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4章 沈玉海也死了
林母本就身体不好，又吃不饱，才三十多岁看着像五六十一样，在林老爷子找到时，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快不行了，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
林枫查到了这些，并没亲自告诉老爷子，林利明再不争气，也是老爷子的亲儿子，如果他此刻落井下石，老爷子肯定会觉得他无情无义，林枫当然没那么傻。
他只是提议去给林利明的母亲扫墓，林母葬在老家，扫墓就得去老家，林利明也去了。
然后林枫安排的人，就会适时地说出这些事，并让老爷子听见，这比林枫自己说出来效果好多了。
果然，林老爷子听到了后，当时就沉了脸，他亲自去查了这事，越查越寒心，和林利明说的完全不一样。
林利明说他为了给母亲治病，天天上山采药，还下地干活，是个感天动地的大孝子，但老爷子查出来的却是，他这大儿子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十五六岁还得让病弱的母亲养。
一个病弱的女人，连水都挑不动，还能有什么办法挣钱？
老爷子不怪原配给他戴绿帽，这都是他的罪孽，如果他早点找到原配，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可他瞧不起大儿子的自私懒惰，还有撒谎。
“难怪会和沈玉竹搞在一起，他们都是同类人。”唐小囡鄙夷之极。
霍谨之八岁就能养活母亲了，还要保护母亲，林利明连大佬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林利明以后不会出来了吧？”唐小囡问。
“不会，他会在疗养院待到死。”
霍谨之眼里闪过冷意，他可以肯定，等林老爷子去世后，林枫肯定不会让林利明再活着，这种人就是个定时炸弹，为了林家着想，林枫也会让林利明人道主义消失。
唐小囡也满意了，不会再出来害人就好，她又问起了沈玉竹，那天公安弄走尸体后，她就没再过问了。
“已经火化了，公安局通知了黄家，过段时间会来认领骨灰。”
唐小囡这才想起来，沈家人已经死光了，只剩下黄凤仙那边的亲人，但沈玉竹给舅舅一家投毒，还害死了黄凤仙母女，黄家人都恨死她了，骨灰领回去可能会洒到江里。
“其实还有个沈玉海，不过他失踪了。”唐小囡说道。
算起来沈玉海比她大一岁，今年应该十五了。
霍谨之淡然道：“沈玉海也不会认领，他已经死了。”
“咣当”
唐小囡惊得筷子都掉了，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结结巴巴问道：“死了？沈玉海怎么会死了？”
“去年就死了，顾云川他祖父查到的，黑煤窑塌方，沈玉海埋在里面，连尸体都没能挖出来。”霍谨之口气很平淡。
虽然沈玉海的遭遇很可怜，但他并不同情，他又不是慈善家。
唐小囡更吃惊了，“沈玉海怎么会跑去黑煤窑的？难道是沈玉竹？”
“对，当年是沈玉竹领走了弟弟，然后带去了外地，卖给了黑煤窑，沈玉竹用卖弟弟的钱，想去羊城进货做生意，可她在半路上遇到了人贩子，被卖到西北一个偏远山村，给兄弟俩当媳妇。”
霍谨之简单地说了沈玉竹这些年的遭遇，很坎坷，但不值得同情。
第1605章 大佬的记性真好
唐小囡使劲咽了下口水，兄弟俩当媳妇？
是她想的那样？
她知道有些穷苦地方，有几兄弟娶一个媳妇的事，因为没钱，只买得起一个媳妇，这种生活自然不好过，但如果是沈玉竹，唐小囡却觉得活该。
沈玉海虽然前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一世除了贱外，还真没干过坏事，沈玉竹却把亲弟弟卖去黑煤窑，明知那种黑煤窑有去无回，她可真狠得下心。
“她是在那个地方遇上林利明的？”唐小囡问。
霍谨之摇头，“没那么早，那兄弟俩娶了沈玉竹不到一年，就先后出事死了，沈玉竹离开了那个村子，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时间，和一个杀人通缉犯一起同居，那个通缉犯被抓后，沈玉竹又逃回了以前的山村，嫁给了另一家兄弟。”
唐小囡又咽了下口水，主动嫁给兄弟，这女人的爱好真独特。
“又过了两年，那对兄弟也出事了，之后沈玉竹就再嫁不出去了，村里有人怀疑她，但没证据，沈玉竹在山村里一直待到林利明出现。”
“肯定是沈玉竹害死的。”唐小囡很肯定。
霍谨之冷笑了声，“她手上何止这几条人命，拐沈玉海之前，她一直就藏身在越城一个小山村，一户姓胡的人家当童养媳，那户人家当然也不是什么好的，可罪不至死，突然有一天胡家起火，一家人都烧死了，一个不剩，但却少了一具尸体。”
唐小囡后背陡地一寒，姓胡的人家，还是童养媳？
这事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那个村子是不是叫胡庄？”
霍谨之神情讶异，“你怎么知道？”
他还没和唐小胖说这件事呢。
“我去过那个村子喝喜酒，我阿嬷一个堂姐嫁到那儿，酒席上有个姓胡的祖孙特别招人烦，当时我就听说他们家白得了个童养媳，我也没多想，又过了几年，我爸说那户人家莫名其妙起火烧死了，真没想到那个童养媳就是沈玉竹。”
唐小囡感慨万千，那条毒蛇居然曾经离她那么近。
霍谨之也挺感慨的，沈玉竹这条毒蛇太强大了，几次三番都给逃了，幸好这回烧成灰了，再不能害人了。
两人吃完了一盘哈密瓜，去外面散步消了食，霍谨之才送她回家，一路上唐小囡特别开心，不时对着镜子照一照，看得霍谨之无语，这又不是照妖镜，难不成还能照出花来，真幼稚。
路上看到有小情侣在吃冰淇淋，淞城现在冬天也能买到冰淇淋了，好多年轻人都会去吃，大冷天吃冰淇淋也别有情趣，唐小囡看得眼热，她也想吃。
“不可以。”
霍谨之严词拒绝，绝对不可以。
“我吃一半，你吃一半？”唐小囡撒娇，她就馋冰淇淋了。
“我不想吃。”
霍谨之还是不松口，他对冰淇淋没半点兴趣，而且——
“你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来例假，你觉得你能吃冰？你想肚子痛？”
唐小囡张大了嘴，脸臊得通红，为什么这家伙比她还记得清楚？
她都不记得大姨妈的准确时间。
第1606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空气一时间安静了，唐小囡撇过头假装看风景，不敢面对霍谨之，好难为情。
为什么要记得她的大姨妈时间？
就连她妈许金凤都不记得。
但心里的甜却越来越浓，甜得她嘴角越来越弯，但她还是馋冰淇淋。
作为一名合格的吃货，当脑子里想到一样吃食时，那是必须吃到的，否则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人生都无趣的很。
她现在就想吃冰淇淋，一亿点的想。
“还有一个星期啊，我吃一点点肚子不会痛的，真的……求你了……哥……”唐小囡再次撒娇，千回百转，绕梁三日。
此时此刻，冰淇淋比钞票还重要。
霍谨之被缠得头大，这丫头是不是美人还不能确定，但绝对是撒娇精，嘤嘤嘤地叫个不停，太烦人了。
“到时候肚子疼你别哭！”
霍谨之没好气地瞪了眼，暑假这丫头嘴馋，多吃了些冰淇淋，结果就肚子痛了，哭得眼泪汪汪的，差点没吓死他，后来去医院才知道原因。
这之后他就严格控制唐小胖吃冰了，就算夏天也不可以多吃，冬天就更不可以了。
“吃一点点不会的，真的，我保证！”唐小囡一看有门，殷勤地给大佬敲大腿。
“冰室已经过了，明天再吃。”
霍谨之又想到了理由，不是他不买，是已经过去了，这条路还是单行道，转弯太麻烦。
然而，他低估了吃货在‘吃’上的执着。
“前面还有冰室的，就福康路上，你朝前面拐两个弯就到了。”唐小囡笑眯眯地说着，指路头头是道，也不路痴了。
霍谨之……他严重怀疑以前唐小胖迷路是在装傻。
转了两个弯，果然看到了一家冰室，生意很不错，很多小情侣都来吃。
霍谨之买了一杯，香芋味，淡紫色的冰淇淋散发着丝丝白气，看得唐小囡口水直流，拿了勺子就要挖着吃，但一只手伸过来抢走了勺子。
“我喂你。”
霍谨之抢走了勺子，舀了一点点，是真的一点点，比指甲盖儿还少一点，施舍一般送到唐小囡嘴边。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唐小囡气得咬牙，撇过头以行动表示反抗。
这么点喂鸽子吗？
“不吃？那就回家吧。”
霍谨之放下勺子就要走，冰淇淋也不要了，唐小囡心一慌，立刻妥协，委屈地吃了，这么一点还不够她舔的，进嘴里就化了，只尝到一点点味道。
“你多舀一点行不行？我都没尝出味。”唐小囡抗议，这样吃冰淇淋实在太不尊重冰淇淋了。
“怎么会尝不出，刚才喂的是空气？”
霍谨之毫不为所动，继续舀了一点点，还在唐小囡嘴边晃了几下，像钓鱼一样，鱼钩还是直的，就等着她自己上钩。
没出息的唐小囡，很想有点志气，可她还是没能禁住冰淇淋的诱惑，就算只有一点点也比没有强，好歹比空气强。
就这么委屈求全地吃了几勺，加起来连普通一勺都没有，唐小囡还在等投喂，然而，某人却突然骚操作，三口两口就将杯里的冰淇淋吃完了，连渣都不剩。
吃完了还拿个空杯子给她看，笑得一脸欠揍。
第1607章 说不吃就不吃
“没了，回家。”
霍谨之起身准备回家，努力忽视了嘴里的冰，刚才吃得太急了，牙齿有点木，舌头也冻得撸不直了，大冷天吃冰淇淋感觉真不咋地，真不知道那么多人怎么会喜欢在冬天吃冰淇淋，脑子不太正常。
唐小囡咬了咬牙，又是委屈，又是气愤，明明是她的冰淇淋，全让这家伙吃了，她吃了个寂寞。
太可恶了！
没这么欺负人的。
“谁让你全吃完的，这是我的冰淇淋，你问过我了？你吃一半也成吧，凭啥全吃了？你太过分了……”
唐小囡越说越委屈，她连味道都没怎么尝到，就让这家伙给霍霍了。
那么大一杯，她连一勺都没吃到。
“你不是吃了那么多勺，够了。”
霍谨之不说还好，一说唐小囡就火了，“那是好多勺吗？你的一勺是多少？就这么点儿，连我小手指甲都没有，你打发要饭的呢，我不管，我就要吃冰淇淋。”
“不可以。”
霍谨之想都不想，原则性问题肯定不能退让，他特意查找了《妇女之友》杂志，上面详细记载了痛经的预防办法，吃冰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
就算不痛经的女孩，也尽量少吃冰，尤其是例假来前十天，不要吃刺激性食物，以防刺激子宫，霍谨之全都记在小本本上了，每一条都得遵照执行。
他可不想唐小胖再痛得打滚，看着都难受。
但唐小胖现在这眼泪汪汪的样子，看得他心里也不好受，他真不能理解冰淇淋怎么就那么好吃了？
他刚才吃得嘴都冻木了，现在牙齿都不舒服，还不如喝杯热茶呢。
“除了冰淇淋，其他都可以。”
霍谨之松了点口风，心里有点懊恼，他就是见不得这丫头掉眼泪，一掉他就心软，这样很不好，可他每次都控制不住。
唐小囡眼睛亮了亮，不假思索道：“我要吃冰糕。”
霍谨之脸顿时黑了，咬着牙看着这个得寸进尺的丫头，当他是傻的？
“带冰的都不可以。”
冰糕不就是冰淇淋，这丫头还和他玩文字游戏，倒是长进了。
唐小囡扁了扁嘴，眼神哀怨，可霍谨之无动于衷，对于原则性的事，他的心比铁还硬，不过对象是唐小囡的话，大佬还会再搞点特别奖励。
“要不要吃饺子？”
“不吃。”
“炸年糕？”
“不要。”
“糖葫芦？”
“生煎？羊肉串？汤圆？蟹黄包？鸭头？”
霍谨之说了一长串好吃的，唐小囡嘴里口水直流，其实她早心动了，都是她爱吃的，可她还记恨着那杯冰淇淋的仇，更不想认输，硬撑着不吃，可那飘忽的眼神，和不时咽口水的声音，早出卖了她的小心思。
“说得我都饿了，你真不吃？”
霍谨之看在眼里，暗自好笑，也不戳穿这丫头，顾自去巷子里买吃的了，这儿是个夜宵街，有很多卖小吃的摊子，整条街上都是好吃的，香飘十里。
“就不吃！”
唐小囡冲他龇牙，她不会妥协的。
霍谨之笑了笑，不再问了，跑去买了一大袋子东西，羊肉串，生煎包，蟹黄包，还有几个鸭头和毛蛋，都是唐小囡爱吃的。
第1608章 小两口闹别扭
霍谨之不着急吃，先送唐小囡回家，到家后才开始吃，家里人都在，唐来金陪着女儿看电视，闻到香味，眼睛都亮了。
“是不是有鸭头？我正馋这口呢！”
发福了不少的唐来金，最近几年爱上了啃鸭头，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啃几只鸭头才能睡安稳觉，日渐圆润的身体，全拜了宵夜所赐。
同样圆滚滚的唐爱玲，也开心地凑了过来，父女俩人手一只鸭头，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柴玉香爱吃的羊肉串，而且她吃羊肉串特别顺溜，咬住棍的底端，再一滑，一串肉就麻溜地进嘴里了，吃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
“好吃，这味道绝了。”
唐来金边吃边夸，熟练地剥着鸭头，已经啃完了肉，再咔嚓一咬，鸭头盖骨也咬破了，露出了里面一点鸭脑，唐来金眼睛都放光了，这可是他的最爱啊。
一只鸭的精华全在这点脑子上了，唐来金遗憾地叹了口气，挖出了鸭脑，喂给了同样爱吃脑子的女儿。
“真好吃，爸爸，还有没？”唐爱玲意犹未尽，好吃是好吃，就是少了点。
“统共就这么点，你爹我都没得吃。”
唐来金没好气地嘟嚷，拿过女儿啃得七零八落的鸭头，重新啃了起来，边啃边教训，“你这样啃浪费一半，鸭头不是这样吃的……”
“爸爸，我要吃脑，你快点咬……”唐爱玲都急死了，拍着油乎乎的胖爪子催。
父女俩的吃相虽然不太雅，可却着实勾人，比吃播还有吸引力，唐小囡更馋了，眼睛总是朝桌上瞟，心里急得要死，再不吃就没了。
可她刚才都说不吃了，再去吃太没面子了。
“睡觉了！”
唐小囡蹬蹬蹬地上楼，眼不见为净，不看就不馋了。
“小囡你不吃？”唐来金觉得奇怪，这些可都是侄女喜欢吃的，今天怎么一口都不吃了？
“不吃！”
唐小囡走得更快了，怕再犹豫会儿就忍不住转回去吃了。
唐来金疑惑地看着侄女像落荒而逃一样上了楼，又看向霍谨之，“你和小囡吵架了？”
“没有。”
霍谨之淡淡地笑了笑，也上了楼，唐小囡趴在床上生闷气，把玩偶当成某人使劲捶，“臭霍谨之，咬你耳朵，掐你鼻子，让你吃我的冰淇淋，让你买那么多好吃的馋我……”
抱着玩偶狠狠地揉搓了一阵，唐小囡的气也消了些，没之前那么火大了，心里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不矜持了，干嘛要和那么多好吃的过不去？
可她都上楼了，再下去也太没面子了，而且小叔和表姐堂妹都是吃货，肯定已经吃光了。
越想越懊恼，唐小囡又重重地捶了下玩偶，“笨死了，那家伙是讨厌，可吃的又不讨厌，干嘛要拒绝，就没人比你更笨了！”
倚着门框的霍谨之，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也不出声，直到唐小囡懊恼得揪头发了，他这才慢悠悠说道：“真的不吃了？”
唐小囡猛地回头，却见霍谨之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香味散了出来，眼睛不由亮了。
第1609章 咬一口，好甜
“谁说不吃的！”
唐小囡一把抢了过来，袋子还温热着，里面每样吃食都有一份，加起来也不少了，足够她吃的。
霍谨之对这丫头的脾性了如指掌，一开始肯定不会吃，要耍耍小脾气，等过了阵子就会想吃了，每次使小性子时，唐小胖都是这样，他老早摸透了。
所以在买吃食时，每样都拿出一份，用一个袋子单独装起来，藏在大衣口袋里。
先吃一个蟹黄包，鲜美的汤汁让唐小囡满足得叹气，现在的蟹黄包料真足，以后很难再吃到这么地道正宗的蟹黄包了。
“好吃吗？”霍谨之的声音近在耳边，他也坐到了床上，调侃地看着她。
唐小囡脸红了红，有点羞，刚才她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了，人家也是为了她好，才不让她吃冰淇淋的，她却不讲理发脾气，真的不应该。
“你吃不吃？”
唐小囡小小声地问，手里还有半只生煎，刚才咬了一半。
霍谨之嘴角弯了弯，“我要吃生煎。”
“只有半只了。”
唐小囡为难地看着手里的半只生煎，也不早说，她都吃一半了。
“够了。”
霍谨之抓起她的手，举到嘴边，就着她手吃了半只生煎，咬生煎的时候，还顺便啃了下她的手指尖，唐小囡脸一下子红了，羞怯地抽回了爪子，低着头吃炸年糕，心里像小鹿乱撞一样，砰砰砰地，也不知怎么会跳这么快。
“挺好吃的。”
霍谨之却很淡定，其实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耳根也是红的，嘴里的生煎其实啥味也没吃出来，只记得手指头特别软，他刚才都担心会咬断。
两人没说话，一个低着头吃东西，另一个则在想那根手指头，还想再咬一口。
一袋子东西吃完了，唐小囡恢复了平静，不就是咬了下手指头嘛，有什么难为情的，她想太多了，人家咬的人都没啥，瞧着多淡定。
“嗝……”
唐小囡打了个饱嗝，冰淇淋的仇早忘了。
又打了个哈欠，唐小囡困了，霍谨之起身回家，明天他还有事忙。
晚上，唐小囡做了个羞死人的梦，她在吃美味的蟹黄包，一个又一个，吃得特别香，可突然窜出来一个大嘴，啊呜一口就抢走了她嘴里的蟹黄包，还咬了她嘴。
梦里的触感像真的一样，唐小囡还看清了那个抢东西的人是谁，正是霍谨之那家伙，抢了她的蟹黄包，还笑得特别得瑟，好想一拳头捶过去。
这一夜唐小囡睡得很不安稳，一晚上都在梦里和某人打架，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眶都黑了，精神也不太好，不停打哈欠。
“臭家伙！”
唐小囡咬着牙骂了声，抢她冰淇淋也就罢了，还在梦里抢她的吃食，可恶！
时间过去得极快，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唐小囡十五岁了，山上的桃花芳菲时，顾云川和霍谨之这俩大佬开始行动了。
因为七雪膏投入市场了，顾长安这渣老头做生意还是蛮有魄力的，一搞就搞大的，三条生产线，请了不少销售人才，不仅内销，还搞出口，解放前七雪膏在东南亚就很行俏，顾长安野心勃勃，信心十足。
第1610章 上诉
“你祖父本事挺不错，东南亚那边找了不少客户，出口份额是内销的两倍，都是你们家的老客户。”霍谨之口气里有着欣赏。
如果忽略掉顾长安的渣，这老头的商业能力的确不容小觑，甚至比他祖父还强一些。
他祖父其实是靠着家族的蒙荫才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论个人能力，还不如白手起家的顾长安。
诚然，顾长安靠的是顾老夫人的七雪膏药方，但和他卓越的生意能力是分不开的，顾老夫人拿着方子，只能小打小闹，多开一家分店都吃不消，更别提出口了。
但顾长安却能把七雪膏远销到国外，这个本事可不小，只是这老头的人品实在不敢恭维。
顾云川没吭声，表情有些严肃，霍谨之哼了声，“你不会后悔了吧？”
“当然不，我只是在想，这一告我祖父会不会去要饭。”
顾云川口气嘲讽，眼里也多了些狠厉。
霍谨之察觉到他的异样，略想了下，便猜到了，“你家那老头过年又去闹了？”
“嗯，被我祖母轰出去了。”
顾云川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不像以往那么和煦，多了些冷寒。
“找你祖母做什么？难道还想和好？”霍谨之好奇。
顾云川又哼了声，嘲讽道：“怎么可能，他和那个小妾感情好的很，他只是想让我祖母去药厂帮忙罢了，还说那药厂也有我的份，帮他也是在帮我。”
“你祖母没答应吧？”
“没，我也不会让她答应的。”顾云川无声冷笑，眼神更冷了些。
其实还有些事他没说，过年他带娄芷君回家了，他们已经见过了双方长辈，算过了明路，自然可以带回家过年，祖母和母亲都很喜欢芷君，一家人一起过年其乐融融。
可偏偏那俩人要来破坏气氛，他祖父还嘲笑芷君的容貌，说她配不上顾家，还擅自作主要安排他的婚事，对方是他生意场上的朋友家千金。
对方女孩他并没见过，所以他不予置评，不过就算女孩再优秀，也不是他的菜，他只想娶娄芷君。
他更厌恶顾长安用那种理所当然的口气，来擅自安排他的人生。
凭什么？
顾长安对他没有养育之恩，教导他的是祖母，给他生命的是母亲，他这辈子只会孝敬她们，其他人与他何干？
除此之外，那个惺惺作态的袁玉洁也来找他，未语泪先流，说她有多么难，当初留下父亲都是祖母逼迫的，还说她才是他的亲祖母，祖母其实是仇人……
总之说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顾云川一句都不想听，也把那个女人轰出去了。
难怪这两人是真爱，都是自我感觉良好得过头了，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绕着他们转，所有人都得听他们的话，都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放心吧，不可能去要饭的，不过日子肯定没以前好过了，像你祖父的那个小妾，喜欢拿牛奶洗脸，鸡蛋清洗头做面膜，还要每天喝燕窝，吃那么多补品，以后肯定用不起了。”
霍谨之口气带着幸灾乐祸，特别期待打官司的那天，他就爱看家庭伦理大战，越激烈越好。
第1611章 两只狐狸
唐小囡也在期待这事，都筹备一年了，终于等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她还盼着看那对狗男女倒霉呢。
顾云川这些天都在淞城，住在霍谨之那儿，他自己在淞城当然也有房产，但长年不住人，临时住不太方便，而且他要和霍谨之商量事，住在一起方便些。
“我祖父昨天还来找我了，让我去说服祖母，去药厂帮忙，还答应给我百分之五的药厂股份。”顾云川说道。
“真大方，你祖母那儿不给？”霍谨之嘲讽地问。
“这百分之五已经包括我祖母的了。”
顾云川低笑了声，眼里没有笑意。
唐小囡也在，听得恼火，“真不要脸，方子可是你祖母的，他哪来那么大的脸？恬不知耻！”
“要脸就不会做出这种勾当了，别气了，顶多一个月他们就笑不出来了。”霍谨之冷笑。
“已经上诉了？”唐小囡兴奋极了，到时候她一定要去法院看庭审，亲眼看那对狗男女倒霉。
霍谨之点了点头，“法院已经受理了，再过几天顾长安就会收到传票了，到时候他肯定传来找你。”
他是对顾云川说的。
“他不知道我住在你这。”
“也许会去乡下找你祖母和母亲。”
顾云川突然笑了，像一只狐狸，“我祖母去宁市她堂妹家做客了，我妈一道跟着侍奉我祖母，她们姐妹俩十几年没见面，肯定要多住几天叙旧的。”
“挺好，老姐妹最难得，确实要多住几天。”
霍谨之也笑了，比狐狸还像狐狸。
唐小囡扁了扁嘴，果然近墨者黑，顾云川这个光风霁月的原男主，被霍谨之带得越来越腹黑了。
天气越来越暖，清明快到了，唐小囡回了磨盘山，张满月打电话让他们回家过节，说包了不少清明馃，让他们带去淞城吃。
霍谨之送她们回来的，唐爱玲是小跟屁虫，最喜欢跟着唐小囡跑，去哪都爱跟着。
张满月包了不少清明馃，甜的咸的，料也放得足，一改以往抠索的毛病，五花肉就放了十来斤，馅鲜得掉舌头，唐小囡一口气吃了好几只，饭都不用吃了。
“小囡，这些送去你外婆家。”
张满月装了满满一篮子，里面咸甜各一半，越城风俗就是这样，谁家做了清明馃都会送给亲朋好友，而且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做清明馃的人家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讲究。
唐小囡带上了一篮子清明馃，还有一袋子淞城带回来的烟酒，霍谨之开车去了顾村，中饭在顾村吃，唐小囡挺想念外婆做的菜呢。
外公和外婆身体都挺硬朗的，看到小囡都很开心，表哥许国强不在家，他和唐爱军同一年参加高考，没能考上大学，去B队当兵了。
以许国强的机灵劲儿，在B队的发展肯定不会差，唐小囡已经不记得书上许国强的结局了，那本书的内容她现在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或许不用多久就全忘光了吧。
中饭特别丰盛，摆满了桌子，外婆不住给他们夹菜，自己也不怎么吃，只是看着外孙女和外孙女婿，笑得一脸慈祥。
饭吃到一半，有人在院子叫，外公出去了，不多时就听见了他老人家的吼声，“他老婆孙子找不到，来问我外孙女干什么？脑子有病啊！”
第1612章 急得团团转的渣男
唐小囡愣了下，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和霍谨之交换了意会的眼神，肯定是顾长安。
这渣老头肯定收到法院传票了，开庭时间是月底，统共也就还剩半个月了，如果顾云川不撤诉，顾长安必败无疑，这老头绝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会急吼吼地来找人，肯定想私了。
“顾长安，你想在我家闹事？老子可不管你是什么华侨不华侨，你闹个试试看，老子一刀劈了你！”
外公的威风不减当年，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瞪着顾长安。
以往春风得意的顾长安，现在却像老了十几岁，头发都白了不少，嘴上都是泡，眼睛里满是血丝，下巴上胡子拉茬的，西装也皱巴巴的，哪还有当年的风采。
“许师傅，我真的有急事，家里门都锁了，云川和他祖母母亲都不知道去哪了，我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找他们，要出人命的，我只是问问你外孙女，就问问，求你了，许师傅！”
顾长安低声下气地乞求，姿态摆得特别低，平常他可是连正眼都不会瞧许外公一眼的。
许外公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要是顾长安态度蛮横，他肯定拿出杀猪刀了，可现在这顾长安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许外公也横不起来了。
唐小囡不想外公为难，便要出去，霍谨之陪她一块出去了。
顾长安看到他们，眼睛大亮，急切问道：“你们肯定知道云川在哪对吧？劳烦你们告诉我，我有人命关天的事找云川。”
“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是您小老婆不好了吗？”唐小囡忍不住怼了句。
顾长安面色大变，心里暗骂臭丫头没大没小，可现在他有求于人，只得硬忍着，讪讪道：“当然不是，是另外一些要紧事。”
霍谨之冷声道：“你找错人了，我和顾云川关系又不好，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去向，你是他亲爷爷都不知道，我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自然更不会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我都好久没见到顾哥哥了，得有两三年了。”
唐小囡一本正经地瞎说，心里却乐坏了，来之前顾云川还和他们说，让多带几只咸的清明馃呢，顾云川爱吃咸馅。
顾长安没那么好骗，怀疑地看着他们，“你们真不知道？”
“当然，骗你又没好处。”霍谨之嗤了声。
“你怎么连自己孙子去哪了都不知道？还有顾阿嬷，她不是你老婆吗？”唐小囡天真地问着。
顾长安脸一下子黑了，笑都笑不出来，死丫头没一点教养，果然是乡野村妇养出来的野丫头。
可想到那张要人命的传票，顾长安也没心情生气了，他现在只想找到顾云川和他祖母，劝他们撤诉，而且顾长安觉得，顾云川告他的主要目的，肯定也是为了药厂的股份，也是他思虑不周，只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都怪袁玉洁心眼太小，他也一时耳根太软，同意只给百分之五，但其实药方是张雪梅的，而且顾云川代表的是大房，于情于理都应该分大头，也难怪他们心气不平上诉。
第1613章 开庭
顾长安还是有点信心的，只要找到顾云川祖孙，他再说几句软话，肯定能说服他们撤诉，尤其是张雪梅，这女人心气一直很高，因为他娶了袁玉洁，几十年都和他较劲。
这次上诉肯定也是张雪梅的主意，不过他也真地没想到，张雪梅居然还知道专利权，给他玩了这么一手，打得他措手不及。
可现在人都找不到，他就算再舌灿莲花，也不能对着空气说吧。
随着开庭的时间越来越近，顾长安也越发心焦，只得回乡下守着，可他都守一个星期了，顾家大门紧锁，连鬼影都看不见。
得知唐小囡和霍谨之来了顾村，顾长安就急吼吼地找来了，他记得这俩人和孙子顾云川关系还不错，或许知道孙子的下落，可一问三不知。
顾长安脸色很难看，他知道这两人肯定在撒谎，可他总不能撬开人家的嘴，许外公还在面前凶神恶煞地杵着呢。
“劳烦你们见到云川时，转告一声，毕竟是一家人，何必对簿公堂，让外人看笑话，股份上是我一时大意了，是我的不对，我已经拟好了文件，给云川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二房也只有百分之二十。”
唐小囡翻了个白眼，百分之三十，真的好大方哟。
还二房……哼，不就是小三嘛，凭啥拿百分之二十？
七雪膏可是顾老夫人的方子，就连顾长安都没资格拿，厚颜无耻的狗男女。
霍谨之微微笑了笑，“如果我见到顾云川，一定会转达。”
顾长安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其实他还没死心，可这年轻后生比泥鳅还滑，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徒然浪费时间。
长叹了口气，顾长安走了，佝着背，步履蹒跚，但一点都不值得同情，这老渣渣有今日纯属活该。
回到淞城后，霍谨之如实地转告了，一个字不漏。
顾云川冷笑不止，“可真大方，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三十，多了六倍呢。”
“六倍算什么，打赢了官司，整个药厂都是我们的，你占百分之六十，是十倍。”
霍谨之当初和顾云川说好了的，药厂搞到手后，他和顾云川四六分，他占四成，顾云川六成，共同管理药厂。
“离开庭还有几天？”顾云川轻声问。
“两天。”
霍谨之笑了下，嘲讽道：“顾长安这些天焦头烂额，估计收到传票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看着怪可怜的呢。”
说完后，他斜眼看向顾云川，观察他的表情变化，要是这家伙敢心软，他索性把药厂全都抢过来自己管。
“放心吧，我不会心软的，而且我只是替祖母拿回她原本的东西罢了。”
顾云川说得很平静，可声音却透着冷，眼神也没有一点温度，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霍谨之勾了勾唇，现在的顾云川看着比以前顺眼多了，做事也挺爽快，果然是近朱者赤，跟他这么聪明的人在一起，顾云川也聪明多了。
两天后的上午九点半，法院准时开庭。
第1614章 制造舆论
因为是非常罕见的侵权案，毕竟国内颁布专利权法也才两三年而已，绝大多数人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法律常识，甚至连专利权都没听说过。
所以顾云川一上诉，就引起了法院和社会媒体的高度重视，就连法学院的教授们，也都在关注这件案子，不出意外，这起案子很可能会被教授当成经典案例在课堂上讲述。
最重要的是，原告和被告是亲祖孙，对于华夏人来说，家丑不可外扬是经常挂在嘴上的，家里的事自然是私下解决，很少会有人对簿公堂，让外人看笑话。
可这件案子里，是孙子告祖父，已经有不少所谓的文人们，在报纸上发文批判顾云川的大不孝了，骂他毫无人性，枉顾人伦，用词尖酸刻薄，唐小囡猜测很可能是顾长安雇人写的，不过这些没啥用，顾云川看都不看，只当那些人在放屁。
法院门口挤了不少记者，还有电视台的人，顾长安已经到了，被记者们围着采访。
唐小囡今天没上课，特意请了假，霍谨之陪着她一块来听审，老远就听见了顾长安冠冕堂皇的话。
“我很意外，虽然和云川以前未曾一起生活过，可我依然爱他，毕竟他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是我亲孙子，办药厂时，
我就准备好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云川，文件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我找云川签字的前一天，却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当时就像晴天霹雳一般，我到现在都没回过神。”
顾长安一脸苦笑，他头发苍白，面容苍老，看得记者们都挺心酸的。
记者们和顾长安是常打交道的熟人，以往接受采访时，顾长安都光鲜体面，精神抖擞，哪像现在这样落魄憔悴，都是那个不孝孙子害的。
记者们心里的天秤是偏向顾长安的，觉得顾云川太不孝了，还贪得无厌，顾长安都已经准备好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么大的药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年的分红都不得了，足够顾云川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主生活了。
可他却还不知足，竟将亲祖父告上法庭，六亲不认的逆子啊！
唐小囡听着这个老渣渣在媒体面前卖惨，好想过去戳穿这老东西伪善的面皮，明明一早给的只有百分之五，现在却改口百分之三十，还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慈祥伟大的祖父，太不要脸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气死我了。”
唐小囡愤愤不平，拳头都捏紧了。
霍谨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安抚道：“别气，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官司都打不赢。”
“可那些媒体会在胡说八道，明明顾长安才是渣男，媒体怎么不去查查。”唐小囡气道。
“随便他们胡说，闹大了才好，到时候让顾云川再告媒体毁谤罪，又能赔一笔钱。”
霍谨之毫不在意，一点风言风语算什么，只当那些人放屁就是了，顾云川要是连这点舆论压力都承受不了，还是早点回家吃乃吧，别出来混了！
第1615章 那是天降横财
霍谨之甚至还巴不得那些媒体闹得再大一些，最好能轰动全国，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状告媒体毁谤，再索赔一大笔精神损失费了。
这么一想，霍谨之还挺眼热，那些记者怎么不报道他呢？
他很期待啊！
暴风雨来得越猛烈越好，那可是上天降下的横财呢。
霍谨之脑子转得极快，短短几分钟内，他就想出了一个可行方案，要不去和他那渣爹商量商量，他状告渣爹弃养罪？
八岁就遗弃他了，那么多年不养，这个完全构成弃养罪了嘛，他先去起诉，再请几个文人在报纸上写文章骂他，最好把他骂得猪狗不如，大逆不道，骂得越凶越好。
等把势造起来了，他就去法院起诉，告渣爹弃养，再安排渣爹接受采访，把舆论炒得越热越好，等到他臭名远扬的时候，他就状告媒体索赔，大不了分渣爹一点钱。
他的心理强大的很，哪怕全世界人都骂他，他都不会在乎，只当全世界人民在放屁。
这样也不行，全世界人民的屁一起放，威力不比原子弹小，他还没娶唐小胖呢，只当没听见好了。
霍谨之想得入神，没听见唐小囡叫他，叫了半天都没反应，唐小囡用力拍了下，霍谨之这才从美梦中清醒过来。
“你想什么呢？叫你半天都不应。”
“生财之道，叫我干什么？”霍谨之低下头问。
“记者采访顾大哥了，顾阿嬷和迎春婶也来了。”
唐小囡指了指前面，顾云川搀扶着顾老夫人，还有黄迎春，离顾长安并不远，记者们看见他们，立刻围了过去，纷纷提问。
“对不起，我们目前不接受任何采访。”
顾云川微微笑着，彬彬有礼，实在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又长得这么好看，原本还觉得他肯定一个面目可憎丑陋不堪的人，相由心生嘛，能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的人，怎么可能长得好看？
可见到顾云川本人后，大家的想法自然而然发生了变化，甚至还产生了怀疑——
“这么好看这么温柔的人，真的会做出那么可恶的事吗？会不会有误会？”
顾云川分别揽着祖母和母亲，不让她们被记者打扰，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微笑，看不到一点不耐烦和气愤，声音也温柔得不像话，“诸位不要拥挤，等庭审结束后，我会接受采访，辛苦诸位了。”
“顾先生，为什么现在不能接受我们的采访？您祖父顾老先生说您是因为股份分配不满，才会对簿公堂的，是这么回事吗？”有记者犀利提问。
顾云川脸上笑容不变，“一切交由法官定夺，我相信法律的公正。”
“您的意思是您祖父顾老先生说谎了吗？”
“您真的为了一点股份，就要状告亲祖父吗？”
“顾先生，您不觉得您的行为太大逆不道了吗？”
……
记者们哪里肯散去，将顾云川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又一个尖利的问题问了出来，顾老夫人表情平静，看不出一点异样，黄迎春却忍耐不住了，她不允许任何人诬蔑儿子。
第1616章 制造舆论压力
黄迎春正要发作，手背上被人轻拍了几下，是顾老夫人。
“云川会处理好。”
这种场面对老夫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痛不痒，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而且老夫人相信孙子一定能处理好。
说实话，老夫人听到孙子要状告顾长安时，她也是吓了一跳的，可很快她就兴奋了，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她早知道有专利权这种东西，老早就去告了，还是孙子有出息，比她强多了，所以，老夫人相信顾云川，一定能处理好今天的事。
黄迎春强忍下气愤，她不懂生意上的事，既然婆婆相信儿子能处理好，她就不管了，而且她也担心自己什么都不懂，胡乱发脾气会坏了儿子的大事。
唐小囡也听见了那些记者的尖利提问，更看见了顾长安得意的笑容，她敢肯定，这些记者里肯定有顾长安收买的人，否则庭审还没开始，法官都没宣布结果，记者却先武断地宣判顾云川大逆不道了，真是可笑。
“真不要脸，那些记者太可恶了。”唐小囡气得直骂，可惜她不方便过去，只能远远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
霍谨之勾了下唇角，冲斜对角的钱氏兄弟二人看了眼，微微点头，早已按捺不住的兄弟俩，顿时兴奋地挥了挥手，领着十来人大摇大摆地朝顾云川走了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大白天还是在法院门口，你们想绑架不成！”
钱氏兄弟他们毫不客气地推搡着记者，而且他们下手都很有分寸，不会伤到记者，没多会儿，一群记者就被他们给硬生生地隔开了。
“霍总让我们来的，你们进去好了，这些人有我们挡着。”
钱三斤说明了他的身份，顾云川松了口气，感激道：“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
钱氏兄弟憨厚地笑了，眼里却精光闪烁，他们巴不得这种麻烦多一些呢，霍总出手特别大方，像这样的额外任务，肯定会给不少奖金，天天有这样的麻烦他们都乐意。
有钱氏兄弟他们十来个彪形大汉挡着，如同人形盾牌一样，记者们全都挡在外头，顾云川带着祖母和母亲进了法院。
顾长安脸色阴沉，眼神变得阴戾，他本来还打算利用舆论的压力，逼张雪梅和顾云川撤诉，可这祖孙俩却脸皮厚如城墙，他太小瞧这两人了。
“长安，现在怎么办？真的要上公堂了，我们会不会输？”袁玉洁神情慌张，喋喋不休地念着。
她的状况也很不好，不比顾长安强多少，脸上像是被刀划了一样，一下子多出不少褶子，褶子缝深得都能夹死苍蝇。
这女人还不服老，刷了厚厚的一层粉，一层褶子一层粉，再加上腥红的嘴，油腻的假睫毛，看得顾长安一阵倒胃口，还恶心得干呕了几声。
顾长安撇过头看对面的花坛洗眼睛，口气很不好，“还没开始你就说输，晦气不晦气？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第1617章 厚颜无耻
袁玉洁愣住了，震惊地看着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怀疑她刚才听错了。
顾长安怎么会这样和她说话？
“长安，你凶我？”
袁玉洁盈盈若泣地看着顾长安，用的是她惯常的招数，每次都特别有效，她可是对着镜子练过无数回的，这种要哭不哭的模样最惹人怜爱，不仅顾长安，其他追求过她的男人，几乎都逃不过她的这一招。
顾长安扭过头，便看见了袁玉洁像小丑一样表演‘我见犹怜’，心里又是一阵恶心，干呕的声音更大了，他脸上的嫌弃那么明显，袁玉洁想忽视都做不到。
“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八岁？瞧瞧你脸上的粉，是在刷墙？大白天都跟见了鬼一样！”
心情极差的顾长安，说话也变得尖酸刻薄了，站在大街上就对袁玉洁恶言相向，骂了一通后，顾长安看都没看袁玉洁，匆匆进去了。
袁玉洁独自站在法院门口，脑子里都是顾长安刚才说的那些话，以前一口一个玉洁宝贝的男人，现在却说她像鬼，他怎么可以这样说？
又不是她让顾云川上诉的，顾长安怎么不去责怪张雪梅那个老毒妇，只知道欺负她，她哪里老了，就只是皱纹最近又多了些罢了，多涂一层粉就看不出来了。
袁玉洁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心情好了些，也跟着进了法院，她这辈子都习惯于跟在顾长安身后，早离不开这个男人了，也不会干别的。
唐小囡和霍谨之也进去了，因为是罕见案例，法院特许记者和电视台当庭拍摄，也允许民众旁听，听众席上挤满了人，有很多是法学院的学生和老师，手里还拿着笔记本，跟上课一样。
法官宣布开庭，原告被告各坐一边，气氛也变得严肃了，双方律师各自陈词，顾长安请的律师也不是善茬，抓住老夫人和顾长安是夫妻这一点不放，而且还有更厚颜无耻的说法。
“七雪膏是我的当事人和张雪梅夫妻共同研制的，我当事人理所当然能使用七雪膏的药方，并生产出商品投入市场赚取利润，解放前我当事人就生产过七雪膏，这是当年各大报社采访我当事人的报道，还有当年用过七雪膏的人。”
律师呈上了几份色泽斑黄的报纸，还请了几位大爷大妈上来作证。
“七雪膏我老早就用过了，我手上这里小时候开水烫伤过，老大一块疤，后来用了七雪膏，疤淡了好多，喏，就是这里，现在看不出来了。”
“我很早就用过的，七雪膏嘛，名气很大的，是顾家药厂的药。”
“老板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是越城顾家，这个七雪膏真的好用，我脸上以前烧伤过，现在一点疤都没了。”
……
几个证人都证明在几十年前就用过七雪膏，也都知道是顾家的药，顾长安越发得意了，这场官司他一定能赢。
顾云川也微微笑着，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等顾长安这边呈诉完所有证据后，顾云川请的律师也不慌不忙地呈上了证人，是一位老太太，年纪看着比顾老夫人还大一些，不过精神很好，红光满面的。
第1618章 对簿公堂
老太太是老夫人的娘家远亲，很多年都没联系了，老夫人看见她都愣住了，很快又激动了，张嘴想叫，不过又闭上了，现在是在法庭上，等庭审结束后再和表姐相认。
“我是张雪梅的娘家表姐，七雪膏是我表妹没出嫁前就研制的方子，当时很多人知道的，只要去找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人问问就能知道。”
老太太气愤道：“我表妹自小身体不好，因此不能生育，我表妹从没想过嫁人，她是独生女，而且医术精湛，十几岁时就能坐堂问诊了，救了不少人，我一句假话都没说，这些事在我娘家很多人都知道，你们可以派人去查的。”
老夫人神情有些黯然，她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时候她还没出嫁，和表姐妹们一起玩耍，还有疼爱她的父母，出嫁前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老太太又说道：“我表妹的七雪膏在出嫁前就治好了不少人，那个时候顾长安还是个只知道溜猫逗狗的废物点心，连黄芪当归都分不清的蠢东西，他会配七雪膏？呸……也不怕犯了口舌，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坐在被告席上的顾长安，脸色铁青，死捏着拳头，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要不是在法庭上，他肯定要狠狠教训那口出污言的死老太婆。
唐小囡听得痛快极了，这个表姐骂得这么好，就应该多骂几句。
老太太不负众望，又继续骂了，“顾家打听到我表妹医术精湛，还有七雪膏的良方，就上门求亲，我表妹其实不想嫁人，但我姨妈和姨父担心他们年老走后，表妹一个人孤单，希望她能嫁人，
于是表妹就和顾家说明了自己不能生育，顾家表示不介意，但要求表妹带着七雪膏的药方出嫁，我姨妈和姨父同意了，还贴补了不少嫁妆，当时表妹出嫁，十里红妆，在越城算头份了，真论起来，我表妹可是低嫁，顾家才是高攀了。”
顾老夫人撇过头，悄悄拭泪，这些年她独自撑着顾家，历经风风雨雨，别人都以为她是铜墙铁壁，从来不会害怕软弱，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也会害怕，更会难受，甚至还会经常深夜独自哭泣。
当着外人的面，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哪怕再累，背脊也不会弯。
可她其实并不想变成这样，她怀念和姐妹们在一起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思念慈爱的父母，如果父母知道他们精心挑选的女婿，是这么个渣渣玩意儿，爹妈一定很难受吧？
所以，她这些年从未和娘家联系，就是不想娘家人知道她过得不好，这样地下的父母也不会知道了。
现在见到和她关系最好的表姐，老夫人再忍不住了，眼泪潸然而下，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坚强面罩，这一刹那间就破了。
老夫人只是伤感了一会儿，很快就平静了，坐得笔直，神情淡定，只是眼睛有点红。
顾长安的律师说道：“七雪膏的名字是我当事人顾长安先生取的，我当事人在家族排七，雪则取自张雪梅的闺名，合称七雪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