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大世将乱
看着张百仁,鱼俱罗手指洛阳方向:“你且细看!”
张百仁睁开法眼,双目黑白分明,一双眼睛里满是怪异之色。
放眼望去,洛阳方向龙气直插天际,浩浩荡荡恢弘无比,镇压着天下鬼神。
“嗯?”龙脉虽然浩荡,但张百仁明显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在那浩荡的龙气中,却隐约有些虚幻,仿佛外强中干的样子。
“这!”张百仁面色迟疑,满是不敢置信,因为他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没看错!”鱼俱罗开口。
“嗯?”张百仁收回法眼,一双眼睛中满是震惊的看着鱼俱罗。
鱼俱罗苦笑,脸上满是苦涩:“各大门阀世家不断暗中下绊子,如今朝廷对于许多地方名义上还有管辖权,但实际上早就失去了控制。门阀世家强大一分,龙气消弱一分。朝廷对地盘的掌控失去一分,龙气的力量也会削减一分。对于门阀世家的压制、对天下武者的压制就少了一分。”
“这些年陛下整日巡游,不断加强对各地的掌控,可惜了……各大门阀世家根深蒂固,陛下又不能施展雷霆手段,落得如今天下妖邪辈出”鱼俱罗看着张百仁:“不过你出来,本将军就放心了一分。”
“我出来又能如何?”张百仁深吸一口气:“不管外面如何,涿郡绝对不能乱!涿郡战略位置特殊,即可牵制突厥、又能制衡契丹。同时还可弹压韦室,威胁高句丽。天下乱,涿郡不能乱。想来是陛下知晓涿郡的重要性,所以才派遣将军过来。”
“我尽力吧”鱼俱罗苦笑,这种事情即便是他也不敢拍胸脯保证能十拿九稳保证边塞安全。若大隋内有人做内应,暗中使坏,鱼俱罗翻船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二人吃肉喝酒的功夫,只听一阵大笑传来,却是涿郡侯来了。
“你小子,闭关的时间太久了,在闭关下去,都要长毛了”涿郡侯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十五年过去,侯爷怎么依旧没有突破见神不坏?”张百仁扫视了涿郡侯一眼,露出不解之色。
按道理有大将军鱼俱罗指点,十五年下来一头猪也该突破了。
“见神不坏是那么好突破的吗?本官心思太复杂,官场上不断勾心斗角,早就失去了念头的纯正。除非有朝一日辞去侯爷之位,才有可能放弃杂念,迈入见神!”涿郡侯脸上满是感慨:“可是习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当官发财,成为人上人?我如今已经身居高位,如何放得下?”
听了涿郡侯的话,张百仁只能苦笑,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就是一个大染坊,在这里如果心思纯净,保证吃的骨头都不剩。被人撵出朝堂是好的,严重点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快坐吧!你啊,还是不知力量的重要性!你若能踏入至道,区区一个侯爷岂会放在眼中?”鱼俱罗不满的道了一声,若涿郡侯能踏入见神,他的压力也能大大减弱。
“如今天下间至道者几许?”张百仁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听了张百仁的话,鱼俱罗面色凝重,一双眼睛看向中原腹地:“这是五年来,有三股气机冲天而起,至少有三位至道强者。尚且还有一些隐匿在深山老林,亦或者特意跑去海外突破的,都说不好。”
张百仁面色阴沉下来,至道强者多了,对他来说绝非什么好消息。
涿郡侯倒了一杯酒:“当今天子也是压力大啊,至道强者虽不能免疫龙气,但却可以抵抗部分龙气的压制,这也是门阀世家敢频频搞动作的底气所在。拖得时间越长,对于陛下就越不利。”
张百仁面色凝重,手指缓缓敲击着膝盖,端起一杯酒水一饮而尽:“不管外面如何,我等做臣子的,理应尽心尽力为为陛下做好准备。这天下不能乱!”
张百仁缓缓放下手中酒杯:“谁敢生乱,我就杀谁!”
鱼俱罗默然,涿郡侯叹了一口气。
“这锦绣江山是我儿子的”这句话张百仁在心中嘀咕了一声,却没有说出来。自己好不容易炼化剑胎,即将成就至道阳神,便可破身留下子嗣,如今居然有人想要夺取自家儿子的江山,张百仁决不允许。
喝了一番酒,鱼俱罗道:“你庭院内那见神武者好生厉害,若非有那见神武者照应,只怕庄园已经发生不测。本将军虽然对于庄园多有照应,但却需要一段反应时间。”
说到这里,鱼俱罗略作措词:“能不能将其请过来助本将军一臂之力?”
见到鱼俱罗居然将主意打在自己手下身上,张百仁哭笑不得:“我倒是无妨,只怕将军不敢用。”
“哦,天下那个我不敢用?”鱼俱罗扬起脖子却是不服。
“可还记得太华山鹰王?”张百仁道。
“是他!”鱼俱罗悚然一惊:“好厉害的画皮之术,十五年来本将军居然没有看穿。”
“既然已经出关,下官不日将启程前往洛阳”张百仁揭过这一篇,鱼俱罗是绝对不敢用妖类的。妖类多狡诈之徒,若临阵倒戈倒打一耙,岂不偷鸡不成蚀把米?
须知对于妖族来说,人类的气血、魂魄比之灵参、丹药虽有不如,但却是大补之物。吃了人类血肉、魂魄,可以相助妖族化形,相助妖族练功,相助妖族增加悟性、开启灵智。
所以人类与妖族一直都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双方乃是死仇,一旦碰面便不死不休。
张百仁能够御使见神境界的妖王,而且还是十五年,令人心中惊奇不已,不晓得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叫鹰王乖乖束手就擒。
酒足饭饱,略带微醺的出了大将军府邸,左丘无忌站在外面等候。
扶着张百仁上了马车:“恭喜都督功成出关。”
“走吧!大隋如今外有内患,没什么值得庆贺的!”张百仁坐在马车上,眼中闪过一抹愁容。
走到一半,忽然张百仁一愣,他能感觉到自家一抹剑气出现在涿郡中。
“是陷仙剑气!”张百仁眉头皱起:“中了我剑气的屈指可数,而诛仙剑气的貌似只有两位。”
“徐汝镇”张百仁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他此时反而不着急,待自己练就至道阳神,取其性命不过反掌之间。
马车辘轳,重新回到庄园,张百仁下了马车,忽然身子一震,瞧着夕阳西下的大日,双目中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金乌终于降临太阳星了!”一股莫名信息传入张百仁的脑海。
“怎么了?”左丘无忌看到张百仁愣在那里,下意识问了一声。
没时间回答左丘无忌的话,直接一步迈出来到后院,盘膝闭上了眼睛。
若十只乌鸦能顺利降临太阳星,脱变为金乌,那自己可真是赚大发了,未必没有机会逆转战局。
须知金乌可是不下于先天神祗的上古神兽,具有无穷伟力,太阳过处万物都笼罩在太阳的光辉下。
恩则万物生!罚则众生灭!
“怎么了!”张丽华看着呆愣在场中的左丘无忌,愕然的问了一声。
左丘无忌苦笑指着后院:“下车后先生就忽然一声不响的走了,想来是道功有所突破。”
张丽华面色一沉,张百仁才刚刚闭关出来,道功哪有那么容易突破?极有可能是张百仁道功出现了问题。
想到这里,张丽华二话不说,脚步匆匆向着后院走去,眼中满是担忧之色。闭关十五年,再出岔子,那可不是小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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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凤血炼金乌
无尽虚空
茫茫星海,星空中一片茫然,到处都是太阳的光辉,根本就看不到远处星球的光耀。
太阳星距离地球多远?
若非九只金乌搭载了顺风车,还未必能这么快靠近太阳外层范围,即便如此结成大阵的十只金乌还飞了将近二十年才勘堪触及太阳星的大气层。
话说太阳星那么热,怎么会有大气层?
当十只金乌触及到太阳星的大气层,即将着陆于太阳星时,地球上的张百仁猛然惊觉,一个人赶回小院子里盘膝做好,瞬间勾连冥冥之中的十只金乌。
太阳星表面是液态的,全都是喷涌的岩浆,比之核聚变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面对着煌煌天威,十只乌鸦并不畏惧。
经过二十年的飞行,感召太阳星意志加持,十只乌鸦已然开始不断蜕变。
从最初的羽毛、翅膀、到金色的眼睛、嘴巴,甚至于腹部开始微微隆起,似乎有什么想要挤出来一般。
瞧着下方狂暴的能量,即便是十只火鸦此时也犹若狂风暴雨中的海燕,不断摇摇欲坠。
好在十只金乌结成阵法,抱成一团,化作了一个圆球形,猛然扎入了岩浆中。
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渴望。
太阳星表面是液体的岩浆,而下层乃是地表、地心,不知其恐怖温度又该有多少。
极其强大的热力,才能淬炼金乌血脉,使得火鸦发生蜕变。都是岩浆,但地球上的岩浆却远远比不得太阳星。
“痛!”
钻心剧痛,疼的张百仁猛然转醒,满头大汗。
“这样下去可不行,太阳星内的力量太强大,只怕火鸦坚持不得多长时间”张百仁面色阴沉不定,自己于冥冥之中与那十只火焰有感应,他能感应到冥冥中的痛苦、挣扎、恐惧。
“凤血!”张百仁手掌一伸,三滴凤血缓缓悬浮于掌心。
他自己吞噬了一滴凤血,张丽华吞噬了一滴凤血,还有四滴凤血。
他可舍不得将四滴凤血全都用了,收起一滴凤血之后,只见张百仁冥神观想,下一刻手中金简神光迸射,与体内的四道神胎交相呼应。
体内黑色真气流转,居然化为了金黄色,仿佛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太阳残片散射出无尽火焰。
三滴凤血透过层层扭曲虚空,直接落在张百仁丹田内的小太阳上,自那小太阳上有十只金乌抱成一团,正在艰难的抵抗着太阳的力量。
“这还仅仅只是最外层”张百仁叹了一口,三滴凤血落入大阵内,瞬间被金乌虚影吸收。
吸纳了三滴凤血,这十只火鸦波动逐渐平缓,慢慢陷入了沉睡中,体内血脉不断淬炼,一丝丝极为纯正的金黄色血脉在其体内慢慢衍生而出。
“稳住了!”张百仁心神澎湃,最为关键的一步达成,接下来只要不是自己脑残乱搞,或者不遭受太阳星上的天灾,这十只金乌孕育妥妥的。
十只金乌啊!
持之可以横行天下!就算上古大神复生,也挡不住自己。
“怎么了?”见到张百仁睁开眼,张丽华凑了过来。
张百仁心中狂喜难耐,瞧着近在咫尺如梦似幻般的面孔,忍不住站起身将张丽华抱在怀中,然后对准红唇亲了下去。
“唔……”张丽华下意识一阵挣扎,将张百仁推开,嗔怒的瞪着张百仁。张百仁哈哈大笑,眼中满是狂喜之色。
“可是有什么好事?”张丽华脸上红潮逐渐退去,恢复了激动的心境,温声问了一句。
“当然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张百仁心中舒畅:“今日需弄一坛好酒,炒几个小菜庆贺一番。”
杨丽华媚眼如丝,起身去外面吩咐。
吃过晚饭,在张丽华的服侍下张百仁脱了衣衫进入床榻,一边的张丽华看着张百仁,面色绯红,白腻的脖颈犹若胭脂,看起来令人忍不住去亲吻一口。
略作犹豫,张丽华熄灭了灯光,身子颤抖着钻入软塌之内。
美腻的身子靠过来,张百仁身子一僵,呼吸不由得急促、浑浊了几分,不由自主将张丽华抱住。
张丽华身子一僵,二人就这般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才听张百仁苦笑一声:“丽华,我如今距离至道阳神触手可及,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荒废了道功,不然之前几十年的苦都白受了!”
张丽华噗嗤一笑,身子扭了扭,顿时叫张百仁心中火起:“妾身知道了,赶紧睡觉吧!”
“闭关了十五年,从未真正睡过一次觉,这种感觉真好”张百仁轻轻一叹,脑袋扎入了张丽华的秀发间,平稳的呼吸传来,居然真的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张百仁,张丽华轻轻一笑,缩在张百仁怀中,缓缓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雄鸡鸣叫声传来。
习惯性的张开眼,张丽华一双乌黑水润的眸子正在盯着自己,二人瞬间对视一眼,张丽华做贼心虚般转过目光,穿着肚兜缓缓坐起身。
透过粉红色的肚兜,能看到那两团挺翘的软腻。
不由自主,张百仁右手伸出攥住了一团,只听得张丽华一阵惊呼,面色殷红的盯着张百仁,眼睛似乎能滴出水来。
“嗖!”张百仁赶紧松开手,生怕惹得张丽华火起,将自己给烧了。
“哼”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张丽华缓缓站起身,开始穿好衣衫。
张百仁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穿戴好衣衫后与张母吃过早饭,向着洛阳城而去。
一路走来,张百仁感应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氛,似乎有一股诡异的气机笼罩大地。
兰若寺!
忽然张百仁脚步顿住,看着破烂依旧的兰若寺,站在兰若寺大门前,许久不语。
兰若寺依旧荒废,一股股妖气冲天而起。
“果真是藏污纳垢自所在,杀了一波还有一波”站在兰若寺的大门前,张百仁想了许多,想到自己初次离开涿郡发生的一切。那个时候开始,张百仁终于熟悉、适应了这个时代,明悟了这世道的险恶。那个美艳的女子,就这般一头撞在死在自己的身前,殷红色血液仿佛近在眼前。一切都仿佛如昨日般,清晰可见。
“吼~~~”
一阵阴风卷起,猛然自兰若寺向着张百仁吹来。
“若没有遇见也就罢了,如今既然遇到我,顺手除之也算功德!算你等倒霉!”说完后张百仁手掌一翻,人种袋子被其拿在手中,口中念咒顺手一抛,只见人种袋子迎风便长,化作了篮球大小,悬浮于兰若寺上方,只听得一阵鬼哭狼嚎,旋风席卷了整个兰若寺,大小鬼怪连根拔起,被人种袋子收入其中。
“小道士,你敢坏爷爷好事!”一道黑影居然挣脱人种袋束缚,手中黑色刀芒似乎吞噬虚空般,向着张百仁当头斩来。
“鬼神?居然是敦煌里逃出来的鬼神。尔等既然逃命,不好生寻一个山野之地苟且也就罢了,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害人,今日遇见贫道,合该是你死期!”张百仁眼中目光阴冷。
鬼神,乃是可以抗衡阳神境界的存在。不过张百仁闭关十五年,可不是枯坐,对于阳神强者或许有几分忌惮,但对于鬼神却信手拈来。
剑气煌煌,惊天动地。
“剑修!”感受着浩荡的剑气,那鬼神一声惊叫便要退开,却见此时张百仁手中屠龙剑出鞘,浩荡诛仙剑意似乎能凝结时空,那鬼神仿佛被凝固的琥珀。
剑气划过空气,劈开了鬼神。
“砰!”
毫无反抗,瞬间化作灰灰。
第六百一十八章 故人
“悠悠十五年啊!”
一剑劈死了鬼神,就仿佛随手弹掉了一粒尘埃般,张百仁眼睛看向远处的兰若寺,缓缓迈步走了进去。
兰若寺依旧破败,随手一弹,火星迸射,熊熊正阳火焰燃烧,满院杂草烧的一干二净,残存的妖魔之气被炼得一空。
在这里发生了令张百仁蜕变的事情,叫他认识到了时代的残酷。
“黑山老妖居然还没死?这家伙本体不愧是树妖,生命力够长的”张百仁暗自惊奇,不过他能感觉到在黑山老妖体内的诛仙剑气已经壮大了几十倍,要不了多久这老妖就会被剑气绞杀的魂飞魄散。
“不单单黑山老妖,就算李昞也没死!嗯?居然压制住了诛仙剑气!”张百仁闲来无事去感受李昞,却发现这老东西不但没事,反而压制住了诛仙剑气,抑制住了诛仙剑气的壮大。
“有些不可思议!”张百仁眼中露出奇怪之色,能够压制住自家剑气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想要压制剑气?”张百仁笑了,体内诛仙剑胎微微感应,一股玄妙之力跨越时空、超越因果,居然凭空没入了李昞体内的那一缕诛仙剑气之中。
天宫
酒池肉林,纸醉金迷。
李昞周身美女环绕,比之杨广也不逞多让。
忽然只见李昞一个激灵,猛然将缠绕在身上的玉臂甩开,闭目感受着体内的气机。
之前被镇封的诛仙剑气此时居然破开了封印,破开了李昞的压制,竟然开始再次吞噬其神体。
“这怎么可能!”李昞面色骇然,也不去管自家的那群美姬,直接化作流光冲出了天宫。
清理了兰若寺,瞧着兰若寺正中央掉了脑袋的雕像,也不知是那位神佛的。随手一道诛仙剑气没入其中:“日后若有妖魔靠近此地,必然为诛仙剑气所诛杀。”
其实当年张百仁走的时候曾经在这里留下过手段,可惜如今这世道鬼神横行,那手段也不知诛杀了哪路妖魔,已然消散一空。
清理了兰若寺,张百仁继续赶路,遥遥的看到了那个小村庄,在小村庄东侧一个小土包,姑且说是小土包吧,孤零零的立于村口。
土包上杂草齐膝,周边荒芜,显然没有人打理。
当年鬼王娶亲之事传遍了整个村子,那个敢来这坟前晃悠?
“可惜了!我不知这姑娘的名字,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亲自为你诛杀这些混账!也不知道你转世到了何方,过得好不好!”站在坟前,张百仁一阵叹息,手掌缓缓伸出,只见周边土壤翻滚,将所有的杂草尽数埋葬于大地深处。
坟上的野草清理的一干二净,当年女子悲伤绝望的目光仿佛近在眼前,遥遥的时空中那双眼睛在与自己对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赋予了多少期望于其中?眷恋?绝望?恐惧?悲伤?感激?
至今张百仁依旧忘不掉那双眼睛!
蜡烛插好,摆上贡品,点燃了三炷香。
张百仁轻轻一叹:“愚昧之人!愚昧的世道!”
“也不知道你转生与否,六道轮回时间扭曲,不知你转世到了何许年月,你我是否还有再见之日!”天空中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把油纸伞缓缓撑开。香火冲天,蜡烛依旧在平稳燃烧,仍凭风雨来袭,不见丝毫动摇。
“你不会枉死!很多人都会为你陪葬!”说完后张百仁撑着油纸伞脚踏泥泞转身离去。
雨一直在下
张百仁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漫步,远处一道白衣人影挡住了张百仁的去路。
“白云?”张百仁一愣。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白云轻轻一叹。
“可惜了!”看着白云,张百仁轻轻一叹。
“有何可惜?”白云立于雨中,周身雨水不能沾染衣襟,显然已经踏入了伪阳神的境界。
张百仁当然不会说白云走错了路!
张百仁摇摇头,转移话题:“恭喜你。”
“你为何不曾踏入阳神?以你的天资,闭关十五年应该成道了才是”白云看着张百仁,眼中满是不解。十五年前张百仁何等惊艳,一人一剑横空出世,江湖上留下太多关于他的传说。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所有人都在进步,但偏偏他在原地踏步,说出去令人有些不敢置信。
张百仁笑了笑,没有回答白云的话,而是看向远方的荒冢:“你也不去上一炷香?好歹也是故人吧!”
白云摇摇头:“一切已经过去了,她已经转世投胎,祭拜还有什么用。”
“你在这里等我?”张百仁好奇道。
“正是!”白云看向张百仁:“你果真来了,看来我的数术推演还算靠谱。”
张百仁默然不语,他在等白云开口,听白云所为何事。
“你闭关十五年,大隋风云变幻,早就不是你所熟知的那个大隋了”白云开口,一双眼睛死死的凝视张百仁,盯着张百仁的眼睛。
可惜张百仁的一双眼睛犹若空中朦胧的水雾,令人看不真切:“你收手吧!各大门阀世家布局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如今天子龙气外强中干,你若一意孤行,谁都救不了你。”
白云周身带有威严,显然已经成为了白云观新一任掌教。
“就连你也来劝说我”张百仁叹了一口气,扫视着细雨蒙蒙的村庄:“长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长生不重要,还修炼做什么?”白云反问。
张百仁目光朦胧、空洞:“没有人能叫我放弃。”
“天宫六御,许你其一”白云开口,这条件不可谓不丰厚。
张百仁摇摇头:“为一己之私而乱天下苍生,将黎民置身于水火之中,早就走上了邪路,此事我不屑于为也。”
“你为何这么固执”白云苦笑,他是真的将张百仁当成朋友,不然也不会来此劝说。
张百仁笑而不语。
白云无奈,转身消失在雨幕中:“你好自为之吧!大势之下没有人能抵抗,就算大将军鱼俱罗也不行!”
瞧着白云的背影逐渐消失,张百仁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若非我至道有望,也决然抵抗不住这等诱惑。”
大隋天宫已经烂到了骨子里,这一点张百仁比谁都清楚。
正因为天宫的不作为,才给了各大道观、门阀的可乘之机。
“这是生死之争,不容留情!”背负一只手掌,蝎子精挂在张百仁衣袖上来回荡秋千,手中拿着油纸伞渐渐消失在烟雨朦胧的小路上。
可惜
还不等张百仁到洛阳,汉水河畔一只渔船拦住了张百仁的去路。
观自在!
张百仁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观自在,亦如此时船舱中的观自在眉头紧锁,他也看不穿张百仁。只觉得一股致命危机在张百仁身上传来,一股大恐怖、大灾难的味道在其身上蛰伏。
“好恐怖的家伙,莫非是那尊上古老怪转身重生?”观自在温着酒水,心中暗自思忖。
“没想到阁下也有兴趣泛舟饮酒”张百仁落在观自在身边,大大方方坐下。
“还记得当年的约定?”观自在看着张百仁:“大隋存,我助你镇压湘南!大隋乱,你助我一统湘南。”
“你以为大隋如今乱了吗?”张百仁喝了一口酒水。
“天下之人都以为,大隋已经毫无生机,亡国灭种近在眼前。但我却知道,大隋最后的一线生机就落在你身上,大隋命运在你一念之间”观自在轻轻一叹。
“天子待我不薄!皇后娘娘待我也不薄!”张百仁轻轻一叹。
第六百一十九章 入宫
听闻此言,观自在默然,心中已经知道了张百仁的选择。
身为二十一世纪之人,张百仁虽然没有愚忠,但却也知恩义二字。杨广也好,萧皇后也罢,对自己不薄。大内皇宫各种天才地宝随便取用,府库内无数秘典全部敞开,以举国之力供应自己。人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只要大隋一日没有灭亡,张百仁就绝不会放弃。
“喝酒”观自在端起一杯素酒,轻轻给张百仁到了一杯。
“你如今可是入了至道阳神?”张百仁端起酒壶问了一声。
观自在摇摇头:“阳神岂是那么容易迈入的?证道难啊!”
阳神,亦或者称之为证道!
亦如孙思邈明悟医国之道,窥视到了至道阳神的门槛,但却也只是瞧见了自己如何迈入至道阳神的途径而已。如何成道?那就是亲自下官场,行医国之大道。成则国泰民安,迈入阳神至境。败则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张百仁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他不知道观自在想要证什么道,观自在也不会告诉他。不单单是观自在,任何人都不会将自己证道之路说出去,若被人知晓,暗中下绊子,哭都没地方哭去。
“大隋亡,你可割据湘南!大隋胜,你便蛰伏,替朝廷镇压湘南!”说到这里,张百仁看着观自在:“明日我会入朝和陛下说,将湘南大部分高手都抽调回来,你可有把握掌控湘南。”
观自在闻言猛然目光一亮:“当真?”
“自然是当真!不过一旦大隋乱,你有义务替大隋镇压乱党!湘南军彪悍强盛,乃是蓄养兵锋的好地方。若大隋亡,你可割据湘南俯视天下群雄。”说到这里,张百仁瞧着观自在:“不过你可仔细点,君权神授不是那么容易玩的,没有哪位君王希望自己头上多一尊太上皇。”
“君权神授?”观自在闻言目光一亮,细细的品味着这几个字。
喝了一会酒,瞧着闭目沉思的观自在,张百仁轻轻一叹:“罢了,我还是入京吧!不入京我心中始终难安。”
瞧着张百仁在细雨蒙蒙之中走远,观自在端着酒杯,沉吟许久,才收回目光:“真国士也!”
上京城
天子龙气依旧浩荡无边,但却多了几分外强中干的味道。瞧着上京城大门,即便历经十五年,也依旧是那般模样。莫说十五年,便是千年、万年,上京城也依旧是这般样子。
十五年不曾入洛阳,洛阳城依旧繁华,天下动荡却引不起任何衰退。外界风雨飘摇,城中锦绣繁华。
皇宫大门前,十五年前的侍卫早就不知所踪。张百仁缓步向着皇宫而去,有侍卫开口喝问道:“皇城重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张百仁一袭火红色衣衫,不得不说杨素的赤练霓裳确实是好东西,刀枪不入不说,而且东暖暖夏凉,还能随着年纪变换大小,更关键的是不染污垢,省去了洗衣服的环节。
一枚金黄色令牌翻出,被张百仁拿在手中:“本都督要见陛下!”
皇宫通行的令牌众侍卫自然识得,只是看着张百仁这张陌生的面孔,却也不敢真的放他进去。毕竟大内皇宫重地,不知多少人想要暗中潜进去。
张百仁眼睛微微眯起,只是耐心的等候。
不多时,就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尖锐的嗓音传来:“都督在哪里?都督在哪里?你们这群狗奴才,也敢阻拦都督入宫。”
杨广的殿前太监,与十五年前相比,依旧是那般样子,若非眼角多出的那一缕皱纹,张百仁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闭关十五年。
“都督,您可算是出关了!”那太监瞧着长身玉立的张百仁,顿时一阵惊呼,然后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礼。
这般做派,可是将周边的侍卫吓了一跳,眼前的太监乃皇帝殿前太监,仅次于掌印的大太监,居然对眼前青年这般卑躬屈膝,这是绝对没有过的事情。满朝文武无数,这大太监顶多是笑呵呵对待,何时这般谦卑?
瞧着殿前太监那张细嫩的脸蛋,众卫士仔细打量,是不是这厮被人夺舍了,不然往日里趾高气昂的家伙怎么会这般作态?
似乎看出了众侍卫的目光,那太监得意道:“你们小心了,都督乃是陛下面前的亲近人物,在塞外闭关十五年。若开罪了他,管教你等诏狱中走一遭。”
“公公好久不见”张百仁温和一笑。
“确实是好久不见,不过都督依旧风采更胜往昔。陛下听闻都督出关,已经在殿内等候了”殿前太监笑着道。
周边众侍卫更是心惊,杨广这几年天天醉生梦死的主,甚至于连早朝都开始敷衍,居然会从温柔乡中爬出来?这青年到底有何魅力?有何本事?
没有人理会众侍卫的想法,张百仁随着殿前太监来到大殿,殿前太监直接推开门,张百仁缓步走了进去。
“陛下!”瞧着端坐在龙椅上的杨广,张百仁顿时心头一惊,与十五年前相比,杨广苍老了许多。
“爱卿,你可算是出关了!”瞧着张百仁,杨广自龙椅上站起来,眼中满是唏嘘:“失去了爱卿,朕犹若雄鹰失去了翅膀、猛虎断掉了爪子,处处受人肘制,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叫爱卿去闭关修炼。”
听着杨广的话,张百仁只能苦笑。
大隋局势他清楚一些,虽然闭关十五年,但天听已经撒了出去,这天下间的各路信息已经源源不断传来。
“陛下放心,下官既然出关,定然为陛下尽心尽力谋划”张百仁笑着道。
杨广示意张百仁坐下,然后回到主位:“爱卿闭关十五年,可有所获?”
“大有所获,再给下官五十年的时间,下官一人便可弹压天下乱党!”张百仁眼中满慢自信。
杨广摇摇头:“可是没有人会给朕十五年的时间。”
“门阀世家这些年越加猖獗,朕只能不断巡游天下。一步错,步步错。自从运河出事后,朕就一直被这些混账压制住,任凭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杨广无奈一叹。
各大门阀世家把持地方权政,不断削弱朝廷的权势,架空朝廷的大员,使得朝廷政令逐渐不能行通。这种事情就算杨广再厉害又能如何?总不能大开杀戒!
如此一来门阀世家逐渐蚕食朝廷权利,如今各地大部分权柄已经沦陷,名为朝廷掌控,但实际却是门阀世家把持。
“陛下何不杀一批立威?”张百仁眼中杀机缭绕。
“没用,放在明面上的都是傀儡,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杀之不绝!”杨广摇摇头。
张百仁心中沉思,思忖着破局之法。
过了许久,张百仁才道:“此事还需徐徐图之,若在十年前陛下施展雷霆手段,杀鸡儆猴,真正对门阀世家举起屠刀,此事或许还能遏制。只是如今门阀世家占据主动,杀戮已经无用。想要反败为胜,还需一点点来,不知门阀世家还给不给大隋时间。”
说到这里,张百仁看着杨广:“陛下,下官有一事启奏!”
“何事?”
杨广眼睛一转。
“请陛下下旨撤回湘南的高手”张百仁道。
“嗯?你要朕放弃湘南?”杨广一惊。
“非也!湘南天高皇帝远,想要掌控并不容易。如今大隋风雨飘摇,倒不如将湘南高手抽调回来,用作他用!门阀世家如今势大,陛下需逐渐收敛力量,做一最后角逐”张百仁眼中神光闪烁。
第六百二十章 大隋秘藏
张百仁的想法是与其被人家逐个击破,倒不如汇聚起来,与对方做最后一搏。
到如今,大隋依旧是天下间最强大的势力!没有之一!
“放弃湘南!”杨广面色沉吟,身为君王,而且还是戎马一生开疆扩土的君王,放弃土地比要他命更难受。
“并非放弃湘南,下官已经与人达成协议,朝廷的人手即便撤回来,湘南依旧在朝廷的掌控之中,除非有朝一日大隋亡国了”张百仁面色郑重。
过了一会,才见杨广忽然一笑:“朕许了,此事便交由爱卿办理。”
“下官定不会叫陛下失望!”张百仁咧嘴轻笑。
与杨广叙说了一会日后的定计,杨广道:“爱卿乃朕之肱骨之臣,是以无不可言之事。大隋如今风雨飘摇,门阀世家来势汹汹,不可不防!”
张百仁闻言一愣,静静的听着。
只听杨广道:“素闻爱卿有惊天地、涕鬼神之能,朕这里有一件秘密事要交代爱卿办理。”
“陛下吩咐”张百仁正襟危坐。
“天下王朝,分分合合,乃大势也!不可挡!想当年强如始皇,也是二世而亡。”
说到这里,杨广面上带着一抹杀机:“爱卿袖里乾坤能装天下,乃是可托付的人。朕命你暗中组建大隋秘库,寻一山野清静之地,做我大隋后辈之资。他日大隋若亡国灭种,也有崛起之机!”
“陛下!”张百仁闻言猛然站起身:“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此事并非没有转机!有下官在,一定不会叫大隋落得那般田地。”
杨广摇摇头:“不可不防!就算战败,也有东山再起之机!”
“陛下……”张百仁喊了一声。
“照办就是”杨广摇摇头。
张百仁躬身一礼:“下官定然不负陛下所托。”
君臣二人说了一会话,张百仁起身告辞。
瞧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杨广无奈闭上眼睛:“破釜沉舟,朕并非没有手段!尔等想要叫我大隋亡国灭种,朕也不会叫尔等好看。必要你等底蕴散尽,化作寻常百姓。”
“陛下,是否启动计划?”一道阴影自墙角处的影子里走出来。
“启动计划,秘密监察高句丽,若有所得立即汇报!”杨广眼中杀机缭绕:“朕最后的翻盘希望便落在了高句丽身上了。”
“陛下,奴才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黑影走了几步,脚步忽然顿住,声音略带迟疑。
“你乃是朕身边的老人,有何不可说?”杨广道。
“佛家之人怕是不可信也!听人说,佛家暗中与门阀世家勾结在了一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黑影仔细斟酌一番,才缓缓开口。
杨广闻言眉头皱起:“此事在朕的预料之中!佛家早就想回转中原传道,却苦无门路。如今大隋风雨飘摇,门阀世家暗中捣鬼,这些人若将宝彻底压在朕的身上,才是蠢货。”
“陛下的意思是?”黑影疑惑道。
“佛家继续呆在塞外吧,如今中原够乱了,不可教其入关添乱”杨广眼中杀机缭绕:“看来还需给佛家一点教训,叫其知道我大隋的威势!即便大隋势力削弱,也不是任何一个人敢于出来挑衅的。”
却是如此,虎死威犹在。更何况如今大隋还没有死,至少天下的兵权还牢牢掌握在杨广手中。
枪杆子里出政权,即便门阀世家把持了各地政务又能如何?天下兵权依旧在杨广手中,众人只能削弱杨广的龙气,却不敢真的跳出来忤逆杨广命令。
军中有鱼俱罗、张须驼两根定海神针,更有韩擒虎等其余名将镇压弹劾,裴仁基暗中监察,培育皇家权势,所有门阀世家的手刚一伸入军中,便被剁了。
天下最强大的军权在杨广手中,杨广依旧牢牢压制着天下的各大势力。
走出皇宫
张百仁面色阴沉:“门阀世家到底有何可怕之处?陛下掌握着天下兵马,胜算依旧占了七成,为何却这般忌惮重重?”
“若谁活得久谁就是高手,那大家争斗的时候干脆爆出年龄比一下算了,年龄小的直接抹脖子”张百仁冷笑:“不过大隋乱,于我来说未必没有好处,诛仙四剑还需大量的血肉供给才能更进一步。”
说完后,直接来到皇宫宝库,打量了一眼皇宫府库中的宝物后,大袖一张,各种天地奇珍俱都被装入了袖里乾坤之内。
大隋皇宫中的宝物有多少?
张百仁的袖里乾坤足足装了一天,才勘堪将其内所有宝物尽数收走。
“太富了!富得流油!”看着只剩下一些白银,张百仁暗自咋舌。
确实是富得流油。
“天下间哪里比得上我的袖里乾坤安全?”张百仁深吸一口气,向着永安宫走去。
瞧着张百仁走远,看守宝库的侍卫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瞧着那空荡荡的府库,惊慌失措的向着上书房而去。
永安宫
“百忍!”巧燕瞧着张百仁,眼圈红润,疾步迎上来,上下打量着张百仁,激动的说不出话。
“姐姐怎的这般激动,不过十五年罢了,以后日子长着呢!”张百仁拉住巧燕的手,却见巧燕面色一红,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过了一会才道:“娘娘在里面等你!莫要让娘娘等久了。”
张百仁闻言一笑,手掌一翻,出现一串玉珠:“十五年不见,小弟也没什么礼物,这串玉珠便算是礼物了。”
看着张百仁,巧燕接过玉珠,戴在了手上,欢喜的笑出来:“算你小子有良心。”
说笑着走入永安宫。
“见过娘娘”瞧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张百仁顿时心中卷起一股惊艳。亦如十五年前那般,萧皇后不见丝毫老态,气质昂然出众,犹若一只骄傲的凤凰。
这张面孔,是张百仁来到这方世界,第一次心动的面孔。
只是此时那娇媚的面孔中满是疲惫:“你怎么舍得出来了?”
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哀怨之意,令人忍不住心中苦笑:“下官闭关,总得功成之后才能出关不是。”
“算你有道理,躲避了十五年清闲,今日该你出力了!”萧皇后在身边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张百仁。
张百仁也不避讳,直接上前接过木盒,缓缓打开。
入目处是一枚令牌。
“这是杨素留下的,你日后便是军机秘府的大都督了”萧皇后不紧不慢的道,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笑容。
瞧着萧皇后,张百仁嘴角微微翘起:“下官定不会叫娘娘失望,如今萧家安排的如何了?”
萧皇后摇摇头:“千年世家是一道门槛,这些门阀世家有很强的排斥性,只能等着日后洗牌了。”
张百仁点点头,萧皇后道:“十五年闭关,你收获几何?”
“娘娘想知道?”张百仁露出一抹自得。
萧皇后露出好奇之色,张百仁却得意笑道:“日后娘娘便知道了。”
“你这小子,居然还卖关子……”萧皇后指着张百仁。
说笑了一会,才见萧皇后面色正容道:“百忍觉得如今大隋局势如何?”
“各大门阀世家虽然暗中发力,使得朝廷对地方权政掌控力不由心,但兵权却牢牢握在陛下手中,如今陛下依旧有七成胜算”张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惊叹,文帝留下的底子太强了,就算杨广百般折腾,又经过门阀世家十五年来不断侵蚀,却依旧有七成胜算,这绝对是一个令人心惊魄动的数字。其实张百仁一直奇怪,杨广究竟在顾忌着什么!
第六百二十一章 草原风云,启民之死
在萧皇后的寝宫内吃过晚饭,张百仁正在回府的路上,忽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大街上踏过,卷起了阵阵灰尘,惹得路边群众纷纷退避。
“边关急报!”
“边关急报!”
瞧着远去的一队人马,张百仁眉头皱起:“边关急报?莫非那个混账蠢蠢欲动,以为大隋衰弱开始对大隋动手了?”
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张百仁缓缓坐起身。一双眼睛看向夜幕,却见草原方向一阵星光黯淡,一道璀璨之星骤然陨落,化作流星消失在空中。
“嗯?草原方向?”张百仁眉头皱起:“发生了什么?草原有大人物陨落了。”
半夜
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骁虎面色严肃的走入院子:“大人,启民可汗死了!”
“嗯?”张百仁动作一顿,愣了愣神:“怎么死的?”
骁虎摇摇头,张百仁呆呆的坐在那里,启民可汗死了!那个叱咤草原的启民可汗死了。
启民可汗的死与张百仁脱不开关系,早些年启民可汗被鱼俱罗重创,骨头化作齑粉,要不是靠灵药吊着,早就丧命了。当年启民可汗中了张百仁的一记诛仙剑气,却被启民可汗依靠金身强行压下。随着张百仁体内诛仙四剑剑胎化入大成,启民可汗终于压制不住,被诛仙剑气化作了齑粉。
一道剑气扭曲虚空,钻入张百仁的体内,回归了神胎。
一串信息划过脑海,张百仁心中恍然。
启民可汗卧病在床,经过十五年风雨,逐渐将其当年的威势磨灭,此时有人终于送了他最后一程,然后去见阎王。
一代霸主,魂飞魄散!
死在诛仙剑下,唯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可惜了!”张百仁轻轻一叹。
就算张百仁也不得不感慨,启民可汗确实是一代雄主,能纵横草原压得西突厥节节败退,韦室、契丹抬不起头,当得一声草原霸主的称号。
手指慢慢敲击着案几,骁虎道:“大人与启民可汗的恩怨人尽皆知,这十五年来启民可汗每日提及大人恨之入骨,听人说启民可汗死的蹊跷,只怕突厥为了转移注意力,会将矛头对准都督。”
“无妨,到底是中原,这里是咱们的地盘,来多少死多少!”张百仁嗤笑一声,慢慢站起身:“今夜且安睡,明日在听消息。”
第二日没有早朝,启民可汗死亡,杨广甚是悲痛,罢朝三日,册封其子咄吉为新可汗,也即是始毕可汗。
“咄吉”张百仁看着手中密报,沉默不语。如果说启民可汗对于大隋是畏惧、臣服、瑟瑟发抖,那么始毕可汗咄吉便是跃跃欲试,对中原野心勃勃虎视眈眈。
“如何消除了草原的隐患”张百仁眉头皱起,起身向皇宫走去。
“宇文述!云定兴!”
皇宫门前,张百仁看着狼狈二人组,顿时眉头皱起。
对于云定兴这种谄媚奸臣,张百仁恨不能一剑杀之,但此一时彼一时,杨广偏偏对宇文述与云定兴宠爱的很。不得不说宇文述与云定兴确实是很讨喜欢,不断为杨广搜罗各种新奇玩意,颇得圣眷。
“见过大都督!”宇文述抱拳一礼,一边的云定兴却是哼了哼鼻子,仿佛没看到张百仁般,一双眼睛看向远方。
认真打量着云定兴与宇文述,直到看的二人发毛,张百仁轻轻一叹,转身走入皇宫。
见到张百仁走远,云定兴哼哼唧唧道:“不就是仗着有点本事么,得意什么劲啊!”
“张都督乃是皇后的人,有皇后罩着,而且对大隋忠心耿耿,切不可怠慢。不然砍了你,都没处说理去”宇文述看着张百仁背影,眼中闪过奇异之色。
云定兴哼哼唧唧:“这小子皮肤细腻,自幼便可随意出入永安宫,谁知有没有做下祸乱宫闱之事。”
“嘘!”宇文述急忙捂住云定兴的嘴,惊得满头冷汗:“你不想活了?”
“我?”云定兴悚然一惊,自己之前不过在内心想想罢了,怎么会说出来?好在周围没人,不然今日自己死定了,谁都救不了自己。
“你今个莫不是邪门了?稍后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你可莫要出岔子”宇文述冷汗淋漓。
皇宫
杨广正在与人下棋。
对面的男子张百仁认识,不是袁天罡还能那个?
“袁道长怎么入了陛下法眼?”张百仁登楼便是一愣。
袁天罡哈哈一笑,手中拿着黑色棋子:“都督肯为陛下效力,贫道又何惜己身!”
对于袁天罡这老狐狸,张百仁心中嗤之以鼻,这厮定是无利不起早。
“先生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杨广开口,二人将目光落在杨广身上。
“听人说启民可汗死了?”张百仁面色凝重。
杨广点点头:“死的太突然了。”
“陛下打算如何动作?”张百仁看着杨广。
“爱卿的意思呢?”杨广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了张百仁。
“柿子当然挑软的捏!吐蕃十五年前作乱,如今刚刚恢复一些生机。而我大隋内部却波流涌动”张百仁略作措词,双手抱拳道:“陛下何不攻打吐蕃,向外族煊赫我大隋武力。”
对外用兵,一则可以彻底将吐蕃打残,未来即便是大隋内乱,吐蕃也无力南下,缓解大隋一方边境的安危,抽调出一部分力量对内。其二可以消耗各大门阀世家的力量,对外用兵,必然要抽调天下兵马,只要杨广一纸令下,寻个借口说各大边关士卒动用不得,需抽调各大门阀世家护院、私兵,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而且还可以顺带着搜刮各大门阀世家的财物。
此乃一举数得的计谋,而且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如今大隋兵锋正盛,各大门阀世家不敢翻脸,翻脸便是全家死绝的下场,只能捏鼻子认了,没有人权就要挨打,这句话在古代也适用。
“爱卿所言正合我意,朕不单单要对吐蕃用兵,还要御驾亲征,叫各大门阀世家的强者护驾跟随,到时候各大门阀世家力量必然大大削弱,给朕争取时间”杨广眼中满是冷意。
说到底科举时间太短,仅仅只有十五年,而如今儒家态度暧昧,大儒王通隐居深山苦修学问,天下形势更加不可预测。
好在有雕版印刷与造纸术,不然麻烦可就大了,朝廷官员彻底被门阀世家把持,即便掌握武力,也只能慢慢被人玩死。
“陛下圣明”张百仁与袁天罡齐齐恭维了一声。
正在此时,有内侍通秉:“陛下,宇文述与云定兴在外面候着。”
“叫他们进来吧!”杨广不以为意。
“云定兴与宇文述乃奸佞小人,只会欺上瞒下,卖弄乖巧,这等小人陛下理应一刀将其杀了,以正朝廷之气,解天下百姓之恨!留在身边只会败坏陛下声誉,日后终究为其所害”张百仁插了一句。
杨广闻言哈哈一笑:“爱卿严重了!”
“陛下,下官告退”张百仁懒得和云定兴这等小人搀和,背后说坏话不成,张百仁干脆告辞离去。
杨广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云定兴与宇文述!张百仁只是暗中上一些眼药罢了,管它有没有用。
知道张百仁与宇文述、云定兴之间的梁子,杨广只是笑笑任由张百仁离去。袁天罡目光闪烁站起身:“陛下,下官告退。”
袁天罡追上张百仁,二人并肩走出大门,瞧见了在一边侍立的宇文述与云定兴,张百仁眉头皱了皱,杨广不听他的话,他又能如何?
第六百二十二章 再遇故人,怒火涛涛
“都督,陛下亲征吐蕃,怕不是给门阀世家可乘之机,此事未免不妥吧!”袁天罡跟在张百仁身后,一副狗头军师的样子。
“你是说至道强者?”张百仁眼中闪过一抹沉思:“无妨,大隋如今龙气虽然削弱,但天子龙气就是天子龙气,陛下就是天子,谁敢冒犯天子,便是以下犯上。”
袁天罡瞧着张百仁,心中诽谤:“你丫的还天子,哪里那么大的自信!”
张百仁当然不会知道袁天罡在想些什么,扫视着洛阳街道,露出一抹笑容:“你为何入宫?说实话!”
“大隋气数变动,天命扭曲,大隋作为天数变迁的中心,在这里更能发现冥冥之中命运的力量,能更快、更清晰领悟到我的大道。”
“醉花楼!”
一阵香风袭来,张百仁忽然动作一顿,冥冥中只觉得这醉花楼内有什么事情与自己有关联。
张百仁停住脚步,站在醉花楼前不语。袁天罡扫视着醉花楼,猥琐一笑:“嘿嘿,都督想进去就进去,不必顾忌贫道。”
白了袁天罡一眼,张百仁缓步走入醉花楼,那老鸨乃是年约三十左右的美妇,身姿丰满体态风流,瞧见一袭华服贵不可言的张百仁,与容貌清真的袁天罡,立即迎了上来。
老鸨迎来送往,自然是练就一副好眼力,只一眼便觉得此二人贵不可言。
“二位爷,里面请!不知可有相好的姑娘?”老鸨轻轻一笑。
张百仁摇摇头,袁天罡倒是不忌讳,在老鸨身上抹了一把:“来一间上等的雅间,再来几个漂亮的姐儿陪陪这位公子。”
“道爷您稍后!”老鸨转身喊了一声:“来福,将客人领到天字号丙丁间。”
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厮连忙跑过来恭敬一礼:“二位爷,随小的来。”
楼梯不是普通的木头,居然是上等的枣木,醉花楼确实很有钱!
“二位爷来得正好,今日百花小姐驾临我醉花楼献舞,二位确实是好运道”小二激灵着将屋门推开,放任张百仁进去:“二位爷要点点什么食物?”
“清茶!素斋!”袁天罡开口。
张百仁点点头,坐在那里看着下方热闹的大厅,眼中露出一抹怪异。
不多时,老鸨领着四个漂亮的姑娘走进来:“二位爷,您要的姑娘来了。”
袁天罡猛地咳嗽,差点将口中茶水喷出来,瞧着逶迤过来的姐儿,连忙指着张百仁:“我不要!是那个小子要!”
“都坐下斟酒吧!”见到四位姑娘要靠过来,张百仁淡淡开口,透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那老鸨与四位姐儿眼中满是诧异,真是奇怪的人,来青楼点了姐儿斟酒,莫不是身体有什么隐疾?
张百仁就这般坐着,冥冥之中道心感应,这醉花楼似乎有什么与自己有牵连的因果。
老鸨退下,张百仁与袁天罡吃着糕点,看着下面的歌舞。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袁天罡自打哈欠,那四位姐儿也是昏昏欲睡。
“小子,咱们在这里喝了两个时辰的茶水,还是赶紧走吧!有许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准备呢!”袁天罡抱怨道。
“再等等”张百仁面无表情道。
听了张百仁的话,袁天罡无奈,只能继续嗑着瓜子。
就在此时,忽然大厅一静,下一刻猛然沸腾起来。
“百花姑娘来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霎时间大厅沸腾,各各雅间窗子纷纷打开。
张百仁心头一紧,不知为何听到这‘百花’二字心中起了感应。
却见一白衣女子缓缓登临舞台,周身兰佩叮当,容颜绝美,眼神却透漏着一抹坚毅。
很显然,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早知醉花楼背景不凡,未曾想居然有修士来登台献舞”袁天罡看着下方的百花姑娘露出好奇之色。
张百仁面色狂变,随即猛然收敛,一双眼睛盯在了那女子腰间的玉佩上。
“张小草!”
张百仁心神一震,手掌抖了一抖,茶水微微洒落。
“怎么了?不就是个女子罢了,就算好看也用不着这般震惊!”袁天罡带着好奇之色。
张百仁面色铁青,猛然一拍桌子,吓得四个女子缩起了身子。
“怎的这么大火气?”袁天罡被吓到了,睡意瞬间全无,瞧着张百仁那张阴沉似水的脸,露出好奇之色。
自从认识张百仁之后,还从未见过张百仁这般恼怒。
醉花楼与朝廷教坊不一样,朝廷教坊是教导秀女的,而醉花楼是烟花之地,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若你媳妇来醉花楼这种地方,你会不会生气!”张百仁声音阴沉,气势勃发,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
“你媳妇?倒是第一次听说!”袁天罡嘟囔了一声。
“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张百仁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四个姐儿:“去将老鸨招来。”
那姐儿不敢辩驳,立即起身惊慌失措的向着下方跑去。
不多时,却见老鸨脚步轻快的走入屋子,感受到压抑的气氛,却是轻轻一笑:“哟,这位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去将她给我叫上来!”张百仁指向舞台,此时百花姑娘舞蹈翩翩,下方众人轰然交好。
“公子,这不合规矩!”老鸨陪着笑脸。
“我说你立即将她叫上来!”张百仁话语冷厉。
老鸨闻言顿时面色一变:“莫非公子在拿老身开玩笑不成?醉花楼虽然不成气候,但却不是任何人都能指夷使气的。”
“我不管醉花楼有什么背景,在大隋境内,我的话便是规矩!要么你将她叫上来,要么日后大隋境内所有醉花楼全部易主!”张百仁眼中剑意缭绕。
“公子莫非是开玩笑,除了当今的天子,那个能叫我醉花楼覆灭。老身不管你是那家的弟子,你若道歉,老身就当你没说过今日的话!”老鸨脸上带着冷笑。
“呼!”张百仁猛然站起身,向着醉花楼外走去。
没有直接叫张小草,张百仁更不想惹出风波,他丢不起那个人啊!
就像是二十一世纪,虽然有的人喜欢嫖娼,但却绝对不会娶一个风尘女子。
“毛头小子,当醉花楼是什么地方了!”老鸨看着张百仁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冷笑,对于张百仁的话不以为意。
“查查醉花楼的底细”张百仁对着不远处军机秘府的探子道。
一言令下,大隋军机秘府立即转动起来。
张百仁并不着急去登门见张小草,如今知道张小草和醉花楼的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才回到府邸,骁龙已经将一份文书送了上来。
“顶尖宗门?看起来似乎不像是道家正统,顶尖宗门又能如何?除了六宗之外,这天下宗门都站在了朝廷的对立面,到也不怕惹麻烦!”张百仁看着文书:“居然还与朝廷有关?这满朝文武都有醉花楼塞的小妾!醉花楼好大手笔,拉拢满朝文武,莫非想要图谋不轨造反不成?”
造反!这两个字谁碰到谁倒霉,谁碰到谁死!
“没想到妙云道姑居然是隐世宗门,而且还是大隐隐于世,我说这些年迟迟找不到张小草的踪迹,日后拿住妙云道姑,倒要问问她张小草为何在醉花楼!”张百仁写了手书,放在巧鹰子上。
“嗖”巧鹰子冲天而起,然后张百仁奋笔疾书,一道道密令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湘南
观自在端坐在栏杆上,手中拿着馒头在喂金鱼。
“社主,张百仁来信了!”有一位弟子走进来。
“拿过来瞧瞧”观自在笑了笑。
第六百二十三章 势若雷霆,百花楼之劫
听了张百仁来信,观自在还挺好奇,貌似这小子从来都没给自己来过信。
有白莲社弟子递过书信,观自在放下鱼食,慢条斯理的拆开书信,过了一会眉头皱起:“怎么和醉花楼杠上了?”
“湘南有多少家醉花楼?”观自在看向那弟子。
那弟子长着一双王八眼,左右转转,然后迅速道:“一共七十二家!”
观自在面带沉吟,张百仁来信说不日朝廷将会撤出在湘南的各路高手,这对于白莲社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过叫自己夺了醉花楼在湘南的产业,却是有点难办。
“醉花楼可是有何不妥之处?”王八眼的弟子低声道。
“醉花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人要找他麻烦!”观自在将书信化作灰烬:“一山不容二虎!醉花楼布局太大,湘南是我白莲社的地盘,这些年醉花楼发展的太快,若非怕朝廷注意到,本座早就对醉花楼动手了。”
“社主要对醉花楼动手?醉花楼不可怕,可怕的是醉花楼背后的锦绣谷!还请社主三思!”王八眼的弟子面带惊容。
“无妨!本座只自有考量,看来要前往锦绣谷走一遭了!锦绣谷那老妖能知难而退最好,不然本座不介意将其镇压”观自在脚下步步生莲,六品莲花缓缓绽放,随风飘荡。
洛阳城
大内皇宫
张百仁站在大堂中,杨广批改着奏折。
“陛下,醉花楼居然勾结满朝文武,将其训练好的女子塞入公卿府中,如今醉花楼遍布大隋无数州县,不可不防啊!”张百仁声音郑重。
“醉花楼?朕好像在哪里听过!”杨广停下笔,抬起头看了张百仁一眼。
“爱卿的意思是?”杨广看着张百仁。
“醉花楼遍布大隋各地,上至郡府、下至普通县城,俱都有醉花楼的影子,陛下可想醉花楼拉起来的网有多大,一旦大隋有变,只怕……”张百仁声音凝重,他知道君王最忌讳的是什么。任何威胁到自己江山的东西,都只有毁灭一途。
“爱卿看着办啊!”杨广缓缓闭上眼睛。
“下官遵旨!”张百仁退出御书房。
洛阳城醉花楼前
无数好手将醉花楼层层围住
“哟,各位官爷,我醉花楼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居然惹得各位劳驾”老鸨脸上堆满了笑容。
醉花楼被围,惹得无数过往路人前来围观。
对于老鸨的讨好,那官员露出一抹狰狞贪婪的笑容,猛然出手扣住了老鸨的琵琶骨,有侍卫手脚麻利的上前用炮制好的特等牛皮筋将其绑住。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老鸨终于变了颜色。
那壮汉在老鸨胸口狠狠揉了一把:“这可是醉花楼啊,往日我等连站在门前观望的资格都没有。你放心,等官爷办完正事会好好疼爱你的!”
“王都统,这是什么意思?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围困醉花楼?在醉花楼里拿人?”楼上传来一声呵斥,只见面色威严的宇文化及自楼上走了出来。
“原来是左翊卫大将军,不知将军有何高见?”王都统并不畏惧。
“为何来醉花楼捣乱,谁给你的胆子?惊扰了醉花楼中的贵客,小心扒了你的狗皮”宇文化及面色阴沉,背负双手迈出大堂,站在了王都统身前。
“将军好大的威风,只可惜这里不是左翊卫,将军权利在大,难道还能管到我巡天司不成?”王都统毫不示弱,来之前王都统得了张百仁指使,自然不会惧怕满朝权贵。
一边说着,那王都统转身在那老鸨身上又狠狠的抓了一把,转过身看向左翊卫大将军宇文化及:“若是你老子宇文述在此,本官或许会畏惧三分,至于你嘛……此事由军机秘府大都督张百仁示意,你可敢管大都督的闲事?”
张百仁!
宇文化及瞳孔一缩,但此时这么多人看着呢,自然不甘示弱:“混账,你敢拿他来压我!莫说只是张百仁的手令,便是张百仁亲至,本官也分毫不怵!”
呵呵
王都统只是呵呵一声:“你若想救人,回头去诏狱要人吧!”
“你要将他们关入诏狱?”宇文化及顿时变了颜色:“好狗胆,还不快快放人,即便你等巡天司,也不能乱用私权。”
诏狱,不论是谁,都会闻之而变色。
不理会勃然变色的老鸨,官员手中拿出一卷明晃晃卷轴,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醉花楼勾结满朝文武,欲要图谋不轨。今彻查醉花楼产业,缉拿醉花楼主事一干人等,所有产业上缴国库,钦此!”
念完之后,王都统上下打量宇文化及:“陛下圣旨在此,宇文大人有何话说?”
“冤枉!冤枉!妾身冤枉啊!”老鸨吓得脸都白了,就算自己有天大本事,一旦进了诏狱,也明白便再无出头之日。
“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惜谁叫你醉花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王都统好生得意:“今日起醉花楼产业全部收入国库,由我巡天司接任!所有管事大的投入诏狱,小的先关起来再说。”
话语落下,无数侍卫纷纷冲入了醉花楼,一时惹得醉花楼鸡飞狗跳。
不单单是洛阳城,此时大隋其余各地俱都纷纷出手,查封醉花楼产业。
压着一车的人浩浩荡荡路过大街,那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子叫人好生爱怜,不断喝骂军机秘府之人不懂怜香惜玉。
远处某座酒楼上
张百仁手中端着茶水,俯视下方过往的街道,袁天罡轻叹:“为了一个女子,值得吗?”
“这不是女子问题,而是脸面问题!”张百仁面无表情,眼神阴冷:“唯一抹除影响的办法就是所有知道小草身份的人都死掉,魂飞魄散最好!”
袁天罡打了个哆嗦,一边萧家兄弟苦笑,露出理解之色。
张百仁名扬天下,威震大隋内外,若爆出自家未婚妻居然在醉花楼里献舞,这是何等恶劣。
袁天罡默然不语,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尤其是位高权重之人,更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莫说古代,就算二十一世纪,你媳妇跑去烟花之地献舞,你能受得了?或者说是你未婚妻!
管事的抓起来,醉花楼内姑娘顿时没了主心骨,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坐在那里。
张小草也没跑得了,直接被人赶上了囚车。
王都统看了张小草一眼,不敢动手动脚,心中却道:“女人果真是祸水,谁都不会想到醉花楼今日灾祸为的是一个女人!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去诏狱!”张百仁面色阴沉的下了酒楼,上了马车,向着诏狱而去。
诏狱!
天下人闻之而变色,因为进去的人只有万分之一概率出来。
“对了,醉花楼产业接收好,这也是可以暗中监视各地方动静的眼线”张百仁回过神对着骁龙吩咐一声。
听了张百仁的话,骁龙点点头领命而去,只有骁虎、左丘无忌、袁天罡随着张百仁进入诏狱。
诏狱内一片漆黑,阴森森的令人心生畏惧。
“大人,您来了!有些年没见到先生了,小的给大人请安!”赵德宇面带谄媚的凑了上前。
“去将那老鸨提过来,本都督要亲自审问”张百仁眼中杀机缭绕。
看出了张百仁情绪不佳,赵德宇不敢多说,转身去了诏狱之内。
“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咱们被抓住!”
“完了!完了!这里可是诏狱啊,宗门不会来救我们的!”
第六百二十四章 诏狱之内,黄粱一梦
诏狱内
老鸨面色难看,一双眼睛看向张小草:“百花,这件事怕是和你有些关系,咱们醉花楼能不能免了这次灾祸,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我?”张小草一愣。
老鸨还要再说,却停一阵阴沉的脚步声响起,赵德宇领着侍卫走了进来:“老鸨,我家大人请你过去!”
老鸨深深的看了张小草一眼,走出了牢门。她从未想过,昨天的事情居然给醉花楼带来了灭顶之灾。灾难来得如此之快,根本就令人来不及防备。
隔壁审讯诏狱内,一袭火红衣衫的张百仁静静坐在太师椅上,有侍卫上前将老鸨琵琶骨拿住,锁在了架子上。
“老鸨,咱们又见面了!”张百仁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毕竟没办法和小草交代。”
“都督为了一个女子居然如此大干戈,实在是不值当!都督若是喜欢百花,老身做主将其送给都督就是了,还请都督饶过我醉花楼一次”老鸨不愧是迎来送往的主,面对着强势的张百仁直接放低了姿态。
“晚了!太晚了!大隋内外醉花楼今日要尽数拔起,归入朝廷产业。醉花楼产业太大,我军机秘府若能吞了,对大隋的安稳有着不弱的影响力。”
“你居然打的这个主意”老鸨闻言顿时骇然变色,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妙云在哪里?当年将小草交给他,他就给我这么个答复?将小草送入烟花之地?”张百仁眼中杀机流转。
“都督识得妙云师姐?”老鸨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岂止是识得!”张百仁手中把玩着金简。
“妙云死了”老鸨苦笑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张百仁一愣。
“当年塞外大隋调动兵马,说有宝物出世,然后被朝廷强势驱走。再回来的路上,妙云师姐遇到了北地三雄,待我们赶到的时候师姐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什么也没来得及交代,便已经死了”老鸨苦笑着道。
张百仁面色难看,心中恍然:“怪不得!”
“不过你等居然将小草带入烟花之地,却是罪该万死!”张百仁眼中杀机缭绕:“将他们都杀了吧!”
“大人,这么漂亮的人儿都杀了,未免有些可惜”赵德宇露出意动之色。
“啪!”张百仁一个耳光抽过去,顿时将赵德宇抽的是眼冒金星:“你敢质疑本都督的命令?”
“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赵德宇口中喷血,却不顾不得擦拭,慌忙跪倒在地。
“去将百花姑娘请来”见到老鸨被压下去,张百仁面色阴沉道。
赵德宇晕头转向的领着侍卫来到诏狱,将百花提了出来,来到审讯室,正要将其困住,张百仁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一双眼睛看向张小草,面色复杂至极。
“民女见过都督”张小草恭敬一礼,眼中掩藏不住的恐惧,面色却强自镇定。之前妈妈说如今醉花楼姐妹的性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难道说……?
如今的张小草与当年三岁小破孩可谓是天壤之别,女大十八变,当年鼻涕孩早就亭亭玉立。
“唉,没想到你我一别便是二十二年,再见面却是相见不相识”张百仁轻轻一叹。
“都督识得我?”张小草一愣。
“自然识得,你腰间的玉佩便是本都督的定亲信物!”张百仁背负双手,来回把玩着金简,面对张小草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定亲信物?莫非阁下便是宇文公子?”张小草一愣。
“嗯?宇文公子?”张百仁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面色一变,眼中一抹杀机流转:“宇文公子?那个宇文公子?”
“阁下不是宇文成都?”张小草一愣。
“宇文成都?怎么和这小子扯上关系了?”张百仁心中暗道。
瞧着张百仁阴沉不定的面孔,张小草拿起腰间玉佩:“这玉佩我记事时便戴在我身边,阁下莫非识得这玉佩的来处?晓得玉佩因由?可知小女子身世?若公子肯告知,百花感激不尽!”
百花?
“你姓张,叫张小草!”张百仁黑着脸道。
“张小草?”张百花闻言一愣。
“你父亲如今在涿郡城南庄园,当年你三岁时,妙云道姑见你资质不凡,便要收你为徒。你父亲怕你饿死,便将你交由妙云道姑带走,我足足找了你二十多年,昨日才在醉花楼见到了你的踪迹”张百仁深吸一口气,感觉有些头疼,对着侍卫道:“去将那老鸨喊来。”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老鸨来到屋子里。
张小草眼中满是质疑,不晓得张百仁说的是真是假。
“都督!”老鸨走入镇狱,瞧着张百仁,立即凑过来恭敬一礼。
“你醉花楼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和宇文成都扯上关系?”张百仁眼中火光在酝酿,瞧得老鸨头皮发麻,汗毛颤栗,猛然跪倒在地:“都督息怒,且听小女子解释。”
“莫要啰嗦”张百仁不耐烦道。
“三年前宇文成都打猎时无意中闯入了锦绣谷地界,看到了小草,顿时惊为天人,便派人上门提亲!宇文阀乃大隋四大门阀之一,锦绣谷自然不会拒绝……都督,这件事可跟老身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都是锦绣谷的长老做主,都督饶命啊!”老鸨冷汗打湿了衣襟。
张百仁面色难看:“那劳什子婚约不去管他,日后取消了就是,你随我回转涿郡,你父亲这些年想你想得厉害。”
张小草面色沉重,咬着嘴唇:“奴家已经与宇文公子订婚,都督的话请恕小女子不能答应!”
宇文成都高大威猛,容貌俊俏,自然讨人喜欢。
张百仁虽然风采不凡,面若冠玉,但与小白脸般的宇文成都比起来,只能说是普通。
“砰!”老鸨被张小草的话吓得半死,拼命磕头讨饶,转身对着张小草怒斥:“百花,都督说婚约解除,那婚约便解除了,你莫要顽抗。”
“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张小草倔强道:“都督可以杀了我,但若想我解除婚约,却是休想。我与宇文大哥情投意合,都督就算是位高权重,却也不能管人家的婚约。”
这般顶撞的话,惊得老鸨眼泪都下来了,只是哭嚎到:“都督饶命!都督饶命!”
张百仁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张小草,过了一会才看向老鸨:“起来吧。”
老鸨闻言千恩万谢的站起身,张百仁坐在椅子上,有侍卫端来伙***致的八个小菜摆放整齐。
“坐吧!”张百仁深吸一口气,将酒杯摆开,倒了三杯酒水。
老鸨面露拘谨的坐下,一边张小草坐在老鸨身边。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张百仁看向老鸨,老鸨谄媚道:“小女子敬都督一杯,小草快给都督敬……。”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回头,却见张小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去。
老鸨一愣,正要开口却被张百仁打断。
破旧的房子、破旧的屋子,北风呼啸,冷的令人恨不能跳入火盆里。
那记忆深处的羊肉汤,白面饼,还有那面容坚毅的少年,还有相依为命沧桑的面孔。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黄粱一梦!
道胎魔种大法确实是超乎寻常的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
张小草睁开眼,对面青年公子正在不紧不慢的喝着酒水,老鸨低着头面色紧张瑟瑟发抖。
眼前的少年与那记忆深处的少年重叠,有了几分相似之处。
“我之前梦里都是真的?”张小草喃呢。
张百仁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张小草。
第六百二十五章 自此便为陌路
“百仁……哥”张小草磕磕巴巴道。
“你既然记起了往事,那便随我回塞北吧,张大叔还在等你!”张百仁看着张小草,眼中满是温和。
“百仁……都督”张小草终究不适应,二十多年过去了,幼年记忆微不足道。
“宗门待我不薄,不知都督可否放了他们”张小草咬着朱唇,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张百仁。
张百仁闻言摇摇头,打破了张小草心中的妄想:“这不可能!既然已经出手,结下了死仇,本都督怎么会放虎归山?自今日起,锦绣谷已然连根拔起,世上再无锦绣谷,亦无醉花楼!”
“啪嗒!”老鸨面色惨白,张小草跌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真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吗?”
张百仁摇摇头:“不能!”
“宗门待我不薄,我身为宗门弟子,岂能见到宗门被毁灭”张小草话语轻柔,但却透漏着坚定的味道。
“别闹!你既然已经回忆起当年之事,那便随我回去吧!”张百仁温声道。
“宗门覆灭,我岂能独自苟活于世?”看着张小草,张百仁不由得眉头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哔了狗的感觉,这锦绣谷洗脑工作还真到位。
也是
与儿时一年的记忆比起来,二十多年的记忆才是主导,那一年记忆微不足道,毕竟时间太久了。
张百仁手指敲击着案几:“何必这般倔强!”
“你虽然功成名就威压天下,但锦绣谷的底蕴不是你能理解的,你还是早早放了醉花楼的众人,也免得我夹在中间难做”张小草盯着张百仁,嘴唇咬得发白:“锦绣谷传承八百年,乃上古先秦时期的道统,你若与锦绣谷结下死仇,我也难以在谷主面前为你求情。”
“我与锦绣谷的事情你莫要搀和了,日后随我返回涿郡便好”张百仁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水。
“涿郡我会去,但却要和宇文大哥一起去!”说到这里张小草摘下腰间玉佩,放在桌子上:“都督,当年订婚的玉佩,你拿回去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叫我如何与母亲解释?”张百仁面色一僵,笑容僵滞在脸上,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宇文成都……看来应该找个机会将这小子宰了!”
张小草站起身,居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都督,我父亲虽然与你母亲定下婚约,但我与宇文成都乃是真爱,还请都督成全!算我求你了!”
张小草眼中含泪:“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咔嚓’
酒杯在张百仁手中化为齑粉,任何一个男人面对着这种情况都会怒火冲天。无关乎情爱,只是男人的脸面。
“你在开玩笑的对吧!”张百仁低头看着张小草,声音温柔无比。张小草跪倒在地默然不语,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一边老鸨拼了命的对张小草使眼色,不断暗中摇头。
张百仁深吸一口气:“你先下去,好好考虑一番吧!”
老鸨看到情势不对,立即站起身道:“都督,我来劝劝她吧,这丫头天生就倔强的很。”
“嗯?”张百仁看向老鸨,然后转过头闭目不语。
得了张百仁允许,老鸨连忙道:“小草,当初锦绣谷和宇文家联姻,是为了宇文家的权势,眼见着大世将至,提前压宝于宇文家而已。如今锦绣谷已经覆灭,你就莫要坚持了,你的使命已经不在了。”
张小草摇摇头:“妈妈,我与宇文公子乃是真爱,联姻只是一个由头而已。你莫要说了,我意已决,若叫我去退婚,倒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爽快。”
老鸨悄悄扭过头去看张百仁,瞧着那张铁青的面孔,使劲咽了口口水:“你这孩子真是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可考虑过镇狱中的姐妹?”
想到镇狱中的姐妹,张小草面容一滞,转过头看向张百仁:“百仁哥哥,你不会用镇狱中的姐妹来威胁我的是不是?”
张百仁微眯眼睛,手指敲击着桌子,在空荡荡的牢狱里犹若惊雷,响彻在人的心中。
过了一会,张百仁挥挥手,有侍卫打开牢门。
“锦绣谷覆灭乃是定局,没有人能改变我的意志!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想要悔婚,我自然也不会强迫你”张百仁手掌一翻,将那玉佩拿回来,攥在手中:“出了这道门,你我日后便为陌路!”
“百仁哥哥,夫妻不成,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张小草幽幽一叹。
“朋友倒不必了!只是你望你出去之后莫要和人提及你识得我便好,我怕丢不起那个人!”张百仁将玉佩挂在腰间:“沧海桑田,什么都会变,亦或者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按照我想象中的套路走。”
张小草当年才三四岁,最多两年记忆罢了,经过二十多年的世事变迁,那也仅仅只是记忆罢了。
“锦绣谷乃几百年的大势力,绝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最好将醉花楼的姐妹们放了,免得给自己惹祸上身”张小草站在门口停住身子。
张百仁默然。
张小草无奈一叹,转身走了。老鸨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眼中满是忐忑难安。
“锦绣谷该死!该死!”张百仁声音冷厉。
“都督,这一切都是那几位长老的决定,和我等无关啊!那些管事也是无辜的!弟子也是无辜的!”老鸨跪倒在地:“求都督开恩啊!”
大内皇宫
环妃住处。
一位体态风流的女子卧在软榻上,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看向远方,不知道想些什么。身上只覆盖了一层薄纱,肉色可见,内里镂空,端的诱人。
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只见一位内侍快步来到环妃身边,对于美色倒没什么感觉:“娘娘,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着急忙慌的”环妃不以为意。
“娘娘,大条了……事情大条了,居然有人对我锦绣谷动手了,醉花楼所有姐妹都被人抓了起来”那太监尖细着嗓子道。
“呼”
环妃猛然坐起身:“何人如此大胆?”
“巡天司张百仁!”内侍咬牙切齿:“所有姐妹都被压入了诏狱,还请娘娘快想办法。那可是诏狱啊,一旦耽搁了,就算出来也是废人了。”
“我去见陛下”环妃猛然坐起身。
环妃
乃杨广最近两年新宠爱的妃子,平日里多有临幸
脚步匆匆向着杨广寝宫而去,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阵狂笑声,伴随着莺莺燕燕的惊呼。
“环妃娘娘”侍卫挡在门前。
“我要见陛下”环妃猛然一推,将侍卫推开,直接闯了进去。
侍卫当然不敢阻拦得宠的环妃,顺着环妃的推挤,退了下去。
入目处,满目不堪。
“陛下,请为臣妾做主啊”
杨广正在一位美人身上征伐,听到声音瞬间一惊,疲惫了下来。
瞧着哭哭啼啼的环妃,杨广被人坏了兴致,不过看到自己新宠,强行将怒火压下,爬起身道:“爱妃有何事?”
“陛下,臣妾家中有些股份入了醉花楼,却不曾想朝廷都督张百仁横行霸道,强行查封了醉花楼,抓了醉花楼的姐妹,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啊”环妃痛哭流涕。
“嗯?”杨广闻言眉头一皱:“醉花楼是你家产业?”
“有一些份子”环妃道。
杨广眉头一皱,不紧不慢的穿好衣衫,示意各位美人退下,然后对着外面侍卫道:“来人。”
“属下在!”
“将环妃拿下,取了身份,交由宗人府发配!”
第六百二十六章 神通无边观自在
“陛下!”
环妃凄厉的吼了一声,有些懵圈,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陛下替自己出头惩罚张百仁,解救被关起来的姐妹吗?
“不知死活”杨广摇摇头,也没了玩了的兴趣,转身离去不见了踪迹。
整个大隋忽然卷起一股风暴,醉花楼就这般莫名其妙的易主了。一时间大隋人心惶惶,各自打探着变天的消息。
锦绣谷
锦绣谷地处于终南山西侧百里,此地山脉连绵,好一副山清水秀所在。
在那连绵的山脉中,楼阁彼此起伏,一阵阵胭脂香味十里外都能闻到。
“谷主,朝廷对醉花楼动手了!”锦绣谷的朱阁内,锦绣谷谷主听着弟子禀告,眼中阵阵怒吼升起:“当我锦绣谷无人呼?必要与其誓不甘休!”
锦绣谷谷主容貌绝美,看不出年纪,大眼睛中怒火开始酝酿。
“必须回击,不然天下之人还以为我锦绣谷软弱可欺!”锦绣谷的一位长老冷声道。
“听人说张百仁那毛头小子出关了,这一切都是他捣的鬼!”又有人道。
“必不与其甘休,非要血债血偿不可”又有一位长老怒声道。
满堂十八位长老,居然全都是容貌绝美的女子。
“血债血偿就不必了,因为你们根本就不会有见到他的机会”一阵轻飘飘的声音似乎在无边天际而来,又似乎在耳边响起。
“何人擅闯我锦绣谷?”锦绣谷谷主阳神出窍,眼中满是狂怒,一双眼睛扫视虚空。
“贫道观自在,见过各位!”观自在脚下步步生莲,似乎不曾看到眼前的十八位长老,十八位阳神高手。
“观自在!”
听到这名号,十八位真人俱都变了颜色,你看我我看你,锦绣谷谷主面色阴沉:“观自在,你来我锦绣谷所为何事?”
“之前已经说过了,绝对不能叫你等见到张百仁”观自在轻轻一笑,如沐春风:“还请各位道友兵解转世,解散锦绣谷。”
“观自在,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来我锦绣谷放肆!世人都说观自在已经证就至道阳神,本座却是不信,欲要找阁下讨教两招,阁下以为如何?”锦绣谷谷主眼中杀机闪烁:“不知道何时名震天下的观自在居然也成了张百仁手下的走狗。”
“非也!识时务者为俊杰!张百仁命运超脱时光长河,此生仙道有望!能结下善缘总归不会是坏事,日后或许还要随其一起成仙得道也说不定”观自在手掌一伸,玉净瓶拿在手中,杨柳枝翠绿无比,生机勃勃。
锦绣谷主手掌一伸,霎时天地间狂风卷起,无数花瓣自地上汇聚,化作了一把长剑被其拿在手中。
“天地一枯荣”锦绣谷主手中花瓣凋零,无尽死亡之气向着观自在打去。
观自在拿住玉净瓶中的杨柳枝,柳枝划过虚空,似乎打破了空间障碍,只听得一声惨叫,锦绣谷谷主的阳神居然被抽飞,打入了不远处的鸟胎中,灵智瞬间混沌,中了胎中之谜。
“观自在,尓敢!”十八位长老俱都勃然变色。
“小心,观自在手中柳枝乃上古神木空心杨柳的一根枝桠,被其培育成了幼苗,能够无视空间距离,诡异多端”十八位长老布下大阵,瞬间天地蒙蒙,时空颠倒将观自在围绕其中。
“你等不过结了伪阳神罢了,本座已经得窥真正至道阳神奥妙,岂是你等能困住的”观自在手中柳枝再次打出,只听得一声惨叫,又有一位长老道功散尽,投入了胎舍,重新来过。
“欺人太甚!”
十七位长老齐齐运转神通,勾连地脉,只可惜观自在修为已经近乎于不可思议,举手投足间法力无边。而且十八位长老赤手空拳,观自在手中杨柳枝乃上古神木,玉净瓶也非凡品,来来回回不多时便又有三位长老打入了胎中。
眼见着累死累活也抵不过观自在,剩下的十几位长老一哄而散,阳神消散在虚空中。
瞧着远去的阳神,观自在摇摇头,元神遁逃已经无视时空,就算是他也无可奈何。不过众位长老肉身在此,倒也不值当追赶。
随手将柳枝抛入玉净瓶中,那柳枝彻底没入玉净瓶内,不见了踪迹。
然后观自在手中玉净瓶倒立,瓶口朝下,一股无匹伟力散开,十八位长老连带掌门的肉身被其摄入其中。
这玉净瓶居然是一件空间宝物,也不知道空间有多大。
瞧着下方瞩目的众位弟子,观自在轻轻一叹:“贫道不虞多开杀戒,今日将尔等驱逐,也算完成交代。”
说着话玉净瓶内大水涛涛,犹若天倾一般,瞬间将锦绣谷化作泽国,无数锦绣谷弟子被洪水卷走,房屋垮塌,不见了踪迹。
传承了千百年的锦绣谷,就此沦为一片废墟。
“唉!”观自在轻轻一叹,水雾朦胧,泽国居然瞬间凝固,无数水汽重新归入玉净瓶内。
将玉净瓶塞入袖子里,观自在一双眼睛扫视下方,确定没有人留在此地,方才脚踏莲花转身离去。
失去了肉身的十几位阳神老怪唯有转世一途,亦或者夺舍!夺舍那种刚刚死去的人身上。活人不能夺舍,若落在活人身上,那叫附身。
权倾天下的锦绣谷就此落下帷幕,观自在之名再次威震天下,湘南之地一片太平,任谁也不敢随意招惹这尊恐怖的存在。
“先生,你以为观自在如何?”李世民面容英武的看着身边男子。
春归君略作沉默,过了一会才道:“见到便退避三舍,这厮已经触及阳神至道的真意,只待机缘一至,便可超脱生死轮回,当真得大自在。”
“有这么恐怖?”李世民一愣,他如今得了凤血,踏入见神不坏,得意的很。
不过李世民不知为何,居然暗中隐瞒了自己修为,在外人看来依旧是易骨境界,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至道不单单恐怖,而是代表着无穷麻烦!这等人物在上古也能称之为一声‘真人’没想到当今世上居然还有这等人物!”春归君轻轻一叹,眉头紧锁起来:“有些麻烦了。”
镇狱内
看着张小草走远,张百仁默默闭上眼睛。
“都督”老鸨压低嗓子道。
“你这厮逼良为娼,死有余辜!若叫你这般死了,未免太过于便宜你!”说到这里看向外面:“左丘无忌,听说你还没有婆娘,这老鸨三十多岁混迹在青楼,居然还是黄花闺女倒也稀奇,便赏赐给你了。”
“多谢大人!”左丘无忌眼睛一亮,老鸨可是女人中的极品,不然也不会成为醉花楼的迎客之人。
老鸨顿时面色一白,张百仁不紧不慢道:“要么死,要么安心的给他生娃做婆娘。”
没得选择,老鸨只能认了!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
“大人,那些姑娘们怎么办?”左丘无忌道。
“都赐给下面的兄弟娶回家做婆娘,这可是锦绣谷的弟子,娶回去简直祖坟上冒青烟了”张百仁眼睛眯起,他也不是嗜杀之人,而且大隋女人也是紧缺资源。
“下官替兄弟们多谢大人”左丘无忌道。
“有老婆的就不能跟着搀和了”张百仁吩咐一声:“至于说醉花楼里面的红尘女子,兄弟们若不嫌弃,便娶回家做老婆。若是没人娶,那便留下做侍女。皮肉生意是不能做了,将醉花楼改成酒楼。”
“小的这就下去吩咐,醉花楼女子可都是百里挑一,咱们都是粗人,哪里有嫌弃的份!就怕姑娘们看不起我等!”
第六百二十七章 江都宫变,王世充出头
朝廷就是朝廷,永远不是门阀世家能媲美的。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震惊天下。
风光无限,遍布大隋的醉花楼就这般一夜易主,就算其背后势力锦绣谷,据说也被一位白衣人攻破,十八位阳神老祖转世投胎,所有锦绣谷内弟子俱都流落天涯。
即便是流落天涯,但身为道门弟子,过得要比大多数人要好!
道法便是金钱!道法便是力量!
镇狱内
看了老鸨一眼,张百仁转身便走,没有在镇狱久留。张小草的踪迹还要通知涿郡那边一声。
“都督,瓦岗那边传来消息”有侍卫快步走过来,手中加急密信递上。
张百仁一愣,接过密信,随即面色逐渐凝重。
“瓦岗!历史终究会重演吗?瓦岗日后必为大隋祸患!”张百仁面色沉吟,过了一会才道:“传我口令,莫要轻举妄动,暗中监视便好。”
侍卫退下,张百仁将密信塞入怀中,一双眼睛看向远方:“风起呼!”
“大人,陛下前往江都,准备建造江都宫!”又有侍卫脚步匆忙而来。
江都宫?
张百仁顿时眉头紧锁,事到如今杨广居然还在想着修炼宫殿镇压气数,此举不但劳民伤财,而且还没有任何效果。
“谁给陛下出的馊主意,居然到处修建宫殿,当真混账!若在盛世倒也罢了,如今大隋内忧外患,此举劳民伤财,再有门阀世家暗中捣乱,只怕会起反效果,加重民怨之气,陛下得不偿失啊!”张百仁眉头紧锁,恨得咬牙切齿。
回到自家庭院,张百仁深吸一口气:“罢了,江都我还需亲自走一遭,见见后世的枭雄!”
江都宫的建造,是王世充的崛起之机,张百仁来到大隋后脚不沾地,一直没有机会见见这乱隋枭雄之一。
“天子已经下诏门阀世家,准备征讨吐谷浑之事,如今闲来无事跟着去看看倒也无妨!”张百仁心中定计,正要歇息,忽听门外有人禀告:“袁天罡到了。”
“袁道长怎的这么晚还有兴趣来我这里?”张百仁看着袁天罡,这厮神神秘秘,整日里口中嘀嘀咕咕,天生神棍的料。
“老道无意中想到一条延续国运的计策,还请都督代为谋划参详”袁天罡坐在张百仁对面。
“哦?”张百仁眼中满是好奇。
“前日贫道阳神周游五湖四海,却发现了海外有琉球,以朝廷大军征讨,必然不费吹灰之力。若能叫琉球归降,也能延续一番国运!”袁天罡道。
“琉球?”张百仁略带沉思:“海中有大妖潜伏,出海怕是有风险。而且海中乃龙族的地盘,龙族未必肯坐视我大隋延续国运啊。”
“都督忘了,墨家的老本行做什么?只要墨家上供宝船,龙族也奈何不得咱们!朝廷这些年培育了不少高手,出海当属无恙!而且如今我大隋兵锋正盛,更有至道强者坐镇,龙族也不敢随意触怒”袁天罡巧舌如簧,说的张百仁心动无比。
“此事道长可呈递给陛下”张百仁眼中满是笑容。
第二日
杨广上朝,果真颁布旨意,派遣硃宽招抚流求。
琉球当然不从,于是天子大怒,虎贲郎将庐江陈稜,命张镇周发兵东阳万余人,自义安泛海出兵。
区区琉球弹丸之地,当然不是朝廷对手。若非大隋急需国运,杨广也不会将区区琉球放在心中,懒得征讨。
果如袁天罡所料,如今大隋有天下见神不坏第一人鱼俱罗坐镇,海族根本就不敢出手,只能安静的蛰伏于海水中。
四海龙王当然可以出手,四海广大,龙归大海,就算见鱼俱罗亲至也是两眼抓瞎。
但之后呢?
之后怎么办?
陆地上的水域权利你还要不要了?信不信朝廷恼羞成怒将岸上大小龙王一网打尽?
眼见着大隋颓势,逐渐日落西山,龙族即便想要报复,也没理由在这个档口出手,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王世充的崛起,还要从汾阳宫说起。
杨广欲要修建汾阳宫,命御史大夫张衡上奏图纸。
但是张衡是个爱民的好官啊,不愿意劳民伤财,进谏曰:“比年劳役繁多,百姓疲弊,伏愿留神,稍加抑损。”
张衡本来是榆林官员,皇帝调遣他来修建汾阳宫,接过张衡不肯欺压百姓,频频减轻徭役使得宫殿迟迟不能完成。恰巧礼部尚书杨玄感到了江都,张衡对杨玄感说:“薛道衡真为枉死!”
杨玄感这厮也确实是不仗义,回首就把张衡给卖了,将此事上奏给了杨广。恰巧在这个时候江都郡丞王世充趁机上奏张衡不断停工,叫役夫修整。于是皇帝大怒,本来想想将张衡斩了后来时间长了将其释放,贬为平民。
王世充领江都宫监。
正因为王世充领了江都宫监,才能入了杨广法眼,然后青云直上,为自己日后谋反积蓄了大量的底蕴。
当张百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杨玄感已经返回洛阳,甚至于王世充调令都已经下去了。
如今年代混乱,张百仁当真是防不胜防。
“情报系统干什么吃的,不是说监督江都吗?怎么出了这么大篓子!”张百仁面色阴沉的训斥着军机秘府的众位官员。
此时庭院内,一位位黑袍遮身,带着面具的男子沉默的站在庭院中。
“所有人领三十棒子”张百仁面色难看。
众侍卫退下,才见张百仁在原地转悠了一圈:“杨玄感端的不当人子,日后必有报应。”
说完后看着下面侍卫:“去将杨玄感传召过来!”
杨玄感虽为礼部尚书,但张百仁乃执掌军机秘府的大都督,私下里监察文武百官,杨玄感也要畏惧不已。
不多时,杨玄感脚步匆匆走来,瞧见张百仁后一笑:“都督,别来无恙啊!”
张百仁以前是杨素的下属,名义上来说与杨玄感算得上是党羽了。
张百仁黑着脸,指着石凳道:“坐!”
杨玄感坐下,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
“王世充给了你多少好处,居然帮王世充害倒了张衡!”张百仁面色阴沉道。
杨玄感摇摇头:“张衡不肯损瘦,又频频顿工,若汾阳宫不能按期交差,板子就要落在我身上。都督也知道如今大隋官场是什么样子,张衡太耿直,若放在太平之年,自然能造福一方百姓,只是如今门阀世家倾轧,我怕他做了枉死鬼啊!张衡一身正气,在江都太碍眼。”
张百仁面色一滞,稍微缓和了一下:“难道江都有变?”
“有变到未必,只是江都官场凶残的很,张衡碍了许多人的眼球,在不将其踢下去,只怕性命难保!我父亲那等大官都敢杀,更何况区区一个太守!”杨玄感摇摇头。
张百仁认真的盯着杨玄感:“希望你所说都是真的,只是王世充此人我倒也听到过他的名号,乃老谋深算、撒虚捣诈之徒,这等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你居然将其推举上位,是何用意?”
此言一出,杨玄感纵使身为易骨大成武者,也被张百仁盯的是冷汗淋漓。
“三千两黄金!王世充给了我三千两黄金!”杨玄感不由主道。
“唉!”张百仁无奈一叹,转身走入屋子:“你好自为之吧!张衡乃爱民清官,你既然想要保他,那便做到底!我不管你这番解释有几分真假,若张衡出现意外,拿你是问!”
‘砰’
屋门关上,惊得杨玄感心惊肉跳,暗自咋舌:“好大的威势!”
第六百二十八章 种魔王世充
居养气,移养体!
张百仁好歹也是一代高手,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又久居朝廷要职,气势自然非寻常人能承受。
“还需去江都见见这王世充!如今陛下打算征讨吐蕃,还需些时日!”屋子内,张百仁盘坐了一会,干脆趁着月色,缩地成寸向江都而去。
来到河岸边,大袖一挥自然有轻舟负于水面,张百仁脚踏扁舟,顺河水向江都而来。
江都繁华,不比洛阳差。
只是在这繁华的表面,所积累下的罪恶,令人心惊!
江都城
张百仁遥遥的看着汾阳宫,无数役夫面黄肌瘦,在日夜不歇的劳作,有监工手中皮鞭扬起,抽的那役夫皮开肉绽,血流滚滚。
在这个年代,人们吃不饱、还不注意卫生,而且各各度劳累,这般伤势一旦感染,那便是死路一条。
张百仁忽然有些麻木了,他觉得门阀世家可恶,但杨广也不是东西,杨广明知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却依旧一意孤行,未必真的心怀天下百姓,他所重视的乃是杨家江山。
张百仁沉默了,瞧着翻滚在地,不断讨饶的役夫,默默转身离去。
若换在二十五年前,它必然会一剑斩了那监工,然后再说其他。
江都城
郡丞府
“来者何人!”瞧见一袭大红袍子的张百仁,有护卫质问了一声。
张百仁一身衣衫做工精细,非贫苦百姓可比,是以卫兵不敢放肆。
“本都督张百仁!”张百仁一边说着,手中拿出令牌,直接向郡丞府中走去。
瞧着那阴黑色的令牌,守门侍卫顿时心中一惊,一股凉意自夹脊升起,窜入了脑后。
“去将王世充叫来,本都督有话问他!”张百仁迈步走入府内,侍卫不敢阻拦,只能脚步匆匆向着后院跑去。
府邸占地怕不是有五十亩,草木雅致,楼舍林立,楼台水榭相依,布置不凡。
“贪官!富得流油的贪官!”瞧着府邸内的布置,张百仁暗自摇头,没有百万两银子根本就下不来。
“小人王世充,见过大都督!”
还未走入大堂,就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一个明显西域胡人的汉子龙行虎步走了过来。只是本来威武昂扬的大汉,此时脸上却满是谄媚的笑容。
“王世充?”张百仁停住脚步,面带疑惑道。
“正是下官,见过大都督!”王世充恭敬一礼:“未知大都督前来,下关有失远迎,还请大都督勿怪!”
王世充不疑真假,倒是令张百仁有些奇怪。
其实张百仁也不想想,自己在大隋折腾出这么大的风波,各大门阀世家对其恨之入骨,天下谁人不识得张百仁?而且那令牌做不得假。
随着王世充来到大堂,张百仁端坐主位鸠占鹊巢,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不知大都督忽然造访,可是陛下有何交代?”王世充给张百仁倒了茶水,然后才开口。
瞧着滚滚茶水,张百仁只是一张嘴,茶水便已经化作雾气,被其吸入口中。
这一幕瞧得王世充瞳孔紧缩,心中暗惊:“好深厚的道功,好精湛的神通,怪不得天下各大势力对其恨之入骨,但却奈何不得他!”
“昨夜见了杨玄感,听他提起你。郡丞好大的手笔,挥手便是三千两黄金,本都督如今亲至,你是不是要奉上三万两黄金!”张百仁把玩着金简,一双眼睛看向王世充,这厮武道修为不好辨认,但观其精气神,已经与血肉混元,怕是踏入了易骨大成境界。
“咳咳”王世充差点被茶水呛住,三万两黄金你就算将他抽筋扒皮骨头炸了,也没有啊!
王世充心中暗惊:“杨玄感口风太不净利,这等消息也敢随便泄露,若传入天子耳中,只怕少不得一阵刮落。”
却也同时在暗自惊奇,自己送了杨玄感三千两黄金,这事天不知、地不知,唯有二人知晓。杨玄感居然将这种事情说出来,看来二人交情极为深厚。
“原来是打秋风要好处的!外人都说张百仁忠君报国,我看也不怎么样嘛!都是一路货色!人若不贪,也就不会自古以来只有那么几位圣人”王世充心中既定,有了底细。连忙道:“都督莫要开玩笑,就算是将下官卖了,下官也凑不出三万两黄金啊。”
定定的看着对面王世充,张百仁忽然一笑,心中起了念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王大人莫要诓我!”
“大人,三万两黄金,可真是没有!”王世充苦瓜脸赔笑了一声。
“嗯!”忽然张百仁眼中迸**光,王世充对上这双眼睛,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念头逐渐远去。
“不好!”王世充知道自家遭了暗算,正要调动气血,却忽然发现肉身仿佛不是自己的,自己对于肉身彻底失去了控制。
冥冥中一股气机无形无相,顺着目光中的力量落入王世充体内。
魔种!
这是张百仁第一次试验道胎魔种!
如果说五神御鬼大法是被动技能,那道胎魔种便是主动技能。
张百仁前世今生,更有先天神胎加持,元神之力是何等浩瀚。王世充的精气神瞬间被其摄住,然后气血防御被诛仙剑气斩开,魔种强行打入了王世充体内。魔种无形无相,瞬间与王世充气机纠缠在一起,除非有朝一日王世充死了,不然永远都无法剥离魔种。
这般话说来话长,但却也不过三五个呼吸的功夫。
“轰!”
王世充猛然站起身,一双眼睛怒视着张百仁,却见张百仁安然的坐在那里喝着茶水,一双眼睛诧异的看着自己:“怎么了王大人?即便本都督要的多了些,你也不必这般作态!你既然瞧不起本官,咱们日后走着瞧好了!”
一边说着,张百仁将茶水仍在案几上,起身离去向大堂外走去。
“都督息怒!都督息怒!”王世充瞧着张百仁的作态,顿时一愣赶忙上前,心中却满是疑惑:“之前那一幕是不是真的?莫非我的武道出现了幻觉?”
不管如何,张百仁身为杨广身前的大红人,却不能胡乱得罪,赶忙上前赔罪。
“不必了,山高路远,咱们江湖再见”
张百仁一甩衣袖离去,身形消失在庭院内,留下王世充在原地发呆,一双眼睛中满是狐疑,搬运周身气血,并未发觉不妥之处。
王世充府邸外
张百仁背负双手站定,眼中满是神光:“成了!要不了多久,魔种就会彻底生根发芽,暗中影响王世充的思维,夺取其道功。到时候王世充只能化作我的傀儡,只是在这之前最好叫其突破见神境界。乱世中见神境界才能有所作为,王世充如今修为太低!”
好歹也是易骨大成境界,而且还是易骨大圆满,落在张百仁眼中却被嫌弃修为太低。
魔种有魔种的好处,也有魔种的坏处。
中了魔种,因为魔种内汇聚着张百仁的精气神,对方可以在默化潜移之中接受张百仁的传承,如果张百仁修为足够高,对方修为便会突飞猛进。
这是好处,坏处便是这一世的造化全都成全了张百仁,任凭你修为在高,也不过是张百仁的傀儡罢了,面对着张百仁毫无秘密可言,甚至于一举一动都会被张百仁暗中操控。
“解决了王世充这个心头大患,日后任凭其胡乱折腾,也难以跳脱出我的掌心”张百仁冷冷的瞧了王世充府邸一眼,转身向上京城而去。
征讨吐蕃的日子不远了,有些事情还要处理一番,不能留下什么手脚。
第六百二十九章 西征吐蕃
征讨吐蕃,一则为削弱吐蕃的力量,二来是警告佛家。
吐蕃乃佛家在中土之地的大本营,佛家在吐蕃兴盛,近乎于国教。
当日
杨广起兵二十万,调兵遣将,各大家族高手纷纷跟随,无数粮草自天下各地通过河道运往了边塞之地。
二十万大军旌旗招展,铺天盖地,所过之处鬼神退避,妖魔雌伏。
一系列的祭天完毕之后,便见杨广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走水路,向吐蕃进拔而去。
此时可见杨广英明之处,水路比之陆路快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还可以叫军士养精蓄锐,端的好算计。
以张须驼为大将,韩擒虎等为副将,二十万大军齐齐开往吐蕃。
“烧!杀!抢!掠!”杨广坐在龙舟内,看着下方的文武大将,眼中杀机流转:“目之所及,尽数烧光!杀光!不辨男女、不分老幼,尽数杀光!”
“是”众武将俱都是齐齐一阵应和,眼中杀机毕露,凶气四溢。
战场上才能体现出武将的地位,作用!
张百仁慢条斯理的站在一边,瞧着杨广将群臣打发下去,张百仁才道:“陛下,两国交战,涉及到法界的神战,天宫那边可曾打好招呼?”
提及天宫,杨广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你放心,虽然有间隙,但却也知道这种大事上不能出岔子。”
张百仁点点头,转身告辞离去。
才走出杨广船舱,便瞧见远处宇文成都在擦拭陌刀。
“都督!”宇文成都站起身行了一礼。
当年涿郡,自己暗算了宇文成都,后来战场上并肩作战,倒也有那么几分交情。
看着宇文成都,直到将宇文成都看的毛骨悚然,张百仁才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不得不承认,宇文成都这小子确实有讨女人喜欢的本钱,一张面孔英俊不说,而且还显得风流倜傥。反倒是自己,不但没有二十一世界的无拘无束,反而有些老古董般循规蹈矩”张百仁心里泛酸:“规矩!有规矩是好事,二十一世界规矩被打破,反而不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回到屋子里,张百仁放下剑匣,来到窗边看着倒退的江水,不由得轻轻一叹。
回到座椅,请轻轻抚摸着剑匣,自家诛仙四剑二十多年不曾开封,一旦开封必然需大肆血祭。
如果说张百仁体内孕育的是神胎,那么诛仙四剑中成长的便是魔胎。
其实祭炼诛仙四剑最快的方法有二。第一便是在战场大肆杀戮,自然可以得到无数精血,加快了四把长剑的祭炼。第二种办法便是将四把长剑传出去,不论是谁拿到这四把长剑,没有神胎的压制都会在魔胎的影响中走入歧途,开始大肆杀戮血洗天下。
不过第二种办法张百仁一直心怀慈悲不肯施展,若叫四把长剑离开自己身边,那便是龙归大海,在无人能束缚,这天下都要翻过来。
“大隋已经够乱了,可不能再叫你们添乱!这次战场,定要你等饱饮一番,以祭奠这二十年的封匣”张百仁抚摸着剑匣,眼中满是感慨,轻轻一叹。
四把长剑终究只是法剑,并非法宝!
法宝者通灵之始,一旦法宝通灵,威能便是千百倍的增幅。
通灵的法宝也唤作是:灵宝!
灵宝的诞生与大小、威能并无关系,关键在于祭炼是否得法、机缘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越靠近边疆,气氛越压抑。
天空中黑云一片,电闪雷鸣伴随。
朝廷大军一路顺风而去,自然有天宫正神催动狂风。
吐蕃
吐蕃大地一片凝重。
早些年吐蕃作乱之时,受到朝廷围剿,最终伏允祈饶,才使得吐蕃逃过一劫。
然而二十五年的休养生息,吐蕃早就在动乱中恢复了七八分,如今朝廷裹挟二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惊得吐蕃胆子差点吓破了。
吐蕃王伏允本想就此避逃,躲避朝廷的追杀,自家部众躲入草原深处。谁知吐蕃忽然来了一群人,然后伏允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始毕可汗与西突厥可汗居然答应暗中借调自己三万兵马,还有各路高手,伏允心中也有了底气。只要自己能打盛一场战争,那么……结局必然改写,一边虎视眈眈的各大异族定会群起而攻之。只要自己能打赢大隋一场。
但这一场却是最难的!
二十万大军齐齐下了船舱,开始安营扎寨。
吐谷浑北、东乃是大隋,西乃西突厥,南乃女国、党项等国。
南方国度大隋不放在眼中,不论党项也好,女国也罢,都在巴掌大小的地方争斗,大隋只要费点劲,想要灭其国不难。
难是不难,但却也没必要,因为对于大隋来说,这些地方都是苦寒、贫瘠之地,打下来也没用处。
大隋真正的敌人只有两个,东突厥与西突厥。
东突厥也好,西突厥也罢,除了比较贫瘠之外,土地不比中土小。
若非东突厥与西突厥不断内斗,大隋可有麻烦了。
而且突厥内部部落林立,相互之间也是勾心斗角,到叫大隋省了不少力气。
看着地图,张百仁面色难看,每一次观看地图都是忧心忡忡。
始毕可汗野心勃勃,一旦大隋乱,必然南下中原牧马,不知多少百姓要遭殃。
西突厥虽然隔着吐蕃,但吐蕃也不是好东西,处于大隋西方,有机会岂会旁观?
此次西征,一则废掉吐蕃有生之力。二则震慑党项、女国等西南小国。
二来大隋灭吐蕃,必然与西突厥接壤,到时候会有直接冲突,只怕西突厥未必会有胆子与大隋接壤,必然会暗中派兵前来援助。
此次一举削弱西方各国,到时候只要能顶住北方的压力,这事便算是成了。
北方有鱼俱罗坐镇,只要鱼俱罗不死,突厥可汗不然不敢南下,除非他想步了启民可汗的后尘。
“此次饮血十万,可助我锻造无上神兵!”张百仁眼中杀机涛涛,剑匣内的宝剑似乎感应到了杀机,顿时一阵轻轻颤栗。
“父亲!”宇文成都看着宇文化及。
“两国交战,你躲在后方捡些战功便好!此次各路高手汇聚,必然是一次惊天大战!”宇文化及脸上露出一抹杀机。
“父亲,武道意在勇往直前,岂有后退的道理”宇文成都辩驳了一句。
“你实力太弱,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命!”宇文化及轻轻一叹。
关内
各大道观此时你看我我看你,心中有些蠢蠢欲动,但却瞬间收敛声息。眼下不是动手的时候,尚且有鱼俱罗坐镇北方,随时都可南下弹压天下乱党。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张百仁眉头皱起,随即摇摇头:“我已吞噬凤血,只要不将我大卸八块,那个能杀死我?”
吐谷浑
伏允面色阴沉的坐在大帐中。
“西突厥三万人马还不够大隋塞牙缝的,你去告诉那些老家伙,在增兵五万!至少还要五万大军,咱们才可与大隋做一了断”伏允略带焦躁道。
“大王,和尚有万家生佛大阵,或许可将大隋二十万大军全部留在此地”一位面容慈悲的和尚双手合十。
“还请法师指点”伏允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和尚手中拿出一副卷轴缓缓打开:“只要大王按此布置,万家生佛大阵不破,大隋便攻不入我吐谷浑边境。大王只要记得,杀的人越多,万家生佛的威能便越强。”
“有劳法师布置,此事若成,法师便是我吐谷浑的大国师!”伏允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第六百三十章 万家生佛
两军交战,以王道之师讨伐逆党,谓之师出有名!
两军阵前,略作修整,双方对垒于阵前。
虚空中乌云密布,两界神祗蓄势待发。
杨广一身金黄色锁子甲,周身龙气环绕,似乎成为了战场的中心,区区吐蕃如何能与大隋媲美?是以吐蕃王的气势瞬间被压制了下去。
“伏允,二十年前为何犯我大隋!”杨广声音威严,传遍了两军阵前。
“杨广,你莫要欺人太甚!二十年前的仇你大隋早就报了,若想拿我吐蕃开刀就直说,忒虚伪!”伏允嗤之以鼻。
杨广依旧自顾自道:“兴我王师,护我国土。吐蕃胆敢犯我大隋,必当百倍偿之!”
话语落下,伏允打断了杨广的话:“我吐蕃大军在此,你若有本事尽管来取本王项上人头!我这里有一阵,唤作是万家生佛大阵,你若有本事便来闯阵吧!”
话语落下,伏允转身打马便走,只听得对面锣鼓一声响,阵阵烟雾弥漫,无数佛光冲天而起,化作弥漫方圆五十里的大阵,挡住了隋军的去路。
“万家生佛大阵?”杨广看着那无量佛光,对身后众将士道:“各位,哪个愿意去那大阵中走一遭!”
“陛下,下官愿意前去探阵”宇文成都猛然站出来,瞧得宇文化及心头一跳。
宇文成都手中拿着俩铁锤,眼中满是桀骜之色。
“怕是不妥,还是派遣一位阳神真人走一遭,探一探虚实为妙!”裴蕴站出来,双目中满是精光。
“哪位真人愿意走一遭?”杨广目光自宇文成都身上掠过,宇文成都只能无奈退下。
“陛下,我法华观与佛家颇有因果,愿意代替陛下走一遭”一位面容枯瘦的老者走出来,与寻常仙风道骨不同,这老者犹若人家老农,看不出丝毫异样。
“有劳法师”杨广点点头。
只见法华道观修士一步迈出,然后闭上眼睛,下一刻却见一道虚幻人影自其体内走出,瞬间凝实,对着杨广恭敬一礼,转瞬出了大营,没入那无量佛光之中。
大概过了盏茶时间,才见金光回返,阳神归窍,老祖眼中满是郁闷:“陛下,那大阵内佛光缭绕,不辨南北东西,老道进入其中便迷了方向,有失陛下所托,还请陛下降罪。”
“何罪之有?法师已然尽力了!”杨广摆摆手:“哪位愿意去哪大阵中走一遭?”
宇文成都再次走出来:“陛下,下官愿往。”
“宇文将军既有此意,那便走一遭便是!斟酒!”杨广眼中满是欣赏。
宇文化及急的团团转,但却不敢上前开口,只能心中暗自发慌。
却说宇文成都手中拿着一对铜锤,直接闯入万家生佛大阵内,只见大阵内佛光缭绕,隐约中人影绰绰。
宇文成都生怕被人偷袭,干脆大锤抡起。只听得‘彭彭’之声,无数山石碎裂,血肉崩飞。
杀了一会,止住性子,生怕有吐谷浑高手反应过来,将自己彻底留住。于是宇文成都按照之前来的方向,再次出手杀了出去。
“好一员猛将”见到宇文成都杀出重围,留下满地尸体,后方的伏允眼中闪过赞叹。
“理应将这小子留下来”伏允身边一位高手眼中杀机缭绕。
“见神武者杀机强盛,出手必有回响,大隋那边有至道强者压阵,咱们能不靠武力碾压便不要碾压,免得惹出祸端!”伏允苦笑。
至道强者便是这个时代的核武,伏允胆战心惊,他又能如何?自己这边出了见神,大隋那边必然不甘示弱。然后呢?等到大隋那边至道强者出来,岂不是傻眼了?
“陛下,那大阵虚虚实实,有物有人,凶险万分,还是莫要莽撞,需将大阵破去在行军也不迟”宇文成都说到这里,却是忽然面色一变,猛然捂住肚子:“不好!”
一边说着,宇文成都调动起血,不断镇压体内,似乎在其体内有什么恐怖之物一般。
“咦?”满朝文武一愣,宇文化及连忙上前:“怎么回事?”
“肚子!肚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形成!”宇文成都面色狂变。
宇文化及拿住宇文成都手腕,略一把脉,随即面色狂变:“怎么会!他又不是女人,怎么会有喜脉?”
此言落下,满朝哗然,众位道人纷纷上前。
长春观的道人面色凝重:“陛下,宇文将军肚子里似乎有生机在孕育,似乎宇文将军怀孕了???”
后面的话满是不敢置信,一个男人怎么会怀孕?说出来他自己都懵了。
张百仁此时眼中满是奇光,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这万家生佛大阵果真奇妙。
一阵冷汗悚然滑落,还好这二十万大军没有闯阵,还好自己没去凑热闹,不然……。
看看面色苍白的宇文成都,就知道后果的可怕了。
“陛下,其体内有邪法汇聚,当需施展雷霆之力震散,不然真的形成胎儿,只怕麻烦可就大了”长春观的道士摸着宇文成都的肚子,面色凝重道。
“还不速速施展雷法”杨广无奈道。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俱都将目光看向张百仁。
雷法不是那么容易炼成的,此地虽然高手无数,练成雷法者唯张百仁一人尔。
张百仁二话不说,一步上前,手中霹雳滚滚,落在了宇文成都的肚皮上。
对于宇文成都虽然有私怨,但大局更为重要。
“砰”阴邪之力被震散,宇文成都睁开眼睛,对着张百仁一礼:“多谢大人相助!”
“宇文将军为我大隋献力,本都督岂能坐视不理”张百仁退回原位。
杨广看向满朝文武:“哪个愿意走一遭?”
此言落下,群臣你看我我看你,俱都苦笑不止,那大阵如此诡异,入了其中便会生孩子,谁敢去?就算见神高手都面带犹豫之色。
“陛下,可施展搬山移石之术,将那大阵砸开”浮屠道修士眼中闪烁着一抹狠辣。
“道长放手施为”杨广准了。
那浮屠道修士出了营帐,摆开祭坛,口中掐了咒诀。
不多时便见狂风卷起,婴孩头颅大小的石头自空中垂落,瞬间砸向了万佛打阵。
足足刮了一刻钟,才见满天黄沙止住,大阵却依旧安好。
道人垂头丧气走进来,又有一位道人走出来:“陛下,可用火烧!”
“准了”杨广点头。
道人出大帐,手中拿出一颗火红色丸子,遥遥对着空中一弹,只见丸子炸开,化作满天滚滚的烟雾,烟雾过处火焰熊熊,借助东风向着万家生佛大阵刮去。
烟雾没入大阵,不见丝毫响动,道人败下阵来。
此时只听吐蕃方向有人呵斥道:“大隋天子,尔等还是自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东土高手无数,却破不开区区一个万家生佛,尔等还是回去趴在女人肚皮上继续努力吧。”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铁青。杨广声音冷厉:“好贼子,端的嚣张。哪位愿意出阵,给其一个教训,也免堕了我大隋威严。”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气氛低迷,张百仁目光转动,把玩着手中细腻的人种袋子,过了一会才道:“陛下,下官去试试!”
“爱卿不可冒险”杨广下意识阻止。
“都督高义,我等预祝都督马到功成”群臣却齐齐拜服,杨广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只能改口:“既然如此,朕助爱卿马到功成。”
“一群老狐狸,巴不得我死在万家生佛大阵内”瞧着满朝文武,张百仁露出一抹冷光,对着杨广一礼:“下官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