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 沈玉海被拐
“拐走了？”之前爆料的人像是脖子让人掐了一样，尖声叫了起来。
其他桌的人都来了兴趣，个个都扭头看向了这桌，想知道更多的八卦。
“对，顾长安早就去镇上了，那孩子当年给送去了镇上一户人家，好多人都知道，不难找，不过孩子去年夏天的时候让人拐走了，说是有人买了根奶油棒冰，那孩子就乖乖跟着走了，现在都没找到。”
“这可真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哟……”
“这是天意啊……注定顾长安和这孙子无缘。”
“那孩子得有十四五岁了吧，都那么大了怎么还会被拐走？莫不是傻的？”
有人提出了疑问，大家都沉默了，确实不太合理。
“这事不正常，四五岁的孩子还能说得过去，十四五岁都快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能一根奶油棒冰就给拐了？”
“那孩子不是傻的，还蛮伶俐的，我看过几回，不至于眼皮子那么浅。”
“就算眼皮子浅，拐子也不会挑这种大孩子下手，十四五岁都是大人了，卖也不卖不出去，这事不对劲。”
一群人没事干，分析起了这桩诡异的拐卖案件，都觉得有问题，不过他们也就是说说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他们就算觉得有问题，也不会浪费心神去管闲事的。
唐小囡神情严肃，她也觉得这事不正常。
沈玉海比她大一岁，去年应该是十四岁，那么大的一个少年，怎么可能还会被拐？
“是不是离家出走？”
唐小囡低声猜测，她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十四五岁的男孩正处在叛逆期，离家出走很正常，或许是收养沈玉海的那户人家怕被人说虐待养子，才导致沈玉海离家出走的，所以在对外编了个拐子的借口。
霍谨之微微点头，他也觉得是离家出走。
“我去镇上打听打听。”
霍谨之心里隐有不安，还是去打听下比较妥当。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唐小囡并没放在心上，因为又发生了另一件事，袁玉洁闹起来了，动静还挺大。
“张雪梅，你别太过分，我是松涛的妈，我现在名正言顺，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祭松涛？”
“袁玉洁，你只是个小妾，认清自己的身份，我才是顾松涛的母亲。”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现在是新社会了，是一夫一妻制，什么小妾不小妾的，我才是长安的夫人，我们在美国领了证的，张雪梅你才是外人。”
袁玉洁得意洋洋，腰板直的很，她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顾夫人。
顾老夫人冷眼看着她，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深，看得袁玉洁心里越来越不安，可想到她已经是领了证的顾夫人，她底气又足了。
怕什么？
现在应该是张雪梅这老毒妇害怕才对。
“洋人的证算什么东西，我顾家虽不算名门望族，可也是百年大族，秉承的是顾氏家训，你那洋玩意儿别在我面前显摆，没人吃这一套！”
其他一些顾氏一族的老人，听了后都暗暗点头，他们心里是偏向老夫人的，那个袁玉洁算什么玩意儿？
第1395章 洋人的证老娘不认
“你不吃没用，法律吃就行，我现在是法律上承认的顾夫人，由不得你不承认。”袁玉洁尖声叫着，心里却很后悔。
她如果早知道会去国外，也就不会把儿子留给张雪梅了。
可那个时候她一心只想有个名分，只得忍痛舍了儿子，袁玉洁心如刀绞，对儿子的愧疚让她恨死了张雪梅，好想将这老毒妇踩在脚底下摩擦再摩擦。
“哪国的法律？洋鬼子的？袁玉洁你脑子里是蛆不成？我是堂堂华夏人，你拿着洋鬼子发的证来显摆个屁，顾长安你管牢点你的小妾，一点分寸都没有！”
老夫人表情一直都很平静，袁玉洁在她眼里就和跳梁小丑一样，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是顾家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娶进门的，顾氏族谱上她是正牌夫人，就算到了地下，她也是正牌夫人，袁玉洁这骚表子这辈子都别想赢过她。
顾长安咬紧了牙，低声安慰着袁玉洁，但袁玉洁被压了几十年，今天已经忍不住了，连亲生儿子的葬礼她都不能以母亲的身份参加，她这顾夫人当得多没面子。
今天这场子她必须找回来。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张雪梅斗不过她了。
“张雪梅你别得意，现在是一夫一妻，你和长安早就分开了，我才是顾夫人！”
袁玉洁其实想说的是，张雪梅和顾长安分离了几十年，婚姻名存实亡，等于就是事实离婚，她早就请教过律师，像顾雪梅这样的情况，等于是离了婚的。
但她却不想想，美国的律师怎么可能知道华夏的地域文化，法律也得尊重地方风俗，不能粗暴地按照律法执行。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现在是新社会了，只能娶一个老婆，那你现在连小妾都不是了，你是见不得人的姘头，三哥，回头把这姘头的名字从族谱上划了，咱们不能干违法的事。”
顾老夫人冲对面一个老头叫了声，那人是顾长安的三堂哥，暂时接管顾氏一族的事，族谱也由他管着，顾村人都叫他三叔公。
三叔公和老夫人的关系很不错，这些年多承了老夫人照顾，至于顾长安，在顾村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和族人的感情并不深。
“好的，回头我就划了。”
三叔公同意了，他也看不惯袁玉洁，妖里妖气的，一回来就跟跳大神的一样上窜下跳，儿子死了都不安分。
“三哥！”顾长安喝止，眼神不悦。
但三叔公没搭理他，只当没听见。
他儿子孙子可都在老夫人的药铺里干活，这么多年提携他家的是老夫人，顾长安这种没良心的可从没想过照拂族人。
而且顾云川那孩子是有出息的，也有情有义，以后肯定比顾长安强百倍，他不能站错队。
袁玉洁气得差点吐血，不过她也不蠢，很快就平静了，族谱这东西现在算个屁，反正现在她是顾夫人，顾长安在美国的财产都是她和儿女的，张雪梅现在过得跟叫花子一样，她才是胜利者。
这么一想，袁玉洁心里舒服多了，只是到底不甘心，但她再闹都没用，族里的人都只听老夫人的，不搭理他俩。
吃完了豆腐饭，顾云川就出发去帝都了，顾长安也去了淞城，他得抓紧时间办药厂，快的话下半年就能投入生产了。
第1396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因为要筹备婚事，唐家人整个正月都喜气洋洋的，家里的气氛也很轻松，但唐来凤那边却出了点状况，虽然不是大事，可也够闹心的。
这些都是柴玉香来磨盘山拜年时说的，这两年她都在杭城过新年，自打唐来凤生了儿子后，她和公婆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以往过年都在越城，现在则去杭城陪老两口过。
因为小儿子跟着爷爷奶奶住在杭城，小家伙已经会叫人了，被蔡老师父母养得白白胖胖的，嘴也特别甜，见谁都是笑脸，特招人喜欢，蔡老师父母现在是有孙万事足，每天都围着孙子转，儿子也不管了。
柴玉香虽然不想去杭城，她想留在磨盘山过年，但她并没表现出来，不想母亲为难。
“其实我后爸他家人都挺好，那边的姑姑和爷爷奶奶也很客气，就是太客气了，觉得不自在，还不如外婆骂我呢！”
晚上柴玉香和唐小囡挤一床，聊悄悄话。
唐小囡能理解她的心情，也能理解蔡老师那边的亲人，毕竟不是血亲，能做到客气就很不错了。
“表姐你也客客气气的好了，反正一年就待几天而已，只当去做客嘛。”唐小囡劝道。
“我就是这样想的，本来就是客人，我和他们家都没什么关系，现在这样就蛮好，就是我哥他脑子拎不清。”
柴玉香是个心大的，对这种事并不放在心上，她现在愁的是蠢哥哥。
“表哥怎么了？”唐小囡不禁皱眉。
这个表哥实在是……一言难尽。
脑子确实拎不清，学习也不好，成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不想学习，而且性格也不讨喜，越大越木讷了，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谁问都不说。
唐小囡实在对这个表哥喜欢不起来，唐家人也同样不喜欢，不过是看在唐来凤的面子客气些。
耳边传来咬牙声，是柴玉香的，唐小囡抽了抽嘴角，看来柴文浩这回做的事很蠢。
“我哥脑子里是屎，我都不知道他在想啥，过年和我妈闹着要回柴家，还说不念书了，我妈都要气死了，蔡叔叔也气得不轻，我哥连高中都没考上，多亏了蔡叔叔托关系弄进了二中上学，他倒好，说不念就不念了。”
柴玉香越说越上火，也就是柴文浩没在眼前，否则她肯定捶死这蠢哥哥。
唐小囡眉头皱得更紧了，二中虽比不上一中，但也是很不错的学校，蔡老师之所以不弄进一中，也是因为柴文浩的成绩太差了，就算去了一中也跟不上，还不如去二中好好学。
“蔡叔叔那么忙，还抽时间给他开小灶，可他根本听不进，天天吵着退学，这次过年去蔡叔叔家，他也是一副谁欠了他几万块的死样子，吊着个死人脸，过年的好心情都让他给毁了，我好几回看见我妈背后抹眼泪了，这不争气的东西，要我说就别管他了，让他回柴家去死！”
柴玉香咬牙切齿地骂，她心疼母亲，又觉得对不起蔡叔叔，更恨哥哥不争气，这个年过得无比糟心。
第1397章 别管了
“表哥为什么不想读书了？是跟不上学习进度吗？”唐小囡问。
“不是，他就是想回柴家，有蔡叔叔开小灶怎么可能跟不上，他又不是傻子，他就是成心要和我妈还有蔡叔叔作对！”
“为什么？姑姑和姑父对他那么好，他良心让狗啃了？”
唐小囡也要气死了，不识好人心的白眼狼。
“就是让狗啃了，我妈和蔡叔叔养着他，他心里就只记得柴家，也不想想这些年柴家出了一分钱一粒米没？小囡我要气死了，我怎么会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哥啊……”
柴玉香烦得使劲抓头，在杭城她再生气也只能忍着，只有回了磨盘山才能和表妹吐槽，可除了吐槽她也没别的办法，心里更憋屈了。
唐小囡也闹心，要说柴文浩没良心吧，他对柴家还挺有良心的，这么多年都记挂着，可对辛苦养育他的亲生母亲来说，这小子就是个白眼狼。
“索性让他回柴家好了，你哥就是过得太舒坦了，让他吃到苦头就老实了。”唐小囡出主意。
柴文浩过了年得有十八了，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估计是到叛逆期了，偏偏这家伙的智商也就那样，还不如就遂了他的意，让他回柴家得了。
“这事我说了不算，我还劝了我妈，可我妈不放心我哥，不同意。”
柴玉香挫败地叹了口气，她实在不能理解妈妈为什么还要留着哥哥，天天被哥哥气得吐血，可又舍不得，她真理解不了。
唐小囡能理解，儿是娘的心头肉，柴文浩再不争气，也是唐来凤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亲儿子，她当然舍不得亲儿子去柴家受苦。
“那就算了，大人的事咱们管不着。”
唐小囡懒得为这种小事操心，她要睡觉。
柴玉香幽幽地又叹了口气，她睡不着，都要气死了，不过听到表妹绵长的呼吸声，她也渐渐有了睡意，很快姐妹俩就头碰着头睡着了。
唐来凤两口子带着孩子们回来拜年，住几天就回越城，小儿子留在了杭城，大老远的不来回折腾了。
柴文浩当然也跟着来了，已经十八岁了，个子不算高，比只大一岁的唐爱军矮了一个半头，顶多也就172吧，相貌则像极了父亲柴柏良，平平无奇，就连说话举止也和柴柏良一样。
这也让唐家人对他更加喜欢不起来，看到柴文浩就想到了柴柏良那王八蛋，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窜，虽然明知大人的恩怨和孩子无关，但心里还是恼火的很。
女儿女婿回家过年，唐家自然要热情接待，张满月又是杀鸡又是宰鸭，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做了。
女人们在厨房忙碌，男人们则在院子里喝茶吹牛，今天太阳极好，院子里晒着太阳特别惬意。
“爱军下半年要高考了吧？”蔡老师笑眯眯地问。
如今的蔡老师比以前年轻了十来岁，红光满面，头发乌黑，就是发福了不少，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他现在是一中高三数学教研组的组长，还被评为了省优秀教师。
唐爱军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第1398章 没人喜欢他
这两年唐爱军忙着打比赛，学习成绩落下了不少，不过比赛成绩还是蛮优秀的，不出意外今年就能进国家队，教练和他说过的。
“准备考哪里？”蔡老师关心地问。
“帝都大学。”
唐爱军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和霍谨之打过赌的，肯定不能输。
蔡老师脸上笑容滞了下，他不是太清楚自家侄子在篮球上有多优秀，只听唐来凤提过一嘴是打篮球的，唐家人也不爱说，毕竟在唐家人心里，打篮球属于不务正业，学习才是正经事。
但蔡老师知道唐爱军的成绩，不能说不好，但帝都大学是肯定有距离的，他有些不忍心打击孩子的信心，可又怕唐爱军自信过头，到时候落榜了受打击更大。
“爱军有把握吗？”
“有啊，教练说文化课只要过得去就行。”唐爱军成竹在胸。
他和师兄们打听过了，文化分要求很低，他闭着眼睛都能考到。
唐小囡看出蔡老师没听明白，便解释道：“三哥是体育特长生，文化分要求不高的，姑父，三哥马上就要进国家篮球队啦，还要出国打比赛呢。”
唐家人觉得打球是不务正业，但她不觉得，为国争光的事都是正经事，她觉得自家三哥就很厉害。
唐爱军嘴都合不拢了，尾巴摇来摇去的，好久没听到妹妹夸他了，妹妹的嘴还和小时候一样甜。
“爱军真了不起，你打比赛电视里能看到吧？我组织学生看。”
蔡老师肃然起敬，他是体育白痴，跑步跳远掷铅球没一样能行的，平生最羡慕的就是体育生，现在自家侄子居然是国家队的，这可是了不得的荣誉啊，他肯定要在学校好好宣传一番。
“能看到，到时候我和姑父说。”
唐爱军脸更红了，心里却在想以后要打得更好一些，不能让姑父在学生们面前没脸。
“咱家的孩子真了不起，个个都很优秀，小囡学习成绩也很好，考大学应该没问题，玉香也很不错，都是好孩子。”
蔡老师感慨万分，普通农村家庭供出了这么多优秀的孩子，尤其是老二唐爱国，当初那么顽劣的学生，差点气死他，现在却在全世界最优秀的大学留学，还有他自己，十年前他还在农场挑粪呢。
一家人其乐融融，个个都笑容满面，孩子们学习好，大人也挣了钱，老人身体健康，现在的日子就像蜜罐浸着一样，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但有一人却不高兴，坐在角落里不吭声，看着阴沉沉的。
这人便是柴文浩。
自打回来后，柴文浩就是这个死样子，也不和人说话，总是一个人坐着想事，叫他就应一声，不叫能坐一天。
柴文浩听着唐家人的欢声笑语，也听到了继父说的那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有人都很优秀，只除了他。
也没人喜欢他，他能感觉到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都不喜欢他，继父也不喜欢他，这里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山那边，爷爷奶奶和爸爸才是真心喜欢他的。
第1399章 不想来就滚
唐家的院子阳光灿烂，气氛极好，但柴文浩却像是冰窖一般，时不时地散发着冷气，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张满月已经朝他这边看了无数回，每看一回脸色就难看一分，要不是顾及到是过年，老太太老早开骂了。
唐来凤心里也很难受，她真不明白儿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小时候还蛮懂事的，也知道心疼人，现在的心却冷了。
“玉香，带你哥去外面玩吧。”
唐来凤冲女儿使了个眼色，本来还打算多住几天，现在这个样子也住不下去了，明天就回城吧，大过年的不给家里找不痛快。
“哥，出去放炮仗。”
柴玉香去拉哥哥，但柴文浩没动，张满月的脸色黑了黑，眼看要发作了，唐小囡冲三哥使了个眼色，唐爱军心领神会，上前就揽住了柴文浩的肩，轻轻一拉就将人给拉走了。
“我们出去玩啦！”
唐小囡笑得很灿烂，唐来凤松了口气，心里对儿子却更加失望了。
她自问对儿子尽到了当妈的责任，生活上也没亏待这孩子，就连丈夫也做得很到位，可这孩子的心和铁一样，拿碳火都捂不热。
唉！
唐爱军拖着柴文浩去了山坡上，这才松开，柴文浩脸色很难看，不高兴嚷道：“干嘛拽我，我不想出来！”
“不出来让你在院子里吊着个死人脸？谁欠你钱了？谁对不起你了？柴文浩你还有没有良心？”
柴玉香指着他鼻子骂，脸都气红了。
“我怎么了？我不想说话也有罪？”
柴文浩只觉得委屈，他什么都没干，可人人都说他错了。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是没说话，可你做出这个死样子给谁看？在蔡叔叔爸妈家里你是这死样子，现在到了外婆家你还是这个死样子，你不就是成心想膈应人吗？你不就是想回柴家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啥打算！”
柴玉香越骂越火大，好想捶醒糊涂哥哥。
唐爱军没耐心讲道理，他老早就看不惯这表弟了，阴疹疹的跟吊死鬼一样，便骂道：“以后再这个死样子就别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是我妈让我来的，我哪都不想去！”
柴文浩更委屈了，这里没人喜欢他，他压根不想过来，可唐来凤非逼他来，他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却个个都骂他，好不讲道理。
“你死人哪？脚在你身上，你不想来就走啊，谁绑着你不成？”
唐爱军火气上头，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就像扣篮一样，拍得柴文浩眼前一阵阵黑，脑袋也跟糊了一样，站都站不稳了。
“好……我走！”
柴文浩也来火了，不仅骂他，还打他，他拔腿就朝山上走。
柴玉香急得追了上去，想把哥哥追回来，但憋着火气的柴文浩走得飞快，没多会儿就甩开了老远。
唐爱军抱着手看戏，还说风凉话，“就让他走，没良心的东西，走了更好！”
“三哥你把表哥追回来，现在不能让他走。”唐小囡劝道。
现在走了可都是三哥的错，唐来凤心里会有疙瘩的，毕竟再不好也是姑姑的亲儿子，让她三哥给欺负走了，姑姑难免会多想。
第1400章 离家出走
“追个屁，又不是三岁小孩……行……我去追……”
唐爱军才不要追，他巴不得表弟滚得越远越好，可在唐小囡冷冷的视线下，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安地抓了把头发，乖乖追上去了。
他可是打篮球的，跑得快是必须的，没多会儿就追上了柴文浩，勾着他脖子给拖回来了，柴文浩羞愤挣扎，“放开我，我要回家！”
“当老子想追你哪，闭嘴！”
唐爱军不耐烦地拍了下，有个这么蠢的表弟真膈应。
柴文浩被拍老实了，不敢再叫，但他的脸色却更加阴郁了，唐小囡也懒得劝他，这种死心眼的蠢人是劝不动的，而且她也不想管柴文浩的死活，要不是看在唐来凤的面子，这种蠢货她连理都不想理。
柴玉香还想骂，被唐小囡劝住了，大过年的还是少生气为好。
中饭吃了后，唐小囡便去睡午觉了，没人陪她玩怪无聊的，霍谨之初六就回淞城了，他的公司初六上班，得回去给员工发开年红包，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等开学时他再过来接她。
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唐小囡瞪着眼睛数蚊帐上的细孔，脑子里却想着某人，要是那家伙在就好了，可以陪她去城里玩，现在真无聊啊。
无聊地打了个大哈欠，唐小囡慢慢入睡，昨晚上和柴玉香聊得太晚，午觉她睡得挺沉，还是被柴玉香吵醒的。
“小囡，我哥不见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唐小囡眨了眼睛，眼睛泛着水光，脑子还在睡眠中，根本转不动。
柴玉香又叫了遍，唐小囡这才回过神，并不惊慌，柴文浩都是十八岁的大人了，拐子都瞧不上，不可能出事。
“可能去哪玩了。”
唐小囡打了个大哈欠，眼睛更雾了，她还想睡。
“不是的，我哥和村里的人都不玩的，就是不见了。”柴玉香一脸担心，虽然对哥哥恨铁不成钢，可现在人失踪了，她还是会担心。
楼下传来嘈杂声，有许金凤的大嗓门，还有张满月的骂声，以及唐来凤的哭声……
唐小囡叹了口气，这觉是睡不成了，看样子柴文浩真的出事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表姐你急啥？表哥已经是大人了，不可能出事的。”唐小囡语速不紧不慢的，柴玉香莫名就安心了。
对啊，她哥都那么大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担心，就是生气，成天搞出这么多事，年都过不安生。”柴玉香气呼呼地说。
唐小囡慢吞吞地穿衣服，她其实都能猜到柴文浩去哪了，不出意外是回柴家了，翻过山就能回去，一个多小时的脚程，中饭前柴文浩让她三哥给拽回来了，但拽得回他的人，拽不回他的心，肯定又跑回柴家了。
还真是孝顺。
楼下院子许金凤的声音很响，“黄长章说他看到文浩上山了，他还叫了声，这小子没理，顾自走了。”
“肯定是回柴家了，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来凤你别管了，让他回去，你都养到十八岁了，以后不用管了。”张满月大骂。
第1401章 过得不好就放心了
“妈……柴家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连学费都交不起，文浩回去要吃苦的。”唐来凤声音哽咽，心如刀割。
她一片真心对儿子，可儿子却还是舍了她，只记挂着柴家。
她前世莫不是杀了文浩的爹娘，所以这世要来还债？
“就让他去吃苦，他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不知道好赖，这次你听我的，别管这白眼狼，一会儿都不给他，看他能撑多久！”
张满月早就想让女儿扔了这白眼狼了，但唐来凤不肯，她也没办法，现在这小白眼狼自个走了，正合张满月的意。
走了就别再回来拖累她女儿的，最好和柴家同生共死才好。
唐来凤没说话，只是哭。
她心里乱得很，既恨儿子狠心，又担心儿子会受苦，也怕让父母兄弟心寒，脑子里像乱麻一样。
蔡老师也没说话，他的立场不好发言，其实他是赞同张满月的，不过这话他不能说。
最后唐家人讨论决定了，让柴文浩回柴家住一段时间。
唐来贵慢条斯理地劝妹妹，“文浩心里一直记挂着柴家，也是他的孝心，你一味绑着他不回去，文浩心里还会记恨你，索性就让他回柴家住着，他都十八岁了，算是大人了，便要知道有些事既做了决定，就得承担后果了，你总不能护着他一辈子，该放手就得放手！”
“文浩还要上学呢。”
唐来凤还是不放心。
“就他那屎一样的成绩，上学也是浪费钱。”张满月恨恨地骂，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劝女儿把这白眼狼留在柴家，现在白白养了好几年，便宜柴家了。
唐来凤笑容变苦，她也知道儿子不争气，可再不争气也是她生的，她做不到不闻不问啊。
“乌城也可以上学的，这孩子的心已经不在这边了，还是成全他吧。”唐来贵声音虽然温和，但口气很坚定。
对于这个外甥，唐来贵也很失望，有孝心是好的，但柴文浩的孝心却用错了地方，这种不知道感恩的孩子，是不值得付出真心的，以后就当个普通亲戚走动吧。
唐来凤最终还是被劝服了，这两年她也被儿子弄得心力交瘁，气得内分泌都失调了，吃了小半年中药才调理好，也罢，就遂了这孩子的心愿吧，她也多活几年。
不过她还是要回柴家看看，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第二天，唐来凤夫妇和柴玉香，还有唐来贵兄弟仨，并且带上了杨丽娟，她能说会道，唐百山钦点她去谈判，唐小囡也跟着去看热闹了，唐爱军见妹妹也去，自然得跟着。
照样翻山过去，只是以往身轻似燕的唐来金，现在却走得气喘吁吁，落在了最后面，被所有人鄙视了。
柴家还是住在老地方，不过一路上看到了好些红砖新房，但柴家却看着比以前更凄凉了，院子里乱七八糟，冷冷清清的，大过年的连对联都没贴，荒凉得像是没住人。
唐来凤站在门口，心情百味陈杂，自打离婚后，她还是第一次回到这儿，看样子柴家人过得很不好。
她放心了。
第1402章 好一个孝顺的孙子
“来凤？真是你啊，好多年没见了，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一个大妈疑惑地打量了几秒，确定了是认识的人，高兴地过来打招呼，她是柴家的邻居，以前和唐来凤关系还不错。
“婶子新年好，你也没变模样。”
“老啦，你是真没变，还变年轻了，看你这样就知道过得好，你们这是过来？”大妈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这么多人过来，肯定有大事。
“文浩自己跑回来了，我过来看看。”唐来凤无奈地笑了笑，也没什么隐瞒的，是她当妈太失败，捂不热儿子的心。
大妈面色微变，惊讶道：“文浩是自己跑回来的？这孩子可真是……”
后面的话她不好说，其实她是想说这孩子是个蠢的，唐来凤一看就知道过得好，柴家现在过得跟叫花子一样，但凡孩子聪明点都知道要跟谁了，这孩子却偏偏要回来吃苦，以后肯定会后悔。
“其实文浩常回来的，一个月都回来几趟，这孩子还是有孝心的，每次来都买不少东西，柴阿嬷在外面逢人就夸呢！”
大妈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说了这么一通话，唐来凤的脸瞬间变色，死死咬着牙。
唐家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们还以为柴文浩是心血来潮，没想到人家早和柴家联系上了，还拿着唐来凤的钱去孝顺那老虔婆。
大妈还在叨叨，“柏良他爹不太好了，估计没几天了，柏良也懒得很，让他去市场摆摊不愿意，天天在家喝酒，全靠了柴阿嬷大清早出早点摊挣点生活费，文浩倒是懂事的，昨天一回来就帮忙干活，今早还跟着阿嬷去出摊了……”
唐来凤心里像被刀扎一样，儿子在家跟木头一样，油瓶倒了都不扶，连袜子都是她洗，回了柴家却变得勤快了。
呵……真是好孙子。
大妈大概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回自个家了，不过却趴在门缝偷听。
车轮声由远及近，柴文浩地声音响起，“妈……”
他胆怯地低着头，昨天离家出走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现在面对兴师动众的唐家人，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
可他还是不想回去，爸爸这边需要他，他得留下来。
柴文浩和他奶奶一起推着三轮车，矮小精干的柴老太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背也佝了，脸上的褶子像是松树皮一样，三角眼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看人要非常用力才能抬起眼皮，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三轮车上有蒸笼，还有一些配菜，应该是卖糍饭团，蒸笼已经空了，配菜还剩一些，生意看来还不错，但卖早点起早贪黑，一般人是吃不消的，也难怪这老太婆老得这么快。
“你们来干什么？文浩，别理他们！”
柴老太尖声骂着，拽着孙子就进屋，她可不会把孙子交出去，儿子废了，老头子快死了，她一个老太婆吃不消干了，年轻力壮的孙子回来正合她意，以后她也能享福了。
柴文浩为难地看着唐家人，最终还是担心阿嬷生气，跟着进了屋，唐来凤的心也更冷了，本来还犹疑不定的心，现在坚定下来了。
第1403章 彻底寒心
柴老太想关门，但唐爱军拦住了，用力一堆就开了门，唐家人都进去了，院子里更加凄凉，乱得像废品收购站一样，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柴老太尖声叫着，但没人搭理她，倒是把屋子里的柴柏良叫出来了。
脸色红通通的柴柏良踉跄着走了出来，眼神迷离，比以前胖了许多，一看就是酒鬼，人已经废了。
“唐来凤你还有脸来，你个毒妇……我杀了你……”
柴柏良认出了前妻，怒火冲天，要不是这毒妇，他现在还是有铁饭碗的体面人，家里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唐来凤害的。
唐来福轻轻一推，就将这酒鬼推倒了，之后俩没再爬起来，躺在地上叫骂。
唐来凤嫌恶地看着这个废物，心里恶心的很，她竟和这样的废物过了十几年？
她也真够蠢的。
柴玉香神情变得复杂，心里同样恶心，她在唐小囡耳边嘀咕，“我有这么个爹，真丢脸！”
“那就不认，表姐你孝顺姑姑和姑父就好。”
“嗯，我肯定不管他，凭啥！”
柴玉香愤恨地瞪了眼哥哥，打定主意不学哥哥，她可以孝顺妈妈和蔡叔叔，还有外公外婆舅舅他们，绝对不会拿一分钱给柴家。
唐来凤冷冷地看着儿子，竟觉得有些陌生，她辛苦了这么多年，却是替柴家作嫁衣，她不后悔养儿子，只是心冷的很。
“文浩，你想好了不和我回去？”
“我……我……先留下来，爸爸和阿嬷需要我。”
柴文浩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其实他老早就想回来了，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阿嬷也越来越老，爸爸身体也不好，他们都需要他啊！
唐来凤心口堵得慌，尤其是看到柴老太脸上的得意，她这心里比刀扎还疼。
“好，我不拦着你尽孝，以后你就跟你爸过吧，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学还是要上的，不在越城上，也可以在乌城上。”
唐来凤松口了，她不想再和自己较劲了，成全儿子，也成全她自己。
“我孙子的事轮不到你个外人管，肯定是你虐待我孙子了，他才要回来的！”柴老太声音尖利，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恶心。
“阿嬷……”
柴文浩想替母亲辩解，并没人虐待他，可他才一开口，老太婆就打断他了，“阿嬷都知道，肯定是他们虐待你了，以后阿嬷疼你。”
这老太婆老泪纵横，一副可怜样子，柴文浩心便软了，不忍心再说一些话刺激阿嬷，便闭嘴了。
唐来凤的心更冷了，对这个儿子彻底寒了心。
“文浩你也觉得我和你蔡叔叔虐待了你？”
“没有，妈，我没这样想。”柴文浩嗫嚅着说。
唐来凤冷笑了声，阻止了要骂人的唐来金，对柴文浩说道：“你现在已经成年了，法律规定的抚养义务我都做到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我不再干涉，以后你好自为之！”
养不熟的白眼狼啊，是她迷了心，看不清现实！
第1404章 碰瓷
唐来凤性格是刚强果断的，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她便不会再犹豫。
来之前她还想着要劝服儿子回家好好上学，不管怎么说高中总得毕业，还有最后一个学期了，以儿子的成绩，大学肯定考不上，可高中毕业证总得拿到手吧。
有了高中毕业证，以后就算找工作也好听些，唐来凤打听过，有些工厂招工基本要求就得高中文化，初中生人家厂子看都不看。
唐来凤一心为儿子谋划，可柴文浩却不领情，刚才他的表现，以及说的那些话，让唐来凤彻底寒了心，立刻便改变了想法，决定成全儿子。
这些年为了这冷心冷肝的儿子，她和丈夫之间也多了些矛盾，娘家父母和兄弟都说她吃力不讨好，丈夫嘴上虽不说，可心里也是有意见的。
她不怪丈夫，只怪儿子不争气，女儿玉香嘴甜又勤快，在家里蔡叔叔长蔡叔叔短地叫，家务活更是不用吩咐，每次回家都主动干，还帮着带弟弟，就连公婆都很喜欢玉香，说她是个懂事的丫头。
儿子呢，每次回家跟大爷一样，坐在一个地方半天都不动，也不搭理人，丈夫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不吭声，这样的性子怎么能讨人喜欢？
但再不争气也是她的亲骨肉，她不能嫌弃，还得替儿子谋划前途。
现在满腔热血一下子冷了，以后她不会再管了，就这样吧。
毕竟都十八岁了，法律规定的义务她也尽到了，这孩子既然想尽孝，她确实不该拦着。
唐来凤自嘲地笑了笑，尽管想开了，可她还是不甘心。
这些年的辛苦她是喂了狗啊！
“妈……”
柴文浩不安地叫了声，他虽然愚钝，可也感觉到了唐来凤的异常，好像失去了什么。
可他只是想照顾爷爷奶奶和爸爸啊，难道错了吗？
爷爷奶奶和爸爸现在过得这么惨，他身为孙子和儿子，有照顾他们的义务，他并没有做错，为什么妈妈和舅舅都这样看他？
“你还有脸叫妈？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这些年是谁养你的？柴家出了一分钱吗？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没你这样的哥哥！”
愤怒的柴玉香冲了过来，撕打哥哥，她要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让妈妈和蔡叔叔，还有舅舅他们伤心失望。
柴文浩护着脑袋，没有还手，脸上手上多了不少抓痕，柴玉香还没歇手，她好想打醒这糊涂哥哥。
她知道妈妈是真寒心了，蔡叔叔肯定也寒心了，还有舅舅舅妈们，以后也不会再管哥哥了，柴家这个叫花子的情况，哥哥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你个死丫头反天了！”
柴老太抓了把铁勺就要打，唐来凤冲过去一把推开，护住了女儿，老太婆踉跄了几下就往地上倒去，一边拍手一边哀嚎。
“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没天理啊……我的腰都被推断了，站不起来了，以后我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我孙子要尽孝都不许，我柴家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娶了这么个恶毒女人进门，老天爷你睁开眼瞧瞧吧，我要被这一大家子强盗欺负死了……”
第1405章 拿出证据来
柴老太像唱戏一样，一声接着一声，也不起来，就这么坐在地上，还时不时哼几声，表示她的老腰真断了。
柴柏良眼睛一亮，登时反应过来，踉跄着走过来，扶着柴老太骂，“赔钱，我妈被你们弄伤了，一年半载都干不了活，不赔钱别想走！”
这些年家里过不下去了，这对母子就会上街碰瓷，老太婆负责撞自行车，柴柏良则讹钱，现在的人都很纯朴，哪知道这对母子的不要脸，十回有十回都能讹到钱。
柴柏良听到他娘熟悉的哭骂声，条件反射一般配合起来，业务已经很熟练了。
柴老太和儿子交换了你知我知的眼神，继续卖惨，“文浩啊……阿嬷活不了了，你要好好孝顺你阿爷和你爸，他们命苦啊！”
柴文浩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哽咽着点头，他并没怀疑柴老太是在演戏，还以为真被他妈推伤了，心里不禁多了些怨。
唐来凤气得脸都白了，这么一家子不要脸的，她儿子若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还能学到什么好？
不是变成窝囊废就是无赖混混。
“赔五千块，否则别想走！”柴柏良狮子大开口。
他见前妻和娘家人都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有钱人，还有儿子以前每次回来，都会买不少东西，说他妈给的零花钱，给个孩子都那么多零花钱，说明唐来凤这臭表子现在过得好着呢，他要五千块一点都不过分。
“你还要不要脸？”柴玉香又气又羞，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她有这么个恬不知耻的父亲，太丢人了。
“没大没小的死丫头，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柴柏良眼神阴狠，抡起巴掌就要教训女儿，柴玉香当然不会傻傻地站着挨打，气呼呼地闪到了一边，心里也后悔刚才冲动了。
要是她没去打哥哥，妈妈也不会推那老妖婆了，都是她的错。
唐小囡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表姐，是这家人不要脸，和你没关系。”
就算柴玉香不出手，这一家子也会找其他理由讹钱的。
看这家人的叫花子样，显然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他们现在找上门，在柴家人眼里就像是块大肥肉，自然是想方设法地要咬一口。
柴柏良口口声声让赔钱，唐来凤当然不同意，和他吵了起来，柴老太也加入了战局，东拉西扯的，又扯到了唐来凤虐待她孙子。
“打伤了我赔五千块，虐待我孙子赔一万块，总共一万五千，不拿出来就抓你们去吃牢饭！”柴老太威胁。
柴文浩脸臊得通红，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有没有受虐待，可现在阿嬷这么惨，年纪也大了，他要是忤逆阿嬷，她老人家会受不了的。
几番犹豫，柴文浩还是没解释，他想过几天再和阿嬷说清楚，可他却没看到唐来凤越来越失望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杨丽娟不紧不慢说道：“如果真打伤了老太太，我们自然会赔钱，还有虐待文浩这事，也得拿出证据来，无凭无据就说我们虐待，天下可没这样的道理，大家伙说是不是？”
第1406章 反碰瓷
杨丽娟开了这么多年饭店，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像柴老太母子这样的无赖，她每年都要见识不少，自然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柴家闹得这么大，吸引了不少邻居过来看热闹，听到她这么说，大家都热切响应，表示她说的有道理。
“对啊，柴阿嬷你不能空口无凭地说，我看你骂人中气足的很，不像是断了腰。”
“你孙子每次回来都穿得那么好，还给你们买东西，他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钱，还不是他妈给的，虐待孩子还能给这么多钱？”
“文浩长得这么好，也不像是受虐待的样嘛，柴阿嬷你可不乱说，人家来凤替你柴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没问你们要一分钱，够仁至义尽了！”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都站在唐来凤这边。
以前还没离婚时，他们就和唐来凤关系更好一些，和柴老太也合不来，再者唐来凤之所以离婚，是因为柴柏良乱搞破鞋，还不养家，哪个女人受得了，自然得离。
柴家是猪油蒙了心，舍了西瓜也没捡回芝麻，人家唐来凤现在过得多好，新丈夫看着比柴柏良这窝囊废气派多了。
“我家的事关你们屁事，就要赔钱，不拿出一万五别想走，赔钱！”
柴老太破口大骂，像疯癫了一般，眼睛阴疹疹地盯着说话的邻居们，这些人吓了一跳，不敢再发言了。
这一家破落户已经走到绝境了，他们可是有家有口的，不敢招惹这一家了。
柴老太得意地哼了声，继续哭嚎，今天非让唐家出一笔钱不可。
杨丽娟很平静，一点都不气，慢条斯理道：“既然老太太非说腰断了，那只能去医院验伤了，放心，检查费我家出，如果医院说你腰断了，我们肯定掏钱，一分钱都不少。”
邻居们都暗暗点头，这话说得很客气了，唐家人现在讲道理多了，不像以前进门就打人，跟土匪一样呢。
“我的腰就是断了，去什么医院，赶紧赔钱！”
柴老太当然不敢去医院，她的腰断没断心里清楚的很，去了医院就露馅了。
“不去医院肯定不行，只凭你一张嘴就要我们出五千块，天下没这种道理的。”
杨丽娟一说完，就朝柴老太走去，大家看得稀奇，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她走到柴柏良身边，也就是碰了下，就脸色大变，扶着右手呻吟起来。
“我的手断了……老公……”
唐来金老早就冲过来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媳妇，冲柴柏良狠狠瞪了眼，大骂道：“我老婆的手金贵的很，现在让你弄断了，赔两万块！”
“老公你蠢不蠢，我的手只值两万块？”杨丽娟不高兴了，使劲瞪他。
“是我说错了，老婆你的手可是咱家的金手，还得加个零才行，至少值二十万，赔钱，听到了没！”
唐来金在老婆面前低声下气，对着柴柏良母子又凶神恶煞的，两张脸熟练切换，看得大家伙瞠目结舌。
“我都没碰你老婆，你胡说八道，赔你个死人钱哪！”柴柏良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被反碰瓷了。
卧槽！
第1407章 是不是还有一幢房子
“你说没碰就没碰？我明明看见你打了我老婆，还很用力地打，要不然怎么把我老婆的手打断了，废话少说，赔钱，二十万，少一分钱都不行，否则送你去吃牢饭！”
唐来金恶狠狠地骂，将之前柴老太骂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还给这对母子了。
邻居们看得好笑，柴家母子这是碰以高人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赔你妈B，你是想讹钱，你老婆的手是豆腐做的？摸一下就断？”柴老太大骂，中气没一开始那么足了。
现在是正月，虽然太阳大，可地面还很凉，她年纪又大了，坐在地上时间长就受不住，凉气透过裤子，再往上蔓延，腰那儿隐隐地痛了起来，不是特别疼，但这滋味却不好受。
唐来金沉了脸，“你的老腰都那么不禁推，我老婆这手比嫩豆腐还嫩，自然轻轻碰一下就会断，你个老太婆别废话，赔钱！”
柴家母子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以前每回碰瓷，被碰的人都怕得要死，乖乖拿钱消灾，现在却碰到了无赖一样的唐家人，他们一下子没办法了。
不过这难不倒柴老太，说不过没事，她一把年纪了，只要稍稍卖下惨，孙子肯定会帮她说话的。
唐来凤最在意儿子，但孙子现在却只听她的，哼，她偏要气死唐来凤这贱人，当初要死要活争取儿子，又养了这么多年，那又怎么样，孙子姓柴，亲的也是柴家人，唐家白费心机。
“文浩……我的儿啊，阿嬷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了老了还要受欺负……阿嬷活不了了，文浩你逢年过节记得给阿嬷烧元宝……”
柴老太扑到孙子身上，痛哭流涕，惨绝人寰。
柴文浩表情变幻，心里很不好受，他心疼阿嬷过得太苦了，每天那么早就要起来干活，一天到晚都没得歇，阿嬷这个年纪本应该享清福了，现在却还要起早贪黑地挣钱养家。
“阿嬷不会有事的，我会照顾你的……”
柴文浩边哭边安慰，祖孙俩抱头痛哭。
唐来凤只觉得刺眼，唐来金和杨丽娟也没心情闹了，碰上柴文浩这样的人，他们闹得狠了反而还招恨。
“不管他了，我们回家吧。”
唐来凤心灰意冷了，转身就要走，唐家人自然不会留下，但没走几步，柴柏良就冲过来了，挡在他们前面，一副无赖嘴脸威胁，“赔钱，否则别想走！”
“赔你狗屎！”
唐来金来火了，上前就是一脚，早已被酒精掏空身体的柴柏良，哪禁得起这一脚，身体朝后倒去，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
“杀人哪……土匪杀人哪……”
柴老太大喊大叫，只是没人搭理她，毕竟这一家子的人缘都不好，没人会多管闲事，只有柴文浩，抱着柴老太哭。
唐家人对他彻底失望，不想再管了，绕过地上的柴柏良就要走，但没走几步，唐小囡突然想起一事，停下来问唐来凤。
“姑姑，你是不是给表哥买了幢房子？”
唐小囡记得唐来凤以前说过，挣了钱后要给每个孩子都买一套房子，这房子可不能便宜柴家。
第1408章 最大最好的房子
唐来凤愣了下，点了点头，心里更涩了。
因为是长子，她给柴文浩买的房子最大，地段也最好，还带商铺，三年前买的时候都要好几千，现在少说得上万了。
“还给这畜生房子干什么，你钱多啊！”唐来福骂。
唐来凤苦涩地笑了，弱弱地说：“四个孩子都有份的，玉香和八斤晨晨他们都有。”
她早就说过的，要给每个孩子买幢房子，这些年摊位挣钱，四幢房子都买好了，不过大儿子的房子是最大最好的。
唐来凤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的，觉得长子为大，所以买房子时下意识就将最好的一幢记在柴文浩名下了，现在她确实有些后悔了。
大儿子一次又一次的行为，就像刀子一样扎破了她的心，哪怕她再怎么爱孩子，也禁不起这样的消耗，唐来凤现在对大儿子是真的失望透顶了。
“这种白眼狼不用给，你已经养到了十八岁，他都不认你这个娘了，你还热脸贴冷屁股干啥！”唐来福训斥。
唐来凤笑得更加苦涩了，没再辩解，以前家里人说柴文浩的不好，她都会大儿子辩解几句，现在不想再说什么了。
事实就是这样，她应该认清事实了。
“阿姐哪知道文浩会这样，当妈的肯定舍不得不管儿子的，我看文浩这是像了柴家，有些东西真是看遗传的，生出来就定下的，怎么养都养不好。”
杨丽娟打圆场，她也挺生气的，唐来凤那么含辛茹苦地养育儿子，却换来了儿子的背叛，换了她肯定要被气得吐血。
唐来凤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捂着脸低声哭泣，蔡老师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已经尽到责任了，文浩也十八了，以后的路得他自己走，这孩子撞了墙就知道回头了，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就是不甘心，我对他不够好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唐来凤越哭越伤心，就感觉这么多年的苦心全都喂了狗，不对，家里的元宝可忠心了，谁对它好，它心里清清楚楚的，大儿子比狗都不如啊！
唐家人也都心情不好，路是赶不成了，他们就近找了家饭店，大清早地赶路，现在快中午了，连口热茶都没喝上，索性吃了中饭再赶路。
“妈，你只当哥哥死了，以后我和八斤晨晨孝顺你和蔡叔叔。”柴玉香安慰母亲，她决定不认大哥了，以后她就是家里的长姐，她要挑起家里的大梁。
“不要这样说，你哥哥还是你哥哥……”唐来凤哽咽道，她不希望儿女反目成仇。
“我没这样的哥哥，以后我不会再理他的。”
柴玉香毅然摇头，她才不要认狼心狗肺的哥哥。
唐来凤心情更难受了，儿子不认她，女儿又和哥哥闹僵，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唐家人都觉得柴玉香做得对，那种白眼狼有什么好认的，断绝关系才好，不过他们也理解唐来凤，到底是亲骨肉，做不到狠心似铁啊！
“姑姑，你给表哥买的房子过户了吗？”唐小囡有些急切，这事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