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恶魔天使
“你们不该将巫术和不幸联系到一起,牧师,有些人相信鬼魂会给人带来好运。”西弗勒斯斯内普当着秘书长的面拿出了银制的烟盒“有病的是亲王主教,在波西米亚和奥地利这些地方,猎巫被认为是没有必要、因人厌烦的,不是每次邪灵附体都是巫师干的。”
“你相信他说的吗?孩子?”秘书长问詹卢卡。
“我知道17世纪有很多皇室成员疯了,但我不能确定他们精神失常是否都和巫术有关。”詹卢卡说“有的人之所以会发疯,只是因为他是个疯子,和魔鬼、巫术没什么关系。”
“那你觉得把一个女人肢解了,然后从城堡的窗户丢出去是疯子的行为,还是恶魔附体?”秘书长问“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正常,但却是真人真事,凶手是哈布斯堡皇帝鲁道夫二世的私生子,唐·朱利奥·塞萨尔·德·奥地利,他把他的情妇身体的不同部位从克鲁姆洛夫城堡丢出去了,耶稣会的教士和圣方济托钵僧都建议过将他交给我们,帝国议员们却认为没有必要,因为他的个人行为没有影响帝国运转。”
“就像车祸。”男巫露出满口黄牙,邪恶得笑着。
“没错,就像车祸。”秘书长也微笑着“有些车祸现场比那还惨烈,当整个世界都在发狂的时候,人就会对狂乱感到麻木了,当时皇帝的亲戚们都在发疯,稍微理智一点的是巴伐利亚的亲王主教厄恩斯特,他喜欢女人、打猎、听音乐,和那些该被关进疯人院里的贵族比起来他还是个正常人,你介意他不遵守教规,没有像个真正的修士一样廉洁得生活吗?”
“疯狂的中世纪。”西弗勒斯把烟点燃了,缓缓得吸了一口。
“现在也是。”秘书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烟和打火机,问詹卢卡“你要来一根吗?”
詹卢卡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尼古丁。”
秘书长熟练得用打火机把烟点燃了。
两个大烟枪一起将这个办公室变得烟雾缭绕。
“我听说波维利亚岛有个疯人院,那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问。
“群体感染。”秘书长说。
“精神病怎么会感染?”詹卢卡不相信得说。
西弗勒斯和秘书长都笑了起来。
“你没读过寄宿学校,对么?”西弗勒斯问。
“你没进过修道院和监狱对吧?”秘书长眯着眼睛说“你叫什么?”
“詹卢卡·但丁。”
“听起来不像是个真名。”
“你说的也不像是真事,牧师。”詹卢卡针锋相对地说。
“我明白了,你相信科学。”秘书长说“你听说过斯坦福监狱实验吗?”
“略有所闻。”
“有一群和你差不多大的美国大学生,他们身心健康、情绪稳定,分成两组,一组扮作狱警,一组扮作犯人,教授把心理学系大楼的地下室改装成监狱,每天给那些学生15美元,实验为期两周,为了实验更真实地模拟现实,担任“囚犯”的学生身份以数字代替,每个人都穿上犯人的衣服,戴上脚镣和手铐,而担任“看守”角色的学生则是穿着警服,戴上黑色的墨镜以增加权威感,你知道,就像美国电影里演的。”秘书长有些轻浮得歪了一下头“在囚犯进牢时,按照监狱的正式程序对犯人进行裸体的搜身,扮演警察的一方拥有一切真实狱警所拥有的权力。在实验进行之前,不论警察还是犯人都觉得有可能只是无聊的两个星期,实验开始的相遇是尴尬,毕竟对于看守和囚犯双方而言,都需要时间进入角色。这群耳濡目染于当时美国反越战学潮的学生囚犯开始挑战权威:撕掉缝制于衣服身上的编号,把自己锁在牢房内不理会看守的命令,并取笑看守。看守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作为监狱长和实验负责人的津巴多则告知看守们要自行解决问题。于是看守们采取措施对囚犯进行“镇压”,脱光囚犯的衣服、把囚犯进行数个小时的禁闭、没收枕头和被褥、取消囚犯的进餐、强迫囚犯用手清洗马桶、进行俯卧撑或者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活动而羞辱囚犯、剥夺囚犯的睡眠、半夜把囚犯拉出来清点人数和进行各种屈辱性的活动。他们还采用了心理上的分化策略,服从管理的好囚犯会被提供特权,更好的牢房和伙食。这些‘正常的、心理健康’的‘好人’学得很快,如果看过任何一部关于监狱电影的话,这都是看守的狱警常用的策略。随着实验进行,看守们采用的惩戒措施日益加重,在实验进行到36个小时的时候,一名囚犯因受到极度精神压力而出现哭泣、咒骂等各种各样的歇斯底里症状而退出了实验。实验仅仅进行了不到两天的时间,‘正常的、心理健康’的一个好人已经被一群‘正常的、心理健康的’好人折磨得濒临崩溃。编号为8612的囚犯是第一天率领囚犯反抗和挑战看守权利的领导者,因此在看守们的反击中受到了‘特别的照顾’。当一系列的惩罚加诸于身后,8612已经察觉这不是一场模拟的实验、一个虚拟的监狱,而是一个‘真正监狱’。当8612向津巴多当面提出要求的时候,津巴多也已经完全进入了监狱长的角色,他考虑的已经不是8612的精神状态,而是如果8612退出,会引起更多人退出,实验就无法进行下去了。于是津巴多像所有的监狱电影中的监狱长会做得一样,向8612承诺让看守不再折磨他,给他好的待遇,同时他提出一个浮士德式的交易:让8612回到监狱做他的眼线,向他提供监狱中的信息,如果同意,津巴多就会迟一点的时候‘释放’8612,你想知道最后结局是什么吗?”
秘书长好像没有理会詹卢卡的想法,自顾自的说道“他们只坚持了6天,后来‘典狱长’的女友,一个正常人来探望他的时候看到了这位心理学教授对学生们做的一切,她恶心得快吐了,但是她最后还是和教授结婚了,因为她相信那个可怕的‘典狱长’已经随着实验结束消失了。”
“你觉得他没有消失么?”詹卢卡问。
“他发现了一个效应,与光环效应相对,名叫魔鬼效应,因为讨厌一个人,就会尽可能地打压,这是一种片面的、偏执的表现,你不喜欢我,或者说是我的世界观,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打压我,你鄙视与痛恨会衍生到我的一切方面;由于讨厌一个人,因而连圣马可教堂也都不以为吉祥可爱了,即便那个‘典狱长’已经从津巴多心里消失了,因为监狱实验对他心怀偏见的人对他没有包容之心,就不会真实、全面地评价他这个人,恶魔已经缠上他了,而且它现在也在对你耳语。”秘书长叼着烟,一点也不像个虔诚的修士。
“你知道伽利略为什么会被迫害吗?”西弗勒斯当着秘书长的面说道“在他的书里面有那么几章是质疑鬼神学的,他和他的朋友们打算用数学公式来解释这个世界,认为存在没有神性和魔鬼干扰的空间。”
“你相信有那样的空间存在吗?没有神与魔鬼,只有真空。”秘书长问詹卢卡。
“当然有。”詹卢卡回答说。
“那我拭目以待。”秘书长说“你们说的要是验证不了怎么办?”
“什么?”詹卢卡惊讶得问。
“这是你们给我们下的圈套,爱因斯坦在用场论观点研究引力现象时已经认识到空无一物的真空观念是有问题的,他曾提出真空是引力场的某种特殊状态,于是狄拉克就假定整个宇宙完全充满了负能量粒子。它们围绕着我们,穿过我们的身体,在外太空的真空里和地球的中心每个地方都有它们,一片无限稠密的负能量粒子的狄拉克之海,它是人类目前的技术无法观察的,就和邪灵一样……”
“狄拉克之海已经通过实验证实了。”詹卢卡打断了秘书长。
“精神病会传染也一样,监狱实验已经证明了,你以为发疯真的只能是单个独立的事件么?”秘书长邪恶得笑着“告诉我,小子,是什么让一群和你一样正常的、心理健康的人最后集体发疯的?”
“这是心理学家的问题。”詹卢卡说。
“那你觉得我们是干什么的?”秘书长问“神棍?骗子?”
“别中他的圈套。”西弗勒斯说“小心恶魔效应。”
詹卢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耍了小孩子的不良中年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看心理医生是要收钱的,上教堂找牧师倾诉免费,收钱的也有可能是个庸医,免费的……不一定是好人。”西弗勒斯看着秘书长,意有所指得说“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秘书长问。
“他比你还像个修道院长。”西弗勒斯坦了口气“但他却是一个巫师。”
“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哦,你相信有灵魂存在吗?”秘书长故意嘲弄得问詹卢卡。
詹卢卡气得咬牙切齿。
“冲动是魔鬼,现在你想还击,却想不出来说什么,那个阻止你思考,让你想口不择言伤害人或者付诸武力的就是邪灵,把它赶走,你就能获得身体的控制权,重新恢复思考能力后你就知道怎么还嘴了。”秘书长说“你看不见它,却能感受到它,这是间接的证据,虽然它不像物理实验一样是可以测量的。”
“禁忌之所以是禁忌,是因为随便乱碰就会惹出大麻烦,小一点的,就是把女孩的肚子弄大,那绝对是个大麻烦。”西弗勒斯说“有一个麻瓜,他把一个哑炮的肚子弄大了,然后她生下了一个黑魔王,他将魔法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最后他怎么样了?”秘书长问。
“他被一个小子打败了。”斯内普心烦意乱得说。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诬告你教子的男孩,哦,巫师居然也有教子……”秘书长喃喃低语“真不敢相信。”
“教会里还有藏着的巫师呢。”斯内普僵着脸,阴沉地说道“我认识一个修士变的幽灵。”
“他叫什么名字?”
“胖修士。”
秘书长没说话。
“你在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
“那大一点的禁忌呢?”詹卢卡问。
“毁灭世界。”斯内普不负重望得说“另一个黑魔王,他以为了阻止你们毁了世界为借口发动了战争。”
“格林德沃。”秘书长忽然说“我听说过他。”
“你怎么知道?”斯内普问。
“他挺有名。”秘书长说“即便我们已经停止猎巫了,也不代表我们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是有一些乱用巫术的黑巫师,但不是每个巫师都是黑巫师。”斯内普说“巫师内部也很讨厌那些滥用黑魔法的。”
“你是黑的还是白的?”秘书长问。
“我讨厌混乱。”斯内普说“喜欢秩序。”
“别以为这么说我们就能和解。”
“我也没打算和你和解,主教在哪儿?”
“恐怕要让你失望,他没有亲自出去猎巫。”秘书长讥讽得笑着“他去梵蒂冈了。在新的教宗选出来之前,恐怕你只有我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恶作剧”
根据教会的法律,教宗可以辞职,但是在过去一千年中,只有两个教宗这么做过。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愿辞位的教宗是七百多年前的赛列斯丁五世,绝大部份的教宗都会履行职务直至离世或健康出现问题为止。
现任教宗已经住院很久了,从2月开始红衣主教就向世界讨论教宗辞职的可能性,在梵蒂冈。
这种假设性问题很少在公开场合中被提出,但它即然被提出来,那就不得不讨论。
据最新公布的有关教宗健康的公报,教宗康复的情况令人满意,但目前仍需住院,毕竟他已经是84岁的老人了。
要放在以前,超过100名80岁以下,来自世界各地的枢机们要在教宗过逝两周内要到梵蒂冈开会。一般在他们商议很多天后,这组选举人中的一位主教将成为新教宗。
但是现在的教皇约翰保罗是个聪明人,他提前就让枢机们到罗马开会选好新的人选,这样他辞职的时候就能马上有人接任,不用和过去一样着急了。
老板不在办公室是个什么样,现在的圣马可教堂也是什么样,不过修士们的自律能力还是不错的,该干的事一样没耽误。
每一天梵蒂冈就要收到全世界大约有50万封驱魔请求的邮件,有电子的,也有写血书的,这些信由专门的驱魔神父负责处理。
这些专职的、有教会认可资质的驱魔人只有200个,其中一大半是60岁以上的老头子,年轻男人谁去当那不能结婚的天主教神父?
一九九九年,梵蒂冈再度检讨驱魔仪式的指导方针,另外加了警语,提醒神父不应将精神疾病与恶魔附身混为一谈。
心理学现在已经比较发达了,有些问题可以和心理医生沟通解决,有病就要医治,找个人聊聊,发泄一下负面情绪有利于心理健康。
还有些个案,需要社工和其他公益组织成员前去协调,少年男女谈恋爱不成功,彼此心生怨恨,发个狠话“诅咒你”,如果不幸中招发烧了,也有可能是巧合,不要把家长牵扯进来两家搞成世仇。
从众多的请求中挑选出“真正”需要驱魔的事件是个非常繁琐的工作,意大利最大的总教区之一特别成立一个应变小组处理信众对驱魔的庞大需求,不过他们派人之前,需要当地教会人员前去确认,就算住教堂不产生住宿和食宿费用,飞机票也是成本,一个电话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要非要亲自跑一趟了。
1973年拍的那个驱魔人电影很恐怖,却和真正的附身事件大相径庭,首先真正被附身的人会忽然之间力气很大,一个小女孩,两三个成年男性都无法控制。
其次,就是精神压抑,人也是动物的一种,动物在感觉到地震发生前会有预兆,人也会感觉到。
还有就是忽然能说古老的语言,一个小学都没上过的巴西农民忽然能说拉丁文,这种反常的现象需要驱魔神父处理。
这种“个案”都是比较轻松的,通常是玩通灵游戏引起的,群体事件就非常棘手,不是谁都和弗朗西斯科·玛丽亚·古阿佐一样能处理洛林家的“恶魔”。
保罗五世主导创立的梵蒂冈教廷秘密档案馆是一个不对外开放的教廷内部档案馆,在过去的四个世纪中梵蒂冈档案馆只是保存着各种古籍,历史事件档案,以及一些教皇的私人信件,在线上图书馆里是没有相关资料的。
即便是教宗自己想进去也有限制,更别说记者、学生、历史学家了。
尽管梵蒂冈档案馆看似严禁任何人入内,但对于一些有能力的人,只要通过教廷的重重严格考核后,也是可以被允许进入里面查阅资料的,而这个授权的有效期为6个月。
不能带任何私人物品进入,也不能带任何东西离开,包括读书笔记,每天只能查阅三次,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瑞士卫队士兵,在那样的重压下能记得多少东西全看自己的本事,记不住那来之不易的机会就浪费了。
1592年,巴伐利亚斯塔沃洛曾发生本笃会会僧系列死亡事件,当时一个小修道院的会僧离奇死亡,他们的死因很奇特,看起来像是中毒,但是天主教禁止解剖尸体,不知道他们的确切死因,因此有人将这系列死亡事件归结为巫术。
当时包括修道院长安东尼·冯·萨尔姆都接受了审讯,接受审讯时他已经80岁了,他的生命也在那一年终结,接下来要有一个新的院长来接手这个修道院。
因为离奇死亡事件,很多会僧已经跑了,剩下的8个人不是染病就是精神极度压抑,恐慌的情绪在小镇上弥漫。
当时在国际鬼神学研究上一位重要的学者德里奥应巴伐利亚王子主教厄恩斯特的命令前往调查。
学者也要吃饭,德里奥曾把自己的作品给厄恩斯特看过,他的特长是研究巫师半夜拜魔。
当时新接任的修道院长吉勒斯·德·哈尔泽以所谓施行巫术的理由软禁了地方小贵族让·德·维尔克斯,这个人性格软弱,只知道哭泣,问什么答什么,这让执行审判的裁判官犹豫不定,维尔克斯实在太顺从了。
维尔克斯声称自己年轻时曾经被一个来自特里尔的弗雷德医生带着参加拜魔晚会,随后特里尔的巫师们强迫他加入斯塔沃洛的本笃会。
这件事牵扯进了200名当地精英,他们都被指控参加了拜魔仪式,在巫师社团的晚宴上,成员按照各自职位就坐,高级僧侣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朋友们。
如果维尔克斯的指控被裁判所接纳了,那将是一次大清洗,厄恩斯特亲王不支持火刑,却支持光荣斩首,这在那个黑死病和饥荒、天灾横行的年代是很可怕的,可能会造成动荡的战乱。
德里奥不怕把事情闹大,他认为巫师都该除掉,其他教士们还有德里奥的朋友蒂厄尔则不愿意发动一次大迫害,最终的调查结果是本笃会的会僧被贬职、判罪和杀头,调查变成了对巫师阴谋的审讯,拖着拖着,就被人遗忘,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而那家出事的修道院,后来连地基一起被挖走了。
在德里奥看来,只有成功的审判才是值得记录的,他之所以纪录这次失败的审判是为了警告世人,不要跟他一样放弃追究,后来他的“著作”在很多审判庭上被引用。
“你告诉我们这个干什么?”斯内普问。
“今天晚上,我听说有一群贵族要聚会,也许他们又要玩通灵游戏。”秘书长一边抽烟一边说“也许你可以和维尔克斯一样,混进去看看。”
“我没有被邀请。”斯内普说。
“对你来说,要混进去一个混乱的派对现场很难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办公室的?”
“我有什么好处?”斯内普问。
“你想要什么?”秘书长问。
“威尼斯的巫师在哪儿?”斯内普问“他们还跟罗马的关系那么糟糕吗?”
“20世纪初,威尼斯发生过群体发狂事件,我们以为是巫师作祟,但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的情况,德国要驱逐我们,有很多资料缺失了。”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詹卢卡问。
“我们在调查,并且我还让你们协助调查。”秘书长气愤地吼叫到“类似灵香猫事件不能再发生了。”
“这是你们发现的,尸体被处理好,找不到的有多少?”斯内普问。
“这是一个旅游城市,每天都有人来。”秘书长说“我又怎么知道多少人永远留在了这里?”
“意大利警察效率低,你们也低。”斯内普失望得说“你认为60年前的那伙人和现在一样?”
“弗雷德医生。”秘书长说“还有保罗医生,你觉得他们还是人类么?”
“你什么意思?”詹卢卡问。
“维尔克斯是被弗雷德医生引入仪式的,他只是个被操控的对象。”
“保罗医生不是么?”
“他也被操控了,但有可能他是被附身了,恶魔在他的身体里。”秘书长说“恶魔又在举行晚宴了。”
“你还是没说给我什么好处?”斯内普油腔滑调得说。
“我问你,你想要什么?”秘书长沉着得微笑着“别跟我比耐心,我在秘密档案馆呆了一天,没有吃东西和上厕所。”
“我在夜空里飞行了两个月,只为了找一个小岛。”斯内普笑着说“你不会赢的。”
两个长相丑陋的中年人彼此对视着微笑。
那交接的眼神宛如能迸出火花。
第一百二十章 蒙太奇
当黑夜来临,人心中的那个“魔鬼”往往会比白天更活跃,斯坦福监狱实验中,看守在夜间往往会对待囚犯更加残暴,使用各种龌龊的手段折磨囚犯,因为他们以为半夜的时候没有人会关注他们的行为。
事实上改造的“监狱”里到处都有摄像头,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拍了下来。
人的心理都有个适应过程,如果有一个潜在客户进入了商店,售货员不会开口就推销,而是让顾客试用,等顾客觉得这个商品自己用着真的不错,他就会心动甚至购买。
如果津巴多的未婚妻不来参观,那么不论是虐待者还是受虐者,甚至于主持实验的教授都被深深卷入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无法自拔。
一个读过大学的工程师月收入没有一个贡多拉船夫多,可是他的理解力也许比绝大多数的船夫强。
至少他知道相对论和狄拉克之海是个什么概念。
狄拉克之海里没有神性也没有魔鬼,哪里有物质,哪里就有狄拉克之海,想象观察到的宇宙就好像漂浮在其表面上。
这就和弗洛伊德的冰山理论中意识、潜意识所说的相似,露出来的仅仅只是一部分,即有意识的层面,能够被外界看到的行为表现或应对方式,如同能被我们观察到的宇宙;剩下的绝大部分是处于无意识的,暗涌在水面之下更大的山体,则是长期压抑并被我们忽略的“内在”。而这绝大部分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人的发展和行为,包括战争、***,人跟人之间的恶劣的争斗,如此等等。
大宇宙与小宇宙是西方哲学史上表明人与世界的关系的一对范畴,大宇宙指整个世界,小宇宙指人。揭开冰山的秘密,就会看到生命中的渴望、期待、观点和感受,看到真正的自我。
并且通过观察自我来了解大宇宙,柏拉图的回忆说认为整体的知识完整地存在于灵魂之中,只是由于感觉的刺激而使人回忆起他已知道的东西。
这可以理解为无意识记忆,它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广告的传播方式类似于无意识记忆。
人看电视剧不会专门等着看广告,在等待广告结束的时间里,观众非自愿得接受了这些讯息,并且沉入了无意识记忆里,当他在超市里选择燕麦片的时候,他会优先选择广告出现的。
不想被人控制自己的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关掉电视。
然而现代人已经被传媒控制了,Zodiac在70年代产生的是世界级的轰动效应,他的密码很多人都想破译,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疯狂的信徒。
美国的连环杀手文化和媒体的推波助澜不无关系,人本身就对神秘学、超自然现象很感兴趣,占星术一直以来都很被人崇拜,Zodiac将二者结合起来,就形成了一个新的“美国偶像”,大众在媒体诱导下,用错误的价值观去看待这个血腥的群体。
在这种错误的认知里,连环杀手充满着无人能敌的智慧、个性,还具有一种大众所不具备的反叛精神。
连环杀手有反社会人格,代表的是文化的负面、混乱、暴力以及部分人对创伤的痴迷。
那是一种疯子的行为,很多电视剧电影类节目为了收视率,对原案件进行夸张和过度的细节添加,增强了血腥恐怖效果,为了吸引眼球不择手段。
能挣钱才是实用的,不挣钱的就是没用的,幸而不是所有人都和Zodiac一样高智商,这样的模仿犯很少。
贞德却很容易模仿,只要是个女人,穿上盔甲就能模仿。
中国有个作家写过,当死刑犯被斩首后,人们纷纷买沾了他血的馒头吃,旧时民间迷信认为人血可以医治肺痨。
贞德的两个兄弟就是吃人血馒头的,不给妹妹报仇也就算了,他们还假装她复活了。
人应该给自己的行为设置底线,这种人血馒头有人吃,有人宁可饿死也不吃。
秘书长将手中的打印纸放了下来,上面有Zodiac写的迄今为止唯一被破译的密码信,最后十八个字符EBEORIETEMETHHPITI看起来凌乱无序,将字符顺序整理后就变成了:
HEIPMEORIIBETHEETT。
“看起来像是拼写错误。”秘书长说“不像是高智商的人会犯的。”
“他疯了。”斯内普将自己陷在扶手椅里“我妻子认为,写密码的是‘教练’,他还有两个手下,他的杀人模式和月相有关。”
“有什么关联?”
“朔月和满月,1968年12月20日是朔月,1969年9月27日是满月,1969年10月11日是朔月,1970年3月22日是满月,1969年7月4日在瓦列霍发生的案子是特别事件,那个地方对那个疯子来说有特殊意义。”斯内普毫不掩饰自己厌恶得说。
“您也认为Zodiac被魔鬼控制了?”詹卢卡问秘书长。
“连环杀手爱开恶心的玩笑。”秘书长看着那张纸说“但是也不能排除他被恶灵控制的可能。”
“你觉得ETT是什么?”詹卢卡问。
“不一定是ETT,也有可能是TET和TTE。”斯内普说“有上千种组合,她却偏偏选了这个。”
“也许她是被圣灵引导的。”秘书长说“想喝点什么?”
“一杯茶。”英国来的男巫恶意得笑着“记得多加点坎特雷拉。”
詹卢卡面无表情地摇头。
“你不是个友好的人。”秘书长微笑着说“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斯内普得意地笑着“你嫉妒?”
“我不会承认你幻想的东西。”秘书长说“我不觉得你比我幸运。”
“你又有什么比得过我呢?长相?”斯内普尖酸地回敬。
“你读了不少密书,那你觉得黑死病真的是一场末日浩劫?”秘书长问。
“你又有什么高明的见解?”
“那场瘟疫确实毁灭了很多生命,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人口和食物的紧张需求得到了缓解,人类不用为了食物而自相残杀,甚至犯下更可怕的罪行,不论蒙德吉小期是否存在,太阳是不是真的停止活动,全世界降温是人类的力量无法阻止、干预的。”秘书长说“福音传到的地方食人现象就会结束,1956年有5个年轻的宣教士乘船到南美厄瓜多尔传教,原本预计15天,但他们都失踪了,宣教本部派了一架飞机去寻找他们,为了安全起见这五个年轻人手里都有枪,面对一群手拿长矛的食人族他们完全有胜算,但他们没有那么做,即便他们会因此被杀并且吃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
“还有你,年轻人,你是怎么想的?”秘书长问。
“我不会去给食人族传教的。”詹卢卡说“太蠢了。”
“那五个年轻人中有一个叫艾历奥,有人在他的母校威登大学的宿舍里发现了他的日记本,在他19岁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了得到绝不能丧失的东西,而丢弃永远无法拥有的身外之物,这样的人绝不是愚昧的。你哪个大学的?”秘书长问。
“帕多瓦。”
“哦,我明白了,伽利略。”秘书长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他觉得自己活着能探索更多的领域,并且他做到了。”詹卢卡满脸怒容得说。
“我没说他是懦夫,我只是认为他还没有做好去天国的准备。”秘书长说“冲动是魔鬼,孩子,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
“所以,那五个年轻人控制了自己拔枪的冲动,然后把自己的命给丢了?”斯内普怪异的笑着“真滑稽。”
“我们是天主教徒,他们是为了传递福音去的。”秘书长说“我们可不会为了占领别人的土地而杀那些土著人。”
食死徒笑得更怪了。
“你说你是一个男孩的教父,你是哪个教的?”
“我是巫师。”斯内普说“孩子有教父是传统的一部分。”
“所以传统又是从何而来呢?奥加族人原本的传统是食人,那五个年轻人被吃后他们也没有改变的意思,五年之后,那五个年轻人的妻子,带着他们的孩子再次踏上了她们的丈夫殉教的国家,奥加族长接待了她们,他问她们‘你们是谁?为了我们如此费尽心力,无尽付出的理由是什么?‘,艾历奥的妻子回答‘我是五年前你们杀的的人的太太,我们再到这里来,是因为神的爱‘……”
斯内普用讥诮的笑声打断了他。
“你爱你的妻子么?”秘书长很耐心得问。
“那跟你没关系。”斯内普僵着脸说。
“对神的爱是我们不能丢弃的东西,你能接受失去你的妻子么?比如离婚,或者死亡。”
“你在找死么?牧师?”斯内普威胁到。
“五个男人死了,五个女人和五个孩子又怎么是那些食人族的对手呢?但她们还是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去了,我虽然没见过她们,我却为自己和她们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感到荣耀,她们都很勇敢,当食人族的首领问她们,为什么乘船来的男人们没有向他们开枪的时候,女人们说,因为他们是为船福音而来,奥加族长接受了福音,停止了食人,他还成了那个教区的牧师,他们过上了文明的生活,明白食人是犯忌讳的,你的身边有食人爱好的人吗?比如,月圆之夜出现的狼人。”
“你以为这是个玩笑,月相和犯罪没有影响?”斯内普又笑了起来“我认识一个狼人,他从来没有吃过人,他能控制自己吃人的本能,但麻瓜却不行……”
“麻瓜,你指的是不会魔法的那些人?”秘书长打断了他。
“没错!”斯内普满面恨意得说道。
“麻瓜是你的父亲还是母亲,还是你父母都是麻瓜?”
“我是混血。”斯内普说“父母都是麻瓜的有另一种称呼。”
“是什么,说来听听!”
斯内普没有回答牧师。
“那个称呼对你来说是个忌讳。”牧师说“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比那些不知道底线在哪儿的人好多了,那个女人救了你。”
“你怎么知道是个女人?”斯内普问。
“你是个普通男人,喜欢女人很正常。”秘书长很坦然得说到“难道你更喜欢男人?”
斯内普满面恨意得瞪着牧师。
“因为那五个年轻人的死,食人族也改变了往日的习惯,他们选择了光明的一面,恶魔却会引诱人走向黑暗,你刚才问我是否嫉妒你,现在我问你,那个救了你的女人和你的妻子是一个人吗?我想那个称呼应该是很侮辱人的,如果你那么称呼她,她还能原谅你,那样的女人我倒是要见见,但要是不是一样个人,我得说,你正在深切地伤害你的妻子,如果她真的很爱你的话。”
“别被他控制了。”詹卢卡提醒斯内普“保持头脑清醒。”
“你也一样。”斯内普看似平静得看着牧师,呼吸却急促了不少。
“人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行为,被邪灵附体或者是邪恶力量入侵的人却不行,玩通灵板引来的不总是好的灵体,他们拒绝神,却让恶灵占领自己的身体进行占卜,最后的结局已经在‘附身’的时候决定了。”秘书长又看着那18个字符说“有的时候通灵板出现的字符是混乱的,并不总是按照人类理解的顺序指示。”
“所以,你觉得Zodiac是个玩通灵板的?”斯内普讥诮得说“他要玩恋爱占卜?”
“他也许不会,贝提斯却有可能。”詹卢卡说“你会陪女朋友玩游戏么?”
“又或者,他觉得他被女孩给诅咒了。”秘书长说“ETT是她诅咒他成为的东西。”
“你知道那是什么的缩写么?”詹卢卡问。
秘书长摇头。
“有成千上万种可能,也有可能那是恶魔开的玩笑,是误导我们的消息。”
他沉默片刻后道“有时我觉得,城市的文明程度还不如南美的食人族部落。”
“月光。”斯内普抄着手说“你在月光下和女孩约会过吗?”
“有哪个女孩会和神职人员约会?”秘书长怒视着斯内普。
“月见草还有月光,还有烛光晚餐,多么浪漫,为什么要跑到南美食人族部落去?”斯内普闭着眼睛,怀念一样说到“食人族穿衣服么?”
“这里是教堂!”牧师拍着桌子怒吼。
“我问你食人族穿衣服没有,你跟我提这里是教堂?”斯内普露出一口黄牙,得意得笑着“你是什么逻辑?”
“这是天国的规矩。”詹卢卡符合着说到“别人想什么都要管,还要别人停止思考和联想,只能顺从。”
“冲动是魔鬼,牧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你可不能再把我们绑火刑柱上烧了。”斯内普笑得那么邪恶,和牧师额头上的青筋相映成趣。
“离开我的办公室!”
“哦~有人生气了~”斯内普挑衅得说“我不走又怎么样?”
“冲动是魔鬼,记着你的话。”詹卢卡煽风点火一样说“浸泡在自己的墨水里的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以前有那么多人想送你们上火刑架了。”秘书长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帮不知悔改的异端!”
斯内普和詹卢卡一起翻了个白眼,似乎懒得搭理这个长脸的牧师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海上惯例
有一次送鱼的时候,阿里桑德罗曾经到一家豪华的酒店里,它就在里托亚尔桥附近。
里面的装修豪华极了,就像交际花的闺房,墙壁上覆盖的是锦缎,沉重的丝绸床帘,厚厚的豪华地毯,露台上可以欣赏里托亚尔桥的风景,里面的金碧辉煌的程度能让路易十四满意。
他其实对这些并不怎么热衷,他眼热的是有钱人能无所事事,带着漂亮女孩到处闲逛。
意大利最低法定饮酒年龄是16岁,但这一规定一直几乎形同虚设。
有的时候他会和足球队一起去卡纳雷吉欧的酒吧喝修道院艾尔啤酒,这里的装潢很复古,啤酒都是用橡木桶装的,穿着奇装异服的游客会到酒吧里来“体验”一把当地人的生活。
球队里的人一边取笑他们,一边观察有没有落单的女孩寻机搭讪。
他记得阿莉西亚婶婶,他的妈妈茱莉亚塔总是和她比,茱莉亚塔没有阿莉西亚漂亮,也没有那么多梦想,她嫁给了费尔南多,一个很普通的贡多拉船夫。
阿莉西亚第一任丈夫是个摄影记者,但是他并不出名,主要还是靠给人导游为生。
有了相机以后人人仿佛都能成为艺术家,每个游人都想用镜头捕捉完美的威尼斯风景。
一个好的导游能带着游人去转少有人知的秘密角落,莫妮卡一天收一百欧算是少的,如果遇到好的主顾,半天他就能赚600欧,养活一家人绝对没问题。
可是有天他消失了,也许是乘圣塔露西亚的火车离开,又或者是乘坐了某艘游轮,总而言之他不见了。阿莉西亚哭了很长时间、借酒浇愁,完全不顾自己的两个女儿。
当时朱丽叶塔怀着孕,莫妮卡和拉乌拉被接到了法比奥叔叔家里。
后来听说她和一个船长好上了。
费尔南多是个船夫,却不喜欢水手,尤其是英美来的。
水手普遍都有醉酒的习惯,返回港口后,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酒馆。
船员的堕落是值得同情的,因为他们普遍在恶劣的环境中工作,刚从学校毕业步入大海,他们的思想一般怀着对大海的美丽与浪漫的憧憬,向往各港口城市的各色风光,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
但梦想往往与现实有着巨大的落差,在学校里他们无法体会在船上长期的孤寂生活,以及恶劣海况所带来的惊慌恐惧。
旅游公司招聘船员的宣传海报上船员往往穿着光鲜笔挺的海员服,发亮的皮鞋,站在整洁豪华的船上和善地微笑。
而现实是船员除了8小时值班,其余16小时要呆在狭小的船舱里待命休息,一旦有突发事情马上投入工作。
游客是观光旅游的,他们的房间要比船员好得多,有些内陆贫困山区出来的年轻船员,一般干几年后弃海登陆了。
陆地上风险少,作息稳定,最关键的是没有那种孤寂的漂泊感,英美的水手爱喝酒,常常喝得烂醉,这种习惯从很早以前英国商船就有了。
伊斯坦布尔有个“英国沙洲”,每次英国商船都会撞上。
船长和高级船员只顾自己和雇主的利益,不顾船员和其他商船的死活,这种鲁莽的忽视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得撞上去,自己撞了又不跟别人说或者设置警告。现在他们不会再撞沙洲上了,并不是因为他们学会了教训,而是导航系统变好了。
威尼斯是个港口城市,也是一个贸易中心,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也多,阿莉西亚和一个“船长”约会迟早会出问题。
后来果然如大家预料的一样,那个“船长”根本不是船长,而是一个普通的船员,而且他还结过婚了,他没有能力承担阿莉西亚的抚养费,并且建议她不要把维罗妮卡生下来。
阿莉西亚最终“大彻大悟”了,她没有再找人再婚,一个人养大三个女儿。她老得很快,很难想象朱丽叶塔其实更年长,妈妈总是警告阿里桑德罗,别做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大家都是这样的。
如果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和女孩搭讪,别人会觉得他很怪异,甚至是同性恋,没什么比在足球队被当同性恋更糟糕的了。
后来,他遇上了那个奇怪的英国游客。
真奇怪,她居然还对大海充满了好奇心,觉得当水手真的可以征服星辰和大海,但阿里桑德罗觉得她有读心术,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想发财,过不一样的人生,当一个沉船猎手也不是不可能。
他想有点转变,威尼斯曾经是个小渔村,现在它真的快变成渔村了。
他想摆脱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费尔南多除了跟阿里桑德罗说“撑船不需要高学历,你可以选择不一样的活法”以外,还给他讲了一些事情。
海难不只是沉船,还有船没有沉,却涉及饥荒的情况。
也许是冰封住了航线,也许是触礁撞破了一个洞,刚好把补给冲走了,海员不的不面对一个情况——抽签,抽到最短那根签的人当食物,抽到第二短的负责当刽子手。
这是海上惯例,一开始大家会尽可能忍,在忍受到极限时,就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这种抽签是公平的,包括被当成商品的黑奴,如果只吃黑奴不吃船员,那么黑奴就会造反。
即便抽到签担当死者的是白人船员,执行死刑的是黑奴,也没人能够将他们的关系颠倒过来。
一般船长会担当和事佬的角色,叫大家忍耐几天,一切都会好转。
大副负责当坏人,他和船员可没有船长那么走运,海事法传统有一条重要的俗语“船长与船共存亡”,意思除了如果船长无法疏散所有的船员和乘客,船长自己将与船一起沉下去以外,船长常常成为最后一个被营救的人。
船长不只是船上的最高指挥者,在世界海上贸易刚刚开始的时候,货主和船东是同一个人,而船东往往也就是船长本人,他们雇佣别人或者让自己的奴仆跟随在船上,把货物运往别的港口卖掉。
如果没有船长,船员私自卖掉货物,会被当成海盗绞死,英国人为了惩罚海盗,将海盗绞死后,还要长时间暴尸。
为了给自己和别人省点麻烦,船长都会活到最后,他不用去抽那个生死签,船员们可以完全不管他,自己把船开向觉得最有希望获救的方向,而不是预定的交货港口。
等上岸后,“船长”就不是船长了,在面对那种极端情况的时候,人为了活下去,会从人变成动物,也有人拒绝吃人,最后活活饿死的。
然后那个人会成为别人的食物,至少这样能少抽一次签了。
“有的时候人不的不面对这样的选择,你知道圣马可的骸骨是藏在猪肉下面才运来的。撒拉森人的教义里有一个规定,当生命受到威胁时这条教规可以不用遵守,人们明白作出那样的选择有多困难。”费尔南多说“但是你也该明白,最早前往新大陆的移民除了清教徒,更多的是罪犯,包括抢劫犯和杀婴的女犯人,他们以为躲过了人世的绞架,在新大陆可以开始继续为非作恶,却没想到自己葬身大海,神不会放弃对某些罪无可恕的人的追捕的。”
“因为他们是罪人,所以才杀了那些帮助他们的印第安人?”阿里桑德罗问。
“我不知道,我认识一些囚犯,他们在监狱里学了怎么种植蔬菜,现在他们还在种,不用担心自己有案底,不会有人不雇佣他们了。”费尔南多说“对真心悔改的人神是宽容的,有些神学家把神想象成了随时会发疯发狂降下惩罚的父亲,但我觉得他是个慈爱的父亲。”
“他干的不够好。”阿里桑德罗说“他还是放过了一些罪人。”
“这不是他的错,神不能执行正义,人可以,英国的法官就和英国船长一样,为了既得利益莽撞得做了一些决定,这很像他们一贯的风格,要那一个人最后的利用价值榨干。”
“吸血鬼!”阿里桑德罗愤愤不平地说道。
“英国人才像吸血鬼,他们只吸血。”费尔南多倒了一杯酒给阿里桑德罗“至于美国人是什么我说不清,那是个我难以理解的国家,如果两个人在沙漠里跋涉,到快渴死的时候只有一碗水,他们一人一半可以勉强扶持着走出那个地狱,美国人则会把那一碗水独吞了,然后让没喝到水的那个自己努力找水喝,但他没想到那个没喝水的人在他说话的时候渴死了,他说什么都没有人听了。”
“就像是那个被船员丢到一边的船长。”阿里桑德罗激动地说。
“我更想说是个孤独的人,不论他怎么求救都没有人回应。”费尔南多放下了酒瓶“连神都放弃了该隐,只是这个‘该隐’没用石块砸死亚伯,而是渴死了他。”
美国人大萧条的时候那么多人吃不饱还倒牛奶,阿里桑德罗觉得父亲的比喻很贴切。
这种喝水喝够了的人给快渴死的人“励志”根本是不切实际,反正他只管信口胡说,根本不体谅别人的难处,沙漠里要是水源那么多,它还叫沙漠么?你把仅有的一碗水喝了,别人还怎么活?
喝饱了不口渴了,可以没完没了得说话了,只是听众死了。
说不定他还在欢呼庆幸,这下粮食和水都有了,然后拖着那具尸体继续在沙漠里跋涉。
那模样看上去真像是个完人。
阿里桑德罗坐在圣马可教堂前的台阶上,看着来往的游人,试图想找到一种辨识美国人的办法。
神在该隐的身上立一个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只是阿里桑德罗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这些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就放弃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液晶显示屏上显示莫妮卡发的信息:我在里托亚尔桥边的DFS忙完了来接我。
阿里桑德罗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那个英国巫师和詹卢卡,于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其实不是每个有钱人约会都很顺利,詹卢卡追莫妮卡实在是太艰辛了,他不忍心再从中作梗。
只不过在帕多瓦过夜那晚,当詹卢卡想去敲莫妮卡门的时候,被那个男巫给抓了个正着。
他带着他们去了客厅的壁炉,教他们使用一种“飞路网”的东西,当绿色的火焰升起的时候,简直像是魔鬼出现了。
他带着他们去了詹卢卡在海岛上的家,然后让詹卢卡在法国、德国买房子。
不需要很大,却一定要有壁炉,那些房子以后要作为安全屋,就像他们是秘密组织的间谍。
他确实过上了不一样的生活,在高兴之余他也感到庆幸,他的父母和法比奥叔叔没有抛弃阿莉西亚,没有了莫妮卡,他也不会碰到他们了。
当一个年轻人匆忙地从积水的圣马可广场上走过的时候,远处的罗马西斯廷教堂,穿着红衣的枢机们正在讨论,关于教宗辞职和在教宗活着的时候选新教宗的事。
新教宗选举采取封闭选票、民主选举,和威尼斯总督抽签不一样,也和船上抽生死签不一样。
其实食人只是一种生存方式,就和人吃动物一样,没人觉得有问题,直到有一个忽然跳出来说食人太残忍了,人有了善恶的区别,然后有了痛苦和良心愧疚。
学习正确的知识,能增强辨别是非善恶的能力;学习错误的知识,能降低辨别是非善恶的能力。
但是分辨得越多,苦恼也就越多,反而不如一直糊涂着快乐。
有了光明,就有了黑暗,那一颗禁果,它饱含了经年的智慧,即使没有亚当夏娃,也会有别的动物忍不住好奇心咬一口,到那时他们又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Follower”
孔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孔子不迷信鬼神,但重视祭祀,他祭祀的是祖先和父母,表示对父母、祖先发自内心的纪念和哀思,即便他对祭祀的要求也非常严格,信他的人依旧是异教徒。
但即便是异教徒,也会说有道理的话,“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不是自己应该祭祀的鬼而去祭祀,是向某些人的谄媚。
圣餐礼是宗教改革后天主教、希腊宗派和新教徒共同保留的“圣事”,即便是黑暗的中世纪,人们也会通过绘画、音乐以及斋戒的方式祭祀。
威尼斯的狂欢节是四旬斋前饮宴和狂欢的节日,他们已经很不守规矩了,新教徒更加没规矩。
如果主教代表堕落,那么没有主教的他们更堕落,在领圣体的时候,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
饼就是饼,酒就是酒,并不像有些人所认为的那样,饼和酒经过祝福,经过祷告已经变成肉和血。
有很多人犯了罪该被钉死,但基督为他们的罪钉死在十字架上。
屠杀印第安人的不是所有的基督徒,而是那些被新教徒放逐的罪人,是美国人自己独创的一个古老节日。
当他们吃着火鸡合家欢聚的时候,他们想着的是谁?是主的恩赐,还是他们的囚犯祖先的成功?
即便是英国也对感恩节敬而远之,美国总统却致电问候。
教宗曾经被***暗杀过,也许美国总统以为他会因此心怀仇恨。
在2003年和2004年欧盟商讨新宪法时,教廷没有成功地将“基督教遗产”提上会议议程,而这是教宗最希望达到的目标。
世俗只是希望披上一层圣洁的伪装,将他们在的所作所为伪装成正义的。
2001年教宗完成了一项壮举,他是自1291年以来,首位到访希腊的教宗。
当地人对他的访问并不热情,更有人示威抗议他的到访。
后来他在雅典与希腊教会的赫里斯托祖卢宗主教会面,经过30分钟会议后,二人公开讲话。
赫里斯托祖卢列举了东西教会分裂后,天主教对东正教所犯的十三项罪行;包括十字军东征时劫掠君士坦丁堡,并从未对此表示忏悔。
教宗立即回应,表示“过去和现在,天主教会的子女在行动和过失上,对东正教弟兄姊妹所犯下的罪行,向天主请求宽恕”,这获得赫里斯托祖卢的即时掌声。
在面对更大的威胁时,继续保持分裂是不理智的,孔子学院开到了罗马,还有世界各地的新异端,以及随着难民入侵欧洲的***。
山姆大叔隔着大西洋,大西洋可比地中海宽多了,谈及难民问题时发言人说那是个“悲剧”,但当被记者问及美国是否计划安置更多来自叙利亚等国的难民时,发言人又给予否定,同时美国媒体一窝蜂地批评欧洲“残忍”对待难民,这种做法实在“虚伪”。
在愤怒的情绪控制自己以前,约书亚离开了那群发出嗡嗡声的枢机们。
有人说魔鬼在梵蒂冈,刚才魔鬼就干扰了他。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是人力无法抗衡的。教廷又将失去一位睿智的领袖,而那些年迈的枢机,也不知道会不会选出一个睿智的领导。
教廷腐朽与否他不知道,老迈却是显然的,在现世的诱惑面前,谁又会聆听彼岸的呼唤。
宣誓要独身几乎算不上什么牺牲,独身实在是没什么不好,但放弃个人的全部财产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恐怖、非理性的。
听从圣召、从事神职往往与各种丑闻关联,就好像每一个神职人员都有见不得光的秘密。
我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又何须心怀畏惧?
在路过那幅米开朗基罗所绘制的最后的审判时,约瑟夫看着那幅被“遮羞”过的杰作。
“隐私权”包含的内容越来越广泛,连女人堕胎也被划入了“隐私”的范畴。
产检让一些先天畸形的婴儿不能再降临人世,可是畸形的灵魂却没有设备能检验出来。
连环杀手们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可是灵魂却是有“病”的,崇拜这些恶魔有什么好处?
在这种崇拜的背后,兴许也有其自身对成为施虐者的渴望。
我会在天国看着“虫子”在火焰之海里燃烧。
约瑟夫不无得意地笑着,马可福音上说,神不偏待人,但是他却选了亚伯的祭品,所以神最终还是偏待人的。
他必照各人的行为,报应各人。
他会期盼着那一天早日到来。
“约瑟夫神父。”
年轻的神父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招呼他的人是来自阿根廷的枢机主教,这个热爱足球和探戈的主教是这次教宗选举第二热门的人物,他以朴实的生活品行和开朗的性格受到信徒们的敬佩与爱戴。
第一热门的人选则是枢机团团长,来自德国的本笃会修士原教廷信理部部长、宗座圣经委员会主席、国际神学委员会主席,精通十个国家语言,却并非教宗册封的枢机拉青格主教。
这是不论性格还是爱好都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拉青格是保守派,而贝尔格里奥则是改革派。
滚石不生苔,教会唯有继续前行和改革,才能更紧密贴近不断变动的时代与人心。
换句话说就是加入我们一起玩吧。
保守派则认为不该对现在的一些现象随波逐流,拉青格在神学思想上是公认的保守主义者,他反对用避孕药和避孕套,拒绝任命女性为神父,在当前很多发达国家“去基督教化”和世俗化增强的趋势下,有必要在欧洲恢复原始基督教的价值标准。
特别是在伦理道德方面,他认为离婚后再婚的天主教徒应该被禁止参加圣餐仪式,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不能同时参加圣餐仪式,还应该开除为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一起分发圣餐的牧师。
最关键的是,他强烈反对拉丁美洲的解放神学,这种以争取被压迫、被剥削而处于“非人”的贫困中的人们获得物质和精神生活的传教行为会被政治家利用。
不要迷信和轻信你不了解的东西,即便它会给你带来物质和精神方面的享受。
“日安,主教。”约瑟夫冷淡而有礼得对贝尔格里奥说。
“我听说宗座刚才在医院的窗口为信众祈祷,他现在好点了?”
“我认为这不是你现在该讨论的问题。”约瑟夫说“就算是不那么熟悉历史的人也知道每次宗座选举都充斥着阴谋诡计和明争暗斗。”
“在400年前也许是的,但现在不一样了。”贝尔格里奥说“我曾经打算退休,回去当一个天真快乐的牧师,和孩子们一起踢足球什么的,所以你不需要那么紧张,这只是一个单纯的问候。”
“宗座切开了气管不能说话了。”约瑟夫说“除此之外都还不错,但距离恢复健康,跟你一起踢足球还是有遥远的距离,主教。”
“复活节的仪式他不能主持了?”贝尔格里奥问。
“这不是我该管的。”
“那你的职权是什么呢?教皇内侍?负责监督秘密会议进程的?有好几个主教好奇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向其他人介绍你吗?”
“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是负责保护梵蒂冈和教宗安全的。”约瑟夫微笑着说。
“我想这个职责瑞士士兵已经能胜任了,还有那些保安公司。”
“教会是个古老而神秘的组织,虽然不是最古老神秘的,但这里藏着很多秘密,我建议您在城里最好谨言慎行。”约瑟夫说“这些古老的建筑、雕塑都很脆弱易碎,不适合在里面踢足球,还有,请尽量别去人少的地方,这里已经有不少不愿去天国的幽灵了。”
“什么?”贝尔格里奥怪异得问。
“这是老房子了,有那么一两个穿红衣的幽灵并不奇怪,他们在做好去天国的准备前就死了,你准备好了么?主教。”
贝尔格里奥久久没说话,约瑟夫朝着他恭敬地鞠躬,然后旋身离开了。
他虽然穿着修生黑袍,但走路的姿势就像是舞台上的摇滚巨星。
第一百二十三章 “Follower I”
“小孩子很容易沉醉于对他们来说是现实的幻觉中,即便大规模的狩猎巫师已经结束了,他们依旧在告发,并喜欢当众指控别人。你们还记得皇帝的新衣那个故事么?”威尼斯教区的主教秘书在圣马可教堂内的办公室里,问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你是说那个其他人都不敢说,只有一个小孩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小孩?”斯内普问。
“获得成年人的关注会让他们觉得很开心,尤其是在街上的孩子,巴伐利亚州最后一个被处决的巫师是1756年,一个名叫维罗妮卡·泽力拉钦的女孩,她14岁的时候被继父从家里赶了出去,她加入了一个孩子帮,靠扒窃为生,后来被一个远房亲戚送进了孤儿院,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怎么不正常法?”詹卢卡问。
“她偷圣餐,不是那些金银餐具,只是没有发酵的饼,结果饼在她的手里都坏了……”
“是坏了还是发酵了?”斯内普问。
“没人会吃她碰过的食物。”秘书长说“我从没见过食物被那样亵渎过。”
“虫子?”斯内普不嫌恶心一样笑着问。
“在16世纪80年代小孩子还能成为关键证人,有些宗教裁判所的巫师专员甚至还用‘着魔’的女孩辨别嫌疑人是不是巫师,因为她们宣称巫师身上有魔鬼的记号,把小孩子的故事当作是真的。”秘书长滑稽得笑着说“你把那位诬告你教子的孩子的话当真了吗,男巫?”
“你瞧着我身上有记号么?”斯内普讥讽得笑着。
“你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秘书长说“你真不擅长隐藏。”
“我不会因为害怕自己被追捕而假装自己是个麻瓜。”斯内普说“接着说那个维罗妮卡女孩的事。”
“法庭在处理小孩子的指控时尤其困难,根据当时的法律规定,14岁以下的青少年不需要自首,而是处理他们的监护人,通常是他们的母亲和姨妈,但街头流浪的孩子没有监护人,他们从家里出走,或者父母死于瘟疫,睡在牛棚马厩或者是洗澡的棚子后面,他们尽量避免接触大人,因为,他们不相信成年人,靠乞讨和打零工为生,相比起送进作坊,他们更愿意接受教会的施舍,领主和修道院会有规定,慈善只能做几天,这个教区的慈善结束了他们就要去下一个教区,在旅途中他们把修道院作为基地……”
“然后把情报出卖给你们,好了,回到那个维罗妮卡的故事上去。”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了秘书长。
“女孩要比男孩听话,男孩叛逆又爱惹麻烦,有时他们会被当地‘法律和秩序’的维护者迫害,雇佣杀手铲除这些妨碍别人做生意的乞丐,每次有哪个领主准备处理这些小孩的时候,就会有大规模的举报发生,只要裁判所愿意处理,他们就敢举报,他们编的故事就是他们的依据,反正那些小子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秘书长冷笑着说“女孩子则擅长表演,就像她们天生就是演员,但维罗尼卡不一样,发现她偷圣餐后孤儿院的修女让方济各会士来看看,在挨鞭子的威胁下她没有偷圣餐饼了。”
“就这样不至于被处死吧?”詹卢卡说。
“她又跑了,跑到一个富人家里当女佣,但是她又出现那种被附身的迹象,主人在害怕之下把她赶走了,后来她尝试自杀,却没有成功,她又跑到那户她工作的人家里,把女主人和她的孩子给杀了。”
“她怎么自杀的?”斯内普问。
“你不会相信的。”秘书长掐灭了烟头,平静得说道“在被捕之后她非常听话,根本不用刑讯逼供,她就把所有罪名承担了,包括夜晚飞行和半夜拜魔,她也知道承认了这些罪行她就会死,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如果你是法官怎么办?”
“她不愿意回孤儿院?”斯内普问。
“我还在想,为什么她只偷圣餐?”秘书长说“她可以偷走那些金银器,就像那些小偷男孩一样,那些饼又不值钱。”
“不能给她驱魔么?”詹卢卡问。
“人都已经疯了,或许疯人院还能找点平静,到处都有巫师恐慌,也有很多人打着驱魔的幌子招摇撞骗,当时最出名的驱魔人是约翰·约瑟夫·加斯纳尔,他将疾病和巫术联系在一起,其他的驱魔人已经和杂耍艺人、讲神话的人和骗子等同了,有足够的力量成为驱魔人的只有极少数,即使是现在,教廷只有200个驱魔人,要应付全世界的驱魔。”
“优先救有价值救的,维罗尼卡那样的孤女没价值救。”詹卢卡冷冰冰地说。
“你有更好的办法?”秘书长问。
“所以,她被处死了?”斯内普问。
“资料上是那么写的。”秘书长又点了一根烟“康德说哲学家的任务是探索人类推理的边界,不过我没打算做侦探。”
“你觉得她得救了?”詹卢卡问。
“女人和小孩经常被认为是无辜的牺牲品,法官则是有怪癖的人,何况是维罗尼卡是一个小女孩。”秘书长扯着嘴角冷笑“群体的智力总是低于孤立的个人,但是从感性和激起行动方面,群体又高于或低于个人,也许有那么一个群体救了她。”
“你的证据?”斯内普问。
“巴伐利亚不用处理巫师火刑,而是用斩首,她的尸体被掘走了。”秘书长揉着眉心“巴伐利亚是比较开明的地区,但有的时候我希望候选帝别那么开明。”
“即便是巫师,头被砍了也会死的。”斯内普说。
“谢谢你的安慰。”秘书长苦笑着“你们虽然会巫术,却还是人类。”
“也许她用隐形术骗了你们。”巫师毫不留情地对牧师说“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有个巫师用了隐形术把自己的脖子给隐藏了,躲过了革命党人。”
牧师的长脸变得更长了。
“你是说,巫师运动和小孩子有很大关系?”詹卢卡问。
“不是每个小孩都是天使,也有恶魔一样的小孩。”秘书长说“说不定Zodiac被某个专门铲除小孩的杀手的恶灵给缠上了。”
“他们和ETT有没有关系?”斯内普问。
“绝对不是‘白色忏悔者’。”秘书长回忆着“也不会是‘黑色传奇’。”
“这是乐队的名字?”詹卢卡问。
“你告诉我,青少年。”秘书长面无表情地说。
“有没有可能是被好心的修士救走了?”斯内普说“我知道有不少巫师藏在教会里。”
“你想制造内讧?让我们清查自己人?”
“随你的便!”斯内普讥笑着说。
“魔鬼附身是会传染的,我们也是人,最先否认巫师信仰的也是新教徒,不论身处哪个时代,你们都是搅屎棍。”秘书长怒视着斯内普。
男巫摊开手耸肩。
“你什么意思?”詹卢卡问。
“宗教改革促进了巫师信仰的衰落,他们,最先撤掉了宗教裁判所!”秘书长满怀怒意得说“他们到处发小册子,说做弥撒是教皇的巫术,打奥斯曼帝国的时候也是他们暗中抢劫地中海商船,巴拉丁通过世俗法律宣布狩猎巫师非法的时候,英国国王却不同意……”
“哦!这才是症结!”斯内普大叫道“我们也派出了代表希望国王同意捕猎巫师非法!”
“那他们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他们觉得承认世界上有魔法太无稽了!”斯内普学着费农德斯里的样子大声吆喝“这世上根本没有魔法!”
“什么?”詹卢卡傻愣愣得问。
“海德堡人也不信有巫术。”秘书长咬牙道“因此他们立法禁止伤害巫师。”
“就像禁酒令,越禁越猖獗。”斯内普无奈道“后来干脆不禁了。”
“他们干得不错,直接打击巫师信仰。”詹卢卡喃喃低语着“这样教廷和世俗一起被新教国家弄成迷信了。”
“你太天真了,孩子,他们宣教的时候把巫师和魔鬼签订的契约与教徒和神之间的契约等同了。”秘书长秘书长解恨得笑着说“摩西十诫,不可拜偶像,你们拜的是十字架,是主在苦路上背负的,到底是谁和魔鬼签契约了?”
“我跟你说了,我当教父只是因为传统。”
“你们今天跑这里来干什么?”秘书长气势汹汹地问,仿佛有随时殉道的打算。
“现在不是时候?”詹卢卡问。
“没错,现在不是时候。”斯内普瘪嘴说“非常不是时候。”
第一百二十四章 “Follower II”
塔罗牌中的恶魔代表野心支配了心灵,错以为别无选择。
一个14岁的女孩被逼上绝路,实在是太可惜了。
恶魔引诱男人使它遗忘掉精神的探索,以及他的神圣目的,沉迷物质享受,缺乏心灵支柱,否定生命有任何精神上的目的,这使得追求有形事物及自私之门大开。
恶魔拿着一个点燃的火把煽动这男人的欲望,让他的动物本能支配其心灵。
14岁的女孩子,新鲜娇嫩、如同花一样的年纪,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好人会帮助她重新走上正途,坏人则会落井下石,占她便宜,甚至灌输错误的思想给她,让她一步步堕落,最终成为娼妓。
武则天的运气比较好,被父亲送进了皇宫,可是在到处都是女人的环境她依旧没有过得有多幸福。
塔罗牌的牌面中,恶魔看着被铁链束缚的奴隶,发出得意的狞笑。
尽管奴隶们被铁链捆着,只要他们互相帮助就可以摆脱恶魔,但他们已经被恶魔的诱惑蒙住了双眼,心甘情愿被其驱使。
狰狞可怕的恶魔却有着如此动听的声音,他用金钱和所谓的安全引诱人们成为他的奴隶。人们在他的控制下失去了互相沟通的能力,占据心灵的完全是赤裸裸的原始欲望。为了追求金钱,否认生命中其它任何目标,人都变得自私和贪婪,可当生命结束时,这些物质就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了。
只有爱才能让死亡变得从容,但有人不信神却信吸血鬼,因为吸血鬼在传说中能给他带来永生。
这和古代中国的炼丹士,为贵族炼制长生不老药多么相似。
他们生前享受物质带来的快乐,其实在现在看来很容易实现,连平民都可以在夏天喝到冰了。
死后他们还想继续享乐,这就是被魔鬼迷惑并且控制住的人——拥有物质财富就拥有了一切。
新教的核心是私有制,以财富衡量一个人的功绩,这也是资本主义的核心,冲动支配着理智,自我的精神上的要求不断消失,开始不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他们可以把一切过错都推给别人。
他有什么错呢?沦落到这种地步是那个女孩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
写女巫之锤那个患有厌女症的作者也是那么想的,在这本书印刷之前,教会只是漫不经心地清除了旧宗教的残余,而从书籍出版的开始,他们将清除所有的异端。
猎巫的人沉迷于此,如果禁止以巫师的名义猎杀女性,他们再猎杀她们,那就不是“正派的人”了,是诸如杀人犯、屠夫这样该的“罪人”。
以猎杀女巫的名义杀人、虐待、囚禁不犯法,要让这群“狂欢”的人恢复理性唯一的办法就是死亡威胁,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镇压对“巫师”使用私刑的人。
有些谎言说一千遍就成真理了,地球是圆的,古希腊时期不仅得到了结论,甚至还量了子午线,到了中世纪后期土地变成平的了。
曾经有一个流言,在9世纪时有一个女教皇,故事最早出现在13世纪的编年史,随后传遍欧洲。数百年来人们普遍相信真有其事,大多数的传说指她是一个有才华的女人,在情人的指示下乔装成男人。由于她的能力,在教会内逐层晋升,最终被选为教皇。但有一天她在骑马时,诞下一个孩子,从而显示出她的性别。大多数版本说她不久即去世,原因是被愤怒的暴民打死,或死于自然,而她的继任者则将她的事迹隐瞒。
从13世纪中叶起,传说得到广泛传播,并为人们所相信。多明我会利用女教皇琼安的故事说教和传道。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有不少引用女教皇故事的雕塑。
女教皇的故事能给受苦的女性心理安慰,但是在16世纪及以后,各种新教作家以女教皇琼安的传说编写反天主教的著作。
和这个女人相比,温特泽尔女修道副院长玛丽亚·雷娜塔·辛格林的名气就没那么大了。
她是自愿被火刑烧死的,很多人都知道她有精神障碍,控告她的是她所在的修道院,意大利的知识分子却趁着这个机会开始了关于反巫术的论战,否定了所有巫术和魔法的存在,并呼吁停止所有巫师审讯。
农民因为贫穷、嫉妒、复仇,或者别的原因互相诬告,整个香槟省全是“巫师”,谁都可以杀,无法接受这种生活的人逃到巴伐利亚或者是巴黎这些稍微理性点的地方。
禁止以巫师的名义实行杀戮和承认巫师是两回事,英国国王那一团黑暗笼罩在他的脑子里,数百年后,阿里安娜·邓布利多被三个麻瓜男孩用钻水法差点害死了。
为了求生,她魔力暴动了,为了给女儿报仇,她的父亲折磨了麻瓜进了阿兹卡班,阿不思·邓布利多家破人亡,他有足够的理由恨麻瓜,不过麻瓜的数量太多,他选择了“原谅”。
没有法律惩治那些小孩,他们可以随意诽谤,甚至杀人,被他们诽谤的成年人却要承担法律责任和异样的眼光,也许不是每个神父都是无辜的。
可是迈克尔却应该是无辜的,他在成名后修了一个梦幻乐园让小孩子们进去玩。
有一个男孩却说自己被迈克尔伤害了,人们都是会选择性得相信孩子,他们代表的是纯真和无邪,谁会相信有钱的变态呢?
精神病、未成年杀人成了罪犯免于死刑的护盾,有一就有二,满足了这些贪婪的人一次,他们还想要更多,用钱息事宁人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小孩子不信任大人是不想被大人利用,他们宁可在街上流浪也不和“好心人”回家。
中世纪不仅是成年人,儿童也会朝圣,1212年的时候8000名儿童要在上帝的帮助下从德国走到耶路撒冷,可是领队的神父却打算把他们卖做奴隶。
恶魔头上的五角星,是指人身体的五个部位。这个行星正立时,它代表爱神维纳斯,头、伸展的双臂及双腿,象征理智控制了热情。
而倒立的星星则暗示热情支配了理智,或许你的热情正蒙蔽了你的判断。
不是倒十字架,恶魔的标志是倒五角星,意思是反对任何形式的爱,不论是神的爱、爱情、爱国、亲子之间的爱,统统没有,只有自私自利,不愿意做出任何牺牲。
黑死病传染好理解,精神病传染是费解的,无意识构成了种族的先天秉性,一个数学家和鞋匠的智力天差地别,然而在性格上却差别不大。
这种性格受到无意识支配,在集体行为中个人才智被削弱了,他的个性也被削弱了,异质性被同质性吞没了,无意识占据上风。
1789年8月4日的晚上,法国贵族在激情澎湃下投票反对了自己的特权,他们如果单独思考这个问题,没人会同意的。
孤立的个人也许是有教养的人,陷入群体中他就失智了。
陷入集体无意识中的人,不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就像是遭到催眠一样,一些能力弱化,一些能力强化,变得如同超人一样。
比如将一个清白无辜的人送上断头台,又或者投票否决自己的特权。
独立的个人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约束,比如抢劫,但要是陷入群体事件,比如哄抢,就会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如洪水一样冲垮一切。
在群体中,他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不用承担责任,约束着个人的责任感和法律道德就没有了。
玛蒂娜人性实验中人性本恶的一面就释放了出来,利己战胜了利他。
1793年法国保卫自己的国家这种英雄主义是毫无意义的,换一个国王穷人还是穷人,还是要交税,有什么分别呢?
但是正是这种无意义的英雄主义,战胜了冷酷无情、只做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的利己主义,创造了人类的历史。
是群体,而不是孤立的个人,会不顾一切地赴汤蹈火,有的时候群体是哄抢的罪犯群体,有的时候群体是英雄的群体,这全在于率领乌合之众的“领袖”。
这也是精神病会传染的原理,在博弈论里,如果一个思想走向极端,那么中立的人会偏向他。
在纯男权的世界,女性的装扮会按照男性的喜好,比如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穿着伤害身体的紧身衣,女权的世界里,男性的装扮按照女性的喜好来,比如法国大革命前,处于洛可可风格的法国,男人穿的很洋娃娃一样,又是假发套又是丝绸套裤。
疯子是另一种极端,脑子不清楚的人会被疯子影响,认同这个“领袖”,比如挥霍金钱炫耀自己奢华生活的富家千金,又或者守贫到不留任何个人财产的德兰修女,认同她就会学她的生活方式。
穿比基尼在游艇上晒太阳喝香槟,又或者穿着修女服照顾孤儿和弱势群体,这是个人的选择。
在女修道院那种地方,最怕出现男神父,性幻想不仅男人有,女人也有,只要有一个女人控诉了男神父,其他修女也会控诉他,男神父根本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一个无辜的人就因为女人的幻想死了。
地中海除了基督教,还有爱欲与城邦。
爱情对女人来说是必需品,没有爱的女人就会和连环杀手贝莉一样了。
恶魔牌代表占星学中的摩羯座。
摩羯座是半身为羊半身为鱼的牧神潘恩的化身。
这个魔鬼的迷宫很难走出的,它困住了先进去的人,又无法警告后进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如同撞上英国沙洲的商船一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Follower III”
“新教徒也没那么糟糕。”僵持了许久后,斯内普说道“你知道亚姆村么?就是那个瘟疫到来的时候所有人自愿留下隔离的村庄。”
秘书长叹了口气“你们走吧。”
“我可不能这么走,是你说的,恶魔效应。”斯内普说“留下了坏印象,下次你再见别的新教徒或者巫师就要把他们往坏处想。”
“我们还在合作,晚上我们还要参加聚会。”詹卢卡说“别忘了共同的敌人,牧师。”
“我不知道更恨魔鬼还是新教徒。”
“我不是……”在秘书长的怒视下,男巫闭嘴了。
“我们想要拯救威尼斯。”詹卢卡说“避免它真的如科学家预言中那样沉没。”
“那不是预言!”秘书长怒吼。
“好吧,预测!”詹卢卡妥协了“你希望威尼斯沉没吗?牧师?”
“你们以为拯救一个城市就能拯救世界?”牧师讥笑着说。
“只要能让亚得里亚海停止上升,我觉得很有希望。”詹卢卡说。
牧师将自己瘫在椅子里,双手捂着脸。
“别做梦了,小子。”
“如果海平面上升,沿海地区就会淹没,和中世纪时因为气温太低一样,农民不得不离开他们的土地,拥挤的人口会加剧社会矛盾,对吗?”詹卢卡问。
“每次气温降低,游牧民族就会攻击温暖地区的农民。”斯内普说“大家的生存空间都因为天气变小了,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地盘宽一点,互相争执不休。”
“然后,为了复仇而向相关部门举报诬告。”詹卢卡说“以前十人议会经常会收到这种举报信,我相信宗教裁判所也会收到不少。”
“没你想的那么多,有很多偏远地区的村庄会私设村庄法庭,农民……”
“我想农民也有有见解的。”詹卢卡说“我有很多同学学的农学专业。”
“他们不是那种农民。”秘书长冰冷地说“死于巫师审讯的人和火刑的人一样多,宗教裁判所垄断巫师审讯是为了杜绝这种现象。”
“刑罚滥用和滥用黑魔法一样可怕。”斯内普说“我曾经为反黑魔法联盟工作过。”
牧师笑了起来。
“你?”
“我是他们的间谍,就像你让我做的。”斯内普说“我追求的是良心的自由。”
不论是牧师还是詹卢卡都怪异得看着这个巫师。
“天啊,黑巫师居然也有良心?”牧师喃喃低语着“太阳现在是绕着地球转了?”
“我是黑巫师里唯一能使用呼神护卫的。”斯内普说“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萨满守护神。”
“你为什么告诉他!”詹卢卡冷声说道。
“因为,沟通需要真诚。”斯内普说“真诚就需要说实话!”
“那是你最擅长的‘白魔法’了,是么?”牧师尖酸得笑着。
“不论你们和萨满有什么过节,守护神是有保护的作用的。”
“那是动物的灵体。”牧师说。
“见鬼,人形的守护灵你们又会以为天使显圣了。”
“天鹅很美。”詹卢卡说“我听说你妻子的守护灵是天鹅,你的是什么?蛇?”
“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牧师问。
“她有更好的选择。”詹卢卡说“就像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她叫我‘王子’。”男巫咬着牙笑道。
“青蛙王子?”牧师讥讽嘲笑着说。
斯内普叹了口气“我们可以继续聊了?”
“你想要什么,男巫?”牧师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有天我的教子来到威尼斯避难,你们要负责保护他。”斯内普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知道你的要求多可笑么?”牧师说“你让我们保护一个巫师?”
“不,是保护一个信教的巫师,他是个医生,可以帮助你们治疗病人。”斯内普说。
“你们疯了。”
“没着魔的人那么疯。”
“是你们把恶灵附身在信徒身上的!”
“见鬼,我们又绕回来了……”
“你们喝咖啡么?”詹卢卡拿出电话问“加点小费,花神咖啡馆会提供外送服务。”
争吵的牧师和巫师都沉默了。
“一杯Espresso。”牧师说。
“一样。”男巫说“再来点吃的,我饿了。”
于是詹卢卡拿起电话开始点餐,男巫和牧师暂时休战,却不忘互瞪彼此。
“现代生活还是有好处,交通便利让以前的村庄没那么封闭了。”放下电话后,詹卢卡说。
“不,不是你想的一样。”秘书长拍着桌上的资料说“连环杀手取代了巫师杰克,成了新的时代神话。”
“总是有不守规矩的人,把违反纪律当冒险。”斯内普抿嘴笑着说“方济各会士也会威胁小女孩不听话就抽鞭子?”
“以前圣诞节的时候还把抽一顿当圣诞礼物,哪像现在这样,和被教训相比当然是更喜欢给糖吃的那个了。”
秘书长似乎很怀念那段能抽不听话小子的岁月,他其实可能和哑炮费尔奇成为好朋友。
“你试过和上千个青少年呆在寄宿学校里的感受吗?”斯内普指着自己的鹰钩鼻“就像活在地狱里,但那是我的日常生活!”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玩通灵板给自己惹上麻烦的?”
“还有去玻利维亚岛探险的。”詹卢卡盯着手机补充道。
“还有鬼屋探险,半夜拜魔,你想和我交换么?”秘书长瞪大了眼睛说。
“我更改主意了,有一把中了黑魔法的小提琴,里面关了六个麻瓜的灵魂……”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对吗,让我们接手这个。”秘书长一副我已经看透一切的神情“麻烦的东西就交给我们。”
“我也可以把它放在大街上。”斯内普抿嘴说“猜猜谁给我的?”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再不然就别说,别吊人胃口。”
“是黑森的洛林,我知道,他们已经没落了,但他们家族出了一个巫师。”
“我们不想激化矛盾,尤其是现在教宗换届的时候。”秘书长说“恶魔常附身在身体虚弱的人身上。”
“你是害怕……”
“我不害怕任何东西!”秘书长打断了斯内普“再说有兄弟保护梵蒂冈和宗座的安全。”
“你所说的那个胖修士会不会是韦尔多派的?”詹卢卡问斯内普“他们是现存至今,被指控过使用巫术,唯一的异端教派。”
“我不知道。”斯内普说“韦尔多派也是隐修?”
“与你无关,巫师。”秘书长面无表情地说。
“韦尔多和圣安东尼一样,是里昂富有商人之一,但从社会地位来说,他只是一个新晋的有钱人,而当时里昂和它周围的地区都在当地大主教的控制之下,大主教和教堂分支的教士分享宗教和政治上的权力,那些教士都是封建贵族,他们都希望从教士这个身份获得物质上的利益,确实有不少主教和教士趁着狩猎巫师敛取了财富。”詹卢卡看着秘书长的眼睛说“有一些主教非常腐败堕落。”
“可是他舍弃了财富却没见到他买来了安宁,他还是被指控为异端了。”斯内普说。
“如果驱魔人要接受培训,谁培训他们?”詹卢卡问。
“我回答不了你。”秘书长安闲得靠着椅背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区牧师,这个问题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能够知道的。”
“在饥荒时期,韦尔多每星期花3天散发食物给有需要的人,有天他在人群中听了吟游诗人朗诵了一首很流行的法国诗,这首诗是有关一名叫亚力克西斯的商人放弃家庭和财产,作为一个托钵僧去过使徒式的基督徒生活的故事。没有人可以做两个主人的奴隶,你不能同时服务金钱和上帝,加入了韦尔多教派的伦巴第人是那么说的,而且,还有一个传闻。”
“那只是一个传闻,当不得真!”秘书长说“别说了,年轻人。”
“我想听听。”斯内普对詹卢卡说,秘书长对此无动于衷,好像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那个吟游诗人,是救世主本人,韦尔多是第十三个使徒。”詹卢卡说“韦尔多派只服从神,不必服从人,只要追随马太福音的指示,任何人都可以进行布道,甚至是平教徒和女人,不需要教会的授权。这触及了教会的权威,与教会越走越远,终于韦尔多派被教皇卢修斯三世逐出大公教会,被列入异端行列。”
斯内普吹了一个轻浮的口哨“他把自己和彼得对等了,都是使徒?”
“那是个疯狂的时代。”詹卢卡说“富差距严重,而社会上的财富大量掌握在教会人士手中,作为一个没有地位的商人对教会存在不满很正常。”
“基督再临的话,就是最后的审判的时候了。”
“你自己说的,就像活在地狱里。”詹卢卡说“最后的审判已经结束了,也许这就是地狱的样子。”
斯内普看着窗外的风景,蓝天白云下的威尼斯看起来美极了,怎么会是地狱呢?
“真是无稽。”他一边说一边撤了闭耳塞听咒“真的太无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Follower IV”
波吉亚家族的教宗,亚历山大六世在被选成为宗座之前曾经贿赂枢机主教们。
修道院一开始修在地广人稀的地方,修士们不仅要清除森林、伐木,还要从事农业和手工业,生活非常枯燥,根本没有什么娱乐。
后来修道院开始接受国王和领主的馈赠,修道院不仅从事农业,还可以酿酒,同时也是学校、法庭以及各种特权集中的地方,农民起义者和海盗经常攻击修道院,16世纪宗教改革后英格兰和斯堪的纳维亚诸国的修道院纷纷关闭了,很多领土被解放出来。
sfogliatella是一种贝壳形状的意大利糕点,它看起来很像龙虾的尾巴,里面填充了很多奶油,这种点心起源于修道院中。在17世纪由那不勒斯的糕点厨师获得了原来的食谱,并开始在他的商店出售。
花神咖啡馆送来的食物里就有它。
在众多谷物中,中世纪人认为小麦是众麦之首,营养最高,售价亦最贵。贵族吃的面包是用精制面粉制作,而下等人只能吃一些粗糙、干黑和满布面糠的面包。
饥荒时穷人会用粟子、干豆荚、橡树果和蕨类植物代替谷物。
不分贫贱和大小场合,有时也会将燕麦、裸麦、大麦、荞麦煮成稀粥、乳粥喝,这对习惯了吃烤鳗鱼的主教们来说真的难以下咽。
问题是,这就是西斯廷教堂开选举教宗的秘密会议时枢机们能吃的。
对这些富裕的主教来说,斋戒意味着不吃红肉,换吃海鲜的时候到了。
贪图享乐,不愿意过艰苦生活,罗德里哥·波吉亚看到了机会,让自己的私生子想办法让枢机们的三餐变得“丰富”起来,同时附上贿赂,他就是这样当上教皇的。
面包在社会上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连带周边行业出现附带规管。其中,中世纪的行会最初就是由面包师傅组成,而各地亦有连串法令,稳定面包价格。
若有人借面包行骗,在当时更属严重罪行。面包师傅要是骗秤,又或用次级材料制作上等面包,会被重重罚款。业者为求自保,每当有人买一打12个的面包,他们宁可给予一打13个,称之为“面包师傅的一打”。
行骗的惩罚是很重,然而人们还是受不了利益的诱惑行骗,小到面包以次充好,大到假冒贞德,再加上真真假假的驱魔人、炼金术士,宣扬诚实,指引人向善的教会好像是可靠的,结果教廷内部腐败奢侈。
精神病导致的传染也许无药可救,可是病毒造成的疾病却是可以治愈的,和天主教到处宣传“神迹”、教理传教不同,新教徒通过医学传教,在新教国家医学的发展速度比天主教要快很多。
在中世纪之前的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欧洲人的医学技术曾经发展到一个相当不错的水平,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更是一直沿用至今,被视为全世界医务人员的共同信条。
然而,医学本身应该是一门不信神的科学,随着基督教的兴起,希腊罗马文明从此黯淡,而欧洲的医学也重新回到了原始的巫医时代,放血是公认有效的治疗方法。
在中世纪初期,很多狂热的基督徒根本就拒绝一切手术和药物治疗,而是认为只要前往罗马或耶路撒冷朝圣、向上帝祈祷和涂圣油,就足以包治百病。
原本是瞎子的朗基努斯被耶稣的血喷过后就复明了,白内障是很常见的一种眼疾病,即便不用现在的眼科手术,中国的金针拔障术在一千年前也能让人复明。
说“接受世俗医疗的罪人都是异教徒”这种话的人只要是和当时古希腊罗马医学被阿拉伯人垄断,他们也在用医学传教,还有犹太大夫以及用草药治疗的德鲁伊等等。
只要不是肺鼠疫,腺鼠疫的致死率在30~50%左右,中医参与治疗虽然不能高效治愈,但也能将致死率下降到10%左右,主要是针对轻症和早服药的患者,对重症也基本无效。
鸟嘴医生的面具其实也是一种口罩,里面填充草药,避免吸入有毒的空气。
问题是普通民众觉得鸟嘴医生是死神的象征,一片干净的地上,出现一个纸团看起来很显眼,一片干净的纸上出现一个墨点也很显眼,戴口罩就要被人盯着看——这人有什么问题?
为了不惹人注意就不戴,哪怕这样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的肺鼠疫空气传播中。
群体的智力总是低于孤立个人,但是群体的表现比个人好还是差,取决于环境和接受的暗示是什么性质。
阿拉伯女性都戴着面纱,她们不戴面纱上街才怪,威尼斯人以前将戴面具当成日常生活,这在拿破仑眼里看起来很奇怪,关键是不利于他统治,要抓犯人要知道他长什么样,戴上面具警察就不认识了,他下强制命令不许威尼斯人戴面具。
头一次来威尼斯的游客,很不习惯本地人的这种戴面具的习惯,狂欢节已经结束了,怎么还有人戴面具?
华丽的面具很惹人注意,他们一直盯着那人看,对这些习惯了不惹人注意的人来说,他们不明白惹人注意的乐趣在哪里。
也就无从理解为什么青少年要故意惹麻烦引人注意,以及在宗教裁判所法庭上说谎的原因了。
父母会关注孩子的需求,婴儿一哭就有妈妈喂奶喝了,那种一直哭、一直哭却没人理会,被人忽视的感觉,一直被家人围绕着,幸福长大的孩子是理解不了的。
斯内普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秘书长办公桌上关于Zodiac的资料。
而秘书长则在接听电话。
人到中年,自控能力越来越强了,谁也看不出他们平静面具下
或许只有秘书长偶尔飘向那没人动的sfogliatella的视线暴露了他的想******巴第人曾经也是“野蛮人”,韦尔多派像是去食人族传教的五个年轻人一样进入伦巴第的城镇。
他们将福音传给了伦巴第人,亚历山大三世肯定他们的守贫行为,但规定只有得到主教邀请才可以布道。
和韦尔多派相比,阿尔比派是个更大的威胁,流亡中的亚历山大三世首先要处理的就是他们。
亚历山大三世曾经想组织十字军,却没有成功,当时他也参与宗教传统的改革,并主持1179年召开的拉特兰会议,旨在进一步清除原受皇帝支持的敌对势力,并动员全部西欧教会正视日益发展的异端运动。
最关键的是,他惹恼了红胡子腓特烈一世,起因于指称帝国为“封地”,暗喻为教皇的恩赐。
1174年腓特烈一世对意大利采取了第五次军事行动,在他的支持下伦巴第联盟成立,又在莱尼亚诺战役击败腓特烈一世,最终签订了《威尼斯和约》。
根据合约,腓特烈一世归还教产,同时承诺不再干涉教皇国的内部事务,又承认了亚历山大三世为合法教皇,还跪在亚历山大三世的脚下吻他的脚。
对于有恋足癖的男人来说,亲吻一个粉雕玉琢女神的脚是心甘情愿的。
跪下来亲一个老头的脚就太恶心了。
得不到皇帝的支持还发动什么十字军。
在会议上通过了《新教皇选举法》,规定教皇选举只能由枢机主教才具有当选为教皇的资格,凡是获得主教团三分之二多数即为教皇,无需经过皇帝批准,当选教皇任职终身,这个原则至今通用。同时规定主教人选必须是满30岁的非私生子基督徒。
将自己的私生子送往教会是封建贵族的惯例,长子继承一切,次子什么都没有,更何况是私生子了,不过当时的教会是普通男人一个不错的出路,要是私生子能当上教皇,那么在教廷外交上也会得到很多优惠。
这些善良的信徒不知道“利益链条”是个什么东西,它不仅维系着上层关系,同时也是恶魔的链条,将圣徒给捆绑住了。
在秘书长放下电话时,男巫将那盘“龙虾尾”推到了秘书长的面前。
“人或许有罪,食物是无罪的。”斯内普和气得笑着说“别浪费食物,浪费是一种亵渎。”
第一百二十七章 “Follower V”
“嘎嘎!”
才出生两个月,却已经有50英尺长的鸟蛇蟑螂堆不安的发出尖叫。
蜗牛宫正在翻修,加上本身就不是热门景点,来的人很少,它顺着盘旋的台阶往上攀爬。
蛇的声音都是“嘶嘶”的,鸟蛇的声音更像是鸟叫……波莫纳觉得自己就像是第一次给新生儿换尿布的妈妈,她知道该怎么做,却碰上一个不配合的宝宝,最糟糕的是它还惊慌失措。
虽然比它更惊慌的是抢劫的麻瓜。
阿里桑德罗和莫妮卡也在张口结舌得围观。
鸟蛇很漂亮,有绚丽的羽毛,粉红色的喙,还有一双大眼睛,要是它长得和哥斯拉一样满嘴可怕的獠牙、猩红的眼睛、蜥蜴一样的鳞片,她们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她立刻将两个劫匪给“晕晕倒地”了。
她之所以会看上宝格丽的蛇形手镯就是因为蟑螂堆盘在她手腕上的时候像一条漂亮的手镯。
有的时候参加聚会,她总会遇到这种女人,疯狂得向大家展示自己并不可爱的孩子,不论佩妮愿不愿意承认,达力就是体重超标了,在她眼里可爱的“胖天使”,在其他孩子眼里就是可怕的街头霸王,小学的时候欺负哈利,上了中学他学会了拳击,放假回来就欺负街区的小孩。
达力在其他家长眼里一点都不可爱。
高尔和克拉布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很蠢,并不怎么炫耀,可怕的是塞德里克的父亲阿莫斯·迪戈里,每次和他们父子一起出去社交波莫娜就尴尬得恨不得装成不认识他。
塞德里克也很尴尬,他是很漂亮,可是被那么多人盯着让他很无措,只能装成不被人注视的样子,除非必要,波莫娜会和他保持一步远的距离。
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波莫娜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然后她果然发现了地缝,准确地说不是地缝,而是五口井。
水井是威尼斯人重要的社交场合,当小酒吧没有地方坐了,他们就会在水井边坐着聊天。
也有一些退休的老年妇女在井边织毛衣、和猫一起晒太阳,今天在卡纳雷吉欧那边就遇到过。
蜗牛居的庭院里有五口井,四口分布在四角,看起来很普通,中间那一口井看起来非常华丽,有漩涡形状的花纹,上面用一个生锈的铁栅栏挡着。
如果蟑螂堆能从顶楼飞下去,钻进那口井里,那么它就可以变小了,至于以后要怎么把它恢复到拇指粗细只能另想办法。
她又不是纽特斯卡曼德,神奇动物不是她的专长,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而且怎么让惊慌的鸟蛇安静下来她也没办法,她唯一想到的是镇定药水,那种魔药能让龙也陷入安眠。
问题是她不想让蟑螂堆完全睡过去,真是活见鬼了。
“我们怎么办?”莫妮卡问。
“那口井是有水还是枯的?”波莫娜指着庭院中间的井说。
阿里桑德罗立刻跑过去看了。
“枯井。”他查看了一下说到。
“你们想办法把上面的铁栅栏移开,还有,别让人过来。”波莫娜交代完,就顺着螺旋阶梯向上攀爬,台阶已经被蟑螂堆给破坏了,到处都是碎块,幸好它没把房子给压垮了。
只有当父母的才能明白那种心情,自己这一辈子没干成什么大事,唯一的“成就”就是孩子,如果他和塞德里克一样优秀,就会忍不住想炫耀,要是不优秀……自己就要照顾他到能独立生活为止,那个时候方方面面都要给他安排好,这是一个“负责”的家长该做的不是么?
“甜心!”波莫娜呼唤着,仿佛她喊的不是一条蛇,而是一个小女孩。
西弗勒斯提醒她,别把宠物当成孩子的代替品,这并不比把洋娃娃当成死婴好多少。
那个男人,将她的母爱本能都给弄没了。
她就像是第二个艾琳,注意力都被托比亚吸引了,以至于忽视了西弗勒斯,而她则忽视了自己的女儿。
她很害怕第二个孩子出现,虽然他们把名字都取好了,儿子叫西格纳斯,女儿叫Amore,意思是希望。
每个人都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死了,也许她和那些崇拜他的女人一样产生了幻觉,觉得他在和自己恋爱。
她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叫乌尔苏拉女修院,曾经有两个男神父当院长,但是他们都被指控与修女们有染,首先指控他们的都是一个叫玛德琳的修女。
她以为神父和她有了私情,却还在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而其他修女也以为神父对自己是特别的,在嫉妒心驱使下她们开始争吵不休。
也许神父们真的有了一个“后宫”,也许没有,总而言之他们都被当成巫师,执行死刑了。
有的时候女人爱的不是某个人,而是爱情本身。
塔罗牌恶魔的额头上有一个倒立的五角星,当恶魔牌倒立的时候,那个五角星就变成正立的了。
恶魔牌不论是正立还是倒立,对恋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牌。
正立代表盲目的爱,倒立代表快刀斩乱麻,结束这场纠葛。
它从不道德开始,也应该在造成伤害前结束,就像莉莉,她为西弗勒斯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逆位的恶魔牌,可能代表即将解开枷锁,不再受束缚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是自由的,多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子女,也觉得是一种束缚。
在爬到六楼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并不是巴沙特书里,那个有些倨傲的少年模样。
他已经到了中年,成了很多报纸上刊登的“危险分子”,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打败的第一个黑魔王。
谁都想不到他居然是白巫师阿不思的“情夫”。
这个秘密藏得那么深,几乎很难有人发觉。
现在她也有一个秘密,“小鹿先生”并不是纯精神恋爱的情圣。
或者,那些事都是她幻想出来的“现实的幻觉”。
她为难犹豫,她该和阿不思一样,把西弗勒斯关进一个高塔里面吗?又或者把他当成博格特一样关在柜子里面。
他是她心里杀不死的恶魔,帕特里夏教她们用塔罗牌占卜的时候说过,魔鬼也许长得不好看,却有绝美的嗓音。
格林德沃擅长演讲,而西弗勒斯的声音则是低沉如大提琴,那种乐器适合演奏孤寂的深情,她不该被那个声音诱惑的。
她想离开他,如同摆脱一个致命的漩涡。
但是海莲娜被巴罗在阿尔巴尼亚杀死,他们最后都成了霍格沃滋的幽灵,有一对他们那样的就已经够了。
如果他是活人,她擅自逃走,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他是幻觉,她就要和拉文克劳一样,找只猫,或者是鸟蛇这样的宠物共度余生了。
她可是终日想着恋爱的赫夫帕夫,过得和拉文克劳一样,这是多大的讽刺。
恶魔这张牌代表着进退两难。
就像那个一直在善恶之中徘徊的斯莱特林,他不是坏得彻底,却没好得高尚,跟这种人在一起真的很累,她已经快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她曾经是一个快活的农妇,吃自己种的食物,用美食魔法将它们变得美味可口,开学宴会和分院仪式都是礼堂的主角。
可是现在,她满身都是“珠宝”,戴着它们,她怎么下地干活?
她眷恋那些缠绵的时光,就像格林德沃和阿不思的通信中提起的“太妃糖”。
守贫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大地生产各种作物,有美食陪伴她就够了。
她不在乎外表,却碰上了只有外貌有点可取之处的斯莱特林。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她问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为什么阿不思不让她当一个快乐的小傻瓜呢?
无知是一种幸福,就像初生婴儿的皮肤,细腻、柔嫩,没有被外面的信息刺激,她的这种“敏感”曾让那个吸血鬼一样的老处男“着魔”。
她还要继续装傻充愣下去,女人表现出自己见多识广的样子,男人是不喜欢的。
在男人眼里,永远想找一个纯洁无暇的女人,就像没有画过的白纸,“这块地盘”上所有的痕迹都是他自己留下的,还是别人留下了痕迹,他心里那股“别扭”简直没法用语言形容。
见多识广能增加男人的魅力,却是女人的致命伤,一旦降低了自己的“纯度”,男人就只会升起友谊,不会升起爱意。
“混蛋。”她低声咒骂着,爬上了7楼顶层,蟑螂堆盘成了一坨卡通粪便的样子,把脑袋藏在了身体下面。
“你跟你哥一样,都是胆小鬼。”波莫娜插着腰说到。
早知道她就不让德拉科照顾它了,可惜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Follower VI”
“你想过背叛自己的主人么?”秘书长看着那盘“龙虾尾”问道。
“你什么意思?”斯内普油滑得问。
“除了恶魔效应以外,津巴多还发现了路西法效应,一开始我以为,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科学家’,他描述的是好人怎么变成坏人,猎巫时代我们迫害‘异端’,现在‘异端’批判我们是怎么堕落的。开普勒的母亲,卡塔琳娜·开普勒被诬陷为女巫,虽然她立即以诽谤罪将这些人告上了法庭,但指控她的人实在太多了,连符腾堡公国莱昂贝格的长官也参与进去,那时的开普勒是罗马皇帝鲁道夫二世的皇家数学家,声望如日中天,此时他回到家乡就与母亲的‘女巫案’撇不清关系了,这势必会影响他的声誉,但为了母亲的安危,开普勒还是动身回家了。当谎言得到了肯定,就总会有人附和,有人认为是我们设计逮捕他,毕竟在大学里他就深受秘密传播的哥白尼学说的影响。事实上人们对老年女性总是有种憎恶感,尤其是有些不招人喜欢的老女人总是莫名其妙的遭到指控,卡特琳娜被人指控是因为她惹人厌,你说了很多次年轻人的坏话和寄宿学校,所以,你是一个寄宿学校的老师对么?年轻人大多都没什么主见,首先指控卡塔琳娜的是一个叫厄休拉的年轻女人,她是一个小学教师,十年前,卡塔琳娜邀请他到家中读信,读信的过程中她,喝了一杯卡塔琳娜递过来的酒,第二天她就感到大腿疼痛难忍。一个制砖的工匠听了厄休拉的话后声称,前几天,卡塔琳娜从自己家门口路过的时候拍了一下女儿的手臂,第二天,女儿的胳膊就失去了知觉。一个名叫克勒布尔的女性说,她家聘请的裁缝在午夜时分,看到卡塔琳娜突然从床上起来,对她说自己是巫师。然后一下子就涌出了20多个证人,都声称能证明卡塔琳娜是女巫,换句话说就是,在告发卡塔琳娜的事件中,人们已经把把证明卡塔琳娜是女巫不自觉的当做自己的义务和一件充满‘正义’的事其中还包括当地的牧师。”秘书长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后说道“后来开普勒回家后调查发现,那个叫厄休拉指控卡塔琳娜是女巫,所以下咒让她染上疾病,其实导致她生病的真实原因是她服用了错误的药物,而且厄休拉的疾病需要水银来治疗,水银的过量使用会严重的伤害大脑,厄休拉的不孕症则是流产造成的,与女巫毫无关系。那个制砖的工匠平时挥霍无度,糟蹋完家里的财产就开始行窃,后来又秘密的与厄休拉勾搭上了,牧师拒绝给卡塔琳娜提供圣餐,反而专程把圣餐送到厄休拉家里,你明白,这其中发生什么事了?”
“谁让厄休拉怀孕的?”詹卢卡问。
“谁让那个女人染上梅毒的?”斯内普问。
“瞧,脑子清醒的人总能找到症结,许多邪恶的妇女,她们属于撒旦,她们在魔鬼幻觉勾引下,不仅颠倒黑白,还利用其强大的社会关系散播谣言。开普勒的辩护让卡塔琳娜无罪释放,然而不幸的是卡塔琳娜还没有走出牢房就病逝了,即便她一再声称自己是无罪的,并反告那些污蔑她的人诽谤,那些自言声称为女性辩护的学者,他们并不确切调查过当时的情况,以为猎巫和黑死病有直接关系,但他们只要翻阅一下古籍就知道,当时的人相信巫师施展的是天气魔法,而不是黑巫术。卡塔琳娜被诬陷使用黑巫术,然而裁判所的人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的无辜,有那么多人证的证词在那放着呢,裁判所将她关在牢房里实际上是保护了她,避免她在家或者走出裁判所就被暴民伤害,一个女性作家曾写道:妇女既是贞女,又是巫婆,文艺复兴时期优雅的情爱论者们把妇女奉若神灵,而宗教法庭的审判官却又把她们烧死在火刑柱上。我想她应该没有搞清楚,不是宗教法庭的审判官把她们烧死在火刑柱上,而是世俗要把她们烧死在火刑柱上,村民把火刑当成娱乐,那些她们眼里良善的邻居,甚至是她的孩子,也会因为各自的原因,污蔑诽谤她们,海因里希小的时候患有癫痫,那个年代人们对得这种病的人有一天天生的排斥,所以小海因里希很难找到什么正经的工作,海因里希仅有的两份正经工作也都是在开普勒的介绍下得到的,而海因里希非但不感恩,反而还责怪母亲让他饿肚子。和他天才的哥哥相比,他这个‘残废’并没有让卡塔琳娜感到骄傲,开普勒原本想理智得希望大家撤销指控,不过没人听他的,后来他被逼到在法庭上当众揭穿那些小人的阴谋,所有人都颜面扫地,卡塔琳娜也没有活着离开监狱,我想只有恶魔看了一场荒诞的喜剧。在津巴多的书里写到:个人的性情并不像我们想像得那般重要,善恶之间并非不可逾越,环境的压力会让好人干出可怕的事情,人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而作恶,那二十多个证人并非人人都和牧师、砖匠、厄休拉一样串供了,却源自于自己的目的要置卡塔琳娜于死地,我瞧见你脖子上有伤痕,那看起来挺恐怖的,你应该接近死亡了,你有没有置身过和卡塔琳娜一样的处境,被人误会、厌恶、被最亲的人背叛,要等一个外地回来的人给你主持正义?”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牧师。”斯内普问“因为知道辩解也没用,所以你们保持沉默了?”
“好人变成了坏人时,那些“坏人”并不认为自己成了坏人,他们要么认为受害者罪有应得,要么认为自己只是采用了恶的手段来实现其正当的目的,用目的的合理性为自己采取的手段辩护,鬼神学、巫术和科学的矛盾已经不是简单的善恶之间的冲突,而是信仰的冲突,我们比赛的是谁的信仰更坚定,他们可以为了自己坚信的‘真理’而接受火刑,我们也可以为传播福音,到食人族统治的部落,回到我们之前的问题,没有人可以做两个主人的奴隶,你的主人是谁?你有没有因为某些压力而不得不背叛?就像路西法背叛,堕落为撒旦。”
“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之处了,牧师,你们总是在找‘主人’,服从、顺从、忠诚,设下种种禁忌,不敢突破。”斯内普冷笑着说“告诉他,帕多瓦的校训是什么?”
“为帕多瓦,宇宙,以及全体人类求自由。”詹卢卡说“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对津巴多的观点?牧师。”
“他说,他发明了‘十步法’抵抗路西法效应,即便他做了罪恶的实验,但目的却是对抗撒旦,第一步就是要正视自己的错误,我承认,你刚才提出分享‘食物’的诱惑引诱了我,但我不是被鱼饵诱惑的鱼,会那么轻易就上钩,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牧师问。
“我告诉你了,拯救威尼斯。”詹卢卡说。
“别说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要沟通就需要真诚。”
“我们想找证据,证明威尼斯共和国曾经帮助过基督教联盟战胜奥斯曼帝国的入侵。他们没有出兵,却挪用自己的海军军费,资助教廷解决财务危机,支援波兰翼骑兵,经办人有可能是帕多瓦大学,也是整个欧洲第一个女博士的父亲,巴蒂斯塔·科尔纳罗—皮斯科皮亚,他曾经担任过圣马可教堂的财务主管,是威尼斯第二有权势的人,为了掩盖自己挪用军费的问题,他们在1689年8月24日炸毁了圣安杰洛岛的武器库,不过康塔里尼家族却认为是英国人干的,因为当时你们正打算组成天主教联军,围攻新教徒,对么?”斯内普满怀恶意地笑道“好奇心是人类前进的推力,为了满足好奇心我们打破了一个又一个禁忌,在短短数百年就超越了神学统治下千年的发展,你觉得支持我们的人多一些,还是你们的人多一些?”
“谁跟你是我们?”詹卢卡冷声道。
“牛顿即是科学家又是最后的炼金术士,你敢保证伽利略对占星术一点兴趣都没有?”斯内普冷声问詹卢卡。
“谁保护你们的安全,科学家?”牧师说“你觉得世俗的法律真的能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
“你们也不能。”詹卢卡冷声说“我不知道巴蒂斯塔是怎么想的,他背叛了威尼斯,侍奉了他的主,当拿破仑进攻的时候,谁来帮助我们了?”
“你们遇到了不少这种傻瓜吧,散尽家财,还把领地献给你们,自己去当隐修士。”斯内普点燃了一根烟,又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圣安东尼,我想想还有谁?法兰西斯也是,为什么不给韦尔多也封圣?”
“有必要诚实到这个地步么?”秘书长问。
“在威尼斯,妓女都是诚实的。”詹卢卡说“我们想救我们的城市,但是自救不了,你们帮不帮我们?”
“没必要诚实到这个地步,蠢小子。”斯内普洋洋得意地笑着“魔鬼也是上帝的臣民,上帝的统治意味着上帝可以随心所欲地利用魔鬼,让我们一起利用魔鬼如何?”
“我倒是害怕你会被魔鬼利用,巫师。”牧师说“你喜欢女人,对么?”
“没错。”斯内普坦然自若地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他的家族,投靠到魔王的麾下……”
“又来了,‘朋友’。”詹卢卡讽刺着打断了他“你会有什么‘朋友’?”
“那个‘朋友’的儿子,就是我的教子。”斯内普说“他只是一个富商,够不上贵族小姐,黑魔王帮助他办成了婚事,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忠诚,利益关系一样可以凝聚起来。”
“也一样可以为了利益关系背叛。”牧师说“就为了一个女人?”
“没错,就为了一个女人。”斯内普得意地说“有很多人觉得我不怎么聪明,你们觉得呢?”
詹卢卡和牧师怪异得看着他。
斯内普很“魔王”得放声大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像是个坏人,而且还是最邪恶的那种。
第一百二十九章 “Follower VII”
听起来顺耳的话未必就是真诚的,试想伊甸园里的蛇诱惑夏娃摘禁果的时候,它会一再提醒她,那果子是不能吃的?
利诱是撒旦管用的伎俩之一,根据各个地方的政策不同,举报“女巫”,如果审判属实会有奖励,倘若她还是开普勒的母亲,开普勒名誉扫地,那么牧师也可以借此机会升官。
至于那个厄休拉,她可能和卡塔琳娜有私仇,又或者是她的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梅毒晚期会转移全身,造成不能走路,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仅仅是为了报复社会,让别人也跟她一样痛苦,她也会诽谤的。
如果开普勒不回去调查核实,他的妈妈必定会以不名誉的方式死去,而他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开普勒没明说是给了厄休拉最后的尊严,那个时代的人没有医学常识,文盲率比较高,兴许不知道开普勒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是那种家里人出现了问题,为了不让自己遭到牵连,断绝和家里关系的人,那他母亲的冤情就永远不会邵雪了。
癫痫这个疾病在中世纪被当成“着魔”,他的弟弟海因里希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了,陷入那种境地的人容易愤世嫉俗,更何况他还有个极有名的哥哥,他像是把所有的荣耀都抢走了。
自己家内讧除了亲者痛仇者快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但也有可能是开普勒编造了一个谎言,让看似科学复合逻辑的方式反诬告了原告,就像几百年来教会宣教的时候对信徒说的那些“神迹”一样。
生存解决的是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
道德解决的是善与恶的问题。
两者本不在一个维度上。
但在那个时间和地点重合了,开普勒就算真的说谎了也可以理解,别人要害他全家,要么让那些害他的人自取其辱,要么他自己全家死光,用自己的尸体成为那帮小人的垫脚石。
一个砖匠和一个牧师,他们能用微积分计算出地球运行轨道是椭圆的么?
命运是不公平的,开普勒幸运得躲过了那次审判,不幸的是他在晚年为私事而感到忧伤,并且德国陷入了三十年战争,他没地方支取薪水,他的十二个孩子大多在贫困中夭折,他作为新教徒常受到天主教会的迫害,他的一些著作被教皇列为禁书。
开普勒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打点监狱里,设法使母亲在不受拷打。
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老妇人,人生的最后10年他在穷困潦倒中度过,死后连坟墓也被人掘开了。
凡相信耶和华是神,耶稣是神的儿子,圣灵会带领我们这个“三位一体”的概念,并接受耶稣进入内心作生命的救主,这就叫信徒。
凡愿意跟随耶稣,明白大使命,愿意为主去传福音,带人信主、栽培人的,就叫门徒。
使徒是指的在《圣经》“使徒行传”立传的,被挑选的十二门徒,是带着使命的,除了约翰以外全部都死了,而约翰则有保护耶稣家人的使命。
信徒中不一定会有大使命;耶稣门徒不只是12个,卖主的犹大死后,众门徒又选出了马提亚,取代了犹大的门徒职分。
韦尔多以使徒的身份进行传教,这几乎就是和圣彼得平起平坐了,和彼得平起平坐为什么要得到各地主教的允许传教呢?
名望的特点是阻止人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让人们的判断力彻底麻木。
诸如佛祖、耶稣、穆罕穆德、圣女贞德、拿破仑都享有极高的名望,他们所取得的地位也与这种名望有关。
巴台农神庙按其现存的状态不过是一堆没有意义的破败废墟,但是它巨大的名望使得它在人心中不是那个样子,而是与之有关的历史联系在一起。
使徒的名望也很大,就算是非基督徒也有耳闻,韦尔多追随者跟使徒一样布道,他们两人为一组,居无定所,光着脚,身穿粗羊毛长袍,分散在城镇、乡村、家乡、公共广场、甚至在教堂宣传,其破坏力和瘟疫差不多了。
人类的行为背后都有一股推力,很多人以为造成那个推力的必然是非常充分的理由。
事实上仅仅是顺从权威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听话了。
这种权威不是妈妈说不许抽烟喝酒那样的权威,而是往往具有巨大的名望。
每个成功者,或者每个得到承认的观点的人,都附带着名望,名望是说服群众的基本要素。
昨日受爱戴的英雄一旦失去名望,信徒们总是穷凶极恶的打碎他们曾经崇拜的神灵。
罗马教会的主教、牧师因为贪腐问题而逐渐失去名望,与之同时韦尔多派的名望则日益增长,如果不加以遏制,韦尔多说不定会代替彼得,成为新的使徒,最关键的是,韦多尔派认为这世界是没有地狱的。
下地狱是一种诅咒,同时也是一种威慑,做了坏事就要下地狱遭受惩罚,没有地狱了,那么做了坏事也不用遭到惩罚,其程度和不信神一样恶劣。
要摆脱法律的制裁除了找一个好律师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法不责众。
在亚历山大三世之后,教皇卢修斯三世将韦尔多派宣布为异端,被革除教籍的教徒们没有就此解散,而是分散各地,在本省以及邻近伦巴底的地区传播,反对教会的言论受到同样不满教会的城市商人与手工业者的支持,而且人数不断增加。
最终他们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雇佣兵是给钱就干活,他们不问杀的是无辜的还是有罪的,米兰大公也曾经是雇佣兵。
因为韦尔多派反对那个贪恋世俗权力、搜刮人民财富的罗马教廷,他们在瑞士西南部和萨伏依山区农民中特别流行。
他们赞美贫穷为美德,过着真实贫穷的生活,否认弥撒中的面饼和酒真正变成基督的血肉,取消神职制度,和奢华的主教们生活截然不同。
阿尔卑斯山风景优美,同时地形复杂,当宗教裁判所的人带着雇佣兵进村扫荡的时候,信徒们纷纷出逃,来不及跑的老弱病残统统被杀死,然后佣兵放火烧了那些罪证,这导致韦尔多派成了新教以及宗教改革的中坚力量。
创建这个教派的韦尔多转往法国南部及意大利等地山区牧民中活动,最终死于波希米亚王国。
在神圣罗马帝国里,波西米亚王国是唯一有“王国”头衔的。
其他统治者,包括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室都是大公,作为独立王国,它并不受其他公国制约,至于他怎么死的无人得知。
到了13世纪初,又又一部分韦尔多教派回归了天主教。
当时的欧洲又是天灾又是人祸,还有瘟疫蔓延,就跟世界末日一样。
基督再临意味着最后的审判,那个烈火燃烧的炼狱也许没有,却有一个寒冰地狱,复合上天堂要求的人都已经走了,罪人都活在里面。
对流浪街头的小孩子来说,诬告又不用承担任何罪责,德国也没有开普勒所想的那么开放自由。
哈布斯堡王室是天主教徒,他们利用宗教裁判所让信新教的贵族改信天主教,不愿意改就会被举报是巫师,家产被没收,“巫师”也会被砍头,就算教皇下了禁令,不许私吞“巫师”的财产也没用。
巴伐利亚本笃教会发生连环离奇死亡案,那个懦夫一样的本地贵族维尔克斯将镇上200个本地贵族举报之后,外围嗅到了血腥味的贵族和领主就来了。
本地贵族当然不会束手待毙,战乱一旦开始又是生灵涂炭,只有魔鬼会载歌载舞在血中狂欢。
唯一的办法就是当那件事没发生过,将那个出事的修道院连人带房子一起消失,在那个每天都发生“新闻”的年代很快人们就会忘记的。
乱世中人命如同草芥,即便是权贵阶层也会旦夕之间变成刀下亡魂。
被人诽谤污蔑,却无法还嘴,那个最后死相恐怖的亚历山大六世说过,当贵族开始担心平民的道德时代表着贵族阶级的没落。
四个世纪前有人被小孩子诬告成女巫,千禧年后有人被诬告成恋童。
尼采认为,骆驼是一种境界;狮子是一种境界;孩子是一种境界。
骆驼代表负重,狮子代表主动出击、反抗和争夺,孩子代表自然而然的天真和纯洁状态,是对生命的积极、单纯、无暇的呼唤和对本真的渴望。
如果这种天真和纯洁的内在不在,变得小小年纪就和成年人一样,那他就是披着最完美伪装的恶魔。
虽然小孩子是未来,但这个未来不见得是好事。
不管是先天的,还是后天驯化,反正“小孩子”中的个体,远比成年人和成年人想象中的样子更邪恶。
诬告一个人,让他名誉扫地和他们烧蚂蚁是一样的,都是因为有趣。
但作为被他诬告的那一方,必然觉得没那么有趣。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即便你选择无视,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摇滚巨星的案子就是例子。
和那种小孩子比,伏地魔都算是可爱的了,虽然他是个冷血的杀人犯,并且把自己的灵魂弄得残缺不全。
为什么恐怖片里加入了小孩子的笑声会格外恐怖呢?人是有感觉和预感的。
单纯、纯洁的生物变得污秽会给心理和生理带来双重不适,就像是被玷污了的圣餐,让人觉得格外恶心,即便闹饥荒饿得半死,宁可浪费了也不愿意吃它。
第一百三十章 “Follower VIII”
地中海沿线都是很不错的潜水胜地,这里和色彩斑斓的大堡礁不一样,因为过度捕捞,大鱼很难存活,又加上自古以来就是贸易中心,海底有很多沉船。
作为一个观光项目,有不少旅游杂志会拍摄照片进行宣传,在秘书长的桌上就有一份。
蔚蓝、冰凉的海水里,有一尾银白色的“美人鱼”正自由自在的畅游。
那并不是真的人鱼,而是穿着连体游泳衣的少女,清澈的海水能见度很高,海底还有丰富的水下生物和沉船等景观。
“参观了那么多天主教堂,哪一个是你最喜欢的,游客?”秘书长问道,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那份杂志藏在了成堆的文件下面。
“我没有参观多少。”斯内普笑着说“我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来意大利多少天了?你没去过罗马?”
“我一直呆在威尼斯,这是个有趣的城市。”
“我想近段时间你最好别去罗马。”秘书长说。
“什么意思?”斯内普问。
“你听说过尼禄么?”
“当然没有。”斯内普尖酸地讽刺着“我可是个只会念咒语诅咒人的巫师。”
秘书长忍了忍,勉强笑着说道“在1099年,当十字军在七月十五日攻陷耶路撒冷的时候,在那一年的七月十七日,有多人声称看到了冲天的大火笼罩着整个罗马,就像是公元64年七月十七日尼禄为了扩建宫殿儿放的那一把火一样,当时的宗座乌尔班二世病危,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所以,为了给我们彼此都省点麻烦,你别到处乱跑好么?”
斯内普卷曲嘴唇,不怀好意地笑着。
“尼禄的鬼魂?”
“我们是个爱好和平的宗教,战争导致的黑暗和悲剧,只有尼禄那样的嗜血的暴君才会喜欢……”
“你们想把十字军东征归结为迷信?”詹卢卡张口结舌得说。
“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守护灵,就像威尼斯有圣马可狮子,盘旋在罗马的幽灵也有很多,不是每个都是圣洁的。”秘书长说。
“他被镇压在哪儿?”斯内普问。
秘书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人民圣母教堂。”
“你就这么告诉他了?”詹卢卡更不可思议地问。
“没什么好隐瞒的,有很多喜欢打听消息的记者、作家,他要是想查很容易查到。”秘书长很不屑得冷笑“这样的内容才能吸引眼球。”
“我不认为你们发动东征真的是因为受尼禄的影响,为了满足他嗜血的渴望。”斯内普说“沟通需要真诚。”
“你既然那么博学,知道波滋南的帕拉丁是谁么?”秘书长针锋相对地说“有一次他在波兰议会上说过一句话:‘我宁可要动荡的自由,也不要奴役下的和平’,民主的政府或公众的政府是最容易爆发内战和内乱的,因为它经常要改朝换代,神圣罗马帝国并非是真正的帝国,还有那些领主的私生子和次子,他们更喜欢从兵役,而不是老实当个农民,不让他们去劫掠东方,他们就拦路抢劫。”
“十字军东征还是和学者说的一样,为了转嫁国内矛盾。”詹卢卡面无表情地说。
“主要目的是为了夺回耶路撒冷,宗座当时和德国皇帝的关系并不融洽。”秘书长说“说出刚才那番话的就是波滋南的帕拉丁,被称为波兰之父的洛林公爵,你觉得他说得对么,年轻人?”
“让·雅克·卢梭。”斯内普思索了一会儿后说“社会契约论。”
“第三卷第四章,民主制。”秘书长接着说道“让多数人实施统治权,少数人被统治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就像中国的一句成语,十头羊有九个牧人,只有一头羊被他们统治。”
“我想你弄错了,是十头羊由九个人管理。”斯内普纠正道。
“你能想象动辄让全体人民放下手里的活,为解决一个问题而在议会里开会是个什么情景么?真正的民主是不可能实现的。”秘书长没有理会男巫,继续说道“在民主制度中所有公民都是舆论的奴隶,当我们掌握舆论和公信的时候,世俗的君王也要响应天国的号召。”
“但现在你们没有了。”斯内普险恶得笑着“卢梭认为天神之国可以实现民主制,你觉得他说的对么,神父?”
“恶魔崇拜应该立为非法,你们知道他们干了多可怕的事?”秘书长拿着关于Zodiac的资料挥舞着“那是一种黑暗信仰,崇拜恶魔的人相信魔鬼可以带给他们力量,他们已经不满足动物献祭了,墨西哥发生了一件惨案,12个祭品,一个被绞死,他还是幸运的,一个被虐待死,剩下的十个都被煮死了。”
“那会引起第二轮猎物运动的。”詹卢卡说。
“所以你们要对此置之不理吗?”
“你要对Zodiac的呼救置之不理吗?”斯内普说。
“如果宿主死了,附身在他身上的魔鬼也会消失么?”詹卢卡冷血得说“我想Zodiac应该是个老人了。”
“他还有流汗的毛病。”斯内普说“身体虚弱的人才会容易被附身,对么?”
“不能一概而论。”秘书长疲惫地说“也有身体健康的人着魔的。”
“罗伯斯庇尔把让·雅克·卢梭的思想当成了圣经,恐怖统治时期的法庭就像是宗教法庭,不认同卢梭观点的都要被他送上断头台。”斯内普说“你认为他是疯了还是着魔了。”
“他写了什么?”詹卢卡问。
“奢侈的现象应该少一些,或根本没有,因为奢侈是追求金钱的恶果,或者使得追求金钱成为一种必要,即使富人堕落,又腐蚀穷人的精神,国家因此萎靡而追求浮华,国中公民一些沦为另一些的奴隶,而所有公民都是舆论的奴隶。”斯内普宛如拿着一本书一样缓缓念叨“社会等级和财富分配应非常平等,否则权力和权威的平等将不会长久。”
“你觉得卢梭说得对么?”秘书长问年轻的大学生。
“没人可以凌驾于法律和共和国意志之上。”詹卢卡说“就连总督也不行。”
“要申请到威尼斯教区当主教可不容易,即便威尼斯共和国已经消失,并且她从很多角度来说已经没落了。”秘书长说“我没那么蠢,会对金钱产生贪婪。”
“他预测到了,科西嘉那个岛国,迟早有天会让整个欧洲震惊。”斯内普说。
“不是科西嘉,是拿破仑,而那个让科西嘉的拿破仑感到害怕的是沉睡在东方的狮子。”秘书长说“我记得是威尼斯第一个结束猎巫的。”
“趁着法国和德国百年战争交战期间。”詹卢卡说“1521年7月,终止了所有的巫师审判。”
“我想那是你们觉得骄傲的日子,那是欧洲文明的进步的标志对么?”秘书长冷笑着说“诺贝尔奖是在斯德哥尔摩颁发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诺贝尔和平奖的标准是什么?”
“我想他想问的是,为什么……”
“我想问的是你们除了诺贝尔奖以外,对瑞典知道多少?”秘书长打断了斯内普的话“毕竟今晚上的派对是瑞典的侯爵夫人举办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Follower IX”
有一句谚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传说中罗马的建造者罗慕洛禀赋聪明,曾在一夜之间建造了罗马城……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历史上罗马城的建立、发展,经历了2000多年的漫长历程,公元前27年,罗马进入帝国时代。由于拥有充裕的廉价劳动力资源——奴隶,罗马城的建设进入了快速发展时期。
如今世人熟知的凯旋门、斗兽场等代表性建筑,都建造于这一时期。
但是除了这些宏伟的建筑与外,还有无数平民涌入,新建的住宅,在公元六四年七月十七日的大火是从竞技场烧起来的,然而这一场大火的真正原因一直都是千古的历史疑案。
大竞技场位于台伯河的东岸,是在罗马城的西南部,因为堆满了帐篷等易燃物品,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再加上起火的那几天刮西南风,更是助长火势。
当火神吞没大竞技场之后,竟然又往左右延伸出两股火势,其中左边一股向凯旋大街烧去,接连这的凯旋门、布匿战争与高卢战争纪念牌坊及神殿等,都在刹那间化为乌有。
而右边的这股火势,则是烧毁了帝国政府官衙以及其他高楼大厦,那些四通八达的街道、商店及民房,也都化为灰烬。结果全城几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就这样这一次的大火一连窜烧了六天七夜,结果放眼罗马全城皆为焦土一片!
尼禄从安提乌姆赶回罗马来,开放自己的宫殿安置灾民,并从奥斯提亚与邻近的城镇运粮赈济。但由于火灾所造成的惨重损失,人们普遍怀疑这应该是人为纵火所致。
当时很多人都相信,纵火者应是出自于尼禄皇帝,其原因乃是因尼禄皇帝想要扩建宫殿。
然而都城皇宫的周围都住满罗马平民,几乎难以开工建造,因此乘着夜深人静的时刻,他教唆手下去纵火。
尼禄听闻有人怀疑是他本人所暗地纵火,为了不使传言扩大,他便宣称这场灾难是基督徒阴谋纵的火。于是他下令逮捕基督徒,公开地将他们残酷折磨—钉十字架、披兽皮让恶狗咬死、将他们钉上柱子做为蜡烛。
烧毁罗马即使是皇帝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这些平时被统治者称为“贱民”的罗马平民的力量就是那么恐怖。
同时这句谚语也有不要急于求成的意思,查士丁尼要将君士坦丁堡修得和罗马一样宏伟,同时也想将被蛮族占领的土地收回,让分裂的东西罗马重新统一。
他过分得榨取平民的财富,最终引发了东罗马人的不满,发动了尼卡暴动,如果不是狄奥多拉,他差点和路易十六一样出逃了。
隋炀帝杨广也是一个有名的暴君,他修建大运河、修东都洛阳、远征突厥和高句丽,想一口气将前人没有干过的事在自己有生之年全部干完。
最终却是导致了隋末农民起义。
查士丁尼、尼禄、隋炀帝本质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之所以查士丁尼没有被安上“暴君”的头衔是因为他没有得罪写历史的人,尼禄迫害了基督徒,隋炀帝的残暴则要为烘托唐王朝篡权的正当服务。
历史一直以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以前的历史是教会写就,他们垄断了知识,现在他们失去了权威,被很多人当成了骗子。
然而,全世界基督徒和起来有十几亿人,教会的影响力依旧巨大,他们掌握着一种与现在电视、报纸传媒不一样的舆论力量——弥撒,神父和信徒采取的是面对面交流的方式,这填补了由于政府忽视民意而造成的心灵空虚。
就算参选的议员、总统根本不信任何宗教,他们也不能直接说自己是无神论、拜金主义者。
肯尼迪是美国历史上唯一的天主教徒,但是美国至今也没有一个非基督徒的总统出现,因为美国八成以上的人信仰基督教,所以要选出一个非基督教徒的总统要比选一个黑人总统更难。
巴西是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国家,美国是最大的新教国家。
拉丁美洲的传教方式是一边唱摇滚一边布道,这虽然很离经叛道,让传统的天主教保守派很不高兴,却不至于将他们称为新异端。
恶魔崇拜则常和死亡金属摇滚联系在一起,那些主唱咬牙不清的低吟狂吼,歌词含有反基督、反宗教的倾向,经常会使用其他乐器如钢琴、小提琴,或歌剧的女高音,在歌曲中故意营造出一股诡异又吓人的恐怖气氛。
维京人的老家是瑞典、丹麦、挪威,那里不只是有安徒生的小美人鱼和诺贝尔奖。
在瑞典文化中,墓地并不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而是一个娱乐场所。
这不同于夏令营时,蠢小孩怂恿着去墓地冒险比赛胆量,是三更半夜有一群暴徒,忽然把你塞进车里,然后丢到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漂亮墓地。
北欧晚上很冷,周围又是阴森的墓碑,被害人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警察。
至于他自己怎么变成别害人他自己也不清楚,把当事人送到郊区“冷静”是瑞典警方操作惯例,比如被警方怀疑某人贩卖毒品,被关押审问后也会被警察送到公墓“释放”。
一般来说墓地旁边有教堂,教堂要收容东欧难民,处于“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游客他知道个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周围有信号,不然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没有哪个国家会把自己粗鄙的一面展露出来,在对外视频里或是在报道中或是在旅行杂志照片中看到的瑞典都是富丽堂皇的宫殿,高贵典雅的居所。
但事实上移民过去并不是生活在那里,而是让人“冷静”的郊区,社交上几乎是隔离的,一天看到的行人屈指可数,瑞典“地广人稀”,遇到的行人还是各自不说话,各走各的,就连车辆都少的可怜,比巴西的农村还不如,至少还能和活人聊天。
“那就像是陆地版的鲁滨逊漂流记,我头一次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笑话。”斯内普自以为很幽默得笑着说“你去过瑞典么,牧师?”
“不。”秘书长满脸不悦地说。
“你大可不必担心,现在他们很文明了,我听说他们的家具公司挺出名。”
“他们也是基督徒……”詹卢卡说。
“那是法律规定的,一出生他们就必须成为新教徒,但是参加弥散的人寥寥无几,他们更喜欢奥丁。”黑巫师愉悦地说道“你该听听他们的维京金属,现在死亡主题已经过时了,有的乐队把主题转向北欧神话。”
“你知道他们在中世纪的时候也猎巫了,对么?”牧师用心险恶得说道。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真正的巫师没那么容易被抓住的。”斯内普不屑得说到“那个被法国麻瓜抓住的巫师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巫师了,让·雅·卢梭不总是对的,但有句话他说得不错,为什么文明的国家总是被蛮族征服?”
“我都忘了,你也是异端。”牧师冷声道。
“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就像麻瓜学校里的优等生一样,靠死记硬背,考试总是能得到了年级第一名,我的朋友常为此责骂我的教子。那是他的儿子,我只是教父,对此我不能过度干涉,但是在学校我是他的院长,我告诉他,受教育对她来说就是背书和服从,这样读书的唯一结果就是她迟早会成为学舌的鹦鹉,我让他搞点小发明,独自完成一些小项目,结果,他发明了一种能让人打嗝的药水,那东西毫无意义,就像该死的英雄主义,那五个年轻人去食人族的领地传教很勇敢,但他们只有20岁,他们还有妻子和孩子,他们的人生不该以这种方式结束,有些人是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
“所以你认可新教徒在北美屠杀印第安人,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
“那些食人族呢?他们帮了你们什么?你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么?”
“他们选择了皈依天主教!”
“只是形式上,如果部落首领死了,他们还会恢复食人习俗的。”斯内普说“别管那么多别人的闲事,你们自己内部问题就够多了。”
“你吃过罗马的菜么?小时候,我跟我父母到罗马旅行,当地人不会浪费任何一点食物,包括内脏也会做成杂碎汤,我发现我吃不下那个东西,虽然很多人都说它好吃。”牧师顿了顿说“后来我们去参观了密特拉教的地下洞穴,当时古罗马军团很多人都信这个,密特拉神庙都在地下,信徒要入会就要吃掉野牛的血肉,血沾上面包,肉直接生吃,那场面,和野兽捕猎后的场面有什么区别?你刚才不是问尸体被处理掉的案子有多少?我现在告诉你,那是撒旦崇拜入会仪式的一部分,但这还不是最变态的,还有人将人类的尸体用盐和香料腌制起来,和烹饪美食一样!”
“你很固执。”斯内普说“冲动是魔鬼,牧师。”
“我们的信徒,千辛万苦跋涉到耶路撒冷,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可是城主却要收一个金币的进城税,对圣城的统治者里说,朝圣者是他们源源不断的财源。”牧师刚才激动得站了起来,现在又颓然得坐了下去“距离圣城一步之遥,他们就是不放朝圣者进去,不论我们如何哀求都无动于衷,后来一个好心人拉了一车金币后才让他们进城,进城之后又设下种种阻碍,抢劫、鞭打、囚禁,回来的朝圣者将在东方遇到的遭遇向信徒们演讲,这才发动东征的原因。”
“你想说是世俗皇帝利用你们?”斯内普冷漠得说“你们也劫掠了不少财富。”
“如果你要谴责战争带来的黑暗和残暴,那你就该谴责所有战争,而不仅仅污蔑十字军东征,重点去批判它,强加给它卑劣的色彩,你为北欧人袒护,连他们猎巫都说得理所当然了。”
“那是个实力至上的世界。”
“三十年战争期间,当威尼斯停止宗教审判了,那些出征的士兵却把这个‘习俗’带了回去,他们只是赶流行!根本没有仔细考虑!你说巫师没那么容易被抓住!那些被抓住审判的男巫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实力不够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
“瞧,你也没那么了解瑞典人。”牧师争辩赢了,露出得意的笑容。
“如果换一个时间,牧师,你已经成‘血鹰’了。”斯内普慢条斯理得说“地中海的南方人情绪容易激动,北方人沉默寡言,心已经被波罗的海给追冷了,别为了呈口舌之快丢了性命。”
“你是什么人?留下你的名字。”牧师冷静地说道。
“雪狼。”斯内普说“瑞典被称为北方雄狮,但狮子在北方恐怕适应不良,狼才是雪地里最成功的掠食者。”
“那是清教徒给他们取的名字,北欧人根本没有真的皈依。”牧师道“他们依旧是芬里尔的后代。”
“罗马人则是狼孩的后代。”斯内普说“瑞典军队击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天主教联盟军队,如果不是古斯塔夫死了……”
“他不会成为上帝之鞭。”牧师打断了斯内普“新教是瓦萨王朝合法性的来源和立国之本,他还有一个侄子在波兰。”
“分裂瑞典?好主意,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放弃有战功的古斯塔夫大帝,追随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子?”
“尼禄也没有军功和治国的能力,他一样当上了罗马皇帝。”秘书长说“即便是教廷影响力较为薄弱的地区一样有人会听神的启示,就像我之前说的那五个年轻人,瑞典从卡尔玛同盟中脱离,趁着大军在南方的时候,派说客让那些北方人进攻瑞典就行了。”
“耍阴谋诡计果然厉害,你们怎么会被恩里科·丹多洛给耍了?”斯内普冷笑着说。
“第四次东征,响应号召的只有法国,他们是最后的信徒了。”
“不,他们不是最后的信徒。”詹卢卡说到“我们才是最后的信徒。”
“法国国王缺钱花,设计抢劫了圣殿骑士团。”斯内普指着窗外的圣马可狮子说“他们把自己的军费捐给你们了,好好想想吧,牧师,谁才是真的信徒。”
“你们没有证据……”
“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找到证据,证明威尼斯资助过教会。”詹卢卡说“你觉得没有教会的支持,那些波兰人有钱给那些骑兵提供装备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Follower X”
黑暗中,有一个孤独的小提琴手,他将一把小提琴用下巴夹住了。
这把琴上有JHS标志,意思是耶稣、人类救主。
但是用这把琴的人,缓缓举起了琴弓,演奏的却不是赞美诗。
那旋律充满哀伤,有点幽怨,甚至有点哭诉的味道。
魔鬼的哭声是不能听的,那是利诱以外,它另一个常用的伎俩。
祭祀看穿了它的伪装,视而不见得走了,周围的人像是协奏曲路的钢琴一样,煽风点火般指责祭祀的冷漠无情。
一个好心的撒马利亚人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救了那个魔鬼。
他成全了自己的良心,避免自己遭到世人的谴责,却制造了更多灾难。
这,就是魔鬼的颤音,又或者是牛头怪米诺陶洛斯发出的喘息,让听到它的人们慌不择路地在迷宫里夺命狂奔。
“第一批去朝圣的信徒不只是带回来了耶路撒冷的消息,还带了不少圣物回来吧。”斯内普点燃了烟,烦躁得抽了一口“裹尸布、真十字架的碎片。”
“还有荆棘王冠。”牧师疲惫地说“和你谈话真累。”
“我也一样。”斯内普说“你愿不愿意帮我们?”
“威尼斯每年都会给教会很多钱。”
“不是平常的那种。”詹卢卡说“就像洪峰,一下子很多。”
“一个海洋帝国的海军军费足够挽救梵蒂冈的财务危机和波兰的军费了,他们的对手不只是奥斯曼帝国,还有蒙古人。”
“哦,天啊。”秘书长捂着脸“我的上帝啊。”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没有那么多钱就没那么多烦恼,韦尔多派他们就很开心。”斯内普说“你知不知道卢梭在威尼斯是怎么过的?”
“和所有人一样,找女人风流快活。”秘书长充满鄙夷得说。
“集体撒谎一点都不少见,法国的革命党人后来还不是跟那些被他们推翻的人一样了。”斯内普学着卢修斯一样,用咏叹调说“奢侈,多大的罪,让富人堕落,让穷人的精神被腐蚀,其实法国人并不是那么喜欢共和制度,拿破仑复辟的时候没有人反对,尤其是那些追随过他的士兵,民主代表软弱涣散,在强敌环伺的时候并不实用。”
“你说这些干什么?”牧师气恼地说。
“有些事没有意义,却能让人心情愉快,你知道路易十五时期,那个自称找到了贤者之石的圣格美伯爵么?”食死徒一脸滑稽得笑着“不论他说什么,听他演讲的人都相信,哪怕他说自己曾经和救世主一起共进晚餐。”
“贤者之石真的存在么?”秘书长问。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斯内普弹了弹烟灰,镇定自若地说“你有什么关于它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秘书长微笑着说“我建议你对那块石头也别太在意,有很多人为了寻找它而干了不少罪孽。”
“我想你们和我们的纠葛是滥用魔法害人的问题,不是所有的巫师都是坏人,我认识一个巫师,她就会让粮食丰收。”
“那她怎么不帮助……呃。”
“她是个胆小鬼,不是每个善良的人都胆子大。”斯内普无奈地叹气“而且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更好,麻瓜里也有脑子好的,会把巫师当枪使,或者他们研究出了怎么使用魔法,以后滥用就更糟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偏执?”秘书长恢复了镇定,冷静地说道。
“我见过比你还偏执的。”斯内普吸了一口烟说“我脖子上的疤痕就是他给的。”
“黑魔王?”
“我怀疑他附身在我妻子身上了,他的身体虽然没了,可是灵魂却没完全毁灭。”斯内普说“你相信灵魂不灭么?”
“教义上是那么说的,但要是魔鬼的灵魂能被毁灭,我可以接受灵魂可灭论。”
“有一种毒蛇的毒液,可以毁灭邪恶的灵魂,但是人中了这种毒也会致命,除非有凤凰的眼泪。”
“我们有自己的驱魔流程,但谢谢你的好意,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秘书长看着詹卢卡说“找他对么?”
“或者你给我留个暗号?”
“如果放在以前,我和异端暗中联络,会遭到严重处罚的。”秘书长说“但是我这个教区的驱魔人休假去了……”
“就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大嗓门?”斯内普问“他在向你请假?”
“不是请假,是他通知我休假了。”秘书长无可奈何地叹气“长时间接触那些黑暗,谁都受不了的。”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斯内普看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只有天使才能让你忘了那个地狱。”
“你也看过尼采?”
“我不喜欢他,但是有人看过,她把一群肥肥的獾养的争强好胜。”
“你觉得她错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她逼人的样子。”斯内普顿了顿说“就像是将天使逼成撒旦。”
“这么说她是个严格的天使?”
“她是个邪恶的女巫。”
“那谁是你的天使?那个让你明白什么是忌讳的女人?”牧师问。
“我希望她能温柔点,有的时候她确实如此,可是有时她会硬起心肠,根本不像个女人。”
“除了卢梭以外,还有一个法国作家,他也是写心理学的,有的内容很给我启迪,但是有的内容却很让人失望,他认为遍布西班牙全境的宗教审判所用火刑处死了十万人,法国人写的东西就是这样,有一定局限性,不能全信,你挑着自己喜欢的内容看就行了,不用全部都接受。”
斯内普顿了顿“你在听我告诫?教我怎么处理婚姻关系?”
“如果是告诫这里就只会有两个人,我只是告诉你怎么读书。”秘书长怪异得笑着“我可没给新教徒做过弥撒。”
“你在制造噩梦。”斯内普说。
“我碰到过不少上流社会的人,举办慈善晚会只是他们开派对的借口,这些轻浮的纨绔往往多疑又轻信,对国家抱着迷信一样的信任,这并不是他们真的爱自己的祖国,而是相信国家体制不会改变,一边对它无比崇敬,一边对它无比鄙夷,总是把错推给政府,平时无事可做,总幻想着自己得到了权力要如何改革,你能想到有人为了环保,建议全社会的人都吃蔬菜么?我是僧侣一样要吃肉,我又不是佛教徒。”
“这是一个好主意。”斯内普恶意得笑着说。
“你不是说你是不了罗马菜么?”詹卢卡说。
“我吃不下内脏,不代表我讨厌牛排、烤鸡还有火腿,人是杂食的,这是基本需求。”
“另一方面的需求呢?你喜欢潜水?还是喜欢潜水的女孩?”斯内普问。
“这是隐私,我不需要回答你。”
“保持清醒,牧师,警察来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必须回答了。”斯内普说。
“你不是说有个东西要给我看么?拿来我看看。”秘书长开始转移话题。
“我改变主意了。”斯内普说“这年头找到你这样的人不容易,我不会让一把五弦琴把你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