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法象
太阳星
太阳星中火焰熊熊,液态的岩浆在不断流转。
那不断爆发的核聚变力量,就算至道强者靠近,也绝对承受不得。
忽然一个黑洞出现,一截晶莹剔透的指骨,缓缓浮现于太阳星表面。
足以秒杀至道的力量,但却偏偏奈何不得那一截指骨。
“金乌的气息,因果循环!”人影手掌一招,但见自家晶莹剔透的指骨内,十只金乌魂魄在不断飞腾而出。
“本帝后继有人,死而无憾,既然如此,本帝在助你一臂之力,又能如何?”只见那十只金乌的魂魄居然没入太阳星中,直接与张百仁祭炼的十只金乌融合,没入了十只金乌体内。
瞧了太阳星一眼,天帝毫无留恋,一步迈出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东海。
石碑下
张百仁安然盘坐,全部心神沉浸于石碑内的天书文字中,沉浸于无尽的奥义法则内。
一截指骨,就这般突兀的出现于张百仁身边,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亦或者说是在看着张百仁身上的紫袍。
虽然十日炼天图变换了形态,但却瞒不过天帝的眼睛。
“嗡~”
十日炼天图震动,将张百仁自参悟的状态中惊醒,瞧着身前悬浮的指骨,以及那透明的人影,张百仁瞬间戒备起来:“你是什么人!”
“阳神!”天帝看着张百仁,嘴角笑了笑,手掌一招十日炼天图飞出,落在其手中轻轻抚摸,温柔无比:“老朋友,咱们可是又见面了。”
张百仁袖子里,一元泉眼一个激灵,所化的虫子一阵翻滚,猛然惊悚的抬起脑袋:“该死的!这厮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边说着,一元泉眼赶紧收敛生机,化作死物般附着在张百仁的袖子内。
“还有一位老朋友!”天帝手掌一招,只听一元泉眼谄媚的声音响起:“小人参见大帝,千万载不见,大敌风姿依旧,如今能重归大人麾下,是小人的荣幸!”
继而却见一元泉眼话题一转,指向了张百仁:“大人,这厮欺负我,更是盗走了十日炼天图,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这小家伙,又在搬弄是非!”天帝嗤笑,将一元泉眼攥在手中,然后看向张百仁:“还好,本帝传人并非都是废物,终究有人踏上就了仙道。”
“天帝?羲和?”张百仁看着眼前指骨。
天帝点点头,面色诧异:“你居然识得我。”
“没想到大帝居然还活着”张百仁面带恭敬道。
“不,本帝已经死了!”指骨轻轻一叹:“这只不过是当年大战,本帝自我封印下的一缕残魂而已。”
张百仁闻言默然,不知天帝接下来欲要如何,却是不敢擅动。
“法天象地”天帝目光一转,落在了石碑上:“竟然是法天象地,你倒是好机缘。”
“天帝也识得此神通?”张百仁诧异道。
“听说过,但却从未见过”天帝扫视着石碑上的天书:“这是近乎于天帝本质的一种神通,乃是妖族无上传承,人族不可得见,却不曾想居然在此遇到。”
迎着张百仁疑惑的目光,天帝道:“妖族有十门至高神通,法天象地第一。据说这法天象地乃当年天地间第一尊先天神祗的本命神通,此神祗号:法象,自称为万法之源,大道根本。法象死后一部分血肉被妖族炼化,居然传承了这无上神通。以前只听闻此神通传于血脉,却不曾想居然显露于字迹。若叫你自己领悟,就算是你坐化,也休想领悟此神通半点皮毛,不过你既然遇到本帝,本帝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瞧着张百仁木木呆呆的目光,天帝道:“法天象地,单单知道口诀根本就修炼不得,还需要有上古先天神祗法象的本源。而恰好,本帝的这一截指骨,便是当年法相留下来的本源。”
“这……若将指骨传给我,天帝大人如何……”张百仁迟疑道。
“本帝时日无多,倒不如成全了你,你若能于惊瑞之日证就仙道,也算全了本帝一脉的造化”天帝慢慢走到石碑前,静静的观看那法天象地的经文。
过了一会,才忽然道:“怪哉,居然是祖龙那厮留下的,这块石碑居然是祖龙鳞片炼制而成。”
一边说着,只见天帝残魂内眼中金光流转,口中不断连连称赞:“妙!妙!妙!”
一连串的‘妙’字赞不绝口,显然这法诀于天帝来说也是大有启发。
过了许久,才见天帝收回目光,指骨内一缕太阳神火飞出。
说来也奇怪,那神火遇水居然没有散发出丝毫热量,径直落在石碑上,只见那石碑碎石剥落,最终化作了一点白色精粹凝聚于虚空不散。
“岁月匆匆,祖龙的鳞片也风化了,唯有法相的精髓留了下来”天帝一口吞了法相精髓之气,还不待张百仁反应,已经一指点出,落在了张百仁的眉心:“法天象地乃是合道之境的大神通,唯有炼虚合道才可施展,你如今虽然证就阳神,但调动起来却有些勉强。若强行调用,怕有被虚空同化,毁灭道果之危。”
张百仁根本就来不及躲避,天帝一指已经点在其眉心处。
还不待其念头转动,铺天盖地的法天象地奥义已经滚滚席卷而来。
“算你机缘到了,法天象地不着急领悟,暂且封存便好,本帝时日不多,你还需接受本帝传承。法象虽然厉害,但却未必是我十招之敌,本帝传承是大,法象是小!”天帝开口,将张百仁自法象传承中惊醒。
一双眼睛诧异的看着天帝,才听天帝道:“有些事情,本帝要叮嘱你,你可千万不能疏忽遗漏。”
张百仁点点头。
天帝面色凝重道:“这截指骨,乃是法象的指骨,但指骨内的骨髓,却是本帝的骨髓。本帝稍后魂飞魄散,你须趁机将本帝骨髓炼入体内,相助你太阳神体更上一层楼。但你记住,太阳神体虽然厉害,但却并非没有破绽。”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四海退兵
张百仁面色凝重起来,恭敬的听着天帝教诲。
“太阳神体一旦练成,便万法不侵,天地难灭!唯一的克制,便在太阴星中。当年翌取太阴星精粹,汇聚十只射日箭,射死了十只金乌,本帝便已经明白,我等克星便是那太阴星的精魄”天帝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你要记住了,若有朝一日遇见了嫦,一定要亲手杀了她!这女人是我兄弟阋墙的罪魁祸首,亦是化作了太阴星的精魄,每万载便会化生一次,你一定要趁机将其斩杀,便可获得万载无恙。”
张百仁愣了愣神,他倒不曾想到太阳神体居然还有克星,而且看天帝的表情,貌似这件事还很晦气。
“翌去了哪里?”张百仁道。
“忘记了!”天帝轻轻一叹:“我只是一缕残魂,更多的历史真相,还需要你自己去摸索。”
张百仁默然,天帝双眼留恋的看了世间一眼,将十日炼天图一挥,便穿在了张百仁身上,然后看了看手中的一元泉眼,将其抛入张百仁袖子里,残魂在逐渐散开:“开始吧!本帝助你最后一臂之力。”
话语落下,只见那晶莹剔透的指骨居然在慢慢融化,然后缓缓的向着张百仁左手流转而去。
指骨渗透张百仁的肌肤,化作了一层薄膜,慢慢的顺着张百仁左手,向着背后的脊椎而去。
最终与张百仁第一节脊椎融合,然后那火红色的太阳之髓落入了张百仁脊椎之内。
天帝残魂在慢慢操控着脊髓,控制着自家脊髓被张百仁吸收。
张百仁全神贯注的吸纳着天帝的脊髓,不多时只见其二十四节脊椎内已经被骨髓填满,然后张百仁的脊椎在不断缩水,整个人的身高也在不断缩水。
十几个呼吸过后,张百仁已然化作了一个十二三岁童子,粉雕玉琢的站在那里。
“哈!哈!哈!本帝后继有人,日后这天下终究是姓张!”说完话天帝残魂幽幽一叹,就此消散于虚空。
张百仁站在原地,一张小脸粉嫩,伸出了手掌,却见手掌上肌肤粉嫩,仿佛透明的一般,白腻无双。
“法天象地!”张百仁开始参悟法天象地的奥义,有了天帝的解读、批注,张百仁若再不能练成法天象地,那便是猪脑子。
而且法象的肉也已经被其炼化,是以领悟法天象地的速度格外快。
“法相!”
过去了两日,张百仁略做沉思,然后才道:“我未必需要法相的骨骼,不过将法相骨骼当做养料,助我更进一步,筋骨淬炼快上一分,倒是有益无害。”
张百仁决定吸收法相的骨骼,将其当成养分吸收,而不是选择融合。
看着那空荡荡的泥土,张百仁念动间一座一模一样的石碑耸立,只是这石碑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张百仁嘀咕一声,自袖子里将一元泉眼拽出来。
“大爷,嘿嘿嘿,之前是我胡说的!”瞧着张百仁那张淡漠的面孔,一元泉眼讪讪一笑。
“是吗?向天帝告状,请天帝诛我,便是你胡说的话?”张百仁默默念诀,下一刻就见一元泉眼的惨叫传开。
“道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您乃天帝后裔,天帝的传人,岂能与我这浑货计较,您快收了神火,饶我一命吧!”一元泉眼不断可怜兮兮的哀求。
张百仁背负双手,过了一会方才嗤笑道:“识得教训了?”
“识得!识得!小人知错了,您日后就是小的新主人!”一元泉眼可怜兮兮道。
将一元泉眼攥在手中,张百仁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当年实力低微,被天帝禁锢在太阳宫中,怎么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一元泉眼满是无奈的道。
听了一元泉眼的话,张百仁背负双手,过一会才道:“怪哉!反正时间足够,我暂且闭关修成法天象地也不迟。”
三日时间悠悠即过,却见龟丞相贼头贼脑的自外界悄悄溜过来,一双眼睛瞧着盘坐在青石上的人影,顿时愣住了。
“这?怎么三日不见,这小子似乎又逆时光生长,越长越回去了!”老龟的眼中满是愕然。
瞧着眼前十二三岁,粉雕玉琢的童子,若非其面孔、眉宇之间依稀有张百仁的八分样子,老龟定然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都督,您老人家修炼的是何等神通,传我一道如何?”老龟围绕着张百仁转悠了一圈,就连一边的石碑都顾不上打量,只是被张百仁吸引住了。
石碑乃当年祖龙所设,恒古不变,看与不看都没什么两样。
“老龟本以为自己修炼的功法已经逆天至极,但是如今看来,与都督您修炼的功法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您这逆时光生长,反而增强自家实力,简直不可思议至极!”老龟一双眼睛扫过瓷娃娃般的张百仁,忍不住凑了上来,仔细的打量着张百仁,口中啧啧有声。
“嚯~”
张百仁猛然张开双目,两轮烈日在其眼中划过,四目相对,惊得老龟忍不住后退一步,跌倒在地翻滚了几下。
“都督,怎么三日不见,您身上气势又增强了一大截!”老龟嘀咕一声。
“你这老龟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张百仁看着老龟,眼中露出感兴趣之色。
老龟闻言抓了抓脑袋:“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本都督修炼的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练此神功,一甲子返老还童一次,自此之后长生不老,化作长生中人,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张百仁看向老龟。
“老龟我修炼的乃根据八卦九宫更改出来的先天一气,这先天一炁为之混元,堪称万物之起源,修此神通可延寿无量,活得越久实力就越强,只是你与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法比起来,缺陷可不少!”老龟眼中露出一抹羡慕。
张百仁阅尽大内道藏,却不曾听过这等功法,只能道:“怪哉!怪哉!”
“老龟,你莫不是诓我,这当真是三头六臂的下卷?”张百仁一巴掌搭在了老龟的脖子上。
虽然张百仁个子矮下来,但手劲却强了不少。
老龟呲牙咧嘴,连连讨饶:“都督饶命!都督饶命!这确确实实是三头六臂的功法,此事我龙宫龙子龙孙人尽皆知。”
仔细打量老龟一眼,张百仁心中疑惑重重,但却连懒得计较。如今既然得了法天象地,当然是心情大好:“带我去见龙王。”
老龟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领着张百仁向前方走去,此时张百仁袖子里那一元泉眼眼睛一转,化作了一只小虫,慢慢爬到张百仁耳边低声道:“都督,你既然要撮合此事,此中有一件好处,你可莫要忘了。”
“那件好处?”张百仁愣了愣。
“都督说什么?”听到张百仁嘀咕,老龟转过身来。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张百仁摇摇头。
“当年霸王得天地气数加持,炼成一件神兵唤作是:霸王枪,就藏在深海龙宫内”一元泉眼卖好道。
张百仁摇摇头:“我善使长剑,要霸王枪何用?”
径直将一元泉眼扔入袖子里,随着老龟来到了水晶宫内。
此时四海龙王端坐,见到张百仁进来后,俱都是一愣,随即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见过张真人。”
“莫要虚伪客套了”张百仁径直坐在老龙王身边准备好的椅子上,瞧着二郎腿,拿起了香蕉。
“都督如今怎么个子又变矮了?”东海龙王讥讽一声。
张百仁顿时面色一黑:“虽然个子变矮,但实力却犹有进步,压制你这老龙王还没问题。”
“听闻都督金屋藏娇,你若变矮,可惜了你那美娇娘!”西海龙王隐隐一笑。
张百仁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将香蕉扔在案几上:“莫非你们几位老泥鳅今日请本督来此,就是为打趣我的?”
“都督莫要恼怒,我等歃血为盟,共同退兵!日后各不相扰。如今惊瑞已近,我等要做的便是暗自积蓄实力,获得那惊天大机缘,自动乱中保存下来,眼下争斗亦不过是内耗而已”西海龙王道。
“歃血为盟就不必,谁知你们龙族会不会使用诅咒之术坏我性命!”张百仁懒洋洋的吃着瓜果奇珍:“你四海退兵,马祖大神自然也不会在继续追究。”
四海龙王点点头,东海龙王道:“好,为示诚意,我东海率先退兵。”
一边说着,东海龙王传下手令,不多时外界传来退兵的铜锣声。
张百仁点点头,此时法界中,马祖手掌一招,一道手令飞出,不见了踪迹。
东海撤兵
西海撤兵
北海撤兵
南海撤兵
征战了几年,死伤无数的大战,就此戛然而止。看起来虎头蛇尾,但其中涉及到的双方较量,利益重新分配,却已经在暗中悄然完成。
四海退兵,张百仁站起身:“既然如此,本都督告辞!”
说完话劈开波涛,踏波而去。
ps:嗯,今天我要过六一,不加更了啊……谁都别拦我。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血洗金顶观
金顶观
杀戮四起,血流成河。
无数金顶观弟子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天雷化作了焦炭。
众位长老拼死反扑,但北天师道有备而来,一道道惊天动地的大火球自云层中砸落,打的金顶观地崩山摧,无数房屋化作了火海。
掌教手中一杆符笔洞穿了朝阳老祖的眉心,收摄了对方的灵魂,瞧着跪倒在地的三位老祖,掌教收起符笔在三人身上摸索。
“没有!”掌教顿时变了颜色。
“搜寻天书!天书才是关键!”掌教冷厉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交出天书!”一位北天师道长老手中一根凿子贯穿大地,将泥土里穿梭遁逃的长老化作了死尸,凿子自其卤门进入,破体而出。
“求求你!饶了他们吧,他们只是普通杂役弟子,根本就不修道法!”一位管事重重的跪倒在地,瞧着在火焰中挣扎的弟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悲切。
“噗嗤!”还不待这管事说完,脑袋便已经不见了踪迹。
洞**
外界的地崩山摧将其惊醒,听着那阵阵哭嚎之声,张百义猛然自小寡妇体内拔出来,慌忙的穿戴衣衫:“外界怎么这般声音?”
小寡妇媚眼如丝,瘫软入泥,过了一会回过神来,感知逐渐恢复肉身,方才面色狂变。瞧着穿戴好衣衫的张百义,迅速的穿戴好衣衫,尚未等二人走出洞府,便听到一阵地崩山摧的炸裂,朝阳老祖悲切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天帝出世。
山洞崩塌,但却露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恰恰能看到金顶观广场的景象。
“那是谁?”
瞧着纵横八方,横扫域内无敌天下的指骨,张百义心脏砰砰狂跳。
小寡妇凑了上去,仔细打量着场中形势,然后面色一变。
小寡妇早年丧夫,受尽人情冷暖,非张百义这处优养尊的公子哥可比,瞧着面色凄惨的朝阳老祖与正阳老祖,霎时间面色惨白:“不好了!金顶观怕是被人打上门来,三位老祖明显不敌,方才请出了底牌。”
“我金顶观乃是天地间有名的大教,何人敢打上我金顶观?”张百义一愣。
随即惊天动地的大战爆发,指骨败退龙气,然后破空远去,就见掌教的符笔插入了正阳老祖的眉心。
“不!”张百义凄厉的嘶吼了一声:“二爷爷!”
话没喊完,朝阳老祖又步了正阳老祖的后尘,惊喜的笑容凝聚在脸上,最终这一幕定格。
无数的弟子被大肆杀戮,血液映红了泥土,顺着台阶缓缓流淌而下。
张百义猛然拨动乱石,却被小寡妇牢牢抱住:“你要干什么!”
“滚开!”张百义猛然扒动乱石:“我要去救爹!爷爷!二爷爷!还有各位叔叔!”
“啪!”
小寡妇猛然扇了张百义一个耳光,将其扇醒:“就凭你?你出去也不过是送了一个人头而已。如今金顶观惨遭屠戮,你要做的是忍辱负重活下去,留下金顶观传承,日后在筹谋复仇之事,凭你如今的力量,出去能做什么?”
小寡妇猛然撕扯开张百义衣衫,然后拿出张百义怀中的舍利,褪下自身周身尚未穿完的衣衫,狠狠的坐了上去:“大欢喜禅法可以叫你我进入极乐境,避开各种秘法搜查,这是唯一的生机。如今不是逞能的时候,活下去,才有报仇的希望。”
两行血泪缓缓滑落,张百义慢慢闭上眼睛。
书到用时方恨少,实力用时才知平日里不好好用功,悔之莫及。
恨!
滔天恨意席卷张百义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心神。
他恨敌人,更恨自己。
恨自己为何平日里没有用功读书!
恨自己为何平日里不知努力修炼!
恨自己为何整日里沉迷酒色!
每当想起往日里父亲的教导,老祖眼中的失望,张百义便心如刀割。那个时候自己太年幼,根本就不知道那一双双眼睛中包含了多少复杂的感情。
“我错了!我错了!从始至终爹都没有放弃我,是我自己不争气,是我自己甘愿堕落!”两行血泪缓缓滑落,无尽的恨意居然蒙蔽了佛光,化入了佛家的欲界。
爱恨情仇皆苦!
想到惨死在自己面前的老祖,还有众位叔叔、伯伯,还有那被自己坏了清白的姐妹,无边的恨意吞噬着张百义心神。
我还没有和你们说对不起,你们怎么就死了!你们怎么就死了!
脑海中回忆起那失去了光彩的眸子,满是不甘的面孔,烈火之中焚烧挣扎的身躯,张百义周身恨意滔天!
“我恨啊!我恨时光不能重来!我恨年少荒唐,做下了许多错事!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声道歉啊!”张百义七窍流血,沉入了欲界中,似乎化作了恨意滔天的修罗。
佛光流转的舍利,不知何时浸染了一丝丝血色,彻底隐匿了二人的气机。
金顶观上下,男女老少满门诛绝。
“掌教,没有发现天书!”有长老阴沉着脸走上来。
“不可能,天书就隐匿在这山中,怎么会不见!”掌教背负双手,对于地上的死尸视作不见。
脚踩着殷红色血液,在洁白的大理石上留下了一道道殷红色脚印,掌教看向了金顶观的传承大殿。
“搜刮了所有典籍,带回去慢慢钻研”掌教话语冰冷。
“掌教,金顶观有余孽逃生,不见了那张斐与张百义的尸体!”有弟子脚步匆匆闯进来。
“当真?”掌教一愣。
“当真!此事弟子亲自造册,千真万确!”那弟子道。
掌教略作沉吟,眼中杀机流转:“天书必然在此二人身上,速速派高手追杀此二人,切不可被人浑水摸鱼。”
“人世茫茫,如何寻找?”那弟子面露为难之色。如今天下大乱,政令难通,更何况是天师道手令。
“张百仁虽然与金顶观决裂,但却不能不防备张百仁的责问!”之前众位长老杀得痛快,但真的提起张百仁,依旧是心中打怵。
“再去搜查,务必不能放过每一个角落!”掌教斩钉截铁道。
话语落下,众位长老不敢辩驳,在次退下去默默的搜寻。
“走了三位易骨大成武者”又有人回报。
掌教只是面色阴沉的站在大堂中默然不语。
某一艘大船上,张斐跪倒在地,伏拜金顶观方向许久无语。
在之后,四位子嗣亦是跪倒在地,虽然不知自家父亲为何这般,但却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压抑不住的沉默。
赵如夕跪倒在张斐身侧,瞧着金顶观地崩山摧的气势,张斐便知道,金顶观完了。自家父亲把唯一的生机留给了自己。
张斐攥紧拳头,滴滴血液滑落,滴落在地板上。
“老爷”赵如夕声音沙哑。
“只恨我实力不够,无力回天!”张斐缓缓闭上眼睛,声音里满是悲怆、荒凉。
“身子要紧,日后金顶观传承,还要靠老爷传承下去!”赵如夕趴在了张斐肩膀上,泪流满面道。
“我恨啊!”张斐额头触地,血肉模糊。
恨自己实力不够!
“那逆子明明有实力出手挽救局势,却坐视冷眼旁观,当真是不孝子嗣!当初下生之时就应该一掌将其拍死!”张斐猛然站起身子走入船舱:“随我去洛阳质问那逆子,为何不肯出手相助。”
“老爷,百仁是驴性子,只能顺着毛撸,却不能逆着毛撸”赵如夕道:“你请百仁出手,定然可以报此大仇。”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张斐闭上了眼睛。
南天师道
此时众位主事汇聚一处,王家老祖面色沉重的端坐在主位,抚摸着胡子许久不语。
“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局势似乎不在咱们控制之中了”王家老祖苦笑:“天地良心,我只想着挑拨北天师道与金顶观大战而已,谁能想到金顶观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被人斩草除根了。”
“本来是可以借助金顶观重创北天师道的,谁知那天帝残魂居然不理会金顶观之事,径直飘然离去,谁会想到这种事情发生?”一位王家老祖面色阴沉道。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做下,不可逆转,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将自己摘出去!”王家老祖苦笑:“记得,所有手脚都要抹干净,决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曾经威震天下,从古至今延续了不知多少年的金顶观,居然就这般灭亡了。
消息一出,天下震惊。
白云道观
白云看着身边池水,露出了轻轻一叹:“未曾看到大都督出手,看来大都督是真的与金顶观张家决裂了,都督变了,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无情了。”
白云冷眼旁观,北天师道这等庞然大物,就算是白云观也不想随便招惹。
“唉!”某一座道观前,春阳道人看着蓝天,盘坐许久后方才缓缓闭上眼睛:“如何才能暖化你的心。”
“金顶观居然灭亡了!当年老夫与金顶观的先祖还曾煮茶论道,不曾想世事变迁,莫过于此”徐福站在庭院内,眼中满是回忆之色。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德道!得道!
金顶观的存在太过于久远,久远到徐福活了数千年,但是金顶观依旧完好无损。
如今金顶观一朝覆灭,难怪徐福满面唏嘘。
袁天罡这老道抱着三宝拂尘,露出了沉思之色:“不管怎么说,大都督与金顶观都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纵使父子决裂,但毕竟血缘犹在,此事怕不好说。”
北天师道屠了金顶观,一把火烧的金顶观火光冲天,染红了云霄。
张百仁脚踏波澜,来到岸边,径直向洛阳府邸而去。
随着军机秘府解散的消息传开,张百仁府邸也冷清了许多,各路高手领了宝物逐渐流落于江湖。
金顶观的覆灭,各大门阀世家都在等着张百仁的动作,暗中准备看一场大戏。
外界
却见张百仁回到府邸,那看守大门的侍卫拦截在前:“这位公子看起来有些面熟!”
张百仁脸一黑:“莫非连本都督也不识得了?”
张百仁呵斥一声,那侍卫恍然,眼前的‘童子’不正是十几年前张百仁的样子吗?
“老爷,您老人家返老还童了!”侍卫苦笑。
张百仁背负双手走入院子里,就见袁天罡抱着拂尘在榕树下打坐。
“都督!”袁天罡拱手行了一礼,面露惊诧之色:“您这玩的是哪一出啊?”
“返老还童了不行”张百仁瞪了袁天罡一眼,慢慢坐在案几上。
“都督,这三日您去了哪里?这天都差点翻过来!”袁天罡苦笑道。
“哦?”张百仁一愣,袁天罡正要开口叙说,却听门外侍卫道:“都督,张斐与赵如夕联袂求见。”
“他们找我作甚?”张百仁目光闪烁,过了一会才点点头:“带他们去正堂。”
心血来潮,冥冥之中自然有所警示。
看了袁天罡欲言欲止的面孔,张百仁道:“说说吧,发生了什么大事。”
“金顶观被人血洗了!”袁天罡苦笑道。
“什么?”张百仁惊得坐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你莫不是和我开玩笑,金顶观乃老牌势力,延续了不知多少万年,怎么会忽然被人血洗?”
袁天罡低头苦笑,这等大事他岂敢开玩笑。
将袁天罡的表情收之于眼底,张百仁顿时面色阴沉下来:“伤亡如何?”
张百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
“怕是除了张斐与赵如夕,金顶观再无活口!”袁天罡轻轻一叹。
“什么!”张百仁动作一僵,手中茶盏化作了液态琉璃,滴滴落地:“你一定是在骗我!”
袁天罡沉默。
“谁做的?”张百仁道。
“北天师道!”袁天罡道:“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知道!”
张百仁慢慢站起身:“我去见张斐!”
大厅中
张斐与赵如夕坐卧难安的来回张望,身边的茶盏已经喝了一杯又一杯。
三杯过后,才见面无表情的张百仁走了进来。
“逆子!”瞧见张百仁,张斐的火气忽然爆发出来,忍不住摔碎了手中茶盏:“就算金顶观在如何对不起你,你也不应该坐视金顶观被人屠戮,可怜我张家七十四口老少人命,皆尽化作幽冥亡魂。”
尽管张百仁化作了少年时的样子叫张斐有些惊异,但却一眼就认出了张百仁身份。
“老爷!”神情疲惫的赵如夕连忙上前拉住张斐。
“你莫要拦我!”张斐一挥手将赵如夕推开,一步上前攥住了张百仁衣领:“我张家七十四口人命,上有嗷嗷待哺的婴儿,下有百岁老人,纯阳道观大小道人三百一十六口,尽数化作了齑粉,这回你满意了?百义死了,你满意了!”
张斐拉着张百仁的领子将其提起来,猛然一推,却见张百仁身形飘忽落在了地上。
张百仁默不作声,没有辩解。
“你就算是看不得我,看不上百义,但老祖待你如何?老祖待你可有藏私?”张斐眼睛猩红。
张百仁淡淡的看着张斐,一边赵如夕连忙上前:“百仁,你莫要怪罪他,金顶观三百一十六口人命,他都已经得失心疯了。”
“胡说!我没疯!谁说我疯了!都死了!老祖、长老、百义都死了,这回叫你这孽子满意了,我等被人屠戮,你有何好处!”张斐吐沫星子喷溅。
“为何屠戮金顶观?”张百仁看向了赵如夕。
不用赵如夕回答,却又自言自语道:“天书!”
天书乃道统传承重物,换作是张百仁,也定然不惜一切代价,屠城灭门,将天书找回来。
“三十年前张家灭门,娘一个人远走塞外,所为者皆是天书。如今金顶观步了后尘,起因也皆是天书!一切皆因天书而起,贪念作祟!”张百仁幽幽一叹:“二十五年前你设计勾引我母亲,致使北天师道嫡系与旁系分裂,天书流落在外,这一切皆因金顶观而起,一切皆为因果,不过一场轮回罢了。”
“放屁,我与你娘你情我愿,乃天作之合……”张斐开始辩驳。
张百仁不听张斐的话,只是弹了弹衣袖。
“百仁!”赵如夕上前来,精神憔悴的道了一声。
“我与金顶观恩断义绝,早已没有瓜葛,二位来我这里吵闹,却是不符合情理。念在你惨遭巨变的份上,便饶了一命吧!”张百仁背负双手,一双眼睛看向远方云霄:“若无别的事情,二位还请离去吧。”
“孽子,你……老夫今日便于你割袍断义,恩断义绝!”张斐猛然扯下一块衣襟,面色狰狞的看着张百仁。
瞧着飘落脚下的半截衣衫,张百仁不屑一笑,慢慢坐在案几上喝着茶水。
“百仁,张家尸骨未寒,你好歹也是张家后人,如今张家之人皆被北天师道追杀,你且为他们收了尸骨,也算是全了血脉缘法”赵如夕苦笑着看向张百仁。
“哦?”张百仁不置可否。
瞧着张百仁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张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气血冲霄额头青筋暴起,猛然一步来到张百仁身前,抓起张百仁的领子提起来:“逆子,你到底出不出手为张家复仇。”
茶水打翻,浸染了张百仁胸口,张百仁摊摊手:“我与金顶观早无因果,你身为金顶观掌教,你不去复仇偏偏来找我,岂不是无能的很?”
“你!”这话气得张斐一口逆血喷出,溅了张百仁一脸。
“无能之辈,只会来我这里吵闹,你若有本事,尽管杀入北天师道!”张百仁眼中满是嘲弄。
“砰!”张斐一推张百仁,撞得座椅后跌,然后一声长啸跑出了张府。
“百仁!”赵如夕无奈唤了一声。
张百仁摆摆手,示意赵如夕追出去,才见张百仁不急不慢的拿出白色锦帕,擦了擦脸上的血渍。
“跟出去看看吧,将洛阳地界北天师道势力尽数拔出,不许张斐出洛阳城半步!”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血渍,周身水汽缭绕,将身上的水渍尽数洗去。
荆无命缓缓自张百仁影子里走出来,对着张百仁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去。
张百仁背负双手,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瞧着荆无命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都督果真是割舍不得亲情!”袁天罡走出。
“德道!德道!修行之人,修得便是德与道!自古以来,成道者无不孝之辈,我生而知之,不欠张斐分毫,但天帝的血脉传承,却是不假!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得了天帝传承,获得了天帝的血脉,这便是因果!而且朝阳老祖待我却也有几分情谊。当年塞北发现我后,便想收归于金顶观,若非本都督懒得和张家揪扯,趁早离去,只怕如今也加入金顶观了”张百仁深吸一口气:“天书下落何在?天书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谁敢染指,我便剁了其脑袋。”
“天书不知所踪,如今北天师道各路修士正在寻找天书的踪迹”袁天罡道。
张百仁叹息一声,身形缓缓消失在大堂内。
瞧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袁天罡脸上露出笑容,仿佛一朵花般:“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老爷!”赵如夕追出张府,只见张斐一阵摇晃,居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待醒来后,已经来到了一座小院子内,简陋的屋子内摆设着些许日常用品。
“这逆子,简直大不孝!”张斐气的咬牙切齿,口中咳血。
“爹!”
床前四个孩童哭哭啼啼,大的十四五岁,小的才三四岁。瞧着口喷鲜血的张斐,俱都是痛哭出声。
“该死的!”张斐抚摸着自家孩子脑袋:“尔等日后好生修炼,莫要步了爹的后尘。爹只恨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我恨啊!”
“老爷保重身体,金顶观的传承,还需你延续下去,只要给咱们一些时日,日后终究有东山再起之时!”赵如夕安慰道。
“也只能如此了,我纯阳道观张氏家族传承万载,岂能由我而断?”说着话看向赵如夕:“你日后莫要惯着他们,男孩子不吃苦,怎知修行的重要性。”
“是!是!是!都听老爷的!”赵如夕无奈一笑。
第一千零六十章 再临金顶观
瞧着地上的血渍,金顶观山脚下来了一道人影。
一个一袭白衣,赤裸着双足的少年,瞧着脚下殷红血渍,默然不语。
血液是从山上流下来的,黑红色的血渍中似乎有冤魂在阵阵咆哮,充满了不甘的嘶吼。
脚踩着僵硬的青石,但这少年似乎毫无所觉。
一步步踩着血渍上山,脚下的血渍粘稠之感犹自尚未完全散尽。
“我听到了风中的哀嚎,不甘的哭啼!”张百仁看到了脚下的第一具尸体,一个面色惨白的小道士,一双空洞的大眼睛中满是恐惧、不甘以及对生命的向往。
缓缓蹲下身子,打量着那道童,张百仁细嫩的手掌闭合了那眼睛,口中默默念诵着往生咒。
一具!
两具!
三具!
张百仁面色古井无波,不断闭合那一双双满是不甘的眼睛。
路过一片火场,地上满是分辨不出形体的骨头,黄油散发出令人作恶的味道。
那一道道挣扎的痕迹,格外的叫人心中翻滚,难受。
“唉!”张百仁继续缓步而行,来到了山巅,看到了跪倒在地,面带不甘、愤怒的朝阳老祖。
在其眉心之处的孔洞,格外引人瞩目。
春风吹来,就这般静静的跪在地上。
远处大殿烟火升腾,燃烧了三日三夜的大火犹自尚未熄灭,天空中乌鸦在不断啼鸣,然后就见那乌鸦口中吞噬着腐肉,大快朵颐。
“你这老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误了唧唧性命!”张百仁蹲在朝阳老祖身边,话语低沉,带有一丝丝嘲弄的味道。
看着那不甘的双目,眼睛里不断喷出的火焰,张百仁大袖一翻,霎时间大地裂开,朝阳老祖的尸体被埋了进去。
张百仁来到后山,周身五鬼搬运着一具具尸体,不断来到后山天坑中,将那一具具尸体扔入大坑内。
瞧着满面懵懂的三岁孩童,那纯净的面孔上带着一抹干净的笑容,张百仁露出了一抹叹息:“尘归尘,土归土!”
口中念经声不断,张百仁默默念诵往生道经。冥冥中轮回之门打开,只见一道道懵懂的魂魄没入轮回中,不见了踪迹。
“哈哈哈,掌教真人说的不错,金顶观余孽必然会回来收尸,不知你这余孽是金顶观的哪一位!”天空阳神飘忽,四道元神飘摇而来,停在张百仁十步外。
念经声停止,张百仁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填坑中的尸体,露出了一抹惆怅。
“小子,老祖在与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速速交出天书,饶你一命!”一位阳神老祖向着张百仁走来。
猛然操控道法,张百仁被那老者拉扯着转过身子,待瞧见眼前这丰神如玉的童子,四人俱都是齐齐一愣。
“这是谁?”
“这般灵秀的人物,简直天下少有!”
“丰神玉骨!”
“造化所钟!”
众位长老俱都是心中齐齐一赞,随即看到那人影的面孔,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这面孔看起来有些眼熟!”
“小子,你莫非是哑巴!交出天书,饶你一命,不然非要叫你尝尝抽魂炼魄的痛苦不可!”一位阳神老祖手中浮现出一抹绿油油的鬼火。
张百仁手掌一翻,自袖子里掏出了一盏古朴铜灯,似乎是喃呢自语般,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的黑红色血渍:“你们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这话一出,四位真人俱都是一愣。
张百仁不给四人说话的时间,猛然一伸手掌,这一掌似乎遮天蔽日,笼罩一方时空,四位真人根本就来不及施展神通道法,便已经被张百仁的神通拿下。
油灯内神光流转,无数咒骂之声扑面而来,痛苦的哀嚎声亦不断与之相伴。
油灯内表面纹路流转,瞬间将四道元神修士锁住,然后一点点微弱的火苗慢慢升腾而起。
“唉!”张百仁幽幽一叹,大袖一挥,瞬间推金山般,平复了墓穴,一道墓碑立于后山:“张氏家族惨死人之坟墓,百仁立!”
“缺了三个人!”张百仁背负双手,瞧着墓碑许久无语,手中拿出干柴木火点燃,大把的铜钱、黄表纸在慢慢升腾而起,随着火焰飘入了幽冥世界。
在这一刻,张百仁似乎看到了冥冥中幽冥的世界,在哪里无数鬼魂哀嚎咆哮,可惜一座莫可言状的石门紧紧闭合,挡住了张百仁的视线。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一指,便可击穿石门,深入阴司幽冥之内。
“都督莫要冲动,哪里乃是鬼门关!”徐福出现在张百仁身后:“如今始皇镇封鬼门关,锁死了阴阳两界通道,一旦破开鬼门关,后果不堪设想。”
张百仁收回目光,重整心神,看向了一边的徐福:“先生怎么有空来此?”
徐福拿过张百仁手中的符纸,然后在黄纸上点点画画,三味真火点燃:“与都督结下善缘,张家之人魂魄入了阴司,有我手令必然会受到庇佑。”
“既然已死,在转世轮回,当不是张家之人,又有何用啊!”张百仁烧着手中黄表纸,露出了一抹怅然。
“这山中居然还有活人”徐福面露诧异之色。
张百仁一愣,徐福手掌一伸,但见远处天崩地裂,一道黝黑的隧道出现。
“出来吧!”徐福喊了一声。
一阵细细索索的穿衣服声响起,然后就见煞气冲天,双目赤红的张百义一马当先走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墓碑前许久无语。
小寡妇怯生生的走出来,跪倒在张百义身后。
“你们两个倒是幸运,张家总算没有绝后!”看着张百义,张百仁少了一把黄表纸。
“大哥!”张百义跪倒在地:“我张家修士,论修为大哥最拔尖,修炼界亦有目共睹,还请大哥为我张家复仇。”
“天书何在?你怎么又修炼大欢喜禅法了!”瞧着跪倒在地的人影,张百仁面色淡漠,带着淡淡的失望。
烂泥扶不上墙,果然是真的。自己对张百义的期望太高!
“天书被四叔拿走,交给了北天师道”张百义道。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天书归回
四叔?
张百仁闻言一愣:“四叔是谁?”
“四叔张志”张百义眼睛猩红道。
张百仁扫过张家坟墓,扔掉了手中纸钱,慢慢站起身:“是了,张家尚有一人逃过此劫,想来四叔便是那人。”
话语顿了顿,转头一双眼睛看向张百义:“你说天书交给了北天师道,此事从何说起?”
“四叔用天书交换了北天师道的那颗世尊舍利,助我修炼大欢喜禅法!”张百义跪倒在墓碑前,拿过纸钱慢慢焚烧。
“哦?”张百仁背负双手,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的虚空,许久不语。
过了一会,才见天边人影流转,北天师道掌教面色恭敬的走进来,对着张百仁行了一礼:“见过都督!”
“你这厮灭我纯阳道观满门,居然还敢出来,是谁给你的胆子!”张百义猛然蹿起身向着掌教打去。
掌教摇摇头,一挥手荡开了张百义,然后双眼看向张百仁:“都督,此事我北天师道有解释。”
张百仁闻言不置可否,掌教恭敬道:“都督不知,纯阳道观实在过分,暗中谋算我北天师道天书也就罢了,居然还盗取我北天师道的世尊舍利,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北天师道若无点动作,日后如何立足于天下。”
“胡说,明明是我利用天书交换的世尊舍利,怎么会盗取舍利?”张百义怒斥一声,转过身看向张百仁:“大哥,他信口雌黄冤枉我。”
“你用天书交换世尊舍利?”北天师道掌教一愣:“你与那个长老交易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我四叔做的交易!”张百义义正言辞道。
“都督,我北天师道是绝对没有收到过天书的,此事天地可鉴!本座亦可以起誓!”掌教手指竖起。
一面是恩情淡寡的娘舅,一面是断绝恩义,但却血脉犹在的本家,张百仁如何做?
“我不管那么多!”张百仁挥手打断了张百义与掌教的话:“我乃是张家之人,我只要张家血脉不能断绝,纯阳道观的道统不能断绝。至于说张家死多少人,死了多少嫡系,与我无关。”
此言一出,北天师道掌教顿时面带喜色,没想到张百仁与纯阳道观断的这么干净。
一边张百义呲目欲裂,撕心裂肺道:“大哥!”
“虽然张家与我无关,但朝阳老祖与我却有恩情,不能白死!”张百仁背负双手,向着山下走去:“这笔账没完,还需北天师道与我一个交代。”
张百仁远去,掌教一个哆嗦,连忙上前:“都督且慢!”
“如何?”张百仁转头看向掌教。
掌教连忙道:“都督,我北天师道四位长老忽然失踪,不知都督可否见到?”
“死了!被我杀了,莫非你有意见!”张百仁一袭紫色衣袍,头戴发冠慢慢转过身,双眼看向了对面的北天师道掌教。
感受着背后众位长老的目光,掌教硬着头皮道:“这几位可都是你叔祖辈的人物!”
“死了就是死了!”张百仁转身继续远去,脚下踩着依旧略带粘稠的血渍,一步一行慢慢的走到了山下。
可惜!
看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北天师道众位长老义愤填膺,但却是终究不敢动手。
“这余孽怎么办?”看着跪倒在地的张百义,一位长老将对张百仁的怒火转移到张百义身上。
“带回去圈养起来,叫其留下血脉!”掌教冷冷一哼,转身消散在空中:“全力寻找张志!一定要赶在大都督面前将天书夺回来。”。
“哥!”张百义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会忍不住大开杀戒”徐福跟在张百仁身后。
“金顶观与北天师道的恩怨纠葛稀里糊涂,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张百仁背负双手,虽然化作了七八岁的孩童,但周身却自然有一种威严的气度:“因果而已!陛下要我剿灭北天师道与南天师道,计较这么多有什么用?和一群死人计较,本都督没那么无聊。”
瞧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徐福摇摇头,径直消散在空中。
却说张百仁来到山脚下,一双眼睛看向烟火冲天的纯阳道观,手中出现了一滴殷红色血珠,在血珠内似乎有一枚太阳在缓缓升起,照耀无穷寰宇。
“张志!天书是我张家之物,是母亲之物!你敢从中作梗,盗取天书,本都督岂能容你!”一道虚幻花瓣流转,因果之力交织,不断的向着血珠卷去。
下一刻血珠蒸发,张百仁身形消失无踪。
“天书果真高深莫测玄妙万端”某一处偏僻的深山老林内,一道道符文贴在大树上,张志看着那符文,露出了一抹陶醉之色。
在不远处,一座茅草屋稻草翻新,显然是新盖的。
“哈哈哈,那傻小子空守宝山,但却偏偏不自知,简直是可笑到了极点,正法不修修邪法,果真是天下第一纨绔!”张志打量着树木上的符文,随即走回茅草屋前,拿出来不知什么皮毛制成的笔杆,正在慢慢修饰。
“张志!”
忽然一道声音自背后响起,惊得张志连忙回身,露出了戒备之色:“你是如何入我弥罗大阵的?”
入目处却见一气度不凡的童子站在青石上,静静的扫视着自己。
“交出天书,自废修为,本都督放你一条生路!”张百仁面无表情的盯着张志。
“哪里来的小娃娃,也敢在道爷面前大放厥词!”道人嘲笑一声,随即手中神光流转,只见大树上的道道符文向着张百仁飞去。
那无数符文化作一张电网,欲要将张百仁包裹住,化作一只烤乳猪。
张百仁摇摇头,袖子轻轻一扫,满天符文瞬间消失一空,然后对着张志手掌一招,就见其怀中一书籍大放光芒,落在了张百仁手中。
见到张百仁轻而易举的破了自己手段,张志顿时豁然变色:“我乃金顶观张家的人,阁下为何夺我天书?”
“金顶观已经被人剿灭,你且去陪葬吧!”张百仁手中一道雷霆迸发,不待那张志反应过来,已经将其化作了齑粉,三魂七魄瞬间被天雷炸开。
“物归原主!”张百仁扫视着手中天书,轻轻一叹:“因果循环,此物终究又回到了本都督手中。”
说完话,身形一转消失在空中,不见了踪迹。
张百仁走后不久,才见天空中道道阳神流转,落在了竹屋前,瞧着那一堆齑粉,俱都是露出惊骇之色。
“来晚一步,也不知天书落在了谁的手中”领头之人面露遗憾之色。
“可惜了!”
一群人搜寻一番,方才就此远去,不见了踪迹。
中土
洛阳城
无数高手暗自汇聚
张百仁缓步走入皇城,却见大内侍卫俱都是面色严肃的汇聚一处。
张瑾静静的站在大殿外,等候天子的吩咐。
“大都督,陛下请您进去!”
张百仁刚刚来到大门前,就有内侍开口。
走入大殿,看着端坐上首的人影,张百仁愣了一愣。
而此时杨广看着张百仁,也是愣住了。
“陛下你……”张百仁看着端坐在哪里的杨广,露出了诧异之色,如今杨广垂垂老矣,大腹便便,哪里还有往日那种重返年轻的风采?
“遭受了龙气反噬,破掉了长生神药的力量”杨广轻轻一叹,随后手掌一伸,签发了一道手令扔给张百仁:“倒是你,怎么返老还童,越活越年轻了?”
“下官已经化作阳神真人,超脱生死轮回,年龄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张百仁接过杨广手令,露出了一抹诧异:“陛下下定决心围剿上清、灵宝了?”
“必杀之!”杨广眼中杀机四溢:“你暗中点齐高手,封锁上清灵宝的各地关卡,不得任何人放行,只许进不许出!”
“封锁的路上,却封锁不得空中,封锁不得地下”张百仁沉思道。
“无妨,朕早有准备,请了弥罗真人出山!弥罗真人炼有一宝,唤作是弥罗光罩,只要将那弥罗罩一抛,管叫他阳神难走,僵尸难行!天上也好,地下也罢,都是一块铁板”杨广自信道:“朕欲要亲征,亲自剿灭此二宗。”
“下官定安排妥当!”张百仁点点头,拿了手令走出,瞧着恭敬侍立的张瑾,张百仁扫过大殿前的上千大内高手,露出了一抹笑容。
两千大内高手,三千军机秘府高手,若不能剿灭区区上清、灵宝二宗,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目标上清,封锁一切门路,许进不许出!”张百仁面色冷酷,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张瑾点点头:“上清交给我等,灵宝就交给都督了。”
“务必不能出现岔子!”张百仁面色凝重道。
“都督放心!”张瑾一挥手,众侍卫暗中出了洛阳城,一骑绝尘,径直向上清道而去。
回到自家府邸,张百仁签发手令,三千军机秘府高手如今早埋伏在灵宝周边地界,暗自里登录名册,只待张百仁一声令下,便冲入其中进行掠杀。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覆灭上清
上清
此时上清道各位老祖汇聚于大殿,一双双眼睛看向远方密林,露出了凝重之色。
大内高手忽然封锁上清道各处关卡,上清道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早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可能传递消息?”一位老祖阴沉着脸道。
“难!天空也好,大地也罢,都被一种奇怪的罡气封锁,除非是真正至道阳神,否则的话……咱们想要破开那罡气,必然要大动干戈!”掌教摇摇头。
“朝庭大内高手封锁此地,目的是为了捉拿金顶观张志,欲要寻找丢失的天书,但我看起来总感觉有几分不妙,似乎这大内高手是冲着咱们来的。”
“我上清立足数百年,难道朝廷当真敢与咱们撕破面皮不成?”
“见机不妙,立即撤走,决不能有半点迟疑!所有家底各位老祖都收拾好,还需清点仔细!”有老祖话语凝重道。
“暗中将一部分长老精英隐入洞天之内,即便上清遭受不测,也能薪火相传!”
洞天塑造其实并不难,至少对于阳神真人来说并不难。但一位阳神真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将自家洞天真正孕育大成,永恒不灭。
就像是空空儿的壶中洞天,可谓是无价之宝。
洞天隐匿起来,若不知门路,想要寻找起来可谓是难上加难。
“咦,天子龙气怎么径直向我上清来了?”上清道的一位长老看着远方滚滚而来的天子龙气,仿佛排山倒海山崩地裂的海啸一般,惊得瞪大眼睛。
“怕是来者不善啊!道路已经封锁,我等肉身难过,皆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事到如今只能凭天意了”掌教轻轻一叹。
动便迅若雷霆,弹指刹那间覆灭千山万水。
杨广出行,那浩荡的天子龙气,根本就遮掩不住。
上清山脚下
杨广背负双手,静静的坐在轿子里。
“天子降临,上清各道修士还不速速出来接驾!”张瑾声若洪钟。
张百仁站在杨广轿子一侧,静静的打量着上清道的地脉。
“我等恭迎陛下!”山上呼呼啦啦的一群老道士走了下来,面色恭敬的对着天子行了一礼。
“朕今日来此,是为了问罪诸位的!”
帘子拉开,杨广缓步自轿子中走出来。
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的天子龙气席卷而来,压得众位道人的头更低了。
“草民惶恐,不知有何罪过,劳烦天子屈尊降贵,亲临上清”掌教顿时心中一突。
“上清道通敌卖国,勾结反贼,其罪罄竹难书,将诸位长老都尽数给我拿下!”杨广眼中闪烁着道道杀机,他根本就不是来和你讲理,也不是叫你心服口服的,而是直接来灭宗的。
“杀!”张瑾面带狰狞,一掌猛然拍出,这么短的距离掌教全无防备,肉身瞬间崩溃,化作了一捧血雾。
“杀!”
在其身后大内高手瞬间窜入山中,对着众位道人举起了屠刀。
天空中风云变幻,阳神刚刚出窍,便已经被天子的龙气压制,道法神通被压制到了极点,根本就不是朝廷大军的对手。
“降妖伏魔!”山顶空气响起音爆,道道惊雷声响起,随即便见上清道护法弟子突破音爆,向着朝廷的高手杀了过来。
“化阵!”上清道作为有阳神真人诞生的大教,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剿灭的,不然天子也不会随行。
只见众位被坏了肉身的长老阳神汇聚,化作了一道无形大阵,慢慢扭曲虚空,只见虚空不断蜿蜒,一张金色符贴被请出,居然抵消了部分天子龙气的压制。
“那是阳神真人手书金贴!”张百仁瞳孔凝聚,露出了慎重之色,对着杨广道:“陛下,上清怕是有阳神老祖还活着。”
杨广眉头皱了皱,修行者踏入至道阳神、至高武道,天子龙气的压制大打折扣,如今杨广身上的天子龙气不足全盛时期的三成,还真未必能压得住对方。
“轰!”
涛涛洪水不知自何处而来,只是凭空自那符文中衍生,只见洪水过处大内高手居然站不稳脚跟,被凭空卷起冲入了山脚下。
“真水的力量!”张百仁一步迈出,瞧着那滚滚洪水巨浪,挡在了天子面前。
这般洪水,伏波咒也不得奏效。
水往低处走,此乃大千世界法则!
伏波咒能平定波涛,但却更改不得法则。
一道钵盂出现于手中,任凭上方巨浪滔天,瞬间万流归宗没入了钵盂内。
这还是当年得自于水神的宝物,以祖龙骨骼打造而成的钵盂。
“该死,何人能破了此神通?”瞧着上方金色符箓内流转而下的洪水,冲得朝廷大军溃不成军,杨广扫视着身边众位高手。
“我来!”张瑾一步迈出,跨入了洪流中,仿佛是滔天瀑布中的一块磐石,稳稳扎根于瀑布之中。
“砰!”
一步迈出,劈开水浪。迎着波浪,张瑾逆流而上,稳稳当当的向山顶而去。
如今的张瑾,不知吞噬了多少吨黄金,整个人彻底化作了黄金铸就的神体,当得起一声万法不侵。
一步一步向着山顶走去,尚未等张瑾靠近那符箓,只见远方已一道雷霆划过,刹那间张瑾身子一阵酥麻,倒飞而出。
然后只见那闪电在空中游走,仿佛一根长矛般,向着杨广刺来。
“陛下小心,阳神真人出手了!”张百仁一声惊呼,便要出手。
“不必,朕亲自来!”杨广摆摆手,制止了张百仁的动作。
与洪水比起来,杨广觉得这雷电更好应付一些。
雷电虽然是阳神真人出手,但却脱不开‘法’之一字。而那滔滔洪水虽然经过法界力量,但却已经转化为真实,乃是真正的洪水,不受天子龙气压制。
杨广自己是绝对抵挡不来那洪水力量的,天空中刺来的雷电,却不被杨广放在眼中。
“呜嗷~”
一声龙吟咆哮天地,只见杨广背后一条五爪金龙冲天而起,遨游九天后猛然扎入其背后,自百汇进入体内。
“砰!”
杨广一拳挥出,天地龙气云从而影随,这一刻杨广的手掌似乎化作了雷电,猛然撕裂长空,将雷电击溃。
一道符文在空中飘荡,雷电被破去,显露出了一道雷光缭绕的符纸。
“给朕死来!”
杨广一只手掌似乎无视空间,化作了一只金龙的爪子,遮天蔽日刺穿虚空,向着上清道伸爪抓去。
虚空撕裂,一道身形浮现。
“壶中洞天!”瞧着被撕裂的虚空,张百仁暗自惊异,大教底蕴果真非同寻常。
那阳神一转,裹挟着一片翠绿色叶子,刹那间消失于青冥,弥罗光罩难挡其半个呼吸。
“哪里走!”
天子随后一拳轰出,这一刻天下群雄震惊,只见一只龙爪横贯中原,遮天蔽日的拍了出去。
在龙爪前方,一道绿色叶子变换无穷,左右挪移遮挡着龙爪的锁定。
“至道阳神真人!”
观自在猛然抬起头,瞧着自龙爪下不断逃亡的虚影,眼中露出了一抹震惊之色。
这便是天子,就算真正的阳神真人也只有逃命的份。
“不愧是天子,龙气就是霸道!我若获得这股力量,区区张百仁又有何惧哉?”李世民眼中露出了一抹神往。
天下各宗俱都是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遁逃的至道阳神,至道阳神乃修行界绝顶的力量,若真的叫至道阳神遁逃,只怕对于朝廷威严的打击,是致命的。
江都
王世充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巨爪,眼中露出一抹炙热。
瓦岗地界
瓦岗山盗匪俱都是噤若寒蝉,瞧着那横贯天下的龙爪,露出了震惊之色。
“砰!”
最终那阳神真人没有逃脱龙爪,被一掌拍入了大地深处。
刹那间群山崩塌,阳神真人生死不知。
至道阳神真人可以长生,但没人说杀不死!
一抓收回,杨广看向了上清山中的众人,再次一拳轰出。
“砰!”
空中金色符箓炸开,滔滔洪水戛然而止。杨广收手,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诛杀满门!”
诛杀满门!
一声令下,大内高手猛虎出笼,冲入山中。
山中元神高手肉身被限制,动起手来大打折扣,就算是阳神聚散无形,但你肉身不行啊。
一具具肉身倒下,众位阳神真人愤怒的咆哮惊动群山,各路神通铺天盖地的向着杨广卷来。
“不堪一击!”杨广一挥手,龙气扫过,满天数不尽数的术法神通尽数被破,众位元神高手被龙气震的魂魄不稳,霎时间魂飞魄散,可怜了一世苦修。
“杀!”一位见神不坏高手出手,居然一枪洞穿了张瑾的心口,将其钉在了远处的山石上。
不去理会张瑾,那见神高手径直向杨广扑过来:“昏君受死!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
“大胆!”杨广轻轻一喝,听在普通人耳中只是淡淡的话语,但听在修士耳中却犹若雷鸣、天音。
一声呵斥,武者动作一滞,气势居然顿了下来。
“不堪一击!”杨广摇摇头,手起刀落间,那见神武者尸首分离,热血喷溅。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法相一掌
这个世界很公平,但却又很不公平!
就比如说现在!
脚下的这位见神武者可能苦苦修持几十年,却挡不住杨广这贪杯好色酒肉之徒的一刀。
杨广修炼武道很刻苦吗?
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若非怕被人刺杀,只怕武道都不会修行。硬生生的靠着无数灵药供应,堆到了易骨境界。
人家苦苦几十年的修行,却抵不过这厮几日之功。
当然,杨家当年夺得天下,获得天子龙气,也是百倍艰辛,其艰苦不足外人道也。
张百仁静静的背负着双手,一双眼睛看向远方云端,天空中白云此时沾染了道道的血色。
云是水汽组成,地上血水升华,天空中浸染了一道道血云。
张百仁背负双手,一双眼睛看向了远方,山上杀戮已经逐渐停息。
过了许久,才见张瑾自山上走下来:“陛下,上清道屠戮一空,不曾有活口留下。”
说来也奇怪,张瑾被人洞穿心口,居然仿佛没事人一般,身上金铁蠕动,伤口刹那愈合。
“走吧,下一个便是灵宝!”杨广转身上了轿子。
张百仁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那老祖带走的叶子乃是洞天之物,其内蕴藏着上清传承,以及上清的重要人物,若不能诛杀,怕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杨广眉头皱了皱,随即摇摇头:“无妨,只要朕在世一日,上清便休想在重兴世间。”
张百仁见此不在做声,随着杨广一路向灵宝而去。
灵宝
掌教真人面色凝重的立在一处石洞前:“老祖,后辈弟子无能,惹出了祸事,朝廷围剿在即,还请老祖携带宗门宝物,门人弟子,暗中保存下有用之身,日后在谋东山再起。”
“唉!古今多少兴亡,此乃岁月轮回,你不必心怀愧疚”洞府大门吱呀打开,走出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手中拿着一尊法印,递给了掌教:“将门中精锐、核心尽数收之于此中,我灵宝兴起数百年,岂能未战先败?即便是败亡,也要叫天下各宗见识我灵宝的实力。”
“老祖,天子实力强横,您又不是没有看到!”掌教接过法印,露出了震惊之色,脸上满是惶恐。
“老夫岂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却见少年缓步而出,转瞬间便到了山门下,瞧着远处的迎客青松,慢慢悠悠的一阵叹息。
在不远处,军机秘府各路探子暗中监视,露出了道道戏虐之色,就仿佛是要吃掉老鼠的猫儿一般。
瞧着天空中的弥罗罩,老祖摇摇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没让这老道等多久,天子率领手下大内高手,合三千军机秘府高手,共计五千人,一同来到了灵宝脚下。
“前方何人,天子座驾降临,还不速速跪拜迎接”张瑾呵斥一声。
瞧着那青年男子,张百仁瞳孔一缩,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杨广的座驾前。
“贫道见过陛下”年轻道人双手行了一记道家礼法。
“你这道人倒也有趣”杨广掀开帘子,自软塌内走下来。
“陛下小心!”张百仁面色凝重道。
“哦?”杨广眉头一皱:“道士何人?”
“轮回无尽,千古悠悠,要那姓名作甚,陛下尽管称道士无名氏便好”老道士轻轻一笑。
杨广上下打量着那道士,也察觉到了道士的不凡之处:“可知朕所为何来?”
“覆灭灵宝道观”道人面色恭敬,依旧不温不火。
“既然知道,何不遁逃?”杨广来兴趣了。
“陛下杀戮太重,贫道欲要在此度化陛下,请陛下苦海回头”道人不紧不慢道。
“渡我?”杨广忽然笑了,笑的很得意,很畅快:“倒也有趣!有趣!你如何渡我?”
“与陛下做过一场,陛下若能拿下贫道,便算贫道输了”道人依旧不紧不慢道。
“输了如何?赢了如何?”杨广站起身,软塌后撤。
“输了贫道任凭陛下处置,赢了请陛下回转洛阳,静候天命!”道人不温不火道。
“陛下不可,不如下官代陛下赌一把!”张百仁瞧着眼前道人,不知为何居然觉得有些不妥。
“无妨!”杨广摆摆手,眼中满是豪气:“朕若连一个小道士都无法战而胜之,如何屈服天下?”
杨广周身龙气流转:“你动手吧!”
一边张瑾嗤笑:“道士,你是不知天子龙气的厉害,面对着天子龙气,只怕你神通在厉害,也休想发挥出半分。”
道人一笑,对着杨广恭敬一礼:“贫道失礼了!”
话语落下,道人身子一转,居然化作了一只飞天旱魃。
“这……”张瑾惊得急忙挡在杨广身前,张百仁面色骇然:“这不是上次被我重创的旱魃吗?你如何化作了灵宝老祖?”
“都督可曾听过兵解?”旱魃僵尸依旧是翩翩有礼,只是空气中翻滚的热度叫人心惊。
“陛下,这可是飞天旱魃,不下于至道强者,再加上此人兵解轮回,又寻回前世的力量,简直是深不可测!”张百仁压低嗓子道。
杨广也不傻,看到旱魃真身的那一刻,心中就知道事情有些大发了。
“就是不知朕的天子龙气能将旱魃压制到那一地步!”杨广感觉到了棘手。
“这飞天旱魃再加上兵解的阳神,只怕大将军鱼俱罗亲至,也难以拿下吧!”张瑾在一边嘀咕。
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拿得下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战胜的问题!
旱魃就是人类至道境界的武者,只是鱼俱罗在至道境界走了很远,究竟到那个地步,无人知晓。
“果然有备而来!”杨广二话不说,天子龙气卷起,一拳向着那旱魃打去。
龙气之下破灭万法,但偏偏僵尸由死转生,旱魃更是死尽阳生,违逆了天地法则的存在,想要降服这旱魃,可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算张百仁全力状态之下,一剑也斩杀不得旱魃。
面对着杨广的一拳,旱魃居然毫不畏惧,周身火焰卷起,向着杨广迎了过来。
火焰被龙气压得熄灭,但听的一声巨响,旱魃倒飞而起,杨广却退了五步。
旱魃身上属于法的力量被压制住,但其肉身固若金刚,难以摧毁,绝非杨广区区易骨境界的力量可以破坏。
“陛下,旱魃金刚难摧,还是用兵器来的爽利!”张百仁腰间佩剑解下,一道诛仙剑气灌注其中,随手抛给了杨广。
杨广拿住宝剑,一双眼睛看向旱魃,二话不说便向着旱魃扎了过去。
旱魃眼皮子狂跳,面对着杨广的一剑,致命危机传来,却是不敢硬接,居然搬起了身边一人高的巨石,向着杨广砸了过去。
天子龙气其实也算得上是法界的一种奇怪力量,天子龙气对于压制法界的力量无往不利,但对于物质界中的力量,却是点用也无。
那石头撞击而来,乃是物质界的力量,杨广天子龙气起不到作用,只能不断凭借一己之力开碑裂石。
“砰!”
“砰!”
“砰!”
瞧着那一人高的大石头不断砸来,不断被杨广一拳拳破开,不过转眼就血肉淋漓,看的张百仁一阵牙疼。
还装逼不?装逼遭雷劈!
眼见着杨广节节后退,后力不及,若有闪失便是被砸成肉泥的下场,张百仁冷冷一哼:“够了!”
张百仁怀中金简散发出一道温润之光,下一刻就见张百仁身形节节拔高,不过刹那间便化作十丈高,三十多米,一掌遮天蔽日般向着旱魃拍了下来。
法天象地,当然不会那般简单,只是肉体上的变大,而是一举一动都有天地的力量加持。
“区区幻术,岂能奈我何!”旱魃真身冲天而起,一掌向张百仁的手掌砸去,欲要将那手掌击溃:“世人都说大都督神通无尽,我看却也不过如此!”
“砰!”一掌落下,地崩山摧,地动山摇。
坚硬的青石化作了几分,那旱魃自不量力,居然妄想凭借至道力量,挡住张百仁法相的一掌。
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已经被砸入了乱石中,周身历经千年淬炼的筋骨,亦不知断掉了多少根。
“尓敢冒犯陛下,实在罪该万死!”张百仁再次一拳挥出,卷起了道道罡风,空气在这一拳之下化作了虚无。
“嗖!”
这次旱魃学乖了,见机不妙立即遁入大地,转眼便出现在百丈外,口中高呼:“陛下乃万乘之子,岂能言而无信乎?”
“都督且住!”
杨广稳住身形,连忙高呼。
张百仁收了法相,转身看向面容狼狈,灰头土脸的杨广:“陛下,此人胆敢冒犯陛下,当诛杀之!”
杨广面色阴沉,一双眼睛看向旱魃,却见那旱魃比之杨广更加凄惨,周身筋骨错位,断了不知多少。
“陛下乃天子,言出法随,岂能言而无信?”旱魃看着杨广,双腿一软坐在地上,面带惊悚之色的盯着张百仁。
“罢!撤兵!”杨广咬牙切齿的盯着旱魃,狠狠的甩了甩袖子,转身走入轿子里。
张百仁摇摇头,略带无奈道:“装逼遭雷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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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天下第一人
装逼不一定遭雷劈,但却极有可能被人打脸。
就像是现在,杨广的脸被人打得噼里啪啦疼,堂堂君王居然被人虐的这么惨,杨广觉得自己内心很悲催。
张百仁背负双手,随着杨广转身离去,那旱魃身形一转,化作了年轻的道士,面色苍白的看着张百仁远去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祖过谦,之前若非大意,被张百仁一掌重创,老祖未必会输!”掌教真人满是欣喜的自山顶走了下来:“只是弟子有些疑惑,大都督究竟是人是妖,法天象地明明是妖族绝技,为何大都督居然会了?”
“大都督!好一个张百仁!”老祖转身向着山中走去:“老夫倒还是人族呢,不也同样可以转化为旱魃吗?你境界不到,自然不理解其中的关窍。”
听了老祖的话,那掌教满头黑线,你不解释我如何明白?
“陛下,不过一时大意罢了,算不得数!”张瑾在一边安慰道。
杨广面色阴沉的坐在马车中,有侍女擦洗着杨广身上的灰尘。
“输了就是输了!”杨广转头看向张百仁:“南天师道与北天师道的事情,都督打算如何处置?”
张百仁略作沉吟,随即道:“直接动手就是,不必留有余地,如今朝廷势大,直接杀过去,管叫各宗灰飞烟灭。”
杨广摇摇头,郑重的看着张百仁:“能少出手,就少出手。出手的越多,在别人眼中破绽就越大,到时候对方一击必杀,数十年苦修化作齑粉。”
“陛下的意思是……”张百仁看向杨广。
“各大宗门隐居的老怪物不想办法斩杀,一旦叫其受到惊动,遁入深山老林,要不了多久就会死灰复燃再次蹦跶出来作乱”杨广眯起眼睛:“想办法找到那些老家伙的真身所在,然后一刀斩杀了事。只要这些老家伙死亡,余者不过尔尔,覆灭弹指之间。”
张百仁默然,过了一会才道:“要想办法逼迫出各大宗门的老怪,等那些老怪物蹦跶出来,便可收网,将其一网打尽。”
顿了顿,才又道:“今日灵宝的老怪物既然已经蹦哒出来,下官只要将其镇杀,剿灭灵宝亦不过弹指之间,陛下何必顾忌脸面,叫那灵宝逃得一劫。只要将灵宝灭口,谁能知道这件事是咱们做的?”
“杀不死!”杨广闭上眼睛:“那老家伙不对劲!”
张百仁一愣。
乱世最不缺的就是流民,想要招收弟子,一呼百应,斩杀不尽。
朝廷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却叫各大门阀世家松了一口气。
“这世上到底有多少至道阳神,以前都不曾见到,如今却陆续蹦出来,忒恶心人”张百仁暗自沉思。
其实至道阳神真人真没多少,张百仁也不想想,灵宝也好,上清也罢,俱都是传承悠久,历经数百年上千年不倒的大道观,开派祖师必然是阳神中人物。
至道阳神只要不被人斩杀,就近乎于永生的存在,入轮回而不堕胎中之谜,究极古今,照看未来,这是何等存在,岂能轻易被陨落?
“晦气!”
某处荒山,一片绿叶悬浮,上清老祖显露身形,此时衣衫破碎,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胳膊、腿脚都以诡异的形态弯曲着。
“大隋欺人太甚!张百仁欺人太甚!”那老者躺在地上,开始调息运功。
回到洛阳城,军机秘府就此解散,张百仁静静的站在庭院内,回忆着过往得失。
不论怎么想,张百仁都觉得不该叫那灵宝老祖活着逃出去,杨广说自己斩杀不得那老者,张百仁自己却不那么认为。
“棋子!”张百仁把玩着手中金简,默默的思忖着布局之事,如何毁灭南天师道与北天师道,这件事实在是太难。
“我既然不好动手,那就只能靠背后推手了”张百仁看着手中金简,随着二十四节气咒语消失,诛仙剑阵的痕迹烙印于其上,化作了永恒不朽。
“二十四节气只剩下最后两道”张百仁把玩着金简:“若能彻底炼化金简,我便可以借助金简进入合道境界,就算是传说中的仙,也莫过于此吧。”
当然,张百仁没见过仙,根本就不知道仙的力量。
仙超脱于天地,已经超乎了宇宙法则,张百仁实在是难以想象,那究竟是何等境界。
杨广剿灭了上清教,顿时令天下各路修士毛骨悚然,上清道传承千年,居然就这般被杨广剿灭了。若非最后那一掌力道不够,没有拍死上清道的阳神真人,只怕如今上清道的传承已经被彻底抹去了,就此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不可照见。
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阳神,永恒不灭的存在,居然差点被杨广拍死,不得不说杨广这一掌叫天下都安静了下来。
现如今人们才回忆起来,端坐龙庭的那位不单单是天下之主,更是真真正正天下第一高手。
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高手!
旱魃虽然胜了杨广,但却不改杨广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因为真的卷起大战,杨广必然真身藏匿于深宫之中,各路高手如何闯入深宫去扔石头?
而且当时双方交战,张百仁也好,宇文成都也罢,俱都是暗中观战,并未曾插手,所以才叫杨广看起来那般狼狈。
天下第一人!
这个称号叫人心中卷起一阵阵阴云。
“都督,张斐在城中买了一家府邸,暗中苦修!”侍卫道。
听了侍卫的话,张百仁手指敲击着案几:“张斐养了四个儿子,不如借我一用!也算是一番造化。”
说完话张百仁身形消散在空中,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张斐府邸的大门之外。
“乓!”
“乓!”
“乓!”
一阵敲门声响起。
赵如夕正在院子里种植蔬菜,听到敲门声顿时警觉:“谁啊?”
“我!”张百仁道了一声。
赵如夕闻言扔下锄头,快步走来打开大门,瞧着张百仁,露出了诧异之色:“你怎么来了?”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仙人子嗣
杨广是天下第一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即便损失了三成的天子龙气,但杨广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就算张百仁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诛仙剑道不出,自己怕也是奈何不得杨广。
天子龙气,已经令杨广立于不败之地。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就见赵如夕满是惊讶的脑袋探出来,眼中满是讶然:“百忍怎么来了?”
“有些事情想要和……他商议!”张百仁拉长音,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用他去代替。
赵如夕苦笑:“你还是过些日子再来吧,他怕是不肯见你。”
“哦?”张百仁愣了愣,想到张斐那火爆脾气,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自己这番举动确实是太冒昧了。
“也罢!”张百仁叹了一口气,剿灭南天师道亦或者北天师道不是一天能办成的事情,此事还需徐徐图之。
“你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和我说说也无妨”见到张百仁转身离去,赵如夕开口喊了一声。
“不必!”
张百仁转身离去,在这洛阳城中漫无目的的闲逛,此时远方忽然有一阵朗朗话语传来。然后张百仁忽然脚步一顿,循着那声音望去,却见远方人群攒动,一中年士子正在变换戏法。
不错,确实是戏法!
一方上好宣化纸装裱起来的画卷被固定在画板上,只见那白纸上鸟兽虫鱼栩栩如生,好一副山水河图秀丽的景色。
那道人手一招,只见画卷上的鸟雀居然被其抓了出来,看道人手中栩栩如生的小雀,画卷上空空荡荡的空缺,周围传来一阵阵叫好之声,大把的铜钱被抛了下去。
“诸位,老道再给诸位来一个大变活人如何?”老道士笑着道。
“来一个!”
“来一个!”
众人瞬间气氛热烈,人潮涌动。
张百仁脚步一顿,被眼前这一幕吸引,脚步下意识的向着那个方向迈步而去。
道人口中掐诀念咒,故弄玄虚跳大神一般,不断跳出怪异的舞蹈,忽然一声呵斥,犹若摄魄天音。张百仁随即却是动作一顿,忽然刹那间周身人群瞬间远去,欢声笑语逐渐拉长,众人的惊叹声依稀环绕在耳边,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一副山水秀丽的洞天福地之地。
道人收了张百仁,众人只见那图卷上平白多了一道人影,俱都是纷纷叫好,眼中满是叹为观止。
道人对着众人连连作揖,随即一卷图纸,消失在了青冥之中。
“却是大意了!”站在这山清水秀的洞天中,张百仁看着天空中灰蒙蒙的云层,脚下细草酥软,踩上去软绵绵的。
“不过区区洞天罢了,岂能困得住我,倒要看看尔等想玩什么把戏”张百仁不紧不慢的盘膝坐在洞天内,开始调气炮制火候,淬炼筋骨。
有天帝留下来的脊髓,张百仁脊椎骨髓已经完成了蜕变,如今周身筋骨皮囊不断缩水,却也已经到了极致,日后便要慢慢的生长了。
北天师道
老道士降下遁光,大殿中哗啦啦来了一群道人迎接:“老祖,如何了?可曾擒下张百仁?”
“那小子中了我算计,被我封印于洞天之中,如今便逼迫其将四位长老的阳神交出来,一旦过了七日,四位长老肉身便算是坏了,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众位长老议论纷纷,只见老道缓缓摊开图卷,一双眼睛看向目光灼灼的掌教:“掌教,张百仁在此,你尽管开口吧。”
众人向着画卷看去,居然能清晰的看到盘膝打坐的张百仁,掌教摸了摸胡须,略带恭敬道:“北天师道掌教,见过大都督。”
“原来是本都督的便宜娘舅,你为何将我掠来?莫非是害怕斩草除根的不够干净,所以将我掠来,以彻底叫你放心”张百仁虽然坐在洞天内,但却可以透过壁障,将众位长老看在眼中。
“都督说笑了,都督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我等如何敢与都督为难?”掌教面带无奈:“只是都督还需将我四位长老送还回来,我那四位长老苦修数十载,乃是高德之辈,还请都督开恩。只要都督肯送还,我北天师道上下感激不尽。”
“我若不肯送还呢?”张百仁面带冷色。
“不肯送还?”掌教无奈道:“只能请都督在此地委屈一些时日,什么时候都督想开了,咱们再将你放出来。那四位老祖可都不是外人,乃是你的亲娘舅,你母亲远走他乡生死不知,都督可莫要这般薄情,就算不看在我等面子上,总要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吧”
洞天内,张百仁轻轻一叹:“说来说去,真不肯送我出来?”
掌教无奈一叹:“希望都督回心转意。”
“可惜!”张百仁叹了一口气:“我却是一个死心眼的人。”
说完话张百仁手掌一伸,居然穿越了两界屏障,将一位毫无防备的长老领口抓住,还不待那长老反应过来,已经被张百仁拽了进去。
确实是被张百仁拽了进去!
“住手!”掌教以及众位长老俱都是齐齐一惊,瞧着张百仁再次将手掌伸出来,掌教手中出现一只毛笔,瞬息勾勒出一道符文,只见符文神光流转,落在了图卷上,然后图卷波动,张百仁的手臂被一股奇怪力量拖了回去,下一刻一层薄膜附加其上,叫张百仁的手臂难以穿越那一层壁障。
“倒是有些意思!”张百仁盘坐在地,瞧着地上肉身被摔成烂泥的长老,也不知道是自己哪位叔公大爷,此时阳神在洞天内乱窜,无头苍蝇般要逃出去。
“往哪走!你这四位兄弟对你想念的很,还是与其一起呆着吧!”张百仁手中一盏烛火流转,淡淡的灯光照耀的整个洞天赫然。
“你这逆子!居然敢忤逆犯上,弑杀长辈,日后必然不得好死!”
灯光笼罩下,拉扯之力传来,那淡淡灯火仿佛是烛火,将其拉扯过去,慢慢的拘拿入油灯之内。
眼见着逃无可逃,这老祖终究忍不住破口大骂,眼中满是愤慨。
张百仁略作沉默,过了一会才道:“是你们逼我的。”
“百忍,你莫要倔了,快将众位长老放出来,我等好还你自由”掌教在外面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句。
“呵呵!”张百仁站起身,一双眼睛扫过外界众位老道:“就凭尔等微末道行,也想困住我?”
下一刻外界在观察着画卷的老者只见张百仁此时站起身,然后身形居然在不断胀大,节节攀高。
法天象地!
几个呼吸间便已经与画卷同高,然后犹自不肯罢休,以及继续发力,欲要突破桎梏。
画卷扭曲、摇晃。
“住手!”掌教见此面色大变,一边众位长老也跟着纷纷高声呼喝:“快住手!”
“逆子,还不速速停下!”
“我等答应你,一定将你放出来!”掌教瞧着不断拉扯的画卷,连连开口讨饶。
洞天内
张百仁脚踏乾坤,仿佛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双手一托便见天地扭曲,惊雷暴雨袭来,地水风火在不断卷起。
瞧着洞天内一副末日的景象,张百仁一阵嗤笑:“晚啦!”
只听得‘轰隆’一声,乾坤崩裂,大地塌陷。
“不要!”掌教连忙伸出手去抓住画卷逐渐裂开的缝隙,在其呲目欲裂的目光中画卷一分两段,轰然崩碎。
空间破碎的能量猛然宣泄而出,众长老惊得撒腿狂奔,只可惜如何及得上那能量乱潮席卷的速度。
一道道符文流转,众道人肉身终究是侥幸保下了。
下一刻一尊巨人出现于地水风火之中,只见随着巨人出现,大殿横梁被瞬间掀翻,翻飞了出去。
“妖道,受死!”张百仁下手毫不留情,借着能量乱潮的涌动,一掌下去十几位逃避不及的长老化作了肉泥,阳神如受惊的小鹿,刹那间飞身远遁,站在远方虚空怒视着张百仁,声嘶力竭嗷:“张百仁,你坏我道功,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没空去理会众位长老,此时掌教手中一条金锁卷起,自脚腕向张百仁脖颈间缠绕而来。
“给我滚开!”
一跺脚,地动山摇,山石蹦飞。
金锁化作了道道符文,寸寸崩裂坠落于地。
“好修为!好神通!”掌教眼中满是惊悚。
张百仁二话不说,一掌向着掌教以及众位长老所在之地拍了下去。
“轰!”
成片宫殿被张百仁一掌推翻,崩碎了不知多少楼阁殿宇,无数传承埋葬其中。
“张百仁,你却是过了!”天边一位道人瞬间出现在张百仁身前,手掌一招,掌教手中的符笔落在其手中。
“你是何人?”张百仁呵斥一声。
此时众位长老纷纷鞠躬行礼:“拜见祖宗。”
掌教道:“此人乃我张家二代先祖,乃是教祖张道陵的子嗣!”
仙人子嗣!
“张百仁,你还不速速前来拜见先祖!”掌教呵斥一声,眼中满是敬畏的看向先祖。
“便是你这道人捉了我,难怪!”张百仁瞧着道人,顿时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二代祖师,道陵之子
“张百仁,此乃张家二代先祖,你岂敢对先祖不敬?”掌教站出来怒斥一声,瞧得出来如今掌教是真的怒了。
张百仁看着那张家先祖,却见张家先祖摇摇头:“张家先祖是我,但我却不是张家先祖,我不过是张家先祖一点念头转世罢了。”
能将自己毫无动静的便掠来,料想也定非寻常之辈。
“你母亲也好,还是我张家诸多分支也罢,血缘都逃不开先祖,你莫非连先祖也敢冒犯?”掌教怒视着张百仁:“修行之人,德、孝为第一,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我已经成就阳神,再谈血缘,未免有些牵强!”张百仁一袭紫色衣衫,背负双手:“本都督只问恩怨、因果,却是不问夙缘。金顶观张家老祖与我有恩,你们毁灭金顶观也好,砸了纯阳道观也罢,都与我无关,甚至于你们将正阳、夕阳抽魂炼魄,我也绝不插手分毫,但朝阳老祖死了,却是不行。”
“事情是本座做下,你欲要如何?金顶观张家夺我天书,盗我舍利,难道还要我天师道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不成?”掌教面色冷然。
那二代先祖一伸手,打断了掌教的话,一双眼睛看向张百仁:“张家能出你这等圣贤,乃是大兴之事,可惜因果纠缠居然一团糟。你坏了一方洞天,斩了五位长老,再大的仇恨也算是报了,金顶观早就势弱,有什么能帮到你?我天师道却不然,只要你肯入我天师道门下,家父留下的成仙奥义,老夫不介意与你共享。成仙路上,我等也可为你护法,岂是纯阳道观可比?”
张百仁闻言沉默,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金顶观二代先祖,上下打量一番才摇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金顶观的恩怨因果,就此罢休,日后你天师道不得提及。”
“不可!”掌教连连摇头:“天书乃我北天师道的根本,此事岂能善罢甘休?不见天书,我北天师道决计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咯吱~”张百仁拳劲紧握,虚空爆鸣。
“无妨!所谓天书,于我来说不过是父亲的遗物罢了,其中的内容再好,又岂能有父亲亲自教导来的实在!”老祖摇摇头:“我非你对手,但我真身却在某处洞天内闭死关,你纵使是神通广大,也绝非我真身对手。那一卷天书你若喜欢,便送给你了!你若真能踏上仙路,才会发觉我北天师道的重要性。”
“老祖!”掌教以及众位长老眼中带有一抹焦急,齐齐的呼喝了一声。
“无需多言,老夫既然出关,岂会少得了尔等修炼之法!”老祖摆摆手。
“天书吗?”张百仁手掌一伸,自怀中掏出了天书:“说起来我还真不稀罕!本都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天书!”
他有天帝的传承,天帝当年威压上古,压得大成先天神祗不得不低头,那是何等威势?自己会缺少修行之法?
而且他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路,道胎魔种大法可以窃取百家所长,张百仁最不缺的就是天书、道法。
随手一抛,天书迅若闪电般射向了掌教,张百仁背负双手转身离去:“此事没完!”
掌教欢喜的接过天书,那老者瞧着张百仁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惋惜:“如此豪杰,注定要踏上仙路的人物,还需好生拉拢。将张家那小子放了吧!”
“是!”
天书已经到手,掌教自然不会在乎张百义:“只是那世尊舍利?”
“区区世尊舍利,要之何用?算赠他了!我看那小子即将堕入修罗道,若能堪破杀戮化作明王,到也算得上是一番造化”老祖来到那洞天图卷之前,瞧着被撕裂的画卷,忍不住轻轻一叹,然后便见那撕裂的画卷空间扭曲,居然重新复合修复。
这神乎其神的一幕,顿时叫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唉!剪不断,理还乱!”走在北天师道的山下,张百仁也是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奈。
什么叫清官难断家务事?便像是现在这般!
张百仁对自己外公一家可谓是无语,天书这东西你自己不修炼,想要退出修炼界,你丫的还不让别人修炼了?
占着茅厕不拉屎,还有比这更可恶的吗?
若换了张百仁,自己也绝对受不了这种事情。
好比一把神兵,乃是你爹传给你大哥的,但是有朝一日你大哥忽然脑袋抽筋,决定退隐江湖,要将宝剑封印起来,这事搁在你身上,你能忍受得了才怪。
想了想,张百仁站在山脚下的凉亭等候,若叫张百义半路被人杀了,可是不美。
自己如今修行道功,不断来回折腾,想要诞下子嗣有心无力,张百义可是张母抱孙子的唯一指望。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若张百义能生了儿子,也算是全了自己心中的一块心病。
张百义被小寡妇搀扶,一瘸一拐的自山下走来。
瞧着鼻青脸肿,低头默然不语的张百义,张百仁摇了摇头。
张百义变了,他终于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大难来临,除了自己,谁都救不了你。
“大哥!”张百义不开口,小寡妇恭敬的道了一声。
“走吧,你既然不愿意修行,日后也不会有人逼你!你就遵从爹的吩咐,好生养育几位儿女,这也是当年老祖的期望!”张百仁瞧了张百义一眼,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张百义攥紧拳头,眼中满是说不出的狰狞,一边小寡妇连忙抱住张百义的手臂,示意其收敛性子,三人向着山下走去。
借助官船,一路走水路,向着洛阳城而去。
领着张百仁来到张斐居住之处,敲了敲门,赵如夕打开门,待瞧见张百仁背后的张百义,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攥住了张百义的手臂:“百义,你可算回来了!没想到你居然能逃得过一命。”
“姨娘!”张百义话语哽咽。
“走,快去见你爹,你爹若见到你,不知该有多高兴!”赵如夕径直拉着张百义的手,向着屋子里奔去,将张百仁与小寡妇留在外面。
与张百义比起来,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进去吧!”看着那灵秀的小寡妇,张百仁轻轻一叹,方才转身离去。
月夜
张百仁静静的坐在庭院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多的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想要剿灭天师道谈何容易,千古以来比我惊才艳艳之辈并非没有,更不知凡几,却依旧奈何不得庞然大物分毫!”张百仁手指敲击着案几,过了一会才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都督,今日怎么有空躲在这里喝酒?”袁天罡抱着三宝拂尘走进来,自从得了三宝拂尘后,就从未离手。
“教祖张道陵的儿子并没有死!你拿了他的拂尘,怕是有大麻烦!”张百仁端起一杯酒水,喝了一口。
“怎么会!这都过去了千年,张道陵就算再厉害,他儿子也不是仙人,这么些年过去,骨头渣子也要烂透了”袁天罡动作一怔:“都督可莫要吓我!”
张百仁继续喝着酒水,袁天罡顿时毛了:“都督,这可开不得玩笑,张道陵那可是真真正正只差一线便可成仙的人物,他儿子必然耳濡目染,即便不成仙,也绝非寻常人可比,那可不好惹啊!”
“那个吓你,我今日见到张道陵儿子一点念头的转世之身了,他的修行尚未圆满,成不了仙,居然还在红尘中晃悠”张百仁露出了不解之色:“有教祖指路,他怎么会成不了仙?”
“你以为成仙那么容易?张道陵是张道陵,他儿子是他儿子!”袁天罡抚摸着手中拂尘:“三宝拂尘在手,只要不是张道陵复活,我却谁也不惧。每个人的成仙之路都不同,证道的过程也不同。”
瞧着袁天罡,张百仁醉眼朦胧道:“你说,这些老家伙还有多少?”
“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有一个比张道陵也不差分毫的老怪物要来中土作乱了,道门大劫近在眼前而不自知,可惜!可惜!”袁天罡眼中满是惋惜。
“怎么说?”张百仁看向袁天罡。
“我若没猜错的话,达摩祖师已经转世,佛家崛起在即,这可不好玩了!达摩祖师是什么人?那可是开宗立派,我中土佛宗第一人,当年达摩证道,为道家所阻,暗自里坏了道果,如今再次卷土,必然是有备而来!”袁天罡道。
张百仁闻言上下打量着袁天罡,过了一会才嗤笑一声:“佛宗龟缩塞外,溃不成军,你居然说达摩祖师复活,这玩笑可真不好笑。达摩祖师那等人物,岂会轻易败亡。”
“你看看,连你都不信,我又如何说服各大道观”袁天罡摇头晃脑,眼中满是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陛下搅得修炼界不得安宁,天宫又关闭了天维之门,如今正是佛家插手的最佳时机,以那群秃子的性格,岂会错过任何机会?”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李靖自宫
瞧着袁天罡,张百仁拉起了对方,向着门外走去:“走,咱们趁着夜色,畅游洛阳城。”
“放开我!你放开我!”袁天罡使劲的挣扎:“今日不宜出门,都督快松开老道。”
张百仁却不管,拖拽着袁天罡趁夜色出游,二人上了渔船,欣赏着披染了银纱的波涛,眼中满是笑容。
鲤鱼炖豆腐,最是美味。
二人吃着酒水,忽然只见远方波涛翻滚,那渔夫连忙调转船头:“不好了,居然碰到了妖龙出水,咱们赶紧避开,莫要冲撞了龙宫。”
张百仁手指一弹,但见水波凝固,任凭那老丈如何拨动船桨,却不见船头移动分毫。
袁天罡拍着渔翁肩膀,温声道:“你这老丈莫慌!莫慌!大都督在此,保管你无恙。”
大都督?
渔翁一愣。
水花翻滚,江水劈开,却见一辆水晶马车奔驰而过,自河底直至岸边,然后消失无踪。
向着岸边打量,却多了两道人影。
“多谢龙君款待!”岸上的人影对着湖面一礼,无意中扫到了船头,看到了斜依船头的张百仁。
“张贼,哪里走!”其中红衣人影一声呵斥,细嫩的嗓音听了叫人忍不住心肝一抖。
“红拂?李靖?”张百仁目光一凝,眼中醉意略作散去,一双眼睛打量着岸边的两道人影,脚步迈出离开船舱,脚踏波涛来到岸边。
“你这贼子,看起来便和张百仁那狗贼有八分相似,莫非是其儿子?亦或者是兄弟?”红拂瞪着张百仁:“你居然识得我等,今日当知不能叫你轻易走脱。”
“张百仁是你什么人?”李靖面带凶光。
张百仁默然不语。
李靖嗤笑道:“不开口没关系,你与张百仁那狗贼八分相似,想来唯有父子之间。父债子偿,你父亲的债务,便要你来偿还,你也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你爹与一个女子动手,何曾讲过道义。”
说完话看向红拂:“待我擒下这小子,便设下陷阱引张百仁出来,为你出气!”
一边说着,手掌伸出向张百仁拿来。
正宗的分筋错骨手,而且是佛家的套路。
“李靖,你可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居然投靠了佛门!”张百仁手弹琵琶般掠过李靖手腕,李靖只觉得大筋一麻,便不由得闪电般缩了回去。
“你这小子,也敢来嘲弄我?打不过你老子,难道还打不过你?”李靖面带怒色,擒拿手再次向着张百仁抓来。
张百仁一笑,指尖雷光迸射,避开了李靖之后,瞬间来到了红拂身边,一把扣住了红拂的脊椎,锁住了对方的筋骨。
只见红拂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落入张百仁怀中。
下一刻张百仁脚步迈出,踏着波涛向远方而去。
“贼子,留下红拂!”李靖怒叱一声,突破音爆追了上去。
张百仁甩开李靖,落在了一处了山顶,将红拂放下,解开了对方的禁制。
“嗖~”
红拂的手仿佛灵蛇般,向着张百仁缠绕而来。
此时红拂不敢在因身高有半点小瞧张百仁,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见神!怪哉,你与李靖居然双双突破了见神,倒是好造化!”张百仁手指讯若闪电,不待红拂反映过了,已经再次将对方穴位点住,暂时切断了对方的气血。
手指自红拂的檀中穴挪开存许,然后在红拂杀人的目光中,顺着对方衣衫钻了进去,直接握住了那一双饱满把玩一阵:“上次春风一度,咱们好歹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姑娘便这般恨我?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人!杨素已经将你赠给我了!”
“张百仁!”红拂咬牙切齿的盯着张百仁,眼中杀机在不断流转,面对着张百仁的魔抓,露出了羞愧欲绝之色。
“无趣!”张百仁抽出手,替红拂整理好衣衫,慢慢一叹:“你便那般恨我?”
“恨不能将你吃肉喝血”红拂声音冷厉。
“上次若非你算计我,我也不会中了杨素的尸毒,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我也不会坏了你清白”张百仁轻轻一叹,对于红拂这般奇女子,只要是男人就无不想占有。
之所以亵渎红拂,如此失态,怕是心中的某些情绪在作怪。
“太阳神体的火气太盛!”张百仁背负双手,迎着上风看向远方:“除了上次,我可有对不住你之处?”
红拂默然不语。
张百仁坐在了红拂对面:“也是报应,我如今化作了十一二三岁的孩童,你也不必这般看着我,我便想占你便宜,也是有心无力!”
“果真是报应,你坏我清白,叫我如何嫁人?我嫁不得人,你这辈子都绝后了,果真是报应!真真正正的报应!”红拂咬牙切齿,满是冷笑。
张百仁沉默,强扭的瓜不甜,但有的人却偏偏喜欢吃强扭的瓜。
“张百仁,你给我出来!”
“你若是个男人,就与我出来!”
“红拂,你在哪里!”
李靖在山下一阵狼哭鬼嚎的喊叫。
张百仁手指点出,再次打中了红拂的檀中穴,然后收回手掌,毫无任何猥亵动作。
“将他叫上来吧!”张百仁看着红拂:“真想不到,你居然将这种事情告诉李靖,是个男人就受不得这种屈辱。”
“我……没告诉他,只是说被你打了!”红拂面色惨白,咬着牙齿道。
说着话,红拂居然眼中含泪,跪倒在地:“都督,求你放过我吧!”
看着我见犹怜,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红拂,张百仁轻轻一叹,静静的站在那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红拂面色越来越白。
盏茶时间过去。
张百仁摇摇头,呼喊声逐渐靠近,李靖听到山中谈话追过来,待瞧见面色惨白的红拂,顿时怒火冲冠,便要发作。
“莫要动作,这位乃是大都督张百仁!”红拂连忙拉住李靖。
自己再张百仁手中尚且走不过一招,红拂不认为李靖是张百仁的对手,上去亦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大都督?”李靖上下打量张百仁,随即愕然:“既然是大都督,怎么会这般样子?”
“显然是丧尽天良的事情做多了,所以才遭受报应!”红拂冷冷一哼,见到张百仁不肯放过自己,却是心凉半截,是以冷言讥讽。
“大都督,红拂一介女流,都督何必与红拂为难?”李靖拉起了红拂:“我欲要为红拂赎身,都督尽管说出条件,抛头颅洒热血,李靖在所不惜。”
“不可!”红拂猛然攥住李靖胳膊,连忙阻止道。
“哦?”张百仁转过身诧异的看着李靖,然后才道:“当真任何代价?”
“刀山火海都督吩咐,只要都督放过红拂”李靖面色坚定道。
“那好,本都督便给你一个机会”迎着山风,夜幕下张百仁的笑容带着点怪异、邪魅:“你自宫吧!”
“好!”李靖毫不犹豫,急忙应了下来,待反映过来,却是惊得身体发凉:“都督说什么?”
“你若自宫,我便放过红拂!”张百仁笑着道。
自宫?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李靖还没有后代,如何可以自宫?
自己与红拂这般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身下的兄弟。若自宫,自家要那美色何用?
“不可!”瞧着李靖面色阴沉不定,红拂连忙打断李靖的思绪:“张百仁乃卑鄙无耻的小人,出尔反尔如家常,你可莫要中了这厮的奸计。”
“你若不自宫,今日休想带走红拂”张百仁背负双手,眼中满是自信。
“张—百——仁!”红拂咬牙切齿,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这般恨过一个人。
“自不自宫?”张百仁看向面色阴沉的李靖,然后对着红拂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替你考验他。他若肯自宫,自然是爱你至极,值得托付终身。”
远处的袁天罡无语,人家都自宫了,嫁过去岂不是要守活寡?
面对着张百仁的逼视,红拂的激动,李靖实在是两难。在听张百仁的话,顿时一个激动,拔出了腰间的大刀:“我自宫!只求都督放过红拂。”
“不可!你若敢自宫,我便与你永不相见!”红拂怒斥着李靖,随即猛然向张百仁扑来:“我与你拼了!”
张百仁手指连弹,逼退了红拂,一双眼睛看向李靖:“既然如此,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李靖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缓缓分开双腿,却迟迟不敢落下。
“好!好!好!”红拂咬牙切齿,猛然一纵身,居然向着悬崖峭壁撞去:“我便撞死在这悬崖,也省得叫你为难。”
“不可!”李靖一声惊呼,手中大刀慌忙一抛,向着红拂追了过去。
铛!
大刀下坠,斜斜的插在了岩石上。
“放开我!你不要管我!”感受到李靖抓住自己脚腕,红拂身形一顿,猛然一脚踹出。
李靖死不肯松手,拽着红拂后退。
二人挣扎折腾期间,李靖脚掌一滑,失去了重心,再加上红拂的冲击,居然身形倒退,两腿恰巧分开穿过了长刀,背靠在岩石上。
而此时长刀斜放,红拂又裹挟力道,坐了过来。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杨广重创,南疆风云
天子龙气汹涌咆哮,洛阳地界三百里无数道士破口大骂,纷纷纵身蹿起,着急忙慌的向远处而去。
太可怕!太吓人了!
天子龙气一起,不知坏了多少人的修炼,稍有不慎便是化作齑粉的下场。
张百仁背负双手,一双眼睛看向祖庙上方汇聚翻滚的龙气,然后就见一道黑色兵符浮现,下一刻那兵符扭曲虚空,化作了黑洞,汹涌的龙气铺天盖地般向着那黑洞灌溉而去。
徐福脚踏虚空,口中不断念咒,脚下踏着罡斗,双目内神光流转,不断操控着兵符,汲取着大隋的龙气。
说来也奇怪,龙气破灭天下万法,但偏偏落在徐福身上,不见徐福有丝毫的动作,那铺天盖地的龙气已经被其抵消掉。
天空中金龙一声哀鸣,那黑洞散发出一股拉扯之力,不断拉扯着呜咽咆哮的金龙,欲要将其吞噬入黑兮兮深不可测的黑洞之中。
“大胆!何人害朕!”寝宫之中,杨广正端坐在案几前饮酒,忽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周身肌肤不断的浮现出道道血淋淋鳞片,随即一声怒喝,气机与天空中的金龙感应,那金龙似乎得了某种加持,居然一个摆尾挣脱了黑的控制,瞬间灌注于杨广体内。
一掌挥出,黑洞破灭,宗庙祠堂化作碎片,无数阵旗化作齑粉。
一击落下,地崩山摧。
瞧着那镇压而下的龙爪,徐福身形一个扭曲,已经消失于庭院内。
“先生!”看着身边的徐福,张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惊诧之色。
“三成龙气!”徐福身形狼狈的出现在张百仁身边,平日里素来得体的胡须,此时不知因何缺了半片,仿佛被火燎过一样。
在看其衣衫,破旧不堪,上面灰尘密布,当真是好生狼狈。
“能在天子龙气下逃生,你以为真的有那么容易?”徐福周身道法流转,灰尘瞬间洗净,胡子重新恢复柔顺,只是那看起来半片的胡子,颇为怪异。
“这大阵好生厉害,比瓦岗山的大阵厉害了不知多少倍”张百仁叹为观止。
徐福一笑,却并不以为意:“老夫如今在大隋境内怕是待不下去了,咱们日后有缘再会”。
话语落下,徐福已经远去。
张百仁站在庭院内,瞧着空荡荡的院子,颇为无语。
“都督,陛下急召您过去”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瞧着传旨的内侍,张百仁点点头,跟随内侍向皇城而去。
大内皇宫
杨广面色蜡黄,气喘吁吁的斜躺在龙椅上,周身衮黄色龙袍化作了血红色,整个人仿佛血葫芦一般,瘫软在龙椅上喘着粗气。
一切都是疼的,就连呼吸都是疼的!
“陛下,张百仁到了!”传旨的内侍站在门外恭敬等候。
“速速请其进来!”杨广虚弱道。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张百仁缓步走入大殿,待瞧到上方的杨广,顿时一惊:“陛下何故如此?可有性命之危?”
张百仁连忙上前,拿住了杨广的脉搏,过了一会才道:“尚好!陛下只是被人伤了元气。”
听了张百仁的话,杨广道:“何人害我?”
“陛下可还记得曾经入宫炼制长生神药的徐福?”张百仁摸着下巴:“此人布下夺龙大阵,那图纸下官看过,绝不会到这般境地,只是不知中间出了何等差错,居然夺了陛下的本源龙气。”
“原来是这妖道!”杨广咬牙切齿:“这妖道好生可恶,居然花言巧语迷惑朕,背后下毒手暗算朕的本源。速速传旨天下,围剿妖道徐福,朕一定要将这妖道千刀万剐。”
张百仁点点头,来到杨广案几前开始起草诏书,口中疑惑道:“当初徐福只是说借取陛下三成龙气,如今却忒可恶,居然夺了陛下本源龙气,是下官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非你过错,是朕贪心,被那妖道迷惑,暗地里改了图纸,不然有钦天监盯着,谁能做手脚!”杨广愤恨道。
听着杨广喝骂,张百仁只当做是耳旁风了,昏君自己作死怪谁来着?
有贴身侍女替杨广整理好衣衫,沐浴净身之后,杨广元气稍有恢复,此时脸上满是颓然,呆呆的坐在龙椅上不知想着什么。
张百仁告退,留下杨广一个人端坐在大殿内,陷入了沉思之中。
南疆
巫不樊端坐在的主位,此时一双眼睛看着大殿两侧的火盆,露出了沉思之色。
“教主,最近大长老有些不对劲啊!”一位心腹站在巫不樊身边低语。
“怎么说?”巫不樊面色阴沉道。
“中土纳兰家,竟然暗中被大长老染指了。大长老似乎要瓜分纳兰家的权柄,已经派去了七八位管事”那亲信低声道。
“咔嚓!”教主手中的两颗龙珠停止旋转,露出了阵阵雷霆:“这混账,莫非想要谋朝篡位不成?”
话说巫不樊当初受制于马祖,前往东海参加大战,正好借此机会,大肆培养蛊虫。
海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血食。
而且巫不樊时常猎杀龙族,不断捕获龙血、龙珠,居然真的叫其祭炼出了十二生肖神蛊之真龙蛊。
真龙蛊,乃是以龙为形,以祖龙九子为其内。
嘲风为眼!
螭吻为肝!
睚眦为心!
蒲牢为胆!
淑图为肺!
霸下为脊!
狻猊为脾!
饕餮为胃!
狴犴为肾!
貔貅为嘴!
囚牛为脑!
以此全祖龙之真形,可以变化万端,有不可匹敌之威。
若能练成十二真形,几近乎于仙道。
成形其一,便已经可以匹敌阳神真人,可上天入地,念动间游览三山五岳,刹那间五湖四海尽数归真。
然后龙族与马祖罢手,巫不樊便被马祖放了回来,谁知道回来之后却叫巫不樊鼻子差点气歪了,那大长老开始改换门庭,大肆清洗自家的嫡系,巫不樊能容忍?
虽然大长老忽然修为深不可测,但自己有龙形蛊在手,并不怕那大长老的手段。
于是一场明争暗斗就此展开!
“大人,前日大王请大长老入宫讲道,却没有知会教主,此乃逾矩!”心腹冷然,眼中杀机缭绕。
蛊毒受持于法,但却显现于物质界,当真是另辟蹊径。
寻常道人的道法或许对皇者没有什么作用,但偏偏蛊毒不在此列,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哼,蛮王体内中了老夫的本命蛊毒,性命只在老夫一念之间”巫不樊冷然一笑:“纳兰静可曾入宫盗取龙气?”
“据说,大长老责令纳兰静出宫主持纳兰家大业,于是纳兰静诈死出宫,如今再想重新混入宫却是难了!难于登天!”那心腹无奈道。
“混账!”巫不樊猛然坐起身:“去将巫启叫来。”
心腹点头离去,不多时就见巫启面无表情的走入大殿,站在下方也不行礼。
巫启最近也很郁闷,或者说最近奢比尸也很郁闷,亦或者是夺舍的后遗症,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下了一连串命令,开始与这大教主做对起来。
奢比尸是何等人物,岂会将区区一个南疆巫蛊小道看在眼中,本来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只想暗中发展势力,早日一统天下,重开鬼门关,杀入阴司之内,谁知道自己居然稀里糊涂的下了一连串命令,将整个南疆搅得天翻地覆。
“这莫非是夺舍的后遗症?那巫启的执念影响了我?”奢比尸心中不解,暗自沉思。
“大胆巫启,见到教主为何不跪拜!”有侍卫瞧着静静立在大殿中央的巫启,猛然出声喝问。
奢比尸是谁?
堂堂天地间最顶尖的大能,执掌众生生死的主宰之一,从来都只有别人跪他的份,哪里有他跪别人的时候?
“放肆,区区一个侍卫,也敢呵斥老夫!”奢比尸先声夺人,眼中一道黑光翻滚,下一个那侍卫居然化作了黑烟,变成道道颗粒蒸发掉。
这一幕瞧得巫不樊心头一跳,但却不得不呵斥道:“巫启,这是我教中精英,你居然随意动手抹杀,简直是太过分了!”
巫不樊手中龙珠早就换成了一条寸许长的黑色微型神龙,在掌中不断游走咆哮,似乎欲要择人而噬。
“十二真形蛊!”巫启瞳孔一缩,下意识惊呼出声,脑海里闪过关于十二真形的记载,顿时心中一跳:“这厮居然不着痕迹的练成了龙形蛊,我未必能真的将其拿下。而且此人背靠马祖,还是暂且忍耐,莫要多惹事端。”
“下属拜见教主”奢比尸抱拳一礼,只是那股散漫劲,任谁都能清晰的看到。
“本教主问你,是你将纳兰静自深宫叫中出来主持大局的?”巫不樊眼中杀机缭绕。
奢比尸心中暗道:“晦气!替这身子的原主人背了黑锅。”
但此时不适合与教主翻脸,南疆龙蛇混杂,正适合自己隐匿踪迹,免得中土高手注意到自己。
“教主,老夫如此行事,全都是为了神教好,自然是有道理的,过些时日教主自然知晓因果”奢比尸不紧不慢道。
“哦?”
ps:感谢“罪孽凡尘”同学的万赏,作者君今天要去高考了,所以不加更了。祝愿本书所有高三读者,能考个好成绩。
第一千零七十章 神药疯狂
巫不樊忌惮巫启的实力,也不敢将巫启逼迫太狠。
当初醒来的那一幕,一直化作惊悚,萦绕在巫不樊脑海中迟迟不肯散去。
敲打一番,瞧着巫启离去的背影,巫不樊手中神龙蛊钻入体内,自袖子里拿出两颗龙珠,当做是核桃一般慢慢把玩。
“必须尽快练成十二生肖神蛊,成就真形,修为更进一步,方才能将那厮压制下去!”巫不樊深吸一口气:“龙气!看来我还要亲自前往中土走一遭。”
毫无疑问,巫启的一道道命令,都是张百仁暗中控制完成的,不然纳兰静如何脱身而出?
南疆此时风起云涌,巫不樊与奢比尸斗法,欲要争夺南疆大权,中土这边却也是风起云涌,杀机不断。
庭院内
张百仁与袁天罡相对而坐,在二人中间摆放着一方棋盘。
“如何?”张百仁看着棋盘,头也不抬的落下一颗棋子。
“都督想要算计南天师道,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袁天罡咧嘴一笑。
“从何说起?本都督一直不知该如何插手,还望先生赐教!”张百仁抬起头看向了袁天罡,手中棋子缓缓攥在手中。
“呵呵,都督莫非忘了,前段时间江湖上横空出世的长生不死神药?那可是卷起了滔天风暴,多少杀戮血雨,如今长生风暴刚刚止歇,都督若稍加引导,栽赃于南天师道,一旦这屎盆子扣上,南天师道可就再也没有机会摘下来了,管它是不是真的得了长生神药,不死也要扒层皮!”袁天罡道。
张百仁略作沉默,过了一会才道:“此事交由你去谋划。”
袁天罡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老道我是有道修真,可做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张百仁脸一黑,随即道:“也罢,那我便亲自动手。”
西域
一丰神如玉,佛光缭绕的男子缓缓站起身,所过之处步步生莲,刹那间来到了八宝莲花池前。
“请使者指引迷津!”僧人一袭洗得发浆的衣衫干净整洁,不染丝毫尘埃。
“世尊转世归来,十八颗舍利如今已经寻回九颗,剩下九颗下落不明。前些日子听人说,张百仁得了一颗舍利,张百义盗取了北天师道的一颗舍利,你此行目标便是护持世尊,寻回那九颗舍利。”
男子闻言动作一滞,眼中满是愕然:“张百仁……怕是有些难办!”
确实难办,不是一般的难办。
张百仁威震天下,他也有所耳闻,这绝对不是一个易与的人物。
“张百仁的弟弟张百义修炼了我佛家的大欢喜禅法!”那莲花池内传来一声轻笑:“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张百仁下不得杀手。”
年轻和尚闻言一阵沉默,过了一会才轻轻一叹:“弟子明白。”
“达摩,你是我佛宗天资仅次于佛祖的存在,你惊才艳艳绝对不止于阳神,此行中土传道,便是你成仙的锲机!虽然千年前你功亏一篑,但却在中原种下了佛根,如今卷土重来,当可事半功倍!”八宝莲花池水一阵翻滚,却见一钵盂,一莲花悬浮,推到达摩的身前:“十八罗汉已经转生,佛家复兴大势不可阻挡,你便是最关键的一环。”
青年和尚闻言行了一礼,方才转身告辞。
瞧着达摩远去的背影,八宝莲花池内一道金光沉浮,细看却是一尊金身若隐若现。
“阿弥陀佛!”
道道诵经之声传遍整个圣境。
法兰寺
法兰寺方丈面色激动的跪倒在地金身下,眼中满是狂热之色:“佛家大兴,就在今朝!如今中土长生之战展开,我佛家兴盛成败在此一举。”
“师兄,已经好了!中土有半数门阀世家并不排斥我佛家,甚至于需要我佛家助力,一些宗门已经暗中打点好,关键时刻可以为我佛家助力,给与方便!”那一尊金身罗汉走了出来。
“师尊法旨,测定嵩山乃我佛家大兴所在,我等暗中布局,搅起中土大乱吧!”法兰寺方丈面色激动道。
乱!
中土又是一片大乱!
长生神药的消息才刚刚抚平,不曾想居然再次有长生神药出世,而且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南天师道。
张百仁在江湖上开了那么多高级小号,如今可真的是用上了。
“师兄,你看这些人怎么看咱们兄弟的表情怪怪的!”一座荒野驿站,两位青年道士端坐在凉棚内喝着茶水。
师兄端起茶盏,自有一股气度:“沉住气!我等乃大派弟子,再外出行惹人注目是寻常之事。莫要露出异状,尽管安心喝茶,派头要做足,不能丢了宗门的面子。”
师弟闻言恍然,心中暗道:“师兄不愧是师兄,不单单道法精湛,见识也远非我能比。”
这般想着,随即正襟危坐,只是瞧着对面那脸带刀疤,面容狰狞的大汉,便不由得心中胆气先怯弱了三分。
“他是仰慕我的!他是仰慕我的!”那师弟不断心中暗自打气、催眠。
“砰!”
却见那面容狰狞的大汉来到二人座椅前,一掌狠狠的拍了下去,猛然伸出手落在案几上,只见茶盏叮当作响,惹得茶水飞溅了出来。
师弟一个哆嗦,手中茶水打湿了前襟,一边师兄面不改色:“阁下是江湖中的哪路好汉,为何寻我兄弟麻烦。在下朱鹏,这是我师弟刘阳明,我二人乃南天师道弟子。”
“南天师道弟子好!南天师道弟子好啊!”刀疤大汉目光刀子般扫过了二人:“听人说南天师道得了长生神药,不知是真是假。”
“啊?”
师兄弟二人齐齐一愣。
“我家帮主请二位道长过去一述!”大汉出手迅若闪电般,还不待二人反应过来,已经扣住了二人的琵琶骨,拎小鸡仔般,向着远处走去。
“徐老三,将人留下!”茶棚内呼啦啦站起了一大票人,目光灼热的的盯着朱鹏与刘阳明,话语中满是冷冽。
“长生神药,不是谁都有资格染指的!”徐老三冷然一笑,手中猛然用力,只听得惨叫传开,居然硬生生的攥碎了二位道人的琵琶骨。
“砰!”
货物般扔在脚下,徐老三猛然冲了出去,与众人扭打成一团。
道人受了重创,肉身与常人比起来并无神异,一时间痛入骨髓,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至于说逃跑,简直就是做梦。
一场厮杀,顿时毫无征兆的展开,只剩下两位面带迷蒙的道士不知所措,等候命运的裁决。
此类事情比比皆是!一时间江湖中更添风雨。
南天师道
宗祠中
众位长老齐聚
大堂中央跪着一位面色惨白的弟子,此时掌教打量着手中盒子:“诸位,世上有人鱼目混珠,长生神药扰乱世间,不曾想居然叫麻烦找上了我南天师道,更不知这枚丹药是真是假,还请众位长老一并鉴赏。”
说着话将丹药递下去,众长老根本就不曾听清掌教的话,此时全部心神都落在了这颗丹药之上。
众长老依次接过丹药,不断细细打量,恋恋不舍的交给了下一人。
忽然有一位长老猛然拿起盒子张开血盆大口,然后猛然拍下去。
咕噜
神药入口。
“尓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惊得众位长老呲目欲裂,同时心中暗恨:“为何我之前不曾这般吞了神药,若此药是真,岂非赚大发了?长生神药仅此一枚,错过这等机会,日后再难寻觅。”
“陈老三,你这老不死的端的不当人子!”
“快点给我吐出来!将丹药吐出来!”
一群长老呼呼啦啦的围上去,将那陈老三按倒在地,不断掰开陈老三的嘴,欲要将丹药抠出来。
掌教气的浑身哆嗦,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长生神药就在眼前,早知如此自己吞掉算了,干嘛还要鉴定真伪。不成阳神早晚都是一个死,还不如试药呢!万一是真的呢?
“陈老三,你个断子绝孙的家伙,这丹药是整个宗门的,你赶紧给我吐出来!给我吐出来啊!”众位长老眼睛都红了,倒拿着陈老三的双腿,其中一位长老狠狠的锤击陈老三的肚子。
“砰!”
“砰!”
“砰!”
这长老下手毫不留情,打的陈老三直翻白眼,酸水不断流出。
“快点运气吐出来啊,你若不吐出来,可休怪咱们不讲道义了!”一位红了眼睛的老道拿着刀子在陈老三肚子上比划:“小心咱们将你开膛破肚。”
陈老三颜色一变,只能无奈道:“李长老,迟了!长生神药入口即化,即便是将我开膛破肚,你也找不到这枚神药,这神药早就被我吸收了,你们速速将我放开,莫要胡乱折腾了。”
“该死的家伙!”一群长老二话不说,拳脚疯狂的向着陈老三的脑袋踢去。
“轻点!轻点!这可是要出人命的!这可是要出人命的!”陈老三不多时便成了馒头脸,众长老你一拳我一脚,将所有的怒火尽数倾泻而下。
忽然抓着陈长老脚腕的修士猛然面色狂变:“不好,大家速速住手!”
ps:感谢“罪孽凡尘”同学的万赏,作者君今天要去高考了,所以不加更了。祝愿本书所有高三读者,能考个好成绩。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家父陶弘景
脉息没了!
一个人的脉息没了,那就是死了!唯有死人才没有脉息!
事实上古之时把脉,一般医生把的都是脚腕,而非手腕。脚腕比手腕更清晰,更准确(在一本医术上看到的,说是把脉都把脚腕)。
死了!
口吐黑血,死的不能再死!
然后在众人眼睁睁的目光中,整个人逐渐化作了一滩脓血,满堂恶臭。
毒药!
众位长老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之前还满腔愤怒,后悔不及的众位长老顿时一股冷汗自背后浸出。
大发了!
事情大发了!
还好吞吃丹药的不是自己,不然岂非横尸此地?
可怕!
居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假药!”掌教心中怒火瞬间散去。
说来也奇怪,真药生气,被假药耍了,反而不觉得生气了,反而心中满是各种庆幸。
“既然是假药,如何与群雄交代?”一位长老冷静下来,不着痕迹的放下手中凳子腿,露出了严肃之色。
如今南天师道下群雄汇聚,此事不拿出一个章程,怕是休想安生。
“我去请老祖!”掌教面色郑重的站起身:“这等事情决不可姑息!”
确实不能姑息!
南天师道是什么?
天地间屈指可数的大派,统领整个南方修道界。虽然说统领二字有些水分,但大部分修行宗门道观都受南天师道辖制,受南天师道符诏。
虽然外界强敌环绕,但若真的给了交代,只怕南天师道威严扫地。越是这个时候,便越要体现出南天师道的威严,绝对不能姑息、退缩。
而且那神药已经被人吞噬,老祖化作了一滩脓血,如何有证据说服外界群雄?
既然说服不了,那就只能凭拳头来说话。
掌教脚步匆匆的来到后山,进入了一处密林内,然后恭敬一礼:“老祖,弟子求见。”
“进来吧!”山洞内传来一阵混沌的声音。
走入山洞,却见一七八岁的童子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道在谈玄论道,二人端坐案几前讲谈经纶。
石洞内别有洞天,其内并不阴森潮湿,反而相当的干爽。
远处有泉水叮咚,光线充足,是一个养性修身,谈玄论道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见过老祖”掌教对着那童子恭敬一礼。
“这位乃灵宝教一位老祖,与我同辈,算起来乃是葛仙人的亲传弟子,一点灵魄转生中土,你不可有丝毫怠慢!”那天师道老祖介绍了一声。
“见过老祖”掌教在一礼。
“起来吧,倒是好修为”老祖称赞了一声。
“当不得老祖夸赞”掌教恭敬道。
“你且回去吧,你想说之事,老夫已经知道,此事必然有朝廷暗中推波助澜,我且前去挡住大都督”那老祖眼中神光流转:“如今乱世来临,我等理应提前亮剑,露出实力,免得步了灵宝后尘。”
那灵宝老道苦笑,无奈的摇摇头:“朝廷动手太突然,谁能想到大都督居然貌天下之大不讳突然动手,老夫当时神游天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听了灵宝老道的话,那身材矮小的道人落下棋子,下一刻身形消失在空气里。
张百仁脚踏江水,慢慢悠悠的向着庐山而来。尚差百里便到庐山脚下,却已经被人拦住了去路。
一叶扁舟,在这浩荡的江水中,犹若钉子般牢牢的钉在了江湖内。
在江湖的不远处,水波卷起道道涟漪,但那扁舟却稳若磐石。
扁舟上立着一位道人,一位很年轻的道人,年轻的有些过分,只有七八岁大小,比张百仁还要小。
江面上,二人十步外站定,打量着对方,俱都是呆住了。
一个七八岁童子,一个十二三岁的童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有趣!”张百仁只是道了一声有趣,便要绕开那扁舟,却听扁舟上童子开口:“见过大都督!”
“原来是专门冲着我来的”张百仁上下打量着那童子,虽然面容年轻,但双目里却满是老态。
“前辈何来?”张百仁抱拳一礼。
“都督何往?”童子还了一礼。
“你自何来,我便欲要往何处去!”张百仁瞧着这道人,他是何等聪慧的人,必然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等候自己。
听了张百仁的话,道人轻轻一叹:“老道乃陶弘景二子,如今一点灵光不灭,驻存世间,也不知活了多少年。”
张百仁闻言顿时面色肃然:“原来是先师的儿子,恕贫道有眼不识泰山,先生居然依旧存活,当真令人惊异。”
“仙路难啊!”道人轻轻一叹:“我父亲尚差一步,便可登临仙道,但却迟迟卡在那关键一步,堕入了茫茫红尘不知所踪,我那几个兄弟也是沉落与轮回之中,苦求仙道!唯我一人苟活于世,扶照南天师道香火,坐等惊瑞降临。”
张百仁闻言悚然动容:“先师没有成仙?”
“成仙哪里有那般容易!”道人轻轻一叹:“都督乃时代骄子,此世英豪,惊瑞之日必然为天地所钟,占足了优势。若非必要,贫道实在不愿与都督动手,不知都督可否法外开恩,饶我南天师道一条生路?”
真人就是真人,绝对没有那般蛮不讲理,打打杀杀的戾气。
张百仁无奈一叹:“真人不知,天子遭龙气反噬,破了长生神药的力量,这第二颗长生神药便是救命稻草,不论是谁,胆敢染指长生神药,陛下都会不容留情,将其斩杀殆尽。本都吃的是皇粮,岂敢辜负陛下圣恩?”
说道这里,看着眼前道人:“如今长生神药落在了南天师道,换做前辈,该如何抉择?”
听到这话,老道苦笑,稚嫩的脸蛋上满是烦恼:“可南天师道的那枚丹药是假的。”
“这不重要!”张百仁看向小道士。
小道士无奈一笑:“说来说去,还是要做过一场。你的威名老夫如雷贯耳,若老夫勉强胜了一招半式,还请都督回转洛阳复命。若老道输了……南天师道就此封山,大隋不灭,南天师道不出,全了都督的脸面,都督以为如何?”
张百仁闻言略作沉吟,随即摇摇头:“不够!还需交出王家弟子三成,任由朝廷处置。”
“这……”老道闻言顿时面色难看。
张百仁不紧不慢道:“道长可要想好了,天子何等圣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南天师道是陶家的天师道,并非王家的天师道。”
“王家不可小觑,那王羲之可是不弱于家父的存在,如今正在阴司征讨,为我人族征战,老夫下不去手!”道人轻轻摇头。
张百仁略带沉默,王羲之惊艳了一个时代,成为了千古绝唱的人物,一身本事不可估量。
“山门下那么多江湖豪客,全靠阁下运作!而且这都不知是王羲之几代传人,血脉淡薄,又有何忌惮?难道道长只忌惮王羲之,却不忌惮我家天子?”张百仁审视着眼前童子。
童子苦恼的抓了抓脑袋:“麻烦!麻烦至极,我本来就是山中修士,不懂你等勾心斗角,便按你说得来。”
张百仁点点头:“此言大善!”
说完后张百仁手掌一伸,天空似乎在这一刻黯淡下来,无数光线向着其手中汇聚,一朵太阳神火在其手中灼灼燃烧。
太阳神火绽放出无量光辉,照耀的江水一片煌煌。
“好神通!”道人称赞一声,手掌一伸,脚下江水汇聚,向着张百仁卷来:“斗法者,无非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都督在水中施展火焰神通,却是费力不讨好,此江流浩浩荡荡无穷无尽,江流不歇,老道我术法神通不绝。”
张百仁面色冷静,随手将光焰抛下去,然后纵身而起,一拳向着道人打去。
同境界,神通无非天地之力,双方比拼的是对于天地大道理解。想要决出胜负,纠缠三五日都休想罢休,还是武力决定胜负。
张百仁一拳虎虎生风,道人不敢硬接,居然一步后退,自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向着张百仁刺来。
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笑容,任凭软剑缠住自家手臂,张百仁猛然伸出两根食指,夹住了道人的长剑。
灼灼之气沸腾,太阳神髓的力量迸射,只见张百仁手指与长剑交接,长剑居然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殷红,向着道人手臂蔓延而去。
道人大惊失色,慌忙松手倒退,只见那赤练软剑居然化作了铁水,滴落江中,卷起了道道白雾。
“好神通!”道人败退,但脸上并不惊慌,反而自怀中掏出一道金符。
金符一出,霎时间江水滚动,无数暗流在其中汹涌酝酿。
“好符文!”张百仁赞了一声。
这世间符文分为诸多种类,最上等为金符、紫符,在之下乃是木符等诸般材料制成的符牌。
金符材质特殊,经过无数秘法炮制,千年不坏,其本身便是一件异宝。然后在经过修士大能祭炼,功参造化才能化作金色。
“老夫活了数百年,祭炼的符文却只有三道!”道人轻轻一叹。
ps:高考最后一天,大家努力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