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就是!就是!还不快快将那大家请出来!”
“咱们进来,可不是为了看你的!”
“还不快快将大家请出来!”
“……”
一群人此时叫吵着起哄,声音里满是调笑的味道。
老鸨见此无奈,场中少不得王权富贵,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更是不敢随意张口开罪,只能对着后台道:“有请公孙大家的剑舞!”
“公孙大家?”张百仁闻言忽然心中一动,眼中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瞧着那高台,忽然开始心血来潮,竟然开始波动起来。
“公孙大家?与我有关?莫非是?”张百仁眼中波动,天心荡漾起了层层涟漪。
一道熟悉的影子自后台飞出,周身红纱飘荡乘风御虚恍若神仙中人,刹那间已经划过场中,一曲剑舞动长安。
“公孙大娘!”张百仁双拳紧握,猛然站直了身子,一抹精光爆射开来。
尽管这一道身影依旧年幼,只有十五岁的样子,但张百仁确定这就是公孙大娘!
他曾看到过公孙大娘幼年时期的样子!
剑光霍霍,一道道匹练犹若是蛟龙,压得堂中火苗低了三尺。满堂叫嚣之声刹那间收敛的一干二净,围观之人双股颤栗面色狂变,瞧着自耳边划过的匹练,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凝若实质的杀机在大堂中不断飞舞,此时又听后方一声呵斥,竟然又有一名十五岁的少女飞出,身披红纱仿佛一只火凤凰,刹那间与公孙大娘交织在一处。
二女虽然面带红纱,但是那眉宇间的气质,一模一样,叫人毫不怀疑其实双胞胎姐妹!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张百仁瞧着那场中的剑舞,不由得竟然痴了,这是属于他的本心。即便是处于天心状态,那一缕情丝依旧不得压制,面色痴痴的看着台上的公孙姐妹。
这十五年,他错过的太多!
“咚!”
伴随着红袖击鼓,将其惊醒,在看场中已经芳宗淼淼,公孙姐妹不见了踪迹。
“公孙大家!是公孙大家!”
“公孙大家竟然来长安城了!”
“公孙大家我爱你!”
“……”
人潮推搡,整个场中彻底疯了,已经尽数失控。
张百仁在拥挤的人潮中信步前行,两侧之人自动让开可以通行的路障,然后就这般一步一步向着后台走去。
“是你!!!”张百仁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面孔。
“是你!你来做什么!”来人本来面色轻松的站在那里,只是待看到张百仁面容后,不由得勃然变色。
“你应该知道我来做什么”张百仁不紧不慢道:“我早就该想到,那小贩是卜算子的转世之身,不曾想这老儿算计失误,迟迟不曾觉醒前世今生的记忆。”
“公孙师妹已经死了,她们和你无关!”
声音低沉,那曾经的玉音教大师兄面色阴沉的看着张百仁,死死的拦住了张百仁的去路,不给其进入后院的机会。
“这是轮回!定数!没有人能阻拦,你也不能!公孙姐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能染指觊觎的!”张百仁淡漠的扫了那人一眼,玉音教大师兄刹那间脑海中惊雷滚滚一片空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任凭张百仁走入后院。
后院
没有看到公孙姐妹的踪迹,张百仁只是又看到了一熟悉的人影。
玉音教主
公孙姐妹前世的姨母!
“是你!”瞧见张百仁走进来,玉音教主略带诧异,但是面色却很宁静:“你比我预料中要晚来了十五年,大都督果然是日理万机。”
瞧着张百仁那副苍白的面孔,显然身体状况出现了问题,眉心处似乎有金光在涌动。
“姨母!”
沉默一会,张百仁终究是开口了。
“坐吧!”天音教主转过身,手中砌着茶水。
张百仁苦笑:“姨母莫要怪罪,前些年出了一点状况,在下被困在不周山遗址,这不才刚刚出来。”
“你素来算无遗策思虑周全,怎么会出这般大岔子?当年若非本座赶到及时,只怕公孙姐妹要饿死了!”玉音教主训斥着张百仁。
张百仁闻言苦笑,他能说什么?
人算不如天算!
自袖子里掏出一只盒子,张百仁缓缓推到了天音教主身前:“此盒子内封印着一枚草还丹,服食可以延寿三千年,算是我待公孙姐妹的酬谢。”
玉音教主面色动容,过了一会方才伸出手将草还丹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一会才叹息一声:“没想到此物竟然真的存在,上古神话传说是真的。”
眼中露出一抹留恋,但玉音教主还是将草还丹推了回来:
“我是她们的姨母,总不能看着她们在轮回中落难,救助她们乃是我理所应当做的!这草还丹我不能要。”
玉音教主闭上了眼睛,任谁拒绝草还丹,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它是你该得的!得此草还丹,你此生惊瑞有望,仙机未尝没有几分争夺的希望!”张百仁不容玉音教主推辞,屈指一弹草还丹化作流光,没入了玉音教主喉咙内,然后刹那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音教主化作了二八少女。
“你……”玉音教主瞪着张百仁,眸子里满是嗔怒:“你这人未免太霸道。若只是因为救助两个小女孩便可获得三千年寿命,世界上的人怕不是要打破头。”
“你现在最好去准备一个浴盆!”张百仁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为了公孙姐妹,莫说是草还丹,就算再大代价都值得。
感受着体内洗髓伐毛的蜕变,玉音教主连忙站起身,二话不说远去。
张百仁一个人站在庭院内喝茶,此时那大师兄怒气冲冲的走来:“你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上一世你将她们害的那么惨,求求你饶过她们吧!”
“你呀,也是一个痴情人,只是却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张百仁扫视着庭院,不曾察觉到公孙姐妹的气机,倒也不着急,此时他要先去度化卜算子,再来寻找公孙姐妹,必然事半功倍。
“你别走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瞧见张百仁要走,那大师兄顿时急了,眼中露出一抹焦虑,起身便要追赶。
可惜
张百仁早就给他下了定身术,岂容他在自己身边聒噪?
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却是好人!
熟悉的街道,一样的车水龙马,张百仁忽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正月十五,果然是一个好日子,一个团圆的好日子。”
循着原路返回,张百仁尚未靠近,便透过人群听到了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卜算子的摊前,与初始之时相比,此时整个摊位前人山人海,围的水泄不通。
“诸位!诸位!汤圆已经卖没了,小老儿该收摊了,还望诸位见谅!见谅啊!”卜算子在擦着汗,面对着汹涌而来的人潮,只能无奈苦笑。
大小娘此时正在相助卜算子收拾摊子,若非二女施展道法,只怕是汹涌的人潮已经化作了暴乱。
“大娘,小生愿意出万两白银,只请您为我弹奏一曲!”
“哪里来的土老帽,区区万两白银也敢献丑?我出万两黄金,只要大娘一舞!”
“你是哪里来的土包子,也敢和我泰王府的人争论?莫非嫌弃命长了?”
“哼,泰王府又能如何?我乃是涿郡之民,区区泰王府岂敢无故动我?”
“哟,那不是房玄龄房相吗?竟然也来凑热闹?”
“快快看,魏征那老古板竟然也来了!”
“……”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五房兵马出现,开始不断驱散人群。
不远处
张百仁摇了摇头,口鼻之中哼哈二音刹那间炸响,只见围观之人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然后纷纷远去,开始回到了自己的轨道,刹那间人潮散开。
“终于都散开了”大娘拍了拍胸部。
“姐,你快快看啊,哪里还有一个书呆子在瞧着咱们呢?”小娘面带揶揄的表情,对着公孙大娘低声私语。
大娘闻言转过身,瞧着那灯火阑珊之处,瞧着那面色瘦弱的年轻人,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紫色衣衫,在寒风中面色蜡黄的站在那里,一副感染了风寒的模样。
刹那间的回眸,公孙大娘呆住了。
她不知道为何,那青年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自己,将自己的目光黏住。
就仿佛,这目光前世便看过,熟悉无比。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目光好熟悉,为何我会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过去,想要抱头痛哭的冲动?”公孙大娘的眸子中似乎有泪光闪烁,鼻子有些发酸。
“好久不见!”
终于,那青年开口了,声音如此温暖耐听。
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点化卜算子
一声好久不见,似乎晨钟暮鼓,又仿佛是一道光亮照亮了无垦黑暗,刹那间在公孙大娘的心中划过。
“好久不见”张百仁笑容温润犹若春风。
“我认识你吗?”公孙大娘诧异的道。
“前世认识!”张百仁满面笑容道。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来调戏我姐妹,今日非要打得你满地找牙!”公孙小娘撸起袖子,露出了白嫩的拳头:“瞧你这书生文文弱弱,却不曾想竟然是登徒子一个,果然该打!该打!”
公孙小娘迈着步子便要向张百仁打来,却被一边公孙大娘拉住:“妹妹莫要莽撞,或许真的是前世今生的故人也说不定。”
“姐,一入轮回深似海,轮回太过于虚无缥缈,这厮满口胡诌,你居然也信!”小娘泼辣的道。
即便是转世轮回,性格依旧不曾有半点改变,犹若前世那般泼辣。
“这登徒子总想着占咱们姐妹的便宜,还是赶紧走远一些!”小娘拉着大娘,在大娘纠结的眼神中离去,只留下那老翁自己一个人收拾摊子。
“老倌,你这生意做得不错!”张百仁笑眯眯的走过去。
“托了贤婿的福,还算是过得去”老翁笑眯眯道。
那张饱经风尘岁月的面孔上,满是道道沟壑褶皱,叫人看起来忍不住为之动了恻隐之心。
“这公孙姐妹是你亲生的?”张百仁不紧不慢的帮助那老翁整理摊位。
“自然不是,是我在路边捡来的,当年老汉我动了恻隐之心,瞧着那两个精致的小娃娃即将饿死在路边,于是心生不忍,这一养就是十年!”老翁将推车收拾好,然后看向张百仁:“贤婿,咱们推车回家,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拜堂完婚吧。”
张百仁笑了,瞧着老翁的表情,主动上前端起推车,然后向老翁家中走去。
一路走去
老翁悠然自得的哼着山歌,也不知是哪里的民歌,手中拎着一只烧鸡,一壶烧酒,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
老旧的房子内,公孙姐妹坐在天井中擦着乐器,在那悠扬的乐器声中,院子内烛火在摇曳。
“爹,你回来了……你怎么来了!”公孙小娘本来正要迎上去,但是待看到车子后面推着车的张百仁,顿时不由得眉头一皱,出声呵斥。
“姑娘,咱们前世可算得上是姻亲,你又何必为难我呢?”张百仁笑嘻嘻的放下车,拿出了丝绢擦拭着手掌。
“小妹莫要无礼!”大娘抓住小娘,然后面带笑容的对着张百仁一礼,一对如水般的眸子内荡漾着秋波:“尚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姓张,名百仁,字百忍!”张百仁对着公孙大娘抱拳一礼。
“原来是张公子,张公子倒好名字,竟然与涿郡的那位一样!也唤作:张百仁。这些年来叫张百仁的越来越多了,天下姓张的百分之七十,自家孩子都有一个要叫张百仁!”
公孙小娘的眼中满是嘲笑。
听着公孙小娘的话,张百仁闻言一阵尴尬,大娘温润一笑:“公子请坐,小女子为公子煮一杯茶水。”
“当年我初次见你之时,也是二八年华,果然是因果轮回”张百仁坐在简陋的石板上,石板上铺了草垫,倒也暖和。
“哦?公子屡次提及前世今生,莫非公子也是修士?请恕小女子眼拙,却看不出公子修炼过的痕迹!”大娘将茶水放在张百仁身前,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听了这话,张百仁哈哈一笑,瞧着案几上的茶水,只见那茶水刹那间化作了栩栩如生的黄金。
“贤婿,你这手段可真了不得,你若能多点一些,老汉我何苦去街上讨生计?日后三妻四妾岂不是美哉?”老翁将那黄金茶杯拿起来,爱不释手的打量,眼中满是火热的盯着张百仁,仿佛在看一座金山银山。
然后用嘴咬了一下,高声呼喝,欢喜的道:“是金的!确实是金的!贤婿你有如此本事,富可敌国岂不是指日可待?”
与老翁的欣喜不同,公孙姐妹却目光刹那凝重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公孙小娘话语磕磕巴巴道:“物……质转……化,你莫非已经证就了阳神?”
张百仁笑而不语,只是自袖子里掏出了一件物品,不待众人看清,便向老翁弹去,刹那间没入了其眉心祖窍。
“你要做什么?”公孙小娘惊呼一声,猛然站起身怒视着张百仁。
张百仁笑而不语,只是背负双手静静的站在院子里,不紧不慢的观赏着院子里的梅花。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见老翁猛然睁开眼,一道精湛的电光在眼中划过,待看到手中的黄金器物,眼中满是尴尬:“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夫泄露天机太多,竟然遭了胎中之谜,若非你小子相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百仁闻言笑了笑:“当年你若早点将此事托付给我,哪里还有今日劫数?我背负着天大的因果业力,也不差你这点。”
“你的修为?老道怎么看不透?”卜算子一双眼睛盯着张百仁,眼中露出惊诧之色:“绝不是寻常阳神境界。”
张百仁没有辩驳,也不曾解答卜算子的疑惑,只是笑着道:“你是随我前往涿郡修道,还是自己游走一方?”
“背靠大树好乘凉,你小子好大运道!不曾想短短几十年便开辟出这般基业,老夫在尘世几十年,几乎是听着你传说长大的,当年老夫幼年之时甚至于还幻想过,若有朝一日我若能化作大都督,该是何等的舒爽……”卜算子的眼中满是嘲弄:“谁能想到竟然是故人?老夫自然随你走,涿郡肯定不缺少老夫修行的天才地宝。”
张百仁与卜算子二人的话,顿时惊得大娘小娘目瞪口呆,纵使是修为尚且浅薄,但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张百仁竟然点醒了卜算子的前世记忆,这般本事貌似阳神真人也不能做到吧?更何况是信手拈来?
“爹……你……”小娘带了哭腔:“你是不是恢复记忆后,就不要我们了?”
爹?
卜算子闻言如遭雷击,过了一会才闷闷道:“叫爷爷,这不是差了辈吗?”
确实是差了辈!
“为什么?”大娘小娘齐齐一愣。
“你小子赶紧点醒她们的前世今生记忆”卜算子一颗心脏有些受不了:“她们怎么也进入轮回了?”
张百仁笑着摇头:“前世发生了一些误会,还是待她们自己觉醒了前世今生的记忆为好,于其修行之道也有帮助。”
卜算子闻言苦笑,轮回一次辈分都差了,他该说什么?
没有追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相信张百仁的为人,张百仁今日能出现在这里,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今夜便入道,明日随我前往涿郡!”张百仁的眼中满是笑容。
卜算子闻言点点头,一双眼睛看着公孙姐妹,然后道:“你们这两个丫头,速去收拾行囊,明日与我一道前往涿郡。”
“爹,你没事吧?”大娘的眼中有些担忧。
“傻丫头,爹能有什么事?莫要多想,你们与他多亲近亲近,他前世可是你们的亲人。”
卜算子说完不给公孙姐妹发问的机会,只是挠了挠脑袋,说实话他现在也是满脑子的凌乱。
“你……”公孙大娘看着张百仁:“你前世是当真我们姐妹的故人?”
“如今找到你们的转世之身,宝物也该物归原主了!”只听得张百仁一笑,袖子里剑鸣阵阵,刹那间三道宝光飞出,一道寒光带着惨烈的杀机,刹那间凝固了庭院,骇得公孙姐妹骇然失色。
只见那其中一柄宝剑仿若是北斗七星,刹那间没入了公孙小娘身前泥土中,嗡嗡颤抖,仿佛是七星降临,如梦似幻。
另外两柄神剑化作剑匣,落在了公孙大娘的身前。
此时两把神剑感受到主人的气机,正在不断呼唤波荡。
宝剑虽然锋芒之气不断割裂虚空,破碎空气,但是那股气机却不由得召唤着公孙姐妹,一股子亲切迫使着姐妹二人不由自主的拔出了宝剑。
宝剑在欢快的鸣叫,庭院内一道道剑光纵横,落叶不断纷飞。
“好剑!”公孙大娘赞叹了一声:“为何此剑会给我一种亲切感?”
“这人神神秘秘装神弄鬼,必然不怀好心!”小娘握着宝剑,眼睛里满是欢喜,但嘴上却不肯饶人。
张百仁笑而不语,过一会才道:“收拾行囊,明日随我前往涿郡。”
话语果断,不容拒绝。
“凭什么啊!凭什么听你的?”公孙小娘不服。
“就凭你们是我的妻子!”张百仁自袖子里掏出一纸契约,在空气中抖了抖,然后对着公孙姐妹道:“卜算子已经一锭金子将你们姐妹卖给我做妻妾了,你们没得选择。”
“这不可能!”小娘一声惊呼扑了过来,瞪大眼睛盯着张百仁手中的契约,似乎在辨认真伪。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玄奘归来,风起长安
契约自然做不得假,公孙小娘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契约,仿佛是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眼睛里满是火光:“想要叫我们姐妹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简直是休想!”
“唰!”公孙小娘手中的动作很快,在空气中留下道道影子向张百仁手中契约拿来,瞬间夺了过去,得意洋洋的看着张百仁:“小子,想要我们姐妹嫁给你,是不可能的!”
一边说着公孙小娘将那契约撕得粉碎,化作了一只只穿花蝴蝶漫天飞舞,不断在空气中飘荡。
张百仁眼中满是笑容的看着公孙小娘幼稚的动作,手掌对着那满天纸屑招了招手,然后下一刻便见那满天纸屑纷纷向着其手掌汇聚,转眼间便化成了一张完好的契约。
“这怎么可能!”公孙小娘瞪大眼睛,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然后再次抢身向张百仁攻来,招招不断向张百仁的要害招呼,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契约。
随手将契约塞入怀中,张百仁笑着屈指一弹,将公孙小娘弹开,然后转身离去:“你们姐妹收拾行囊,赶紧和玉音教主告别吧。”
说走就走,毫不拖延!
今日能碰到公孙姐妹,到真的是一件幸事,叫人高兴得恨不能大喝三碗。
“怎么回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瞧见张百仁走出院子,公孙小娘抓了抓头上的发鬓,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我若没有猜错的话,他便是传说中的‘无生剑’张百仁!”大娘低声道。
“无生剑?他?那个大师兄说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叫咱们以后遇见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公孙小娘瞪大眼睛,失声惊呼。
“传言未必是真,看他与老爹如此熟络,想来是有些什么隐秘!无生剑乃天地间第一剑客,你以前不是最崇拜他吗?怎么现如今真人在眼前,你反而害怕了?”公孙大娘的眼中满是调戏。
“无生剑?他?不能吧?虽然有两把刷子,但怎么看都和那无生剑没有丝毫瓜葛,连半分高手的气势也没有!”公孙小娘的眼中满是疑惑。
公孙大娘无语,她能说什么?
七夕已经到了长安城,张百仁站在不远处的高楼上看着自家长安府邸的院落,一阵阵悠扬的曲调缓缓飞出,散入夜空中。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玉萧声音哀怨,透漏着一股子委屈的味道,叫人听了辛酸。
张百仁眉头皱起,月下影子在房檐上拉得老长,许久后方才转身踏月离去。
张百仁在山外修行一夜,第二日天刚刚亮便来到长安城,使劲的砸着公孙姐妹院门:
“起床了,今日该走了!”
“催什么催,凭你的修为,去涿郡不过是早一会晚一会罢了,有什么区别!”卜算子揉着发麻的脚掌,缓步从屋内走出,打着哈欠推开了大门。
他已经错过了修行最佳的年纪,想要一夜采集大药乃是痴心妄想,唯有去了涿郡,寻找到足够的灵药,方才可达成此功。
公孙姐妹此时提着宝剑,手中拿着包裹走出来。虽然口中说着不要去涿郡,但不知为何公孙小娘还是不由自主的收拾了包裹行囊。
瞧着早就准备好的三人,张百仁对着公孙小娘笑了笑,惹得公孙小年仿佛是小老虎般张牙舞爪的瞪着张百仁,却被一边笑容温和的公孙大娘拉住:“妾身给相公赔不是了!”
“姐,你……”公孙小娘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温润如水般的公孙大娘。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却是不可对夫君无礼”大娘揉了揉小娘的脑袋。
“你……”公孙小娘见到自家姐姐叛变,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张百仁与公孙大娘。
“走了走了!涿郡是个好地方,咱们可以去涿郡享福了!”卜算子背负双手哼着曲子,眼睛里满是笑容。
能够历劫归来,确实是一件值得叫人高兴的事情。
张百仁一笑,大袖一挥袖里乾坤施展,将三人装入袖子里,刹那间身形消失在庭院内。
行至半途,才刚刚出了长安城,张百仁便忽然顿住动作,在虚空中显露身形:“咱们走不了了。”
“为什么?”祖孙三人齐齐发问。
“因为碰到了一个老熟人!”瞧着远方无量佛光直插云霄,浩荡气机充斥着整个云端,一行熟悉的人影缓缓自天边而来。
三藏回来了!
裹挟着浩浩荡荡无穷无尽的大乘佛教气数回来了!
那气机铺天盖地,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只差一步便可证就阳神妙道,打破虚无成就阳神真人,觉醒前世今生。
玄奘归来,他怎么会离去?正好趁机点化玄奘,叫其脱劫而出。
远方天际
两道人影伴随着一匹白马,在朝阳中向长安城而来。
大袖一挥,将公孙姐妹以及神算子放出来,张百仁忽然间叹了一口气:“起风了!”
确实是起风了!
玄奘进入中土耽搁了十五年,拖延了十五年,这十五年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十五年的压制只会叫大乘佛法底蕴更加深厚,喷发出来的力量更加惊人。
天空中一道道神光流转,有道门阳神真人暗中窥视,若非事到如今不方便出手,只怕此时早就将玄奘与荆无双格杀于长安城外。
“怎么了?神神叨叨的?”公孙小娘撅着红唇,眼中满是不情愿。
“新一轮的佛道之争又要开始了,不知多少有道高真将会死于非命”张百仁转身回转长安城:“回涿郡不急!不急!先在长安城看一出热闹倒也无妨。”
大内皇宫
李世民端坐在龙椅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在其对面魏征、房玄龄端坐,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脸上满是严肃。
“诸位爱卿,佛门大势已成,诸位爱卿何以教我?”李世民低声道。
“想要阻拦大乘佛法,陛下莫要费心思了,事到如今佛法东传已成定数,陛下若贸然起争端,只怕佛家不会答应!而且佛门许了陛下佛陀果位,几近乎于长生不死,如此好事为何反悔?”房玄龄眉头皱起:“陛下三思啊!佛门世尊已经证就金身,观自在观其气象,也是成仙有望,有大都督为之谋划,日后佛门净土根本就不会衰败,陛下得了净土佛陀果位,却是与长生不死再无二般,何乐而不为呢?”
“嗯?”李世民拉长音,过了一会才道:“朕何尝不想三思,可是那张百仁狗贼欺人太甚,许诺朕的条件亦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朕已经被其中了魔种,一旦死亡必然是魂飞魄散,自此被天地间抹去,彻底成为张百仁的养料,那佛祖之尊,朕连魂魄都没了,拿什么去享受?”
李世民的眼中满是怒火,若非张百仁将其逼迫到极致,他也不会如今日这般与佛门过不去。张百仁已经将其逼迫到了极致,他能怎么办?
只能拼死一搏,绝不会坐以待毙,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延续寿命,然后磨灭体内的魔种,跨入长生大道。
他是千古一帝,他平定了东突厥的祸乱,征服了周边异族,他自忖不比秦皇汉武差,他不想死!他想要将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
李世民是一个人,一个凡夫俗子,自然也有长生不死的野望。
阴司答应为其延寿二十年,他必须要在这二十年中想出破灭魔种的办法。
“想要对付张百仁,只能从佛门下手借力打力,利用佛门拖住其注意力!在对付佛门的事情上,道门乃是朕的盟友!”李世民闭上眼睛,内心不断思索推演,眼中满是凝重之光。
“陛下可借天界之力,借助大公子的力量,借力打力如何?”杜如晦忽然开口。
“怎么说?”李世民一愣。
“天下皆知,大乘佛法大兴,乃是陛下与佛门的交易,那可是未来佛祖的果位,此事若传入天宫,大公子与二公子岂能忍受得了?他们可是在天宫等候陛下多时了!岂容陛下日后进入佛门,脱离掌控?”杜如晦道。
“你的意思是?”李世民眼中露出一抹智慧之光。
“这种消息若叫大公子、二公子知道,绝不会无动于衷,坐视陛下从其掌中飞走。须知二位公子已经在天宫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陛下宾天,便可报仇雪恨。现如今出了佛门这一个拦路虎,岂容其坏了大计?”
李世民闻言手指敲击着案几,眼中流出沉思之色:“想要压制佛门,还需借助道门的力量,单凭朕的力量有力未逮,朕也不好出尔反尔。”
李世民慢慢站起身,眼中满是各种杀机:“张百仁,你既然做得初一,那便别怪朕做十五。”
说完话李世民看向魏征:“爱卿乃前太子的心腹,此事便交托给爱卿办了,只要叫天宫封住了佛门法界,朕便可联合道门,遏制住佛门的发展。”
“佛门?大乘佛门?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想要复兴,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李世民仰天狂笑。
ps:补一更。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显圣
“朕要彻底将大乘佛门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绝不会给大乘佛门任何翻身的机会!”李世民猛然站起身向外界走了出去。
天宫
李建成翻看着手中的情报,然后面色阴沉道:“去,将元吉叫来。”
侍卫领命而去,留下李建成站在寝宫内不断来回走动,一双眼睛里满是凝重之色。
过了一会,就见李建成疾步而来:“大哥这般急匆匆的召唤小弟,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建成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凝重的看着李元吉,将手中信报递了过去:“这是魏征递过来的信报。”
李元吉闻言将信将疑的拿过信报,随即顿时呲目欲裂:“这狗贼,倒是好运道,竟然拿我李唐气数去换取未来佛祖果位!”
李元吉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只有永恒的世家,却不存在千年的王朝。若能得大乘佛门的佛祖尊位,要这天宫神位又有何用?
虽然李建成与李元吉都自信李唐皇朝长盛不衰,就像是身处于二十一世纪的汉家,你会相信地球毁灭?国家灭亡被米国侵略吗?
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身处李唐皇朝的人,根本就不会相信李唐有朝一日会灭亡,不然大家都励精图治,怎么会坐视国家一点点被蚕食?
“未来佛祖之位?凭什么!”李元吉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李建成:“大哥,这未来佛祖乃是你的!本来就该属于你的,若非李世民那狗贼篡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元吉恨得咬牙切齿,眼睛里满是道道杀机,想起自家爱妃被李世民所夺,还为其生男育女,便不由得杀机冲霄,恨得手掌不断颤抖。
“李世民,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李建成猛然撕裂了手中书信,然后对着侍卫道:“去,传信各部人马,道门的各位老祖,就说本王要再次发起灭佛之战,势必要踏平佛门净土,日后所有功果好处,大家皆是平分!”
这种事情李建成能忍吗?李元吉能忍吗?
简直不能忍啊!
十万天兵天将,旌旗招展铺天盖地的向着佛家法界而去。
南海
观自在正在闭目修行,忽然惊醒,然后掐指一算,眼中满是凝重的看向远方虚空:“终究是还少不得要做过一场,佛门想要在中土大兴,当真是劫数重重。净土乃禅宗根本,亦是我大乘佛门的一部分,只要在人间界战胜道门,天宫无需在乎!”
话语落下,屈指一弹,一道金光划过虚空,刹那间消失在天边不见了踪迹。
佛家法界内
净土菩萨正在世界中央打坐修行,忽然间其眉心处一只竖眼睁开,无穷幻象仿佛沧海桑田岁月倒流一般在其眼中划过。
虚空扭曲
一道法旨降临,悬浮于净土菩萨身前。
“传大乘佛主法旨,关闭净土法界,暂避劫数!”净土菩萨手掌伸出,法界大门缓缓关闭。
“轰隆~”
天边惊雷阵阵,李建成与李元吉此时驾驭着快马,马踏虚空向净土世界奔驰而来,只见那快马过处扭曲虚空,露出了一道道淡黄色雷电。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法界内有比丘护法呵斥。
“李唐天宫大太子法驾此地,尔等佛门和尚还不速速出来迎接?”有大将开口呵斥。
“原来是天宫的太子,可惜我佛法旨下达,因为我法界近日欲要讲法,却是不便招待太子,太子请回吧!”比丘对着李建成恭恭敬敬道。
“哦?原来是净土菩萨讲法,本太子倒有缘,竟然有幸得净土菩萨传法,还望比丘打开大门,给本王一个聆听佛法的机会”李建成如沐春风,若非其身后十万旌旗招展,气势汹汹的大军,不论是谁都以为他说的话是真的。
“阿弥陀佛,太子与道门有缘,与我佛门无缘,法不可轻传,太子请回吧!”话语落下比丘干脆直接转过身,不再理会天宫众人。
“猖狂!”李建成气得手掌颤抖,转身看着那道门高真:“可否破开法界壁障?”
四大天师此时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老道士摸胡须道:“想要破开佛门法界,非教祖之流不可,单凭我等之力想要破开法界简直是难如登天。”
李建成闻言不语,过了一会才道:“何不请各家老祖出手破了此法阵?”
此言落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道门各位老祖俱都是苦笑。
能被送入天宫封神的,都是资质比较低,长生无望之辈。真正能成就阳神的真人,早就脱离轮回之苦,那里是那么好请动的?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掌教级别人物?
“回禀太子殿下,眼下局势未明,各家却是不便出手!殿下若非要破开此法界,老道倒是想到一个人,他若能出手,必然可以破开佛门法界”老道士笑眯眯道。
“是谁?”李建成好奇道。
“是太子殿下的麾下”老道士卖关子。
“还望道长不吝赐教!”李建成谦虚的道:“本王麾下竟然还有这等能人”。
老道士见到李建成这幅表情,随即抚摸了一下胡须,眼中露出一抹笑容,笑眯眯道:“此人太子殿下应该知晓,乃是当年太子府的文书,唤作:魏征。一身浩然正气惊天动地,就算阳神真人遇见也要退避三舍。这法界对我等来说或许困难重重,但于魏征来说却轻而易举。更何况若叫魏征出手,还可以顺手将锅扣在当朝天子身上,张百仁与观自在若追究起来,李世民也逃不出去。”
李世民与李建成终究是亲兄弟,魏征乃李世民的下属,日后若解释起来,谁会相信李世民是无辜的?
“这颗棋子隐藏了这么些年,终究是到用的时候了吗?”李建成叹息一声。
“水陆法会就在今朝,水陆法会便是太子殿下的机会,亦是我道门的机会!只要道门在水陆法会能将佛门压制下去,叫大乘佛门在长安城成为了笑话,太子殿下又趁机坏了佛门法界,趁机重创了佛门气数,所谓的佛门大兴,不过一场笑话罢了!”老道士冷冷一笑。
能动脑子解决的事情,谁会去靠着拳头解决?
没脑子的人,才会去靠拳头解决。
张百仁手指敲击着腰间玉带,与公孙姐妹站在楼阁处,一双眼睛俯视着楼阁下的车水龙马。
此时长安城中的僧侣夹道欢迎,惹得无数百姓纷纷侧目,有关于大乘佛法的消息也刹那间传得满天飞。
诵读大乘佛法能不堕轮回,修得无量金身,可以成就大自在往生极乐净土,一时间长安城中百姓疯狂。
长生的诱惑,没有人能抵抗的住。
想想建国时期的气功热,国家还有专门机构来研究,以期盼利用气功挡住导弹(这是真事),还有近期的大师王林,无一不说明迷信的力量。
思想自由的二十一世纪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古时候?
人们除了一日三餐,貌似也没有什么好的娱乐项目,思想精神空乏的很。
再加上佛门的三寸不烂之舌,一时间长安城中人山人海,无数百姓夹道欢迎,欲要一窥大乘佛法的究竟。
“呜嗷~”
李世民的敌视,惹得天空中天子龙气的躁动,面对裹挟大势而来的佛门,天子龙气此时纵横九天蠢蠢欲动,眼睛里满是敌视之色,与那铺天盖地的佛门大势金莲僵持住。
此时长安城上空龙气化作龙形,一只龙爪伸出,虎视眈眈的盯着那无边金莲祥瑞,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出手。
“怪哉!”张百仁忽然出声。
“怎么了?”卜算子疑惑道。
“李唐天子龙气生机勃勃,不复之前的颓废,当年李世民中了我的一道剑气,寿不足二十年,现如今观看天子龙气,可丝毫看不出寿命将近的样子!而且这天子龙气也有些奇怪……怪哉……太奇怪了……”张百仁的眼中露着不解。
听闻张百仁的话,卜算子转头向李唐天子龙气看去,过了一会才道:“观其运道,怕是这龙气还能延续三十年!”
“不可能!绝不可能!”张百仁断然否决:“按照我当年出手留下的伤势,李世民只剩下五年的寿命!”
“有人为其逆改天命了!若有人为其逆改天命了呢?”卜算子道。
“什么?你说什么?”张百仁闻言忽然一惊,心中一动,他想到了阴司。
“变数!这就是变数!没有人能完全把握天下大势!”张百仁的眼中满是凝重的看向远方皇宫:“李世民好大胆子!”
这一刻张百仁觉得,自己应该对李世民做一点什么,不要叫李世民过得那么舒服。
还不待其想完,此时天边忽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只见那无尽祥云之中,一尊金身法相接天连地直插云霄,凝若实质的显形而出。
金兰铺开三千里,祥云遮盖半边天!
无穷无尽的神圣之气此时冲霄而起,取代了云头,显圣于众人眼前。
无穷诵经声铺天盖地,笼罩了长安城地界。
“放肆!长安城中,不得显圣!”一道呵斥震动乾坤。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中和之法
佛光浩荡,无穷无尽,覆盖了半边天。
无尽梵音在天地间流转浩荡,长安城中百姓见此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呼喝‘阿弥陀佛’,然后长跪不起,面色狂热。
莫说在古代人,就算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要是有人能够做出这般异状,百姓怕也是要跪倒在地,将金身供奉起来。
大内皇城
李世民顿时面色铁青,眼中满是杀机的看向远方:“该死,本想着给大乘佛法一点教训,却不曾想竟然给大乘佛主钻了空子!”
“唐王,汝曾与本座有约,莫非要反悔不成?”金身开口,在其背后神光朦胧,造化方舟不断沉浮,那是超脱苦海,到达彼岸的大船。
接引道人!
接引道人出手了!
李世民面色铁青,说不出话,只能冷冷一哼将天空中的龙气散去,算是默认了接引道人的话。
“长安城乃天地之枢纽,任何外道不得显圣,阁下却是逾矩了!”恰在此时不远处的一道人影接天连地,刹那间化作法天象地,周身气机沉浮,有无尽仙女起舞,数不尽的造化流转,道不尽的法则之光转动。
“阁下在长安城显圣,蛊惑人心坏我中土百姓心性,阁下何以教我?”青色人影面色淡漠的扫视着眼前接引道人,心中暗自沉思:“佛门何时有如此高手?事先竟然没有半点风声。”
“呵呵,和尚不过是想着化解李唐天子龙气,确保传法顺利,免得误了良辰吉日罢了!”接引道人也不争,只是瞬间收敛了法身,化作寻常人大小,身后无尽异象,遮掩半边天的气机收敛得一干二净。
观自在的法相气机可以收敛,但是玄奘的法相却依旧存在,依旧异象浩荡十分骇人。
“呵呵,阁下犯了错,以为这样就可以轻描淡写的揭过吗?”道门老祖话语里满是冷然,他是来找麻烦,阻止大乘佛法复兴,故意来挑毛病的,岂会轻易放过对方?
没有借口也要找出借口,更何况现在借口有了,是观自在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是阳谋!
真真正正的阳谋,李世民调动天子龙气出手在前,逼迫得大乘佛门气数不得不被挡在门外,此时观自在若不出手,必然会误了大乘佛门的良辰吉日,大乘佛法气数受挫。
观自在若出手,那道门高真趁机找茬在后,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叫大乘佛法传道太过于顺利。
“呸,青鹿崖的这老道忒不要脸,这厮是在故意找茬!”卜算子转过头看向张百仁:“大乘佛法乃是你的心血,集合佛道为一炉,夺取了佛道的气数,你不出手阻止一番?”
张百仁闻言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手指敲击着栏杆:“劫数很妙,妙不可言!这是大乘佛门的机会,大乘佛法度过此劫数,势必会更上一层楼。”
“若没有度过去呢?”卜算子摇头晃脑。
“有我在,怎么可能度不过去?火炼真金,劫数越多,大成佛法的底蕴便越深厚,基石便越稳固!”张百仁面带笑容。
说实话,大成佛法到如今已经不在是佛门,虽然挂着佛门的衣衫,但其内道义、经文无不以道门为根基。
挂羊头卖狗肉便是如此,大成佛法就是张百仁创造出为了压制禅宗、密宗的宗教,当时已经得了道门高真的支持、默许。
须知当年道门面对着得宠的佛门,已经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若非张百仁开创佛法断了天竺禅宗的根基,只怕天下已经禅宗独尊,道门被彻底的压制了下去。
大乘佛法的诞生,符合了道门的利益,得到了道门暗中的支持,只是如今大成佛法气势不凡,底蕴太过于深厚,道门各宗坐不住了,想要来分一杯羹而已。
按倒葫芦浮起瓢,压制了一个禅宗,来了一个更加麻烦的大乘佛门。
“贤婿可有计较?此时可不是与道门争锋的好时机。外界魔神虎视眈眈,你若与道门起了争斗,纵使胜了也是两败俱伤之局,削弱了我人道的力量,给了魔神可乘之机。道门也好,佛门也罢,都跳脱不出一个人字!”卜算子眼中露出一抹智慧之光,眼中露出一抹担忧。
“我在等一个人!”张百仁转过身,不去看场外的争端,观自在与那青鹿崖老祖打不起来,二人不过是扯扯皮,打打口水仗罢了。
真正能决定佛道走向的人,还没有来!
张百仁坐在了案几前,不紧不慢的煮着茶水:“不过也差不多了!”
话语落下,虚空生风,只见一道道人影自天边而来,当先而来的乃是尹轨、张衡二人,只见二人落在屋子内,毫不客气的坐在张百仁身前,端起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大都督,你这次做的可是有些过,大乘佛门是一块大蛋糕,不是观自在一个人能吃得下的!”尹轨喝完茶水,看向了张百仁。
张百仁闻言不语,张衡一双眼睛盯着卜算子,然后扫过自张百仁身后满脸好奇的公孙大娘、小娘,对着张百仁抱拳一笑:“恭喜!”
张百仁点点头,不多说话,只是为张衡续了一杯茶水。
梵音流转,苦着脸的达摩自天边走来,对张百仁行了一礼,然后坐下:“都督,你这真的是要将我禅宗赶尽杀绝啊!”
“当年称心之事,我尚且还没有与你算账!”张百仁瞪了达摩一眼。
达摩闻言苦笑,果然不在说话,只是闷头喝着茶水。
禅宗归入大乘佛法,但是随着大成佛法的强势,日后学习大乘佛法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最终禅宗早晚要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
他虽然在大乘佛门中得了好处,但也要为禅宗弟子争取利益。
室内一片寂静,唯有街头狂热的众人在夹道欢迎玄奘归来,叫嚣的狂热之音令人忍不住侧头观望。
“呵呵,诸位都到齐了!”一袭白衣的观自在裹挟着寒风进入屋子内,然后扫了道门诸位高真一眼:“诸位的手段未免太过于下作!”
“为了生计,不得已而为之!”张衡苦笑着道。
张百仁端起茶水递给观自在:“净土世界似乎有些麻烦?”
“无妨,凭借天宫那些神人,想要攻破法界,简直异想天开”观自在摇了摇头:“除非道门这些老家伙当真要和我鱼死网破!”
“呵呵,佛主说笑了,若道门与大乘佛门鱼死网破,我等也不会坐在这里齐聚一堂了!”张衡笑眯眯道。
“事情怎么说?”观自在没有接张衡的话。
“大乘佛教是一块大蛋糕,现如今大乘佛门已经得了天下大势,想要压制却是不可能!二位老祖此来有何诉求?”张百仁看向张衡与尹轨。
“惊瑞将近,大乘佛法独占鳌头,这是不给我等生机!此举不妥!”张衡摇了摇头。
张百仁闻言默然,过了一会才道:“想要割裂大乘佛教,将其气数分给你,本座没有那般神通,也决然做不到的。诸位若门中有即将成道需要气数的弟子,可以弃道入佛,加入大乘佛教,得大乘佛教果位赦封,此乃一举两得之事!”
“不可!”张衡勃然变色:“能成道者,无一不是我道门精粹,若弃道入佛,长此以往岂不是断我道门根基?”
“你这厮就是包藏祸心,欲要断我道门根源!”张衡勃然变色,没看到一边可怜兮兮的达摩吗,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有能力的都跳槽去了大乘佛教,禅宗衰落只是迟早的事情。
“着什么急?”张百仁给张衡续了一杯茶水:“大家都是为了成仙,你道门弟子难道入我大乘佛教,就不再是道门弟子了?只要是其心向道门,虽然说气数上有所折损,但你道门在大乘佛教内的话语权却大大增加,”
如果将大乘佛教比喻成朝廷,那么可以将其中的弟子分为一个个党派,有道门党、禅宗党,还有本土党,大乘佛门本宗弟子,各种势力的弟子。
若大乘佛法成为主流,得了大势,其内党派倾轧斗阵,总归是有强势胜出的一方,到时候获得了大乘佛教的话语权,得了大乘佛教的气数,岂不美哉?
只要那些人心向道门,进入佛门不过是为道门弟子寻求一个机会罢了,对于道门来说未尝不是机会。
张百仁说的有些道理,但张衡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露出犹豫不定之色,眼中满是惊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其余禅宗弟子亦如此,诸位道友觉得如何?”张百仁端起了茶水,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
室内气氛凝滞,谁能想到在这路边的栏杆内,却决定了未来佛道大势的会议正在进行。
一边公孙大娘与公孙小娘瞪大眼睛扫视着眼前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张百仁的身上。谁能想到那个平日里如沐春风毫无威势的男子竟然有这般霸气?弹指间便断定了日后天下大势。
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 魏征出手,秩序之刀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能怎么办?
佛门大势不可阻挡,现如今玄奘已经入了长安,不是你想阻挡就能阻挡的,这已经形成了天道大势。
而且张百仁此举也并非不讲道理,气运虚无缥缈,不是你想分割就能分割的,你要有本事分割气运,也不必在这里说话,直接将气运都拿过去好了。
观自在闻言老神再也,听着张百仁的话,也不开口,显然是默认了张百仁的话语。
各家道门精英虽然说是进入佛门分润了佛门的气数,但观自在乃大乘佛门佛主,她才是最大的赢家。而且那些道门精锐本来便是天下间绝顶的人物,乃身具大气运的气运之子,若能进入大成佛宗,便会反哺大成佛宗的气数,反而越加壮大大乘佛门的气运,最终反哺观自在这个得利者。
此事对于观自在来说,不亏!即化解了大乘佛门的劫数,又壮大了佛门的气数。
达摩在一边不开口,只是苦笑一下,他也不亏。
大乘佛门壮大,禅宗必然水涨船高,只是却被道门同化,接受道门的管辖,实在是不妙得很,禅宗已经丧失了主动权,屈居于道门、大乘佛教之下,沦为二流势力。
“诸位若没有什么意见,此事便这般定了!”张百仁欲要定下基调,眼睛里满是平静。
至于说他自己,他需要气运吗?
不需要!
“我没意见!”尹轨见此直接拍板,他与张百仁私交不错,对于张百仁的算计虽不说尽知,但却也不会去阻拦。
“那么此事就这般说定了!”张百仁转身看向观自在白皙的面颊:“可还有何话说?”
“全凭都督做主”观自在自然不会反对。
“话虽如此,但大乘佛门想要在长安城顺利传道,还要接受我大乘佛门的考验!”张衡笑眯眯道:“长安城水陆法会之期近在眼前,咱们还需以玄奘立下赌约。”
“怎么赌?”观自在静静的听着。
“你若赢了,三山五岳划分你一山两岳,日后三山五岳加了你的庙宇,叫你享受我道门香火气数,如何?”张衡笑眯眯的看着观自在。
张百仁闻言动容,享受道门的供奉,凡道门地界皆要加上观自在牌位,这可不是寻常赌注。
纵使是大乘佛门如今得了天地间大势,但若是说压服道门这个根深蒂固的老牌势力,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可能的事情!
佛门底蕴太浅薄了,当做顶梁柱独挡一方的强者,十个指头都能数出来!
张百仁手指敲击着案几,茶杯内的茶水荡漾起层层涟漪,一双眼睛看向观自在:“慎重!”
“我若输了呢?”观自在不紧不慢道。
“大乘佛门加上老夫的金身位置,如何?赌注公平合理毫无亏欠!有百仁在此作证,你我俱都不会反悔!”张衡笑眯眯的道。
不理会张百仁的话,观自在只是一双眼睛看着对面的张衡:“老祖能做得各家道观的主?”
“自然”张衡点头。
道门底蕴深厚,若连一个玄奘都无法辩驳倒,也不必在混了。底蕴差距不是你说追就能追上的!
“契约在此”观自在手中拿出了诸神契约,留下印记后看向张衡。
张衡笑眯眯的看着观自在,拿起诸神契约道:“一旦签了诸神契约,可是不能反悔的,到时候纵使是我看在大都督的面子上不为难你,但这诸神契约不讲情面啊!”
一边说着,根本就不给观自在反悔的机会,随着话语落下已经在诸神契约上留下了印记,然后诸神契约化作灰灰消散在虚空中。
“这契约你不该签,诸位老祖老谋深算,他若没有八分把握,岂敢主动提出来?”张百仁揉了揉眉心,看向观自在的眼中满是无奈。
观自在听着张百仁的话,转头看向张百仁:“你对玄奘没有信心?他可是你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
“什么?”张衡的笑容僵滞在脸上,一双眼睛露出悚然之色,猛地转过身看向张百仁:“这不可能,玄奘的师傅乃是一个老和尚,那老和尚已经死了。”
“教祖莫非忘记了魔种?”观自在不紧不慢的提醒了一句。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张衡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
张百仁叹了一口气:“是真的!”
一声惨叫冲霄而起,张衡拼了命的去抓空气中自燃的诸神契约,可惜那契约已经燃烧殆尽,化作了无数灰灰散开。
张衡呆坐在那里,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样,眼中满是苦涩。
张百仁喝过茶水,慢慢的站起身:“道门与佛门总归是要做过一场,就在三日后的水陆法会……”
话未说完,张百仁动作忽然顿住,扭头看向了嵩山方向,眼中满是凝重:“佛门净土法界破了!!!”
“嗖!”
观自在二话不说立即化作流光远去。
“怎么可能,凭天宫中那些人的道行,怎么会打破屏障?”张衡的眼中满是不解。
“只希望不要与道门有关!”张百仁话语落下,人已经追了出去。
“走吧,跟过去看看”尹轨苦笑着道:“关键时刻尽出幺蛾子。”
“老祖!”就在张衡欲要转身离去之时,只见一道人影走来,刹那间已经到了近前:“天子有请!”
李世民有请!
“当朝天子?”张衡闻言一愣,然后道:“还请使者带路!”
大内皇宫
李世民端坐在案几前处理着奏章
一阵脚步声响起,便听内侍道:“陛下,老祖到了。”
“速速请其进来”李世民闻言放下奏章,站起身迎了出去。
“见过陛下”张衡走入大殿,对李世民鞠躬行了一礼。
李世民连忙扶住张衡:“道长切莫如此大礼,您乃是我长辈,不可如此,否则便是折煞了朕。”
李世民一双眼睛看着张衡,然后搓了搓手,为张衡倒满茶水,方才道:“老祖观如今佛门如何?”
张衡心中摸不着底,满头雾水的看着李世民,不知李世民在想些什么,李世民与大乘佛门之间的龌龊,瞒不过张衡。若非李世民压制道门,道门也不会落得这般惨状。
“犹若煌煌大日,如日中天不可阻挡!”张衡权衡了一下,方才开口道。
听了这话,李世民面带笑容,但眼中那一抹杀机却叫人心中发冷:“朕欲要兴道抑佛,老祖以为如何?”
“这?”张衡闻言一愣,说好的友谊小船呢?
怎么说翻就翻?
当年仿佛是蜜罐中的友谊呢?
“朕支持的乃是禅宗,而非大乘佛门!”李世民道:“佛教不事生产,蓄养私兵。若天下的人都去当和尚,我人族岂非亡族灭种了?寺庙的和尚都是肥头大耳,百姓困苦难活。却是我人族大蛀虫,朕当初被佛门蒙蔽了双眼,方才被其蛊惑。”
“只要老祖开口,崇道抑佛便在今朝!”李世民端起金印,在上面施加了天子印玺,然后将文书递给了张衡:“只要老祖点头,这份文书便会在今日传遍天下。”
瞧着手中加持金章的文书,张衡面色犹豫,眼中露出一抹迟疑,过了会才道:“佛门如今得了大势,不可阻挡!想要拦住佛门大兴之势,谈何容易?”
听闻此言,李世民哈哈一笑:“何须灭佛?只要朕助你道门压了佛门一头,剩下的事情水到渠成了。”
“只要法师开口,自今日起道门便是我李唐国教,我李唐天子便是老聃李耳的后人”李世民一双眼睛看着张衡。
“果真?”
张衡面色犹豫。
“君无戏言!”李世民道。
且说佛门法界前
魏征此时阳神出窍,面色难看的看着李建成,眼中满是犹豫。
“怎么?莫非几十年不见,你当真将李世民当成了主子?”李建成逼视着魏征。
魏征闻言苦笑:“殿下,非魏征不肯,而是这佛门法界干系甚大,一旦攻入佛门法界,那必然是石破惊天的事情,到时候后果怕无法收拾。”
“呵呵!你退下吧!”李建成冷然一笑:“果然,物是人非,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王理解你!毕竟你如今在李世民手下讨生活。”
“殿下,臣绝非这个意思,而是佛门高手无数,现如今得了天地大势,若是殿下出手攻破佛门法界,便等于泄去了佛门的大势,只怕殿下自己也承担不起吧!”魏征连忙解释。
“你走吧!”李建成根本就不想听魏征的话。
魏征闻言愣在那里,过一会方才咬紧牙齿道:“殿下当真想清楚攻破佛门法界的后果?”
“你若不想攻破佛门法界,尽管离去就是,本王绝不怪你!”李建成不断拿话语逼迫魏征。
魏征面皮紫黑:“殿下小瞧了魏征!魏征绝不是那种忘本的小人!”
说完话只见魏征面色凝重道:“只是打破佛门净土世界,我怕是也活不成了,还望陛下多多珍重!”
说完话只见魏征手掌一伸,一道雪亮的刀光闪烁着秩序法则,向法界屏障斩去。
ps:加一更。
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 过犹不及,盛极而衰”
秩序!
不错!魏征修炼出了法则之力,而且还是无数种法则中最为强大的哪几种法则之一。
秩序,乃天道的根基,法家立足的根基。
魏征兼修儒道与法家两门学说,一身修为几近乎于深不可测,虽然修行的年限及不上世尊等无上强者,但却已经修炼出了法则之力。
秩序法则化作一片雪亮的刀光,还不待法界众人反应过来,两界壁障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
随即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扩大,然后刹那间只听得一阵轰鸣,虚空不断震颤爆炸,接着就见那裂痕不断延伸,轰鸣声中裂痕化作了两段,法界出口处露出了一个大洞。
“噗嗤!”金黄色血液自魏征的阳神中喷出,法界的反噬之力,佛门大势的反噬之力,绝非魏征能够承受的。
佛门大兴之势的根基破了!
“该死!”法界内传来一声震怒,然后便见净土菩萨一掌伸出,遮天蔽日般恒跨虚空,向场中十万天兵天将打来。
“杀”李建成眼中杀机流转:“尔等净土外教,也妄想染指我中土正统,简直是异想天开!”
嘲笑声自李建成口中发出,身后十万天兵天将此时蓄势,欲要趁机发挥出来。
“呵呵!”虚空扭曲,一道道人影出现在场中,却见观自在面色铁青的看着那两界壁障,眼中杀机流转。
佛,也有怒火!
“佛祖……”净土菩萨欲要解释,却被观自在拦住,然后就见观自在双目扫过李建成等天兵天将,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魏征身上:“御史大人好大胆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乃朝廷御使,敢对我无礼?”魏征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观自在、张百仁。
“呵呵,破我佛门净土,坏我佛门大兴之势,尔等好大胆子!”观自在眼中杀机流转。
能将观自在这般心气平和之人气的火冒三丈,可见此事之恶劣,已经超乎了想象。
“你既然胆敢冒犯我佛门,本座便成全你!”观自在此时手中佛光流转,便要出手。
若在全盛时期,凭借自己修炼出的法则之力,魏征或许还能与观自在周旋,但是现在?
“佛主对我朝廷的人动手,莫非是不将本王看在眼中?”李建成一步迈出,也不做防备,挡在了魏征的身前。
观自在敢杀李建成吗?
李建成是杀不得!杀了李建成,便等于与李唐皇朝宣战!但这口气她却也不想忍下去。
神通停在了李建成身前,观自在便点不下去了,此时远方传来一阵笑声:“佛主三思,为一区区小事,坏了算计大计不值得!”
张衡来了,满面笑容的走入场中,笑看着观自在:“盛极而衰,此乃天数也!”
“天数?”观自在嗤之以鼻,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张百仁:“怎么说?”
张百仁一根手指伸出,将那法界重新修补好,然后叹了一口气:“法界可以修复,但是泄掉的气数,却不可重新汇聚。”
“佛门已经兴盛,损失一些气运倒也无碍!”张百仁笑眯眯的看着场中众人:“此事便到此为止吧!至于说魏征?”
张百仁转身看向魏征,然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这?
见到张百仁竟然主动息事宁人,场中众人俱都是愕然,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安。
息事宁人?
张百仁是那种息事宁人的人吗?
不妥!
此事大大的不妥!
可惜
张百仁不给群雄开口说话的机会。
下一刻
一道剑光照亮九州
惨烈的杀机惊天动地,凛冽寒冬更是显得一片冰冷。
这一剑似乎凝固了时空,冻结了万物,张衡等人根本就来不及出手救援,张百仁已经收手。
十万天兵天将被诛仙剑吞噬,成为了阵图的养料,唯有李建成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瑟瑟发抖,身形一片萧瑟。
“小惩大诫!大公子好自为之,不然下一次斩的可不是十万天兵,而是你这正主的脑袋!”张百仁伸出手弹了李建成一个脑瓜崩,眼睛里的轻蔑显露无疑,不待众人发作,已经携着观自在转身离去,唯有李建成站在寒风中身子颤抖,眼中满是惊怒:“放肆!放肆!”
“大公子好自为之吧!”
风中传来的话语,叫场中众人心中一片寒冷。
“你怎么就这般轻易放过了他们?”观自在不解。
重新回到茶楼内,张百仁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才道:“不然呢?杀了李建成?我倒无所谓,大乘佛教却不行,若杀了李建成,李世民没得选择,于情于理都要为李建成复仇。灭佛大势,谁能阻挡?”
“而且张衡其气运中带有天子金印,显然是与李世民达成了交易,双方之间必然有所勾连。你若斩了李建成,可是给了李世民翻脸改口的机会,到时候顺势联合道门灭佛……”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观自在。
观自在闻言心中一惊,眼中满是悚然:“好深的算计。”
“魏征这个人我了解他,若没有李世民默许,他怎么会见前太子?”张百仁闭上眼睛:“这就是李世民的连环计,李建成与李元吉虽然不知为何攻打法界,但肯定有李世民在背后推手。至于说魏征……呵呵,不过是李世民顺水推舟,忽然间改了主意,想要与你光明正大翻脸而已。”
“现在怎么办?”观自在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
“法界被破,气数泄掉,不过是推迟了佛门大兴的时间而已!虽然有人为李世民延寿,但其能活多少时间,还要问过我的意思!”张百仁不紧不慢道:“你只管传道,接下来的事情,我都已经为你安排好了!”
观自在默然,过了一会才道:“这次论道大会,佛门必须要取胜。”
“不错,借助众人的智慧之火,人道气数来点醒玄奘的前世今生,助其元神蜕变证就阳神!一切皆在三日后,李世民必然会插手,还需谨慎小心行事”张百仁喝着茶水。
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大乘佛门树大招风,已经叫观自在如履薄冰。
玄奘推迟十五年不得进入中土,虽然有道门作祟,但却未尝没有观自在顺水推舟的意思。
“水陆法会!那些老古董说不得要亲自下场,可不是十五年前的小打小闹”观自在沉思,陷入了沉默。
张百仁不语,不断的思量着棋局的事情:“武则天,这步棋到底该怎么用?培育了多年的棋子,精心策划培养了这么些年,去送给李世民糟蹋,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张百仁在犹豫,要不要将武则天送入皇宫。
“我在皇宫内已经落下棋子,只待点醒其宿慧,夺取皇位于我来说并不难,何苦将她牵扯进去?武则天命格奇特,还是留着为妙!”张百仁心中念动,却不知此时又起了风云。
武士府邸
一个看起来仿佛二八年华般的少女,此时静静的盘坐在凉亭中,看着莲花池内的荷花,手中把玩着一对玉珠,眼中满是惆怅。
少女容颜极美,美艳之中透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气质,天潢贵胄乃是一股天生的气质,似乎生来便是天地间的皇者,是那浩荡苍茫无尽众生的领袖!
天生的帝王命格!
成熟的气质,美艳的容颜,再加上那股高高在上的气质,这般女子是所有男人都求之不得的对象。
咔嚓
手中玉珠戛然而止,就连庭院中的微风,也刹那间消弭的一干二净。
谁能想到,这容颜绝美的少女,竟然已经证就了阳神大道,传出去不知要羞霎多少男儿。
但是眼前少女容颜上却不见半点笑容,而是一双眼睛看着天空蓝天白云不语,过了一会才道:“法师,我总觉得,自己就是这笼中之鸟,逃不出属于自己的宿命。”
“阁下命格贵不可言,已经执掌了命运之力,再加上你已经证就阳神,超脱世间樊笼,谁能执掌你的命运?”不远处凉亭边缘,盘坐着一个和尚,此时笑看着女子。
女子闻言摇了摇头,过一会才道:“不知,冥冥之中有一只黑手就在我的身后,念动间可以决定我的命运。”
和尚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当年世尊确实是有意送你入宫,篡夺李唐气数、命格,借机凝练金身,一举超脱而出。可是后来世尊凭借大智慧超脱而出,已经没有人在操控你的命运了!”
“有!一定还有!”女子慢慢站起身,瞧着池子里的金鱼,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我能感觉得到,他就在看着我,阴魂不散!”
和尚眉头皱起,过了一会才道:“怪哉,你已经证就阳神,直觉按理说应该做不得假才是。可谁又能窥视你?”
“法师,我如何才能跨入法身境界?”女子忽然开口,打断了和尚的问话。
“法身,不是苦修能得来的,要靠自己去传播信仰!”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武家小姐的抉择
女子闻言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过了一会才道:“我如今已经证就阳神圆满,甚至于触及命运法则,除非是凝聚命运法身,凝练出命运金身,否则此时修无可修,在也前进不得半点!”
“法师可知,凝练法身,收集信仰最快的途径?”女子转身看向和尚,一双凤眸内满是威严,即便是已经触及法身境界的大和尚,在面对着那一双眸子之时,也不由得忍不住为之心中波动,平和心境被打破,心中升起一股臣服之感。
“修行之路,需一步一个脚印,岂能走捷径?武小姐体质天生,命格天定,只要继续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凝练法身不过水到渠成罢了,岂能想着去走捷径?须知修行之路根基最为重要,一旦踏错前路,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一身道果化作灰灰的下场”和尚苦着脸劝说道。
佛门在武家小姐身上可是下了大本钱的,日后武家小姐乃佛门中菩萨、佛祖之流的领头人物,乃是可以与张百仁对扛的最大底牌,大和尚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武家小姐误入歧途?
“呵呵,我执掌命运大道,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武家女子轻轻一笑,慢慢的站起身:“想要凝练金身,最快的途径当然是进入皇宫,登临那九五至尊之位,然后借助举国气数修炼!”
“你疯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修炼的是道功,一旦进入皇城,接受皇城龙气洗练,到时候必然是魂飞魄散的结局!此事绝对不行!”大和尚急眼了,猛然开口阻断了武家小姐的话语。
“天子龙气?本质是万民命运、气数汇合起来的命运法则罢了,又有何惧哉?你可别忘了,我已经领悟出命运法则,自然有规避的办法!”武家小姐慢慢转过身:“而且,大内皇宫深如海,那里才是躲避那幕后黑手的最佳办法。”
“不行,你是我佛门最大王牌,只要你按部就班的修炼,凝练金身不过早晚的事情。进入大内皇宫太过于冒险,此事不行!绝对不行!”老和尚连忙摇头。
“不行?当年世尊怎么想着叫我进入大内皇宫,篡夺李家气数?”武小姐辩驳道。
“那是因为世尊打算叫你修炼武道,谁知世尊中途成道,你便成为了一颗闲棋,从而转修道业!谁知道你天资居然这般高绝,简直近乎于不可思议,短短二十多年便完成了寻常人一辈子也无法触及的境界!”和尚苦口婆心道:“你放心吧,有我佛门护持,谁敢与你为难?”
武小姐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道:“法师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当年世尊成道后终止的计划,再次重启,送我进入皇宫。若佛家能助我登临皇位,我必然尊奉禅宗为国教,相助禅宗压制大乘佛门,在惊瑞之日占足先机。”
“你……”法师看着武小姐,眼中露出一抹苦笑,过了一会才无奈站起身:“此事还要请教佛祖世尊,小姐稍安勿躁,静候佳音吧。”
“这不是商量,而是非去不可!纵使佛门不助我,我也要去!”武家小姐的眼中满是倔强。
法师闻言沉默,跟在武家小姐身边几十年,他最清楚武家小姐的个性。一旦真的较真,事情便没了反悔余地,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意志,这是属于命格的力量。
“好吧!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才是,一入深宫深似海,到时候我佛门纵使是能助你,却也有限!”老和尚转身离去,留下武家小姐站在小榭内,一双眼睛看着冥冥之中的虚空:“我一定要将你揪出来,没有人能主宰我的命运!没有人!到时候必要将你千刀万剐!”
话语落下,武家小姐身形消失在庭院内,失去了踪迹。
外界
张百仁手中拿着茶盏,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白云,观自在坐在张百仁身前摆弄着棋子。
法界被破,此时观自在就像没事人一般,还有心情在下棋。
公孙姐妹此时坐在观自在对面,双眼死死的盯着棋盘,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大娘道:“这一手应该吃!”
说着提起棋子便要吃了观自在的棋子。
小娘赶忙拉住大娘的手:“不行不行,这是一个圈套,你若吃了,整个边角都会死掉,这一手应该粘。”
“应该吃!”
“应该粘!”
“……”
大娘小娘争吵不休,张百仁收回目光,看向观自在:“水陆法会道门必然全力以赴,此次决不能输。就是不知会不会有阳神真人亲自下场,到时候或许会有些波折。”
“这群人想要打我大乘佛门的主意,却不知是在坏你张百仁的算计,你欲要相助张百义一朝证就菩提,成就阳神真人,这些人却无意中要坏了你的计划,简直是吃力不讨好,我现在反而一点也不急”观自在瞧着张百仁在轻笑。
张百仁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乘佛法……已经超乎了道门预料,道门精英纵使为了成道,却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加入大乘佛门?改换门庭是一种耻辱,这次道门必然竭尽全力拼死反扑。”
“玄奘可以吗?”观自在一双眼睛内终于露出了一抹担忧。
“水陆法会,一辩高下!”张百仁慢慢闭上眼睛。
东海
达摩此时缓步行走在海面上,脚下朵朵金莲花开,绽放出道道佛光。
下一刻海水分开,只见一道人影劈开海水,慢慢的自海水中走出来:“佛祖怎么有空驾临东海?”
瞧着面色红润的龟丞相,达摩笑了:“有一件谋划,当年世尊与东海定下约定,今朝欲要重启,正要宫中复活的祖龙出力。”
“重启?”龟丞相闻言一愣,随即面色诧异的看着达摩:“好魄力!你们还真舍得啊!那女娃娃天资不比你和世尊差,证就金身是早晚的事情,你竟然舍得将其推出去。”
达摩转身离去,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若有可能,谁愿意将那宝贝疙瘩推出去?
可这件事是他能说得算的吗?
那女子命格奇特,一旦下了断绝,只怕九头牛都休想拉回来!
“李世民是那么好算计的吗?除了涿郡哪位,谁能在李世民手中占到便宜?”达摩摇了摇头,踏浪离去。
大内皇宫
李世民盘膝修炼,吞吐着无量的天子龙气,过了一会才道:“唉,慢!实在是慢!太慢!”
“陛下已经修行够快的了,一日便抵得上寻常人三五日”祖龙的声音响起。
“朕修行速度是不慢,但张百仁那狗贼的速度更快!”李世民恨得咬牙切齿,眼睛里满是杀机:“不够!还是不够!阁下乃太古大圣,可有办法助朕提升实力?”
祖龙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这世间有两种命格,两种体质可助陛下修炼,一日便抵得上十日之功。”
“哪两种?”李世民闻言如获救命稻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虚空中悬浮的龙珠。
“第一种便是无垢之体,此体质直接勾连虚无,有无穷伟力加持于其身,若能双修一日可抵十日功!但此体质太过于稀少,当年上古之时也不过是才仅仅出现了一具而已!”祖龙声音里满是感慨、唏嘘。
一边李世民闻言脸都绿了,袖子里的双拳紧握,面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怎么了?”祖龙察觉到了李世民的异常。
“没什么!第二种体质呢?”李世民面色难看。
“无垢之体太过于独特,只怕纵使是出现,你乃后天之躯,也无福享用!”祖龙摇了摇头:“第二种便是命运之女,俗称命运之体。陛下定鼎天下,执掌大千世界无穷生灵的命数,一言可更改无数百姓的前途,当得上是天子。若能得命运之女相助,两种命格一旦联合起来,陛下修行必然突飞猛进。”
“哪里有命运之女?”李世民顾不得心中恼火,连忙追问了一句。
祖龙龙珠内一道神光冲霄而起,过了一会才道:“真是巧了,这长安城中还就有一具,陛下果然是好运道。”
“当真?”李世民闻言惊得站起身,眼中满是狂喜之色。
“此事不可大张旗鼓,免得被张百仁发现,坏了陛下计划”祖龙低声道。
“天数变了!”张百仁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冥冥之中的虚空,眼睛里满是凝重之色。
听闻此言,观自在动作顿住,然后抬起头,过了一会才道:“又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张百仁闻言沉默,收回目光,过了一会才道:“大势犹若车轮,所有螳臂挡车之人,皆为蝼蚁。”
“你打算怎么处置魏征?”观自在看向张百仁。
“毕竟是李唐的御史大夫……”张百仁有些迟疑:“此人身上干系着大因果……”
“不杀此人,难解我心头之恨!我佛门大势差点便因为此人毁于一旦,岂能轻饶?”观自在咬牙切齿道。
女人,永远都不要得罪女人!即便是已经成为了仙佛一般人物的女人!
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 水陆法会
不要去和女生讲道理,不要去和女生争论是非对错,认怂不要招惹就行了。
就算已经成为大乘佛主的女人,也依旧是女人,法界差点被毁,根基差点被灭掉,观自在岂能没有怒火?
虽然不曾说出来,但心中那股火气却迟迟不曾消散掉。
张百仁动作顿住,扫了一眼公孙大娘与公孙小娘,过一会才道:“魏征遭受佛门大势反噬,活不过几日了!”
“就这般死,便宜他了!”观自在犹自不肯罢休。
张百仁略作沉默,方才道“眼下不宜擅动,待到水陆法会结束,我会亲自送魏征上路。既然胆敢出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
观自在闻言沉默,过一会才苦笑着道:“你知道,我并非是那种小气的人,只是这次因果实在是太大……。”
“是极,我理解你!”张百仁表现的很贴心,心中却暗自一笑:“呵呵,女人!”
正说着,却听一阵虚浮的脚步声自远处走来,一袭黑衣面色惨白的魏征顺着街道,径直来到客栈内,然后脚步摇晃着来到场中,对着张百仁与观自在一礼,方才气喘吁吁的坐在那里。
“怎么?差点坏了佛门大势,你居然还有胆子来这里,莫非是想着要挑衅不成?”张百仁不温不火,笑看着对面的魏征,淡漠话语中隐藏的那一缕杀机,将场中茶盏冻结。
“不敢,魏征自知有罪,是特来请罪的!”魏征低垂下脑袋:“无关乎个人恩怨,只是阵营不同而已,太子爷于我有恩,魏征不可不报。”
“你已经坏了佛门大势,难道还妄想我等原谅你?”观自在忍不住出口呵斥。
“魏征不敢!”魏征闻言苦笑,然后对着张百仁郑重的抱拳一礼,额头触地:“魏征自知死罪,不敢苟活于世间,然魏征一身修为,却不可就这般消散于天地。”
“你待如何?”张百仁道。
“请都督开启鬼门关,容许魏征进入阴司地府,战死在阴山战场!魏征可以死,但却决不能死的毫无价值!我修成了秩序法则,当可为阴司战场做出贡献,为我阳世赢得一线生机!”魏征使劲的咳嗽,口中殷红色血液喷出,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嗽了出来,身子佝偻仿佛是风箱一般,趴伏在地上。
瞧着地上的魏征,张百仁有些感慨,这是一个很规矩的人,一举一动都是规矩,甚至于其走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上至发饰衣衫,下至鞋袜,无一不规矩。
这是一个古板、守旧的老古董,平日里规规矩矩衣衫从不散乱的扣子,此时已经乱了。
发丝散乱中带着一抹枯槁,黑色的衣衫不知何时渐染了点点泥浆,胸口黑色的衣衫上满是血渍。
张百仁看着魏征,看了许久后,才开口:“你是我最看好的儒门领头羊之一,才刚刚证就阳神,便已经掌握了秩序法则。”
“学生当年曾经听过都督讲学,对不住都督的期盼!”魏征苦笑。
“没有道心崩塌,也算是你命大,以你现在的状况,即便去了阴司又能做什么?给你三日时间恢复修为,水陆法会后,我会亲自将你押送至阴司”张百仁摆摆手:“你退下吧。”
“多谢大都督!”魏征对着张百仁恭敬一礼,然后转身退了下去。
瞧着魏征走远,观自在才冷冷一笑:“便宜他了!”
“秩序法则实在难得,死掉可惜了!千古以来,能领悟出秩序法则的,寥寥无几!”张百仁看着观自在:“这也是大乘佛门的劫数,满招损谦受益,虽然佛门气数泄了,但却换得长盛不衰,源远流长,一切都值得!这买卖不亏!”
张百仁如今身合天道,对于天地法则的运转清晰无比,魏征要去破净土法界,他没有提前感知到吗?
未必吧!
盛极而衰,此时的大乘佛教自天竺而来,走完通天之路气运鼎盛到了极点,若想长久就必须要将这股气势泻下来。
张百仁的眼睛里满是法则运转,似乎朦胧中有天道在其眼底运行,无穷奥义叫观自在为之迷醉。
“佛主,我们姐妹商量好了,这一手应该是粘!”小娘叽叽喳喳的打断了场中气氛。
张百仁轻笑,瞧着公孙姐妹,眼中满是宠溺,过了一会才道:“就等三日后的水陆法会吧。”
时间悠悠
水陆法会如期而至,此时天下沸腾,各路大能纷纷向长安城赶来。
不论佛门也好,道门也罢,各路高真、前辈真人,俱都从深山老林中钻了出来,向着长安城赶来。
水陆法会乃修行界盛举,无数思想火花碰撞,大家在此百家争鸣教义碰撞,寻常人若能听得懂一言半语,便是一生之幸事。
对于那些修行中人来说,好处就更是难以言述,听闻前辈高人讲道论法,对于众位修行元神、玉液还丹之辈来说,更是难得的大机缘。或许前辈高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便是自己顿悟、突破的机缘。
“公主,都督吩咐,此次水陆法会乃是一次大机缘,都督派遣我等接你过来,也好出去散散心!”有侍卫站在七夕身前。
七夕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也罢,容我稍后收拾一番便前往。”
“大人,请帖已经送来,佛道之争的地点已经选好”左丘无忌拿着请帖走来。
“叫涿郡的那些修士都过来,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佛道精英汇聚,各位大佬登坛讲道,乃千古以来的盛举,此地集合众位大能的智慧,若能有一星半点收获,那也是不虚此行!”张百仁吩咐了一声。
话语落下,有人已经吩咐了下去,此等盛举,身为修行界中之人,怎么会轻易错过?
“都督,七夕公主到了”有侍卫道。
张百仁闻言动作顿住,转身去看楼梯处,却见七夕抱着一只颜色雪白的狸猫,不紧不慢的走上楼阁,对着张百仁行了一礼,然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边。
“唉!”瞧见七夕这幅表情,张百仁想要张口说什么,但却又无奈的咽了回去,眼中露出一抹感慨,过了一会才道:“出发吧。”
论道大会的地点乃是城南,长安城南本来是有一处皇家庄园,但当年李世民与大乘佛门打赌,却是输了大乘佛门一筹,便要在此地为大乘佛门建立一座寺庙。
寺庙的规模很大,皇家庄园的规模当然不会太小。
待赶到此地之时,便已经是人山人海,上至阳神高真,下至寻常修行百姓,无一不随处可见。
细数来,此地人山人海,怕不是有数万人。
皇城禁卫在维持着秩序,此时佛道分成两个派系端坐两侧,在中间乃是一座高台,供双方斗法讲道。
高台乃大理石铺就,上面梵文、经书文字流转,祥云仙鹤白飞,有天女撒花佛陀讲道,说不尽的豪华,道不尽的异域风情,冲击着众人的心神。
在高台北侧坐北朝南,摆放着一排座椅,其中两位并肩而立,凌驾于众人之上,其余座椅稍微次之。
“大都督道!”
瞧见张百仁一行人走来,有内侍细着嗓子开始通传,然后快步走过来对张百仁恭敬一礼:“奴才顺喜,拜见大都督。”
“退下吧”张百仁扫视全场,此时场中一片寂静,之前窃窃私语的众人,也俱都是双目紧闭,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大娘、小娘有些局促,一边七夕也是略带紧张,这般大场面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众人中心的。
扫视了众人一眼,张百仁拉住七夕,观自在拉住公孙姐妹,一行人径直迈步跨过红毯,向高台而去。
张百仁便堂而皇之的坐在了那最高的席位上,对一边的侍卫道:“去,搬一些椅子,我这边人有些多,坐不下去。”
“这……大人,所有座位皆有排序,这……不符合规矩……”管事面带难色。
“不符合规矩?是谁的规矩?嗯?”张百仁淡淡的盯着那管事,刹那间管事汗流浃背,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狗奴才,大都督既然开金口,也是你能推拒的?速速去搬来座椅,摆放在大都督身边”房玄龄不知何时来到场中,对着内侍骂了一声,然后方才对张百仁行了一礼:“拜见都督。”
“嗯,是你啊!范阳卢氏这笔账,暂且先记下,日后终有了结之日”张百仁不咸不淡的道。
房玄龄闻言苦笑,只是对着张百仁恭敬一礼:“多谢都督给了魏征一次机会。”
“能不能活下来,还要靠他自己!”张百仁不咸不淡道。
“是是是,是死是活还要靠其造化,只是魏征虽然古板了一些,但绝非坏人!”房玄龄苦笑着道。
张百仁闻言不置可否,对于房玄龄他心里还是有些认同的,至少与那些只知道压榨百姓的门阀世家不一样。
“退下吧”张百仁不紧不慢道。
ps:感谢盟主“楚梦瑶的梦”大佬打赏,盟主更是在是更不动了,先加一更吧……呜呜呜。
第一千九百五十八章 白马非马
房玄龄又行了一礼,然后方才转身退下。
不提张百仁的谋略,单凭其一身修为、本事、孤身一人自漠北杀出,在乱世中超脱而出,可谓称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无敌强者,能够在魔神、道门、朝廷、佛门、世家各方面的围剿中杀出生天,乃至于踩着众人的尸骨上位,在涿郡开辟了大好基业,简直是叫人心中惊叹。
“看到没有,天下高真、俊杰皆汇聚于此,你还是眼力太浅薄,看不到真正的天骄!”张百仁这话是对七夕说的。
七夕默然不语,只是抚摸着手中的大狸猫。
张百仁叹息一声,他其实也觉得奇怪,自己度过了千万重艰险,但不知为何总在亲情上栽跟头。
“陛下驾到”
沉思之时,李世民来了,在李世民身边跟着诸位文武大臣,以及两位皇子。李泰以及李恪。
待瞧见端坐上方的张百仁后,李世民不由得眉头一皱,却也没说话,只是大步流星走上前来,端坐在自家的位置,然后才不痛不痒道:“大都督来的倒是早。”
张百仁扫过李世民,目光落在了李泰身上,此时李泰目光灼热的看向七夕,待感受到张百仁的目光后转移过来,瞧见张百仁那古朴无波的面孔,顿时骇然失色:“是你!”
“不知规矩,李唐皇室果然野性难驯,纵使是得了皇朝正统,外族的血脉劣根终究是无法洗去”张百仁这话是对着李世民说的。
李世民闻言狠狠的瞪了李泰一眼,然后笑着道:“大都督还是如此牙尖嘴利,论道大会就此开始吧。”
李泰瞧见面无表情的张百仁,眼中满是畏惧之色,想起自己竟然在洛阳码头对其无礼,现在想想都觉得腿肚子发软。
“李恪见过大都督,母妃要我代其向大都督问好!”出乎预料,一边的李恪面色沉稳走了出来,对着张百仁恭敬一礼。
不过虽然其面色平静,但是肌肤下不断颤抖的肌肉,却暴漏了其内心的躁动。
“你这孩子,过来说话!”张百仁对着李恪招了招手。
李恪闻言恭敬的上前,对着张百仁恭敬一礼:“不知都督有何吩咐?”
“你母亲乃前朝公主,咱们也并非外人,你叫我都督就未免太过于见外,你若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叔叔。如何?”张百仁拍了拍李恪的肩膀。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俱都骇然失色,下方满朝文武纷纷面色狂变,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作为天下间有数的霸主之一,张百仁对于皇位的影响力,不容置疑。现在张百仁如此公开力挺李恪,岂不是叫下方群臣心中摇曳?
此言一出,不单单李唐众人变色,就是李世民此时也面色狂变,对着李恪训斥道:“李恪,此乃佛道论道大典,岂容你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李世民有些急眼了!
也是,朝廷中前朝老人的数量并不少,不但不少而且还有很多,乃是一个党派,背后世家大族,依旧是一股可以左右李唐风向的力量。
李恪在朝中支持者并不少,甚至于朝中有六成老臣都是支持李恪的,单凭一个前朝皇族血脉的身份,便足矣叫李恪占据了先天上的优势。
甚至于李世民已经在心中开始思虑,是不是将李恪推到那个位置,然后凭借李恪身份的特殊性,用来稳住涿郡,然后慢慢将涿郡消化蚕食掉。
李恪身具前朝血脉,若论算起来,乃张百仁的主家,若是利用李恪去收服涿郡,未尝没有希望。
可是李世民不甘心!他不甘心!
李家与张百仁斗了一辈子,难道就这么叫他低头?
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
“李泰也很优秀!”李世民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看到李泰就仿佛看到了昔年的自己。
李泰与当年的自己很像!
李恪闻言对着张百仁抱拳一礼,然后恭敬的退到李世民身边:“父皇,是儿臣莽撞了!”
“罢了,你且先退下吧!”李世民摆摆手,没有为难李恪。
不管李泰也好,李恪也罢,体内流淌的都是李家血液,这个李世民亲自验证过。
只是李恪的身份叫其有些厌恶,但却不阻挡李恪的优秀与其特殊性。
“难办啊!不过好在朕的日子还很长,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那些事情!朕要留下一个朗朗乾坤,留给尔等一个毫无阻碍的李唐帝国!”李世民心中暗自沉思。
“陛下,时候不早,论道大会该开始了”杜如晦走上前,将沉思中的李世民惊醒。
李世民闻言恍如初醒,一双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虚空,眼中露出一抹神光:“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杜如晦点点头,然后看向佛门方向:“有请玄奘法师登坛!”
玄奘与十几年前相比,却是苍老了许多,脸上已经浸染了岁月痕迹。
却见玄奘对着八方一拜,然后面色自若的端坐在法坛上,口中开始宣讲大乘佛法。
场中安静,唯有讲法声响起。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这是天地大势凝聚而出的异象,并非道法神通所为,在场无数百姓如痴如醉,天空中百鸟朝凤,祥瑞无边,整个寺庙化作了一片净土世界,仿若婆沙。
张百仁扫视着场中,现如今场中依旧可以耳目清明者,唯自己与观自在二人而已,余者皆已经沉入了佛法之中。
不远处
张衡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张衡虽然修为已经到了一种玄妙莫测的境界,但却也绝不会狂妄自大,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
大乘佛法能够兴盛,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能够登临绝顶的强者,无一不是时刻保持一颗卑微之心,绝不放弃任何可以学习的机会。
纵使是自己的死对头佛法,也有值得自己学习琢磨的东西。
张百仁手指敲击着案几,扫视了场中众人,不单单张衡在听佛法,陆敬修、尹轨等人都在认真的听讲,眼中智慧火光流转,显然是在快速推演着佛法的奥义。
唯有不断学习,才是人类能够超越魔神的根本!
“她也听进去了!”张百仁看向身边的七夕,眼中露出了一抹慈爱。
“七夕年纪太小,你莫要苛责她”观自在低声道。
张百仁闻言苦笑:“我将其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着,怎么会苛责?”
随即张百仁失笑:“唉,我这一辈子,除了在涿郡外,就没享受过亲情的滋味,你说可笑不可笑。”
观自在不语,只是拍了拍张百仁肩膀。
讲道三日,才见玄奘停下,周身佛法气机流转,无尽佛门大乘气势汇聚于其周身,仿佛浸染了一层锦色云袍,看起来威武不凡。
说来也奇怪,听道三日,周边百姓竟然不饥不渴,一个个神清气爽,周身散发着慈悲的意境。
“小僧已经讲道完毕,不知哪位欲要与小僧论道”玄奘谦卑一礼。
“我来”
来人却是一个年轻道人,只有十五六岁,笑嘻嘻的看着玄奘:“玄奘法师,小僧有礼了。”
“阿弥陀佛”玄奘回了一礼。
“既然是论道,却不可无胜负、无赌注,此寺庙乃当朝天子赦封给佛门的道场,不知法师可敢与小道赌一把?”小道士笑嘻嘻的看着玄奘。
玄奘此前早就被人交代过,闻言自然顺从的点点头:“可!”
小道士一笑,然后道:“白马不是马,可以这么说吗?”
玄奘闻言目光一凝:“可以!”
“为什么?”小道士目光开始犀利起来。
“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
马,是生命赋予他的形态,物质界的力量。白者乃色界虚空,虚空之力,一点先天之,为众生之根本。
人若诞生,乃是一点虚无之中的先天之,落腹中放才得以出世。
虚空一点先天之便是性!物质肉体便是命!
这便是修道的本质,修的便是人自出生之时的自与虚空的先天之,这股先天之才是生命的根本,肉身不过形态罢了(现实修道的本质也是这样,所谓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修得便是这一点先天之)。
道门中采药真功,大概分为两个步骤。
第一个步骤便是周天,炼大小周天文武火候,尽子午退阴符,然后玉液还丹,历经孕育化出阳神。
正常人修行,只要炼通周天,直至孕育阳神,大概三五年的时间足矣!
当然,这里指的是五十岁之前,没有经历酒色财气消磨精气神的人,不需要在孕育大药,可以直接入手采药。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其实白马非马的争执便是性、命之辩论,道门讲究的是性命双修,佛门讲究的是只修炼冥冥之中的哪一点先天之,也就是‘性’功,不从命功上着手,这也是二者的本质区别。
佛门讲究四大皆空,这四大是那四大?
地、水、风、火。
地水风火泛指一切物质。
空,并不是没有,乃指的法界之力,非物质界。也就是人之诞生之初,哪一点灵光的来源之所在。
空是指虚空!
所有的物质界之力(地水风火),皆是假的,唯有那虚空才是真!虚空才是万物本质。
第一千九百五十九章 一日成道
所谓的白马非马,不过是性与命的争论罢了。
用二十一世纪科学的话语解释,世间万物皆由能量组成,不过是物质与能量之争罢了,通俗点说就是能量的转换。
一堆木柴转化成火,变化成热量。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场中诸位高真,道门也好、佛门也罢,此时俱都是陷入了沉思,听着台上二人的辩论,陷入悟道思考状态。
唯有观自在与张百仁风轻云淡,坐视旁观,眼中露出轻松之色。
玄奘的道法经意皆为张百仁传授,自然不出张百仁的所学范畴。观自在乃大乘佛法之主,融会贯通禅、道奥义于一炉,玄奘的大成佛法乃观自在道果体现,自然对于观自在也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这小道士好手段,当真是深不可测,竟然与玄奘辩论了三个时辰”观自在眼中露出一抹讶然:“道门果然深不可测,想不出竟然还有这等英才;以前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是叫人讶然。”
“呵呵,老树新芽,也不知是那个老鬼,竟然亲自下场!”张百仁眼中法则之光流转,露出了一抹嘲弄之色。
以阳神的境界,去和一个尚未踏上修行之路的小辈去论道,果然是舍得下面皮。
眼前小道士虽然只是玉液还丹,尚未孕育出阳神,但其前世已经证就阳神,有了阳神的境界,证就阳神对其不过是故而知新罢了。
张百仁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的佛道高真,陷入了沉思之色。
智慧的火花在场中不断碰撞、流转,又过去了半日,才见那小道士面色凝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玄奘,过了好一会才道:“小和尚的师傅是谁?”
“和尚的师傅已经坐化,飞升前往极乐净土了”三藏面露感慨,眼中却无喜无悲,生与死之间幻灭无常,又有什么区别呢?
“待自己证就阳神,前往大雷音寺接受佛祖赦封,应该很快就能看到师傅了吧!”玄奘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你赢了!大乘佛法果然名不虚传!”小道士深深的看了玄奘一眼,然后纵身跃下法坛,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身为阳神境界的老前辈,拉下脸来与一个后辈论道,若胜了则罢。现如今却被一个后辈辩驳倒,也没脸继续在场中呆下去了。
玄奘目送道士离去,然后对着场中众人恭敬一礼:“拜请诸位道友登坛。”
此时道门诸位高真俱都从沉思中醒来,张衡面色变了变:“这小和尚好深厚的底蕴,一旦踏入修行之路,法身、大罗不敢说,但证就阳神却毫无困难!这小子的底蕴太深厚了。西域吐蕃那十五年,反而给了其融会贯通大乘佛法的机会。现如今大乘佛教,只怕除了大乘佛主,经意上的理解,无人能出其左右。”
张衡等人自然舍不下面皮去以大欺小,到了他这等境界,气数也好、运道也罢,对其影响都不会太大,只不过是为了后辈弟子谋一个前程罢了,怎么会搭上自己的面皮?
而且,纵使是大乘佛门胜了又能如何?他并非没有后手。
张衡的一双眼睛与李世民对视,李世民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去看场中。
此时陆续有道门高真走上台来,不断与玄奘讲经说法,辩驳道义。现如今已经不单单是佛道之争,更是双方真正意义上的论道,相助自己更上一层楼,乃是经意、道行上的相互促进。
此时此刻,辩法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论道大会,只见一位位道人、高僧纷纷走上高台,双方智慧的火花碰撞,场中道义交织,叫人如痴如醉,道道天花自虚空洒落,铺遍了整个道场。
处于道场内的修士此时俱都陷入悟道状态,就连围观的百姓也在朦朦胧胧之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陷入空灵定境。
场中众位佛道高真你一言我一语,化作道道天花智慧,一朵朵的金莲涌泉不断喷涌而出,化作智慧灵感,被求道之人捕捉。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玄奘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体内气机不断流转,竟然无师自通,随着场中众位大能的论道讲法,智慧火光的迸射,玄奘体内气机竟然自动凝结运转,刹那间转动周天。
一阳初动
二降烦恼
捉白牛
收三宝
弹指间运转周天,大周天无师自通。
此时玄奘宝相庄严,口中智慧之光闪烁,面对着十几位道门高真毫不落下风,一举一动莫不与道合真。
刹那间,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玄奘背后佛光流转,阳神竟然自动凝结。
不错
这就是佛门!
讲究的是悟性,一旦开悟,不需修炼命功,可以直接过关成神,直接凝聚出阳神,从此超脱轮回。
一颗金光闪闪的舍利,自玄奘脑后玉枕浮现,然后化作一尊虚幻人影,双眼诧异的看着眼前天地。
瞧着佛光缭绕的玄奘,道道经纶声伴随着大道之音,围绕其阳神三尺之上。
讲道、论道之声戛然而止,然后就见场中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真佛’二字,眼中满是狂热之色。
瞧着练就阳神的玄奘,再看看跪拜在地面色狂热的百姓,道门众位高真俱都是面色铁青,你看我我看你,却是明白全都为佛门做了嫁衣。
“有趣!有趣!果然是好算计!”李世民眼中也不得不露出一抹叹服。
“父皇,孩儿不懂!”李泰面色疑惑:“不就是玄奘证就阳神吗?阳神真人虽然超脱世俗,但却也算不得什么,我李唐不缺阳神高手!”
“一个阳神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在人前显圣,而且还恰好是双方论道的关键时刻,蛊惑了长安城的百姓,道门此时有口难言。道门的高真总不能阻止玄奘修行破关,亦或者说也显露出阳神去蛊惑百姓,丢不起那个人啊!”房玄龄开口了。
若在往日,谁敢在长安城中,尤其是百姓汇聚之处显圣?
一次显圣,带来的收获是你论道口干舌燥也无法比拟的,本来之前被道门经意征服的百姓,此时竟然纷纷归附于玄奘法师的坐下,化作了狂热信徒。
世人愚昧,只看表象,越是奢华、引人瞩目的东西,便越加叫人心动。
慧眼识珠的有几个?
人家玄奘是压制不住锲机直接突破,难道道门真人还要跟着显露阳神去蛊惑百姓吗?
丢不起那个人啊!人家是无意中显圣,你若主动显露法身,未免太过于可笑,被人耻笑度量。
“玄奘圣僧!”
“玄奘真佛!”
“……”
“拜见玄奘法师,愿玄奘法师早日成佛!”
“玄奘法师已经成佛了!”
下方百姓面色狂热,上方高台上的道门高真俱都是面色难看,事已至此胜负还有什么关系?
胜了能如何?
败了又能如何?
及得上人家显圣?
道门高真俱都是齐刷刷闭嘴,此次论道大会之败,并非败在经意上,而是败在了算计上。
“好算计!好算计!”张衡看向了观自在。
观自在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场中形势。
“今日过后,玄奘之名将会传遍李唐内外,日后证就法身的信仰都不必收集了,直接就够了!”张衡面色感慨:“这必然是大都督的手笔。”
“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胜负已经落幕!”张百仁慢慢站起身,牵着七夕的手掌,然后转身下了高台,飘然远去:“事情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李世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然后慢慢转身离开,有内侍手中抽出圣旨,高声宣喝:“陛下圣旨!”
“呜嗷!”
虚空中天子龙气沸腾,刹那间将那诸般异象扫灭,玄奘阳神如遭电击一般,刹那间化作道道流光,没入了肉身躯壳之中,场中再无半点异象。
不待佛门大能发怒,只听内侍笑眯眯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佛门论道获胜,赐寺庙‘白马’一座,以示嘉奖。”
“玄奘法师,接旨吧!”内侍笑眯眯的递过圣旨。
佛门中人有苦难言,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被打破,却是效果大打折扣。
玄奘无喜无悲,接过圣旨。
此时只见内侍再次自托盘中拿出一卷轴,缓缓摊开后,面露道道神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加封天师道为李唐国教,举国供奉太上无极教主老子为教主,日后道门统摄李唐国度一切佛道法事,钦此!”
“什么!!!”观自在猛然站起身。
本来走出场外的张百仁也脚步忽然顿住,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掐指略带推算,随即嗤笑一声:“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话语落下,已经拖拽着七夕离去。
“陛下,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恶了大都督?”房玄龄略带紧张的看向李世民:“大都督可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呵呵,朕违约了吗?禁止佛教传法了吗?”李世民回身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闻言一愣。
“朕只是说允许、相助大乘佛教传法,却也没说不能扶持道门啊?”李世民冷然一笑。
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诸葛孔明再现
不错,只是说支持你,却也没有说不能支持别人啊!
房玄龄与杜如晦等老臣俱都是愣了一愣,自家陛下什么时候这般不要脸了?
不是寻常的不要脸,而是非常的不要脸。
不管如何说,李世民与道门的目的达到了,此时天子龙气一声咆哮,硬生生的将佛门不断上升的气势压制住,然后就见道门气数乘龙而上,竟然凭借天子龙气的扶持,与道门的气数持平。
见此一幕,佛门中人面色变了变,一边达摩看向观自在:“这……如何是好?”
“道门气数终究只是依靠朝廷强行拔高,上不得台面,犹若风中芦苇、水中浮萍,没有根基难成大器!”观自在慢慢站起身:“佛门大兴,乃大都督金口玉言钦定,谁能逆转?”
达摩面色稍缓,露出安定之色,对于张百仁的话,他还是相信的。
现如今禅宗与大乘佛门一损具损,一荣俱荣,大乘佛门壮大,禅宗也水涨船高,达摩当然不希望大乘佛门气数受损。
“可惜了,论道竟然输了,不然岂会给玄奘突破的机会?观自在与张百仁将咱们都给摆了一道!”
翠屏山中,三符童子面色阴沉,转身看向身边那青年道人:“有劳诸葛道兄了!这次道兄出手,怕是会被张百仁盯上,道兄可想好如何化解危机?”
“我有本命七星存在,在七星中立下了生生不息的星火,没有人能杀得死我,大不了在重新转世轮回罢了!不过区区一具法身而已,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唉!”张衡叹气自远处走来:“你说你也是,好生生的去招惹那煞星干嘛,现如今南阳诸葛氏族已经灭亡,你还要如何?想要重建诸葛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大都督绝不会允许你重建诸葛家。”
“他不但不会允许你重建诸葛家,你的神通蒙蔽不了天机太久,他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然后取走你的脑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陆敬修自远处山林间御风而来,落在场中:“只要你诸葛家的那颗毒瘤存在,早晚诸葛家血脉要彻底自世间消失。就算是你的本体,也会中有一日被那怨气诅咒拉入尘埃,然后再无生机。”
谁能想到,之前与玄奘论法的竟然是诸葛孔明的法身,只是却输了!
诸葛孔明与玄奘论道,竟然输了!
“此事我早有考虑,不怕张百仁不屈服!”诸葛孔明眼中露出一抹冷笑:“山高路远,诸位有缘再会。”
话语落下,诸葛孔明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丛林中。
“你说,咱们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百仁?”张衡面色犹豫。不管怎么说,张百仁体内流淌着张家血脉,与南阳诸葛氏比起来,远近自然不必多说。
“诸葛孔明可不是好惹的,此人在轮回中已经打磨出了金身,掌握了法则之力,东风玄妙莫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两不相帮!”三符童子不紧不慢的道。
听了这话,群雄你看我我看你,才听三符童子道:“眼下压制佛门是大,哪里有时间去管那些私人恩怨。诸葛亮算起来也是我道门中人,水镜先生也是哪位门徒,若真的闹起来,咱们可都是难办。”
“我要回洛阳老宅”走在大街上,七夕忽然挣脱了张百仁手掌,抚摸着怀中的大狸猫。
张百仁闻言转身看向七夕,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七夕默然不语。
“终究我是你父亲!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非要因为一个外人,叫人看了咱们父女的笑话?”张百仁捋了捋七夕的发丝,整理着其领口。
“姐姐,爹不容易,比你想象中要难得多!他也是爱女心切,那房姓书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后来他自己不也是承认了吗?干爹毕竟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就原谅他吧!”织女走过来,一双眼睛看着七夕,露出点点哀求,拉住七夕手臂不断摇晃。
七夕嘴唇抿起来,过了一会才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张百仁:“那就这一次!”
“下不为例!”张百仁伸出了手掌。
七夕看着张百仁的手掌,转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张百仁苦笑,摸了摸七夕的脑袋:“走,随父亲回去!”
长安城外
张百仁有属于自己的庄园
长安城论道结束,庄园内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忙着消化论道所得,一时间倒是难得的安静起来。
佛道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有了朝廷正统的支持,张衡自然是压了佛门一头,但佛门大乘佛法的蛊惑力不是一般的强,道门还是低估了大乘佛法的威力。
佛门,已经在中土扎根了!
“唉,真累,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后院竹林内,张百仁端坐在竹子下,手中缓缓雕刻着人偶;观自在此时坐在张百仁身边,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勾心斗角,乃人活着的意义!若整日里无所事事,岂不是闲着无趣?”张百仁手中竹屑纷飞:“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凝聚出法则,打磨出金身,然后掌握法则之力,而不是去想着勾心斗角。佛门的事情,我都已经落下伏笔,没有人能更改的了定数。”
“我有的时候就是羡慕你,整日看你跑来跑去,也不见你修炼,怎么道行蹭蹭的涨?”观自在瞪大眼睛。
“古往今来,张百仁只有一个!”张百仁话语很自信。
“可观自在也只有一个”观自在翻了翻白眼。
张百仁摇摇头,他经历的劫数,不足为外人道也。
更何况,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自己气运昌隆,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但是自己失去了多少?
眼睁睁的看着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怀中,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个道士根脚追查出来了?”张百仁头也不抬的道。
“这道士身形诡异,也不知是何来历,我竟然推算不出来!”观自在眉头皱起:“怕是变数,尽早抹去的好!”
“其灵魂中气息古老,至少是三百年前的人物,三百年前一千年内证就阳神的高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总觉得有一段因果落在了那道人身上!”张百仁搓了搓手指,然后放下手中刻刀:“对方遮掩天机的秘术,却有独到之处。”
“都督,不用猜了,确实是故人”一道身影自竹林外,慢慢的来到了张百仁身边。
尹轨!
“不知是何方神圣?”张百仁道。
“这个人你与其打过交道,你不但斩了其弟子,更是坏了其法身,将其家族血脉尽数斩尽杀绝!”尹轨慢慢的走来,盘坐在张百仁身边。
“诸葛卧龙!!!”张百仁动作顿住,眼中满是杀机。
“不错,正是他!”尹轨依靠在竹子上,慢慢悠悠道:“谁能想到,道门竟然将他招来了。”
“原来是诸葛家的余孽,确定吗?”张百仁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雕像。
“说来也奇怪,那些人竟然当着我的面讨论,似乎断定我不会告密!你说可不可笑,凭你我的关系,这等大事我岂能不招呼你?”
“诸葛卧龙?不可怕,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只要诸葛流风还活着,早晚诅咒之力会将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张百仁沉默一会,才淡淡道。
诸葛卧龙的死,是早晚的事情。
“可关键是现在他似乎找到了破局的办法”张衡道。
“破局的办法?怎么破局?”张百仁闻言一愣:“诸葛流风不死,没有人能破局。我不死,诸葛流风就不会死!这是一个死局,没有人能破的开。”
张百仁手指敲击着膝盖,过了一会才道:“若能将其抹去最好!”
“有劳道兄走一遭了”张百仁这话是对着身旁影子说的。
一道扭曲的影子自张百仁背影中走出,刹那间消失在丛林中,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现在大乘佛法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尹轨慢慢悠悠道:“道门本来无意与你为敌,更不想阻碍你佛法东传大计,但是……送上门的便宜,道门没有推拒的道理。”
“一切皆是定数!”张百仁捡起刻刀,又开始继续雕刻。
尹轨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当真是要踏入天道了,果然天塌不惊。还要多久才能证就大罗?”
“不知道,或许一瞬间,或许是千百年,只差了一个锲机!”张百仁不紧不慢的雕刻着手中雕塑。
“玄奘恢复记忆,也就在这半个月内,你打算好日后如何对他了吗?”尹轨道。
张百仁闻言沉默一会,方才道:“我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他能证就阳神,虽然有我的谋划,但却也是他自己的付出。至于说日后觉醒记忆,他若还认我这个哥哥,替我镇守大乘佛法,镇压白马寺的气运,我自然是高兴。他若不认我……”
张百仁洒然一笑:“算是了却一段因果罢了。”
话语落下,张衡愣了愣神,张百仁什么时候开始这般洒脱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张百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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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 诸葛孔明的算计
“这就是天道的力量吗?”尹轨的一双眼睛在看着张百仁,等候张百仁的答案。
张百仁闻言不置可否,继续雕刻着雕像:“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瞧着张百仁那副淡然的表情,尹轨心中诞生一抹钦佩,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会踏入天道的。
天道深远,不是谁都能一只脚踩进去,然后在一只脚迈出来。
可惜
帅不过三秒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竹林的宁静,只见织女面色苍白的奔入竹林,站在张百仁身前,迟迟不曾开口,只是眼中露出一抹为难。
“发生了什么?你的心乱了!”张百仁放下主刀,看向了织女。
“七夕姐姐在与人下棋”织女低声道,话语里带有一丝丝犹豫。
张百仁闻言顿时面色凝重起来,七夕若是与寻常人下棋,织女自然不会是这般表情。
“在与谁下棋?”张百仁问了一句。
“今日登坛讲法,与三藏法师论道的那个道人!我见小姐与其谈笑风生,怕不是寻常朋友”织女犹豫道。
“咔嚓”
指尖一道雷霆划过,不受控制的逸散而出,刹那间将手中雕塑化作齑粉。
张百仁眼睛里满是怒火,‘腾’的站起身,二话不说向竹林外走去。
小轩窗前
七夕与诸葛孔明正在下棋,棋盘上的黑白二色棋子杀得焦灼,难分难解。
七夕的鼻尖点点汗水沁出,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棋盘。
诸葛孔明摇羽扇,一双眼睛看着外界的风景,不紧不慢的摇晃脑袋,好一副怡然自得的陶醉。
“蹬!”
“蹬!”
“蹬!”
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快速的由远及近走来,打破了小榭的宁静,惊醒了沉浸在棋盘之中的七夕。
“爹,你怎么来了!”瞧着脚步迅疾而来的张百仁,七夕诧异的问了一声。
“呵呵,爹不过是听说你新交了一个朋友,所以过来看看!能入七夕眼中的朋友,必然不是寻常之辈”张百仁收敛气势,一双眼睛看向了年轻道人。
却见年青道人不复之前的淡然,连忙站起身对着张百仁恭敬一礼:“道人空明,见过大都督!小道对大都督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容,当真是三生有幸!”
“爹,这是我十年前长安游玩之时遇见的朋友!能与玄奘法师论道,虽然是败了,但却也是青年俊杰!”七夕的一双眸子里闪烁担忧之色:“爹,你不会对我这位朋友无礼吧?”
“哦?你这倒是年轻!真的年轻!年轻有为!不错!不错!”张百仁将‘年轻有为’四个字咬得格外深重。
听着张百仁的话,诸葛孔明连忙诚惶诚恐道:“当不得都督夸赞,在都督面前,小道就只是一只蝼蚁而已,都督莫要折煞了小道。”
“爹,你不要板着脸,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七夕气恼的瞪了张百仁一眼。
“哈哈哈!”张百仁忽然一笑,转身对着观自在等人道:“大家都坐吧,没必要这般拘束。”
尹轨、观自在看似随意走位,但却封死了诸葛孔明的全部退路,此时诸葛孔明摇着羽扇,眼中满是从容,似乎根本就不曾发现场中紧张的气氛一般,对着张百仁道:“都督道法高深,神通广大,小道不知是否有幸聆听都督教诲?”
张百仁闻言一双眼睛看着诸葛孔明,诸葛孔明则面无表情的与张百仁对视着,过了一会才见张百仁来到栏杆处:“我观你头顶七星冲霄,必然练就了一门星辰神术。”
“都督好眼力!”诸葛孔明赞了一声。
“呵呵,你却不知道,我修炼了一门神通,唤作:大周天星辰神术。天下万千星辰神通,莫能出我五指之中!”张百仁道:“凡修炼星辰神术者,总归是出不得大周天、小周天、南斗、北斗,你的七星灯续命术倒不错,与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一脉传承。”
“承蒙都督夸赞,小道修炼的便是北斗七星”诸葛孔明笑着道。
他已经知道,张百仁看破了他的身份,但那又如何?当着七夕的面,他敢杀自己吗?
莫说是杀自己,就算为难自己,怕也做不到。
“诸葛孔明,呵呵!一代庸人而已,世上无豪杰,方才叫竖子出头!”张百仁冷然一笑。
诸葛孔明面露难堪之色,一边七夕扯了扯袖子:“爹,空明是女儿的客人,哪里有你这般待客的。”
张百仁闻言不置可否,然后认真的看了诸葛孔明一眼:“小道士眉心发黑,似乎有见血的征兆,乃短寿早夭之相,日后出门还需小心一些才是。”
诸葛孔明恭敬的对着张百仁一礼:“空明谢过都督指点,日后出门定然谨慎。”
“七夕,如今时日不早,你还不早点送客”张百仁转头看向七夕:“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好和陌生男子独处?成何体统!传出去是我张百仁没教你规矩,还是说你不懂规矩?”
“爹,你这话未免太难听,我等修行中人,岂会在乎那些寻常之辈的礼节”七夕不乐意了:“空明远道而来,是特意来看我的,哪里有赶客人走的道理?他不但不走,还要留在庄园中歇息。”
张百仁闻言深吸一口气,然后看了空明:“小道士的意思呢?”
“有劳都督收留了”诸葛孔明恭敬一礼。
张百仁闻言顿时眉头一皱,看了七夕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去。
“织女,你站住”瞧着众人走远,七夕喊住织女,揪住了其滑嫩的面颊,略带恼怒道:“说,是不是又是你向我爹告密?”
“我这也是为姐姐好……”织女无奈的道。
“哼,再有下次,你我姐妹之情便一笔勾销!”七夕转过身去。
织女苦笑,她能说什么?
“姐姐莫要生气,肯定没有下次了!”织女向七夕讨好,可怜兮兮道:“姐姐诶,你就体谅妹妹的难处,你就原谅我了吧。”
“你呀!”七夕推开织女,然后一双眼睛看向诸葛孔明:“你莫要怕,我爹爹就是这个样子,平日里我爹爹也是这般,涿郡的人怕他怕得要死。”
“呵呵,他可是名震天下的大都督,号称:剑道第一人的无生剑。我岂能不畏惧?”诸葛孔明打趣着道:“有件事,其实小道是想要麻烦小姐。”
“不知何事?咱们都是朋友,你有什么事,尽管速速与我道来就是了!”七夕拍着胸脯道:“天下间少有我涿郡办不成的事情!”
“此事非都督亲自出手不可”诸葛孔明苦笑着道:“小姐不知,小道家道中落,早些年被恶人灭了满门不说,那恶人迁怒我家所有血脉,在我弟弟的身上种下诅咒,将我弟弟变成了一个不死不灭,日日忍受千刀万剐抽魂炼魄的怪物,并且这怪物日夜吸收天地间的怨气、煞气,化作诅咒,来诅咒我诸葛家的所有血脉。上至阳神老祖,下至三岁幼儿,乃至于腹中胎儿,俱都是死的干干净净。长此以往,不出十年我诸葛家血脉将永世被抹去,不得现世!还望大小姐请都督出手,救我诸葛家一条性命,日后小僧定然做牛做马,报答小姐大恩。”
“什么!世间竟然有如此恶人,这种事情简直是天理难容!既然是私人恩怨,又何必迁怒于别人家中老幼,小道士你尽管放心,涿郡向来不缺的就是高手,明日且将你表弟接来,我定会亲自秉明父亲,请父亲亲自出手救你诸葛家。”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诸葛孔明作势欲要跪下,却被七夕拦住:“哎,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套,咱们可是朋友啊!”
“都督,还需抽个空子,将诸葛孔明除掉!”荆无命面色阴沉道。
张百仁面色阴沉的站在长廊外,瞧着雨水中的芭蕉,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打的芭蕉滴滴答答作响。
“除掉诸葛孔明的法身容易,可如何与七夕交代?七夕不是傻子!”张百仁面色难看:“好一个诸葛孔明!好一个诸葛孔明!”
“各位可有什么办法?”张百仁扫视着众人。
“难啊!七夕太过于单纯,不经世事,如何辨识好坏真伪?都督已经恶了七夕,若是再出手,只怕是……只怕是……父女感情再想挽回可真比登天还要难!”尹轨苦笑。
这种事情,谁有办法?
打蛇打七寸,好一个诸葛孔明。
“现在怎么办?”观自在道。
“等!”张百仁站在那里,缓缓的闭上眼睛:“等雨停!”
诸葛孔明的小院内,一盏烛火悠悠,诸葛孔明坐在烛火下看书。
屋门推开,张百仁来到了诸葛孔明身前,然后不紧不慢的坐下:“你倒是好算计。”
“没办法,技不如人,只能出此下策!”诸葛孔明放下了手中书籍。
“呵呵,你要做什么,尽管划下道来”张百仁盯着诸葛孔明。
“我要做什么,都督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诸葛孔明反问了一声。
ps:为盟主“楚梦瑶的梦”加更,一大早就把我拽起来打赏催更,谢谢大佬的打赏。实在是更不动了……呜呜呜,肿么办?我阔以表演胸口碎大石偿债吗?
第一千九百六十二章 博弈
听了诸葛孔明的话,一股恐怖威压自张百仁周身升起,凝固了时空,冻结了整个庭院,向着诸葛孔明缓缓压迫而去。
诸葛孔明就像是大海中的小舟,面对着滔天波澜摇摇欲坠,又仿佛是疾风暴雨中的禾苗,蜘蛛网中的猎物,等候着那雷霆一击的摧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会死的!”张百仁很认真的看着诸葛孔明。
诸葛孔明的眼中毫无火气,一双眸子平静的看着张百仁,眼睛里满是淡定之色,丝毫不畏惧张百仁的威势。虽然身躯出于本能在不断瑟瑟发抖,但其心神却依旧安定:“大都督若能一剑杀了我,那便赶紧动手,否则还请收起威势!这般虚张声势,却是不符合大都督的身份。”
张百仁闻言嘴角翘起,笑容冰冷:“没有人能挑衅我!”
孔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毫不妥协。
过了许久
终究是扛不住张百仁的压力,诸葛孔明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只要你解开诸葛流风体内的诅咒,所有恩怨皆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我可是杀了你诸葛家十代血脉,那可都是你的徒子徒孙,你舍得?”张百仁侧目看着诸葛孔明,眼中露出一抹嘲弄之色。
“呵呵,都督未免将血脉看的太重,修行到了我等境界,血脉不过是一种羁绊而已。寻常人三代外,便已经开始疏远,不在走动,更何况三国至今朝不知过去了多少年,血脉已经换了一代又一代,都督当真以为我会那般在乎?”诸葛孔明摇了摇头:“此事若非牵扯到刘禅,毒瘤牵扯到我亮立命根基,在下也不会与都督为难。”
确实如此!
血脉过了三代,走动的便已经很少了。不需要三代甚至于只需要两代,血脉亲情已经淡的可以。
比如说你爷爷的兄弟死了,你会悲伤到寝食难安吗?
你会痛哭流涕吗?
很少吧!
或许只是惋惜一声,难过一阵,仅此而已!
二代血脉尚且如此,更何况三国时期至今朝数百年,血脉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诸葛孔明的眼中,眼下诸葛家只是一群后人,仅此而已!
甚至于自家血脉子嗣,都及不上后主刘禅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重要。
“呵呵!”张百仁冷然一笑:“现在知道怕了?当年丽华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手阻止陈后主?”
诸葛孔明苦笑,揉了揉鼻子:“有些事情乃是定数,若能阻止,也就不再是定数了!”
“这件事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就乖乖等死吧!丽华的仇,我绝不会就这般轻易放过的”张百仁冷冷一笑,瞧着诸葛孔明:“你若想玩,我便陪你玩下去!但是想要叫我屈服退让,绝无可能!”
“大都督,你当真要这般决然吗?”诸葛孔明喊住了张百仁,话语里满是无奈:“我也不想的,你可千万不要逼我,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老道还要称呼你一声‘岳父大人’呢!”
“呵呵!你是在逼我杀你!”张百仁手掌垂落,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孔明,眼中杀机纵横。
孔明低下头,眼中露出一抹凝重,过了一会才苦笑着坐下,垂头丧气的不语。
他能怎么办?
“都督觉得,我现在还有的选择吗?早晚都是一个死字!早死与晚死,怎么死有什么区别吗?”诸葛孔明的话语里满是无奈。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他不过就是想着报当年的仇,恶心一下张百仁而已,谁知道竟然被张百仁下了血脉诅咒!
当年无生在三国时期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不可一世,压得天下群雄俱都俯首,自己不过是见到张百仁好像是无生的转世之身,趁着其弱小之时欺负一下而已,有错吗?
再说了,自己也不想害死张丽华,可刘禅乃自家主子,这种事情是自己能左右的吗?
这都是定数!因果!
定数若能改变,也就不配称之为定数。
张百仁眼中冷光逐渐收敛,然后冷冷一哼转身离去:“你还是等死吧!待我将刘备揪出来,叫其陪你一道上路。”
话语落下张百仁甩袖离去,留下诸葛孔明坐在案几前,眼中满是无奈:“我只想活下去!我只想活下去而已!你为何要这般逼我!为什么?”
自己想要活下去有错吗?
只为活着而已!
“他快要踏上天道了!千万不可叫其踏上天道!重蹈覆辙!绝对不行!”诸葛孔明看着张百仁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一抹惊惧、惶恐:“踏入天道的张百仁,不是人!!!”
后院
芭蕉树下
滴滴雨水自房檐滴落,打在了芭蕉树的叶子上。
张百仁背负双手看着那不断滑落的雨滴,眼中无穷法则流转:“雨滴从房檐坠落,打在芭蕉树上乃是定数!”
芭蕉树的叶子太大,纵使有风吹来,那雨滴也难以逃出芭蕉树的范围。
纵使狂风改变了雨滴的轨迹,但是狂风过后,雨滴依旧会重新回到原本的轨迹。
“这就是定数!”张百仁伸出手,接住了垂落而下的雨滴,然后缓缓收回,仔细的盯着那雨滴。
“先生!”
玉簪内,甄姬的声音忽然响起。
“好些年不曾听到你的动静”张百仁收回目光,雨滴自指尖滑落。
“妾身修复魂魄,似乎回忆起了一些昔年记忆”甄姬道。
“哦?”张百仁只是哦了一声,他对于甄姬的过去不感兴趣。
“是关于先生的!咱们以前在三国时期见过,莫非先生不记得了!”甄姬的声音里满是感慨:“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想不到都督这般人物,也已经在轮回中失去了记忆。”
“三国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若在三国时期存在,怎么会容许曹家得了天下?”张百仁眼睛里满是凝重。
“不可说!”甄姬苦笑:“并非妾身不想说,而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封住了妾身的思维,妾身根本就张不开口。”
“三国!”张百仁面色沉重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老家伙一个个躲躲闪闪,想说的不知道,知道的不敢说。
“孔明呢?怎么说?”张百仁低声道。
“孔明这个人好生奇怪,他有七具法身,上映北斗七星!”甄姬道:“他有些怪异,他的老师水镜先生更是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水镜先生的底蕴在哪里,但是见识到水镜先生出手的人,皆已经死了!”
“水镜?”张百仁不语,过了一会才道:“待到日后大局落定,我非要一解其中谜团不可。”
一夜无话,张百仁在芭蕉树下站了一夜,他想不出即不伤害父女感情,又破解诸葛孔明计谋的办法。
“这个诸葛孔明未免太可恶了!不愧是一个时代的弄潮儿!”张百仁叹息一声。
“站了一夜?”观自在瞧着张百仁。
“没办法!他若真的对七夕出手,我反而不担心!!!毕竟我有一具法身在太阳星中修炼,时刻的照应着!”张百仁闷头道:“就怕这厮太过分,玩软刀子,不断挑拨我父女感情。”
“爹!”
一大早
七夕便来了
七夕身边跟着一大一小两道人影,诸葛孔明面色畏惧的看着张百仁,他总是在七夕面前装出一副弱者的样子。
在七夕右侧,是一个面目全非,周身血肉模糊的男子,怨咒的力量不断在其周身环绕。
诸葛流风!
如今的诸葛流风身上衣衫褴褛,已经看不出衣衫的颜色,黝黑的污垢挂满了一层。
肌肤上血肉模糊,一道道诡异的刀痕不断流转凭空出现,切开了一道道细腻的口子,迸射出黑色的血水。
千刀万剐!无时无刻不在凌迟!诸葛流风的头顶一朵火焰不断闪烁,烤灼着其灵魂。
十五年了!诸葛流风已经痛成了一个白痴,当年张百仁搜神,毁掉了其记忆,诸葛流风已经废了。
“爹!女儿想要求你一件事!”七夕跑过来,抱住了张百仁胳膊:“空明的家人遭奸贼祸害,十族血脉俱都死无葬身之地,化作了一滩滩脓血,这诸葛流风也日夜在诅咒的煎熬中忍受着折磨,您赶紧救救他吧!他还那么小,只是个孩子啊。”
奸贼?
一边观自在与尹轨面皮抽搐了一下,立即低下头转过身,生怕自己笑出来。
张百仁面色略带难看,转过身扫了孔明一眼,然后再看着七夕道:“这是因果定数,这是诸葛家与人结下的因果,为父怎么能随意与人结下因果,出手化解了这诅咒呢?”
张百仁抚摸着七夕的脑袋:“这是人家的家事私仇,对方下此毒咒,必然有所缘由,为父怎么会替诸葛家背锅?承担了这因果?”
“爹,都说了,诸葛家素来与人为善,这次真的是惨遭横祸,空明乃我的朋友,你帮帮他好不好啦?”七夕摇晃着张百仁的衣袖,大眼睛里满是哀求,叫人不由得心中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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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六十三章 一段因果
可惜
这是事关原则的问题,纵使是自己再怎么疼爱七夕,却也不能开这个口。
难道说七夕重要,张丽华就不重要?公孙姐妹就不重要?
“不行!”张百仁冷冷的一甩袖子,双眼扫过七夕:“为父与那下毒咒之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坏了人家的事情?我若解除诅咒,那因果就会落在我身上,为父必然会与下毒咒的人结下大因果。能下此毒咒之人,必然是天地间顶尖高手,为父岂能毫无根由为人强出头?”
“可是,锄强扶弱,救人于水火之中,不是我辈修行中人该做的事情吗?爹你乃是天地间最强大的修士之一,就应该背负起那个责任,而不是袖手旁观冷漠对待!”七夕一双眸子看着张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失望。眼前的张百仁,与其心中那个顶天立地、三杯轻五岳,一斗合浩然的形象相差太远。
身有能力,但却不承担起自己该担负的责任,这叫七夕很失望。
肩有多高,就要挑起多高的脊梁。
张百仁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叹息一声:“我且问你,你可知这诸葛家与人结下了何等因果?”
七夕闻言语塞,嘴唇动了动,过一会才道:“纵使有仇,一剑杀了就是,又何必下此毒手,叫其日日夜夜承受抽魂炼魄之苦?杀人不过头点地,此人手段太歹毒,定然不是善良之辈。”
“凭一个诅咒,便断定对方不是良善之辈,那个教你的做人道理?”张百仁看着七夕,苦口婆心的解释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不了解其中的因果,就贸然插手其中,早晚会惹出大麻烦,死于非命!”
“可是……这人手段也忒恶毒,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纵使是双方有仇,直接斩杀了对方,甚至于打散魂魄也就是了,又何必赶尽杀绝灭人满门,诛除其全部血脉?诸葛家老幼何尝无辜?为何要遭受如此厄难?”七夕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
张百仁闻言苦笑,面对着伶牙俐齿的七夕,他能说什么?
什么也说不出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是何其久远的事情?
“我不知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只是知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张百仁劝慰着七夕:“江湖中的恩恩怨怨离你太远,你莫要胡乱插手,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你连自己都管不了,如何去管别人的闲事?等你有了管别人闲事的能力,再来插手也不迟。”
“你若叫我出手,便是强人所难,你自己没有本事,又何必为难我?”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七夕,整理着七夕头上的发饰,捏了捏七夕的小脸:“不要紧绷着脸,笑一笑才好看!”
“爹!孩儿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乃是我人族顶天立地的大豪杰,甚至于市井之间对于你的那些谩骂,我也是从来都不敢相信,可你今天太令我失望了!”七夕抿着嘴唇,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天下第一高手,不该是这种见死不救,毫无侠义精神的小人!”
此小人非彼小人!此大人非彼大人!
“啪~”
七夕歪过脑袋,打掉了张百仁落下的手指,一双眸子里满含失望之色:“原来四方街道内流传消息都是真的,爹你就是一个不顾我人族安危、不顾人道大义,只知道守护己身一人得圆满的小人!你纵使有通天彻地的道功,修得不死不灭法又能如何?还不依旧只是个只顾个人利益的小人?”
“七夕,这是你父亲!!!市井之间的流言你也信?快给你父亲道歉!”陆雨走出来,一双眼睛怒视着七夕。
“陆姨,你和他是一伙的!”七夕眼眶中有泪水闪烁:“七夕的爹爹是顶天立地大英豪,不是这种苟且营生见死不救的小人!不是!!!”
“你还小,你知道什么……”陆雨在开口解释,却见张百仁伸出手,打断了陆雨的话:“不必说了!”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七夕:“我说这诅咒,纵使是我亲自出手也解不开,你信不信?”
“大都督莫要开玩笑,普天之下任何人都可以解不开这诅咒,但却唯有大都督你必然能够做到”一边诸葛孔明开口了,话语里满是笃定、讥讽。
七夕眼中噙着泪水,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张百仁。
“你信吗?”张百仁看向七夕。
“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七夕呵呵一笑。
“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张百仁叹息一声:“你若真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豪人物,便凭借自己的本事,你自己去修炼道功。岂不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支撑整个涿郡、养活着你已经够难的了,想要我行侠仗义,这辈子怕都没可能!”
“你享受着我涿郡最好的资源,体内流淌着天地间最为高贵的血脉,只要肯苦心修炼,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豪杰不过是指日可待,又何必为来为难我?岂不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不想做,你又何必为难我?”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七夕。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好一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没的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就不信这诅咒除了你,普天之下没有人能解的开!!!”七夕一双眼睛盯着张百仁,话语里满是愤然。
一边诸葛孔明此时有些懵圈,怎么好好的说着说着父女之间就要决裂了?
若叫七夕与张百仁父女决裂,自己怎么办?诸葛家怎么办?
“七夕,这是你父亲,君亲师纲常难道你忘了,怎么这般与你父亲说话,还不速速与你父亲道歉?”诸葛孔明连忙劝着七夕,若叫七夕与张百仁决裂,他这诸般苦心,岂不都是白费了?
“哼,不必求他!我就不信这世上除了他外,没有人能解的开这诅咒!”七夕拽着诸葛流风转身走出院落:“我一定会想办法,想尽办法解开这诅咒给你看!”
七夕走了,留下诸葛孔明站在院子里无奈苦笑,对着张百仁抱拳一礼,然后追了出去。
他能怎么办?
诸葛孔明现在也很绝望,谁知道张百仁与七夕之间的父女情会这般差?
“要不然你就答应了七夕,反正公孙姐妹的转世之身已经寻回;如大娘与小娘恢复了记忆,肯定不会叫你就这般与七夕翻脸,他们会谅解你的!”陆雨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一边公孙姐妹此时也开口:“是啊,七夕重要,为了一个逝去之人,失去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不值当!”
“不必说了!此事我自有断决,我可以给公孙大娘、小娘一个交代,但是丽华呢?我不能不给丽华一个交代!”张百仁转身离去:“这也是逼迫七夕自强的锲机,她若能忍住这口气咬牙向上,真的一举破关证就阳神,也算我这般苦心没有白费。”
话语落下张百仁身形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涿郡,少阳老祖悠闲的坐在茅草屋下晒着太阳,一双眼睛看向远方虚空,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手指轻轻敲击着身前的书籍,不语!
“老祖在想什么?”张百仁来到少阳老祖身边。
“再想我的使命!”少阳老祖收回目光,看着张百仁:“你似乎很不开心?”
“老祖的使命是什么?”张百仁诧异道。
“因你而生,因你而亡!我的使命便是相助你完成当年不曾完成的壮举!”少阳老祖坐直了身子。
张百仁默然不语,他身上担负的太多。
“得到一些,便会失去一些!张丽华也好、萧皇后也罢,她们的死都是命中注定,不过是前生欠你因果,今生来弥补罢了!她们是一段未曾了却的因果!因果偿还完毕,自然会消失”少阳老祖话语里满是凝重。
“不懂!”张百仁眉头皱起。
“你会懂的!终有一日,你会懂的!”少阳老祖一双眼睛看着天空中的大日:“你的敌人乃太古魔神、太阴星中沉睡的太阴仙子,余者皆不过尔尔,那所谓的阴曹地府、九州劫数,不过弹指可灭的蝼蚁罢了!无须太过于担心。”
张百仁闻言苦笑:“可我现在连那群蝼蚁都奈何不得!”
少阳老祖默然,然后苦笑一下,瞬间所有话语都噎了回去,过一会才道:“太阳法身几成火候了?”
“七成!”张百仁道。
“横扫天下是够了,但与太阴星中的那位决战、镇压太古魔神有力未逮!待你何时有了九成火候,便可达到当年天帝的境界,到时候普天之下所有神魔皆要匍匐在你的脚下!”少阳老祖眼中露出一抹狂热:“到那时,所有具有太阳血脉之人,在太阳的照耀下将会获得永生,成为天地间的第一种族。”
“因果?我究竟是谁?我现在已经有些迷惑了!”张百仁苦笑着坐在少阳老祖身边:“我现在只关心七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