他，夜玄没有说谎。
老鬼柳树相信自己的直觉。
夜玄凝神道：“我需要你把你从天渊坟地进入到葬帝旧土的整个过程还原给我，包括你看到或者感应到其他人离开的画面，能呈现就全部呈现出来。”
说完，夜玄看向了葬帝之主。
葬帝之主看着夜玄，皱眉道：“你真与老鬼联手了？”
夜玄点头道：“这事儿我已经与幼薇说过了。”
葬帝之主冷哼道：“那是阿瑶姐姐体谅你！”
夜玄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微微一笑道：“无妨，我与老鬼迟早还有一战的。”
听到这番话，葬帝之主脸色缓和不少，抬手一挥。
嗡！
束缚住老鬼柳树的那股力量，在此刻瞬间消散。
咔咔咔————
老鬼柳树的枝干在这一刻迅速变大，很快就遮盖了天地。
这才是老鬼柳树真正的本体。
“多谢。”
老鬼柳树象征性的开口感谢一番。
葬帝之主却是懒得搭理老鬼柳树。
老鬼柳树也不废话，按照夜玄的吩咐，将天渊坟地发生异象的时候的变化，直接以画面呈现在几人面前。
老鬼柳树神色凝重：“那股力量极其诡异而可怕，哪怕是在主人身上，我都不曾见过。”
在老鬼柳树说话间，画面呈现出来。
片刻后。
画面消失不见。
老鬼柳树说道：“这就是全部了。”
夜玄眼睛虚眯成一条缝，没有说话。
他几乎可以确定刚刚老鬼跟他说的那些话了。
有人在暗中推动着一切！
诚如夜玄所想。
天渊坟地关押的所有人全部被放出来了！
包括帝尊在内。
甚至连镇守第三层，那位背着棺材，脸上有着一张画纸的那位少年，也消失不见了。
对于那个少年，夜玄其实一直在哄骗着他。
那个家伙的实力和根脚，完全是一个谜。
夜玄联想到天渊坟地最后一层，那座神奇的空坟。
那里可以孕育出精纯的真理之力。
那种气息，其实与不死一族族长身上的气息有些许相似。
但还是有一些不同。
所以之前夜玄并未多想。
但是现在，夜玄几乎可以确定，那股真理之力，也许就是缔造所谓的至高真理序列的底子！
也正是因为那股力量，再加上夜玄在原始帝路之内的重塑，这才有了烬之力的出现。
这种力量，也许根本不存在。
亦或者在很久很久以前出现过。
人皮是承载。
真理之物是尸体。
而夜玄在掌握烬之力后，他的道体就是烬之力，也就不存在于所谓的身体了。
所以他，就是复活那个古老生灵的关键点。
听老鬼所说，一切的一切在很早以前就在布局了。
那时候他甚至都还没有诞生。
也就是说，在那时候他就已经被盯上了。
不！
夜玄忽然打断了这个想法，按照他自己一些布局来看，对方并非是直接盯上了他，而是盯上了第九原始帝路。
因为第九原始帝路诞生的堤坝世界生灵，存在着特殊性。
对方做了这个布局，然后进行一种筛选。
就像是蛊盅，让一群蛊虫在其中发展，最后决出一只蛊王，最终作为棋子！
如果按照这一切来推算。
那么对方会把他们所有人都丢出第九原始帝路，是因为第九原始帝路的成长已经到了巅峰，要让他们在外界变得更强，然后再进行一场筛选？
“不，这个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夜玄心思缜密，剥丝抽茧，继续推算：“我无法确定这背后是谁在推动这一切，但如果说……推动之人不止一人呢？”
一旦推手不止一人，那就更加复杂了。
不过核心点夜玄已经确定。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那位古老的生灵！
真理之物，是那个古老生灵的尸体，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有真理之力的存在。
而老鬼所说的真理之力不存在，世界尽头就不存在。
出于这个结论，完全对得上。
“所以不管我去哪里，其实都不影响他们的布局，他们会推出另外的人，或者是小烈，或者是凌尽，亦或者是……”
夜玄看向葬帝之主。
又想到了现如今被困在另外一座神秘坟墓之内的周幼薇。
这个局。
不是针对夜玄一个人。
而是针对整个第九原始帝路，所有原始帝城的生灵！
所以无论如何挣扎，都会有人落入其中，最终成为替代品？
“你发现了什么？”
葬帝之主见夜玄盯着自己，不由挑眉道。
夜玄舒展眉头，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推演完一切，似乎一切都很悲观。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作为一个擅长布局的人，夜玄反而从这个布局中，看到了幕后推手的无力。
是的。
无力！
只有无力参与棋局的人，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布局。
这不是一个绝望的推演，反而是发现了希望！
这证明对方并非无法战胜！
相反，对方现在的状态，必然处于一个无法过多干预布局的情况！
“这么一来，我与老鬼的联手是必然了。”
夜玄咧嘴一笑。
行。
那就让他看看，那幕后推手到底是个什么家伙。
“夜帝，我可否留在此地？”
这时，老鬼柳树开口问道。
“随便（不行）！”
前者是夜玄开口，后者是葬帝之主。
相较于夜玄的随意，葬帝之主更加决绝。
葬帝之主冷漠地看着老鬼柳树：“你是老鬼的人，我对他永远抱有杀意，你必须离开，否则我会杀了你。”
老鬼柳树无奈道：“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何必如此绝情。”
夜玄闻言不由笑道：“你是觉得这座堤坝世界的上限很高，要在此修行吧？”
老鬼柳树被道破心思，倒也没有隐瞒：“不错。”
夜玄摇头道：“那倒不必，既然你们出现在这里，应该也能明白，除了此地之外，外面还存在着很多原始帝路。”
“你家主人便掌握着很多原始帝路，你的最好选择，其实是回到他的身边。”
第三千三百九十四章 计划开始
最终老鬼柳树选择了回到老鬼身边，到时候夜玄会带他离开。
推演完种种，夜玄心里面已经有了一杆秤，倒是没有再纠结这些事情，而是与葬帝之主说起了如今外界的情况。
包括世界尽头、真族军团等等事情，夜玄没有半点隐瞒，全部告知了葬帝之主。
过程中，也没有特地让老鬼柳树避嫌。
毕竟老鬼柳树是老鬼的人，到时候自然也会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当说完刚刚的推演时，不管是葬帝之主还是老鬼柳树，明显都被震撼得不轻。
哪怕是经历过许多大场面的他们，也被这种推演给震到。
“所以……真正的敌人其实只有世界尽头的真理殿堂？”
老鬼柳树沙哑地道。
夜玄微微颔首道：“不错。”
葬帝旧土内，一片沉默。
片刻后。
葬帝之主缓声道：“先针对真族军团，行动之前记得通知我们一声，届时我们会到场。”
夜玄看了葬帝之主一眼，无奈道：“你是真没打算留我在此啊。”
葬帝之主看着夜玄，冷哼道：“你有要事要做，我留你作甚？”
尽管语气很冷漠，但明显比之前改变了许多。
夜玄失笑摇头：“你这妹妹当的真是没谁了。”
葬帝之主冷声道：“谁是你妹妹，叫姐姐！”
夜玄先是一愣，旋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行。
小阿蛮已经开始跟他开玩笑了。
会回到从前的。
老鬼柳树见到两人的斗嘴，更加沉默了。
这种时候别插嘴的话，免得被波及到。
“走走。”
夜玄对葬帝之主说道。
葬帝之主原本下意识要拒绝，不过迎上夜玄平静的目光时，她颔首道：“好。”
二人一前一后，在葬帝旧土中行走，消失在老鬼柳树和刨沟老祖的视野中。
哦不。
刨沟老祖没有眼睛。
“你离得那么远做什么？”
夜玄走在前面，感应到葬帝之主跟在自己后面很远的位置，不由无奈道。
葬帝之主冷哼道：“离你太近容易有危险。”
夜玄愕然，旋即失笑道：“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的确，离他近了是有危险。
不过葬帝之主在看到夜玄的自嘲后，沉默了一下，加快步伐，靠近了一些。
夜玄感应到小阿蛮的这个小举动，微微一笑。
小阿蛮还是那个小阿蛮。
看似变了，实则一点没变。
挺好的。
接下来。
兄妹二人都没有说话，就在葬帝旧土漫无目的的行走。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当初放着无垢净天棺的地方。
当年夜玄的第一尸就留在这里。
不过在夜玄截断岁月长河的时候，三尸就已经彻底死去。
所以在这里，摆放着三具棺材。
无垢净天棺、万世青铜棺、神魔葬天棺。
“这三副棺材你要带走吗？”
葬帝之主打破沉默。
这三副棺材具备着极其强悍的力量，其实是可以作为兵器的。
“带走吧。”
夜玄挥了挥手，将三副棺材收走。
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
夜玄忽然笑了起来。
葬帝之主斜了一眼夜玄，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夜玄看向葬帝之主，笑着道：“我是想起了当年原始囚笼的那段岁月，那时候是真幼稚啊，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幼稚。”
葬帝之主俏脸一黑。
不用想都知道，夜玄肯定是在说她留下三个印记的事情。
兽皮裙少女、夜雨萱、夜玲儿。
明明是妹妹，却要当姐姐。
夜玄收回目光，感慨道：“从前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回不去了，唯一留存的唯有记忆。”
葬帝之主冷冰冰道：“以你的实力，回到那时候轻而易举。”
夜玄微微摇头道：“那将毫无意义。”
葬帝之主没有接话。
夜玄伸手。
葬帝之主猛然退去，警惕地看着夜玄：“干什么？”
夜玄手悬在空中，收了回来，轻声道：“想跟以前一样，摸摸你的头。”
葬帝之主流露出一丝不满之色。
“走了。”
夜玄哈哈一笑，瞬间消失不见。
“等……”
葬帝之主原本想叫住夜玄，但见夜玄消失，又顿时止住声音，闭上嘴巴。
他又走了。
就像上次一样没有告别。
夜玄其实听到了葬帝之主最后的开口。
他知道的，如果他回去，小阿蛮会像以前一样，让他摸摸头。
不过这只是他的一种怀旧方式罢了。
其实做与不做，区别不大。
离开葬帝旧土之后，夜玄并未去见炎、巨、器、剑、魔五位弟子。
他将该说的都告诉了葬帝之主，到时候葬帝之主自会告知他们，不仅如此，还会联合这座堤坝世界的强者，到时候一同参与计划。
走了！
夜玄身形一转，直接消失不见。
留下一道烬之力把老鬼柳树也送到了老鬼身边。
而夜玄自身，则是回到了前线。
留下的那具分身，其实一直在带着吞界魔神继续行进。
时间缓缓流逝。
距离新的征战开始已经过去了上千年。
但包括夜玄在内，鼠王、白熊真王等人，都没有找到新的原始帝路。
这种效率，也引发了真族军团的不满。
在之前的征战中，就算找不到新的原始帝路，但总归会有别的收获。
可知神一族明明来了一位更强大的真王，结果连毛都没发现一根，这搞个锤子啊。
“夜帝，真族军团已经来了好多次，咱们要是再找不到，怕是要被惩罚了啊。”
吞界魔神跟在夜玄身边，也有些心慌慌。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迟早要被抓起来打一顿啊。
打一顿都是小事儿，万一军法处置，会被杀的。
从他们开始探寻新的原始帝路，已经过去了上千年，这期间不断有真族军团的强者前来询问。
这已经不下百次了。
后来的每一次询问，都极其不耐烦，毫不掩饰威胁。
要是再找不到新的原始帝路，必然会被处置的！
面对这种情况，夜玄却是微微一笑道：“等他们彻底不耐烦的时候，自然会有新的原始帝路出现的，那时候让他们好好喝一壶。”
吞界魔神闻言，不由心中一惊。
原来夜帝是在等真族军团不耐烦啊？
“夜帝，你找到了那种强大的原始帝路？”
吞界魔神小声问道。
夜玄轻声道：“在那之前，我要去见一见真族军团真正的指挥使，看看到底是不是混沌元始真王。”
第三千三百九十五章 五大指挥使
……
“不死夜帝，我们就是真族军团的指挥使，有事直说。”
一座临时的真王殿内，一位位真族的混沌元初真王，纷纷盘坐其中，凝望着站在真王殿中央的那位黑袍少年，皱眉说道。
夜玄神色平静，缓声道：“我想见真正的指挥使。”
此言一出，便有混沌元初真王笑了起来：“你这话可真有意思，每一位真族，只要有混沌元初真王，都是指挥使，难不成我们在你眼里还是假的？”
夜玄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们太弱了。”
此言一出。
整个真王殿内，一片死寂。
一众混沌元初真王感觉自己耳朵失灵了一般，都是一脸怔然看着夜玄。
太弱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
“不死夜帝！”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脾气暴躁的杀戮一族混沌元初真王，顿时暴怒，怒视着夜玄，浑身杀气凛然，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杀死夜玄一样。
不仅是他，其余混沌元初真王，也是纷纷凝视着夜玄，带着莫名的意味。
但也并非所有混沌元初真王都是暴躁的。
也有其他一些喜欢思考的混沌元初真王，眉头缓缓皱起，紧盯着夜玄，缓声问道：“不死夜帝，你是想说，你所查探到的那座堤坝世界，存在着极强的存在，哪怕是我们也无法解决？”
夜玄依旧面带笑容：“有些话，我只跟真正的指挥使说。”
又是这句话，不少人都非常不满，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所谓的不死夜帝。
就在真王殿都要失控的时候。
一个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想要见指挥使，也不是不行，除非你的情报非常重要。”
伴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其余人嘈杂的声音逐渐压下，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虽然是人族模样，但不可能是人族。
“均衡一族……少封混沌元初真王！”
有人暗自嘀咕。
均衡一族，这是三千真族之一，而且非常强大。
他们所掌握的均衡真理序列，极其强横，不管对手是什么实力，都无法做到碾压。
也是三千真族之内，公认的变态。
哪怕是混沌境的均衡一族，在掌握着均衡真理序列之后，愣是可以借助敌人的力量，来形成一个均衡。
有这么一句话形容均衡一族。
谁都打不过。
谁都打不过。
这句话是两个意思。
而这位少封，更是均衡一族这些纪元之内，公认的怪物之一，几乎笃定在未来必然会进入真理殿堂。
这样一位存在，自然不是其他真族的混沌元初真王能够比拟的。
而且从众人的反应来看，也看得出来这位少封在真族军团之内的话语权……很高！
此刻，少封现身之后，注视着夜玄，缓声说道：“本座少封，乃是均衡一族混沌元初真王，也是真族军团五大指挥使之一，你的情报价值如果能够让本座都感到惊讶，那本座可以允许你觐见指挥总使。”
短短一句话，也透露了整个真族军团真正的核心高层。
虽然每一位真族的混沌元初真王，都挂名了指挥使，但这些指挥使，实际上只能指挥自己真族的成员。
真正的指挥使，是五大指挥使，他们有权指挥整个真族军团。
而其上的总指挥使，则是可以指挥包括五大指挥使在内的所有真族军团！
不出意外的话，那位总指挥使，就是某位真族族长！
一位真正的混沌元始真王！
形同于不死一族族长的存在！
夜玄听完少封的话，微微一笑道：“自然如此。”
“不过这次的情报事关重大，我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可能影响征战。”
听到夜玄这番话。
其余混沌元初真王顿时又是不满了。
不过少封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不由眯了眯眼，随后开口道：“诸位，还请移步，本座与不死夜帝磋商一番。”
这话就是直接在赶人了。
真王殿内一众混沌元初真王相当不满，但也知道，这少封可是真令亲封的五大指挥使之一，绝对不能违背。
不然就相当于违背真令，这种事情，在真族之内一旦发生，会当做叛徒处置！
尽管心中极其不满，但一众混沌元初真王也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夜玄，随后带着不满离开。
“这新来的知神一族真王是真他娘的可恶啊，居然直接把咱们赶出去！”
“他娘的，这家伙实力不强，心思倒是挺多，老子记住他了！”
“不错，有机会一定要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
声音逐渐远去。
真王殿内，只剩下夜玄与少封二人。
少封随意坐在那里，俯瞰着夜玄，淡淡地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说吧，究竟是什么情报，让你如此重视？”
夜玄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阁下知道第九原始帝路的历史吗？”
此言一出，少封不由眉头一挑：“当然，咱们可是一路征战而来的。”
夜玄摇头道：“看来你不知道。”
少封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夜玄淡然一笑道：“当年在第九原始帝路，真族军团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打击，所有人真族强者全部被灭，这事儿你居然不知道？”
少封猛然坐直身子，死死盯着夜玄：“你在说什么？！”
说话间，少封身上流露出属于他混沌元初真王的恐怖气息。
不过这种威胁，对于夜玄而言毫无意义。
夜玄平静地道：“很难理解吗？”
少封眼神不断变幻。
然而还不等少封开口。
一道更加恐怖的气息笼罩整座真王殿，直接封锁了一切。
少封眼神微变，起身施礼道：“拜见总指挥使大人！”
只见在真王殿的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位魁梧的老人。
老人身上缠绕着恐怖的真理之力，一双浑浊的眸子，带着摄人心魄的恐怖气息，此刻正注视着夜玄，随意道：
“少封，你先退下。”
“是，总指挥大人！”
少封恭敬退出了真王殿。
但在少封内心深处，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第三千三百九十六章 总指挥使！
刚刚不死夜帝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族军团在第九原始帝路遭到过毁灭！？
可在均衡一族的征战历史记载中，真族军团对于各大原始帝路，都是横扫的姿态啊！
“上面在隐瞒着什么……”
少封心中产生了一定的想法。
而且，这个消息，那个不死夜帝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家伙不过是知神一族的真王。
不过也对，知神一族这些家伙对于情报的探知手段，远在其他真族之上，不然也不会成为真族军团唯一的情报人员。
“得找个机会跟这个不死夜帝接触一下。”
少封心中打定主意。
“诶？少封指挥使？你怎么也出来了？”
这时，走出真王殿但是没有走多远的一些混沌元初真王，见到少封走出来之后，不由一愣。
少封见到众人，神色恢复平静，缓声道：“总指挥使要亲自见不死夜帝。”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具体的，少封一句话没说。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也让一众混沌元初真王不由心中一凛。
总指挥使竟然真的接见了那个不死夜帝？
“少封指挥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知神一族新来的真王，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一位混沌元初真王低声说道。
少封看了此人一眼，没有说话。
那位混沌元初真王却是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在以往的征战中，知神一族有任何情报，都是直接汇报给我们，即便存在着一些不同寻常的情况，也是由咱们向上汇报。”
“如今倒好，这家伙却是以此为由，想要觐见总指挥使，总感觉不对劲。”
少封闻言，漠然道：“你是觉得此人要借此向总指挥使大人邀功？还是说他想借此机会，单纯见一见总指挥使大人？别忘了，不死夜帝也是真族真王，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这番话直接堵住了众人之口。
也是。
大家都是听从真令行事，哪来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目的不都是为了征战新的原始帝路吗？
谁还敢违抗真令不成？
他们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只是对于不死夜帝的态度极其不爽罢了。
不过少封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此时此刻。
在真王殿内。
夜玄独自面对那位魁梧的老人。
夜玄并未看出来此人是来自哪个真族，不过从其身上的气息来看，绝对不亚于不死一族的族长。
“你不是知神一族。”
魁梧老人注视着夜玄。
这位压阵真族军团的混沌元始真王，第一句话就说出了一个足以让其他混沌元初真王炸锅的惊人事实！
夜玄对于对方能看出这一点并不觉得奇怪，混沌元始真王所掌握的真理序列，与混沌元初真王及以下者，完全不同。
“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你对知神一族不够了解。”
夜玄不为所动，轻声说道。
魁梧老人看着夜玄。
真王殿内的气氛显得极其压抑。
然而夜玄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魁梧老人露出一丝笑意。
真王殿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平和起来。
“老夫虽然不曾见过你知神一族的族长，但也早就听闻他的传说，在你身上，倒是看到了知神一族很不一样的东西。”
魁梧老人轻声说道，不再以势压人。
刚刚只是他对夜玄的一次敲打。
不过很显然，这样的敲打是失败的。
这个叫不死夜帝的知神一族真王，根本无惧他的敲打。
他也不可能真的打杀夜玄。
毕竟他现身于此，是因为他听到了夜玄的那番话！
夜玄淡然一笑，没有接话。
他又不知道知神一族的族长是谁。
不过料想也是一位传奇人物。
“小友说说吧，是什么样的重大发现，让你必须要见老夫？”
魁梧老人缓缓落下身形，落在真王殿的主位上，缓声说道。
夜玄神色平静，轻声说道：“不知真族军团除了前辈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总指挥使？”
魁梧老人摆手道：“征战之路异常顺利，说实话老夫都不想在此浪费时间，若非真令有令，老夫也不会坐在这里与你谈话了。”
“老夫对于你刚刚所言，甚是好奇，不知小友可否说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
魁梧老人注视着夜玄，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夜玄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魁梧老人也察觉到了夜玄的细微表情变化，微微一笑道：“怎么了小友？”
夜玄看着魁梧老人，没有说话。
片刻后，夜玄舒展眉头，笑道：“想不到一直在外的知神一族族长，一直都在前线啊。”
若是有人在此，势必会震撼到极点。
这位魁梧老人，居然是知神一族的族长！？
而随着夜玄的开口，魁梧老人哑然失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后生可畏啊！”
见魁梧老人承认，夜玄心中微微一凛。
这三千真族果然不可小觑。
这家伙一直不曾透露自己的真理序列，估计就是为了隐藏自身的来历，想要从他口中套话。
所幸知神一族有着一个相同点，那就是对任何未知的事物，都抱有好奇心！
这一点，哪怕是知神一族的族长，也无法避免。
知神一族的人，都具备着一颗求知心！
正因为如此，夜玄在刚刚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也是在这一刻，夜玄突然明白了，难怪知神一族的情报不用禀报到上层，直接禀报给其他混沌元初真王就行。
原来是因为镇守此地的总指挥使，原本就是知神一族的族长！
对方必然对这些情报洞若观火，何须去再听一遍？
只是，之前自己的降临，还杀了两位知神一族的族长，对方却从未现身。
这又是什么意思？
故意的吗？
夜玄心思百转的同时，微微笑道：“见过族长。”
魁梧老人看着夜玄说着‘见过族长’，却完全没有施礼的意思，不由撇了撇嘴道：“你这后生小子，倒是不拘一格啊。”
若非自己能够察觉到这小子身上的真王令不是假的，他早就出手灭了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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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三百九十七章 知神一族族长
看得出来，这个叫不死夜帝的小子，的确是族内真王殿新任的真王。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魁梧老人才对夜玄抱有很大的耐心。
知神一族虽然也讲究礼仪，可并不是太过在意。
若是能够从后生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反而更好。
“行了，你小子有什么想说的？”
魁梧老人笑着说道，倒是显得和蔼了不少。
夜玄神色平静道：“刚刚听族长的意思，似乎也不知道第九原始帝路的历史？”
此言一出，魁梧老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少，转而化作一丝好奇：“这个问题也是老夫刚刚想问的，你小子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
夜玄随意道：“一次偶然的发现。”
魁梧老人见夜玄不说，失笑道：“你不愿意细说也无妨，老夫也不会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咱们知神一族。”
“不错，老夫的确不知道第九原始帝路的历史。”
“但老夫也曾亲自去过第九原始帝路，并未查探到什么。”
魁梧老人回归了正题。
夜玄心思百转，按照第一原始帝路与世界尽头的交手来看，这件事情的确发生在很早很早以前。
可那个时候，应该已经诞生了真族才对，难道那时候没有所谓的真族？
夜玄看向魁梧老人，轻声说道：“我之前在真理楼内看过很多关于堤坝的历史，但感觉其中很多历史都被篡改过，尤其是第一堤坝入侵世界尽头的历史。”
出于对知神一族的了解，夜玄并未选择以问句的方式来谈话，而是直接以笃定的语气来说，否则两者间会开启问答，而这个问答是不能有假话的。
当然了，夜玄是可以说假话的，不过谁也保不准这魁梧老人会察觉到。
毕竟这家伙是知神一族的族长。
在敌人实力未明的情况下，再加上有后续计划，贸然行动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魁梧老人闻言，微微颔首道：“不错，老夫当年创立真理楼，目的只是为了让族内成员在了解这些事情之后，学会反思，去探寻记载背后的真相，这其实也是提升真理序列的一个办法。”
夜玄点头道：“这种可比言传身教有用多了。”
魁梧老人大笑不已：“你小子真对老夫胃口！”
夜玄笑了笑。
魁梧老人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当年那场战斗，老夫并未亲身经历，所以不好评判，而且那时候的三千真族，与现在的三千真族是不同的。”
听到这番话，夜玄并不奇怪。
真理楼中有记载，三千真族并非一成不变。
假如有人领悟新的真理序列，并且将其发扬光大，击败其中一个真族，就可以得到真令的认可，从而成为新的真族。
比如无拘门、无阵山这些势力，假如他们的真理序列成长到某个地步，再到他们可以覆灭一个真族的时候，他们或许就会成为无拘一族、无阵一族。
这就是三千真族的历史变化。
而在那个时候，知神一族并不存在。
是在后来成为新的真族。
漫长岁月中，纪元更迭，真族也在不断变化。
“所以那时候留下来的历史，基本都是被人篡改过的。”
在夜玄思索间，魁梧老人一直在继续说话：“不过老夫不会去怀疑隐藏真相的目的，总之征战堤坝，对于三千真族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这样可以让三千真族的年轻人不断冒头，有更多的人前往真理殿堂，为至高真理序列出一份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明已经是真族族长的魁梧老人，脸上居然也流露出了狂热之色。
而这，也被夜玄尽收眼底。
看起来，在说到真理序列的时候，真族族长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
魁梧老人语气一转，咧嘴笑了起来：“尽管老夫不会去质疑隐藏真相的目的，可老夫作为知神一族的族长，对于这些东西，始终带有好奇心。你如果知道的话，可以告诉老夫，老夫会评判一下这些话的价值，从而确定会给你几个问话的机会，如何？”
魁梧老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夜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
而这，反倒是夜玄想要的。
他此来原本只是想看看，所谓的总指挥使有几人。
然后借此为判断，好实施计划。
夜玄和老鬼的计划，说来也简单。
就是针对整个真族军团。
可对付真族军团还好说。
真族军团真正的指挥使，才是最要紧的。
要确定对方的至高战力，才能更好的制作计划。
不过夜玄也没想到，镇守真族军团的混沌元始真王，居然是来自知神一族。
夜玄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关于第一堤坝与三千真族的战争，我只做过一些推测，但是否为真相我也不敢说，所以有关此事我就不说了。”
夜玄轻吞慢吐道：“但有关第九原始帝路，我的确知道。”
“哦？”
魁梧老人催促道：“快说！”
夜玄将老鬼告知自己的真相，转而告知了魁梧老人。
说出了原始帝路的强大之处。
而听到这些话之后，魁梧老人眼中迸发出惊人的神采。
“老夫就知道！”
魁梧老人呢喃道：“真令之所以会让老夫前来镇守，势必是知道堤坝世界存在着巨大的威胁，故而才有此一令！”
“原来是早在那时候，就已经吃过亏了！”
魁梧老人呢喃一番，将目光投向夜玄，凝声道：“小子，你这番话价值非常大，老夫可以给三个问题的机会，你自己把握。”
夜玄闻言，轻声道：“任何问题？”
魁梧老人点头，随后又摇头：“在老夫已知范围之内，都可以！”
兴许是觉得夜玄本就是本族的后生，魁梧老人显得很有耐心。
夜玄若有所思道：“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魁梧老人见状，笑道：“没事儿，你慢慢想，不过只限于现在，若是你走出真王殿，老夫可就不认账了。”
夜玄闻言，也明白这老家伙的耐心，只是因为自己挂着知神一族真王的名头，否则恐怕还会有时间限制。
思索一番，夜玄很快就有了想法。
第三千三百九十八章 被真令监视的真族族长！
第一个问题。”
夜玄缓声道：“族长的真理之物可否随身携带？”
“嗯？！”
听到夜玄这个问题，魁梧老人顿时目光一凝，紧盯着夜玄，淡淡地道：“你小子知道的东西有点多啊，连真理之物都知道。”
夜玄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魁梧老人。
魁梧老人摇头道：“真理之物是每一个真族的核心，即便是族长，也不会将其带在身上，所以你这个问题其实是一个浪费，不过老夫也理解，你们这种年轻人，最喜欢问这种其实与自身没有太大关系，但却一直好奇的问题。”
夜玄不置可否，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我听说所有真族族长，其实都去过真理殿堂，按理来说前往真理殿堂之后就是真理殿堂的人了，为何族长可以回来？”
魁梧老人眉头微挑，眼神古怪道：“这个问题对你而言也是一种浪费，你确定要问这个？”
夜玄点头道：“当然。”
魁梧老人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真理殿堂之内，蕴含着至高真理序列，同时真令也存在于真理殿堂，真理之海一切生灵，只要领悟了真理，就需要听从真令行事，哪怕是真族族长，亦是如此，我们进入真理殿堂，可以当成是觐见真令！”
觐见真令。
自然是去见真正的真令，而非在三千真族的真令分身。
“觐见真令之后，得到真令的命令，自然就回来了。”
“好了，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最好想好了再问，不然你这完全是浪费，老夫希望你能问一些对你自身有帮助的。”
魁梧老人直接明示道。
之所以给出三个问题的机会，就是想提携一下这个年轻人。
虽然问这些问题，也能对自身的真理序列有所提升，可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啊！
这个愚蠢的臭小子！
魁梧老人心中是有些不满的。
夜玄闻言，依旧神色平静，缓声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也很简单，其他通过真族战场，亦或者是完成任务获得考核名额，最终留在真理殿堂的那些人，都去了哪里？”
“你小子！”
魁梧老人顿时气笑了：“老夫都跟你说了别问这些了，你还问。”
夜玄笑道：“族长见谅，我就对这些感兴趣。”
魁梧老人收敛笑意，随意地道：“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进入真理殿堂之后，自然是留在了真理殿堂，还能去哪里？”
夜玄继续说道：“可我在真理楼看到过，进入其中的人，基本就没有再出现过。”
魁梧老人挑眉道：“他们都专注于至高真理序列，自然不会再出现在世人眼中。”
夜玄微微一笑道：“族长也这么认为？”
魁梧老人眉头紧皱：“你想说什么？”
夜玄轻声道：“我在前来前线的时候，曾在族内真王殿留下一句话，既然我们是知神一族，那么就该探索一切，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甚至可以去了解所有的真理序列，真理殿堂既然存在着至高真理序列，那也是咱们知神一族的目标之一才对。”
“住嘴！”
魁梧老人忽然目光一凝，沉喝一声。
而与此同时。
在魁梧老人的头顶，竟然是缓缓浮现出一张漆黑如墨的嘴巴！
真令！
夜玄看到那一幕，顿时目光一凝。
真令一直在监视着真族族长？
这倒是让夜玄颇为意外。
不过一想到三千真族都不过是真理殿堂的走狗，也就明白了。
可看着魁梧老人对自己使眼神，夜玄忽然明白。
也许这些真族族长，也并非自愿吧？
诚如之前老鬼所言，真正的真理之力，根本不需要依靠真令，也不需要依靠真理殿堂。
三千真族的族长，都是混沌元始真王！
这种存在，都是站在绝巅的人物，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一点？
除非他们的真理序列被人动过手脚！
念及种种，夜玄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当初他遭遇到不死一族族长，那个家伙也透露了不少的信息。
真族族长，都是通过真理之物获取真理序列，从而开创真族。
而所谓的真理之物，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秘密。
除此之外，之前夜玄还通过不死一族族长得知一个很重要的点。
真理之物，对真族族长的威胁极大。
而魁梧老人刚刚则说了，真理之物是不能随身携带的。
但没想到，却有真令跟随！
所以其实真理殿堂，也怕真族族长知道真相！
随着夜玄与魁梧老人的沉寂，漆黑的真令缓缓消失不见。
而在真令消失后，魁梧老人沉声道：“不要乱说话。”
夜玄微微颔首道：“我有一个办法。”
魁梧老人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继而摇头道：“你不行。”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觉得夜玄的实力不够。
莫说是一位真王，就算是混沌元初真王，也不过是没有接触到真相边缘的无知之人罢了。
轰！
然而下一刻。
夜玄却是爆发出无穷的烬之力，瞬间笼罩整座真王殿，连带着也笼罩向魁梧老人！
魁梧老人顿时眼神一沉，他没有看夜玄，而是看向那四面八方的烬之力，沉声道：“这是什么真理序列？！”
夜玄身形缓缓上浮，飘在空中，望着魁梧老人，微微一笑道：“你也可以看做是知神一族的真理序列，毕竟我也是知神一族的真王。”
魁梧老人眼神变幻不定。
夜玄缓声道：“在此说话，不会被真令察觉，我想知道族长的真实想法，你更在乎征战堤坝世界，还是打破真理殿堂的固有格局？”
魁梧老人听到夜玄如此胆大包天的话语，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上空。
但奇怪的是，真令居然没有浮现出来。
这让魁梧老人倍感惊奇。
可夜玄的这番话，却是让魁梧老人脸色一沉，厉声道：“你想要当叛徒！？”
夜玄张开双臂，嘴角一翘：“叛徒？知神一族追求一切未知，探寻真相，这本就是通往至高真理序列的堂皇大道，族长且说说……怎么就是叛徒了？”
第三千三百九十九章 绝望的事实
听到夜玄这番话，魁梧老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紧盯着夜玄。
这个来自知神一族的后生，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可当年正是因为自己的无知险些丧命，所以即便内心深处有着这样的想法，但也从未表现过。
但现如今夜玄的一番话，让魁梧老人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夜玄说了那句话之后，便没有再继续，而是盯着魁梧老人，等待着魁梧老人的开口。
他的话已经非常明显。
咱们是为了自己，为了真正的至高真理序列，而不是成为真令的走狗！
夜玄开口的角度，也是站在知神一族的角度。
没有任何问题可言。
被烬之力笼罩的真王殿内，沉默了良久。
片刻后。
魁梧老人注视着夜玄，忽然笑了起来：“你……是堤坝世界的生灵吧？”
夜玄闻言，神色平静，并未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魁梧老人似乎放松了下来，语气平缓说道：“这个也不重要，毕竟你的的确确是我知神一族的真王。”
“不过……堤坝世界的生灵，对于真理序列的独到见解，的确比咱们真理之海的本土生灵要更强，那是一种认知层面的不同，亦或者说，堤坝世界的生灵对于真理的见解，不会受到任何束缚。”
魁梧老人有些许感慨：“而我们则不同，我们的一切都要基于真令！”
“这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束缚。”
“有了束缚之后的真理序列，就只能走唯一真理序列，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强大！”
魁梧老人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目光深邃如渊。
说完，魁梧老人抬头看向夜玄，凝声道：“你说的那些话，老夫完全认同！”
“但老夫不会同意你的举动。”
魁梧老人神色漠然。
夜玄则是一脸平静，轻声道：“族长在忌惮真令，忌惮真理殿堂？”
魁梧老人微微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但你对真理殿堂和真令的认知还远远不够，所以你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夜玄微微一笑道：“那族长大可以在此告诉我，真理殿堂和真令到底有什么秘密。”
魁梧老人看了一眼夜玄，摇头道：“老夫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知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能够隔绝老夫头上的真令，却无法隔绝真正的真令，所以还是不说为好，不然你我都会死。”
“死？”
夜玄皱眉道：“族长不是混沌元始真王吗，会死？”
魁梧老人闻言一笑道：“这不奇怪，咱们知神一族的邻居不死一族，号称不死不灭，但你觉得他们真能不死不灭吗？所谓的不死不灭，是有必要条件的，在这个必要条件之内，才能做到不死不灭，可一旦有超过这个必要条件的因素涉及其中，他们依然会像普通人一样死去。”
“老夫虽为混沌元始真王，但其实也很清楚，老夫亦是如此。”
“你叫不死夜帝是吧？你这个臭小子，说实话老夫很看好你，在你身上，老夫看到了年轻人才有的冲劲，以及对这个畸形世界的不满！”
魁梧老人看着夜玄，露出缅怀之色：“可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任何一切的行动，都会显得有些莽撞，老夫建议你再等等，变得更强之后再行动。”
作为知神一族的族长，老人在听到夜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之后，居然没有阻止，反而给夜玄提建议。
而这，也正好是应了夜玄的猜想！
三千真族的族长，绝对知道世界尽头的很多真相！
但他们都是身不由己！
而在他们之下的那些人，其实是无知者。
也对。
到了混沌元始真王这种级别，怎么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曾经就说过，整个世界尽头都是癫狂的，是扭曲的。
他们沉浸在真理之力的强大中，也被真理之力所奴役，变得偏执、癫狂。
可作为混沌元始真王，他们的见识，以及他们的生命层次，都与常人截然不同。
他们怎会不去思考这些问题？
所以。
真正的问题在于，其实是在思考之后，得到了真相，也没办法扭转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这是夜玄在魁梧老人身上看到的。
沉默片刻后，夜玄缓声说道：“三千真族，皆是如此？”
魁梧老人微微摇头道：“那倒不至于，虽然都说三千真族源自于真理之物，但每一座真族存在的岁月是不同的，而且据我所知，有些真族存在的岁月并不比真理殿堂的时间短，这句话你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夜玄微微颔首。
他自然能听明白。
也就是说，在三千真族当中，存在着一些也许与真理殿堂本就是一体的真族！
而且这些真族存在的岁月极其久远。
活得越久，代表着知道的越多，实力越强大！
这一点毋庸置疑。
“能听明白就好，就怕你小子跟个愣头青一样，闷头莽就不好了。”
魁梧老人笑着说道。
夜玄没有说话，内心在斟酌。
魁梧老人也看出来夜玄似乎还有话说，倒是不急，静静等待着。
沉默片刻后，夜玄问道：“不知族长对于当年那位闯入真理殿堂的人，有何想法？”
魁梧老人眯了眯眼，注视着夜玄：“如果你接触过此人，老夫劝你趁早断了联系，否则你会被真理殿堂的人给盯上，到时候必死无疑。”
警告一番之后，魁梧老人又说道：“那人就是纯粹的愣头青，自以为掌握了诸多真理序列，就能强闯真理殿堂，殊不知真理殿堂存在至高真理序列，不管你掌握了何种真理序列，都只有被镇压的份。”
“至高真理序列能镇压一切真理序列？”
夜玄眯了眯眼，这倒是与烬之力有些许类似。
不过烬之力不仅能压制，还能吞噬！
魁梧老人见夜玄眯眼，以为这小子是被镇住，淡然一笑道：“所以……你知道老人为什么即便胸有惊雷，却依旧面如平湖了吧？”
夜玄抬头看着魁梧老人：“也就是说，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掀翻真理殿堂了？”
第三千四百章 开始行动
“掀翻？！”
魁梧老人眼皮直跳，冷笑道：“你这臭小子还真敢想，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哪怕是三千真族加起来，也顶不住真理殿堂的镇压。”
夜玄瞳孔微微一缩：“所以在真理殿堂之内，存在着很多混沌元始真王，甚至比三千真族还多？”
魁梧老人失笑摇头：“你小子还是太年轻，所以才会有这个想法，混沌元始真王没那么简单就能成功的，即便是真族族长，也需要真理之物的相助，在那之后，还需要前往真理殿堂，会有专门的前辈替你护法，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漫长岁月中，一直只有三千真族族长是混沌元始真王？”
“在真理殿堂之内，混沌元始真王不多，相反非常少。”
“可你只需要明白，真理殿堂有能击杀混沌元始真王的手段就行了。”
听到这些话。
夜玄心中翻起阵阵骇浪。
良久。
夜玄看着魁梧老人，微微皱眉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么多消息？”
魁梧老人能看出他的根脚，却还是说了这么多。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魁梧老人听到这句话，不由一笑：“老夫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理由很简单，你明明是知神一族的真王，但老夫却完全看不透你，这是其一。”
“其二，在你身上，老夫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魁梧老人认真地道。
夜玄看着魁梧老人，突然从魁梧老人身上看到了一份悲壮感。
或许在曾经的某段岁月，魁梧老人也做出过很多无谓的挣扎，最终还是向现实低头。
“我说我想推翻真理殿堂，你有何看法？”
夜玄直言了当。
魁梧老人微微一笑道：“老夫说那些话，虽然看似在警告你，实际上老夫也在等待你开口说出这句话。”
“年轻人，哪怕知道艰难险阻，即便让人绝望，也要心怀热血，不断前行！”
“所以……”
“放心大胆去做，老夫不会阻止你。”
魁梧老人认真地道。
夜玄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对族长出手了。”
此言一出，魁梧老人愣了一下，一脸古怪道：“你小子难不成还打算对老夫出手？”
夜玄笑道：“是有这个打算，毕竟你是真族军团的总指挥使。”
魁梧老人不愧是知神一族的族长，通过夜玄的这些话，瞬间就分析出来夜玄的举动。
魁梧老人微微皱眉道：“虽然大概率能猜到你会失败，不过你既然真想这么做，那就放手去做吧，老夫不会出面的。”
夜玄拱手道：“多谢。”
魁梧老人摆手道：“倒也不必，老夫也想从你们的身上，看到更多的未知，这样对老夫自身也有很大的好处。”
魁梧老人用的是"你们"。
很显然，魁梧老人已经知道了夜玄其实就是跟老鬼联手。
这也是夜玄之前故意透露给魁梧老人的消息。
不得不说，夜玄的胆子非常大。
明明是与知神一族族长的初次见面，但夜玄却丝毫没有忌惮，直接透露了很多信息。
亦或者说。
夜玄有这个自信。
虽然真族族长的真理序列没法像其他人一样直接吞噬掉，但夜玄的烬之力，也完全足以抗衡。
既然立于不败之地，就完全可以放心大胆了做。
没有再废话。
也不需要再说其他。
两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可却早有心有灵犀。
嗡！
当夜玄收回烬之力的时候。
在魁梧老人头上，真令再次浮现出来。
魁梧老人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目送夜玄离开。
在夜玄离开之后。
魁梧老人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笑意来。
"真理之海总算又出现这样的人物了！"
"而且来自我知神一族，这很不错。"
"闹吧！把整个真理之海闹翻天了才好呢！"
魁梧老人心中暗道。
他之前与夜玄的交谈，并未说谎，他也不屑于说谎。
他真的想看看，夜玄能做到什么程度。
该说的反正已经说了，到时候夜玄是死是活，可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今日无事，该睡觉了。”
魁梧老人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下一刻。
魁梧老人消失不见。
真王殿内，只剩下那张真令在那里，寂静无声。
……
……
“找到新的原始帝路了？”
来自均衡一族的混沌元初真王少封，听到夜玄的话后，下意识眉头一挑。
他其实是想知道夜玄与总指挥使的谈话。
不过眼下各大真族的混沌元初真王都在，倒也不好多问。
各大混沌元初真王，此刻都盯着夜玄，不少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各种意味。
之前夜玄的举动，已经是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夜玄显然不在意，点头道：“不错，已经找到了，我建议让吞界魔神带队去征战。”
“你在说什么屁话？”
然而夜玄话音刚落地，便有一位混沌元初真王冷声道：“那吞界魔神不过是初入真王，他有什么资格带队？”
夜玄扫了一眼那人，淡淡地道：“那条原始帝路是他发现的，况且原始帝路存在着大道压制，即便是真王境的真理之力都会受到压制，难不成你们这些混沌元初真王想进去送死？”
原始帝路，对于真王境（混沌之终）及以上者，都存在着压制。
哪怕是被镇压过后的原始帝路都具备这种特性，未曾被征战的原始帝路更是如此。
所以一般而言，都是由真王带队，混沌元初真王往往负责在后方压阵。
听到夜玄的话，那位混沌元初真王原本还想反驳一番。
少封却是摆手道：“就按照夜帝所言行事，诸位都退下吧。”
一众混沌元初真王，虽有不满，但都选择退下。
而随着众人离开，夜玄目光落在少封身上，淡然一笑道：“你想知道谈话内容？”
少封见夜玄如此直接，倒是愣了一下，旋即笑着摇头。
夜玄轻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你能回答出我的一个问题，我立马告诉你。”
少封闻言，知道夜玄是认真的，因为知神一族往往认真的时候都是这么说话。
“什么问题？”
少封问道。
夜玄盯着少封，缓声道：“你既然是均衡一族，所修真理序列与"均衡"有关，那你告诉我，真令与真族之间为何一点也不均衡？”
问完这句话，夜玄头也不回离开。
而少封则是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