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8章 表达了他们两个的立场
楚星河、张小柏、张逸廷也是横空出世。
不是解元却占据了头榜不错的位置，现在更是分割了殿试二甲的席位。
也就意味着，大家都会认为，是他们挤掉了其他解元的位置。
这也是那一批解元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站队的原因。
明明他们才是一州之冠首，如今却都输给了东阳州考生，好处都让楚默云家拿了。
但他们也不敢公开抱怨，要知道现在不是在府学读书可以肆意指点春秋。
现在一步一言都要小心为营，一个不慎就会得罪人的。
得罪人不打紧，若是人家记仇或是背后势力不喜，可是直接覆灭他们自己的仕途前程。
郑惠欣和林应知道，楚默云其实对其他考生的情况并不了解。
因而，尽管楚默云还未表态，他们便已主动说起了外面的情况。
帮楚默云分析，同年守望的意义。
等他们说完，见楚默云还没有明确态度，这令他们有些不安地相视一眼。
竟不知还能说什么了。
楚默云见状，这才放下茶杯抱拳一礼，微笑解释。
“郑兄、林兄莫误会，我刚才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就是咱们以后的仕途上，若这么明显结伴而行，是不是太打眼了。”
“若咱们没有征询过周兄意见，想必周兄会不高兴。”
“但若征询周兄意见，我听说周兄背后家族与二皇子关系不错。”
“其实周兄为人还不错，这些日子对我们也多有关照，只不过……”
郑惠欣立刻开口，神色到没什么纠结。
“我虽出身寒门，但幼承庭训，是坚定的正统拥护者，若楚兄瞧上了周兄身后的权势，请恕郑某不敢跟从。”
郑惠欣说完，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一旁林应也连连点头，这时也道：“我向与郑兄交好，也是我们聊得来。”
一句聊得来，表明了他的立场，他们都是忠君派。
也就意味着若要在皇子中选阵营，他们只会选择储君，而非成为其他皇子的拥护者。
因为他们清楚，与其他皇子结党意味着什么。
一句正统拥护者，一句聊得来。
表达了他们两个的立场。
楚默云笑容真诚了许多，起身作了个揖。
“正好我们兄弟几个也是，能与两位仁兄志同道合，是我们的荣幸。”
“既如此，那中午由我作东，就在皓月楼设个席，不过不是福全那样的了。”
楚默云笑道：“皓月楼的特色，是后面清静的小院，可以赏景、闲聊、喝酒，不用专门应酬那么忙碌。”
也就是说，待客要应酬，自然忙碌。
若都是自己人就请随意吃喝、谈笑，不用谁招待谁，自然便无了应酬之苦。
听话听意，郑惠欣和林应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实不相瞒，我们几个这几年就是跟着墨池先生的，我在福全酒楼外说的话，都是实话。”
“墨池先生在京城有不少人脉，都是储君这边的。”
“虽然我还没有见过那些人，但我们的立场便是如此，不会摇摆更不会钻营。”
“以后在朝廷，我们不管是何官职或是去哪一州之地，都莫忘初心，忠君、为民、拥护正统。”
“不忘初心，拥护正统。”
郑惠欣和林应皆是认真承诺。
第2869章 给大家一个重新言和的机会
殿试一甲，天下士学典范、三次春闱的前三名，认真地为将来仕途做出了选择。
有了这份承诺，他们原本其实也不是很熟，一直就变得亲近起来。
当下楚星河去找皓月楼的二掌柜，订了一座有荷花小池和锦鲤戏水的大院子。
池旁还种了桃树和海棠，这时正是繁华盛开时，风景确实不错。
在池畔有一座大水榭，比墨池先生在纪阳县家中的那座水榭还要大一些，且有二层敞阁。
这座院子多被京城贵女用来结诗画社，。
反而是权贵人家若要谈什么重要事情，不会选择这里，太大、太敞、伺候的下人也多。
但此时用来摆上几桌，可逛或坐，既可聚在一起闲聊，也可三三两两叙话，灵活便利。
至于到底能摆上几桌，就由郑惠欣与林应去办。
他们的方法很简单，直接去找所有解元，这样通知周响时也就没那么复杂了。
不愧是榜眼和探花，这时便为楚默云找好了理由。
毕竟那天在福全酒楼虽然摆了一百多席，去了一千多人。
但由头毕竟是宴请同乡考生。
而他们三十余解元虽然也去了，但也是蹭饭去的。
是当时的楚会元豪爽大度，才让他们进了酒楼。
而现在楚会元成了楚状元，再郑重宴请所有解元，也弥补当天的不周到。
理由有了，给各解元们的里子面子也都有了。
再说那天大家也是相谈甚欢的，如今被状元宴请，但凡有点心思都不会拒绝。
那天在福全酒楼，所有到场的人气氛是很和睦融洽的，且都是向楚默云示好的。
只不过殿试之后，名次出现了一定范围的变动……
大家的心思是否还能维持初心，就不清楚了。
这时候楚默云出来宴请，也是给大家一个重新言和的机会。
正好又过了半天，经过了情绪沉淀，这时候发来邀请，时机正好。
大家一听楚状元请客，顿时欢呼不已。
只不过很快就为难起来，因为李常春已经被大家起哄答应了中午请客。
不过是结果已出，他们正要离开皓月楼，找一家消费便宜点的酒楼吃喝。
去过福全酒楼，正商量还去福全酒楼。
这时郑惠欣和林应就找来了，见他们除了周响以外都在，也就放心不少。
知道原由后，林应立刻道：“你们俩那是小事，可以晚上吃，也可以明天吃。”
他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提醒大家。
“这可是状元相邀，机会难得，明天上朝，更见真章。”
话，就是说得这么明白，都是能考上解元的人，谁又比谁傻了？
当下反而是陈怀志第一个欣喜点头，还拍着李常春的肩膀笑道：“林兄说得对，对极了！”
见他欣然，其他人哪里还会迟疑？一个个都答应下了。
这时徐连钰小心地提醒：“周兄那边……”
他是从第七升到第六的，正是抢了周响会试的名次。
若李常春要向陈怀志赔礼示好，那他岂不也要向周响表达歉意？
可以周响的性格，能接受？会不会觉得自己在羞辱他？
只是这话他也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当然就算他不说，大家都明白。
所以才一直在起哄，就是为了化解李常春和陈怀志的芥蒂啊。
第2870章 形成了以天下士学为主的新阵营
毕竟这几个月来，他们三十余解元除了楚默云以外。
都是住同一家客栈，每天至少要碰到一次面的，更经常聚在一起谈论文章。
就算不是同乡，关系也是很熟络，有的交情也很好了。
他们原本也有意跟着周响，至少将来在朝为官也不至于孤军奋战、被别人欺负。
只不过楚默云现身之后，局面就发生了颠覆式的变化。
楚默云并未接受其祖父的势力反而站到了对立面，但却获得了更多人和更多考生的认同。
读书人也是有骨气的。
读书人就该这么清傲。
而楚默云作为嫡脉正统，也是大家维护的另一个原因。
于是，诸多原因互相影响，他们不知不觉都站在了楚默云身后。
也就形成了以天下士学为主的新阵营。
这样的新阵营，其实京城权贵都想要收之门外，只不过……
楚家兄弟是不定因素，尤其楚家兄弟背后是谁还是未知，那些势力只能观望。
并试图撬一下其他人投靠自己。
只不过这些人除了二榜、三榜已经在吏部登记身份，并开始等放官的考生们，还有机会一谈。
头榜百人，根本没有机会，因为他们要殿试，都想殿试之后再量价而沽。
刚刚放榜，除了周响落单，郑惠欣和林应回了自己屋中，旁人无法靠近他们。
其他人又都聚在一起，谈着什么也很热闹。
而这些人都是解元、头榜、二甲和三甲靠前名次。
其他名次差些的人想要靠近，都觉得自己融入不了那气氛，一时在外围也有些踌躇。
也有一些已经选好阵营的人，想要帮靠山招揽一些，而蠢蠢欲动。
要知道，会试放榜后就是第一招揽时机。
结果楚默云以会元的名头搞了一个宴请同乡的噱头，吸引了所有考生的注意。
结果宴请当天，楚怀忠跑出来认亲，顿时将楚默云的身份、名声推向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令楚默云迅速拉拢了人心。
殿试结果一出，原本就想要站队楚默云的人，自然不会再生二心。
大家都看好楚默云的仕途潜力。
当然，他们身后的靠山也看好，奈何没机会靠近呐。
郑惠欣和林应帮楚默云邀请了所有解元，徐连钰的担心，自然也会有郑惠欣和林应帮他们化解。
因为他们提议，大家一起去看看周响，。
若周响心里不痛快，那就如大家先前起哄的话，没有什么事儿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
徐连钰自然乐得学李常春。
只不过他们一起去周响的住处时，却发现周响已经退房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事儿大了。
“不如派人去打听一下？到底让周响知道，不是我们冷落了他，而是他没打招呼先离开了呀。”
郑惠欣连忙提议。
他身为会试第二名，在殿试之前也不敢得罪周响。
哪怕有时被周响阴阳怪气埋汰几句，也只能陪笑、不敢多言。
因为他没有靠山，能考中第二已是祖上积德。
只要能顺利参加殿试，他都忍得。
也因此，他很清楚周响为人。
知道这件事儿不管起因如何，都不能由他们在明面儿上主动得罪对方。
但以后……还是要提醒楚默云多多提防了。
第2871章 怕楚状元贵人事忙将他们给忘了
而楚默云这边，待郑惠欣和林应离开之后，兄弟几个也迅速商量了，就分头行动。
由他这个大三元宴请所有解元，以巩固与各州士学的关系。
何况这三十余解元，会试全在头榜，殿试也在前五十名内。
他只以补请解元为名，别人也不能说他拉帮结派、勾连势力。
他只说了自己的靠山是墨池先生，而墨池先生是储君阵营的人。
这一点，说与了郑惠欣和林应，却叮嘱他们先不要说与其他人。
又说墨池先生就快回京，到时由墨池先生再请大家喝酒论文章。
这样解释也是在告诉榜眼和探花。
他们虽然都站了队，但不是他楚状元领头将人当作手下，而是一起追随墨池先生。
以墨池先生在士学的声望，大家自是欣然接受。
楚默云只搬出了墨池先生，还是京城皆知的关系。
对林常胜和太子殿下却是只字不提的。
门阀势力，并不是一起追随顶端那人，而是一层层关联下来的。
甚至可能出现，各自追随的阵营不同。
底下人甚至不知道，这些阵营最上端其实是汇至一处的江河源头。
因此现在就会出现，同考众人跟着楚默云一起追随墨池先生，墨池先生的家族是太子阵营。
楚默云应对所有解元这边，其他二甲、三甲们则交给了张逸廷和张小柏、陈爽他们。
另外再定下一座宽敞跨院，打着庆贺之名，呼朋唤友也没有正式的请柬了，想来的皆可来。
想要跟上楚默云的，自然会来。
想要从这里撬走什么人的，自然不敢肆意。
楚家兄弟并没有出面。
但是经历了福全酒楼那场热闹的，谁不知道张小柏、张逸廷还有陈爽，是楚家兄弟的人？
谁都不知道皓月楼东家是谁，但知道皓月楼背后靠山厉害。
因此，想在这里撬人，没人敢张扬。
若是悄悄的，又总觉得有股什么力量在阻止他们。
比如他们想去联系落单的殿试考生。
甚至想找郑惠欣、林应、周响他们时，都靠近不了他们住处。
最后便有人混进了张逸廷牵头的宴席上。
听着大家谈笑风生称兄道弟，都喊着想要拜见墨池先生的话……
没人敢多嘴阻拦。
拜见墨池先生，也就意味着这些人已经站到了楚默云一起。
皓月楼依然热闹，除了一些京城世家子弟和贵女们也来瞧科举人的热闹。
但有皓月楼的阻拦，大家也不能接近这些仕途新人。
只有考生们才能随意往来。
而没住进皓月楼的其他考生们，也聚在外头商量，要不要来给楚状元道喜？
就怕福全一宴后，楚状元贵人事忙将他们给忘了。
很快，便有风声从皓月楼传了出来，楚状元宴请同年解元，在四处寻找周响。
于是大家都帮着去寻周响，消息接连传了出去。
也就知道其他解元们都在了。
想去给楚默云道贺的念头也就歇了。
因为都知道，楚状元此时正忙着与所有解元在一起呢。
他们又不是解元，哪里好意思让楚状元招待？
只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大家呼朋唤友另外寻了地方聚在一起。
讨论起仕途和前程应该如何、会如何……
第2872章 林常胜也没有更多内幕
最后得出的答案，竟然都是想要拜见墨池先生。
墨池先生已在来京路上，这是楚默云在福全酒楼就放出的消息。
因此，大家都想得到墨池先生的指点，若能得到关照当然更好了。
何况这种念头是一个人说出来，还是一百个人、一千个人说出来，效果又不同了。
不会有人觉得你想做什么，因为大家都想这么做。
就算是朝廷也不能说他们什么。
但这种声音一旦在所有考生们当中传成气候，也是很吓人的。
墨池先生虽然没有参加科举。
但他的声望却在楚默云说出自家兄弟多得他指点的时候，就一瞬间点爆了。
这是不是说，墨池先生培养了一个大三元出来？！
这一天京城街头依然热闹，似乎所有考生都不愿意待在客栈里了。
不是在酒楼就是在街边摊前，或是聚集在皓月楼这边。
谁也不想留在屋里将等待前途的不安，默默承受。
楚默云他们这边则忙着应酬。
这时候，唐简也在忙着招待客人。
林常胜又带着孟纤纤来了。
看着桃花依旧、春风明朗，夫妻俩却是很感慨。
上回他们过来时，春闱还未开始，再来已是科举结果出。
“太子殿下很高兴，说楚二他们几个都很争气，名次好、名声好、声望也好。”
“这是他们自己靠真本事闯出来的成绩，对以后的路也更有优势，便有什么安排也能堵了别人的闲话。”
“对楚怀忠那边的处理也做得不错，一切都在明面儿上，以后也能少些牵扯。”
“等以后你们发迹了，楚怀忠若想跟着你们，顺势收了这股势力也好。”
“楚怀忠只是为利益，不堪大用也不是不可用，但吴家不是好东西，他们有野心，要防着。”
林常胜一边喝着桃花酿、一边随口说着。
唐简与孟纤纤坐在一旁吃着今天新做的桃花饼，听他说着外头的情况和朝廷的风向。
太子殿下很满意，皇上也很看好，还夸楚默云小三元、大三元，是个有才的小子。
至于会安排什么官，似乎皇上还没想好，太子这时候正在御书房那边。
林常胜也没有更多内幕。
只不过是先过来串门儿，怕楚默云在皓月楼那边忙于应酬，家里小媳妇不知外头情况。
当然这是孟纤纤提议的，担心唐妹妹在家胡乱思想。
而林常胜说到楚家，唐简却有些不认同地哼了一声。
“你们莫不是还想扳转楚家为已所用？”
“可别忘了楚家落得现在这地步，有咱们家的报复，也有你们的战略安置。”
“但于楚怀忠那边，若知道了真相定是恨极，这可是大隐患！”
“我是宁愿弃了这棋子，也绝对不会留在自己身边充当地雷！”
“地雷？”林常胜本来被说得有些心虚，这时却不解地问，“是啥？”
“这么说吧，如果静夜懒散时，突然在你身边蹿起一个大炮仗。”
“‘砰’地一声在你头顶咋开，你是惊吓还是惊喜？”
“当然是惊吓！”林常胜立刻说道。
“若你不知道你身边这个东西是个大炮仗。”
“也不知道这个大炮伏啥时候就容易‘砰’地一下蹿起来炸你伤你。”
第2873章 楚怀忠猜测到真相后，会作何选择？
“若你不知道，可能心态好一点。”
“若你知道是个有危险的大炮仗，你还任由其留在自己身边？”
唐简嗤笑地解释。
林常胜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就是说怕楚家明投暗潜，借着你们的关系靠近我们阵营。”
“却从我们这里窃取机密、必要时成为反咬我们一口的内鬼。”
毕竟是个大将军，说到隐患还能不明白？
唐简点头，哂笑道：“就怕他们暗藏杀机。”
“仗着这层关系蹬鼻子上脸，到时请神容易送神难。”
“只要他们脸皮厚、心机深，一口一个自家人、反手就给你扎一刀子。”
“我到不怕楚怀忠怎样，但他却是最有隐患的存在。”
“因为，他那两个儿子定然不会与我们同心，而他最终定然会偏心他那两个儿子。”
“不管表面多么和睦，本质上还是一个死结，嫡庶名份在那里，这死结就解不开的。”
唐简可不信那些人，不会容忍任何会伤害到楚默云的不安全因素。
势力可以重新培养，那边的价值并不大。
“若真要说那些人的价值，也就是反撬敌方阵营，恶心吴家势力罢了。”
“但是别忘了，吴氏并不是灰溜溜被逐出楚家，而是高调回了娘家。”
“就算以后余生，她再不踏入楚家一步，但她的儿孙却可以去吴家见她。”
“分家一事并未伤及楚怀忠筋骨，对吴家更没有。”
“最多就是逼迫楚怀忠，给了我公公三家铺子和一座庄子、一千两银子。”
“但楚怀忠想凭这点利益就收获两个有出息子孙，捡现在的便宜，那也没可能。”
“现在就是一个互不相让、互相拉扯的局面，变数会在神医现身之后。”
唐简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嗤笑。
“若让他们知道我就是神医和天外医仙，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他们受伤的真相？”
“怀疑就怀疑吧，反正你们又没参与，事儿是我安排人去办的，找不到证据的。”
林常胜呵呵一笑，傲然说道。
他安排的人都是暗卫，又不是什么朝廷任职的官属，就算查到他头上，也查不到太子殿下那儿。
这是私仇，就算天下皆知是桃林一脉在报仇又怎样！
当年吴氏的人暗算桃林一脉，就算没有证据，这件事儿其实已经是铁板钉钉、天下皆知了。
那么，楚怀忠儿孙被暗算，同样没有证据。
就算指控到他们头上，就算全天下都知道是他们做的。
他们同样不认，撕破脸就撕破脸，反正也没友好过。
他反而好奇，等楚怀忠猜测到真相后，会作何选择？
只不过，唐简无意拉拢楚怀忠那边势力，林常胜也就放弃了。
主要也是想到万一将来真相被踢曝时，反目成仇是必然。
那就干脆一点，不玩反间计了。
……
林常胜并没有在这里蹭饭，闲坐了个把时辰后就带着孟纤纤离开。
只不过离开之前，一如既往地蹭酒。
现在没有葡萄酒可蹭了，他要了一百斤桃花酿，还有一百斤去年的梅花酿。
唐简看着他完全没打算付钱，还理所当然地解释。
“你们现在还不方便结交人脉，我帮你们请太子殿下喝酒。”
白拿还这么有理，唐简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2874章 放着做皇商的巨额红利不要？
孟纤纤也被自家汉子给窘到了，让他少拿一点，一样拿上一坛就够了。
唐简这边开的是酿酒作坊，平时囤纯酒那是一百斤装一缸。
添加梅花、桃花等材料时，会改成五十斤一大坛。
但等制酒能喝时，就会改成二十斤一坛。
也有五斤、十斤不同的份量，这是方便日常自家人喝，需要送礼时也好安排。
奈何林常胜好酒、蹭唐简的酒早就蹭出习惯来了。
因而，五斤、十斤可满足不了他，他开口就要按福全酒楼送货的标准。
五十斤的大坛子，各两坛。
这还是梨花白没到出货时，不然肯定也会要的。
见孟纤纤也在嫌弃他，林常胜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次真不是我一个人贪酒。”
“我一早从宫里出来时，太子殿下知道我要来这里，特地提醒我要弄点酒。”
“他说墨池的酒太难弄了，墨池自己又不在京城，若找福全去讨酒，难免没面子，还是找唐妹妹方便。”
这么一说，讨酒的就是太子殿下了，他就一个跑腿的。
唐简听后却是来了主意，态度一下就好了起来。
“既然太子殿下满意我们家的酒，不若就由你去征询一下，要不要照顾一下我们家的生意。”
“我们可以按供福全的价供应给太子府，比外头的买卖价格划算多了呢。”
现在他们家的酒主要是供给福全酒楼。
福全酒楼往其他福全和皓月楼把货一摊，需求量就很高了。
再有自家如今分铺也不少，这酒的销量自然是越来越好的。
但他们还没有接过其他铺子与大户人家的单子呢。
若是能接到太子府的订单，以后有没有可能将整个太子阵营的其他官家门系的生意，全给接了？
唐简正这么想着时，林常胜就是呵呵一声嗤笑。
“唐妹妹忘了，宫中每年各种贡酒就有无数，太子府何时差酒了？”
“都不用花钱的呢，每年配备就有不少。”
“不过你这酒确实不错，你若想也做个皇商什么的，或许可以试试。”
“不过你们是官家，不能再揽商户身份，可以推亲戚们出来。”
“只不过你们家现在的场面还是小了些。”
“皇商可是一整个家族世代经营这个生意盘子，你的生意还是杂了些。”
林常胜将皇商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
想着若唐简真的有意做个皇商，也不是不可以，他和太子那边操作一下就行。
然而，唐简一听却连连摇头。
“我并不想过多与皇家扯上关系，家中已有人入仕就够了，关系、利益拉扯太复杂，劳心劳力，我累。”
“再说我们农家出身，这是不管多少钱都掩盖不了的事实。”
“除了我平日里多点买卖划算，家里人都是跟从为多，想要独挡一面经营什么生意，是没办法的。”
“皇商或许资源丰富赚得多，但要承担的担子和压力，只会更多。”
“我自认以目前家族之力，还不足以扛起这副担子，就不费这份心了。”
林常胜到是听得愣了愣。
他认识的唐妹妹，可是提到赚钱就来精神，身为神医张口就是一千两银子。
现在放着做皇商的巨额红利不要？
那份自信狂妄的气势哪儿去了？
第2875章 暂时不会开酒庄对外卖酒
“不做皇商就不做，生意恐怕没那么好做，不过我会找机会与我大哥说一下这事儿。”
林常胜想着自己也蹭了那么多酒了。
最重要的是，以后还要继续蹭，便有些吃人嘴短。
于是他认真想了一下，开口道。
“太子府除了宫中份例，确实不怎么买酒，因为不需要，别的采买到是常有。”
“但以后确实可以从你们这里采买一些，办宴时也图个新鲜。”
“最重要的是，太子府用过一次，就能替你们攒些口碑，拉些订单生意过来。”
“只不过，目前你们只有作坊，没有酒庄，想开酒庄，你们的酒品种又不算丰富，而且……”
“真要开了酒庄打出名头，又容易与那些几代人、一大家族做酿酒生意的商户甚至贡酒皇商们出现竞争。”
“当然你们可以拿出身份，楚状元家的酒，一般商户自会退却，但……”
“有些大商家甚至皇商背后，势力也是错综复杂的，不一定怕你们。”
“正常竞争也罢了，但你们初入江湖家底太清白，不如那些利益勾连的商家，会不择手段恶意竞争。”
“当然，若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自然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们。”
“就看你想要将这卖酒的盘子做到多大了。”
林常胜认真地分析了利弊，看着唐简。
唐简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暂时不会开酒庄对外卖酒。”
“暂时我们的供货量就这些，光是供应福全酒楼就很忙了，何况还有自家酒楼的订单。”
“我们不需要自己打出名头，福全酒楼的酒好、有口碑就够了。”
“再说墨池先生在京城开了酒庄，也有我们的供货。”
“我们的销量有保障，虽然赚得不如直接开酒庄的多，但也省了许多麻烦。”
“三五年内，应该都是我拓展生意盘子的时候，求稳不求冒进。”
“会撕扯、结怨的事儿还是少做，不要浪费太多精力在这种无聊小事儿上。”
唐简怕林常胜误会自己是不敢得罪那些商圈大佬，便多解释了几句她的想法。
她这五年内拓展生意盘子，是要在更多州县开连锁，而不是急着做大做强。
她现在是增加产业的量，以量产薄利多销来下沉巩固生意盘子。
躲在福全酒楼的后面，看似只赚了个批发价，其实省事省力很多。
“行，以后我会看着帮你寻些小单子，赚些小钱还是可以的。”
林常胜见她目的明确，便说道。
太子府的口碑便不刻意去推广，也是很容易招人注意的。
因此这宣传效应不太好把握，但其他大户世家就容易多了。
比如他们将军府。
只不过他以前常在北境，家里的藏酒也都是到处蹭来的，自己到是很少花钱去买。
因为他的俸禄是要用来养家的。
他当年娶孟纤纤时就放下豪言，要娇养小娘子。
因此除了那座温泉庄子和少量的体己银，他所有的钱财物都是孟纤纤掌着的。
他不在家时，孟纤纤也多是带孩子们回林家，吃喝不用花钱啊。
或者回孟家小住。
有个这么会精打细算的夫人，难怪林常胜蹭吃蹭喝那么理所当然。
第2876章 若是葡萄酒生意也有唐妹妹合伙……
只不过唐简认识他们还不算久，不知道他们的实际情况。
因为突然说起酒庄生意、皇商的事情，林常胜蹭走两百斤酒的问题反而不足为提了。
当然，林常胜也是知道唐简与葡萄酒的关系了，才敢这般。
这个秘密，是他在年关送年礼时，反而要到了那么多葡萄酒，而觉察出来的。
这葡萄酒买卖是墨池的。
就算唐简有钱为自家酒楼进货，但在家中肯定不会随意、多次地送他那么贵的葡萄酒。
能有求必应地送给他，说明在她这里，葡萄酒的存量比大家以为的多、且没有外面的贵。
若是葡萄酒生意也有唐妹妹合伙……
唐妹妹就不是一般富贵了。
那他以后从墨池那边蹭不到酒，就会找善良大方的唐妹妹了。
唐简并不知道这人心里打着这样的算盘，已经盯上今年的葡萄酒了。
但是林常胜解释了。
今天拿走的酒，确实是要帮他们送一些给太子殿下。
甚至包括武威侯那儿，也要送一些。
“今早皇上还夸楚二了，说楚二争气，要好好培养。”
“这些礼不合适你们去送，目的太明显。”
“但若我带回去送给我老爹，我老爹拿些去与皇上品尝。”
“皇上心情好了，说不定明天御笔一批，给个更好的官儿呢。”
林常胜想着以后还要继续蹭更多的葡萄酒，便认真地解释了今天这些酒的用处。
听得唐简一阵感动。
林公子在为他们铺路，她岂能小气？
于是大方道：“既是如此，那我再多给些你，你回去也好应对。”
“到也不用四处大送，目前我们家几个都是刚冒头的，崛起也要个过程，低调些、扎实些更稳当。”
“因此，你觉得可以张罗的你就自己拿主意，多的你就自己留着喝吧。”
唐简喊了岳北带人再去拿酒。
梅花酒和桃花酒又多给了一百斤。
还有去年秋天的桂花酿，到现在已算陈酿了，口感更好，也给了两百斤。
这么多酒，按出货给福全的价，可是大几百两银子了。
但这与楚默云他们的前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我到也不求我家楚二能有多安稳风光，但求他们兄弟几个都留在京城。”
唐简加送了酒，才缓缓开口：“我们才刚搬来京城，就要分开有些不舒坦。”
“我们一大家子习惯了住在一起，虽然院子小住得拥挤，但对村子里来的人家而言，却是热闹又温馨。”
“尤其家中长辈也搬来了，底下小弟小妹小侄子小侄女们也那么多，都需要照顾。”
“这要分开是举家继续搬呢，还是只让他们兄弟几个自己去地方呢？”
“虽然每个入仕的人都要面临或留在京城、或分派去地方的安排，也没得挑选。”
“甚至有些人可能因此离乡背井，一辈子与家人分离。”
“但那是别人家的选择，我们家我是暂时不想分开的。”
唐简明确地提了自己的要求。
她可不只是状元娘子，她更是神医，她的话，是可以向上表达一下的。
“知道啦，本来也没想分开他们几个，刚入仕还要拉拢同年考生，让他们抱团更有利。”
林常胜微笑道。
第2877章 都会留在京城做官
见林常胜没有为难，唐简缓了口气，家中长辈们也能安心了。
这两天家里说得最多的。
就是万一放官以后，这个去这里、那个去哪里……
以后他们兄弟相隔千万里，各家岂不是要分散了？
大家刚适应京城里生活，还有作坊要弄。
突然要搬家的话，也不知道搬去哪里，新的地方又是什么样子。
说起来就下意识地惶恐不安起来了。
去年搬来京城，大家都是举家搬迁，还有这么多亲戚，还是提前来京城安置好了住处的。
不然光是长辈们要适应背井离乡这个消息，就会很辛苦了。
东角门外，林常胜没有准备拖货的马车，岳北带着几个护卫安排了自家的平板马车装好货。
周管家拿着一只竹篮匆匆赶来。
竹篮里是今天的桃花饼。
“孟姐姐，这个鲜花饼是我今年给皓月楼的方子。”
“不只是做桃花饼，也还可以做蔷薇饼、荷花饼、桂花饼、梅花饼。”
“不过你有孕就不要吃荷花饼了，平时想随便吃点就让林公子去皓月楼给你买。”
“若是想送人或是待客，需要数量多时，你提前给我传信儿，我让人在家里给你做好。”
唐简没有直接送方子，只是将话说明白了。
眼下正是桃花旺季。
桃花饼、桃花酒都是应季红火商品，正是皓月楼赚钱的好时候。
孟纤纤如今要安胎，给了方子也不可能亲自动手去做糕点。
这样方子交给下人学艺，就很容易泄露手艺。
别的不说，直接影响皓月楼眼下的利益。
但孟纤纤若需要，唐简这边会安排人供货，比从皓月楼采买就便宜得多了。
甚至可能免费赠送。
孟纤纤可不是林常胜，当下理解地点头，笑道：“好，姐姐记下了。”
竹篮里装着的桃花饼都是用油纸包打包好的，便是送家里其他人也方便。
城外温泉山庄当然也有桃花饼卖。
不过是皓月楼负责吃住生意，直接从城内送货出去，犯不着从温泉山庄再打包回城。
林常胜和孟纤纤离开之后，唐简便回了东院。
到中午吃饭时，交代邱娇杏去告诉长辈们。
兄弟几个都会留在京城做官，暂时是不会派去地方的。
这样大家就能安心下来了。
毕竟今天殿试结果出了，除了楚默云从会元变成了状元，其他兄弟的名次也都有提升。
高兴激动之余，就会将这两天在议论的事情迅速放大。
原本还在担心、以为、只怕……一下就变成了分离就在眼前。
心里自然更加忐忑不安了。
唐简让邱娇杏带过去的话，顿时就像定心丸一样，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消失不见了。
大家在春闱开始后，就知道了林常胜的真正身份。
知道有这么厉害的靠山佑护他们，心里更加踏实。
下午，唐简睡醒起来，收拾妥当后走出屋去外头晒太阳。
就看到小萝卜们在廊下排排座，手里都拿着笛子，却没有吹。
看到她起来了，才突然振奋起来了。
原来他们是写完了字，过来练习笛子的，又怕吵醒二表婶，这才忍着没有吹起来。
唐简看着他们活泼的笑脸，仿佛看到了未来家中提升门庭后的后备力量。
第2878章 都被这气氛感染，纷纷加入阵营
第二天的早饭又在廊下摆的桌，。
楚扬跑步回来一边洗漱、一边大声背着书。
背完书才过来吃早饭，吃着吃着突然叹了口气。
“爹爹和二叔昨晚没回呢。”
之前爹爹去考试，都是第二天傍晚就回来了，可是昨天到天黑也没回。
“今天会回了。”唐简笑道。
“弟妹，昨天林公子没说，扬儿他爹会做什么官儿么？”
楚袁氏忍不住好奇地问。
她知道二弟考的是一甲状元，今天是要上朝去的，能得什么官儿要皇上安排。
但是楚星河是二甲，今天不会上朝，而要看得个什么官儿，听说只有正五品以上才能上朝。
且只有从三品以上才能每天上朝，从三品以下多在六部等衙门处理公务，是不会每天都上朝的。
唐简看她一眼，微笑道：“大哥和小柏他们几个应该昨天就去吏部登记了信息。”
“具体会安排什么官儿，应该会比三甲和会试的二榜、三榜要快一点儿吧。”
今天只有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上朝，其他人不用。
但是楚星河他们还在皓月楼没有回来，应该是还有他们自己的事情。
然后是要等楚默云下朝回来。
唐简朝院门那边招了招手，正在院门口张望的岳北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那边什么情况？”唐简笑问。
“二公子已经上朝去了，大公子他们几个今天送东阳州剩下要回乡的人，办什么践行酒。”
“还有纪阳县留在京城等官缺的人，大公子已建议他们搬到福安客栈暂住。”
“所以大公子他们应该会随着这些同乡一起搬过来时，再回家来。”
“还有其他解元们，昨天相处不错，都约定在仕途未定时，一起住到福安客栈别院，官职定了再作打算。”
“其他二榜、三榜除了要去附近镇上等缺节省盘缠的，都聚集到咱们这一带来了。”
“至于去附近镇上的，也都被大公子他们推荐到咱们自家的客栈去了。”
岳北解释了外头的情况。
殿试结果已出，在京几个月的考生们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不是吃吃喝喝就是四处闲逛。
该应酬的应酬得差不多了，该结交的也结交得差不多了。
而且楚默云如今在所有人里是风云人物。
虽未登高一呼，但考生们中若有追随之意，也是很容易形成气候。
令那些茫然无措、举棋不定、还在观望的其他人，也都被这气氛感染，纷纷加入阵营。
抱团的想法是所有人都会有的，真正一身孤傲、我行我素的人根本不会热衷科举。
考科举的不一定就是饱学之士，饱学之术也不一定就非要来考科举。
很多名扬天下的大儒，根本不会执着于科举，而更热衷做个闲云野鹤。
当然也不是要游走江湖、寄情山水，而是喜欢更自在、少些谋斗算计、多些本真。
但是当科举风胜时，也说明国泰民安，读书的人多了，能一直读书的人也多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人总是会在不同的环境和状态下，产生不同的抱负。
“你安排人去盯着上朝那边的消息，大公子那边问问有什么吩咐，然后家里边也要赶紧张罗起来了。”
唐简沉吟了一下，说道。
第2879章 在咱们家真正根基稳固之前……
“家里边已经在张罗了，今天舅老爷他们也没出门，常贵他们正在外门张挂门匾呢。”
岳北连忙解释。
“好，让周管家再把待客的零嘴小吃、茶水和人手都清点好。”
“万一状元回家，有人跟了来，咱们家也不能怠慢。”
“各家自己的院子到时候就关一关、锁一锁，莫让人混进来在家里边乱蹿。”
“哦，今天让南边宅子的人手都过来，既然公开了，咱们阵仗不能输，他们不用藏了。”
唐简连声吩咐。
岳北一一领命，就接着忙去了。
“弟妹，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咱们楚家就是做官人家了？”
楚袁氏等岳北走后，才小声问道。
论见识和聪慧，她是服气唐简的。
“嗯，考上状元那一刻起，就是了，只不过是什么官、几品官职，就决定出路好不好。”
唐简轻声解释。
“不知道二弟会做什么样的官，会有几品……”
楚袁氏听后，便有些感慨、好奇。
“若是去地方，怎么也得是个四品城守。”唐简微微一笑。
“但他们都要留在京城，那就是从五品、五品、从四品、四品。”
“从品级与官权官威上，都不如去地方做城守，管一州之地。”
“但不管怎样，他们以后的出路都不用操心，咱们有靠山。”
“接下来就是累积他们的实力、功绩、声望、口碑、人脉就行了。”
“毕竟他们还年轻，又刚入仕，总要有个从底层慢慢往上努力的过程。”
“只不过毕竟是官家了，他们在外步步为营、不能出差错。”
“咱们做为官眷也要小心一些，谨言慎行，莫给他们扯后腿了。”
唐简突然提醒了一句。
楚袁氏表情一僵，随即连连点头。
说到这个，就如一瓢冷水当头浇下来，瞬间浇灭了她成为官家夫人的喜悦。
她有些害怕，忐忑地开口。
“我听说官家夫人也会经常串门儿、做客的，我们以后要不要请别人来家里？”
她当然知道，目前来家里做客的只有林公子和林夫人。
而每次都只有二房俩口子招待，毕竟这是他们的客人。
那以后他们大房会不会也有客人往来？
“我是觉得，人心隔肚皮，这种人情往来也没有村子里亲戚、邻里的简单。”
“兴许有人向你示好，不过是想要结交你家的势力，想要求你家办事。”
“或是想从你家打听一些不能传出去的消息，甚至秘密。”
“你当别人的笑容是善良，夸奖是认可，其实只是笑里藏刀。”
“在咱们家真正根基稳固之前，还是多防备些为好，莫要被人利用了。”
唐简提醒楚袁氏，莫要得意忘形。
尽管好人和坏人根本很难区分，也不可能有太多明确的界线。
但于他们现在而言，其实都一样。
因为不熟、不认识，那就都排在防备的界线之外。
等以后慢慢接触了、了解了再作不同的归类。
只不过，她也没办法将这种问题一一细说。
最后只能叹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到这句，原本很忐忑焦虑的楚袁氏，就听懂了。
第2880章 现在是打听不到什么的
“对、对，如今我们刚入这行，京城水深得很，是要多加小心防备。”
“谁知道别人是真心恭喜，还是暗藏嫉妒；是想结交，还是想要算计。”
楚袁氏很认同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话。
反正都是不认识的，不知根底的，管你好人还是坏人，是善意还是恶意，当然都要谨慎对待呀。
吃完早饭，楚袁氏就要送楚扬去课室。
楚扬提着自己的小书篮拒绝了。
“娘，我都长大了，不用送啦，我去找泽祥泽瑞他们一起上学。”
小家伙说着就朝正院那边跑了。
张家这边几个小的若不是被家里人拽住，肯定又要往东院来蹭二表婶的早饭了。
只是舅娘她们考虑到唐简身子不便。
除了每天放风式的让孩子们来一两趟，其他时候都不让他们过来。
看着儿子自己跑掉了，楚袁氏无奈地嘀咕道：“我这不是顺便嘛。”
“我还想去门口瞧瞧咱们家的新门匾呢。”
她这么一说，邱娇杏也有些心动，就看向唐简。
“大嫂想看就去看吧，其实今天家里都是张灯结彩，挂上了红灯笼和红绸的，不只是大门口。”
唐简便笑道，也回看了邱娇杏一眼。
“我们晚一点也过去看看，吃了饭我也要走一走，今儿天气不错，可以出院子了。”
唐简说完又笑了笑。
只要楚默云不在家，她就不出东院，姐妹们就会过来陪她一起吃饭。
只不过昨天上午林常胜和孟纤纤来了，她就不得不出院子。
好在客人习惯了来桃林看花。
只不过这也侧面反应了她家宅子小了，没有专门待客之地。
这两座宅子都是居家实用的格局，更宽敞、花园也大的宅子，又暂作了客栈别院。
便有正院，也没道理在小院放租时，自家搬过去，何况外院还建有那么多酿酒作坊。
作坊建得差不多了，还需要晾一晾，等春闱彻底结束就开始酿酒。
那座大宅现在就只能投入商业价值，而非自家居住了。
剩下的，等以后再说吧。
等唐简收拾好自己的事儿，扶着邱娇杏的手慢慢走出东院。
立刻有一个护卫出门打了个手势，桃林那边桃树上就出来一个护卫跟在后头了。
唐简并没有先去门口，而是先到长廊。
看到长廊横梁上都缠上了大红绸花，两侧隔段距离就挂上一对红纱花灯。
“好漂亮！”邱娇杏忍不住赞道。
她圆房那晚，正院也挂了红灯笼，很喜庆，还是没这种花灯好看。
“这些花灯都是新做出来的，不是灯节了，也可以当风景看看嘛。”
唐简呵呵笑道。
姐妹俩沿着长廊去了隔壁宅子。
看到表哥他们也在自家院门口张挂形状风格略有不同的红纱花灯。
大家热闹地打了招呼，姐妹们很快就跑了出来。
今天作坊休息一天，她们都想看到哥哥们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地回家来。
姐妹们簇拥着唐简一起往前院走去。
大门前的门匾已经换好了，并遮了一块红绸。
街边也有人看到了，都好奇地走过来打听，当然现在是打听不到什么的了。
两个护卫留在外头守门，大门依然紧闭，只留了旁边的小门虚掩着。
一边邻居是医馆药铺、一边邻居是客栈酒楼。
真正的邻居也就是街对面的那些铺子和宅子了。
大宅的正门就在京城西南方向的西华二街上。
每天不说人来人往，也还是经常有行人经过、有车马经过，这是二街，不是偏僻巷子。
尤其是之前发生了神迹可疑、不明身份的陌生人大量经过这里、停留在这里的事情。
因此，这一带其实很有名了。
但此时新搬来却不与街邻打交道的唐家，终于有人从大门出来了，自然也很引人好奇。
附近很多人都知道唐家在换门匾，却不知道新门匾是什么。
打听不出答案，也不是换了新主家。
便有好事者等在附近，想要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儿。
只不过门前杵着两个人看样子就不好惹，到是没人敢离得太近。
只是聚在街对面指手划脚、窃窃私语……
这种情况，岳北出来看了一眼，也不在意。
既然已经更换门匾了，那就是要将楚家公之于众，被人关注不是很正常嘛。
第2881章 他是该老怀甚慰呢，还是自惭形秽呢？
上午，上早朝的百官们纷纷恭送了帝驾，也下朝了。
“楚状元！恭喜恭喜呀！”
林常胜今天也跑来上朝了，直到这时才走过来笑着抱拳向楚默云道贺。
自会试结束，他们两个就没有再碰过面，放榜以后也只派人传话，没有见面。
那时全京城都在盯着楚家兄弟，楚默云也忙着宴请同乡，与楚怀忠撕扯。
随后又是殿试、等殿试结果，忙着应酬各种考生、拉拢关系……
林常胜只去找了唐简而未找楚默云。
太子殿下也一直在暗中默默关注，从未直接找过楚默云。
就连他的伴读、林常胜的大哥林常欣，也没有找过楚默云。
直到这时候，太子随着皇上去御书房了。
林常欣也在不远处笑看着自家弟弟仿佛头回认识楚默云似地寒暄，与其他朝上百官们姿态差不多。
二皇子陈王、三皇子韩王几人今天都没有上朝。
但此时围着楚默云寒暄的人里，有一半以上都是这些皇子们的人。
老王爷们到是没什么态度，却多拿戏谑的目光看向神情黯淡的楚怀忠。
楚怀忠今天为了见孙子，也消了假跑来上朝了。
然而，身为今科状元，一入朝堂就被满朝文武盯着了。
他只能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孙子气度不凡、荣辱不惊、不卑不亢地面圣，接受赐官、参与问政。
他心里却一阵恍惚。
当年他上朝都没这般气度，言行都有些拘谨，后来跟着吴家混久了才慢慢养成了京官气度。
而他的儿孙们则是从小培养、见多识广才能淡然面对。
不想从桃林村走出来的这个孙子，却也能做得这般好。
他是该老怀甚慰呢，还是自惭形秽呢？
整场朝事下来，他就像个木头似地杵在那儿，又像是神游天外，将他半生都重历了一遍。
他忘了，今天他嫡房子孙崛起，他一样成为别人关注的目标。
他的异常，自然也被满朝文武看在了眼中，心中鄙夷不已。
这场面自然也落在皇上眼中，帝座上的明君心中便有了划算。
楚默云被封翰林院侍讲（正六品）、御书房行走（从四品）、御史台监察御史（正四品）。
三个官职再加上状元本身也是正六品官职，四官三虚一实职。
也就是说，翰林院侍讲、御书房行走、今科状元都只是身份，楚默云真正的仕途之路，从御史台开始。
但文武百官可不认为皇上这封官是即兴瞎点，必然有其深意。
首先状元不说，那是科举的结局。
之后翰林院侍讲。
也与其他殿试一甲、二甲也会获得翰林院职务一样，都算是兼职虚衔，却另有意义和任务。
楚默云的任务就是御前讲书。
皇上与太子需要翻阅典籍、书册时，不可能亲自去做这样的事情。
就需要一个饱学之术直接给他们提供经、典、籍、册内容，或是去寻来佐证、辅助。
自然，御书房行走这个身份，就是方便楚默云随时听传的，也可自动前往。
换言之，以后他就成了御前红人。
再加上翰林院侍讲的身份，妥妥是内阁第三梯队的储备力量。
第2882章 他们愿意消停，朝廷何必再烘火不放？
深谙为官之道的朝官们看得明白。
这位桃林一脉，已是稳固的朝廷新贵，前途真正无量。
这时候都愿意结交示好，而非找茬得罪。
因而，此时楚默云有多风光，就比较出楚怀忠那边有多灰暗。
连带着吴家也更被人嫌弃、冷落了。
换言之，在这朝堂之上，大家都愿意去结交新贵，而非臭名昭著的旧权势。
新贵才更有潜力，才更能为已所用。
自然也就成为其他几个有野心的皇子们想要拉拢的目标。
皇子们也不是就冲着那把龙椅而去。
毕竟太子身为嫡长地位一惯稳固，后宫再是争宠，中宫地位也没动摇。
皇子们明争暗斗，也是历来被皇上默许的，允许他们在一定权限内锻炼自己。
既然想要争宠、想要图表现、想要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明争暗斗、结个党、拉个阵营也就很平常了。
其他皇子们到还好，真正能隐隐与太子抗衡的也就是二皇子，后宫林贵妃所出。
也因此，二皇子阵营的势力一直都很活跃，反而太子这边的人低调多了。
或许，太子阵营的人是看到林常胜在，就没有像二皇子这边的人表现那么强势主动。
楚默云一副“初来乍到、请多关照”的好态度，对谁都温文守礼，看似无害。
只不过在面对那些朝堂前辈们的热情相邀时，却全部婉言谢绝了。
一句话，他自殿试以来还没回家，得回家了。
再有林常胜在旁时不时打岔、阻挠，楚默云趁机喊了也被其他人围着的郑惠欣和林应一起走。
郑惠欣和林应也搬到福安客栈别院去了，他们没带家眷也还没在京城置产。
需要先置产，再利用朝廷给放的衣锦还乡假三个月，赶紧回家去，正式入职得是七月了。
楚默云也得到了三个月衣锦还乡假，正是唐简待产、坐月子的时候。
因此他不还乡，他在家陪小媳妇。
楚默云刚走出正和殿，就被等在外头的楚怀忠拦下了。
“云儿。”楚怀忠笑得一脸慈祥。
和颜悦色道，“恭喜你入仕，从此平步青云，跟爷爷去喝一盅？”
“不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忙着呢。”楚默云淡声说道。
他甚至脚步未停，也就是朝楚怀忠抱拳一礼，算是见过长辈了。
他不停下脚步，楚怀忠也随着跟上。
不管郑惠欣和林应异样的表情，继续道：“你何时启程回乡？爷爷同你一起回去。”
一口一个爷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楚默云的爷爷。
就连殿外巡殿御史听见，都忍不住差点翻个白眼。
福全酒楼外发生的那些事儿，御史台多人都在现场。
亲眼所见、亲耳听闻，直呼荒谬。
自然毫不客气地弹劾楚怀忠。
宠妾灭妻在先、弃养嫡子在后、如今分家还这般偏心，实在丢了朝廷的脸面。
只不过这些弹劾的折子都压在了御书房的龙案上，被皇上扣下了。
理由是，楚家恩怨已由楚家人去了了。
楚家兄弟不继续讨伐其祖偏心，也有仕途上的考量。
楚家的事儿都闹了大半年了，他们愿意消停，朝廷何必再烘火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