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梅萨王的花园(三)
说是什么都不带,可是当乔治安娜在院子里看到自己要乘坐的马车时,车上放满了大包小包。
但是和波琳娜的比起来,她实在是差远了。
“有必要带那么多东西吗?”乔治安娜看着那一车的行李说。
“又不是去逃难,慌什么慌!”波琳娜嗔怒得说。
波琳娜光披肩就有一整箱,乔治安娜倒是有辆马车专门装书,那也是沉重的东西,他们一路翻山越岭得,这几匹马可能会累得够呛。
眼见着还在打包,乔治安娜找了个清净的地方要了一杯红茶坐着等待。
其实普鲁士也有海军,那是腓特烈·威廉组建的,他派人去荷兰招募海员。一个名叫里尔勒的海员去应征了,然后成了普鲁士的海军上将,并且还成为腓特烈·威廉的海军顾问。
霍姆·波帕姆也曾得到过沙皇的信任,保罗一世给了他10000人,试图夺回赫尔德半岛。但大陆战役以失败告终,沙皇就再也不见他了。
里尔勒则将四分五裂的德意志众邦国的海军力量整合到自己麾下,并想要趁此机会组建一支真正的海军,却没有得到腓特烈·威廉的支持,他们以东印度公司的模式开展各种航海、天文测绘活动,同时还积极开展海外殖民地,在西非建立了几个补给站。
大选帝侯逝世后,腓特烈一世继位,但由于财政紧张,他不得不削减了船只数量,以致于到1700年整支海军只剩下5艘跑商用的小船,等这位国王终于去世时,普鲁士海军居然一艘可以用的船都没有了。
腓特烈·威廉一世将一切海上事务痛斥为“妄想”,因此在他统治的时代,普鲁士海军没有得到任何发展,等到了腓特烈大帝即位时,一开始他是拒绝发展海军的,但是等他得到了东佛兰德斯与西普鲁士,两地漫长的海岸线久违普鲁士的海军建设奠定了基础。
至少腓特烈大帝曾经建立了一只“沿海壁垒”的部队,用来驱逐瑞典船只。
瑞典王国的强盛可以从格劳秀斯的记录里看到,他是瑞典驻法国的大使,可是在坎坡福米奥和约签订时,波拿巴却认为瑞典不具备仲裁的资格了。
亚历山大·洪堡的哥哥威廉·洪堡试图在普鲁士建立新的教育体系,那天谈话的时候亚历山大洪堡谈起了他,他对这个哥哥是很崇拜的。
威廉洪堡认为,小学需要教师授课,中学教师觉得自己可有可无,大学教师就不该继续扮演小学老师的角色了,大学生也不是小孩子,可以开展自己的研究,教授只是监管和支持,因为大学生会知道自己是研究探索的个体。
对于这一点乔治安娜持保留意见,菲涅尔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做到,尤其是她很担心洪堡的体系会和哈勒体系一样被国王利用,她不希望战争孤儿再次卷入战争之中。
如果没有快乐和幸福,孩子们就不会试图保护霍格沃茨,又或者和哈利、罗恩一样,为了上学,开着飞天汽车到学校。
正常的小孩该是讨厌上学才对,假期才是他们期盼的。
转念她又想起了腓特烈大帝处理的阿诺德磨坊案,上游的修了个大坝,把水给拦截了,导致下游的磨坊没有了水力驱动。
她就怕法国人在密西西比河上修大坝,水一断流,什么“航行自由”都是空谈。
河水也是一种资源,但是路易十四却将一处泉眼给圈了起来,专门供自己和宫廷喝水。这么做的好处是将泉水给保护起来,列日主教要不是禁止出口,怎么会有那么多煤矿储备给他们挖。
另外就是黄铜,低地国家虽然以纺织闻名,金属加工一样出色,许多城市里的建筑甚至是银匠式风格。
克伦威尔执政时对森林的大肆采伐让英国海军壮大了,也导致了后来英国海军缺少木材建造新的军舰,需要到殖民地去寻找合适的木材,也是这段时间美国的造船业开始发展壮大。
这么无节制的自由开发确实一时痛快,就跟冈特家的祖先,把钱都挥霍光了,留给后代的只有门上钉着的一条死蛇,好像连做一条银蛇徽章的钱都没了。
实在不行用变形术变一条,把木头变成铁的,那样子哪有什么美感?
就在她即将将一杯红茶喝完时,一个中年人在贝尔西埃的引领下来到她的面前,他的手里有一个盒子。
“夫人,您要的东西。”那个中年人说,双手将盒子递给了乔治安娜。
她接过了盒子,它是粉色的,外面有一圈金边。
虽然这个想法很不吉利,她确实想起了骨灰盒。
然后她打开了它。
波拿巴有很多帽子,现在它被压平了放在里面,帽子下面是一条红色的腰带,还有一条金色的、用来拴剑的扣,以及一身猎骑兵便服。
他可能会错意了,乔治安娜要这些东西不是回忆用的,她更想要的是大卫为他画翻越阿尔卑斯山骑马像时穿的那一身。
除了骨灰,还有衣冠冢……
她将盒子重新盖起来,拿着它准备上马车。
“等等,夫人。”
就在她走出去几步时,那个送东西来的人拦住了她。
“这是我的介绍信,我是这次随行的医生。”中年人将一封信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交给她。
她接过了信看了起来:
我们的国家还没有稳固到不需要争取胜利的地步,欧洲各国都不喜欢我们,我让塔列朗去布鲁塞尔让他明白这一点,免得他在他的那个小圈子里过得太快活。
那些急着与我们签约的国家,旧的习惯就是他们权力的辅助,而在我们这里,正好相反,这些旧的习惯就是障碍,今日的法国不会与它周围一切有半点相似之处。它迟早会被邻国视为障碍,所以它们会渴望扫除我们,改变战争的结果。
在我们的这种处境中,要么我们的邻国体制必须和我们的一样,要么我们的政治体制和他们的制度保持一点和谐。在旧的君主政体和新的政体之中,总会存在战争的思想,这就是欧洲不和的根本原因。
但我的胜利不是治本的良策,每过一天,我们胜利的荣光会一天天削弱,战败的印象亦然,像我们这样的新政府,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需要让人赞赏,让人震惊。
关于未来,我无法回答你,未来的事,就要看情况了。你好像很喜欢即兴演出,我全力配合你。布永-拉格朗日会把我的衣帽带给你,他在奥托瓦神庙的施药店工作,我让他带了一辆救护车随行。
和平是自愿基础上联合的婚姻,您应该感觉到我对您的心意。
乔治安娜收起信,看着新来的医生。
“很高兴认识你,布永医生。”
“也很高兴认识你,塞弗尔夫人。”布永-拉格朗日说。
现行的米制单位是拉格朗日根据穿越巴黎的子午线确定的,如果拉普拉斯重新确定了新的巴黎子午线长度,还要改吗?
或许,还是如波拿巴说的那样,未来的事就要看情况了。
“夫人,您看!”菲丽尔站在马车上指着远方。
她顺着菲丽尔指的方向看去,圣叙毕尔斯教堂北塔楼的沙普系统正在发光。
这个系统只能白天用,足够他们用一个晚上讨论是否通过了。
她不再看那个方向,转头上了马车,波琳娜的行李终于收拾好了。
只有一方付出的爱不会长大的,双方自愿的婚姻难道不是基于爱情的基础之上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梅萨王的花园(四)
这次比利时之行,他们中途也曾分开过,波拿巴最远去了莱茵河畔的科布伦茨。
那里已经到了“界河”边上,虽然现在还没有作为德意志之角象征的威廉一世的铜制骑马雕塑矗立。
他尝试将一个名为马索的将军墓给迁回法国,这位将军据说是被火化了,骨灰放置在克莱贝尔为他设计的金字塔内。
她坐在马车上,抱着那个粉色的装着波拿巴衣服的盒子,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第一,拿破仑·波拿巴确实已经死了,20世纪的荣军院里停放着他的棺椁。
第二,他是约瑟芬的丈夫,假如有一天他真的……要接收这些的也是约瑟芬才对。
不过历史上说,约瑟芬死在拿破仑的前面,而轮到他死了,他娶的那位奥地利公主……
她脑子里一团乱,马车却已经开始缓缓前进了。
当塞纳河管理局的院门打开,门外居然站了很多人,一开始他们都探头探脑地往前凑,等马车靠近,他们就往后退开,将路给让出来。
“这是在干什么?”波琳娜问。
“为和平送葬。”巴达维亚驻亚眠大使的妻子凯瑟琳娜说。
乔治安娜面无表情。
历史上的《亚眠和约》只持续了一年,一年刚好够统计维持和平产生的成本和产生的利益,如波拿巴说的,“有利可图的战争”和“无利可图的和平”。
它产生的后果不是和平,而是休战,即便有教皇介入,见证和约签订。
当一个人拥有权力时不会感觉自己缺什么,他或者她想要什么,下一个命令就会有人将他想要的送过来。
邦迪号的船员在皮特凯恩岛上为了争夺更多的配偶、食物和资源互相厮杀,最后只剩下两个人。两位船员这时才想起拿出圣经,互相发誓不再伤害彼此,可是很快,其中一个船员就死了,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接着那个岛就被一艘路过的美国船只发现了。
她对美式漫画里拯救世界的超人没有兴趣,外星人克拉克甚至连写一篇维持正义的文章的勇气都没有。
英国国王并不想要和平,可是英国人民已经对长达10年的战争感到厌倦了,迫于舆论才有了和平谈判。
无论是麻瓜的战争也好、和平也罢,巫师都不该参与其中,美国独立战争爆发时英国魔法部和美国魔法部就都没参与,反倒是亨利·波特将国际保密法丢在一旁,积极参与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他和格林德沃的本质区别是什么呢?他们都有正当理由不是吗?后来参与一战的巫师们也参与了欧洲战场。
所以乔治安娜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别人法国人自己都不担心饮用水安全问题,她该写一封信给“大善人”,让他们停止给穷人发放包含金鸡纳树皮粉末的药包。黑死病爆发时没有爆发饥荒,仅仅是因为大量人口死亡,对粮食的需求减少,即便粮食生产也因为人变少而减少了。
等一座城市死了一半的人口,就会和十日谈里的贵族男女一样,大家都逃离城市,到乡下去避难了。
等马车穿过这些道路两旁的人,差不多到了拐弯的地方,他们沿着滨河路前进,很快就可以看到荣军院的教堂屋顶。
她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感想,就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士兵站在路旁。
越往前走人越多,残废组成的仪仗队可不赏心悦目。
等他们驶过了荣军院的中轴线,就可以看到一幢新修的房子,那就是博阿尔内公馆,约瑟芬在市内的住处。
她还是不愿意住在杜伊勒里宫里,因为有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鬼魂,但她也不可能自己住在马尔梅松,让别的女人有可乘之机。
玛丽安托瓦内特原本也是带着和平而来……她看向对岸,对岸就是协和广场和协和桥。
有一次她做过一个梦,梦中她跪在断头台前,心里想着怎么脱困,难道也把自己的脖子用隐藏咒隐藏起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条链子,链子上有一个眼睛造型的挂坠。
现在的协和广场上没有方尖碑,埃及也没有遭遇洗劫。
“你看花神厅的窗户。”波琳娜说。
“看什么,我不看。”乔治安娜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
“以后又不是不见面,别像生离死别似的。”凯瑟琳娜讽刺地说。
很多人都那么觉得,乔治安娜还会回来,但他们难道不担心,她会拖累别人么?
拿破仑连终身执政都没有了。
爱会产生偏袒,法国人很多殖民地都没有收回来,反而英国人一个接着一个占领殖民地,并且向法国提供殖民地产品。
糖是最重要的,这段时间光在勒阿弗尔运送的原糖就近万吨,因为它和丝绸都是自由贸易,完全不受限制。
糖不能带来饱腹感,却能让饥饿不那么难熬,不论是什么战争期间都是稀缺物资。
1792年大革命时,郊区曾经闹过一次糖骚动,因为糖忽然之间“没有”了。
人们以为有人囤积居奇,第一是圣多明各起义,许多咖啡和糖种植园被摧毁。
其实圣多明各的面积和比利时相差不大,如果圣多明各可以提供足够法国使用的糖,那么比利时也可以,毕竟一旦海路又被封锁,就只能靠陆上的甜菜制糖了。
乔治安娜跟他说过,用糖的消费税作为种植甜菜的补贴或者奖励金比免税好,不过波拿巴听不进去,或者说他听进去了也不管用。
1783年《巴黎和约》签订时,法国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他们从印度夺回了5座城市,其中包括本地治里。
本地治里是法属东印度公司的总部,其实它准确的名字是法国东方与印度中国公司,它是自1769年的“东印度公司”破产后新建的。它几乎垄断了好望角以东的所有贸易,每年往返于印度和法国的船队扩展到20艘,盈利水平也是非常惊人的。
等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国民议会宣布好望角以东的所有贸易对所有法国人都是自由的,不过在1792年君主制倒台前,依旧东印度公司依旧垄断着好望角以东的贸易。王权倒台后通过活动,立法会没有通过对该公司流通股票征税的提案,1793年丹东等人上台后,国民公会以牟取暴利的罪名指控了公司,查封了它的仓库,将近3000万里弗尔德资产、船队都被没收了。1794年因为无法开展正常的经营活动,东印度公司才彻底结束。
英国人将印度视作王冠上的宝石,怎么会让法国染指呢?
在梳理了法国东印度公司的时间线后,乔治安娜发现了两条线索:一个是海盗,一个是条约。
法国东印度公司成立初期(1600年)并不具备官方背景,他们以圣马洛港和诺曼底的迪耶普为大本营,依靠着海盗和探险家联通了本土至东南亚的航线,他们通过特许经营的方式划分片区,这时的东印度公司是法国东海公司、蒙莫朗西东印度公司和莫卢卡斯公司组成的。
他们很快遭遇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打击,在航线上对法国船只抢劫,导致这些公司产生的贸易额可以忽略不计。
接着亨利四世忙于宗教战争,法国无力开拓海外,等路易十三即位,诸多事务交给了红衣主教黎塞留,黎塞留便在外交上找到了突破的机会。
荷兰打算离开神圣罗马帝国,不论是马德里的哈布斯堡还是维也纳的哈布斯堡,谋求独立,如果得到了荷兰的支持,或者他们不抢劫法国的商船,法国就可以对外发展了。
麻烦之处是荷兰是新教国家,法国是天主教,而瑞典代表的新教国家正在发动三十年战争。
最终黎塞留决定支持荷兰,与哈布斯堡的神圣罗马帝国争霸欧陆,同时与荷兰签订《贡比涅条约》。
沿着卢浮宫南北走向的中轴线延长出去,就会在东侧看到一个新教教堂,那里就是卢浮堂,它是路易十三时期建设的,是卢浮宫扩建计划的一部分,是当时的皇家礼拜堂,路易十三和黎塞留的葬礼都在这里举行。
拿破仑将它改名为奥拓瓦神庙,在法语里oratoire是祷告的意思。
他派了个在这里工作的医生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贡比涅条约签订后4年,法国就重新打通了由好望角到波斯和东印度的航线,1629年路易十三颁布《米绍诏令》,鼓励法国人和英国人、荷兰人那样涌向东方。
法国人在马达加斯加、马斯克林群岛建立了法国东方公司,但他们享有西印度洋15年的贸易垄断特权,东印度的探索与贸易由法国耶稣会牵头组织。
接着就到了路易十四,他任命科尔贝尔成为财政大臣,而科尔贝尔则将以马达加斯加的东方公司与之前忽略不计的印度中国公司合并,成立了法国东印度公司。
路易十四给了公司很多特权,但随着废除《南特敕令》发布,以及路易十四吞并佛兰德斯的战争意图,法国与荷兰、英国的关系日益紧张,英国与荷兰不只是劫掠法国东印度公司的商船,还夺走了本地治里,从此法国东印度公司一蹶不振,直到《乌特勒支和约》签订。
这不仅结束了法国与荷兰的战争,还承认了本地治里的地位,并且在苏拉特、卡莱卡、雅南及马埃设立据点,自此法属印度连成一片。法国东印度公司由此确立了足以与不列颠东印度和荷兰东印度公司分庭抗礼的地位。
接着法国进入奥尔良摄政时期,奥尔良公爵任命了约翰·罗为财政大臣,他将法国东印度公司、塞内加尔公司、密西西比河公司全部合并重组,成立了印度永久公司,该公司发行了大量股票,与法国废纸一样的国债绑定,填补路易十四留下的国库亏空。
等密西西比河泡沫破裂后,法国东印度公司再度独立,这时普鲁士崛起了,欧洲的矛盾由英荷与法国变成了普鲁士与周边国家。由于普鲁士要支付大量军费开支,腓特烈大帝无意发展海军,他发展了也没用,荷兰、英国乃至法国都会对普鲁士海军骚扰,而法国东印度公司趁此机会快速发展。再有就是英国东印度公司过度介入莫卧儿帝国的内政,等这只利维坦发现法国在印度做大,在七年战争爆发期间就与法属东印度公司开战了。
本地治里被英军攻下后几乎夷为平地,法国在印度南部经心经营的势力也彻底丧失,再加上北美的失败,法兰西殖民体系崩溃,债务不断积累,公司开始走向资不抵债的恶性循环,巴黎和约签订后于1769年破产,在外国的历史上,法国东印度公司就此结束了。
但法国人自己没那么想,然后到了路易十六重建东印度公司,本地治里提供的是香料和宝石,那段时间法国香水制造业快速发展。与此同时就是《伊登协议》,法国织造业崩溃了。
如果拿破仑要把马耳他送给沙皇,沙皇要接受这个“礼物”,乔治安娜无法阻止,加上塔列朗也不行,她希望能“有条件”地换互惠航行自由,这就是她发的信息。
第一任法属东印度总督叫法兰索斯·卡隆,他是胡各洛派人,他与科尔贝尔为东印度制定的方向相比于荷兰人主要在香料群岛经营胡椒、肉桂等生意,更偏向纺织。
织布要经线与纬线,那本来是女人带孩子贴补家用干的活计,油画里描绘这场面时用的是温馨的色调。
等马车驶过圣路易岛,就能看到圣马丁运河了,许多运河工人在岸边站着往这个方向看。
此刻她不再嫉妒莉莉了,就像教士塔列朗说的,教士的地位提高是必须保持独身并且切段一切世俗联系的话。
她穿着一身红衣来到这个世界,所属学院里还有个因为没有穿上红衣,徘徊于人世的幽灵。
于是她将关于黎塞留的传记找了出来,在马车上一个人看,不管女孩们聊得多起劲。
看着看着,她感觉有个小脑袋凑过来。
“你也要看吗?”乔治安娜问德尔米德。
“他又不识字,担心把眼睛看坏了。”波琳娜说。
“我念给你听。”乔治安娜对德尔米德说,跟一个4岁的小男孩讲起了不新奇、沉闷的非童话故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梅萨王的花园(五)
因为不急着赶路,乔治安娜在路过阿尔夫尔国立兽医学院的时候停了一下,上次她在诺曼底的时候就在想着重建它的事情了。
她不管人是怎么想的,反正牛是不想得瘟疫死的,18世纪的牛瘟蔓延得很广,以致于教皇克莱门特十一世都被惊动了。
埃及十难中有一难是牲畜灾,不过这一次教皇没问上帝的旨意,而是问了他的私人医生,他的建议是停止迁徙、屠宰感染的动物和将已感染的动物尸体深埋。
牛瘟不同于牛结核,可以说是动物的黑死病,感染快、致病率高,但不是人畜共患病,在防治时兽医人员需要做好防护,否则会传染给别的动物。
虽然她已经有心理准备,当她看到这所位于巴黎郊区的学校时还是被它残破的样子吓了一跳。这里别说牛了,连兔子都没有一只,荒草长得老高,看起来被荒废了很多年了。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马厩,马也一样要住院的,里面一样空空如也,处处透着一股萧瑟。
以前兽医学校是直属农业和渔业部的,不过她预料中兽医并不是专门为农业服务。
她讨厌战争,并不希望成为和波拿巴那样满脑子战争的人,她在凡尔赛附近有一处庄园,那里被改成医院,医院里工作的医生几乎都是不需要从军离开巴黎的,他们在那里主要培训防疫和种痘。
学医很花钱,如果愿意以后从军,那么学费可以减免。像布永-拉格朗日这种医生就要跟着军队走,他也不是外科医生。
当初在埃及时拿破仑就建立了12家医院,其中4家在开罗,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不幸的是装载着手术设备和大量医疗用品的船被纳尔逊捕获了,更糟糕的是药品不断丢失,当地招聘的护士更愿意将病人赶走,而不是照顾他们。
医院里缺乏一切,病房、病号服、床上用品,尤其阿布基尔海战后,他们失去了从欧洲获得补给的希望。
等雅法瘟疫爆发,一个医生不顾个人安危,将感染者用过的床单都扔进了火里点燃,这引起了军方代表的愤怒,认为这是不必要的浪费。
迟早有一天,这里的兽医也会走上战场,为战马们看病。就如同那些运河工人,一旦开战他们也会被征召入伍,要么死在他乡,要么活着回来住在荣军院里,能成为名将的非常少。
到时不需要杀死她,运河也会停工了。
她从随身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铜质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几块加了开心果的土耳其软糖。
这是波拿巴爱吃的,吃了这个软糖他就会唱五音不全的歌。
1800年洪堡曾去过巴西,他听说在蒙特桑托有一块陨石,它改变了当地的地貌,使得那里成为巴西东北部腹地最干旱的地方。
一个放羊的小孩在1784年发现了它,但一直没人去研究,洪堡去的时候它依旧在室外放着,没有任何保护。它直径两米,重好几吨,寻常陨石巴掌大就可以造成可怕的破坏力了。
他没有来得及仔细研究就跑了,因为葡萄牙人在追捕他,这次探险活动他没有得到葡萄牙的许可。
原本的计划是让拉纳当葡萄牙大使,但拉纳被派往安特卫普,替代他的人名叫米奥特·德·梅利托,在美国独立战争之前他是战争办公室的高级官员,共和国时期成为外交部秘书长,曾担任佛罗伦萨的特使。1795年英国人撤离后,科西嘉处于无政府状态,梅利托被派往科西嘉岛处理,在科西嘉恢复平静后返回意大利。
1798年因为拒绝在意大利煽动叛乱被督政府召回,雾月政变期间担任荷兰外交官,奥热罗解散了巴达维亚共和国议会后被召回,接着就被约瑟夫推荐去里斯本当大使了。
在葡萄牙宫廷里有一个牛津大学毕业的精神病医生,他同样为乔治三世诊断过,玛丽女王已经疯了,若昂王子也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英国和法国施加给他的双重压力让他像个夹在大海和礁石中间的贝壳。
圣西尔的军队开到里斯本附近时,王子与英国人开了一个秘密协议,只要英国愿意将王室送往巴西,葡萄牙会开放巴西港口供英国使用,在此之前仅葡萄牙商船有权在巴西交易货物。
最后王子和女王上了船,但圣西尔却撤军了,他们又回到了里斯本王宫。可是这个协议还是存在的,英国海军已经在里约热内卢停泊,那是葡萄牙第二大港,占葡萄牙三分之一的贸易份额。
一般王室逃跑,廷臣是最先收到消息,并且会跟着王室一起跑的。
这一场虚惊和乔治安娜有一次忽然跑出去几天造成的混乱比大同小异。
《巴达霍斯条约》葡萄牙除了割让欧洲和南美的一块领土,还与西班牙在南美洲的边界划清。
那条教皇子午线名义上存在着,在地上却没有任何参照物。
等荷兰人完成独立,荷兰人也来到了巴西,他们来巴西的目的不是为了黄金和白银,而是盐和糖。
荷兰人看上的是葡萄牙塞图巴尔的盐,1669年的《海牙条约》中以荷属巴西与葡萄牙交换塞图巴尔的盐用来腌鱼。
乔治安娜更倾向低温冷藏,但这就需要冰块。理论上用硝石可以制冰,不过硝石可是战略物资,要不然夏普塔尔也不至于因为发现了从人畜粪便中提炼火药,成为法国的内政部长。
也许还有别的制冰方式,那就是化学家需要考虑的了。
现在甜菜制糖的工艺还很简陋,如果切断了英国殖民地的蔗糖,巴西也有糖出口的,前提是葡萄牙人能运到法国来。
听说巴西还有宗教审判所,但他们现在不审判异教徒和异端了,他们抓的是那些兜售“爱情魔药”和护身符的人。
据说这种“魔法”在巴西随处可见,几乎无人不知,它原产自伊比利亚半岛,它能让女人变得魅力无边,让男人在情场无往不利,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青睐。
中了魔法的人如同遇到了不可抗力,被征服、诱惑、沦陷。
乔治安娜将糖果盒合上,离开了这个荒废已久的校园。
据说在巴西,人们找到了“魔鬼”的具象,它叫库鲁皮拉,它是森林的守护者,是个长相英俊的男子,能让袭击动物的猎人迷路。
巴西也有逃奴,他们会逃到森林里去。有一种“猎人”专门负责搜捕他们,猎人会根据奴隶的身价获得20%左右的佣金。
他们害怕库鲁皮拉,即使看到原住民献祭也不会干涉。
向库鲁皮拉献祭通常要燃烧芬芳的植物,这会诱使它从森林深处出来,吃掉作为祭品的水果酒。
它的双腿是倒着长的,很像山魈。
她都快忘了,要让伊斯坦布尔的图书协会的人找关于山魈和鬾阴人的资料了,在伊斯坦布尔总不会找不到懂土耳其语的人了吧。
第一百三十章 梅萨王的花园(六)
因为白天在兽医学院耽误了一会儿功夫,她们来到桑斯(sens)的时间天已经黑了,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经过了一天旅途,大多数人都在安置好后休息了,乔治安娜则躺在床上,看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档案。
由于1624年黎塞留签订了《贡比涅条约》,荷兰人不再捕获法国的船只了,他们转而将目标换成了葡萄牙人——葡萄牙船是荷兰人最喜欢的劫掠目标了。
仅在1625-1626年,那些私掠船就“捕获”了80艘与巴西做贸易的葡萄牙船,这些行动严重打击了巴西的糖业,致使运费上涨了一倍。
与此同时荷兰人“海上马车夫”的名称开始出现了,到了1647年到1648年,220艘葡萄牙船被劫掠,占葡萄牙和巴西之间航行的所有船只的四分之三,“净收益”达到350万荷兰盾。
葡萄牙人认为应当禁止巴西出口的所有糖料,这样荷兰私掠船就无法得逞,他们不得不放弃巴西。
但这个计划当然没有通过,好在《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在1648年通过了,这些私掠船的存在就影响了和平前景,于是舆论的呼声开始反对私掠船,到了1652年几乎没有任何荷兰私掠船船会袭击葡萄牙的船队了。
到了1653年,第一次英荷战争爆发,荷兰被英国击败,英国不仅控制了英吉利海峡,还让荷兰在大西洋的地位逆转,轮到荷兰人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抢了。
1654年阿姆斯特丹海军部又组建了一支海军远征巴西,但当他们到达时荷属巴西已经不复存在了,由此1669年《海牙条约》中规定了,要征服荷属巴西,葡萄牙要付出塞图巴尔的盐。
1628年荷兰人在运送移民到多巴哥是袭击了一艘里斯本附近的运糖船;而英国人则认为多巴哥属于自己,因为1626年这个岛被沃纳爵士获得了;西班牙人认为哥伦布是发现者;法国人说多巴哥归自己,因为黎塞留主教对法属西印度公司进行了封赏,该岛就是其中一部分。
后来连那些奉牙买加总督之命活动的海盗也对这个岛感兴趣了,众所周知,牙买加对它加勒比海的邻居概不关心。
从十八世纪开始,多巴哥就一直夹在英法、法荷、英荷之间,时而还会被海盗入侵。自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后,西班牙王室由波旁分支继承,最早出现在这里的西班牙和葡萄牙都相继退出。
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间领土纠纷区域在委内瑞拉,洪堡南美之行登陆点在库马纳,位于北纬10度、西经64度,教皇子午线以东,理论上是属于葡萄牙人的地盘,但是这个港口是属于西班牙人的。
进入里约热内卢的英国海军实力比英荷战争期间还要强大,葡萄牙人要是挡得住也不至于被人抢劫了。第一次英荷战争结束,荷兰虽然失去了英吉利海峡的控制权,却通过厄尔巴岛海战、里窝那之战使得英国在地中海的贸易完全瘫痪,经过多次战斗,英国也同荷兰医院被战争拖得疲惫不堪,于是同意进行和平谈判。
看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不止是棉花种植园,甘蔗种植园一样需要奴隶,但现在的情况有点改变了。
以前的奴隶贸易是不被抨击和禁止的,随着如今反奴隶制呼声高涨,奴隶出口受到限制,而甘蔗园对于奴隶的需求不减,导致奴隶价格攀升,如果以前一个奴隶的身价购买半辆经济实用型轿车,现在购买一辆经济实用型轿车了。
一台经济实用型轿车可以开十多年,并且维护成本不高,超跑的维修费都够买一台经济实用型轿车了。
奴隶是用于“生产”的,当然是结实耐用更好。
最初的甘蔗种植园是囚犯负责耕种的,还有一些契约农,因为他们脾气不好、不易控制才换成了奴隶,现在那些囚犯的价格比奴隶便宜多了,不需要送到澳大利亚那样的地方流放。
加图的庄园是一半奴隶一半雇佣农,并不是奴隶制一定是最省钱的。
葡萄牙的管理模式是在几个港口设置货栈,这是他们的殖民地被英国和荷兰看上的原因,西班牙都是连成一片的。
但乔治安娜现在却想用葡萄牙的模式在地中海东部设置港口,避免过度介入奥斯曼帝国的内务。
那是个沼泽、漩涡、帝国坟场,搅合进去的没几个有好下场,现在看似拿破仑在那里取得了胜利和威名,未来怎么样真不好说。
上一次她听波拿巴说埃及的见闻,亚历山大港的香料市场并没有历史上写得繁荣。于是她做了一次和在威尼斯吃的文艺复兴式菜肴一样的菜,他根本就吃不下去。
19世纪的人口味都变了,不像中世纪的人那么爱放香料,即便没有新航路开辟,经由埃及中转的香料贸易也会变得不再重要,逐渐被羊毛、生丝、棉纱取代。
当君士坦丁堡还在的时候,所有进入欧洲的货物都要从君士坦丁堡过,后来君士坦丁堡变成了伊斯坦布尔,所有从东边陆上来的货物就要从维也纳过了。
后来奥地利人与奥斯曼人多次打仗,奥斯曼的战俘沦为奴隶,奥地利战俘也是一样的下场。
“你的良心何在啊。”乔治安娜警告着自己,把书放在一边,吹灭了蜡烛打算睡觉,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拿破仑原谅了葡萄牙王室的冒失之举,陷入无政府状态的开罗他记忆犹新,路易十四建凡尔赛的目的也是为了离开巴黎,但他却要求葡萄牙每年缴纳价值400万法郎的糖和烟草。
圣马洛很早就介入了美洲白银走私,他们会去纽芬兰渔船将鳕鱼运往西班牙、马赛、热那亚,再将这些地方的美洲白银运往布列塔尼,把布列塔尼的布运往新大陆销售,他们因此有了“海上运货人”的称号。
她满脑袋都是黎凡特的哈勒和芽月法郎,里昂和利摩日已经确定了会有新的铸币厂,但图卢兹怎么办呢?
去埃及的年轻医生很多都是来自图卢兹和蒙彼利埃的,可是图卢兹却有那么多正统派。
一个国家的财政是要看整体的,要是能把法国东印度公司的收入纳入国有,赤字也不至于那么厉害。
但法国东印度公司的收入是王室所有的,贵族们的股票派息高达16%,百姓不断加税。巴嘉迪尔花园是1775年修的,当时阿图瓦公爵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打赌,可能是故意输的,这样还借势送个宫殿给王后,他当时刚继承祖父的爵位,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死了。
这个富有、慷慨、英俊的公爵是凡尔赛的“唐璜”,他没死是1789年革命爆发前他带着家人去意大利旅游了。
现在他全靠未来的乔治四世接济,和情妇住在爱丁堡,这位未来的查理十世拒绝君主立宪,还想继续以前的君主专制,以前她还在纳闷为什么是巴嘉蒂尔花园,现在弄明白了。
反正睡不着,乔治安娜干脆起来看书,在车上看书确实头晕,马车晃地太厉害了,明天白天她可以在车上睡觉。
虽然听说明天的路是罗马人修的,会比今天走过的路平坦很多,可下一站就是特鲁瓦,那个1910年由于决堤,被洪水淹没的古罗马小镇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梅萨王的花园(七)
四百万法郎听起来好像很多,但也不过是约瑟芬一年的生活费而已,倘若乔治安娜也接受了50万法郎一个月的生活费的话,一年也要600万法郎。
修建马尔梅松花了400万法郎,那是汉堡出的,不过那是一次性买断,而不是年年都“朝贡”。
“嗷!”乔治安娜发出吃痛的声音,贝尔坦正在给她梳头。
“忍着点。”贝尔坦一边梳头一边冷酷无情地说“如果您想要美貌地话。”
其实她并不那么在乎,不过梳头是每个女人每天都必须做的,她只能坐在镜子前看着贝尔坦忙活。
在伊斯梅尔的时代,埃及曾经大量种植棉花和蔗糖这类经济作物,它们破坏了埃及的土壤,本身埃及就不具有肥沃的土地,全靠尼罗河水泛滥,昔日的古代粮仓甚至需要进口食物。
奥斯曼和马穆鲁克王朝统治时期,虽然建立了组织严密的行省,但他们从未对埃及进行任何行政管理改革,尼罗河没有任何整治,贝伊们拥有豪华的宫殿、大片土地和雇从。可是尼罗河过度泛滥、瘟疫并发,不论什么职业都结帮成伙,成立了各式各样的行会。
它们起了一种“中间桥梁”的作用,帕夏们不需要再下什么政令,直接向行会摊派捐税,或者和谢赫们沟通来处理一些事情,谢赫是行会内部最高负责人,中间是普通行会成员,处于底层的是学徒。
1797年拿破仑签下《坎坡福米奥条约》时也是个“学徒”,坎坡福米奥所在的位置在威尼斯和的里雅斯特之间。即便塔列朗谈成了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互惠航行协议,这个地方以后也是个麻烦。
甘蔗在阿拉伯文里称为quadsukkar,意思是含糖的茎状物,这是她从药典里找到的。8世纪时a拉伯人就已经在使用糖,并且对糖进行了分类,他们认为甘蔗性凉,有利于咽喉和胃,把紫罗兰糖放进牛奶里是治疗肺病的健身药,他们也知道用糖、蜜和大米发酵。
他们还会一种糖雕的艺术,类似冰雕,但糖雕用的是整块糖,尤其是埃及生产的白糖。
中世纪的人用那么多香料烹饪食物,除了肉类本身易腐,需要香料掩盖外,还因为那是财富的象征。就像现在的法国人,还在用吃得好不好判定社会地位。
在路易十四的凡尔赛宫廷里,会举行一种名为grandcouvert的仪式,大概就是国王的面前放着很多精美的菜肴,然后表演给围观他吃饭的人看。
王后也会坐在他的身边,穿着和乔治安娜现在一样隆重的打扮。
“好了。”贝尔坦将一根蓬松的羽毛用一个小钻石发夹别在她的头上。
在急着大量自己看起来美不美前,乔治安娜有一个问题要问她。
“我们是不是要grandcouvert?”乔治安娜问。
“这是桑斯市民的一片心意,夫人。”贝尔坦说。
没错,在闹饥荒的时候她自己大吃大喝,她心烦地将那根羽毛给摘下来。
“换一个别的。”乔治安娜忍着即将爆发的脾气对贝尔坦说。
贝尔坦在珠宝匣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条链形的发饰,缠绕到她的头发里。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再说我们在比利时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贝尔坦在她耳边说。
乔治安娜没纠正她。
如果桑斯没有费心准备,反而才要担心,就算不是为了迎接乔治安娜,也要迎接拿破仑的妹妹波琳娜,好客的主人准备一顿丰盛的菜肴是很正常的事。
打扮好后她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这座城市曾经在凯撒的《高卢战记》里提起过,约讷河河瓦讷河在这里交汇。但现在已经看不到古罗马的痕迹了,城中大多数房屋都是中世纪式样的木筋建筑,只有教堂和市政厅是石头的。
就像人们常说的,除了巴黎法国到处都是乡下。
这个她们落脚的地方以前属于某位子爵,在买到爵位前他是个葡萄酒商人,桑斯距离枫丹白露宫不远,或者说枫丹白露宫就在桑斯和巴黎之间,在国王森林附近有许多这样的房子。
乔治安娜来到宴会厅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精美的菜肴,波琳娜在桌子的一头坐着,凯瑟琳娜和她的女伴正在陪她聊天。
等乔治安娜出现了,波琳娜上下打量了她一翻,却什么都没说,转头又和人聊天了。
德尔米德没有在餐桌上出现,他被保姆带到一边坐着,就像昔日的王子们一样。
乔治安娜觉得不喜欢,她觉得胃有一颗石头似的,再精美的菜肴都无法引起食欲。
等她坐下后,一个中年人在德农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他似乎精心打扮了,一举一动都透着殷情。
“早上好,女士们。”中年人对她们说。
他这样其实挺无礼的,他应该在自我介绍或者被德农引荐后打招呼。
“早上好,市长先生,谢谢您的款待。”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抬起了自己的手。
桑斯市长立刻上前一步,对她行了吻手礼,波琳娜却没有任何举动。
这时德农才开始介绍桑斯市长的个人信息,不过她的脑容量已经不允许她记住更多的人名了。
她反倒是记得一副大革命时期的漫画,路易十六坐在一张大餐桌边大吃大喝,他的餐桌下有许多小矮人,托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摆放在他的桌上,远处则是大海,一艘船正在驶来,好像也是来送食物的。
标题名叫《现代高康大(gargantua)和他的家人用餐》,高康大是《巨人传》里巨人的名字。
她让市长坐下,与她们一起吃饭,聊起了风土人情,然后市长就跟她聊起了名胜古迹。
桑斯中世纪是高卢和日耳曼总教长的驻地,这里的主教座堂供奉着圣司提反,路易九世在这个教堂里和普罗旺斯的玛格丽特举行婚礼,教皇亚历山大三世也在此旅居了一段时间。
她听到这里灵机一动,要了一杯水,接着当着市长的面掺进了酒里。
波琳娜已经见过了,没有显得惊奇,市长却显得很惊讶。
“向圣路易致敬。”乔治安娜对市长说“我听说他崇尚节俭的生活,往酒里掺水。”
市长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桌上的菜肴坐立不安。
乔治安娜将酒杯对着市长“感谢您的盛情款待。”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波琳娜说。
“圣路易说过,国王的职责迫使他不得不做某些事,而他的宗教理想又往往矛盾地要求他别那么做,您知道他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吗?”乔治安娜问市长。
“这个我没听说过。”市长苦笑着。
“我也不知道,等会儿我们出去转转吧。”乔治安娜对市长笑着说“我感觉桑斯是个很和谐的城市,我想更了解它。”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梅萨王的花园(八)
有一句a拉伯谚语是这么说的: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大马士革必与它齐高。
在参观圣路易举行婚礼的教堂时,主教将以前教皇驻扎在这里时穿过的法衣拿了出来,那是一件大马士革锦缎做的华丽长袍,看到它乔治安娜才想起这么一句谚语。
这座教堂并没有在法国大革命中遭到太大的损毁,当暴徒们打算冲进去抢劫时被市民们阻拦了,这件法衣也因此得以幸免。不过其他的教堂就没那么走运,有一座哥特式教堂连窗户玻璃都被人砸碎了。
乔治安娜虽然没有巨额的生活费,但她可以支配塞弗尔陶瓷厂的收入。本着修复人文景点的目的,乔治安娜给桑斯拨了一笔款,顺便将重建阿尔夫尔兽医院的预算一起拨了,在短暂的停留后她们就再次上路,朝着特鲁瓦前进。
昨晚她熬夜了,虽然睡眠对她并非必须的,她还是感觉很累,古罗马大道即使时隔多年依旧平坦,她坐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你怎么对那个人那么客气。”就在乔治安娜即将睡着时,波琳娜忽然说。
乔治安娜不懂军事,但既然凯撒那么看重那个地方,如果有天拿破仑输了,那个地方说不准可以成为守护巴黎的防线。
乔治安娜心想着。
特鲁瓦才真正位于塞纳河边,塞纳河又在蒙特罗福约讷与在桑斯交汇的两条河流交汇。
“支流一样是不可忽略的,洪水可以来自任何地方。”乔治安娜对波琳娜说“我知道他没有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英俊有礼。”
波琳娜冷哼一声,像是不屑一顾。
如果你哥哥没有如今的境遇,你看到市长的态度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乔治安娜心想着,也懒得和波琳娜继续废话,又闭上眼睛睡了。
中途她们在一个叫丰特瓦内的小村庄吃了饭,他们没有进村子,只是找他们买了燃料简单吃了点,接着就继续上路,他们在天黑前就到了。
历史书上写这是个古罗马小镇,从规模上来看却不很小,但就在这么大一点的地方居然有10座教堂,如果按照这个密度,巴黎要拥有400座教堂才能与特鲁瓦相提并论。
可以看出这个小镇很富裕,毕竟它位于陆上和河上的交通要道,距离勃艮第和香槟地区又那么近。
这里的教堂都安装着非常华丽的彩色玻璃窗,可能只有巴黎圣母院可以与之比拟,而这里有十座。
乔治安娜想在这里呆一天,看看那个被洪水冲垮的大堤长什么样,不过她们刚安顿下来,巴黎的信使就来了。
信有两封,其中一封是一个叫切罗尼的上尉写的,收件人是莫罗。
这封信应该是被拦截的,要不然只能从莫罗家里搜出来才会出现在乔治安娜的面前,切罗尼是意大利第三军团的上尉,信中他自称为“爱国者”,他希望莫罗能协助意大利人阻止拿破仑对意大利的吞并。
这场骚乱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她不知道莫罗会怎么应对这种情况,此时的莫罗让乔治安娜想起了那个在尼卡起义时,被人民从家里拖出来,在赛车场用金圈加冕的贵族。
那么莫罗会“受正义的感召”,和拿破仑一样来一次雾月政变吗?
乔治安娜将那封信给丢到了一边,然后看另一封信,信封上有个“n”的标志。
她将信给拆开了。
亚当斯密说英国限制葡萄酒贸易的目的并不是防止人民进酒店消费,而是防止人民购买价廉物美的饮料,因为取消外国的葡萄酒税会引起英国中下层人民的暂时沉醉,不久就会养成节酒的习俗。我倒要看看直布罗陀的总督怎么让那些驻军戒酒,他们恨他胜过任何一个仇人。
但亚当斯密有句话说得对,“相互照顾”的策略是小商人的卑鄙策略,后来居然被大帝国采用,成了政治手段。站在英国的立场,他们应该优待葡萄牙人,对其进行奖励,并“互相照顾”。他们建立一个大帝国的唯一目的是培养一批顾客,乍一看确实适合一个店主国家,然而,这实际上却并不适合店主国家,但很适合政府被店主影响的国家。
你走得那么匆忙,什么都不细说,出去了也不写信回来,你让我怎么办呢?
乔治安娜立刻让菲丽尔准备好文具,接着走到了窗外,看着特鲁瓦的风景。
她找那些a拉伯人写的书,目的是为了找到那本关于灵魂的书,有一天她还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丰特瓦内也有供人休息的小酒店,它让她想起了对角巷的破釜酒吧。
在住过了那么多华丽的宫殿后,她还愿意住那样残破的酒店么?
然而,她不是巫师就不会到达冥界,一如这些信奉理性和科学的灵魂,活着的时候是不会遇到巫师的。
你死了,有人思念你,才会付钱给灵媒,请他们与你沟通。
而那些灵媒是真的召唤了死者的灵魂,还是弄虚作假呢?
以前波莫纳有个学生爱上了一个幽灵,汤姆里德尔也曾与灰夫人接触,就一个女人的理解,灰夫人至少被汤姆里德尔打动了,才会将秘密告诉他。
这种“动心”不是怜悯,也因此灰夫人在得知自己被愚弄后会如此愤怒。
“夫人,准备好了。”菲丽尔说。
乔治安娜坐在了书桌边,提笔开始写信。
我今天遇到了桑斯的市长,他用丰盛的宴会款待了我们,我感激了他的好意,然后我们就去参观了圣司提反的教堂,圣路易在那里与普罗旺斯公主举行了婚礼。
我跟市长先生讨论了圣路易在国王的职责和宗教理想迫使他做与国王行为矛盾时该怎么处理,后来我们又看了主教们的法衣,它们是大马士革锦缎制作的,你还记得我们在巴黎圣母院看到的圣路易穿着迎接荆棘王冠的亚麻长袍吗?
巨人传中有人提问,渴与喝哪一样在前?答着说,在我们不谙世事的年龄,谁是不渴就喝的?等成为学院院士,谁不一杯在手,谈笑风生?
利昂,我最近在看有关黎塞留的事迹,1624年他签署的《贡比涅条约》不只是改变了欧洲战场。他觉得法国不该错过那样一个大航海的时代,才通过和平条约让法国的船只获得了海上的通行权。
黎塞留放弃了很多,却没有和塔列朗一样脱掉他的教士长袍。听说塔列朗最近又穿上了,他要是布鲁塞尔呆不下去就问他去不去罗马,你猜教皇会不会欢迎他?
开完了塔列朗的玩笑,她想了下,又加了一句。
我还是想发展甜菜制糖,这种糖不沾奴隶制的血,我吃起来才会感觉幸福。
写完后她将信折起来,用火漆封上,然后交给了信使。
这时外面的钟声响起,其实报时不需要全城的钟都响,那声音听起来就像警铃,充满了不安的节奏,并不美妙祥和,却让她感到了平静。
因为这是一种礼仪,总比拿着草叉的农民把她的住处围起来强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梅萨王的花园(九)
当人们进行星际旅行时,当飞船远离地球,从地球发出的讯息是追着飞船的,除非飞船的速度低于光速,否则后于飞船发出的光速信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地上。
然而当人们到达目的地,调转回程时,会与收到的信息相向而行,并且接到的讯息频率会越来越快,造成一种时间加速的感觉。
当乔治安娜朝着米兰前进时,照道理她应该比巴黎更早得到讯息,可实际上消息却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她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威尼斯曾经试图用汇票贿赂一些督政府的人,使得他们站在威尼斯一边,将拿破仑撤走。拿破仑在米兰截获了一些快信,不仅没有被阴谋暗算,反而将那些受贿人的名单捏在手里。
她估计这封信是谬拉截获并且发给拿破仑的,它还没有来得及发到阿尔卑斯山北面,否则送过来的就该是杜布瓦的人。
富歇一直都是先做自己的事,再做与自己有关的事,什么事都是有主次先后的。
等钟声停止后,乔治安娜就让奥莎娜将她的监护人布干维尔叫来。
她没有等多久布干维尔就来了,他并没有穿海军制服。
她将刚收到的信转过来,让布干维尔看。
“利昂跟我说直布罗陀那边有情况,是什么情况?”
布干维尔根本没有看那封信,直接开始汇报。
占领开普敦的有多个国家,英国属地其实不算最大的,但是当1795年法兰西共和国占领荷兰后,奥兰治威廉不得不逃亡英国,他请求英国阻止法国占领荷兰殖民地,于是英军出兵占领了开普敦。
然而并非所有荷兰人都支持英国的占领,他们首先面对的是东部边界的荷兰农民叛乱。在当时的开普敦,除了查尔斯·本内特这个总督外,还有一位弗朗西斯·邓达斯的将军,他在1796年接到命令前往开普敦,成为总司令和部队指挥官,并成为首任英国南非总督。
可是在此之前他一直在苏格兰驻军,而查尔斯·本内特对本地的情况非常熟悉,于是在混乱初步平息后,他成为了第二任南非总督。
查尔斯试图用文明的办法来管理南非,他引进了许多铁犁,这有助于农业发展,英国的税收也很宽松,可荷兰人却引进了葡萄。
《亚眠和约》签订后英国将开普敦的殖民地还给了荷兰,弗朗西斯将军留了下来,成了新的总督。他的继任者希尔将军刚从埃及回来,他还参加过1793年的土伦围攻,当时拿破仑还是个上尉。
当初为了让英国承认波旁王朝旁枝代替了哈布斯堡成为法国国王,才将直布罗陀割让出去,但这件事西班牙人一直耿耿于怀。在《乌得勒支条约》签订之前,英荷联军就炮轰直布罗陀,并且占领了那里,英国人立刻在那里修要塞,还在“巨石”中挖了很多隧道。
1727年西班牙和英国再次开战,为了夺回直布罗陀派出近4万人,可是岛上的英国守军只有1500人,后来增加到5000人,经过5个月的苦战,西班牙战败,直布罗陀继续属于英国。
从那之后50年直布罗陀都没有什么战事,一直到1779年大围攻,但英国人还是以7500人对6万的悬殊差距守住了直布罗陀。
这段时间隧道和防御工事变得更复杂和坚固了,却也导致了隧道里没有地方存放生活物资,就更别提娱乐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包括淡水,幸好地中海和大西洋的温差较大,湿润多雨,守军们用天然岩石来收集雨水。
没有战事时驻守在那里非常无聊,就算想溜到附近的城镇玩也不可能,不会说西班牙语很快就会暴露身份。
不论是为了还债还是别的原因,奥拉哈给士兵们开设了酒吧,算是他们一个消遣的方式。尽管大家都知道他的过去,他还是很受欢迎的。
新总督查尔斯本内特希望他们能过“健康生活”,士兵们讥笑他的音乐是给岛上的猴子听的。有一天查尔斯断了酒吧的酒水供应,除非驻军能“头脑清醒”地背出他立下的69军规,否则酒吧不会开放。
这个办法奏效了,大多数人都把军规背了下来,可是他们越来越不满意这个新的“管理者”。
本内特除了配合海军大臣对直布罗陀的物资堆栈进行迁移,还想修一个海水淡化系统,它的结构不复杂,也不需要别的动力源,只要有太阳和玻璃漏斗就能组成。可是根本没有人去干,甚至有人趁人不注意将玻璃漏斗给砸坏了。
本内特想要调查时,驻军中有人说是猴子用石头扔的,他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
当西班牙想要夺回直布罗陀的消息传到海军部时,参加过七年战争全部战斗和直布罗陀大围攻的托马斯·特里奇将军本来要替换本内特,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换将领。
直布罗陀巨石里的防御工事和隧道都很复杂,如果外人去适应它需要一段时间。特里奇熟悉,换防的士兵不一定熟悉,而不换防的话就只能等着这帮醉鬼酒醒了,换特里奇的效果不会比本内特好多少,况且西班牙人拒不承认自己有夺回直布罗陀的意图。
传说在大围攻期间,某天夜里,西班牙人从峭壁上登上巨岩,打算偷袭山脚下的海军基地,英国人没有及时察觉西班牙的举动,但巨石上生活的猴子察觉到了,半夜里猴群的叫声惊醒了守军,导致西班牙的偷袭行动失败。
从此以后这些猴子就跟伦敦塔的乌鸦一样,只要它们在,英国对直布罗陀的统治就会延续。
“又是猴子?”乔治安娜看着布干维尔说。
“西班牙人相信英国人打算将直布罗陀的领地扩展到努艾瓦塔(torrenueva),以后直布罗陀驻军的家属也会到那里居住。”布干维尔说。
“那是什么地方?”
“16世纪摩尔人修的了望台,最关键的是附近有一个村庄,那里有淡水。”布干维尔回答道。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霍格莫德其实没有多么有趣,但是对于在城堡里的孩子们来说,能去一次霍格莫德是值得期待的,蜂蜜公爵和三把扫帚总是人满为患。
为了“黄油啤酒”的问题学校已经收到过很多投诉了,甚至米勒娃还让波莫纳清空了地窖里的酒,因为父母们觉得“不该将酒销售给儿童”。
然后邓布利多帮助罗斯塔夫人将黄油啤酒里的酒和苦涩的啤酒花变成了甜蜜的口味,那么没有酒和啤酒花苦味的黄油啤酒还是“啤酒”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乔治安娜低声说。
“不用客气。”布干维尔站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
“他们在打赌,你什么时候会问。”布干维尔笑着说“现在我赢了。”
她目送着布干维尔离开。
但她转念一想就释然了。
以前的官方语言是拉丁语,不论它多么枯燥,所有贵族都要学。
现在只有在为新发现的动植物取名时才用拉丁语,直到《乌特勒支条约》签订后,神圣罗马帝国“承认”法语取代了拉丁语,成为官方语言。
包括乔治安娜的英国护照上都是用法语写的,二十世纪在伦敦城市机场开幕仪式上给宾客的酒水菜单也是法语写的。
在阿尔卑斯山的某个残破的建筑物上,用法语写着“恶魔已经死了”,当时那些法国人就是为了参加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只是他们很不幸在山里迷路了。
如果没有向导,拿破仑一样无法翻越圣伯纳山口,参加马伦哥之战。
在20世纪有一个概念,被称为郁金香时代。荷兰出现郁金香热时,土耳其人并不知情,尽管他们的宫殿里有很多郁金香。
到了1718年到1730年,这段时间奥斯曼帝国出现了另一种形式的“郁金香热”,在杜伊勒里宫有一幅挂毯,描述的是1721年土耳其使节到访法国的场面,当时路易十五迎接的他们。
乔治安娜不明白为什么旧宫廷的东西还在这里放着,陪她游览的侍从官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然后她就不在意了,就像很多路过《巴拿巴教巨怪跳舞》挂毯前的人那样。
她接着摇了摇铃,召唤奥莎娜带下一个人进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梅萨王的花园(十)
波莫纳最喜欢的魔鬼网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那是她在一个地下洞窟里找到的,它好像是某个古代女巫的墓,在霍格沃茨的镜子后面有密道可以通往那里。
西里斯和詹姆他们在那里和食死徒战斗过,好像因为他们破坏了那个密道,镜子后面的密室不再转变,哈利需要地方训练邓布利多军时没有使用那个地方。
在那个墓里有一种南非产的火烧百合,它不像别的植物那样畏惧火焰,反而很喜欢森林大火,火烧之后万物化为灰烬,它却从地底下冒出来,成为灰烬之中唯一鲜亮的色彩。
历史上的特鲁瓦曾经是高卢在罗马皇帝统治下的首府tricasses,在公元3世纪罗马皇帝亚历山大·塞维鲁忙着与波斯人和日耳曼人作战,不幸在战斗中阵亡,军队拥立特拉克斯为帝,他回到了罗马后忙于政治斗争,公元258年高卢驻军司令波斯图姆斯脱离罗马,自立为“高卢皇帝”,领土包括现在的不列颠、西班牙和一部分日耳曼地区。
268年波斯图姆斯为士兵所杀,高卢分裂,一直到罗马皇帝奥勒良收复高卢,高卢帝国才覆灭。
这段时间特鲁瓦担当首府,到了5世纪左右匈奴人袭击了这里,守护这里的事一个名叫卢普的主教,阿提拉死后它很快就归香槟伯爵管辖,他在那里修了很多教堂和救济院,并建立了大型集市,著名的香槟集市每年定期在普罗文、兰尼、巴修尔和特鲁瓦轮流举行,它们给特鲁瓦带来了非凡的繁荣。
1129年在特鲁瓦举行的宗教会议上正式确定圣殿骑士团的地位,英诺森二世更是以教皇诏书的方式确定圣殿骑士团成员只对教皇负责,不再受国王和地方主教的指挥,是保卫圣地耶路撒冷和黎凡特的重要力量。
同时骑士团颁布了《原始规则》或《拉丁规则》,它是拉丁文写的,详细规定了选拔和接纳骑士的程序、骑士的祈祷方式,在公共场合的行为规范等。这个规章制度最早在耶路撒冷起草,总共有68条,在特鲁瓦会议上又加上了讨论骑士穿着的问题,当时人们对世俗骑士的刻板印象是奢华爱炫耀,圣殿骑士应穿全白的僧衣,宪政完全的贞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腓力四世与纳瓦拉的胡安娜结婚,获得了香槟地区的统治权,在腓力的统治下香槟集市很快衰落下去,同时从意大利到北欧的海上商路已经开通,不需要翻越阿尔卑斯山的陆路商运了。
1307年10月13日星期五,腓力四世下令抓捕圣殿骑士团成员。另外他下令将教皇和教廷迁往阿维尼翁。
在最鼎盛时特鲁瓦有25座教堂,现在这10座教堂是1524年的大火后剩下的,当时特鲁瓦有1000栋房屋被烧毁。
巴黎圣母院始建于12世纪,与特鲁瓦最古老的教堂差不多一个时代,同样也是哥特式的。除了香槟集市的富庶之外,还因为当时的商业活动与朝圣是密切相关的。朝圣让人们聚集,举行完仪式后到教堂附近逛逛。
宗教改革期间,许多胡格诺派被驱赶,他们的教堂也被拆毁,亨利四世颁布《南特敕令》时工商业恢复了一段时间,到了路易十四时不断的战争和税收增加了这个城镇的衰落,到19世纪已经繁华不在,20世纪时则成了历史学家的“罗马小村庄”了。
如果挨个教堂逛下去可以逛上一个月,但乔治安娜关注的不是城里的情况。
城墙外紧挨着塞纳河有几个村庄,每一个看着都挺危险,因为根本就没有修河堤。
如今的特鲁瓦已经没有任何支柱产业了,自青铜时代起,特鲁瓦就生产铁器,现在他们主要靠挖矿和冶金获取收入。
新闻报道说那个村庄被洪水夷为平地,她无法在20世纪的地图上找到它,也无法在19世纪的地图上找到它,好像它是根本不存在的。
但不论如何她已经打算将教堂的钟声当成警铃了,10个教堂一个负责火警,一个负责汛情,一个负责敌情还有得剩。
她让特鲁瓦市长派一个人去巴黎,伏尔甘宫正在装潢,可能会用到彩色玻璃的地方,以后怎么样等她从意大利回去之后再说,如果她能回去地话,接着第二天天亮她们就出发去沙蒂永了。
过了沙蒂永,下一站就是第戎,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曾经在那里呆过,还在酒吧里和人起了冲突,当时他们在欧洲游说巨人们加入巫师战争。
当时凤凰社这一边赢面怎么看都不大,不止欧洲巨人没有参与,就连英国的巨人部落首领收了礼物“永恒之火”后,也被同族的巨人推翻,新首领带着族人们加入看起来赢面更大的食死徒那一边了。
此战之后英国巨人绝迹,只有海格和他的弟弟两个人了。
命运就像是一个轮盘,谁也不知道最后会落到何处。
如果乔治安娜处在查尔斯本内特的位置,他该组建一支近卫军,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切罗尼上尉要是觉得在意大利军团无法成事,就该和欧根亲王一样离开,投靠德国人的军队,或者任何一个他觉得可能会赢的国家的军队,比如俄国。霍姆·波帕姆也在沙皇那里要了10000人,虽然他最后输了。
乔治安娜最无法理解的是切罗尼诗歌中称法国盗贼“身覆王室之血”是个什么意思?
沙蒂永曾经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主要战场之一,保王党的主力在此,共和派在这里输了一场战役,6000人被俘虏,其中2000名共和派俘虏投降后被杀,3000人被囚禁,所有炮兵全部被毁,只有领兵的将领带着500骑兵逃脱。
回到巴黎后他遭到了国民大会的审判,但他被宣告无罪,只是勉强逃脱了断头台。
另外关于沙蒂永有名的事迹是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期间,一个叫雷纳德,自称来自沙蒂永的骑士,他声称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违背了誓言,要支付一笔钱给他东征,于是就要挟利摩日主教,要他支付一笔费用袭击塞浦露斯岛进行报复。
利摩日主教拒绝了,他就把主教绑起来剥光,并放在城堡顶部的烈日下暴晒,主教获释后精疲力尽,同意资助雷纳德。
等到了拜占庭,雷纳德看到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拜占庭皇帝,又被迫赤脚,衣衫褴褛地在王座前卑躬屈膝,请求宽恕。曼努埃尔让他牵着自己的马,进入鲍德温三世统治的耶路撒冷。
后来他被一个亚美尼亚农民关了15年,此时他的继女已经嫁给了曼努埃尔一世,皇帝用500公斤黄金把他给赎回。等鲍德温四世成为耶路撒冷国王,雷纳德在城中地位显赫,这时萨拉丁带着圣战者们来到了耶路撒冷。
1180年萨拉丁与鲍德温谈成了停战协议,但是在1186年时,雷纳德袭击了一个由开罗向大马士革旅行的大篷车队,他俘获了所有的商人和战利品,并拒绝了萨拉丁要求赎回的请求,因为萨拉丁的妹妹在车队里。
这导致停战结束,萨拉丁发誓,如果雷纳德被俘,他必将被处决。
后来到了哈丁之战,雷纳德果然被俘虏了,萨拉丁命令将雷纳德带到自己的跟前。
在审判雷纳德时,萨拉丁问:你有多少次宣誓而违背誓言?多少次签署了你从未尊重过的协议?
雷纳德告诉萨拉丁:“国王们总是那么做,我什么也没做错。”
当时和雷纳德一起被俘的还有国王盖伊,他渴地喘不过气来,萨拉丁递了一杯水给他,国王喝了,把剩下的给雷纳德,雷纳德也喝了,然后萨拉丁说“你给他水前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因此我没有义务宽恕他。”
接着萨拉丁就拿着剑,站在了雷纳德面前。
萨拉丁在处决雷纳德前说:杀害国王不是国王的习惯,但这个人已经越界了,所以我就这样对待他。
看到了雷纳德被杀,盖伊国王以为自己是下一个,萨拉丁用安慰的语气对他说“这个人被杀仅仅是因为背信弃义”,萨拉丁赦免了盖伊的性命。
传说在“郁金香时代”,奥斯曼帝国曾在君士坦丁堡外模仿凡尔赛修建一座名为“幸福宫”的宫殿,音译过来是saadabad。
有一个母亲对女儿说,妈妈是确定这个世界是幸福的,才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
乔治安娜真希望能跟她一样。
可惜她已经决定离开“呼啸山庄”了,不论“西斯克里夫”和“凯瑟琳”有怎么样的恩怨情仇,伊莎贝尔都是无辜的。她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并不像那个妈妈说的那样,充满了幸福和快乐。
但她还是要回魔法世界的,在拆除那些被烧毁的哥特式教堂时,人们在石头之间发现了铸铁,一开始人们以为那是装饰品。
后来人们发现那是“矫正器”,因为为了让哥特式教堂看起来更加轻盈,支柱和拱架都做得很薄,这样就没有支撑力,人们用铸铁“订书钉”似的将它们链接起来,变得坚固牢靠。
霍格沃茨不需要铸铁,有魔力就够支撑它了。
她很想念旋转楼梯,还有礼堂漂浮的蜡烛,以及费力维的合唱队。
还有乘着小船,看到的黑湖倒影下灯火通明的城堡。
她曾梦想有人能牵着她的手,扶着她踏到岸上。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把一生都交给他……
“乔治安娜,快看!”凯瑟琳娜看着窗外咋呼着。
她顺着窗户看出去,她们应该距离洛桑很近了,因为洛桑就在一个湖边,清澈的湖水倒映着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
就算塞尼山路修好了,山上那么厚的雪能通行么?
果然急是没有用的。
她百无聊赖地想着,但话说回来,谬拉的信是怎么在巴黎和米兰之间往返的?
不论如何已经到这儿了,要是想走别的路,特鲁瓦就该走的。除了走下去,好像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梅萨王的花园(十一)
贝尔西埃在将乔治安娜和波琳娜送到了洛桑,与等在这里的猎骑兵交接后就回去了,现在由猎骑兵上尉德莱特负责她们的安全。
她们没有住在城里,而是洛桑郊外的一处小山上,那里有一座属于卡尔大公的庄园,或者说军营,周围都是森林,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庄园里有一座瞭望塔。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里是能看到阿尔卑斯山景色最美的地方,但女孩们一致觉得还是住在湖边更惬意。
庄园里有个人工湖,从战略的角度来看,有了它就不需要担心被围困后喝水的问题。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波琳娜问乔治安娜,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等路上的雪化了吧。”乔治安娜不确定地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波琳娜立刻恼怒地问。
“我想用不着,女士们。”德莱特上尉笑着说“我们可以从商路过去。”
“在哪儿?”乔治安娜立刻问。
德莱特让一个猎骑兵找来了地图,接着铺开来,向女士们讲解。
日内瓦和洛桑都位于一个新月型的湖边,在“新月”的另一头就是古商道的隘口,诸如苏黎世、巴塞尔这样的城市都是因为位于商道上才如此繁华。
沿着罗讷河谷往南走到马尔蒂尼,绕过一座山后就能到达博维尼耶,在中世纪时它非常繁华,即便香槟集市衰落了,他们也以盛产奶制品而闻名。
再往东走就是桑布朗谢,这座城市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代,是阿尔卑斯山中重要的“十字路口”。
“但这里只有一条路啊。”凯瑟琳娜说。
“以前有的,被泥石流冲毁了。”德莱特上尉说,又在地图上比划。
到了桑布朗谢后会遇到一条不能通航的小河,沿着河逆流而上就会到达利德,这个小村庄距离圣伯纳山口很近了,再往前走就是圣皮埃尔堡,这里有个修道院,过了修道院后就算正式进山了。
“这几天天气怎么样,进山安全吗?”乔治安娜问。
“下山会有点滑,控制好就行。”德莱特上尉说。
乔治安娜想放下点辎重,免得路上打滑,可是波琳娜却听地打呵欠。
“下山后我们会到圣雷纳德,那里有个地下湖。”德莱特上尉连忙说。
“我想泡温泉,哪里有?”波琳娜问。
“我知道一个泉眼,但没有修成疗养院。”
“去的人少对吗?”
“对。”德莱特上尉回答。
“就那儿了,你们呢?”波琳娜问其他人。
谁敢有意见?自然都说好了。
等过了奥斯塔行程就过了一半,沿着多拉贝尔塔河谷走,一直走到伊芙蕾雅,往西走就是都灵,往东走就是米兰了。
“这要走几天啊?”凯瑟琳娜不耐烦地问。
“快的话,一个星期左右。”德莱特说。
“我们又不是行军打仗,再说一路游览风景也不错的。”乔治安娜安抚着。
凯瑟琳娜这才不抱怨了。
波琳娜一直问德莱特温泉的事,她更不想在这个庄园呆着了。
乔治安娜四下寻找德尔米德,他一个人在水边玩,她不知怎么想起了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连忙将他从池塘边抱走了。
“保姆呢?”她火气十足地问周围的猎骑兵。
“去拿衣服了。”一个猎骑兵说,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乔治安娜和德尔米德。
她觉得很不舒服,抱着德尔米德回到了大人们谈话的场合。
这时她倒希望谬拉的儿子能出现,哪怕他们俩见面总打架。
最终她们在卡尔大公的庄园里住了两天才走,然而等她们进了山却发现路上全铺设了木轨。
“那边就是勃朗峰。”德莱特指着不远处的山峰说“是那边的阿讷西人建过来。”
虽然不是铁轨,可是走在这样的木轨上还是比之前走在驿路上稳地多。进山第一天她们就在马尔蒂尼停歇了,第二天她们就绕过了博维尼耶峡谷,那里有一处很壮丽的瀑布。
当她看到瓦莱州的景色,再想起波拿巴说过整个欧洲没人能阻止他夺取瓦莱州,就明白这个宿命估计是逃不了了。
对他来说,瓦莱州不只是一条路而已。
山谷里的雪已经融化了,可是还是有很多地方的雪没有化,融化的雪水汇集成一条湍急的河流,看着就冰冷刺骨。
接着她就发现这里的自然风光和XZ很像,区别是阿尔卑斯山小木屋和藏民的帐篷,还有他们也会养一种名叫伯恩山的狗,它没有藏獒那么凶猛,即能牧羊又能驮运东西,而且还是搜救犬。
圣伯纳德被认为是山脉的守护者,圣伯纳德犬的名字也是因为该地区,尽管它们传说是古罗马人带到这里来的。它们的脖子上会拴着一个白兰地酒桶,这东西冻僵的人喝了能暂时回暖。
本来她还想着在车上看书,现在脑子里全是那次去XZ时在山洞里的拥抱,他们俩身为火系大魔法师的学生,居然不会用火系魔法,雪人在外面都不敢生火取暖。
在桑布朗谢她们吃了瑞士火锅,尽管都是爱美的女孩,此时也没有人节食,因为山里实在太冷了。
中途她们在一个叫奥西耶尔的地方过夜,德莱特带着她们去了附近的山上,在山上有个泉眼。
说它是“纯天然”都是客气的,她们去泡温泉之前猎骑兵把附近的动物都赶跑了,唯一的好处是可以一边看风景一边泡散发着硫磺味的温泉。
凯瑟琳娜带了葡萄酒和奶酪来,一开始她挺高兴的,可是她当晚就高反了。
也幸好她的反应不大,休息了两天就好了,在此期间波琳娜和乔治安娜又去了那个温泉泡澡,她们没让猎骑兵把动物们赶走了。
本来这里就是它们的地方,是她们来才打扰的。何况它们也不靠近,等她们走了之后才去温泉边。
就在她们逗留期间,巴黎又来信了:
英国人把地中海当成了他们的内湖,欧洲的形式新变化让我不得不认真考虑我们的处境,如果国王真的发疯了,不顾一切都想开战的话,我将收回那个提议。
我的身体好极了,不论是骑马还是乘车都没问题,倘若英法真的开战,我会需要谬拉。他们都以为我裁军,没有军队,却不知军队征兵处天天爆满。你若希望他对英国人好一点,就对他也好一点。他们想打贸易战,我就与他们打贸易战,别的仗也一样。是时候关闭波尔图港了,希望这点小教训让他们能安静下来。
乔治安娜看着那封让人毁心情信,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就像这山里的居民,过着千百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却祥和宁静。
于是她提起笔,无奈得写道。
我的身体也很好,这两天在泡温泉,不是温泉浴场,是一处自然泉眼,有很多小动物会在我们走后去泡。
凯瑟琳娜身体略有不适,请你告诉她的丈夫无需挂心,就是下一次不要让她在泡温泉的时候喝酒了。
你上次来瓦莱州,有泡过温泉吗?
将信写好后,她将它交给信使,然后就乘车前往圣伯纳山口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梅萨王的花园(十二)
乔治三世的国王一直时好时坏,她明明记得颁布新的人身保护令是不久之前的事。
但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病了,白内障和风湿本来让他不舒服,这次发病他总是号啕大哭,为他那个难产而死的妹妹,丹麦王后路易斯公主。
霍姆·波帕姆打算用俄国人的军队夺取的赫尔德半岛位于阿姆斯特丹的出海口,从这里开始,一直到不来梅的海岸线,都是古老滨海带的残余。
英国人占领这个位置的作用大不大看不出来,沙俄占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沙皇亚历山大没提接不接受马耳他的事,但他提出了1779年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后签署的《特申条约》,当时俄国和法国作为保证人参加签字。
条约内容先不提,亚历山大这么做就等于宣告自己成为德意志联邦的保护者了。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法国和俄国都是德意志的保护者。但在去年亚历山大还颁布了一道敕令,将所有土耳其人驱逐出多瑙河各公国,这些公国的官职由希腊人和罗马尼亚人担当。
另外就是位于高加索地区的格鲁吉亚王国,从1783年开始它就受到沙俄的保护,可是1801年东格鲁吉亚就被吞并入沙俄了。
这两个区域所包围起来的就是古代的安纳托利亚区域,乔治安娜递过一本名书给梅里先生,介绍的是关于赫梯王国引渡的内容,而赫梯所在的区域正好就是安纳托利亚。
沙皇怎么想,乔治安娜怎么管得着呢?
她现在只知道在山下的这个修道院和在半山中那个圣伯纳修道院不一样,山下的这个有关卡,尽管现在没人收费了,山上那个全凭自愿捐赠,救人却是无偿的。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救回来,修道院旁有一个小墓地,埋葬着一些无法确认身份的人。
乔治三世哭的是他妹妹吗?还是哭别的,比如不该放弃炮轰哥本哈根带来的影响?
不论英国在波罗的海的“贸易”组织得起来还是组织不起来,这浑水是掺定了。
在第一任妻子死后不满一年,丹麦国王娶了普鲁士腓特烈大帝妻子的妹妹,现在也没人提武装中立同盟是因为《巴塞尔条约》签订后成立的。
反正在她走出阿尔卑斯山之前可以装作什么都听不见,也许等她走出山后,迎来的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了。
上坡路虽然走着累,却还是朝上走的,下坡时可以明显感觉到马车有些不受控,尽管工程师已经为了减小坡度,将山路改成z字型。
他们走了一天才走到圣雷纳德,那个传说中有地下湖的地方,但她毫无游览的心情。
她本来想着山中是宁静祥和的,直到她看到那些耸立在山上险要位置的城堡,德莱特直接用“女巫堡”称呼它们。
它们大多数都因为年久失修而残破不堪,看着阴森破败,与周围美丽的风景格格不入。
又走了半天的夜路,他们才到奥斯塔,那个代表旅程走了一半的地方,这里有个罗马人用过的圆形剧场。
凯瑟琳娜还是无精打采,毕竟低地的海拔是负的,她们泡温泉的地方海拔有2000米,只是她们是被驴车接上去的,完全感觉不到累。
要是大使夫人、“天鹅绒革命”的沙龙女主人在这里死了,有英国国籍的乔治安娜真不好交代。她和波琳娜借着游览的借口在这里又休息了一天,这个古罗马剧院的保存得很完好,好像还可以继续使用。
可是在这里唱歌,肺活量得多大?
从这里开始就是古罗马商道了,说意大利语的人也多了起来,同时那种木轨路也没有了。
在乔治安娜携带的书里,有一本介绍了古罗马行省,很多古地名都已经没有了,反倒是亚洲一些地名还保留着圣经时代的名字。
她在摇摇晃晃中看书,其实看得并不清净,就在这时,马车外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声。
这声音听起来刺耳极了,连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凯瑟琳娜都起来了。
乔治安娜拉开窗帘,猎骑兵们已经将背上的枪给取了下来。
德莱特骑着马跑了过来,他的表情严肃极了。
“出什么事了?”乔治安娜问。
“可能遇到劫匪了。”德莱特说。
“什么叫可能?”波琳娜质问道。
“我们遇到劫匪了。”阿里吉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
“谁敢劫我们?”波琳娜不可思议地说。
乔治安娜冷冷地看着她。
所以她说不要带那么多奢华的东西上路。
“德农说先不要动武,能不能谈价钱让我们过去。”阿里吉对德莱特说。
德莱特带着骑兵离开了。
大概15分钟后他又重新回来,表情依旧严肃。
“谈不成?”阿里吉问。
“他们知道我们是谁,对方只和‘塞弗尔夫人’谈。”德莱特说。
“和我?”乔治安娜问。
阿里吉调转马头走了,不一会儿德农的马车开了过来。
“上来吧。”德农在车上说。
乔治安娜打开车门下了车,接着自己开门上了德农的马车。
他们在猎骑兵的护卫下来到了一个小平原上,对方只有两个人,看着像是两个波西米亚人。
其中一个人的长相还算英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很像白瑞德。
“塞弗尔夫人在哪儿?”白瑞德的同伴问。
“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和我说。”德农朗声说。
“你们是聋子吗?”还是同伴说。
“她在。”白瑞德嬉皮笑脸得说。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乔治安娜问。
“卡图什,打劫。”白瑞德说。
“我没放高利贷。”乔治安娜说。
“打劫还需要理由吗?”
“你们的通行费是多少?”德农问。
“打开车门,我要看看她。”白瑞德说。
乔治安娜看了眼德农,德农将车门打开了,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波西米亚打扮的白瑞德惊讶得看着她。
“你就长这样?”他一脸失望得说。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乔治安娜抱怨着。
白瑞德和同伴说了几句,然后就拍马离开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羞辱了。
“20万法郎。”同伙在马上说。
“你怎么不去抢……不对,你们本来就是抢劫的。”乔治安娜说。
对方耸了耸肩。
“如果我不给呢?”德农问。
“那我们只好绑架你们要赎金了。”同伙说。
“让我们回去怎么样?就像我们没有来过。”德农说。
这次连同伴也走了。
乔治安娜看着德农。
他默不作声地把车门给关上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sacred dogs(上)
格林德沃在战败后被关押在纽蒙嘉德,那个曾经被他用来关押反对他的人的监狱里。
它位于奥地利,那里也位于阿尔卑斯山附近,所以风景和瑞士差不多,同样纽蒙嘉德也和那些“女巫堡”一样位于悬崖峭壁上。
第一次来阿尔卑斯山时,波莫纳去的是牧人们夏天住的小木屋,那几天她过得非常愉快。
“他们把我们的来路给断了。”波琳娜走过来说,打断了她的“回忆”。
乔治安娜看着正在研究地图的男人们,这次保护他们的猎骑兵有一个连,照理说是完全够了的。
“强盗有多少人?”乔治安娜问波琳娜。
波琳娜没有说,这时乔治安娜才发现波琳娜并不完全柔美,下巴稍微有点方,很像科西嘉的岩石。
据说科西嘉也是个多山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那里的山和阿尔卑斯山比哪个更陡峭。
乔治安娜点燃了一支烟,看着一片宁静的四周。
卡图什不像普通的强盗,或者说他们也学起了骑士的手段,没有设下埋伏突然袭击,好像在等着他们投降。
虽然听说他们在阿尔萨斯洛林地区活动,可是他们骑着马,来去如风,又有平民的掩护,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更何况如果有人故意放他们走的话。
刚才那两个人让乔治安娜想起了斯福尔扎,这些“无地骑士”也想给自己找个主人,等有机会就自己成为米兰公爵。
有一次费力维说了个笑话,他有个麻瓜朋友去罗马参加研讨会,住在旅店里,结果旅店的水龙头坏了,他付了10欧让服务生维修,服务生收了钱,却没有修那个水龙头,反而告诉他“罗马到处都是喷泉,你就当自己房间里有个喷泉就行了,反正水费又不算在你的房费里”。
二战时意大利人选择避开主战场,去开辟北非战场,一开始他们打埃及军队还行,往苏伊士运河方向去就遇上了英国人很快就撤退了。德国人在沙漠中遇到了意大利人,发现他们正在用宝贵的水煮通心粉。
所以综合起来看,她们在这里遇到了大股强盗并不奇怪。
“20万法郎也不多,不然你……”
“他们根本不打算要钱。”波琳娜打断了乔治安娜的话“你当我舍不得那些钻石吗?”
“那要投降吗?”乔治安娜问波琳娜。
“投什么降,总会找到路出去的。”波琳娜抱怨着“上次约瑟芬来意大利,她就没遇上什么事,一路开心得玩,怎么轮到我就那么倒霉。”
接着欧罗巴第一美女就开启了唠叨模式。
乔治安娜想了会儿。
因为萨拉丁的妹妹被绑架了,萨拉丁和鲍德温的停战协定作废,但英国和法国的休战结束不会因为乔治安娜的生死存亡有任何改变。
土耳其郁金香时代的来临,是因为奥地利陷入了多次与继承有关的战争,无暇东扩。同时由于对欧战争的不断失利,导致宰相兼大驸马的易卜拉欣开始谋求和平主义外交的政策,避免与欧洲国家的正面冲突。
《威斯特伐利亚条约》签订时,除了英国、波兰、俄国,其他欧洲国家几乎全部派出代表参与了,然而当时的普鲁士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员,条约签订后普鲁士就脱离了神圣罗马帝国了。
《乌特勒支条约》正式承认普鲁士是一个王国,从此开始了柏林与维也纳之间为德意志控制权的争夺。
和平就像双方自愿的联姻,但腓特烈大帝和布伦瑞克的伊丽莎白结婚却是不情不愿的,尽管伊丽莎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一个远房亲戚。
‘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记得用你的小木棍。’
她的脑海里盘旋着这些,忽然就明白了许多。
那伙强盗敢那么明目张胆不就是因为这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么?
于是乔治安娜将烟给丢了,不顾自己穿着裙子,直接上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马。
附近警戒的猎骑兵都愣住了,然后马上也跟着她跑了出去,他们一起来到了刚才会面的地方。
她在依旧寒冷的风中等了一会儿,很快“白瑞德”就和他刚才的同伙一起过来了,一路过来他依旧在打量她。
她冷笑着,他是不是希望看到一个金发丰满的绝世尤物?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乔治安娜微笑着说“带着你的人走,我想聚集现在这么多手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想剿灭我?”白瑞德笑着说“凭什么?”
“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不是战士的数量,你对我感兴趣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白瑞德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又在打量她,好像在评判她是不是真的具备这个能力。
“最后的机会。”乔治安娜警告完,就带着猎骑兵们离开了,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车队。
她在德农的搀扶下下了马,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拉上窗帘,换上了男装。
然后她就让猎骑兵去侦查,这些强盗人最多的地方在哪儿。
“请随我来。”一个少尉说,接着率先领路跑在她前面。
一个排的猎骑兵跟着她一起去了,包括德莱特上尉,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沙蒂永的小村庄附近,它位于河谷的拐弯处,山脉在这里折了90度,村庄外有一个缓坡,上面覆盖着皑皑白雪,因此可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黑点似的人,这里是个背风隐藏扎营的好地方。
乔治安娜看着四周,离这里最近的是罗莎峰,即使是夏天山上也覆盖着厚厚的雪,现在还没有到雪融化的季节,雪就更多了。
当波拿巴说他们翻越阿尔卑斯山时,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地方时会擂响冲锋的战鼓,她当时还在担心,鼓声会不会引起雪崩。
她又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村庄,不论这个村子里的人是否曾经参与过,他们都不该被牵扯进来。
于是她缓慢地念起了移山咒的咒语,她不是真的想把一座山峰扔到他们的头上,更何况比起远处的威胁,她更担心周围的猎骑兵们。
也许他们内心在盘算着,要用什么方式来报复她,因为他们牢记着英国人对他们做过的一切,不过在时机到来前,他们要装成亲密的盟友。
这样就能解释那些怪异的眼神了。
这个忒长的咒语不适合决斗,然而随着吟唱,力量却在缓缓聚集,马匹首先感觉到了不安,乔治安娜有点后悔不该骑在马上念咒了。
她安抚着马,避免它受惊打断她,如果重头开始念,她不确定能不能赶得急。
强盗们上了马,却不是撤离,而是朝着她跑了过来。
即使,他们不是作家们所写的那种侠盗,他们至少也是“盗亦有道”,在采取行动前判断是否是“智”,行动时一马当先“勇”。
她不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比起当“鱼肉”任人宰割,她更愿意用力量保护自己。
力量不可滥用,然而她也不打算像魔法部说的,因为在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连自卫都放弃了。
她听到隆隆的声音,即像是闷雷,又像是鼓声,更像是某人的心跳。
骑士们如洪水、泥石流一样奔腾而下,咒语也在此时完成,从远处山峰召唤而来的雪像海啸一样撞击到了山上,她还是预估错了一些,大概有三分之一的雪被挡住了,粉末状的雪和被击碎的山岩一起砸向地面。
奔跑中的人和马一起被雪给淹没了,“雪崩”横着朝着他们冲过去,朝着河谷下方而去。
这时她想起了德莱特说的地下湖,洪堡也说过安第斯山中有地下湖,里面有鱼和贝壳,当火山喷发时,秘鲁人就能看到鱼降落下来的奇景。
到底还是她太孤陋寡闻了,那么阿尔卑斯山中的地下湖的生成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反正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她长舒一口气,呼出的白雾与雪崩后造成的冰晶交织在一起,然后逐渐消失无踪。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找搜救犬,毕竟被雪崩掩埋的人不会立刻死去,雪里还有空气够他们呼吸一阵子。
“夫人。”德莱特低声说“接下来干什么?”
“让那伙断我们退路的强盗过来救人,记得提醒他们,这是最后的机会。”
说完她就走了。
她甚至不打算去清除村民们的记忆,在雪山里发生雪崩不是很自然的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sacred dogs(中)
即便是山里人,遇到了暴风雪的天气也不敢随意出去搜救,要等雪停之后才敢出门。
而山里的天气是多变的,又或者是遇到了不懂观察风云变幻的游客,他们被困在山里急需救援。
这时修道院就会把搜救犬派出去,它们并不是单独行动的,除了一只负责留在原地,用体温给遇难的登山者取暖,另一只回修道院报信之外,还因为它们可以彼此取暖,倘若他们无法自保,又如何救人呢?
乔治安娜骑着飞天扫帚,降落到了白天路过却没有进去的地下湖入口。
按照洪堡的观察,安第斯的火山喷发时,雪线以上的积雪会忽然融化,继而引发洪水泛滥,厚重的雪块驮着掉落其上的火山渣在水流中飘逸,一路喷吐着蒸汽,烟雾缭绕。
当火山平静后,积水会渗透到粗面岩的裂隙中,坐落在山坡或山脚下的山洞就这样逐渐演化为地下的容水器,狭小的孔洞将它们与基多高原上的溪流连通起来,水与水之间得以循环,溪流中的鱼类更愿意在注满水的黑暗山洞里繁衍后代。
这个地下湖附近确实有一条河经过,但阿尔卑斯山的石头不是粗面岩。
虽然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却已经有人到此旅游了,他们踏出了一条路,乔治安娜顺着这条路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她用上了荧光闪烁,借着这个亮光,她也看清了地下湖的样子。
它比她想得要矮得多,个子高一点的人需要弯腰才能进去。
阿尔卑斯山确实位于火山地震带上,也有丰富的地热构成温泉,但她没听说阿尔卑斯山有那座山是活火山。
她沿着崎岖的路往里面走了一截,并没有发现任何流水,但地下湖的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不断有水泡从底部冒上来。
圣伯恩搜救犬有一种奇特的本领,即使人被埋在十几米之下,它们还是能感觉到。
地震发生时不总是伴随着剧烈摇晃,有时可能是地下发出剧烈的声响,如同地下雷鸣。
泉水会忽然停止流动,并且快速枯竭,当泉水重新开始喷发时会来势凶猛,泉水中混杂着铁、赭石,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当她拨开了湖底表面的沙,果然看到了下面沉寂的红褐色矿物。
这个高原的湖很神奇,却没有足以让她逗留的地步,就在她转身准备走时,幽暗的洞穴深处船里了啊当啷啷的撞击声,像是两把剑碰撞发出的声音。
她循声往里走,很快就发现没有路了,于是就汲水继续前进。
这水冰凉刺骨,好像快结冰了。
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哈利波特,他是破开了池塘里的冰面,潜入湖底,将沉在池底的格兰芬多之剑捡起来的。
越往里走,她发现周围居然有了荧光,它们均匀地分布在洞壁和湖底,以至于她熄灭了荧光闪烁的亮光后还能看到东西。
在将公主送往维也纳后,侯爵没有从陆路,而是前往亚得里亚海,在那里乘船去了印度,他在那里组织了一支小探险队,主要成员包括一个英国医生和两个会说俄语的斯洛伐克人。
康华利爵士在约克镇投降后曾出任孟加拉总督,但他并没有像前南非总督查尔斯·本内特那样对荷兰东印度公司进行整改,他参加了第三次英迈战争。
这次战争以英国胜利结束,迈索尔公国把一半领土割让给东印度公司及其盟友,借着这次胜利康华利回到了英国,并在1795年以军械总局局长的身份加入内阁。
那时统治俄国的还是叶卡捷琳娜女王,她从一开始就没把保罗一世当成自己的继承者,等侯爵到达俄国时,正巧碰上女王驾崩,本来准备攻击波斯的军队在保罗继位后被召回了首都,并用为彼得三世重新大葬的方式,让所有质疑他继承权的人闭上了嘴。他让三十五年前参与过彼得三世谋杀的奥尔洛夫伯爵跟在彼得三世的棺材后面搬运皇冠,直到到达新的安葬地。
接着他推翻了许多他母亲制定的严酷政策,包括释放和召回流放西伯利亚的人。接着他签署了皇位继承法,改变了彼得大帝开始的做法,君主不能擅自制定皇位继承人,君主的长子自然而然就是皇位继承人。
他开始讲俄国军队普鲁士化,对军人的着装和言行做出了严格的规定,把俄式制服全部换成了普鲁士的。
俄国人把伏特加当水喝,保罗一世却要他们“保持清醒地”完成大量出操训练,这不但让士兵难以忍受,军官也对工作量加大颇为不满,甚至像苏沃洛夫这样的名将都消极对抗保罗一世的命令。
在这个过程中亚历山大都保持沉默,不论是父亲夺走了本来指定给他的王冠的事,还是军队的事。他看起来依旧和快活,很讨周围人的喜欢,但等他父亲一走,他就像传说中那样,穿上普鲁士的制服,表情严肃地监督部下们工作。
当宫廷政变发生时,侯爵已经在西伯利亚了,沙皇和其“密友委员会”颁布了一道法律,允许商人、小市民和军屯购买无人居住的土地。
一直以来,关于格兰芬多之剑上宝石的来历都众说纷纭,妖精说格兰芬多只提供了制作宝剑需要的“钱”,“材料”是妖精们收集的,剑身所用的妖精魔银就是证据。
现在她眼前的湖底有一块红色的石头,它看起来像是自然生成的,上一次她尝试着激活阿尔卑斯山地下的岩浆时就感应到了,山里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刚才她使用移山咒时又感觉到了。
此刻这个力量正从红色的石头散发出去。
如果她将这个石头带走,会发生什么事呢?
冰冷的湖水环绕着她,让她即清醒又眩晕。
“你知道规矩。”
乔治安娜抬起头,看到了坐在湖边石头上的邓布利多。
接着她低下头。
在北美原住民的神话里,猎人只要不过于贪婪,让自然可以恢复,他是可以狩猎并且得到守护神的保护的。
洪堡研究发现,煤层的形成很缓慢,100年才16毫米,以人类有文明记录的时间开始算,也就320毫米左右。
“我只拿一点。”她低声说。
根本没有人回答她,但她觉得那股可怕的力量似乎安静了,于是她弯下腰,将头埋进水里,拿走了鸽子蛋那么大的一块石头。
山洞震颤了一下,抖落了不少灰,让清澈的湖面变得灰蒙蒙的。
但总算没有其他更多的反应,她缓缓地退了出去,临走时用了隐藏咒,将这个小石室隐藏了起来,这样并且用了麻瓜驱逐咒。
等做好了这一切,她将刚采集的红色裸石放进了内衣里,然后离开了山洞。
也许她该请尼克勒梅研究一下这石头,希望他还住在老地方。
第一百三十九章 sacred dogs(下)
马车缓缓驶过那个遭遇雪崩的山坡,卡图什们忙着解救同伴,虽然他们看到了车队经过,这次却没有再试图攻击了,他们相安无事地各干各的。
这个美丽而纯净的地方因为他们的到来变得不再安宁,就像被玷污了。
复仇源自生物的自保性,用复仇来威慑将来有可能产生的侵害,连狼也知道看到人类要躲远点,而非发起进攻,这是人类生存的必要条件之一。
乔治安娜从雪花纹的挂坠盒里,拿出了那块红色的石头,在光线下看它,其实长得很像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血誓。
和平是自愿基础上联合的婚姻。
当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发誓不伤害彼此的时候,他们是自愿的;可是当血誓破灭时,至少有一方是不想再被它束缚了,它变得不再是自愿的了。
她看着这快石头想着,它很容易就从“母株”上摘下来,至少证明它不像钻石那样“不可毁灭”。
当初签署《坎波福米奥条约》时,奥地利人也是非自愿的,拿破仑将一个叶卡捷琳娜女王的茶壶摔到了地上。
乔治安娜将红色的石头放了回去,马车在转了一个弯后就看不到那个角落了,不过她看到山峰上有一个骑着马的人,他正站在那里目送着她。
麦哲伦完成环球航行时是1521年,可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在1493年就迫不及待地将地球分成了两半,他们当时连地球的周长是多少都不知道。
即使到19世纪,人类也没有到过南极点和北极点,因此只能通过测量地球的扁率猜测地球的形状,然后根据这个形状划分经纬线。
不过这些并不是纠结的重点,在格劳秀斯的书中提起了“自由之海”和“封闭之海”(mareclausum),从教皇子午线被划出来后,几代人都声称这样的划分是不公正的,尤其是当时划分这条线,连1度经线的长度葡萄牙和西班牙都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当时人类不仅缺少计算经度的可靠算法,长度单位也不一样,他们甚至可以为了分界线上一座桥的归属开会讨论。
封闭之海的观念可以追溯到古罗马帝国时期,当时的政府试图通过巡逻、收取通行费和其他方式,禁止某些国籍的船只进入他们认为属于本地领海的水域。
但是发现通往印度的海上航线和哥伦布横渡大西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在此之前大多数航海活动都是在沿海进行的,船只总是在海岸附近贸易。亚历山大六世将“封闭之海”确定了下来,西班牙和葡萄牙也以此为依据,禁止非本国船只靠岸。
“自由之海”则认为,无论海岸有多近,任何水域都不应以任何方式处于该国的控制下,并且不应该将自己是否有权的规则强加于其他国家。
对于封锁道路并组织商品出口的人,应当以实际方式予以抵制,甚至不需要任何公共权力机关的授权,那些干涉别人自由使用世界公共航道与其他民族进行贸易的人,任何船只都有权发起攻击,事实上海盗就是试图干涉旅行和贸易这一自然权利的人。
如果英国继续用炮轰哥本哈根的影响力,去组织波罗的海贸易,那么波罗的海沿岸就可以用这个理由抵制英国商品。
很多国家的人实际上不喜欢海盗的,可是白日梦产品的广告上却印有海盗,海盗们难道只有历险和曲折离奇的故事以及波澜壮阔的世界么?
如果一切顺利,直布罗陀海峡在总督本内特的改革后是可以用来征税的,就跟波罗的海的规则一样,所有去法国贸易的船只都要在英国的港口交税。
这不只是可以增加税收,还意味着有船停靠,直布罗陀的驻军生活就没那么无聊了。
麻烦就在于本内特踏入塔西陀陷阱里了,一旦成了让人们憎恨的对象,他所做的好事和坏事都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
帕斯卡说,你从小就相信有空箱子存在,别人都那么说,于是你就相信真空是存在的了,0代表什么都没有。然而学校里告诉你,真空是不存在的。
乌姆里奇就从不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安排实践,让学生们相信世界是安全的,他们不需要魔杖。
谁骗了你呢?
让波莫纳真正感觉到累的,不是和西弗勒斯一起生活,他们朝夕相处了六年,只有彼此,如果是两个囚徒的话早就已经巴不得早点“刑满释放”了。
她不是不够幸福,而是这幸福经不起考验。
一切都随着白日梦醒,摔得粉碎。
一个人让自己处于僵化、静止的状态,就像是坚持地心说,不愿意改变,不论他有多少机会成长和变化。
然而日心说也不对的,甚至银河系的中心也不是宇宙的中心。如果布鲁诺说的,宇宙是无限的,那也不存在中心,而宇宙如果是有限的,它的边际在哪儿呢?几何形状是什么样的呢?
Scaredcow指的是印度的圣牛,侯爵在印度看到过,后来指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人。
她好像总在犯同样的错,丽塔基斯特写的文章,问斯内普是圣徒还是罪人。
至于波拿巴……当宫里说,国王的情妇们都不敢像蓬皮杜夫人那样和国王开玩笑的时候,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国王也是人,不是么?
“你想养宠物吗?”乔治安娜问德尔米德。
他本来正在看着她发呆,现在被她忽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
“我们把修道院的那些退役搜救犬接回去,好不好?”乔治安娜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养那些老狗干什么?”波琳娜说。
“它们需要有地方养老,你儿子需要陪伴,圣伯纳德犬是不错的陪伴犬。”乔治安娜说。
它让她想起了海格和他养的牙牙,都是大个头,却非常温柔。
“你觉得呢?”波琳娜问德尔米德。
德尔米德点了点头。
“它们陪不了你多久就会死的。”乔治安娜抚摸着德尔米德的脑袋“不要投入太多感情,因为死亡离它们很近了。”
“就像我爸爸那样吗?”德尔米德问。
车厢里安静地可以听到外面车轴转动的声音。
“我明白。”德尔米德沮丧地说“就这么办吧。”
波琳娜抱着他,德尔米德也抱住了波琳娜,母子二人抱地紧紧地,容不下第三个人的空间。
一种强烈的空虚感让乔治安娜拿起了笔,主动向波拿巴写信。
她不是寄托了什么,而是如爱奇沃斯说的那样,写点什么,将自己抽离出来,成为“第三者”。
“你们怎么都不哭啊。”凯瑟琳娜躺在沙发上没精打采地说。
“为什么要哭?”波琳娜问。
“这样我就能嘲笑你们,你们则在背地里讨论我。”凯瑟琳娜说。
“我看着像那样的人吗?”乔治安娜问。
凯瑟琳娜挑衅地笑着。
被她一打岔,乔治安娜又不想写信了,拿起书看了起来。
果然女人是善变的。
第一百四十章 山的阴影(一)
在梵蒂冈禁书目录里,有一本格劳秀斯所写的《海洋自由论》。
瑞典也有东印度公司,它是在1626年由古斯塔夫二世所创立的,不过要一直等到1731年瑞典的东印度公司才正式设立并且贸易,公司最大的一个股东是一个苏格兰籍英国人,他是1727年关闭的位于奥斯坦德公司的拥有者,拥有丰富的东印度贸易经验。
在战争第二阶段,神圣罗马帝国取胜后,古斯塔夫选择与荷兰组成联合舰队,并且因为得到了法国的资金资助,于1630年登陆波美拉尼亚,开始了三十年战争的第三阶段。
由于这层关系,格劳秀斯在《海洋自由论》中的许多观点是帮着荷兰人说的,更何况格劳秀斯当时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法律顾问。
1613年时,他跑到伦敦参加一次会议,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香料贸易中的垄断行为辩护。此时英国和荷兰已经取代了西班牙和葡萄牙,或者说以前只有西班牙和葡萄牙有远洋航海的能力。
在小册子上的第六章写到:葡萄牙人声称占有海洋或航海权的理由是亚历山大教皇的赐予,这种赐予在商业贸易的范围之外,对于事物没有任何效力,监狱海洋或航海权不属于任何人,随之而来的结论是它既不能被教皇赠予,也不能被葡萄牙人接受。这种赠予的公告没有法律效力,或者说它只是教皇希望对西班牙和葡萄牙之剑争端进行调停采取的措施,而且他无意侵犯其他国家的权力。此外西班牙和葡萄牙各自拥有的半球主权没有法律依据或精神基础,亚历山大六世对非基督世界以外的人民没有世俗权力,除非教皇是整个世俗世界之主,否则不能说他在贸易方面有普遍的权力。
所以这本书出版半年后就被禁了,然而这场“书籍战争”却打响了,只不过当时日心说和地心说的影响力更大,毕竟有伽利略和布鲁诺。
如果双方都没有意愿,那就会和200年前的巴达霍斯会议一样,开几个月没有一点成果,代表们手里拿着完全变形的世界地图,从葡萄牙到印度的航线被拉得很~~~长,长到让人怀疑有生之年能不能到达印度。
在荷马史诗中,古希腊世界并不存在超国家的机构,给特洛伊和阿尔戈斯人谈判解决海伦的问题。
事实上国际法则只是对“同意”(consent)的国家有约束力,它以前是、现在也是国际法的基础。
假如炮轰哥本哈根的行为被定义为海盗,1802年包括美国在内的多国联军攻打了阿尔及利亚,迫使别伊释放了基督徒。
从中世纪开始,地中海沿岸一些国家就存在“普遍管辖”一词,格劳秀斯的解释是,对于影响到整个人类社会的罪行,受到犯罪影响的国家就没有那样至高的权力或裁量权,因为其他独立的国家或其统治者也有权力实行惩罚。
格林德沃是国际罪犯,他的罪行对整个魔法世界,乃至麻瓜世界都产生了影响,基于法国当时受其犯罪影响和“普遍管辖原则”,英国魔法部就能插手干预,还有格林德沃在美国也没有受审,他只是被羁押,他是在被转移去法庭的路上越狱的。
“普遍管辖”原则的直接动因是打击海盗,这种国际犯罪的共同需要,在1664年的国际法会议上,一个英国法学家指出“所有海盗,从法律的观点来看,都是人类的敌人,不是一个国家或着某一类人民的敌人。”
1601年当荷兰的船只到达澳门,被葡萄牙人抓起来的水手们都按照海盗处决,即对于海盗,世界各国都有进行管辖的权力。
朱利安乌弗拉尔似乎打算用这个原则干涉意大利的这场叛乱,海盗在海洋上很容易流窜,阿尔卑斯山一样容易跑,它虽然是个“自然边界”,却覆盖了很广阔的范围,有很多地方可以藏身和流窜。
既然有专业的人在管,她这个外行就不管了,更何况她也没有时间管,因为国际巫师联合会来人了。
她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早就料到国际巫师联合会会来找她,不过他们来不是为了她对麻瓜使用魔法的行为。
联合会事后勘查现场时,在被移走的雪山山顶上发现了一个矿坑,或者是类似的东西,里面堆满了各种财宝,它们都被冰封住了。
伦巴第的妖精说那是他们祖先生活过的古城,里面的财宝都是属于他们的。
法国巫师则说这些东西是法国的,如果没有乔治安娜将覆盖在上面的白雪移开,谁都不知道山上有这么个洞窟。
里面的独角兽角都是论箱装的,难怪独角兽在禁林之外难以寻觅踪迹了。
意大利目前还没有真正统一,但目前山南阿尔卑斯山共和国有这个意向。就比如审计法院这个地方,有威尼斯和佛罗伦萨两套系统,用哪一个呢?
洛伦佐对艺术家和作家一向都是慷慨的,洛伦佐很早就发现了米开朗基罗的才华,在美第奇宫里为他安排了房间,像照顾家人一样照顾他,连他的父亲都被安排去了海关工作,这段时间米开朗基罗每天都会向洛伦佐展示自己的创作成果。
达芬奇则到了米兰发展,尽管洛伦佐也在达芬奇还是个少年时就发现了他的天赋,并且重点培养了。
陆地上蒸腾着人类历史的万丈尘嚣,海洋却在原始的安宁与狂暴中,对陆地上发生的事情保持冷漠。在大海上,没有城墙、没有边疆、没有坟墓,也没有墓志铭。远离人类世界的海洋拥有神祇一样的孤独,它无所追忆,因而没有历史;它保留着原始的“自然状态”和蕴藏其间的力量,从来不曾被驯服,也无人能够驯服。
凡人都有一死,哪怕是海伦也会老的,只要她还活着。
反倒是莉莉,她永远留在了20多岁的年纪。
“夫人,快看,我们出山了!”菲丽尔挽着乔治安娜的胳膊兴高采烈地说。
在她们面前是一个大平原。
这里不像山里,没有阻拦,好像任何方向都可以走。
果真是如此的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山的阴影(二)
邓布利多是个很不错的“发掘者”,他在学生中找到了许多有用的人才,比如纽特·斯卡曼德和海格,他们在学校时都是公认的怪人,海格甚至还被开除了。
严格地说格林德沃并没有在纽约制造任何混乱,是默然者克雷登斯干的,他只是在背后操控了克雷登斯,并假冒了傲罗的身份。
他演地很不错,至少没人怀疑那个傲罗并非本人。
涉及管辖权可以分为对人、对事、对物,因为格林德沃没有在美国杀人,他就不能像海盗一样被抓住后就绞死。macusa只能羁押他,然后他们可以选择将格林德沃移交给欧洲或者自己审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普遍管辖权又被适用于其他国际罪行,比如捉拿纳粹。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格林德沃被捕以后,涉及逮捕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乔治安娜将自己的英国护照拿了出来,按照1215年的大宪章,公民应有进入或离开王国的自由,但斯卡曼德却用偷渡的方式进入法国。
第一,欧盟当时还没有成立,他不能在缔约国之间自由旅行。
第二,确实格林德沃策反了法国魔法部的一部分人,导致魔法部缺人手,但不代表任何一个英国人都可以管他们的内务。
斯卡曼德不在法国入境许可名单上,他在英国禁止旅行名单上,除非他加入魔法部,这样魔法部就可以将他的名字提交给法国,法国人在名单上盖个戳,他就可以和其他英国傲罗一样活动了。
斯卡曼德拒绝了,所以如果他偷渡被逮住了会被驱逐出境,甚至被羁押起来,直到有一天有人想起他来。
同时也因为乔治安娜这个公民的身份,英国也可以介入意大利的事件,上一次在瑞士,他们就用资金支持的方式介入了,而这笔钱还是乔治安娜修木轨路,从勃朗峰物流商那里筹集的。
但是公民身份可以中止,乔治安娜可以自己宣布,也可以由不列颠政府中止,只要内政大臣觉得某人对王国或海外领地的重大利益造成了严重危害就可以通过命令的形式剥夺他或她的公民身份。
不过,还有阿伯丁伯爵,只要她答应嫁给他,成为阿伯丁伯爵夫人,那么她还是可以得到英国公民权,接着就可以使用人身保护令了。
接着她将盖有法国国玺的通行证拿了出来。
这东西在那些试图在阿尔卑斯山中抢劫他们的强盗面前是没用的,却在有政府的地方有用,她可以去意大利境内任何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巫师的问题可以暂缓,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人不是来逮捕她去受审或参加听证会的。
哦,逮捕权,她拍了拍脑袋。
英国警察不会和美国傲罗一样,不出示逮捕令就直接冲入酒吧实施逮捕,即使当时是禁酒令期间,而且还是地下酒吧,无逮捕令的逮捕只发生在紧急情况。
当时纽约虽然弥漫着恐怖气氛,却不能算紧急,大多数人都觉得生活是平静的,只是偶尔瓦斯爆炸罢了,社会秩序还在的。
虽然乔治安娜还没到米兰,一路上看到的平民都没有惊恐或大包小包,一副逃难的样子。
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和意大利有什么关系呢?
但下棋总要有个棋盘,法国的波旁王朝和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宣战前就已经在意大利部署了,双方为了阻止对方补给沿途纵火,村民们只好跑到山里去躲避。
换而言之,阿尔卑斯山南共和国还是有一定控制力的,但麻烦之处在于这里有许多流亡者。
切罗尼的诗谴责将威尼斯划给奥地利是“背叛”行径,称法国盗贼“身覆王室之血”,乔治安娜倒想问一问他,谁是你的王?
这稿子虽然逻辑混乱,却很有煽动力。
欧根亲王加入了奥地利军队,他就没想过回法兰西,即便他妈妈是路易十四的初恋情人。
奥林匹亚被指控参与了宫廷投毒案,不过事发时欧根亲王还未从军,她就被关在了布鲁塞尔,她最后也病逝在那里。
拿破仑不是汉尼拔后第一个翻越阿尔卑斯山的人,欧根亲王也在西班牙王位战争期间那么干了。
还有一支法国军队效仿了欧根亲王,却在山中迷路了,他们与逃难的意大利人汇合,一起消灭了山里的魔兽。
西弗勒斯用了死灵魔法,让阵亡者的骸骨与大头毛怪厮杀。格林德沃也准备用死亡圣器制造阴尸兵团,阴尸在死后生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了,它们只会听召唤它们的巫师的指挥。
当初他们用的时候没考虑,同样黑巫师们不会和魔法部、国际巫师联合会解释他们用黑魔法的事,他们是破坏国际保密法的犯罪分子不是么?
征服者威廉登陆不列颠时,马尔福以巫师的身份为其服务,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
但乔治安娜在麻瓜世界遵守麻瓜的法律,也没有用魔法去干什么,甚至还需要奥热罗的保护,不论怎么说,她都是个柔弱的女子。
所以她自认是守规矩的、将法律的,只是她在山里遇到了不可妥协的情况。
马车这时停了,她看了看窗外。
“我们到诺瓦纳了。”凯瑟琳娜说。
乔治安娜看着旁边的波琳娜,德尔米德正靠着她熟睡着。
她其实也想当那样的女人,不过当马车的车门一打开,她转头就把这些抛在了脑后,有那么一瞬间,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成了雕塑。
马车外站着仪仗队,都是意大利人,她在他们的注视下走向了暂时的住处,一座红砖砌的堡垒
诺瓦纳距离米兰很近了,如果米兰的局势那么复杂,那住在这里其实还不错。
一个瘸了一条腿的法国宪兵从里面走了出来,在距离她几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朝着她鞠了一躬。
“欢迎来到意大利,塞弗尔夫人,我是皮埃蒙特的宪兵队长杜波依斯,现在向您报道。”
她都差点忘了,诺瓦纳属于皮埃蒙特大区。
“很高兴认识你,准将。”乔治安娜说。
接着杜波依斯就请乔治安娜进了屋,希望他的那条腿不是因为英国人而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