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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吾不禁夜     哈利波特之晨光txt下载     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二章 银鹰与金鹰(五)

    波莫纳伤心地直哭,活像她又变成了学生,跑到院长办公室里诉说自己的烦恼。

    西弗勒斯说的话虽然恶毒了一些,但有些却是不可否认的,即便是“白巫师”也不尽然是完美的圣人。他年轻时也野心勃勃、充满了幻想,甚至与格林德沃成了好朋友。

    在吞并了奥地利、德意志第三帝国成立后,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实力,德国都跃居欧洲第一。但即使如此,第三帝国的人口还是不可能支持世界大战,即便后来有了人口农场,一个小孩从出生到长大需要至少15年。由此元首迷上了黑魔法,尤其是格林德沃那种可以制作阴尸的技术,他甚至将一只“麒麟”变成了阴尸。

    格林德沃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贤者之石进行人体炼成,它虽然是个禁术,可是理论上贤者之石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战结束后,德国的面包价格高达50万马克,这固然是和当时通货膨胀有关,还因为德国割让了包括东普鲁士在内的土地。

    西西里在古典时代被称为“金盆地”,可是对于当时的德国来说并不是重要的粮食来源,它太小了,希特勒看上的是高加索的油田和东欧的广袤农田。

    神圣罗马帝国的腓特烈二世皇帝死后,帝国就陷入了“大空位”时期,接着就轮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鲁道夫一世成为皇帝。

    而腓特烈二世父母的婚姻,让他成为西西里的继承人,可是教廷却强烈反对,如果腓特烈二世要带上皇冠,就需要放弃西西里。

    第三帝国没有皇帝,希特勒也不需要哈布斯堡家族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不论是善待哈布斯堡家族成员还是如沙皇那样对他们,何况也没有人记得700多年前的事了。

    不论是麻瓜还是巫师德国,人们都处于狂热之中,还有另一种狂热,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重复,从郁金香狂热开始,人们坚信价格会“一直”涨上去。包括牛顿都在南海泡沫中亏了不少钱,个人在面对这种狂热时能独善其身都很难,何苦去做美式漫画里的超级英雄,干拯救世界这种遥不可及的事?

    泰晤士报给自由女神换了顶“帽子”,看着很像警察戴的。不过还没有等波莫纳看清楚,米勒娃已经把茶盘放在了上面,茶盘里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

    “你这儿都没有酒吗?”波莫纳看着杯子里的红茶抱怨。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的是这个。”米勒娃将红茶放在了波莫纳面前“喝了它。”

    波莫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让她觉得镇定了不少。

    “什么把你吓成那样?你看到博格特了?”米勒娃问。

    “我没被吓着。”波莫纳皱着眉。

    “那你刚才是怎么了?”米勒娃问。

    “西弗勒斯怪罪我,他说都是我的错!”波莫纳一口气又涌了上来“是我让他……”

    “我不想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你只需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米勒娃打断了她。

    波莫纳觉得米勒娃表达的是一件事,可她还是捧着温热的茶杯思考了一番。

    “他冲我吼叫,好像他把事情搞砸了都是我的错。”波莫纳说。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米勒娃喝了一口茶“我上次去拜访侄子们,他们的儿子也开始约会了,有个叫宜家的公司,那是卖家具的。”

    “这和西弗勒斯有什么关系?”波莫纳面无表情地问。

    “他们和各自的伴侣在结婚之前住在一起,然后去宜家买家具,从卖场里吵到回家把家具拼好,总是觉得有不满意的地方。”米勒娃说。

    “我跟他不是为了这个吵的。”波莫纳严肃地说“我们买家具的过程很顺利。”

    “你们住在一起了?”米勒娃挑眉。

    “不~”波莫纳下意识地提高音调,然后平静下来“那是个办公室,我们是‘室友’。”

    “至少他让你随意选家具和安排它们,你都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多么有主见。”米勒娃又喝了一口茶。

    “他们最后怎么样了?”波莫纳也喝了一口茶。

    “我18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道格的男孩,我的弟弟们看到我和他争论,然后他们觉得我可以给他们的孩子一些建议。”米勒娃笑着说“那个男孩后来还找了我的弟弟们。”

    “哦,我想起来了,农场主道格对吗?”波莫纳恍然大悟。

    “我不是不喜欢他……当地人太严厉正经又墨守成规。”米勒娃感叹地说“道格就是这样的‘当地人’,他宁可继承农场,也不和我一起去伦敦。”

    “你觉得‘大城市’的人和你故乡的人有区别?”波莫纳冷笑着问。

    “你觉得呢?”米勒娃轻松地问。

    波莫纳想起了这段时间在伦敦的经历。

    “很新奇、有冲击力,但我还是想霍格沃茨。”波莫纳说。

    “我也一样,不过我想念的是我的家乡。”米勒娃有些惆怅地说“我以为道格永远不会结婚,可是他还是和一个农场主的女儿结婚了,我得知这个消息时还大哭了一场。”

    波莫纳仔细看着米勒娃的脸色,那是全然释怀的淡然,然后问“你觉得他会永远等着你?”

    “我当时一直忙着事业,那天我在教室里哭的时候阿不思找到了我,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他把他家里的情况告诉了我。”米勒娃举起了茶杯“除了这个。”

    波莫纳觉得自己没从米勒娃的故事里受到什么启迪,但她觉得好过了点。

    “他和我一样,将太多注意力放在‘梦想’上,一直到他失去阿里安娜,于是他结束了与格林德沃的联系,选择了新的开始,我没想到埃尔芬会来学校找我。当你选择了一段关系的结束,新的开始就在不远,新的可能比旧的更好。”米勒娃说。

    “那不是喜新厌旧了吗?”波莫纳说。

    “看来我们找到问题的关键了。”米勒娃淡淡地说“你不想结束上一段关系,是吗?”

    “我没有上一段关系,何来结束它。”波莫纳气吁吁地说,喝了口红茶消气。

    “你们在哪儿买的家具?”米勒娃说。

    “旧家具市场。”波莫纳说。

    “难怪。”米勒娃轻飘飘地说。

    “那是个临时公寓,假期结束了西弗勒斯还会回学校的,我可不想在这方面投太多钱。”波莫纳说。

    “他老家的房子呢?”米勒娃说。

    “被他布置成了迷宫,能让杀人狂魔在里面追杀被害者。”波莫纳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他那一类人爱沉浸在过去里,现在他离开了老家的房子了,对他来说难道不是个新的开始吗?”米勒娃说“改变发生时不是被你控制的。”

    波莫纳惊讶极了。

    “不论是道格结婚,还是阿不思失去妹妹,所以尝试着接受这种改变,如何?”米勒娃说。

    她觉得心烦意乱。

    “西弗勒斯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总免不了冲动、没耐性的时候,他这次惹的麻烦又要面临牢狱之灾?”米勒娃问。

    “不,别人只是让他等通知。”波莫纳说。

    “埃尔芬向我求婚了好几次,都被我拒绝了,当我们结婚的时候,他都已经退休了。”米勒娃扁嘴说“我也不像你一样,永远年轻漂亮。”

    “至少埃尔芬真的爱你。”波莫纳也扁嘴说。

    “他只是经历了一次小小的挫折而已,你不是跟我说,要让‘丑小鸭’多经历一些磨难么?”米勒娃挖苦一样说。

    波莫纳觉得这是个危险的话题,虽然米勒娃知道哈利波特的住址,可她要是知道波莫纳要对德斯利的房子施展屏蔽咒,拦截所有魔法世界送给哈利的生日礼物,她会多生气呢?

    她不想面对母狮子的怒吼,今晚她已经够倒霉了。

    “谢谢你的茶。”波莫纳说,站了起来。

    “你现在是院长了,斯普劳特教授。”米勒娃平静地说“我希望下次别看到你那么情绪失控的样子。”

    波莫纳没有说“不会”。

    “下次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会在旁边的。”波莫纳说。

    米勒娃也没有说“那一刻永远不会来”。

    “晚安。”米勒娃说。

    “晚安。”波莫纳说,接着离开了米勒娃的办公室。

    米勒娃的办公桌靠着窗户边,一抬头就能看到新生练习魁地奇的球场。其实作为副校长她可以使用更好的办公室,比如桃乐丝教授留下的那间。

    “又是一个魁地奇呆子。”波莫纳在关上门后笑着说,然后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六十三章 银鹰与金鹰(六)

    波莫纳做了一些“礼堂鸡肉派”,这道菜的正式名字其实是龙蒿叶鸡肉派,顾名思义,它和普通鸡肉派的区别就是加了龙蒿进去,这种草原产于西伯利亚和西亚,传说是蒙古人带到欧洲的。

    它能给普通的鸡肉派带来一种特殊的香味,但波莫纳今天做的这道菜和以往在开学宴会上准备的不同。

    这是她受西西里餐馆老板的影响想出来的,意大利的饺子都是方形的,楼下的那家西西里餐馆会自己擀皮,它的味道吃起来很酥脆,就像是“礼堂鸡肉派”起酥的饼皮,然后她就想到将圆形的鸡肉派作成录取通知书的样子。

    哈利小小年纪就表现出魔法的天赋,这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费农德斯利总是警告他不要惹麻烦。

    他肯定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不过那是他满11岁之后。波莫纳现在做这些信封形的礼堂鸡肉派算是对他的补偿,因为她打算今晚上就行动,对德斯利家施展屏蔽咒。

    “决心”除了解开,还需要干净利落地重构,如果炼金术到了分解这一步就不进行下去,就是一种破坏。

    使用杀戮咒也需要决心……如果对面站着的是贝拉,波莫纳估计斯内普不敢像昨晚对她那样大吼大叫。

    犹豫不决不仅意味着无法执行自己的决定,别人冒犯了你,你却只是口头警告“不要逼我动手”,对方反而会步步紧逼,直到你真的动手,或者卸下虚张声势的伪装。反倒是像贝拉那样随心所欲地使用不可饶恕咒,对方反而会有顾忌。

    她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昨天受了气,然后转嫁到更弱小的哈利身上,这种卑鄙的动机。

    笛卡尔不会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当借口行动。

    在写给普鲁士公主的信上他说“我们不可能正确无误地论证所有事,但我们必须站在某一方上,接受我们眼中最真实的观点。”

    相比起玩具,波莫纳觉得安全才是目前哈利最需要的,他妈妈牺牲自己的性命才给他换来了保护他安全的魔咒。

    当夏洛特接受了柯林斯的求婚后,伊丽莎白很不理解,尽管她知道自己与夏洛特的婚姻观不尽一致,但伊丽莎白没有想到,夏洛特居然不顾“美好的情感”,而去追求“世俗的利益”,她不禁为朋友的自取其辱、自贬身价感到沉痛。

    每次看到这里波莫纳就很不理解,达西先生是看上了伊丽莎白什么地方,也幸好因为有达西先生,从夏洛特接受柯林斯先生的求婚起,伊丽莎白和夏洛特就不是平等的朋友了,或者说她们的关系调了个,以前是伊丽莎白同情长得不那么好看的夏洛特,如果伊丽莎白真的嫁不出去,就轮到夏洛特同情而收留伊丽莎白了,尽管“柯林斯的家”曾经是“本内特的家”。

    这就是“世俗的利益”的威力,它是受法律保护的,夏洛特对柯林斯没有感情又怎么样?她知道他三天内求了两次婚,他需要的是一个“牧师的太太”,而她需要的是一个“自己的房子”,他们都能从这桩婚姻中找到满足感。

    莉莉不像艾琳,她选择了对自己更好的生活,艾琳在嫁给托比亚后过得并不好,奎妮嫁给雅各布,至少还有雅各布的爱,不过那时美国是禁止巫师和麻瓜结婚的。

    关于米勒娃的婚恋史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米勒娃对外说她与道格分手是因为遵守当时的法律,而不像奎妮,为了和雅各布“合法”地结婚,参加了格林德沃的阵营。

    像她这样天生的摄神取念者对格林德沃来说很方便,不仅可以监听周围的人心里在想什么,也可以知道“盟友”的内心想法,他经常带着奎妮一起行动,甚至包括一些公开场合。

    一点小丑闻就可以成为把柄,让政客们改换阵营,而他们往往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是如何被格林德沃知道的。所以当时的德国魔法部长已经被架空了,何况民众还那么支持格林德沃,他要怎么做到“去做正义之事,而非容易的事”呢?

    米勒娃没对外人提起她为道格哭过,也没说她与邓布利多的交情是怎来的,在所有人的眼里,好像他们从“世界诞生之初”就是一体的了。

    ‘人越是清晰地认识真和善,就越能自由地接受真和善,只有人在不知道什么更加真或善时,他才抱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这是笛卡尔在另外一本书上写的,波莫纳想起了西弗勒斯挨了她一巴掌后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这行为很显然是不符合笛卡尔标准的“自由意志”。

    有很多人谴责自由意志,认为正是因为人的自由意志导致了犯罪。

    笛卡尔则认为,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虚幻的,也就没有了来自外部的力量迫使我们屈从,“我思,故我在”,所以意志要么是自由的,要么是不复存在的。无比清晰的理智伴随着强烈的倾向性的意志,也就是“越是清晰地认识真和善,越是接受真和善”。

    她并不责怪他嗅她身上沐浴露气味的无礼举动,他很年轻,等他过了三十岁后就不会这样了。他十几岁的时候还骑过飞天扫帚给莉莉看呢,现在的他还会那么干么?

    当人做决定的时候,往往会权衡多项选择,激情会借助它诱发的欲望让人有所行动,就像弗洛伊德说的拉马车的马,自我会控制缰绳,让马跑到其中一条路上,如果信马由缰地让它像怎么跑就怎么跑……如果将人类的眼睛蒙上,让他自己“笔直”地行走,他最后不会走直线,大脑会根据眼睛得到的信息矫正,得不到外界的信息,大脑就无法有效地控制行走的方向,最终人会走出一个圆弧,因此在漆黑或大雾笼罩的荒野行走会“原地打转”。

    行军蚁是没有视力的,通常由一只蚂蚁领头,留下分泌物让其他行军蚁跟随,一旦领头的行军蚁和人类一样原地打转,就会陷入“死亡漩涡”,整个蚁群都会不停地转圈,直至死亡。

    如果只是制造阴尸还没那么困难,反正只是一种重复动作,只需要足够的时间就能召唤出一只阴尸军团。

    难的是如何让这些没有灵魂的阴尸如军团一样行动,以格林德沃的控制力,可以让已死的小麒麟像活的一样,没有丝毫僵硬的感觉。

    保罗操控着巨怪们,那些巨怪其实还是活着的,带上头盔后他们还会按照本能作战。

    在阿不思所看的《诗翁彼豆故事集》里有一副插画,讲述的复活石的故事,这本书出版很多次了,插画也不同,有的还是的彩色。

    那本书插画中的死神像操控提线木偶一样,将老二的灵魂带走。贤者之石是无法创造出灵魂的,只是完美的身体,而没有灵魂,当然也没听说过它可以让死人复活……

    “卡兹、卡兹。”

    波莫纳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是费力维在吃她刚做好的鸡肉派。

    “好吃。”费力维赞赏着“这一盘我能都带走吗?”

    “你一个人吃那么多吗?”波莫纳问。

    “当然不,我们那么多人。”费力维说。

    波莫纳想起来了,费力维整个暑假都在处理上一个学年对城堡造成的破坏、研究学校的防御魔法对摄魂怪的驱逐原理、还有那些巨怪头盔。

    有没有放假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也不会亲自改作业,总有“得意弟子”代劳。

    波莫纳想起了自己以前替费力维改作业的“美好时光”,从那以后她就发誓不再受这份罪了。

    “拿去吧,我再做一些。”波莫纳说。

    “你做那么多信封派干什么?”费力维随口说。

    “送人的。”波莫纳说。

    幸好费力维也不是那么想要答案,他将装着信封派的盘子漂浮着,离开了厨房。

    接着波莫纳又有了新主意,她差遣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去把兰多姆找来。

    她对一个空盆用了清水如泉,然后又用上了冰冻咒,用冰水和面会让酥皮的口感更好。据说这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做法,现在是礼堂鸡肉派的标准流程,但也没人说是哪个宫,是白宫还是白金汉宫。

    也许她可以“顺便”调查一下。

第六十四章 银鹰与金鹰(七)

    波莫纳提着野餐篮,找了个视野不错,能俯瞰黑湖和城堡的地方坐下,在鲜花环绕中,一边享受下午茶一边阅读她带来的书。

    让本内特太太和彭博里激动起来的本来是宾利先生,达西先生是作为“配角”出现的,尽管达西一出场立即引起了全场的注意,因为他身材魁梧、样貌英俊,人人都用艳羡不已的视线望着他。

    然而一场舞会还没有结束,他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就一落千丈,因为大家发现他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纵使他在德比郡的财产再多也无济于事,他那副英俊的面孔也变得讨人嫌了。

    达西先生觉得无所谓,他挑剔极了,这乡村舞厅里的村姑当然比不上伦敦的名媛们。

    “那他跑到乡下来干什么?”波莫纳失望透顶地说,然后翻到下一页。

    当时伊丽莎白就在距离达西先生不远的地方干等着,参加舞会的女士比男士多,更何况还有达西这种不愿意跳舞的,他和宾利先生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又好巧不巧的是,达西先生转过头,刚好和伊丽莎白对视。

    童话里的王子看到变身的灰姑娘,就对她一见钟情,但达西先生似乎没有,他只是觉得伊丽莎白很漂亮,却没能够打动他的心。

    这场舞会并没有促成两人的姻缘,反而让伊丽莎白厌恶透了达西这个人,他们本来该是彼此生命之中的过客,却因为简和宾利先生,而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路人。

    伊丽莎白不像简那么柔顺,她是个有主见,不会因为别人对她好而随意改变的人。

    波莫纳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不远处,奇洛背着个标本箱,他看来像是想要到波莫纳所在的地方,不过因为这个位置被她占领了,像个松鼠似的在远处观察。

    “又来收集标本吗?教授。”波莫纳对奇洛说。

    奇洛没有理她,背着标本箱走了,波莫纳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然后继续看书。

    达西和宾利是好朋友,宾利先生就像简一样温顺、和易,也就是说达西和伊丽莎白喜欢的是一个类型的人。

    这时波莫纳又听到了脚步声,她以为是奇洛去而复返。

    这个草地本来是公用的,她本来不想再开奇洛的玩笑,直到一个阴影挡住了她的光。

    她拿着书挪了挪位置,好让阳光继续照在书上。

    “你昨晚去哪儿了?”斯内普说。

    波莫纳抬起头,因为他是背光站着,整个人黑地如同影子。

    “我出去了一会儿。”波莫纳不在意地说,继续低头看着书。

    “去哪儿了?”他又说了一遍。

    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小子呢?”他没耐心地说。

    “我送兰多姆去穆迪那里去了。”波莫纳平静地说。

    “你昨天就是干这个去了?”

    不是,但让他这么误会其实也不错。

    不过她没有撒谎,而是保持沉默,仿佛默认了。

    “你总算干成了一件事。”他干巴巴地说。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们。”波莫纳看着书说“兰多姆需要有个做暑假作业的地方,我发现他需要有人看着,穆迪正好适合。”

    “不,我不去~”在阿拉斯托的家门口,兰多姆抗拒地说。

    “那可由不得你,先生。”波莫纳站在乱糟糟的庭院里,叉着腰说“你不是说以后要当动物保育吗?你以为所有的动物都和学校里的燕尾狗一样,会翻着肚皮给你摸?”

    “但那和疯眼汉有什么关系。”兰多姆哭丧着脸。

    “你把他当成发狂的动物,当然,你不能让他知道。”波莫纳将一个装满了信封鸡肉派的篮子递给了兰多姆。

    兰多姆抱着篮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灵魂和肉体保持安宁,有利于正常安全的生活。”波莫纳对兰多姆说“动物的渴望感到满足时,其灵魂也因此感到安宁,现在的穆迪是欠缺理性的,但他不会像真正的动物那样袭击你,你是安全的。”

    “我可不那么想。”兰多姆苦着脸说。

    “你听着,斯卡曼德曾经解救过不少动物,其中包括在马戏团里遭受虐待的,有一只名叫驺吾的神奇动物,它被伤害得很惨,即便它是一种代表仁慈的生物,它还是差点攻击了斯卡曼德。”波莫纳面无表情得说“看动物表演是很有趣,但观众们并不知道它所经历的痛苦,它随时可能狂性大发,攻击他们。幸福不是建立在快乐上的,让人感觉到快乐的事不一定幸福,当食死徒们折磨麻瓜的时候也觉得很高兴……”

    “他们那么做是错的!”兰多姆急切得说。

    “穆迪阻止了他们,你刚才打断了我,是因为什么?”波莫纳问。

    “愤怒。”兰多姆说。

    “你只是听了点,穆迪可是目击和经历了很多,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波莫纳说。

    兰多姆没说话。

    “你和斯内普教授说你不怕受伤,你只是虚张声势?”波莫纳问。

    “我要在他这里睡觉吗?”兰多姆心不甘情不愿得说。

    “等你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坐骑士公交去破釜酒吧,用飞路回霍格莫德。”波莫纳整理了一下兰多姆的衣领“穆迪是个优秀的傲罗,你们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同事,加油。”

    接着波莫纳就离开了穆迪的家。

    “干得漂亮。”斯内普称赞着,他好像根本没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吗,西弗勒斯?”她有些不耐烦得说。

    他却不请自来得在野餐毯的另一边坐下,看着周围的景色。

    “我们很久没这样了。”他平静得说。

    上一次他们这么野餐时,他还是个穿斯莱特林校袍的学生,比现在还要苍白瘦弱,像个发育不良的豆芽。

    进入梦寐以求的魔法学校的生活并不如他和莉莉躺在河岸边的枯树下畅想得那么美好,白日梦总是要比现实美丽得多的。

    波莫纳站了起来,丢下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吃的食物和成年后的斯内普。

    什么是后悔呢?觉得自己没有作出正确的选择?对自己做过的事持否定态度?或以为该做某件事,最后逃避了?

    后悔与满足是相反的,是一种忧愁。

    那些不走回头路,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并且不自我怀疑的人值得钦佩和羡慕,虽然人们常将“悔罪”当作一种优良品质。

    阿不思没有因为后悔,用时间转换器回到那一晚,不对,是更早之前,当麻瓜小孩袭击了阿里安娜,让她魔力暴动,最后被默默然附身那天。

    在那以前,一切都是美好而幸运的。

    他还有机会阻止阿不福斯、阻止格林德沃、阻止他自己。

    幸福已经够困难了,怎么人们还在人为得加大难度,为自己不够幸福而自责呢?

    她估计那些信封派最后都会被达力吃了,他也一点不害怕这些放在家门口,来路不明的食物有没有毒。

    幸运与至福是有区别的,因为幸运只取决于我们之外的东西,渴望那些不取决于我们的事物,就等于让自己陷入不幸的境地。

    笛卡尔的身体不好,这让他无法像其他与他一样家境优渥、天赋异禀的年轻人一样享受生活赐予的,被笛卡尔称为“幸运”的东西。否认或谴责这一点是荒谬的,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这就是命。

    幸运的人习惯于接受生活的馈赠,即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了解真正的渴望,达西先生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了,怎么知道自己欠缺什么呢?

    反倒是哈利那样一无所有,即便是一点点,他都会感觉得到,即便是善意这种被大多数人忽视的东西。

    波莫纳回头,斯内普没有继续在树下享受“天降”的下午茶,而是跟个傻瓜一样跟在她后面。

    那模样像极了他对莉莉说了禁忌的词,接着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大闹的场面,只是这一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不会跟你说我昨天去哪儿了。”波莫纳冷冰冰地说“别跟着我。”

    “你生气了。”他没有语调起伏地说。

    她面无表情,转头继续走。

    赫夫帕夫都是老好人,老好人怎么会生气呢?

    收回前言,达西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法律规定了女性没有财产继承权,怎么会有柯林斯这个表兄来继承伊丽莎白家的产业,五个女儿都不够分的。

    伊丽莎白为什么要向“现实”妥协,答应嫁给柯林斯,那个不在意她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个女人都可以成为他妻子的人呢?

    永远别去爱一个把你当一般人对待的人。

    或许达西先生一开始将伊丽莎白当成一般人对待了,但他并没有像某些真正傲慢无礼的人那样,觉得一个出身不好的妻子容易拿捏。

    不对。

    波莫纳翻书,很快看到了达西先生向伊丽莎白求婚的情节。

    他居然说伊丽莎白出身低微,他自己是降格以求,仿佛在说“你虽然配不上我,但我因为爱你,愿意克服这点小小的困难。”

    他还不如萨塞克斯公爵,为了给他的平民妻子“公爵夫人”的头衔,愿意与女王做对,反对《摄政法案》。

    “我们明天回伦敦。”波莫纳合上了书“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可以专心忙你的了。”

    斯内普没说“嘿,你怎么不把我的事放在第一位”。

    波莫纳打了个呵欠,掉头回去了。

    刚才那个野餐的地方挺适合睡午觉的,至于“吸血鬼”会不会在太阳底下“融化”,她才懒得管呢。

第六十五章 银鹰与金鹰(八)

    波莫纳又打了个呵欠。

    西弗勒斯看起来很想问她昨晚去哪儿了,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一直默默地跟着走。

    其实客人上门拜访应该注意时间,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即便是达西先生的姨妈,那位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达西的凯瑟琳夫人得知了伊丽莎白本内特这号人物存在,也是挑了大清早,而不是大半夜“登门拜访”。

    当然这么做会让她因为无法将怒火“及时”倾泻到“当事人”身上,使得她因怒火灼烧而被折磨得睡不着,白白多糟罪,不过,这就是“文明礼貌”。

    事实上波莫纳也确实在不算晚的时间到了德斯利家,只是她才刚到他家门口,还没有把装满了信封派的篮子放下,就听到屋里传来了费农的咆哮声。

    她偷偷溜到了德斯利家客厅的窗户边往里看,原来是费农在辅导达力写作业。

    “3+2等于几,我教了你多少遍了!”费农朝着达力大吼着,脖子比平日里训斥员工时更红。

    佩妮看起来很想阻止费农,不过她什么都做不了,这时她忽然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哈利,他正看着达力和费农两父子笑。

    佩妮一下子找到了“目标”,她拧着哈利的耳朵,将哈利重新关进了橱柜,于此同时费农正式不再管达力,捂着心脏离开了家门。

    才三十出头的费农已经挺肥胖的了,波莫纳担心他的心脏病犯了,于是跟了上去,但费农并没有去药店,而是去了一家酒吧。他在那里独自喝到深夜才回家,波莫纳等他进门后才将那一篮子的派放在了他家的门口。

    酒保的工作除了给客人提供酒水,还要听客人的倾诉,总之那一晚费农说了很多,伪装成酒客的波莫纳只需要旁听就行了。

    “打从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妻子的妹夫是个疯了的混蛋。”费农对酒保说“但我猜他很有钱,所以我妻子的妹妹才会攀上他。”

    “我听说你在养那个孩子。”酒保说。

    “那是当然的,他把她抛弃了,接着她又把那个孩子丢给了我们。”费农喝了一口金酒“我拼命工作,却在帮花花公子养孩子,我猜是有人良心发现了才给了我们一笔抚养费。”

    “那笔钱你不是打算给你的儿子上大学用吗?”酒保说。

    “他上什么大学啊。”费农面无表情得说,将杯子里的残酒喝光了,让酒保重新给他满上“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像谁……我打算给他买个房子,将来他至少不会露宿街头。”

    “你好像知道不少门路,知道哪儿值得投资?”酒保说。

    费农得意得笑了,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的“小道消息”。

    虽然詹姆并不是费农以为地那样,可是波莫纳也没有插话为他辩解。

    按照育婴堂博物馆的记录,在1756年之前,伦敦的育婴堂每年只有100多名儿童被收容,当时设置了一种名为“转柜”的装置,一面与外界接触,一面则连接着收容所里面,婴儿可以放在可以移动的圆柱体的空腔里。当时只设置了两个,等到育婴堂的大门无限制地对出生不足两个月的新生儿敞开时,弃婴数量就激增至数千,以至于育婴堂不得不对弃婴收容进行严格的管制。

    当地人流传,某位伯爵、男爵在育婴堂里找到了继承人,虽然那个时代还没有dna检测技术,可是他长得一看就很像爸爸,这些故事有的甚至编成了戏剧。

    詹姆为了莉莉改变了很多,可是谁知道他的恒心有多久。在道林格雷的故事里,道林格雷被“朋友”引诱上了歧路,这一点詹姆倒不用担心,西里斯不会那么做,他们两个都没有“成人”的样子,还跟年轻时一样。

    如果没有恶魔,真实的道林格雷应该和画像里那样,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不仅面容枯槁,还惹了一身的病,而不是永远的年轻俊美。

    各种各样的故事告诉人们,交友一定要谨慎。

    如果从芝加哥跑到英国来的艾尔西没有遇到丘比特先生,她要怎么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呢?

    如果她重新步上犯罪的道路,她为什么要离开芝加哥呢?

    新的开始有时并非那么容易,艾尔西遇到了不介意她过去的丘比特先生,然后他就因为卷入了她的过去,被她的前未婚夫深夜上门给枪杀了。

    也幸好艾尔西是真的想要摆脱过去……要是这是一个骗局,她就可以和她的同伙一起,瓜分丘比特先生的遗产了。

    伊丽莎白至少身家清白,家庭住址凯瑟琳夫人是找得到的,可是凯瑟琳夫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也幸好伊丽莎白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丫头,有一种人是这样的,假装对你很好,让你情面上过不去,他接下来提出什么要求,你就不好拒绝,简和宾利先生就是这样的人。

    换句话说,伊丽莎白软硬不吃。但她喜欢什么人,又会表现得很明显,不会和达西先生那样“深藏不露”。

    伊丽莎白真诚、不耍手段,不和达西先生玩“你追我跑”的游戏。当时的“淑女”,就像拔了刺的玫瑰,美丽又不危险,只有动人的芬芳,仿佛垂手可得。可是高明的猎人往往会把自己扮成猎物,只等追逐玫瑰的狂蜂浪蝶靠近了,才用罗网将其罩住。

    波莫纳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巧笑着在幽深的王宫中奔跑,仿佛一只有绚丽翅膀的凤蝶。

    英法百年战争,是因为法国不承认女性的继承权。

    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甚至为达到离婚这个目的,让国家改了教,可是安妮·博林还是没有生下男孩。

    “血腥玛丽”加冕时的头衔包括法国,等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继位,就不包括法国了。

    也是为了治疗王子的血友病,沙俄王室将妖僧拉斯普京召入宫廷……

    “瞧瞧是谁。”斯内普兴致勃勃地说,像是见着了猎物的狼。

    波莫纳看了过去,他们刚才呆的地方来了个“不速之客”——松鼠一样的奇洛。

    他本来在专心地压制野花标本,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惊恐地抬起头。

    “你想和詹姆对你那样,给他点教训?”波莫纳问。

    斯内普冷冷地看着她。

    “还是想欺负弱小?”波莫纳又问,脸上带着笑容。

    “当然不。”斯内普虚伪地笑着。

    “我想邀请新同事加入我们的野餐,你想和我们一起吗?奇洛教授!”波莫纳大声问。

    “不。”奇洛谨慎地看着斯内普“我马上就走。”

    斯内普笑盈盈地站在一边,奇洛晦气地将刚摊开的工具收起来,然后离开了。

    “我不是你妈妈。”波莫纳看着奇洛远去的背影说“有人冲我大吼大叫,我还默不吭声。”

    “你那天不是跑了?”斯内普挑衅一样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动手。”波莫纳讥讽地打量着他“你长大了,西弗勒斯。”

    “我不会伤害女人。”他冷着脸说。

    “你的主人可没这忌讳,你记得他是怎么死的?”波莫纳走到他正对面,微笑着“下次你再敢和那天一样,我就……”

    “你就怎么样?”他轻浮地探身向前打断了她“像上次一样,给我一耳光?”

    波莫纳举起了魔杖。

    “退后。”

    他依照她的命令做了。

    “上次是情急,你下次没那么走运了。”她用魔杖对着他的大鼻子“我把它变没了怎么样?鼻涕精。”

    “我发誓,以后不会和那天一样了。”他严肃地说“以梅林的名义。”

    她被吓了一跳。

    “我不是我的父亲。”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你们黑巫师也用梅林的名义起誓?”波莫纳故作轻松地问。

    他叹了口气,抬起手,搂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你猜,哈利长大了,成为父亲,他会像谁?”波莫纳问。

    “当然像他爸爸。”西弗勒斯随口说。

    但是波莫纳却想起了费农。

    她只能祝福哈利别长得和他一样胖,否则他会骑不上飞天扫帚的。

第六十六章 银鹰与金鹰(九)

    凯瑟琳姨妈说的话很难听,换一个心灵脆弱点的女孩早就哭了,不过伊丽莎白的回嘴也很干脆:“我觉得怎么做会使我幸福,我就怎么做,你管不着,与我无关的人都管不着!”

    本来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男未婚、女未嫁,属于正常的男女交往,凯瑟琳姨妈却说伊丽莎白全不顾全她外甥的体面和名声。

    “不可理喻。”波莫纳看着书上的内容说。

    “谁不可理喻?”西弗勒斯看着黑湖的景色说。

    “还能是谁。”波莫纳将书摊在他的膝盖上。

    他瞟了一眼那本书,任凭它在膝头被夏日的风吹得微微摇晃。

    这时波莫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顿时觉得更难受了。

    “你怎么了?”他随口说。

    “那天很冷。”波莫纳沮丧得说,哈利在德斯利家门口放着,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冻着。

    “你怎么想到这个的?”他莫名其妙得问。

    “你真的想知道?”波莫纳问。

    他盯着她,像是想知道她的大脑是什么构造。

    “你注意过麻瓜消防站吗?他们的墙上装了一个箱子,如果有人要把孩子抛弃了,可以将婴儿放在箱子里,里面有保温措施,不会让婴儿冻着。”波莫纳说。

    “然后呢?”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想起来了,她没说“那天”是哪一天,也就是1981年的万圣节。

    只要是巫师都明白这一天代表什么,那是“不言自明”的。

    “没什么。”波莫纳想要蒙混过关,去拿他膝盖上的书。

    他抓着她的手,在他眼中波莫纳看到了坚决。

    “你知道达西先生为什么会喜欢伊丽莎白吗?”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因为他们都有一个被威科姆骗过的妹妹。”

    “那和我们说的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达西先生爱她的妹妹,他会保护她。”波莫纳毫不妥协得说“利兹总是在简的身边,如果达西先生总在乔治安娜的身边,威科姆怎么会有机可乘。”

    他的眼睛变得幽深黑暗,就像两条空寂无人的隧道。

    “他们有一样的处境,可是凯瑟琳姨妈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她只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女婿,妹妹迟早会嫁人的……”

    “够了。”他用警告的语气说。

    “你替莉莉求过情,真的是因为预言里没有她?”波莫纳问。

    他背对着她,没有回答。

    “二战时,伦敦实行能源限制,每个人都要节约用煤气和电,室内温度不能超过50华氏度。”波莫纳没有音调起伏得说“可是有一个法国人,他却不顾禁令,用了更多的煤气和电,将室温调到了70华氏度,他用了功利主义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会遵守政府的命令,如果只有少数人用更多的煤气和电,不会对战争的结果造成影响。”

    他冷笑一声。

    “比起所有人都冷,有一部分人感到暖和会更好,因为这会增加总体的善。”波莫纳到这里停了一下“那天一定很冷。”

    “能不能别提那些扫兴的。”他没耐心地说。

    波莫纳盯着这个常让人觉得扫兴的家伙。

    “你想让我说点让你觉得高兴的?”她惊讶地问。

    他其实可以走的,但他没有走,仿佛赖在这儿了。

    “小时候,大人只教我如何做人,却不教我改正脾气,他们教给我这样、那样的道义,却又放任我高傲自大地遵奉这些道义。”波莫纳念着书中的句子“这是达西先生说的,他和詹姆的情况挺像的,但是他后来遇到了莉莉,一个教他如何改正脾气的人。”

    “你也想改正我的脾气?”他硬邦邦地说。

    “我在担心哈利,有人改正他的脾气吗?”波莫纳无奈地说。

    他略显惊讶地看着她。

    “如果他真的是被选中的那个,将来要领导我们的……”

    “等他来学校后再说,到时我们可以看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波莫纳将头靠着他的肩膀。

    她至少比大多数不知道哈利身在何处的人好得多,他们甚至不知道英雄的孩子、活下来的男孩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知道笛卡尔规则吗?”波莫纳自顾自地说“如果我掌握的知识或观念似是而非,也就是说我对此表示怀疑,它就可能是错的,在这种情况下不如立即宣布它是错误的,并且予以拒绝。”

    “怎么又扯到笛卡尔了?”

    “如果我们不遗余力地求证,一种观点的真实性是让这一观点更接近真理还是谬误,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将看到哪些知识经得起考验。”波莫纳柔声说“笛卡尔所处的时代,人类还在争论到底是日心说还是地心说,连地球是圆的也是刚被人接受。”

    “所以呢?”他问。

    “詹姆对莉莉的爱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个命题已经无法论证了。”

    “当然,他已经死了!”他忍不住提高音调。

    “你怎么那么笨呢?”她捶了他的肩膀。

    “求你行行好告诉我,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西弗勒斯激动地问。

    “你觉得詹姆是不是真的爱莉莉?”波莫纳问。

    “你问我?”他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波莫纳看着这个“输家”。

    “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般说“哈利波特被放在消防站的柜子里了?”

    “谁跟你说的?”波莫纳惊讶地问。

    “那天很冷,还有消防站。”他用异常冷静的口吻说“所以他被麻瓜家庭领养了?”

    对也不对。

    “你想我也保守这个秘密,对吗?”西弗勒斯说“就像伊丽莎白和达西那样。”

    “他们是战士。”波莫纳轻柔地说“保护他们爱的人,攻击那些会伤害他们爱人的人,我这样理解那本书是不是很奇怪,那明明是一本绅士淑女的爱情小说。”

    他默默地看着她。

    “莉莉也是个战士,她不需要你的保护。”波莫纳哀怨地看着他。

    可是我需要一个人来保护我。

    她在心里说。

    但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接收到这个讯息,因为他没给她任何回应。

    就像往宇宙里发送了声波,却没有反馈。

    那不是“回声”,回声是声波撞到了山谷后返回的,发出声音的人自己的声音。

    一切都是他自言自语罢了。

    她捂着脸,狼狈至极地站起来,心想着找个机会将刚说的从他脑子里消除掉。

    “你该多读那本书。”他轻松地说“人类的爱没有那么广博。”

    她惊讶地看着他。

    “自私点不是什么坏事。”他一边说,一边将她拉进怀里。

    “你真的那么觉得?”她听着他的心跳声问。

    “除了法国人那段。”他讥讽地说。

    “笛卡尔也是法国人。”波莫纳挨个数手指“还有尼克勒梅、伏尔泰……”

    “你有没有想过当宠物?”他忽然说。

    “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个?”波莫纳警觉地问。

    “你觉得你会是什么动物?”他随意地说。

    “媚娃本来就是‘兽’,你忘了?”波莫纳盯着这个人类。

    “你想被宠爱、呵护么?”他继续问。

    “条件是什么?”她面无表情得问。

    “什么什么条件?”他装傻一样问。

    “是我告诉你的,西弗勒斯,重回伊甸园的代价。”她冷笑着“成为家养的宠物,必须要遵守主人的约束,不许吃禁果。”

    “你想吃吗?”

    波莫纳拿起他膝盖上的书,狠狠拍在了他的脸上。

第六十七章 银鹰与金鹰(十)

    波莫纳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fdt,一开始她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这在法语中代表“墓区”(fiefdestombes)。

    墓地在巴黎有多难找呢?

    实际上这座城市几乎到处都有墓地,包括圣雅克路那么繁华的地方都能找到fdt的标志。

    她在这座城市找了两天,最终找到了接头的地方。

    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此时正处于“明暗交接”之时,夕阳还未完全落下,天空一半是金色的,一半已经漆黑,而平时照亮铁塔的灯还没有亮。

    塔下的战神广场里人来人往,没有人感到墓地的阴森可怕。

    她去过拉雪兹神父公墓,那里也被修得如同公园似的,不过在巴黎铁塔下埋葬的并不是艺术家。

    眼前飘过一道烟雾,悠闲的现代景致被古战场取代,浑身涂着红色颜料的高卢人和同样穿着红色马鬃头盔的罗马人殊死拼杀着。

    在凯撒的高卢战记中,夏天时高卢全境均已归顺,凯撒希望能在冬季营地里休息,但有消息传来,许多部落正在密谋,全高卢都知道集中作战难敌罗马军团,所以他们认为如果几个部落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发难,那么罗马的兵力和资源就会捉襟见肘、难以应付。

    可是这么做意味着总会有那么几个部落因此受难,卢泰西亚城,也就是目前战神广场所在之处和守卫这座城市的高卢将士们一起被罗马军团付之一炬。

    当时即使是罗马人的堡垒也是用木头建造的,有一个叫巴库鲁斯的百夫长,他作战非常勇猛,在对战日耳曼人时身负重伤。

    高卢人第一次决定叛乱,趁着凯撒赶赴意大利时袭击冬季营地的木墙,就是这位百夫长率领守军突破重围,杀出一条血路,让局势逆转的。

    他最后一次出场是公元前53年,当时凯撒已经将日耳曼人追到了莱茵河畔,有一小股日耳曼人,因为有无际的沼泽和森林做掩护,始终没有派使者向凯撒投降。

    凯撒决定将这些躲在森林和沼泽里的日耳曼人都征服,避免他们再与高卢人勾结。

    是的,就是那些差点被日耳曼雇佣兵侵占了所有土地的塞广尼人,他们又倒戈了,趁着这个机会要求曾经合作一起给罗马人提供粮食的埃杜维人交出人质。

    凯撒的到来让局势发生转变,不过这时日耳曼人得知凯撒的军营守备空虚,于是决定夺营。当时西塞罗在营地里,他派出去五个步兵大队收割一丘之隔的谷物。

    当日耳曼骑兵赶到时,因为有森林的掩护,罗马人在他们近在咫尺才发现,巴库鲁斯奋战了五天,因为身负重伤又滴水未进,昏厥了过去,大家把他转移到后方的安全地带。

    喊杀声冲天,由于营地所在位置一马平川,没有防御工事可以容身,所以只能死守。新入伍的士兵们早就乱了方寸,只能回头看向保民官和百夫长们。

    就在这时,远方的罗马鹰旗从地平线上缓缓上升,接着就看到罗马的骑兵出现了。

    日耳曼人一看到鹰旗,先是立刻停止了对营寨的攻击,接着发现这支人马势单力薄,便不再放在眼里,继续从四面八方发起进攻。

    马略改革以前,罗马军团里有许多旗帜,后来统统被马略用银鹰旗取代,骑兵也不再是只有出身世家的人才能加入。

    大营里的守军看到有援军来了,立刻组成楔形阵,包括那些本来乱了阵脚的新兵。

    结成楔形阵后生死与共,谁都别想脱身先走。当然比起站最外层,最里面要安全得多,指挥官或要保护的重要人物通常在这个地方。不过最精锐的士兵往往站在楔子的尖端,狠狠楔入敌人的队列里。

    他们相信凯撒快要回来了,尽管真的回援的只有一小股骑兵。

    凯撒再次启程前,把大批骑兵派往各地。高卢人的想法是没错,牺牲个别部落,换取整个高卢的自由,而凯撒的做法则是命令骑兵一路放火,不只是房舍,连田里的庄稼都全部烧掉。

    那时已经是秋天,成熟的麦子是金黄色、干燥的,非常容易点燃。罗马人撤军之后,高卢人也会因为断粮而死。

    德鲁伊们目睹着这一切,可是泪水是无法浇灭大火的,除非天降大雨。

    然而雨降得太大也不行,麦子其实就是种子,遇到了合适的环境,即使在穗上也会发芽。

    所以雨要降得不多不少,刚好能灭火又不能让麦子发芽,这哪是人能控制得了的?

    罗马人的习俗是火葬,不像现代人火葬,打开焚烧炉的门,将尸体推进去,等烧完了出来就是灰……

    她眼前的烟雾忽然消失,涂满红色颜料和头戴红马鬃头盔的罗马人都不见了,即将涅槃凤凰的福克斯出现在她视野里。

    “我相信你说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平静得说“你没有告诉西弗勒斯,哈利在什么地方。”

    波莫纳有点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最高机密。”波莫纳说。

    “那你为什么告诉他关于消防站的事?”邓布利多问。

    “如果我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打探,他就是那样的人。”波莫纳无奈得说。

    “他要是接下来想知道哈利具体在什么地方呢?”邓布利多问。

    “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告诉他哈利可以在任何一个麻瓜家庭,何况我觉得他不会那么想知道。”

    “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邓布利多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交叉着。

    “知道太多对他没好处。”波莫纳面无表情得看着校长办公桌上的老魔杖“如果有一天神秘人真的如马人说的那样回来,他必定会对西弗勒斯用摄神取念……”

    “你在怪我?”邓布利多问。

    “他知道哈利的具体位置,却不主动报告,一定会被‘主人’惩罚,而他告诉了神秘人哈利的位置,就等于背叛了你。”波莫纳接着前面的话说。

    “我不觉得西弗勒斯害怕背叛我。”邓布利多看着波莫纳“他对你发誓了?”

    “是的,以梅林的名义。”波莫纳说。

    “我现在想起来,他没有对我发誓……反而让我发誓,好像他忘了我没有保护好波特一家人。”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说。

    “他让你发什么誓?”波莫纳下意识问。

    “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邓布利多说。

    “你不说算了。”波莫纳抱怨着。

    “你没有去过拉雪兹神父公墓?”邓布利多问。

    “什么……我去了,但是我没有碰到他。”波莫纳低声说“我拿的那个油纸包是假的,对吗?”

    “你真的想要真正的答案?”邓布利多问。

    她摇了摇头。

    其实“那天”的天气没有预想地糟糕,全英居然没有下雨,只是她当时在天上飞着,感觉特别冷罢了。

    她只是吸引食死徒的诱饵之一,掩护真正护送哈利的海格。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邓布利多忽然说“你听说过无套裤汉吗?”

    “你是说法国大革命时那些……”

    “一开始,人们没有想过用这个公墓,因为它距离巴黎市中心太远了,可是拿破仑却想尽了办法,让人们使用它,不亚于路易十五让农民种土豆,那里是个疗养胜地,用来当公墓太可惜了。”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盖勒特告诉了我……”

    “格林德沃?”波莫纳惊讶极了“他去过巴黎,我的意思是……”

    “为了扩建那个公墓,住在路易山下的活人就要迁走,他们被安置到了不同的地方,这样就不能常聚在一起了。”邓布利多又继续说“不要小觑麻瓜。”

    “我没有小看过麻瓜,那是纯血主义者才会干的。”波莫纳面无表情地说。

    “但你觉得我做错了,因为我阻止了盖勒特毁灭巴黎。”邓布利多说。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的心里有魔鬼,教授。”

    “保护的感觉是挺好的,可是你瞧瞧你保护的是些什么人。”波莫纳愤怒地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格林德沃是对的!”

    “我没有怀疑过这一点。”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就像有时谎言会穿上真理的外衣。”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波莫纳问。

    “我想你应该记得,有一个法国巫师差点被送上断头台。”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当头脑发昏的时候,死亡能让头脑清醒。”

    “你觉得我脑子不清醒?”波莫纳问。

    “你觉得你清醒吗?”邓布利多问“你们马上就要去伦敦了,是吗?”

    在邓布利多逼人的视线下,波莫纳低下了头。

    “是的,校长。”

    “那意味着你更需要清醒的头脑。”邓布利多绕过了校长办公桌,走到了放冥想盆的柜子前“这里面装着许多人的记忆,他们不少人已经死了,而且他们比我还年轻,我不希望你成为其中一个。”

    波莫纳没有说“不会”,格林德沃对丽塔莱斯特兰奇不一样没有手下留情,将她烧成了灰。

    “别陷得太深,教授。”邓布利多看着那些记忆说“要懂得适可而止。”

    “我会的。”波莫纳躬身说,接着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其实死亡不一定会让人清醒……在沿着台阶向下的过程中,波莫纳想起了西里斯布莱克,他和虫尾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在满是麻瓜的街上追杀他,造成了那么多麻瓜死亡。

    在彼得的墓里只有一小节手指,仿佛是个空坟。

    也正是因为尼克勒梅的墓是空的,人们才相信他活着,并用魔法石获得了永生。

    难道就不是有人在歌剧院看错了,或者是个很像的人呢?非要坚定地说那就是尼克勒梅。

    如果下一次去法国,她一定要说好法文,上一次去她一说英文,别人一下子就知道她是外国人了,不论她打扮地多么像法国人。

    “早安。”她用法语说,接着笑了起来。

    幸好当时她消除了伊万斯夫妇的记忆,即使他们知道佩妮的存在,却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

    因为按照习俗,佩妮要改成费农的姓氏,而光知道一个名字,整个英国有多少“佩妮”呢?

    如此一来,佩妮就仿佛披上了隐形斗篷,消失不见了。

    “真有趣,对吗?”波莫纳对着天空说,接着继续下楼。

第六十八章 野蛮的正义(一)

    不列颠的凯尔特人与高卢的凯尔特人共同信仰德鲁伊,他们将树视作神圣的。

    日耳曼人最初居住在北欧地区,包括现在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区,随着时间推移扩散。

    维京人和日耳曼人都信奥丁,不过在日耳曼语中他被称为沃登,以及日耳曼人也是用如尼文。

    德鲁伊熟悉树木,相比之下日耳曼人更擅长珠宝、铭刻等,传说亚瑟王时代的梅林曾用如尼文,向亚瑟王“展示他们的未来”。

    有时越是基础的知识越难,比如3+2等于几这个问题,笛卡尔也曾经思考过,“无论我醒着还是睡着了,2+3永远等于5”。

    在学习之初,我们需要去现实中收集物体构建等式,比如数手指头,等学会了这个逻辑,就不需要外部世界存在了。人类将数量和实物进行分离,创造了代表了数量的符号——数字,如尼文、希腊文、罗马文、巴比伦文、埃及文、中文等等,都有其对应的数字。

    费农教达力教地火冒三丈,他觉得很简单是因为他已经完成了构建等式,而达力的脑子里还没有建起来。

    相对应的,要费农推倒他脑子里已经构建的等式,重新搭建一个,要比在达力的脑子里建起来要难得多。

    达力很轻松就能玩游戏机了,同样年纪的哈利其实可以是达力的玩伴,不过波莫纳来他们家几次都没看到哈利和达力坐在一起玩电子游戏,每次都是达力霸占着一个人玩。

    倘若要已经习惯了阿拉伯数字的现代人,和古巴比伦人一样进行演算呢?

    古人觉得很简单的事,现代人不一定能完成,因为古巴比伦是12进制和16进制的,有谁能一下子将192换算成16进制的数字还进行演算?

    电脑能做到,因为它是16进制的,人们发明它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计算。

    生儿育女不是容易的事,有些人习惯了“取用”,即便他成了家、有了孩子,他也根本就没参与“教养”的过程,他平时那么忙,有那么多大事要去担心,2+3这种小事哪里需要他亲自教,请个家庭教师不就好了?

    如果这个老师教不好,就换一个,再不然就是火冒三丈地骂人。他也没耐心听别人的解释,反正他只看“结果”,孩子考了多少分,在学校里排名多少,以前费力维经常收到家长的咆哮信。后来他就压低了标准,还故意漏题,总之不会让考试完后家长和孩子收到坏成绩,然后他就没有收到咆哮信了。

    波莫纳没有这方面的苦恼,被分进了赫夫帕夫学院,父母往往对孩子要求不高,他们只需要快快乐乐地长大就可以了。

    有一个东方的故事,名叫“拔苗助长”,那个农夫就是没有耐心,老嫌他种的庄稼长得不够高、不够快,于是就去地里去把它们一株株“拔高”,然后那些禾苗就全死了。

    小麦是两熟的,一个是夏天,一个是秋天,公元前52年罗马人对高卢地区实施纵火和劫掠的那个夏季遇到了暴雨。虽然小麦因为过量的雨水而倒伏,并且在穗子上发芽很可惜,可是火不会盯着小麦烧。如果森林被点燃了,那么德鲁伊们不仅失去了家园,在罗马人来到高卢以前,高卢人还不是靠渔猎和放牧为生。

    反倒是罗马人,他们的麻烦才刚开始,在公元前55年,克拉苏与旁培再度一起担任当年的执政官,11月他就火急火燎地前往叙利亚当总督,接着就准备远征帕提亚。

    在前三头同盟中,庞培的军功无与伦比,凯撒在高卢的表现也带来了越来越高的声望,而克拉苏自平定了斯巴达克起义后再无表现。何况他老了,他42岁时庞培才25岁,现在的庞培也到了他当年的那个年纪了。

    公元前53年,他率领4万罗马军团前往帕提亚,2万多人阵亡,1万人俘虏,另外还有6000人失踪,这支兵团是由他儿子普布利乌斯率领的,消息传回罗马时普布利乌斯已经“阵亡”,接着凯撒立刻从高卢回意大利。

    元老院颁布法令,让所有适龄罗马青年都宣誓入伍,凯撒决定在山南高卢行省各地进行征兵,西塞罗因为不经法律审判而处死了罗马公民遭到了放逐,尽管在一年后他就重新回到了罗马。他来到了高卢,参与了当时无比紧迫的新兵招募,等这边的事忙活完,差不多到了该写《内战记》的时候了。

    当时来到卢泰西亚的罗马将军名叫拉比努斯,他是凯撒最信任的副将,甚至在凯撒归国后,将整个高卢和山南都交给了他。

    而卢泰西亚部落其实根本没有参与高卢会议,他们只是加入了阿维尔纳部落,成为其属邦。

    由于塞广尼人反复无常,凯撒决定扶持雷米人取代了他们,原本的埃杜维人不仅收回了交给塞广尼人的人质,重新成为高卢霸主,并且还更壮大了,更多的属邦纳于其麾下。

    当初克拉苏遇到斯巴达克,也曾在维苏威火山吃过亏,但斯巴达克不愿意与罗马军团正面交锋,于是克拉苏产生了一种错觉,罗马军团天下无敌,四万军队可以横扫地表所有势力,哪怕他对安息帝国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一样孤军深入。

    凯撒敢在人数少、并且还有不少新兵的情况下分兵,是因为他了解高卢的风俗和情况。他对好战的部落毫不留情,对其他的高卢部落馈赠丰厚的礼物,甚至还拉上了“援军”,因为那些好战的部落往往有不少仇家。

    接着在2000年后,也就是20世纪70年代,一群考古工作者在甘肃的一个村庄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墓葬,这些墓不符合当地埋葬的风俗习惯,他们被烧成了骨灰,放在了陶罐里,其中一具遗体下面还有一个红色的纽扣。

    在翻阅了《后汉书》后,发现这些人曾经是汉军的俘虏,他们有2000人左右,而那个村子本来是安置俘虏的。然后人们推断,这些人可能就是由克拉苏儿子率领的古罗马第一军团的士兵,他们来到西域的时候是公元前36年,4万汉军西征匈奴单于,途中发现了他们。他们不像匈奴骑兵那样精于骑射,而是以步兵为主,通过组成各种阵型来对敌。

    凯撒担当高卢总督一样有任期的,如果他在任上不把高卢彻底平定,那么等他转身一走,必定是战火连天,甚至还有可能发生更糟糕的情况,比如高卢人趁着罗马内乱挥师南下。

    这一点高卢人同样也知道,所以他们也在看凯撒怎么处理后续问题。

    西塞罗是负责看辎重的,第十四军团别称“盖米纳”,这个拉丁词汇含义是“双”,意思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前军团整编而成,他们在公元前57年建立,公元前46年就解散了。

    他们以伤兵和新兵为主,即有巴库鲁斯那样骁勇的首席百夫长,也有刚拿起武器的农民。凯撒让西塞罗把这些人看紧了,别让他们出营门,可凯撒才走7天这些人就受不了了。

    那片庄稼地他们在营门就能看见,不去收实在心痒难耐,西塞罗也觉得这么点距离应该不会出问题,然后就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等凯撒回来了,史书上只写了他对西塞罗“提出一点批评意见”,回去后没两年,西塞罗就加入了庞培阵营,虽然他尽量避免与凯撒为敌,可两人从来没有“友好”过。

    后来凯撒冬季来临之前,在行省各个巡回法庭辗转,处理政务纠纷、安排奖赏,就算他要处死什么人也是经过法庭宣判的。

    等冬季营地休整完毕,凯撒一反常态,以急行军的速度火速赶回意大利,亲自到自治市和殖民地,为“财务官”安东尼拉票,竞选祭祀一职。

    在他东奔西跑的途中,随行的都是新兵,美其名曰增强军团士兵的体质。

    凯撒当然是骑马,或者是站在威风凛凛的战车上,至于其他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你好了没有?”西弗勒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马上来。”波莫纳将没看完的书合上,放在了口袋里。

    “夫人。”一个女人用法语说“我们准备走了吗?”

    乔治安娜恍惚了一下。

    “去哪儿?”她问卡罗兰莱斯特兰奇。

    “回巴黎。”卡罗兰说“大家都在等你了。”

    她就像大梦初醒般“清醒”了。

    按照高卢的风俗,每个部落、甚至家族内部都有派别之分,大家对这些派别的首领都相当敬重,赋予其极高的权力,首领有裁决决断权。

    这一古老的习俗是为了确保每一个普通的百姓都有位强者作为依靠,而这些首领绝不会听任自己人受到压迫和欺凌,反之,如果他们无法做到这一点将会名誉扫地。

    邓布利多一直没有被纯血接纳,尽管他打败了两任黑魔王。

    或许不只是因为他们的“性格不合”。

    “让他们等一会儿。”她轻柔地说,舒展了一下四肢。

    “大家已经等很久了。”卡罗兰说。

    “那就让麻瓜们先走。”

    卡罗兰惊讶地看着她。

    “我们还要倒回去,处理点‘小问题’。”她微笑着。

    卡罗兰反应过来,脸上有了喜色,双眼都在放光。

    “是的,夫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卡罗兰说,然后兴冲冲地离开。

    乔治安娜看着夜骐。

    “希望你别和普通马一样,害怕死亡。”她抚摸着它的脑袋说。

    夜骐甩了甩头,将她的手给甩开了。

    乔治安娜冷笑一声,看着玛格丽特。

    “扶我上去。”

    玛格丽特温顺地半跪下来,让乔治安娜踩上了她的膝盖。

    夜骐是没有鬃毛的,它只有骨节分明的脊骨。

    “我们走吧,朋友。”她轻声对夜骐说“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夜骐忽然人立而起,接着挥动起蝙蝠般的翅膀,跳出笼子,朝着天空飞去。

第六十九章 野蛮的正义(二)

    阿伽门农率领希腊联军出发时,为了获得顺风,曾献祭了自己的女儿。

    但是狩猎女神于心不忍,用一头鹿代替了少女。Dike代表的是模仿神的制度的世俗法律,而忒弥斯则是神的制度,虽然少女没有死,可是复仇女神还是认定了这桩罪行,因为被献祭的女孩不仅仅是阿伽门农的女儿,也是他妻子的女儿,在复仇女神眼中血亲复仇是成立的,尽管英雄们都默许了阿伽门农的行为。

    人们在处理日常事务中常遇到两难的处境,行为者有两个选项,每一个选项都有各自的依据,但行为者又不可能同时去实行,狩猎女神帮阿伽门农排除掉了一个选项,消除了冲突。

    但是复仇女神不关心冲突本身,她只关心“结果”。

    与边沁的功利主义很像的是结果主义,它为道德冲突提供了一个解决原则,即行为的后果为评价正确的唯一因素,如果一个行为比另一个行为产生更好的后果,那么行为者就该去实行前一行为。

    阿伽门农祈风是对大多数希腊联军有利的,却对特洛伊人是不利的,如果没有风,那么希腊人就不会乘风而来了。

    由于不同群体之间存在利益冲突,也就不存在一个可以获得的、可适用于所有善的标准,它们也是不可能被公度的。与之对应,人类的恶也不可比较、公度,在冲突处境中“较小的恶”并非“较大的恶”的唯一替代,如果阿伽门农选择不献祭自己的女儿,他的行为会被如何认定呢?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都喜欢将“更大的利益”挂在嘴边,为了“greatergood”,行为人本身的利益被忽略了。

    行为者对被救助对象有救助义务,但超出这个限度就不负有救助义务,如果行为者在超出限度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救助别人,他就不是在履行义务,而是分外善行。

    有时后果主义者会抹杀这个区分,因为在他们看来,某个行为能产生更好的后果,即使这个行为属于分外善行,那么行为人就有履行这一分外善行的义务,对行为者施加严苛的要求,将“可以不”的某个行为要求“应当”实行。

    比如子贡赎人的故事,鲁国出了法律,只要把人赎回来就给补偿和奖励,子贡则拒绝了国家的补偿。无偿做好事当然比有偿做好事更好,大爱无疆不是该提倡么?

    这道法律前提是“如果鲁国人在外国看到同胞遭遇不幸”,他没看见不就没这事了?

    波莫纳按了下开关,公寓的灯亮了,可是里面重新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她买的旧家具。

    “他们动作挺快。”波莫纳干巴巴地说“走的时候还记得把窗帘帮你拉上。”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客厅,将窗帘给拉开了。

    外面明晃晃的,继续开灯显得浪费,于是她又把灯给关了。

    等她来到客厅,她发现她带来的大象充气沙发又重新摆放了出来。

    “你的计划是什么?”西弗勒斯说,在她身旁站定。

    尽管他站地笔直,可是他还是站太近了,于是她坐在了大象沙发上。

    “告诉我你原本的计划。”波莫纳说。

    夜骐将乔治安娜带到了森林中的一个帐篷营地,这里好像形成了一个集市。

    她在距离营地有点距离地空地让夜骐降落,然后透过树林之间的空隙观察。

    “你的计划是什么?”

    乔治安娜回头,发现是罗西尔家擅长闪电魔法的“索尔”,他因为兴奋而脸颊微红。

    万幸的是她经历过霍格沃茨之战,虽然她主要的对手是巨人。

    巨人在英格兰几乎灭绝了,在欧洲大陆也所剩不多……可是人类不会。

    高卢战记中,曾经与马略交战过的辛布里人和条顿人的后代依旧生活在莱茵河左岸。

    肃清者的后代在20世纪的纽约建立了第二塞勒姆这一“慈善组织”,他们至少和邪教不同,只是传播仇恨。

    路易十六被斩首的时候,许多聚集在巴黎的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国王的血可是非常难得的祭品,但幸好他的尸体被忠于国王的人保护了起来,并且做好了标记。

    和那伙人相比肃清者其实还算正常。

    知足常乐会让人内心平静,让人不是从外在世界,而是内心世界探寻心里安慰。但不只是尼采说“上帝已死”,穆勒也说过“宁愿做一个永不满足的人,而不做一头吃饱喝足的猪”。

    他和晚清的梁启超一样,将边沁的“快乐”,从私人的幸福变成“公德”,是所有相关人员的幸福。

    但梁启超和穆勒不同,除了关于幸福的“量”以外,他还提出了“质”,并且这个评价标准不取决于公众的见地,他用了佛学和道家思想去解释。

    他同样不认可老子说的“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并认为那是害人不浅的毒药。

    梁启超所处的时代是变革的时代……不过关于“幸福质量”这一点是可以取用的,类似笛卡尔的“至福”和“幸运”。

    又或者说伏地魔的追随者虽然多,可是当哈利重新活过来,他们跑了不少,他们并非贝拉那样的骨干那么忠诚。

    凤凰社的许多成员对邓布利多同样忠诚,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意志与食死徒们对抗。

    食死徒虐杀麻瓜固然不对,可是以前被当众烧死的巫师们又要怎么算呢?

    “夫人?”罗西尔问。

    “不能伤及无辜。”乔治安娜冷冰冰地说。

    罗西尔愣了一下。

    “打仗是要花钱的,不要在这个时候再生事端。”她看着罗西尔说“等下次我带你们去可以自由施展的地方。”

    “去哪儿?”罗西尔问。

    西伯利亚,前提是要有魁地奇世界杯在那儿举行。

    “时候到了你会知道的。”她拍了拍罗西尔的胳膊,他太高了“这次不能伤人,只把他们的鸟‘处理’了。”

    罗西尔好像在嘀咕,“这种小场面用不上本大爷出场”。

    等真打起来就知道是不是“小场面”了。

    乔治安娜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乌云密布,要是金翅鸟落到地上引起了大火,雨应该能浇灭吧。

    她曾经想过,将东方用来赈济灾民的农耕贷引入法国,没想到银行家们蜂拥而至。

    她是好心,却差点办了坏事……罗马共和国的高利贷者们也挺喜欢向罗马公民放贷的。

    就算拿破仑称帝是不可阻止的,也不能砸在她的手里。

    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不该由巴黎被巫师摧毁,成为引燃炸药的导火索。

    她叹了口气,口中呼出水蒸气凝结的白烟,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接着她巡视周围,看看等会儿该怎么做才能“真的”不伤及无辜。

第七十章 野蛮的正义(三)

    查尔斯狄更斯所写的小说《雾都孤儿》其实并没有写故事发生的地点在什么地方。

    那只是个小城市,就像无数大大小小的城镇,小说主角奥利佛的前半生一直生活在济贫院里,直到他从棺材铺老板那里逃跑,走了七天七夜的路来到伦敦。

    倘若站在棺材店老板的角度来看麻疹这个流行病,可真是个美妙的季节,因为棺材成了热门货。

    在承包葬礼的时候,奥利佛也看到了人们各种各样的仪态,有一言不发,面对悼亡表情刚毅的,也有年轻的侄儿、侄女们,在葬礼上哀痛欲绝,到了葬礼后的宴会上,却怡然自得地谈笑风生,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任何足以使他们心烦的事情。

    还有刚死了丈夫的妻子,她不但不悲痛,还在担心丧服合不合身,来增添自己的风韵。也有丈夫的哀伤之情,在喝完一杯茶后就泰然自若了。

    要说奥利佛在这些“好人”作为榜样的影响下学会了什么?至少狄更斯不敢断言他学会了逆来顺受,奥利佛离开棺材铺是因为打架。一分钟前,奥利佛还是安分柔顺、垂头丧气的,但是因为“前辈”诺亚对他死去母亲的恶毒污蔑让他变成了狂怒的凶兽,不只是体格健硕的诺亚,还有另外两个成年人——尽管她们都是女人,三个人累到筋疲力尽才把奥利佛拖进煤窑里,把这件事干完以后,老板娘就放声大哭。

    波莫纳看着窗外昔日孤儿院的院门,小孩子的身上往往有惊人的潜力,克雷登斯的身上也有,不过他的破坏力比奥利佛大多了,几乎将曼哈顿给掀了个底朝天,需要整个美国魔法部出动才“制服”他。

    以前开膛手杰克在白教堂出没的时候也造成了恐慌,神奇动物控制管理司出动了特别行动队,处决了一个“嗜血的吸血鬼”,仿佛他就是那些恐怖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就连格林德沃也没有看出克雷登斯是假死,但也有可能知道,谁知道呢,他一向是个演技出色的演员。

    美国魔法部没有经过审判就处决了克雷登斯,虽然在mom里没有明确将被默默然寄生的默然者分类,是属于人还是兽类。

    假设一个功利主义者来到了白教堂或者是那时的曼哈顿,如果他知道尽快逮捕嫌犯将停止骚乱,那么他得出结论,他有责任容忍处罚一个无辜的人,即便这样会导致一个无辜的人被判死刑。

    当然,也有人会说克雷登斯不是无辜的,他至少被格林德沃利用了,而且还杀死了小亨利·肖。但如果开膛手杰克并不是那个吸血鬼呢?真凶还会继续犯下更多的罪行,虽然后来再没有人成为开膛手杰克的受害者了。

    阿伽门农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献祭自己的女儿,从而给远征军带来较大的利益——顺风,要么不献祭,这么做远征军自然无法启程,但也让他的家庭保持完整。

    只要让街道重新恢复和平和秩序,那么杀死克雷登斯、吸血鬼这类“恐怖分子”也是无责,或至少是没有处罚必要的。

    当然也有人不认同,那么换一个,理查德·帕克死了,会让同船的更多人活下来,他是否该为了多数人的利益放弃自己的利益呢?

    食人是不被允许的,有人认为任何情况下都不该那么做,这会导致一个结局,卡娜安德斯之板上所有人都死,这被认为是一个坏结局,尽管他们守住了一个不可逾越的规则。

    如果给功利主义者一个规则,他在任何条件下都不可以诬陷无辜的人,这样就是规则功利主义,它的好处是在于不会破坏法治,造成一种人人自危、惶恐不安的状态。

    比如塞勒姆女巫审判时,所有人都争抢着当原告,这样就不会被当成女巫审判了,在审判的过程中,作为原告的受害少女们“由于吃了麦角菌出现了幻觉”。约翰尼斯·开普勒则经过详细的调查,不仅为母亲洗脱了嫌疑,还将真凶给找到了。

    不过调查和取证需要时间,在这期间的人们是惶恐不安的,而这也是行为功利主义者想要规避的。

    曾经有人做过这样一个假设,一架飞机被恐怖分子挟持,要撞击高层建筑,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员伤亡,空军飞行员是否该击毁那架客机呢?

    一方面空军飞行员存在义务冲突,击落飞机是杀害平民,但是只杀了少数人,不击落则是不作为杀人,机上的乘客和高层建筑里的人都会死。

    如果空军飞行员谨守着规则,宁可让飞机的无辜者和高层建筑中的人都死亡,也要遵守“不得为了任何目的杀害无辜的人”的规则,那他就会陷入义务论,作为一个空军飞行员的义务是什么?

    再有一个更糟糕的情况,这架飞机上有一个乘客是特殊的,他可能是重要的科学家、皇室人员、甚至是他同僚的亲人。当飞行员决定击毁客机的时候,他的同僚杀死了他。

    当飞行员或他的上司决定击毁时,他们没有将飞机上的乘客当成人,那个第三者却因为亲人在飞机上,做出了他觉得有可能的判断,飞机上的乘客与恐怖分子搏斗,解救了被挟持的飞机,阻止飞行员击毁客机。

    同时也有这种可能,飞机上的乘客、高层建筑里的人以及飞行员因为第三者的阻却都死亡。

    所以可以这样说,谁接到这个任务谁倒霉,除非上司和飞行员有深仇大恨才会把这个任务交到他手里。

    如果其余旁观者基于某个规则,认为不可以击落飞机,那就是纵容恐怖分子将乘客作为工具,所以不宜动辄以生命作为手段,批判行为功利主义的观点。

    一旦规则出现了“例外”,比如“我不可以说谎”变成了“为了保护更多的生命”而说谎,那么它也会坍塌成行为功利主义,为了某个非正义功利而惩罚无辜者。

    当其他人都认为,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击毁客机时,一个人认为,亲人带给他的快乐和幸福多过其他人活着给他带来的快乐和幸福时,他动手杀了执行任务的飞行员,这是基于他的理想规则体系的决策导致的后果。

    所以最后的结局是,即便macusa和神奇动物保护司处决了无辜的生命,也无人追责。

    然而现在西弗勒斯所面临的情况却不是这样了,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哪怕他没有诽谤或诬告任何人,而是提出了一种假设。

    有一个俄国间谍出于某种目的潜入了白金汉宫,在墙上留下了“琼恩在这儿”的字,这么做是为了制造恐慌。

    要是平时或许有人会信——要不然就只能接受闹鬼了,可前阵子才有人出书指控军情五处总干事是俄国间谍,白金汉宫要是也有俄国间谍,下一个是不是该说女王也是间谍假扮的?

    尽管a先生说某位“先生”大发雷霆,却没有否认这个可能性。因为两个月前,有一个西德的年轻人开着飞机在克林姆林宫降落,接着俄国“防空兵”的数量就在激增,导弹和战斗机的数量也增加了。

    现任军情五处总干事叫“马丁·琼恩”,他的保险柜里放着不少机密档案,然后放在公寓里的档案都没了,西弗勒斯继续留在这里“等通知”。

    她不知道英国公务员的效率如何,反正克格勃在那个西德青年降落一个小时后逮捕了他,当然,那架插着德国国旗的飞机没有被击落。

    其实为了让“戏”演得真,可以真的找个囚犯让其溺死,让他的肺里充满藻类的海水,这可比肺炎产生的水“细节”多了。

    可在面临各种道德责任和义务时,不能因此而无视个体生命的价值,否定个体的生命存在。

    如果她处于那个时代,她不会支持格林德沃,也不会支持邓布利多,尽管她必须和斯卡曼德一样选边站。

    她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室外的阳光和视线。

    她打算换衣服出门了,换衣服还是在黑暗里好。

    —————————————————————————————————-

    森林深处在举行一场葬礼,被埋葬的人只有简陋的棺材,周围的人都表情哀凄。

    她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去,因为那个死者很有可能是与昨天的混乱有关的。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邓布利多在她身后说。

    “我记得。”她平静地说“你已经死了。”

    “这些人也是。”邓布利多说“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他们是什么?记忆?灵魂?”波莫纳问。

    可是无人理她,等她回头,根本没有任何人。

    她在这些参加葬礼的人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脸,于是又走开了。

第七十一章 野蛮的正义(四)

    现在的白教堂经过整治,已经不像19世纪末时那么拥挤了,至少路宽了不少,那些曲折、黑暗、狭窄的小巷隐藏在商业街背后,需要导游才能找到昔日的“光景”。

    导游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衣物,并且还提着手提箱,里面装着大量案件有关的资料、照片等,大白天一大群穿着现代服饰的游客跟在他的后面,非但没有感觉恐怖,还莫名有些滑稽。

    “景点”附近的建筑还非常古老,甚至有些地区,比如主教广场没有安装路灯,砖墙上到处都是涂鸦。

    白金汉宫虽然干净,但是波莫纳在那里却没碰到过年轻人,而东伦敦则充满了生机。

    吸血鬼确实更偏好年轻的“猎物”,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更加“新鲜”。

    人类普遍认为活着比死了好,活着是一种福祉,死了是一种失去。那些聚光灯下的明星们,不仅带来劲爆的歌曲,还让台下的观众一起尖叫。

    基于这个认知,功利主义者们认为让更多人活下去能增加善和福祉的总量。

    边沁认为,社会幸福是建立在个人幸福的前提上,即社会幸福也是个人幸福,但要是个人不幸福呢?

    那些深夜在黑暗的街上、杰克的受害者们难道不想住在干净舒适的房子里么?还有类似奥利佛那样的孤儿,难道不想拥有快乐的童年,而不是年纪小小就去棺材铺当学徒?

    古代有个母亲,她带着孩子搬了三次家,其中有一次就搬在了棺材铺的旁边,她的孩子甚至因此学会了号丧,她为了让孩子学好,不得不再次搬家。

    可奥利佛没有那样的妈妈,虽然她生下他就死了,他还是在别人羞辱她时维护了她,展露了他与温顺外表不一样的一面。

    像他那样的小孩,如果想要活下去必须保持凶性……想要活下去这个想法充斥着他这一类人的血管,他们的心是跳动的,接着奥利佛就想尽办法逃离了那个“生意很好”的棺材铺,徒步到了伦敦,理查德·帕克则登上了一艘去澳大利亚的船。

    什么是“活着”?有人会认为活得长,可是活得长却衰老呢?就像曙光女神的爱人,她请宙斯给了他永生却忘了永葆青春,最后变成了一只蟋蟀,因为痛苦又无法结束,只能在草丛里发出哀鸣。

    所以人们膜拜吸血鬼,不仅可以永生,还能永葆青春。年轻人们希望能在变老前固定在这个状态,而不是等老了、头发掉光了、牙齿稀疏了再获得永生。

    这是“初拥”的“规则”,它不能让时间倒流,让被初拥的对象重新变得年轻。

    初拥此时就像是一种福祉,可以从一个容器里倒进另一个容器里的酒一样,让“永生的福祉”得到了转移。

    换一个假设,如果你有一个非常健康的女儿,她的器官与五个急需救助的孩子匹配,你会为了救这五个小孩,杀死绝对健康的女儿么?五个家庭会因此变得幸福美满。

    一般人不会认为这是正确的,换而言之失去一个人的福祉不能因为另五个人得到,而被认为是增加了福祉的总量。

    女王诉杜德利与斯蒂芬案将这种“转移”定义为罪恶而遭到了禁止,吸血其实和食人一样,是通过某种手段转移他人的生命力。

    血、肉、器官等等,都属于他人身体健康权,擅自“转移”都属于侵权行为。

    另外就是发行“赎罪券”的“功德库”,里面存储着圣徒们的“多余善功”,它本来是不可转移的,但通过购买赎罪券,这些功德也转移了,该下地狱的灵魂一下子升到天堂。

    人除了身体健康,还有心理健康,反正“杰克”这样的连环杀手不应该被认为是心理健康的。

    可是人们为他着迷,至少这些游客是这样的,当导游出示那些案发现场的“图片”时,他们大多数人脸上都是“不虚此行”的笑容。

    这里没有未成年人,也有少数游客露出难过、不忍直视等表情,波莫纳不会对此作出任何评价,因为她没有任何权力去做评价。

    她只是按照她个人的理解,就像奥利佛工作的棺材铺老板,从他的角度看瘟疫蔓延是一件美妙的事,也不是所有人失去了亲人、伴侣都哀伤。

    同情本身其实也是一种傲慢,因为同情他人的人觉得自己足够幸运,没有置身他人的不幸之中。

    坟墓里的人死了,参加葬礼的人都还活着,基于活着=福祉这个等式,失去生命的人是不幸的,即便大人会告诉参加葬礼的小孩,死者去了“更好的地方”。

    倘若一个人身患绝症,遭到了无尽的痛苦,那么死亡对他是一种解脱。

    又或者如莉莉和詹姆那样,活着的时候没有见过肮脏和丑恶,保持着纯洁的灵魂,死后被人怀念。

    不过肯定有人不会同意她的意见,他们其实可以更幸福地活着。

    有没有这种可能呢?我们无法得到最好的后果,“适度的道德”更适合善举普及推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子贡一样位居丞相、善于经商,还是孔子弟子中的首富。

    不过这是个东方故事,西方更容易接收到的故事,是某位圣徒捐赠了自己所有的财产,过“守贫”的虔诚生活。

    也有人认为,要优先关注处于低水平的弱势群体,把高福祉的人的收入转移到绝对低水平的人那里,从而使得福祉的总量提升。

    可是即便是富人也会因此返贫的,或者如皮博迪那样,一个子儿都不留给自己的儿子,又或者如保罗·德·拉梅里那样,没给他父亲举行体面的葬礼,可是因为他对社区的捐赠,被认为是公认的好人。

    即便不是体面的葬礼也是葬礼,老拉梅里至少能遗容完整,不像杰克的受害者们,死后连最后的隐私和尊严也没有。

    当人们无法从外在世界中得到满足,就会转向内在世界寻找平衡点。

    不过连环杀手制造杀戮通常都是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这是他们无法从内在世界找到的。

    当人们无法从传统宗教里得到想要的,就会转向新兴宗教。

    吸血鬼有永生的力量,凡人却没有,这就会形成一种不平等,人类幻想出来的解决的办法就是“转移”,相信吸血鬼“初拥”得到永生比教会所说的那套要容易多了,只要吸血鬼心情一好,就会将福祉分给那个“容器”,如此一来凡人也能变成吸血鬼了。

    过去的人们只关注幸福的总量,而不注意分配的问题,比如那个二战时全英都控制能源,却将暖气开大的法国人,按他的说法,他是将幸福的总量增加了,却没有平均分配。其实也有解决方法,就是将街上挨饿受冻的人接到他的家里,多几个人分享他多余的温暖就行了,反正他那么能说会道,还不如像不善言辞的国王那样用行动代替语言。

    当然如果有人闲地没事可做,也可以和他一样做“计算题”。

    波莫纳听到开门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刚进门的西弗勒斯看起来很震惊。

    “你回来了。”她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可惜他没有带公文箱,不然她可以把它接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忍不住大声问。

    “我把这个地方布置了一下。”波莫纳笑着说“你喜欢吗?”

    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公寓布置地像一个“家”,不仅家具齐全了,甚至还换了墙纸,摆上了鲜花。

    他震惊到无法言语。

    “今天工作怎么样?”波莫纳继续问。

    还没等他回答,房间里的家具忽然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地震了。

    西弗勒斯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匕首,将它插在了一张桌子上,那些家具就不颤抖了。

    住在这里的幽灵们惊叫着逃跑……其实在波莫纳将公寓重新布置之前,这里都是他们的地方,现在她重新布置了,就算是“打扰了”他们的生活,然后他们就开始“捣蛋”了。

    不过比起幽灵们所受的惊吓,波莫纳觉得斯内普可能更需要“压惊”。

    “他们不允许你进宫?”波莫纳问。

    “不。”他敷衍般说,然后绕过她,直接打开了他自己房间的门,接着“砰”地一声关上。

    他的那间卧室波莫纳没动,她早就预料到了,如果连那个地方都改变了,他就只能回蜘蛛尾巷的房子了。

    改变需要慢慢来,不能心急,就像她锅里的炖菜,要小火慢炖。

    “你晚上吃米饭还是土豆泥?”波莫纳隔着门大声问。

    卧室里许久没有反应。

    “那我按你在学校里的习惯做晚饭了。”波莫纳大声说,然后哼着歌回厨房了。

    按照罗马人的传统,家里应该有一个灶房,这里不仅是家里聚会的地方,也是举行家庭祭祀的地方,城市和国家被视为一个巨大的家庭,因此有公共的社灶,公民将社灶里的火引入自己的家里,成为和睦的象征。

    维斯塔女神是家灶和火焰女神,公共的社灶由未出嫁的女子充当祭祀,维持社灶的圣火常燃不灭。

    当移民移到新的居地,会将故邦的圣火带去。

    虽然波莫纳喜欢美食魔法,可是她还是喜欢用火来烹饪食物。

    那天她吃高级寿司的时候没想到,因为大家都吃了,而且它味道确实不错。

    杜德利称呼理查德帕克为“早餐”,他们在海上没法生火,因此只能吃“刺身”了。

    他为什么那么称呼呢?因为不把他当人,就没有那么大的负罪感了?

    即使理查德的兄弟原谅他了,他的内心还能平静么?

    波莫纳长出一口气,将“杂念”都抛出脑海,继续做饭。

    她不知道食死徒那边怎么安排的,反正凤凰社总部是要做饭的,这是邓布利多打造“家的氛围”的第一步。在结束了紧张的一天后,人们需要一个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尽管同样的事,旅管和食堂都能做到。

    ———————————————————————————————————-

    乔治安娜看到有不少人在一个山洞外排队吃饭。

    那个山洞看起来不像是自然生成的,更像是矿洞,有木头支柱和运送矿石的轨道。

    这个地方给她很不好的感觉,于是她对自己用了幻身咒走了进去,打算一探究竟。

    “您打算一个人?”

    就在她准备行动时,罗西尔家的“索尔”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乔治安娜问。

    “我和你一起去。”索尔说,转动了一下手上的蓝宝石戒指,他也隐形了。

    “我以为你不需要隐身术。”乔治安娜笑着说,虽然她知道对方看不到她的笑容。

    “我讨厌这个地方。”索尔说,接着地上的积雪出现了一排脚印,朝着洞口蔓延。

    乔治安娜跟了上去,虽然他们没说等会儿怎么行动和联系让她有点不安,但大部队随时会来,他们也没时间磨蹭了。

第七十二章 野蛮的正义(五)

    在美式漫画里,每一个超级英雄都一定有一个超级大反派对手,这些反派都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些心理问题。

    比如蝙蝠侠的对手“小丑”,他简直就是混乱和精神异常的代名词,然而根据达勒姆规则,只要有了临床诊断的“结果”,他这种精神病是可以无罪开释的,只是终生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然而即使是精神病人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在发疯、发狂,错乱到连自己的名字和家人都不知道的地步,他们也有拥有清明理性的时候,如果真的有那种永久精神异常,他们也没有能力犯下罪行。

    如果在英国用精神异常做无罪辩护,除非他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自己犯罪时发病了,否则将很难从陪审团那里得到无罪开释的判决。

    即便是精神病人,如果能进行妥善治疗也会有好转,可是亚瑟所在的城市罢工,市长将用来给病人买药的金费用在警察的加班费上了,这导致他的病情变得更糟,而且接连遭到失业、“母亲病故”等一系列打击,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然后他得到了一把枪,不像其他大反派那样拥有超能力,可是他造成的破坏一样是惊人的。

    整个哥谭被烈火笼罩,到处都是破坏和混乱,而小丑在被捕后居然说这场面很美。

    生活是不平等的,不是谁都和蝙蝠侠一样,有个富有的爸爸,还有一家科技公司为他制造蝙蝠战车。

    当蝙蝠侠开这辆车追犯人的时候,有时会违反交通规则,甚至酿成事故,如果他为了抓一个抢劫了便利店的贼,导致一家三口死于车祸,他的行为还是值当的?

    然后哥谭的警察设定了一个规则,除非蝙蝠灯亮起,否则蝙蝠侠就不能行动,路上遇到他,警察还是会尝试抓他的。

    当蝙蝠灯亮了,警察们就会纵容他的某些行为,比如看着他开着“不倒翁”在大街上“炫技”。

    蝙蝠侠其实有机会杀死“小丑”,只是这样一来就不通过审判,如果通过审判,小丑必定会逃脱罪行。

    许多喜欢“秩序”的人也希望“小丑”能死,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不用担心他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为非作歹了。

    可是这么做就意味着蝙蝠侠要牺牲自己的原则和正义的原则,美国警察有时可以处决他们觉得极度危险的犯人,不过蝙蝠侠并不是警察。

    作为一个给小孩子看的漫画,英雄相信正义很合情合理,不过蝙蝠侠放弃舒适的亿万富翁生活,“打击罪恶”的原因可不只是因为正义。

    培根爵士说过,复仇是野蛮的正义。

    蝙蝠侠并不知道杀死他父母的凶手是谁,当时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小丑引发的混乱之中,警察没有时间去调查。

    他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似乎任何人都有可能是。

    这时一个哥谭警察给了他一点温暖,仅仅只是这一点温暖,也能让他从黑暗中走出来。还有忠诚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虽然没人在意,但在无限地球危机中,阿尔弗雷德曾经是英国皇家空军的退役飞行员,退役后当过一段时间的特工,他不仅是韦恩的管家,也是布鲁斯最早的启蒙老师。

    嘿,如果阿尔弗雷德那么厉害,怎么不趁着小少爷还年幼,干脆取而代之掌管那个富有的公司呢?

    有些事解释起来很麻烦,尤其是蝙蝠侠那用变声器变声过,听起来无比沙哑难听的嗓音,但总之在阿尔弗雷德的影响下,蝙蝠侠成了一个有原则的人,蝙蝠车也不是“超跑”,他干脆将“模仿犯”丢给了警察。

    如果忽略掉詹姆和西里斯在学校对斯内普干的事,他们其实乐善好施、富有正义感、爱打抱不平、行事仗义,只是偶尔不那么讲规矩,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他们确实是好人。

    规则是给小人物制定的,不只是在魁地奇球场上还是别的场合,詹姆和西里斯都是那么干的。

    当有一次詹姆和西里斯开着飞天摩托惹出了麻烦,需要波莫纳去给受到惊吓的警察删除记忆时,阿不思告诉她,规则是滞后的,今日之规则是解决昨日的问题,有些人特别喜欢给人制定规则,即便他们知道这些规则明明有问题也不会改。

    他没有举例,但波莫纳一下子就接受了,国际保密法不是几个世纪前制定的么?现在的麻瓜宁可相信宇宙里有外星人也不相信世上有巫师。

    格林德沃也问过,“那部法律究竟保护谁的利益”,然而时至今日,国际保密法依旧没有任何更改,毕竟两任黑魔王都失败了。

    它其实就像是巫师的宪法,在它所制定的规则下,每个国家可以根据本国的情况制定符合自己情况的法律,比如美国禁止巫师和麻瓜结婚,因为一个肃清者的后代骗了一个女巫,差点曝光整个魔法世界。

    英国没有肃清者,很多人还觉得禁止麻瓜和巫师结婚是很不可理喻的,相比之下未成年人更需要管控,然后有了“踪丝”这个玩意儿。何不如干脆像美国一样,不允许未成年巫师将魔杖带离学校。

    规则可以规避一些法益风险,无论任何情况都不可以“惩罚无辜”,没有成为小丑的亚瑟其实挺可怜的,他第一次杀人是属于防卫,如果他不开枪,他说不定会被三个喝醉的年轻人踢死。

    当然也有人说人不会那么容易被打死,亚瑟应该被欺负惯了,他知道用手保护脖子和下身,这些都是最容易受伤害的地方。

    可是人的身体有许多脆弱的地方,尤其是柔软的腹部,那里踢起来感觉很好,亚瑟只有两只手,他护不了那么多地方。

    要赌一把那三个醉鬼有没有这点常识吗?那美国宪法为什么允许持枪呢?

    他们三个就这么死了,他们的老板托马斯·韦恩还出来为他们“声张正义”,说什么“一无所有的人”嫉妒他们这种“拥有很多的人”。

    托马斯·韦恩是在竞选市长,对么?有多少选票在那些“一无所有的”公民手里?

    他和小亨利肖不相伯仲,可能是因为他们一个拥有电视台,一个拥有报社,所以“畅所欲言”,不用担心会有制作人和编辑阻止他们。

    所以也难怪阿尔弗雷德在托马斯韦恩活着的时候不回去当管家,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

    不过小布鲁斯很可爱,虽然布鲁斯觉得阿尔弗雷德的伦敦腔很奇怪,却是他要学的第一样东西。

    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波莫纳回头,看到斯内普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了,他的表情阴郁,对房子的改变视而不见。

    波莫纳做好晚饭有段时间了,不过她没有叫他出来吃饭,而是等他自己走出来。

    他在她对面坐下,一言不发地吃晚餐,眉头皱地死紧,像是胃里装了石头。

    “工作怎么样?他们允许你进宫么?”波莫纳继续问。

    “他们没有拦我。”他冷冰冰地说。

    “我觉得这是好现象。”波莫纳说。

    “有人叛逃了。”他忽然说。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在俄国也出了书,泰晤士报想报道这件事。”他说完,闷头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波莫纳轻声问。

    “我对他用了摄神取念。”他面无表情地说“他们担心还有人‘想出书’,皇室有极大可能。”

    她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说“恭喜”。

    但总之也不算是坏消息,于是波莫纳也拿起勺子吃饭。

    “对不起。”

    她还没有来得及将食物吃进嘴里,他忽然说。

    “我不该对你吼叫……获得人身特许状一开始就是个愚蠢的主意。”

    接着他继续闷头吃饭。

    “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问题,西弗勒斯,有一个法官最近几年还在说人身保护令没有停滞,它依旧是一种可得的救济。”波莫纳说。

    “你不用安慰我。”他冷漠得说。

    “我没有,是关于1984年通过的《警察和证据法》(policeandcriminalevidenceact),它常被称为‘pace’。”波莫纳起身,从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那份资料“这个议案是工党发起的。”

    “关于什么的?”他接过了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警察在侦查犯罪活动中的权利和义务,以及犯罪嫌疑人的权利和自由。”波莫纳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饭。

    他饭都不吃了,专心看着资料。

    “他们想要找到个人自由和国家安全之间的平衡,文职雇员被授予合理使用武力的权力了。”波莫纳说。

    “文职雇员?”他惊讶得问。

    “有趣,对吗?”波莫纳笑着说“他们又不出外勤,有这个权力有什么用呢?”

    沿着漆黑的矿道前进,乔治安娜紧张极了。

    她一直是做“善后”的,以前她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个。

    “罗西尔,你在吗?”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

    “别说话!”罗西尔警告着。

    于是她闭嘴了。

    这时从矿道深处传来了一阵鸟叫声。

    她循声走了过去,虽然她已经料到是什么鸟在叫了。

第七十三章 野蛮的正义(六)

    英国是产煤大国,正是因为煤,支撑起了工业革命需要的能源。19世纪中叶,英国煤炭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三分之二,但是1960年后煤产量就逐年下降,1979年保守党首相当选后更是对传统工业大刀阔斧地改革,首当其冲的就是煤炭产业。

    大量矿井被关停、矿工失业,到了1984年,20个矿井又被宣布关停,失业的矿工人数达到320万,然后在南威克郡的一家炼焦厂门前,矿工和警察的冲突发生了,“飞行纠察队”因炼焦厂造成的环境污染太大为由,阻止继续向炼焦厂运送煤炭。

    没有了煤炭,就没法开工,被断了生计的工人到炼焦厂前来讨说法,包括全国矿工协会的主席也参与了此次事件,而首相表示决不屈服于“暴徒”,她派了3000名骑兵前去镇压,以3000对6000的骄人战果。

    除此之外还存在广泛的逮捕,只要某人参与了某个集会,被记者或者别的什么摄像设备拍下来,警察就会根据照片对涉事人员进行逮捕,有时他们甚至是不出具搜查令、逮捕令和逮捕理由的。

    在Pace法案通过之前,曾有一个被警察拘禁了两天,即没有被起诉也没有被带到治安法官面前的“人”收到了人身保护令。

    警察没有虐待这个“人”,同时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人”参与了犯罪,是“犯罪嫌疑人”,在被释放后此人以非法逮捕和错误拘禁向警察发起诉讼。

    首先英国是没有独立隐私权的,一个是隐私的概念难以确定,第二是安装监听设备已经成为打击威胁国家安全和公共安全、有组织犯罪和其他违法行为的必要武器。

    你看那里有个垃圾桶,将《欧洲人权公约》关于保护隐私的内容撕下来揉成一团往里面扔,这就是英国普通法关于保护隐私的全部内容了。

    相较于美国对于“毒树之果”采取绝对的一律排除原则,英国的做法赋予了法官一定的自由裁量权,法官可以根据取证过程中的违法程度的轻重决定是否接纳。

    也就是在“较大的善”和“较小的恶”之间进行评估,如果取证稍微忽略了必要程序,是可以酌情采纳的,但是违法取得的证据除外。

    工人组织当然是处于被监视下的,可是工人们聚在一起,有可能是为了看一场足球,或者是举行演唱会什么的,然后在比赛开始前发表了一些言论。接着本来是想去看足球的你,被侦探拍下来,在经过人脸识别后找到了你的身份,然后警察就把你逮捕了。

    纳粹也拍过一张照片,当时所有人都在向希特勒行举手礼,有一个士兵没有,接着人们就找到了这个躲在人群中冷笑着看着一切的人,然后他就被派往战损最高的东部前线了。

    当然这有本质的区别,警察是为了“公共利益”,而不是对个人崇拜,才对个体隐私采取了侵犯,尽管占有和传播成员的个人消息,为想要压迫和歧视的人提供了“依据”。

    比起保护环境,波莫纳更愿意接受“保护能源储备”这个说法,毕竟煤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开采完了要等很多年才会形成煤层。

    再有就是自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石油取代了黄金和美元挂钩。同样英国石油代替了煤炭,成为英国的“新能源”。石油不仅是能源,北海油田也拯救了英国的国际收支危机。

    1979年的改革中,英国石油公司一部分股份被出售了,不过那时马尔福忙着参与魔法世界的事情错过了,但他还是让高尔继续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寻找机会收购英国使用公司的股份。

    高尔以前在食死徒里与他平级,马尔福才买的那架喷气式飞机等德拉科不觉得新鲜了,可以给职员们用,从伦敦城市机场到市中心的办公室可比从郊区的机场乘坐民航快捷多了。

    从薪金和待遇来看,马尔福其实是个好老板,只要忽略他傲慢又装腔作势的态度。他几乎对公司不指手画脚,每个月只到公司几天,看看财报,接着就去巡视别的产业去了。

    那么他的公司存在财报造假吗?毕竟马尔福看着很像那种只关注外在形象的“孔雀”。

    斯内普参加学校里的食死徒并不是为了寻求保护,尽管五年级的遭遇让他有足够的理由。

    如果说斯内普是想要“做成点什么”吸引莉莉的注意,那么詹姆则是希望当“正义战胜邪恶”的骑士,他对斯内普做的事在校园里得到了默许,就算是风头正劲的时候食死徒名声也不是很好。

    那是一段动荡、不安、躁动、狂欢的时代,对于想要安心过日子的人来说并不美好。

    西里斯很英俊,而且继承了布莱克家族三分之二的财产,他每次出场就像是夜空最闪亮的星。

    可是波莫纳从来没有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人要做量力而为的事,西里斯尽管看起来很近,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来。

    忏悔圣事是天主教的七大圣事之一,信徒们在告诫亭里向神父悔罪,理论上神父要为忏悔者说的事保密。

    忏悔能让人减轻负罪感,有的人一点小罪也会良心不安,但要是“重大”案件呢?比如国王的儿子不是他的,神父还要为忏悔的那人守密么?

    比起这种形式主义,新教更看重悔改,不只是内心的改变,还有外在的行动。

    西弗勒斯刚才的道歉她挺吃惊的,他可真不像会说“对不起”的人。

    那天西弗勒斯对她说,他承认“我们”失败了,可是邓布利多也没有得到想要的。

    相比起承认错误,人其实更愿意将过错推到别的人身上,在杜德利的证词上,他说他们本来打算抽签决定谁死,是理查德自己拒绝了。

    抽签的方式有很多,足球比赛开球时裁判让双方选正反面,谁选的那面朝上就由谁开球。

    蝙蝠侠的敌人之中有一个“双面人”,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检察官,就像“光明骑士”一样。

    后来他的半张脸毁了,无论做什么事之前都会丢硬币,如果是有划痕的一面出现,就将自己的犯罪合理化。

    他变得越来越邪恶,以至于从蝙蝠侠的盟友堕落成了敌人。

    如果哈维堕落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么哈维曾经指控的所有反派都可以翻案,毒树之果虽然是指的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证据,如果办案人员刑讯逼供也算排除的规则。

    相比起现实存在的哈维,蝙蝠侠只是编造出来的,他至少没有出生医学证明和求学经历。

    作为“肉馅”的“马丁少校”也是编造的,那个时代的间谍都是如此,戈培尔甚至说“谎言说了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

    可是谎言就是谎言,总有漏洞。

    相比之下格林德沃则用了99%的真相,他在巴黎展示的“未来”都成真了。

    由于第二个叛逃者,内务部给公务员都发了一本小册子,提醒他们“肩上的法官”和行政法的存在。

    在酒吧约女孩喝酒,多谢007电影,对她说“我是间谍”约会成功的概率会比无名小卒高地多,但这并不意味着真的要将机密告诉她。

    总之,虽然渠道不同,斯内普的直觉没错,人身保护令在20世纪的英国依旧有效,不一定是女王或国王签发。

    “你什么时候找到这些?”西弗勒斯看完资料后问。

    “我很好奇,然后我就去搜集了。”波莫纳说。

    他明显不相信,却没有深究。

    他也是满身秘密的人,波莫纳满意地笑了。

    “你能把围裙脱了吗?”他看着手里的资料,用拖着长音的伦敦腔说。

    “我为什么要脱?”她在被“震晕”后,恢复理智后问。

    “你是家庭主妇么?”他头也不抬地说。

    波莫纳想起了莫莉,她有点理解为什么莫莉会喜欢洛哈特了。

    没准她也在做梦,一个家庭主妇梦见自己有个间谍丈夫。

    “你明天有什么打算,还是去宫里?”波莫纳问。

    “不。”他将资料放在一边,拿起了餐具。

    “那你打算干什么?”

    “现在是暑假,我要享受假期。”

    她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懒得问了。

    在无限宇宙危机中,蝙蝠侠多了一个哥哥“夜枭”,他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杀了父母,并成为“局外人”。

    阿尔弗雷德依旧是忠诚的,只为了侍奉夜枭而活,成了秘社的创始人和管理者……

    可能美国人对“英国管家”有了什么误解。

    晚婚是英国管家的职业特性,雇主一般不会雇佣已婚的管家,一个是因为管家有自己的家庭会分散管家的精力,另一个是不会和单身时那样费时费力打扮自己。主人的家是管家的工作场所,他当然要表现得“专业”了。

    他是这个家庭的“局外人”,主人家庭成员之间的分分合合、爱恨情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为这个家庭提供服务、保证家里的仆从工作有条不紊罢了。

    因为置身事外,所以永远头脑清晰,哪怕主人家里一地鸡毛,他还是从容不迫、风度翩翩。

    主人家里参与了腐败案或别的犯罪,他一概不知,他只是个管家,大不了辞了这份工作换一个家庭。

    当然这么进入新的家庭解释起履历来会比较麻烦,有上一家的介绍信会更好。

    这么想的话,西弗勒斯当一个“局外人”没什么不好。

    于是她就像一个真的家庭主妇一样不再问他的工作,反正她又不懂,当然这围裙她也不会脱的。

    沿着矿道,循着鸟叫声,他们来到了一个“平台”。

    虽然是白天,但这里却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火把和火盆。

    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女人站在高台上,像在主持什么仪式,在她身后就是一只金翅鸟。

    高台上布满了玫瑰,加上羽毛绚烂的金翅鸟,看着格外华丽。

    “活见鬼了。”乔治安娜忍不住骂了脏话。

    索尔碰了一下墙面。

    “都是煤。”他分辨了一下后说。

    她想起了“地狱之门”,谁知道煤层储备有多少呢?

    “我们是天选的。”女人用恍惚颤抖的声音说“神给予我们力量,还有天使的帮助,让我们消灭撒旦的仆人。”

    “别跟我说那些鸟就是她说的天使。”索尔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些金翅鸟,只看羽毛其实还好。

    “我们不能在洞里动手,这些人是被蒙骗的。”乔治安娜说。

    “接下来,我们要喝掉它。”女人举起了手里的杯子“喝了它,你们就能感觉到神的恩赐。”

    女人将杯子放在了金翅鸟面前,它张开嘴开始干呕。

    “别跟我说他们要喝了它。”索尔说。

    不多久金翅鸟吐出一个珠子,像琥珀一样“当”的一声落在了杯子里。

    助手拿起一个壶,将里面的油倒了进去。

    “别让他们把它喝了。”乔治安娜说。

    “什么?”索尔问。

    “给我喝。”一个中年女人迫不及待得冲到了台上,喝了一口那种油性物质。

    “我看到了。”片刻后,她兴奋得说“天使们在迎接我。”

    “这玩意儿喝了会产生幻觉,想点办法。”乔治安娜说。

    “我在等您的命令呢。”索尔说。

    “你听到了。”乔治安娜重复道“别在洞里动手,也别让他们喝那玩意儿。”

    接着她就离开了矿坑。

第七十四章 野蛮的正义(七)

    吃过了晚餐、洗完了碗,波莫纳觉得自己没有再继续留下的理由了,除非她打算在公寓里过夜。

    一个人呆在闹鬼的房子里可能会很可怕,不过西弗勒斯似乎能处理好,他已经不是小孩了。

    “我明天再来。”波莫纳对着他紧闭的房门说,然后脱下了围裙,带上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寓。

    出门的时候她遇到了霍尔太太,她正拿着一大袋垃圾,波莫纳连忙闪到一边让她先走,霍尔太太这次没有用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了。

    因为有霍尔太太在,波莫纳不能拿出魔杖使用荧光闪烁,这个老房子在设计和建造的时候没有预留安装电线的地方,当时还用的煤气灯。而现在除了文化古迹之外,煤气灯已经停止使用了。

    她无法想象一个老太太摸黑下楼倒垃圾多么不方便,为什么霍尔太太不等白天再下来扔垃圾呢?

    鞋底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听起来就像有人在敲门。

    “我不恨麻瓜。”

    波莫纳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她下意识地转头,却只看到漆黑的走廊。

    “因为我不是为仇恨而战。”

    波莫纳低头看了眼楼下,觉得霍尔太太应该走远了,于是举起了魔杖。

    魔杖末端发出刺眼的白光。

    “麻瓜并不是更低级,而是不同的。”

    那个声音还是从她身后传来。

    “老魔杖对我们来说是值得争夺的东西,可是对麻瓜而言,得到了它却毫无作用,就像猫薄荷,它们为它发了疯,可是对人类却毫无吸引力。”那个声音带着笑意说。

    “你觉得这个玩笑好笑?”波莫纳问。

    “你知道我是谁?”那个声音问。

    她想说出那个名字,可是她知道那个名字的主人现在应该被关押在纽蒙迦德,他是不可能出来的。

    “你觉得复仇能让人跟他的仇人扯平了?”那个声音继续问“就像这两个人。”

    地上忽然卷起灰尘,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挡,等她重新恢复视力,眼前出现了两个决斗的人,他们看起来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手里拿着剑当武器。

    “当今和未来的事就够智者忙的了,那些为过去的事而劳神费力的人,只是在虚度光阴。”

    “我读过那篇文章。”波莫纳说“宽恕别人……”

    “我不认为那些关心远在天际的人,能真的为他人着想。”盖勒特无礼地打断了她“就像你说着宽恕,真的能做到?”

    她举着魔杖,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过去的已经过去,无可挽回,那些为过去的事而劳神费力的人只是在虚度光阴。”他继续在她身后说“处心积虑复仇的人,本来可以愈合长好的伤口必定一直新鲜。”

    “你不正是利用了人的这一点吗?”波莫纳愤怒地说。

    “复仇心切的人,过着女巫一样的生活,她们着意害人,自己也没有好下场,你是这样的人吗?女巫。”盖勒特笑着问。

    她觉得自己不是,不过她觉得回答这个问题前,自己要先弄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赦免是君主的特权,宽恕仇人,他就比仇人更高尚,我们不为仇恨而战。”盖勒特说。

    “别说我们。”波莫纳咆哮着。

    “告诉我,复仇的快乐来自于何方?”盖勒特问。

    “我不认为必须回答你的问题。”波莫纳虚弱地说。

    “是夺回被夺走的荣耀。”盖勒特轻柔地说“但记忆,总能让人想起那个羞耻的时刻,你会发现复仇者总是有好记性。”

    她生气极了,手都在抖,可是她找不到反驳的话。

    “你对阿不思也那么说过?”波莫纳问。

    盖勒特不说话了。

    “他也想要复仇吗?”波莫纳问,脑子里出现了那个穿着星星袍子的白胡子老头。

    很难将他和照片上那个眼神温柔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就像刚才说的,那些关心远在天际的人,并不能真正为他人着想,他连身边需要照顾的亲人都能无视,怎么会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呢?”

    “波莫纳!”

    楼上传来西弗勒斯的声音,接着她听到急促的下楼声。

    她的眼前出现了楼梯,她毫不犹豫地沿着它向上攀登,很快遇到了一个向下奔跑的人。

    她紧紧拥抱了那个人,那个人也拥抱了她,等她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还在那个亮着灯的客厅里。

    她躺在沙发上,对于成年人来说它太窄小了,可是对她来说却足够了。

    “你还好吗?”西弗勒斯问她。

    “我做噩梦了?”波莫纳惊魂未定地问。

    “你把魔杖拿出来了。”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看着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需要喝点魔药吗?”西弗勒斯问。

    “你不问我刚才梦到了什么?”她头痛欲裂地说,明明她刚才睡了一觉。

    “你想说吗?”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培根爵士觉得,女巫总是活在仇恨里。”她长叹一口气“复仇能让她和他的仇人扯平了。”

    他没有说话,波莫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是个怪物。”波莫纳说。

    “培根爵士?”西弗勒斯问。

    “不,盖勒特·格林德沃。”她无比痛苦地说“他反过来劝我,要学会宽恕。”

    “怎么和培根爵士联系在一起了?”西弗勒斯问。

    “格林德沃引用了一篇培根爵士的文章……邓布利多也跟我这么说过,忍耐,然后事后报复,不过我相信,那时你已经忘了。”她疲惫地说“我讨厌这两个老家伙。”

    他笑了。

    “我也一样。”他把她往里面挤了挤,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个位置“今天不回去怎么样?”

    她斜睨着他,他的眼里只有“真诚”。

    “他还跟我说那些关心远在天际的人,并不能真正为他人着想,你们黑巫师都是这样的?”波莫纳看着天花板问。

    “可能如此。”他抬起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家族是重要的。”

    “比蛇王还重要?”波莫纳问。

    他低头吻了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接吻,但她回吻了。

    不过这个吻没有失控,他就像一条巨蟒般缠绕着她。

    “你知道,他们立下了一个血誓。”他揉着她的嘴唇“他们永不伤害彼此,当这个血誓在格林德沃身上的时候,它一直是安静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波莫纳问。

    “是你告诉我的。”他说。

    波莫纳回忆着,她什么时候跟他提起过这个?

    接着记忆如洪水般涌进脑海,将她眼前的“幻影”都给冲没了。

    她不在那个布置地很温馨的公寓里,而是身处于漆黑的矿道中。

    因为使用了幻身咒,即使偶有遇到的人也看不到她。

    仿佛她才是真正的幽灵。

    教义不是让人去理解的,而是去信仰的,它的有效性不在于内容多么深邃奥妙,而是在于它言之凿凿,哪怕它违反天性和常识。

    它首先吸引那些并不是那么珍爱“自我”,想要将它加强的人,而是那些渴望摆脱可厌的“自我”,丢下那些不值得去管、觉得没意义的事的人。

    比起拯救世界,每天多花一两分钟,问候下楼下无家可归者如何?

    哦,你怕流浪汉袭击你,那你还要打败不知道比流浪汉厉害多少倍的大反派?

    相比起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好像更守规则,但他一发现处心积虑地骗格林德沃不会遭到魔法的惩罚,他就肆无忌惮了。

    反而是格林德沃,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阿不思,敢将血誓戴在脖子上。

    所以啊,其实黑巫师比白巫师更懂“人性”的。

    乔治安娜将手触碰着矿道,人们在开采时没有做任何规划,以至于矿道就像蚂巢一样。

    它之所以没有倒,完全是运气,有些“加固”设施完全形同虚设。

    她躲开了那些地方,毕竟,她不是要把这些人活埋了。

    她在矿道中搜索,总算找到了一个还算坚固的地方,不过她不能将那里破坏了,因为那是承重结构,它坏了一样会让矿坑崩塌。

    “大地撕裂。”她轻声说,将魔力注入墙壁里。

    不多久,“地震”了,她松开手,沿着来路继续往前。

    如果有一辆电车,它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老路,一条新路,老路上有1个小孩玩,新路上有5个小孩,还是有人会走上“老路”的。

    被废弃的轨道年久失修,很容易发生脱轨,沼泽门地铁事故造成了43人死亡,74人受伤。

    当弗雷德里希腓特烈下令为复仇而劫掠萨克森猎苑时,有一个贵族军官拒绝执行命令,并从此失去了国王的恩宠,从此债台高筑。

    有一群德国军官,他们密谋刺杀希特勒,也援引了这个例子。

    她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矿坑,来到了地面上。

    纵使她知道那是虚假的阳光,还是松了口气。

    也许,她无法做到宽恕,但她至少希望自己能做到坚守自己的原则,不要让复仇的烈焰伤害无辜者。

    这是她眼下唯一能想到的。

    “快跑啊,矿坑快倒了!”

    人们惊慌的从各个出口跑出来,难以想象里面躲了那么多人。

    不论是喜马拉雅山还是阿尔卑斯山都处于火山地震带上,不过那些高山的岩石被海水的重压压过,变得无比坚固,尤瑟夫卡玛用的“大地撕裂”无法产生这样的效果。

    她散去了幻身咒,用路边的斗篷罩着自己,隐入人群中。

第七十五章 man or a monster(上)

    伦敦地铁是地铁的发源地,阿不思说自己的膝盖上有一副完整的伦敦地图,虽然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

    这也要看那副地图是什么时候的,1863年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只有一条地铁,那么即使他的膝盖上只有一条疤,也是完整的伦敦地铁地图了。

    国王十字车站是1852年开通的,它并不是一个地铁站,而是铁路车站。去年起火的“国王十字车站”实际上是国王十字地铁站,它坐落在大英图书馆和国王十字车站之间,于1868年启用,发生火灾的地方是自动扶梯下面的一个机房,由于地铁站的自动扶梯时古老的木质电梯,所以大火迅速进入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不仅底层站台成了火海,上层的中央大厅也被烟火吞噬。

    当时在地铁站候车的乘客乱作一团,中央售票大厅到处都是到处乱跑的人。如果当时地铁里有足够多的工作人员进行指挥和疏导,或许伤亡人数就会小一些。

    不过这条以前国营的地铁线路已经归私人经营了,为了减少开支,地铁公司裁减了员工,而消防队员们也因为没有及时获得地铁通道分布图,灭火工作一度受阻,为了不让失去理智的乘客自投火海,消防队员和警察堵住了一些危险的出口,并且调来一辆列车,把被大火包围的乘客运走。

    事件的调查公布结果是一场事故,但也有“小道新闻”说在火灾发生前地铁公司曾接到一个恐吓电话,可能与南非特工有关。

    她无法理解南非特工在英国的国王十字车站纵火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反正这种“小道消息”每天都层出不穷,于是她将报纸丢在一边,看着锅里咕嘟的燕麦粥。

    早餐吃这个似乎太清淡了,波莫纳决定煎个鸡蛋和香肠。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地铁的声音。

    她记得西弗勒斯住的公寓距离地铁有点距离,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她缓缓抬起头,不知何时她来到了地铁车厢里,在她对面坐着一个正在吸烟的男人,他穿着颜色艳丽的套装,虽然材质不好却被小心地熨过,脸上画着小丑的妆容。

    他看起来像在笑,又或者那是化妆的效果,他的坐姿一点都不规矩,一条腿翘着,放在另一条腿上,看起来充满了自信。

    自从那场事故后,伦敦地铁实行全面禁烟,因为这场火有可能是被一个丢弃的烟头引起的,地铁里甚至连香烟广告都取消了。

    这个地铁车厢里不仅有香烟广告,而且地上还有许多烟蒂,那显然不是眼前的男人一个人造成的,因为它们有新有旧,各种品牌的都有,隐藏在热狗和汉堡的包装之间。

    “你知道,我是谁?”小丑问道。

    波莫纳没有说话,她在想自己的魔杖在哪儿。

    “你觉得人作恶是为了什么?”小丑看着手里的烟说,像是随口一问。

    培根爵士说,人作恶是为了获得利益、快乐、荣誉之类的东西,没人会为了作恶而作恶。

    所以,我为何要为别人爱己胜过爱我而烦恼呢?如果有人完全为生性恶毒而作恶,那么就像是荆棘木刺,除了扎人就不会做别的。

    “失败者”亚瑟确实什么都不会,身为喜剧演员,他连笑话都说不好。

    杀人让他体验到了“快乐”和“平静”,而后续小丑的行为那一样不是作恶呢?

    他并不是天性恶毒,只是作恶让他感觉到了“成功”,而精神病可以让他躲过法律的惩罚。

    他在堕落的过程中放声大笑,又同时感到无比痛苦,因为亚瑟还是烦恼,为什么没有人爱他呢?

    “回答我的问题,女士。”说话间,小丑改变了坐姿,身体语言从自信变成了充满了威逼。

    这是亚瑟无法做到的。

    亚瑟希望带来欢乐,这样他就能受欢迎了。

    即便他滑稽地像个“小丑”。

    “你的追随者杀死了蝙蝠侠的父母。”波莫纳平静地说“不过他没有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

    小丑大笑起来,像是听了一个笑话。

    波莫纳也觉得可笑。

    在复仇的时候,有些人喜欢知道仇人来自何方,这是比较高尚的做法,因为复仇者的快乐并不是来自伤害对手,而来自让他悔恨,但卑鄙狡猾的懦夫则像飞来的暗箭。

    布鲁斯遇到的情况则是凶手带着小丑面具,他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是培根爵士的说法,和格林德沃“荣耀”不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觉得,他做地对吗?”小丑笑够了之后问。

    “比这些混乱(mess)要好点。”波莫纳看着地上的垃圾说“有人在这儿看过足球比赛吗?”

    “所以你是他那一边的?”小丑问。

    “你看过道林格雷吗?”波莫纳看着小丑“在他尝尽了人世间所有罪恶带来的快乐后,他忽然决定做一个好人,不是因为他忽然害怕自己死后下地狱,想要通过悔改上天堂。”

    “是因为什么?”在等了片刻,见波莫纳不说话,小丑问。

    “因为他的本性如此。”波莫纳低声说“他本来是个淳朴的青年,却被人带到了罪恶的路上。”

    “我真希望相信你。”小丑抽了一口烟,腿又放在了膝盖上,可是却不像刚才那样自信,不停地抖着“但你在说谎。”

    “你为什觉得我在说谎?”波莫纳问。

    “我不会去你指的那条路的。”小丑烦躁地说。

    “你不想去天国?好人都该去那里的。”波莫纳问。

    “我可不是好人。”小丑面无表情地说。

    “那是别人那么说的,你还是你,亚瑟。”波莫纳说。

    小丑忽然站起来,变戏法一样掏出枪。

    她没有动,虽然他的手很稳。

    “你想控制我。”小丑说,声音却变成了斯内普的。

    “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于我们有什么能力,而在于我们的选择。”波莫纳说“我只是帮你排除了一个选择。”

    小丑的手指挪到了扳机上。

    “你想结束这一切,对吗?所以才让蝙蝠侠来杀你。”波莫纳轻柔地说“你想要‘停下’。”

    “不。”小丑笑了起来“我是想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谁?”波莫纳下意识问。

    “与怪物搏斗的人,要谨防自己也变成怪物,这句话我也听说过,虽然我没看过你说的那部小说。”小丑诡异地笑着“你觉得你现在是什么?”

    波莫纳想举起魔杖,但又被阻止了。

    “别听他的!”西弗勒斯对她说“看着我。”

    她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即如深渊,又如黑湖清澈的湖面。

    动物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认不出它是自己,如果它发起进攻,就会和爱上自己倒影的美少年一样,落入水里的。

    但是求生的本能会让它们挣扎着游出来,反倒是美少年,因为渴望与自己的影子结合,最后溺死了。

    有一副画,画的就是他,他就像是个想要喝水的人,将嘴唇凑近了河面……

    这世上有一面镜子,它会倒影出人们内心最深切的渴望,以至无数的人在它的面前虚度光阴。

    虽然痛苦和不安没人喜欢,但它们能让人从幻梦中“清醒”。

    她重新打量着四周,到处都是惶恐不安的人,他们讨论着刚才的地震,还像还惊魂未定。

    就在这时,一双锃亮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的泥地上。

    她抬起头,发现是神一样俊美的罗西尔。

    “你躲在这儿干什么?”索尔问。

    “你怎么找到我的?”乔治安娜问。

    ”我闻着你的香水味来的。“索尔揉了揉鼻子“这地方臭气熏天。”

    “做英雄的感觉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什么?”

    “你照着我说的做了?”乔治安娜问。

    索尔愣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的命令么?”她又问。

    “记得……但我抓住了那帮神棍,知道他们的老窝在什么地方。”索尔连忙说。

    “我没让你在洞里动手。”乔治安娜重复了自己的命令。

    “不然怎么样?让他们乘乱跑了?”索尔说。

    “带我去看看他们。”她不甚满意地说。

    “是的,夫人。”索尔也不高兴地说,虽然他抓到了匪徒,算是立功了。

第七十六章 man or a monster(中)

    楼下传来了喧哗声。

    以前波莫纳不住在这里,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霍尔太太不喜欢楼下的西西里餐馆。

    每天早上餐馆都要进一天营业所需要食材,老板的供货商几乎都是意大利人,他们“热情开朗”,说话的声音很大。

    当然,也有人喜欢热闹,觉得这样更有生活气息。

    总之,她把窗户关上了,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以至于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西弗勒斯在洗澡,见鬼,他为什么不在蜘蛛尾巷的家洗好了再来?反正他又不住在这儿。

    然后她将刚关上的窗户又重新打开了,她深吸了一口随风吹来的新鲜空气,觉得凉快了不少。

    接着她打开了魔法风扇,它是由魔力驱动的,虽然有魔咒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不过她挺喜欢坐在藤椅上,一边吹风扇一边喝冰饮料的感觉。

    有人说要享受假期,暑假不就是这样的么?

    她一边看着菜谱,一边盘算着怎么将一个收音机给弄来,不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她假装无事发生,目不转睛地看着菜谱,耳朵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

    一个庞大的热源出现在客厅的另一头。

    “我们今天出去吃怎么样?”

    “去哪儿?”波莫纳头也不抬地说。

    “维多利亚公园,有事需要调查。”斯内普说。

    “维多利亚公园?那里有什么事?哦,梅林!”

    波莫纳连忙捂着眼睛。

    “那里有狼人。”斯内普用如常的语气说“记得带上野餐。”

    她都顾不上想调查狼人怎么要带野餐的事了,因为他没穿上衣。

    等感觉他走了,波莫纳才把手放下,地板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她觉得她有必要买一双拖鞋,然后她快速将刚才看到的画面全部从脑子里“清除”。

    他长“胖”了不少,不再是青春期时那种干瘪的样子了。

    接着她不知怎么,脑海里出现了肥皂泡沿着……

    “停下!”她警告着自己,心浮气躁地来到厨房,拿出了面包,对它进行“肢解”。

    “有人受伤吗?”波莫纳平静地问,她希望那个公园别出现法医。

    “不,只有目击者。”西弗勒斯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间传来。

    “狼人会不会早跑了?”波莫纳一边做三明治一边问。

    “不好说,那是个‘小狼人’,他的活动区域没有那么广。”

    波莫纳从纸袋里拿出了西红柿,刀切在上面后,红色的汁液流了出来。

    “如果我们找到他,会把他带回学校吗?”波莫纳问。

    “你是说像卢平那样?”西弗勒斯问。

    波莫纳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小狼人估计不会和莱姆斯一样走运,遇上能接纳他的詹姆、西里斯、彼得佩迪路,就算其他室友能接纳他,他们也不一定会阿尼玛格斯变形,陪他度过月圆变形。

    因为紧挨着公园,那里现在也算是“中产”社区,虽然在19世纪的时候那里也是有名的贫民窟,在议会通过法案对公园进行改造之前,周围住了40万人。

    那里曾被称为鱼岛,在简奥斯丁的小说中,那里有很多洗衣妇,以前经常发生公路劫案,是伦敦郊区治安较差的地方。

    现在则住着工商界经理人、政府部门职员或者至少有固定职业,现任首相很喜欢这里人的素质和生活环境。

    等波莫纳准备好了野餐,斯内普已经穿好衣服了在看报纸,他看起来至少干净体面,虽然长得不好看,穿着品味奇差,常年一身黑。

    “准备好了?”他放下了报纸,很自然地说。

    她很想和他说,下次洗完澡请穿好衣服,又或者请在自己的家里洗完澡再到“办公室”来。

    “好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就像学院手册上说的,如果你实在不高兴,就面无表情。

    他像是没有看到这一点,走过来抓着她的手幻影移形了。

    祭坛上的“女祭祀”不是玛丽。

    摘下斗篷后,这个女孩儿最多20岁,脸上的雀斑让她更显稚嫩,她畏惧地看着乔治安娜。

    以前如果有麻瓜世界的学生出现在接纳之书上,会有教授前去说明,自从出现了伏地魔后,这个规矩就被废止了。

    分院仪式上,米勒娃偶尔会念到没有人答应的名字,有一年甚至达到三分之一。

    这种情况自1981年后出生的小巫师才出现好转,但是在伏地魔第二次出现,并且让狼人继续效劳后又出现了。

    “恶魔!”女孩最终鼓起勇气,朝着乔治安娜啐了一口。

    索尔挡在了她前面,将女孩打倒在地。

    她的同伴们默不作声,在雪地的衬托下他们脏兮兮的,只有眼睛是干净的。

    “那只鸟呢?”乔治安娜问。

    “飞走了,他们让它通风报信。”索尔咬着牙说。

    “你们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女孩含着恨意说。

    “小镇”只是传教的地方,他们不住在这儿。

    幸好是这样。

    乔治安娜抬起头,数十个黑影飞了过来。

    “我们的人来了。”索尔说。

    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为了抓住这几个人,索尔没有去管那些参加仪式的人,导致他们分散逃离,他们一定会将在仪式上的一切告诉别人。

    包括培根爵士在内,都认为女巫心心念念着害人,他可是认为用错误的方式信神还不如不信,无神论会把人导向理性的。

    这帮人可不会像蝙蝠侠,他们一准把帐都记在她头上。

    女人都是希望被爱包围的,她根本不想当“强者”、首领,去给别人出头。

    莉莉不是这样的,她会不顾周围的一切维护西弗勒斯,哪怕她要面对的是同学院的詹姆波特。

    巫师们骑着扫帚落到了雪地上,他们都看着她,像是等她说点什么。

    她其实可以什么都不说,直接下令出发,自会有人处理这几个肃清者。

    可是她想起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她在本可以说点什么的时候,却什么都没说。

    这些巫师以前都是贵族,或至少是凡尔赛的常客,他们也将拿破仑当成了国王。

    她曾想过,阻止混乱发生,没有混乱、保持和平与秩序,就不会有“坏事”发生了。

    可是她错了……

    她的灵魂只是旅居于此,终有一天会离开。

    在离开前她想留下一些什么,而非“到此一游”的笔记。

    “征战中,你们手里最有利的武器是什么?”乔治安娜说。

    “魔杖。”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说。

    “你的魔杖有老魔杖强大吗?”乔治安娜问。

    “自然不会。”莱斯特兰奇说。

    “有个伟人说,世上有两种力量,利剑和思想,从长久而论,利剑总是败在思想手下。”乔治安娜看着所有人“战争的胜利只是更艰巨任务的开端。”

    “他们几个怎么办?”人群中有人说,所有人都看着那几个俘虏。

    “别说废话了。”女孩挑衅般笑着“想杀就杀……”

    “好方便你成名?别开玩笑了。”乔治安娜讽刺地笑着“我认识一个男孩,他本人平平无奇,却因为一个强者的失误而名声大噪。”

    “那你想怎么样?”女孩面露凶狠。

    “这就是我说的,更艰巨任务。”乔治安娜指着那个女孩“你们怎么让她转变?”

    “直接杀了她吧。”有人无力地说。

    “会有人为了给她复仇,复仇心切的人可以战胜死亡和恐惧。”乔治安娜说。

    “您这样可不能鼓舞士气。”拉巴斯坦说。

    “死亡带来的痛苦,可比活受罪小得多,酷刑是让人屈服的……”乔治安娜说。

    “不!”女孩面露惊惧。

    “别担心,我也不想用酷刑,我个人对杀戮和折磨人取乐没有兴趣。”乔治安娜想到了一个主意“我们设立一个契约,怎么对待双方的俘虏。”

    俘虏们惊讶地看着她。

    “过去在新大陆肃清者的那一套在这里不允许继续存在,这里是文明世界,我们会用智慧、公平和正义,创造新的秩序。”乔治安娜说。

    “您忘了还有理性。”拉巴斯坦高声说。

    “我们是巫师,情绪会影响魔法的力量。”乔治安娜冷漠地说“怎么样,你们愿意吗?”

    俘虏们都惊讶地看着她。

    其实乔治安娜也不确定,正常人看到有活路都会走的。

    她看着罗西尔。

    他本来在看热闹,被她一看顿时紧张了。

    她施展了“闭耳塞听”。

    “他们喝了什么没有?”乔治安娜问。

    罗西尔连忙摇头。

    接着她消散了魔咒。

    “如果你们同意,其中一人将作为使者,如果你们的族人觉得不愿意遵守……”乔治安娜说。

    “他们的同胞怎么会抛弃他们呢?”拉巴斯坦大声问。

    “谁知道呢,我们可不会抛弃自己人。”人群中有人说。

    奇怪的是俘虏居然没有反驳,脸上出现了犹豫的表情。

    “找个地方把他们关押起来。”乔治安娜说。

    “我们不搞偷袭,现在是不是后悔争取时间让一只鸟跑了?”索尔嘲笑着。

    俘虏们都愤怒地看着他。

    索尔无所谓地笑着,显得得意洋洋。

    “我们去远离平民的地方。”乔治安娜说,接过了一个飞天扫帚,然后冲天而起。

    其他人又重新骑上扫帚,跟着她离开了。

    或许有人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这一幕,不过却不是她想要的。

    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疼。

    她真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是梦就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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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介绍:
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来自谷地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以擅长与食物的魔咒著称,而来自地窖阴郁油腻的斯莱特林院长则经常处理鼻涕虫这类恶心的魔法材料,他们看起来好像不会有任何交际和绯闻产生,但这里是霍格沃滋,连魔法都有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
女主文哈利波特之晨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哈利波特之晨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哈利波特之晨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