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爷们不能怂
“鲁南还有几个焦文学啊!”
“就你们这些小瘪三,凭擅闯民宅伤人一条,我就能枪毙你!”
焦文斌一挥手,摆起了官威,乡亲们更是被压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李文韬,这就是你说的乡巴佬,老子被你害死啦,谁送我去医院啊,呜呜!”严松一听惹了这么大岔子,恨不得生吞了李文韬这臭小子。
李文韬满脸愧然,他认识的人就数孔小北来头最大了,原本以为多少有点用处,现在却成了倒打一耙,害了他们,此时也是后悔莫及。
“焦先生,我师弟鲁莽无知,今天的事我们泰山派都认了,改日一定厚加赔偿,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孩子计较。”孔平硬着头皮求饶道。
“呵呵,他打掉了老子一嘴的牙,坏我父亲八十大寿,打伤几十个人,你一句厚加赔偿就想结了,这传出去,我们焦家以后还怎么立足啊?”
“二哥,决不能饶了他们!”
焦大作走了过来,恨意森然道。
“这……要不焦先生开个条件,只要不杀我师弟,一切都依你。”孔平道。
“好说,你们这些贱命我还真不稀罕,我呢,只想老爷子安安稳稳的过好晚年,你们全都跪下来,一一给老爷子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结了。”焦文斌道。
他毕竟是鲁南最有权势的人,站得高,看得远,还真懒的跟这帮贱民费神,再者老爷子在城里住不惯,他也不可能天天回家盯着,万一哪天老爷子被人半夜摸上门,有个三长两短也说不好,还是和平解决些好。
“二哥,他们打伤了咱们这么多人,就磕三个响头了事了?”焦大作急了。
“闭嘴,就按你二哥说的办!”焦太公经过下人抚胸喂药,这会儿又缓过了气来,今儿这阵势是真把他吓着了,要没有老二,他这条老命指不定就搭上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是真怕了。
“怎样?你们想好了吗?是要去坐牢,还是磕头?”焦文斌喝问大堡村的乡亲们。
李铁牛等人无比愤慨,但深知以焦家父子的为人,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算了,打人的也不是他们,我还没死,磕头就免了!”
“乡亲们,大伙儿都省省心别闹了成吗?我一把年纪了,受不起折腾。算我怕你们了,山上的药田我分一半给你们,占你们的地,我也一分不少的退给你们,有什么恩恩怨怨的都过去,大伙儿看成吗?”
焦太公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走到众人跟前拱手道。
“爹,你,你干嘛……”焦大作觉的很没面子,想要唠叨几句,却被焦文斌狠狠的瞪了一眼,吓的把话又咽了回去。
他哪懂,焦太公这叫以退为进,借着这次闹事占了赢面,再晓以利害,安顿了这帮刁民。
说真的,以焦家的地位,还真不缺那点地,那点钱,这些年圈的也不差多了,不能吃的太狠,是该吐出点来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太公说这话可当真?”李老爹等人面色一喜,惊然问道。
村里人单纯的很,无非是为了那一亩三分地不饿死,有口吃的谁愿意闹事?更何况眼下还能全身而退,连头都不用磕了。
这无疑达到了他们预期的目标,当下都是欢欣鼓舞,如在梦里一般。
“当然,文斌明天就去给大家把合同、土地确定下来。”
“咱们说到底都是吃的同一方水,一个村的人,我也不想跟大家闹僵啊。”
焦太公故作一副慈悲之相,又是拱手拜道。
“太公要这么做,我们以后还是乡亲,谁也不为难你!”
“乡亲们,那我们就谢谢太公,祝他老人家长命百岁吧。”
李老爹带头鞠躬致歉,村里人纷纷跟着行礼道歉。
“乡亲们,今儿没备你们的酒水,你们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吧,改天我再好好宴请大伙儿。”焦太公下逐客令道。
“好咧,乡亲们,走吧。”
李老爹等人拿起花圈,锣鼓等家什就要走。
“小北,走吧!”
孔平生怕焦太公变卦,赶紧招呼还在生闷气的孔小北快走。
“等等,乡亲们可以走,你们得留下!”
“老夫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来这大闹了一通,要是就这么全身而退了,以后岂不是谁都敢在我焦家头上拉屎撒尿了?”
焦太公干笑了一声,阴沉的双眼在苗红与张茜的身上来回的扫荡。
焦大作一看老父那眼神,就知道他看上了这两个城里妞,这会儿别说是他爹,他也一样馋的直流口水。
尤其是张茜那张精致、粉嫩的网红脸,还有那修长白皙的美腿,火辣的身段,怎么看着都勾心窝子的痒,绝非村里那些土货能比的,这要不吃了她们,这亏岂不白吃了。
“你们到底想干嘛?”孔小北冷冷问道。
“好说,我父亲年纪大了,想找几个人伺候,我看这两位小姐不错,不如留下来给他老人家颐养天年吧。”
“你们要愿意,她们留下,你们走!”
“不愿意,后山缺几个开荒的,我不介意多你们几个。”
焦文斌淡淡道。
“啥!”
“你,你要我们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伺候这糟老头?那还不如死了得了!”
“孔少,平哥,我还要回学校读书,拜托你说几句求个情吧。”
张茜一脸错愕的看着孔小北,快要晕了。
“是啊,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打人的是孔小北,凭什么拿我们女人出气,我们又不欠你的。”
苗红也是一脸不爽道。
“呵呵!”
“不愿意?”
“砰!”
焦文斌走了过来,照着严松的另一条腿又是一枪,啊!严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满脸冷汗的跪在地上,向苗红磕头道:“两位姑奶奶,我快不行了,求求你们就从了他们吧。”
“犯了错,就得认,从你们踏入焦家大门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付出代价!”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答应,这十里八乡打单身的老光棍不少,要不给你们许一个?”
焦文斌冷笑道。
“是啊,邻村的刘癞子哥仨都快五十了,一直光着呢,你们要不愿意留下来,就去伺候那三个老光棍吧。”焦大作奸笑道。
“求你们了,再不送医院,我就撑不住了。”严松哭叫道。
“小北,乡亲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张茜两人意识到不是闹着玩的,吓的小脸煞白,颤声求道。
乡亲们好不容易从焦家讨到好处,焦家又在气头上,这会儿谁要出头,搞不好全村人的利益就全搭进去了。那焦太公是有名的老色鬼,大伙儿谁不知道,他们就算求情,这水灵灵的两块到嘴肥肉,人家能吐出来吗?
一时间,李老爹等人纷纷愧疚的低下头,更有一些乡亲眼不见为净,直接走人了。
孔平是这里最有本事的,但焦家的背景实在太强大了,搞不好他泰山派都得被灭了,他素来稳重,以保孔小北为主,其他人的事也不想太沾边了。
“小北,严少快不行了,咱们还是走吧,一切待日后再想办法。”
孔平想了想道。
他这话无疑是一记晴天霹雳,二女心头顿时一阵绝望。
“焦二爷,你可是安保执法官员,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人是我打的,我孔小北一人做事一人当,放了他们,冲我来!”
孔小北强压住内心的恐惧,猛然发出一声怒喝。
他是纨绔少爷不假,但从小到大那颗赤色的侠义之心,从未变过,水浒一百零八好汉的故事历历在心,他孔小北是个带把的,鲁东汉子血液里流淌的豪气告诉他,这事不能怂!
“没错,焦二爷,他们是我喊来的,你要想杀人,也算上我一个。”
“还有我,老子好歹也是死过两次的人了,也不差这一回!”
见孔小北如此豪气,李文韬抹掉眼泪,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鼓起勇气道。紧随着,雷烈也捋起衣袖挺身而出,三人站成了一排!
“姓焦的,我可警告你,秦侯已经答应了大堡村,你今天要敢乱杀无辜,明天他就会要你的脑袋,不信咱们走着瞧。”
雷烈提醒道。
“看来你们是真没把我焦家放在眼里了啊!”
“成,那我就杀了你们,再灭泰山派满门!”
“至于秦侯,呵呵,我见过那些上位者,都是喊口号的罢了,人家凭什么给你们出头。”
“好了,去黄泉路上慢慢想吧。”
焦文斌从来都不是善人,这会儿也懒的废话了,一嘬牙花子,枪顶在了孔小北的头上。
秦羿早就来了,他坐在众多宾客之间,因为各省来的人太多,没人会注意多这么一号人。
不过,他并没有丝毫想出手的意思!
从在摊子上见到孔小北起,他就知道这小子是块璞玉,与西江的彭泽一样,有一颗侠义之心,热血心肠!但缺点也同样明显,纨绔之气太盛,没遇到过挫折,不知天下之大,能人之广,太过自以为是!
人生最好的老师就是磨难,只有亲身经历了,他才能长记性,而焦家就是替他调教孔小北的最好试金石!
第九百九十八章焦神归来
焦文斌是真正的狠人,这些年光是鲁南县的政敌,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丧命在他的手上,弄死区区几个小虾米,那就更是轻而易举了,到时候大不了就说这帮人枪闯民宅,他有的是理由向上面交差。
孔小北能清楚的看到那顶在额头的手枪扳机,向后勾了过去,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全身。
他并非不怕死,只是那股子犟劲,不肯服输罢了。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孔小北仍是浑身颤栗,膀胱一阵发紧,差点尿了出来。
众人吓的都闭上了眼睛,不少人都暗中替孔小北感到可惜!
砰!
焦文斌的夺命一枪打飞了!
出手的不是秦羿,而是孔平。
孔平或许不会救乡亲们,但他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小师弟丧命,此刻就算是焦文学来了,他照样也会拼死出手保人。
“师兄!”孔小北从阎王殿走了一圈,魂都快吓飞了,抹了一把冷汗,感激道。
孔平拍了拍孔小北的肩膀示意他安心,然后拱手向焦文斌肃穆拜道:“焦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我师弟吧,我泰山派一定会记住这个人情的。”
“呵呵,敢挡我的枪,你有种,我看你有多大本事。”
“来人,给我乱枪打死他们!”
焦文斌恼羞成怒,大喝道。
这些警员都是焦文斌的精锐心腹,没少在背后替他干脏活,开枪打人也不是头一次了,不带丝毫犹豫,直接就要扣动扳机。
“焦先生既然不给孔某这个面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孔平手腕一挥,五枚铜钱精准的飞了出去,像长了眼睛一般,精准的打在了几个警员的手上!
这是泰山派压箱底的保命绝活,铜钱镖!
孔平是内炼中期,有近两千斤的气力,这镖炼了一辈子,飞出去又快又狠,警员们只觉手腕剧痛,整条胳膊都麻了,哪里还拿得动枪,顿时全都掉在了地上。
“没想到手上还有几把刷子!”焦文斌暗骂了一声。
他仗着手中有枪,压根儿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现在吃了亏,心头也是一阵发麻。
“焦二爷,我现在有资格带他们走了吗?”孔平手一抬,傲然问道。
“孔兄弟,你有本事不假,可你想过没,我现在就可以给我大哥打电话,只怕你还没回到济南,泰山派就没了。”
“所以,别跟谈什么资格,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这个权利。”
焦文斌压住内心的不安,仍是摆出一副高姿态道。
“我去你先人个板的!”
饶是孔平脾气再好,受到这般轻视,也无法再容忍,当即身形一闪,扣住了焦文斌的脖子,单手提了起来:“姓焦的,有句话叫壮士一怒,流血百步,我一让再让,你却一逼再逼,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既然你执意要灭我泰山派,要杀我师弟,孔某今天就拿命来换,杀一个赚一个,灭了你这帮狗贼!”
孔平双目血红,咬牙切齿道。
他是老实人,但老实人发起狠来,比常人要更狠百倍!
“孔兄弟息怒,人你带走就是,莫要伤了和气,莫要伤了和气啊!”
焦太公生怕儿子遭了毒手,连忙奔了过来,恳求道。
“姓焦的,你侮辱我不要紧,但不能侮辱泰山派!”
“我要你现在就跪下来,向泰山派道歉,向我师弟道歉。”
孔平知道这事一旦发展下去,他没了活路,索性是豁出去了。
“成,有话好说,我向你道歉,你让我先接个电话。”焦文斌翻着白眼,指了指嗡嗡作响的口袋道。
孔平眼中凶光一散,松开了手,焦文斌喘了口气,整了整衣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之人,微微一笑,待接了电话,脸上的傲气更胜了。
“你想要向你泰山派道歉,好啊,那我告诉你,泰山派就是垃圾,一群废物,今天不仅仅你要死,你们整个泰山派都得给你们陪葬!”焦文斌凑到了孔平跟前,阴森笑道。
“师兄,横竖是个死,杀了他!”孔小北大怒。
“我一生以泰山派为荣,今日你辱我师门,决不能饶恕,去死吧你!”
孔平爆喝一声,神力聚集于拳锋,砸向了焦文斌的头颅。
“嗖!”
就在这时,但听破空之声刺耳,孔平只觉手腕一凉,整条胳膊顿时无力垂了下来,手腕处经脉尽断,血流如注!
伤他的是一片树叶!
树叶半尺来长,如同刀片一般,深深的嵌在了腕上!
飞花摘叶,好高深的手法!
孔平捂着手腕,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如死灰。
能以一片小小的树叶伤人,这是何等的神通?至少他师父没有这份能耐!
“谁,是谁?”孔平低沉扫视四周。
“我!”
一记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留着浓黑板寸头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门口。
中年人一米七出头,在鲁东大汉中绝对算不上高,一张白净的面皮与斯文之态,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教书匠。
然而,那笔挺如山的身姿与负手傲立的神态,让任何人不敢对他有丝毫的小觑之心,尤其是那双寒光闪闪的丹凤眼,但凡被他扫视过的人,心头都像是泼了盆凉水,莫名一寒,心生惧意。
“你到底是谁?”孔平壮起胆气,与之对视,谨慎问道。
“焦文学!”
中年人吐字之间,掠过一脸惊惶的孔平,龙行虎步走进了院子。
“大爷!”
焦家众人与尊贵的各位来客,同时让开一条道,如同面圣一般,齐声向来人恭敬弯腰行礼。
“焦文学!”
孔平心头一阵绝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大哥,你回来的正好,区区泰山派都杀上门来了,今儿你得给咱焦家长长脸,要不然兄弟几个可是要给你丢人了。”焦大作哭丧着脸,一脸委屈道。
焦文学拨开老三,冷冷的瞪了一眼垂头丧气的二弟文彬,陡然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阴冷骂道:“废物!”
“大哥,你!”焦大作有些替二哥感到不平。
“大哥教训的对,让这帮人扰了父亲的八十大寿,是我无能。”焦文斌没有丝毫的不服,虔诚的点头认错。
在鲁东旁人的心里,焦文学是神,在他心中,大哥又何尝不是呢?
第九百九十九章黄泉路上一起走
“父亲,儿子刚从京城燕家回来,为外门八爷择大婚良辰吉日去了,赶回来的晚了些,还请爹莫要怪罪。”焦文学单膝跪在担惊受怕的老父跟前,毕恭毕敬道。
“吁!”
“文学回来了,这天呀,他就塌不了喽,我,我也可以喘口疏松气了。”
焦太公这一晚上整了个一波三折,这会儿魂都快要散了,最有本事的大儿子回来,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太公,八爷听说您今儿大寿,特意命我随焦爷一同前来,代他向你拜寿,这是一株五百年的极品人参,也是八爷的一点心意,祝您老福寿安康,福如东海啊。”
一同随来的燕家人,奉上一个精致的礼盒,满脸笑意恭贺道。
“哟,八爷那可是活神仙,老夫怎受的起,受不起啊。”焦太公诚惶诚恐,连忙起身,谦让了一番。
“太公客气了,你家焦爷那才是活神仙,太公好福气啊!”使者客气道。
“哎,我哪来的福气,你看看嘛,这一个个的不是送丧,就是要杀我,你们要不来,我们这一家子只怕就见阎王爷了。”焦太公委屈的垂泪道。
“就是,父亲一把年纪了,要这两个犯了错事的女娃儿伺候,这过分吗?这个泰山派的杂种,仗着有点本事,就敢上门撒野,太可恨了!”焦大作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焦爷,燕使,太公何等尊贵,这口气不能忍,得出头啊。”
“不行,我曹清明忍不了,你们稍等,我这就调兵来灭了这帮刁民。”
一旁的来宾,见堂堂华夏顶级巨头燕八爷都跟焦家攀关系,焦家怕是要上天,入顶级家族了,此前还吓的想溜,想躲事的宾客,赶紧纷纷出言,站在了焦太公这边。
“哼,一帮刁民敢到这来撒野,都给我跪下!”焦文学猛然爆喝一声,顿时如同晴空响了一记霹雳。
李老爹等人吓的腿一软,不自觉的哗啦啦跪了一地。
孔平师兄弟自然也是受不了这股威压,焦文学的宗师罡气外放,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抵挡得,在强撑了两秒后,孔小北也咬着牙跟跪了下去。
“乡亲们,我焦家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以往你们闹事,我看在乡亲一场,从不深究,但今天有必要给你们一个教训了。”
“谭军,这几个泰山派的人,全都按家法处置了!”
“给这些刁民看看,得罪我焦家的下场!”
焦文学扶着老爹坐定后,对身边的弟子吩咐道。
“你们两个贱货,愿不愿伺候太公,不愿意的话,我的刀子可就不认人了。”
一个面目阴鸷的壮汉,从腰间拔出一把两尺长寒光闪闪的片刀,森冷问道。
“我愿,愿意,求求你,别杀我!”张茜看向孔小北,后者跪在地上,眼中虽有万千怒火,却是无可奈何,她心知希望已经破灭,唯有低头泣然领命。
“好孩子,来,让太公瞧瞧。”焦太公见她答应了,心花怒放,老眼绽放着炙热的狼意,已是迫不及待了。
张茜拖着沉重的脚步,流着眼泪,强颜欢笑走到了太公身旁,还没站稳,就被太公一把拖了过去,抱在腿上。
“嗯,还是城里娃娃香啊!”焦太公凑在张茜怀里一顿乱耸,美色当前,毫不顾忌形象。
他知道,这时候就算是要在座这些衣着光鲜之徒的媳妇来陪他,这些自认高素质,高品味的权贵也会答应的,谁让他有个牛逼的儿子呢,所以也就无所顾忌了。
“你呢?”谭军又问。
“能够伺候太公,是,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我求之不得。”苗红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舔着脸自觉走到太公面前,昧着良心道。
“好娃儿,识趣,来,一块儿坐着!”
太公一手抱着一个,冲焦大作喊道:“老三,快去给两娃儿打个大红包,哎呀,真是讨人喜欢啊。”
“爹,今儿你大寿,只要你高兴,你就是天王老子,慢慢享受吧。”焦文学负手环视众人,冷傲一笑,犹若帝王般高高在上,微微一扬下巴,示意谭军可以动手了。
谭军快步走向孔小北二人,揪住他们的头发,拖到了院子光亮处。
刚刚还占据迎面的孔小北师兄弟,这会儿就像是两只死狗一般,完全没了生气。
没办法,宗师当面,人如蝼蚁,他们已经无法再掌控自己的命运。
谭军一把抓住孔平的脚踝,片刀精准一划,但听孔平发出一声惨叫,双腿脚筋尽断,倒在地上翻滚、惨叫着!
谭军得理不饶人,又是一把揪住孔平的头发,让他的脖子直挺挺的现在了乡亲们面前,片刀缓缓的架了上去,只待最后割开咽喉的那一下。
“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从现在起,谁要再敢撒野,这个废物就是你的下场。”焦文学背着双手,冲着众人道。
大堡村的乡亲们一个个低着头,吓的六神升天,李老爹等人虽然同情孔平,但面对神一般的焦文学,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他们还有儿孙,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压根儿就惹不起。
原本敢来,不过是仗着有秦侯撑腰,如今秦侯连个人影都没有,苍天也难救他们啊。
“人是我喊来的,要,要杀……”
雷烈已是双眼热泪,刚要起身同死,李老爹与李铁牛一把抱住了他,怒喝道:“阿烈,你想死吗?你要死不打紧,可别忘了还有凤香和肚子里的孩子呀。”
雷烈一口钢牙咬碎,泪如泉涌,最终还是恨恨的叹了口气,跪了回去,呜咽着拼命的用头磕地,发泄心中的痛苦与怒火。
是啊,他不再是那个孑然一身,浪迹天涯的浪子,他死了不打紧,但要是连累了凤香与雷家唯一的血脉,他雷烈又怎对得起泉下的父亲!
“师兄,对,对不住,是我害了你,我要早听那人的,不来趟浑水,也不至于害你丧了命。”
“不过你放心,咱们兄弟俩黄泉路上一起走,十八年后,再来报今日血仇。”
孔小北跪爬到孔平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咬牙恨道。
孔平由于经脉断裂,失血过多,浑身直哆嗦,脸上挤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双眼翻朝苍穹,用尽最后的气力,大吼道:“小北,师父待我如子,咱们兄弟不说这种话,只恨今夜手软,未能杀贼除害,恨啦!”
“杀!”
焦文学一挥手,谭军的屠刀抹向了孔平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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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给我扇他
“师兄,我随后就到!”
孔小北头埋在地上,已是泣不成声。
乡亲们问心有愧,也全都跪地不敢再看,唯有以眼泪为他们的勇士送行!
在场的宾客更是齐齐别过了头,哪敢看这血腥场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唯有风声呼呼作响!
对于孔平来说,更是一秒万年,他在等待死亡的召唤,然而这一刀迟迟没有落下,陡然间,他只觉像是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落在了面门上,咸腥无比,是血!
呜呜!
谭军手心无力的松开了孔平,口中发出一阵呜咽之声,鲜血沿着他的眉心直下,他这一辈子杀人无数,唯独没有尝过自己的鲜血,那是一种充满了恐惧、死亡的味道。
他的双眼瞪的滚圆,一脸的错愕与无辜,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没有机会了,谭军强壮的身躯如同朽木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当场毙命!
巨大的响动声,打破了沉寂!
孔平如做梦一般,看着倒在地上的谭军,与所有人一样,一脸的错愕。
“妈的,这,这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
焦大作一捂额头,跟见了鬼似的,尖叫了起来。
“文学,不,不会出事吧。”
焦太公也没心思玩弄女人了,惊的站直了身,两条老腿瑟瑟发抖,很是不安!
焦文学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谭军是他的得意助手,修为达到了内炼中期,竟然被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击必杀,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焦文学连对方在哪,是怎么出手的,在这一眼可全的院子里,他竟然没能发现。
“是谁,给我出来!”焦文学压住内心的恐惧,罡气一扬,大喝道。
他在今年开春,得师父宁中华强行炼体,突破成为了宗师!宗师之身,傲视四海,他自问天下还是少有敌手的。
“我!”
秦羿微微一笑,从角落的一张席子上站起了身,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焦文学身前。
焦文学一双寒瞳骤冷,死死的盯着秦羿,少年在月光与灯光辉耀下,那雪白、英俊的脸庞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仿佛九天下凡的天神一般,高不可攀。他每走一步,看似轻盈缓慢,但就像是一座山压在了焦文学的胸口上,待他走到面前时,焦文学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他自问一生见过不少高手,哪怕是燕八爷与自己的师父,都没有这般强大可怕的气场。
更可怕的是,这种压力并非少年刻意释放的气场,而是浑然天成一般!
见到少年,大堡村的乡亲们眼前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一股子力量自脊梁骨而起,每个人同时站起了身,看向了少年!
“哪来的小杂种,瞎了你对狗眼……”
焦大作见秦羿年轻,从后面冲了过来,就要大骂。
话音未落,秦羿手掌一挥,一道紫色的真气长刀沿着焦大作的喉咙掠过,焦大作的头瞬间平颈而断,由于惯性,他的无头尸身仍是往前冲了几步,这才踉跄栽在地上,鲜血撒了一地。
这!
焦文斌与众嘉宾同时傻了眼!
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一眨眼的功夫,就轻描淡写的杀了两人了。
“以气成法,你,你到底是谁?”
焦文学少有的脸色大变,慌然问道。
“江东秦侯!”秦羿冷冷道。
“秦侯!”焦文学如遭晴天霹雳,身子一晃,失声叫道。
要说当今天下,他太公门最怕的人,唯有这位江东新晋之王了。
宁中华在北方上与武神交好,下有政首等顶级权臣攀附,可谓是在北方呼风唤雨。
但终身不过东江,为何?就是因为宁老参破了天机,南来必死,躲都躲不及。
如今秦侯势大,宁中华担心应在了他身上,不曾想他师父没应,他先应了这一劫。
“你,你们竟然真的请来了秦侯?”
“苍天,焦家完了!”
焦文斌望着那群乡巴佬,郁闷的快要死了,原本以为雷烈是打着秦侯的幌子吓唬人,哪曾想这位高高在上的江东王,真的跑到山里来给一群土老百姓出头。
“太公门焦文学,见过侯爷!”
焦文学收起畏惧之心,主动示好道。
“你没想到我会来吧。”秦羿笑问。
“侯爷,我师父是宁中华,风水第一人!还请侯爷看在我……”焦文学想要搬出师门。
“打住!”
“孔小北,你过来!”
秦羿冲呆呆看着他的孔小北招了招手。
孔小北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激动的走了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泪,“原来你,你就是秦侯,我……”
说到这,孔小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一心念念想要见秦侯,没想到头来,竟然就是让给了他一碗面的少年,亏他还扬言要揍人家,真是丢死人了。
“扇他,把他们兄弟说的话,全都奉还回去。”秦羿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曹清明见风使舵,识趣的端了一杯清茶奉了过来。
“他,他可是宁中华的徒弟,是宗师!”孔小北有些紧张道。
“这点勇气都没有,我岂非看错了你?”秦羿接过茶杯,扬眉笑道。
“是!”
“啪!”孔小北有了底气,运足气力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焦文学脸上,怒骂道:“姓焦的,泰山派不是垃圾,你和宁老狗才是垃圾,是为恶不仁的臭狗屎!”
焦文学不敢在秦羿面前动用罡气抵御,脸很快肿了起来,他依然站的笔直,什么话也没说,表现的很平静。
他愈平静,孔小北心里却没有底了。
今儿他是打痛快了,回头宁中华杀上门,他们全家估计都得陪葬,秦侯总不能杀到济南再去救他吧。
“继续!不用担心,今晚你打了他,明晚我再带你去打老混账!”秦羿磕了磕茶杯,淡然道!
“得嘞!”孔小北见他表态了,登时大喜不已,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
“我也来打!”
“焦贼,你可是害毒了我们,我们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也有今天,有今天啊!”
雷烈冲出来,揪住焦文学的衣领,照着就是几记痛快大耳刮子,痛骂之余,他激动欢喜的热泪直流。
这才叫复仇,大堡村翻身的日子终于来了。
有了雷烈带头,乡亲们胆气也壮了,冲上前,挨个抽焦文学的耳刮子。
原本贵如皇帝的焦文学,此刻脸肿成了猪头,血流不止,如同被批斗的恶霸,何其惨烈。
当最后一个乡亲打完时,焦文学依然是平静如常,站的笔直,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
第一千零一章恶必有报
“侯爷,耳光也打了,给个痛快结果吧。”
“我死不足惜,但我父亲一把年纪了,求你放了我父亲!”
焦文学看向秦羿,深吸了一口气道。
“原不原谅他,是乡亲们和阎王爷的事!”
“不过,看在你还算聪明、识趣的份上,焦家妇孺,十八岁以下可活。”
“说吧,宁中华在哪,省的我去找他了。”
秦羿放下茶杯,平和道。
“那我就多谢侯爷了,师父在济南的将军府办事,要待上三日,你应该可以见到他。”
焦文学道。
说完,走到老父跟前,眼中流出两行血泪,泣然道:“爹,我没用,保不了你,对不住了!”
“哎,苍天饶过谁,人总要到了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有多么愚蠢!”
“我修的什么道,炼的什么心!”
“惭愧啊!”
焦文学望着那些被他欺压了多年的乡亲,此时后悔已经晚了,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有钱有势的,为什么就不能厚德待人,非要走上这条绝路呢。
“文学,你,你可是宁中华的徒弟,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焦太公意识到小命不保,也没心思泡妞了,赶紧问道。
“爹,没用的,就是我师父在这,也未必说得上话!”
“人人都说咱们焦家是阎王爷,其实真正的阎王爷,还得是这位主啊。”
焦文学摇头苦叹道。
“大哥,我现在就去调武装部的人来,你好歹也是个宗师,就不能跟他斗上一斗吗?”焦文斌不想束手认命,心一狠,想拼个鱼死网破。
“糊涂!”
“我要跟他斗,也就是弹指间掉脑袋的事,咱们主动请死,至少还能给焦家留条根!”
“难道你想被人斩草除根吗?”
焦文学呵斥道。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取舍,鱼死网破是蠢夫行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以死求生,为焦家续命。
“哎!”
焦家父子摇头叹气,心头一阵绝望。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商量好了,就上路吧!”孔小北拾起谭军的片刀,在指尖耍弄着刀花,冷森森的催促道。
“噗通!”
焦文斌跪了下来,泪流满面道:“侯爷,我是真不想死,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吧,我就是做牛做马都可以啊。我所有的钱,地产都给你,只求一条活路,成吗?”
“钱,地产你给不给,乡亲们自然会取!”雷烈提醒道。
“你,你们这群土老包子,我跟你们拼了!”走投无路的焦文斌,拔出手枪,照着秦羿就要开枪,横竖是个死,万一能一枪打死这位主呢?
枪还没来得及开,焦文斌猛然一颤,一根筷子从直透心脏从前胸透了出来。
下手的是焦文学!
“大哥,你,你……”焦文斌转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大哥那张冷峻的脸,他做梦也没想到,没死在秦侯之手,反是死在了兄长手上。
“老弟,你先走,我随后就到!”焦文学轻面无表情道,说完,转身面向秦羿大喝道:“侯爷,希望你说话算话,焦某就不用你动手了!”
“唪!”
焦文学面色一狠,拔出筷子照着自己的太阳穴刺了进去,直挺挺的倒在了老太公身前。
一顿饭的功夫,原本满门富贵,在鲁东呼风唤雨的焦家,瞬间崩塌。
“文学!”
“文斌!”
“你们的本事都到哪去了啊?”
焦太公颤声问道,他还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院子里唯有焦太公的痛苦哀嚎声,焦家的几个小孩,被堂客们紧紧的捂着双眼,躲在角落里抽泣!
“侯爷,我的三个不孝子都被你杀了,你杀人也该够了,钱啊、地产啥的我也没指望了,孩子们是无辜的,你总得给他们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吧。”焦太公仍是不死心,拿着孩子当挡箭牌,想要求得一条老命。
“你们这些臭伢子,要是没了爷爷,谁来护着你们,还不赶紧向侯爷求情啊。”
焦太公一把从儿媳妇手里,把孙子夺了过来,在那孩子身上狠狠掐了一把,喝骂道。
那孩子也就七八岁大,给太公这么一吓,顿时哇哇哭叫了起来,连话都不会说了,气的焦太公又是跺脚又是骂。
“老贼,你还要不要脸了,这十里八乡就数你最坏!这些年你祸害了多少黄花闺女,就今晚还想要人家城里妹儿,你说你这种老畜生,还有什么脸要活路啊?”李铁牛冲了过来,一巴掌扇翻了焦太公,怒骂不已。
“乡亲们,我不要脸,我该死。你们就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放了我吧,我求你们了。”焦太公满嘴是血,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玛德,去死吧你!”
雷烈从一旁乡亲手里操了把耙子,照着焦太公头上狠狠开了几个窟窿,半边脑壳都给砸碎了。
为恶不仁的焦尸父子,在乡亲们的庆贺声中,彻底倒台!
次日,乡亲们又清算了村里那帮子控制赌场的恶霸、以及助纣为虐的村长等人,瓜分了焦家的财产、房屋,想那焦家家产无数,这一分下来,村里百十户人家,每家至少那也得是上百万起,可是没把乡亲们美坏了,恨不得把秦羿当成神一样供起来。
黄昏时候,秦羿回到了焦家的大院内,孔小北等人早就在等着了。
此时,辉煌气派的花园别墅,冷清无比。
秦羿坐在花园内,慢吞吞的品着茶!
雷烈等人知道他有话要说,都恭敬的竖起耳朵,静候训诫。
“焦家的孩子都安顿好了吧?他们是无辜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知道村里有些人爱翻旧账,但雷烈你给我听清楚了,谁要为难那孤儿寡母,我不找别人,就要你的命。”
“还有,我听说县里一把手,还有省里那帮人又全都聚集到你家里去了,雷烈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安宁难得,闲事莫管,才是福气,懂了吗?”
秦羿对雷烈吩咐道。
雷烈请来了秦侯,现在已经被推选为新的村支书,省里、县里那些阿谀奉承之徒,都想借这股东风,以至于雷烈现在成为了鲁南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拜您所赐,我死过两次,道理我懂。至于焦家的小儿,我会待他像亲儿子一样,侯爷尽管放心。”雷烈低头恭敬道。
他连仇恨都忘却了,又怎会对荣华富贵再有兴趣,唯求与糟糠之妻,粗茶淡饭一生罢了。
“你师兄与那小子如何了?”秦羿转头看向孔小北。
“侯爷你的药可是真神奇,昨晚接上经脉,今儿已经下地了,就是流血过多,还有些虚弱。”孔小北欣喜说道,然后单膝一跪,拱手拜道:“侯爷,小北斗胆求你收我为徒,我愿终身为您牵马执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且不谈首徒,日后倒是可以去军中磨炼下这莽撞、自大的性子!”
“先去济南,去将军府见那位宁爷!”秦羿一挥手,孔小北就跪不下去了,悻悻的撇了撇嘴,也不敢再求了。
第一千零二章孔门血案
“齐鲁春未了,造化钟神秀!”
春末夏初,鲁东省府济南生机盎然,一派繁荣!
然而对于孔近南来说,却是一场灾难,凌晨深夜,一伙人冒着月色闯进孔府,寒刀出鞘,见人就杀!
这些人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下手阴损毒辣,一时间孔府上下血流成河!
泰山派的弟子与孔近南的家人,上下百人悉数被屠。
“宁公,他就是孔近南!”
一个弟子揪着被擒的孔近南,丢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天机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面前。
“你们是谁?我泰山派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下如此狠手?”孔近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人死死的摁着肩膀,哪里动弹得了。
“孔小北是你儿子吧?”老者冷冷问道。
“小北?他,他怎么了?”孔近南反应了过来,难道是儿子闯祸了?
“那就是了,我叫宁中华,你或许听说过我的名字,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昨天晚上,你的儿子勾结江东秦贼与大堡村的刁民,杀死了我的弟子焦文学以及他全家,你说这仇大不大?”
宁中华抚须森冷道。
“小北……他,他和秦侯在一起?”
“哈哈,苍天有眼啊,我儿子居然能攀上秦侯,还杀了掌控鲁东的贼枭焦文学!”
“焦贼横行鲁东,这些年旁征暴敛,无恶不作,济南百姓无不恨之入骨!我家小北为民除害,实在是大快人心,好,好,不愧是我孔近南的儿子!”
孔近南惊诧之余,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一辈子没能广大祖宗基业,最大的幸事就是跟秦侯做了笔买卖与生了个有良知的好儿子,这也是平素孔小北到处闯祸,孔近南却从不责备的原因。
如今满门被屠,他也没了再活之心,得知儿子做了这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这般英雄,登时老怀甚慰,大喜不已。
“放肆!”一个护卫一脚踢在孔近南面门,孔近南横飞一丈多远,倒在了地上,满面是血仍是大笑不已:“宁老贼,我认识秦侯,他能杀你徒弟,就不会放过你,你如此心狠手辣,离死也不远了,老子就在黄泉路上等你,哈哈!”
“秦侯!”
“老夫何惧之有!”
“嗯!”
宁中华冷笑了一声,下巴一扬,打了个眼神,一个弟子快刀一挥,割断了孔近南的脖子,宣告了泰山派的覆灭。
“师尊,这里如何处置!”弟子问道。
“烧了,然后回将军府!”宁中华望着那一地死尸,面无表情的说道。
因为天机所限,他发过终身不过东江的毒誓,没法亲自去找秦侯报爱徒的血仇,让孔近南满门填命,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
将军府是一座传了几百年的老宅了,因为以前里面住过一位大有名气的明朝大将军,这个称号就这么一直沿袭了下来,而现在他的主人叫方信,是鲁东军事警备区的最高长官,燕家在鲁东驻派的鹰派权臣。
方信这会儿正坐在大厅里喝茶,他看起来不像个将军,带着黑框眼镜,一身藏蓝色的唐装,像是一个老学究,但鲁东地下势力对这位将军,却是敬若鬼神,因为这是位杀人不眨眼的主。
“方将军,你倒是给个说法啊,焦爷死了,咱们可就没人能控制钱益民了!”
“昨天晚上大半夜的他非要召集几位要员开会,屁事没有,就是为了点了我的名,故意找茬,出我的丑,真是气死老子了!”
一个满面红光的秃头中年人在大厅内来回的踱步,神色焦急的抱怨道。
“他让你出什么丑了,把你急成了这样?”方信把玩着手中的鼻烟壶,闻了闻后,连打了两个喷嚏,这才不疾不徐的问道。
“姓钱的说大明湖今年的荷花没开,怪我主抓的市容环境工作没搞好,还说什么即将换班子,建议我主动请辞,你说这不是打我的脸吗?”秃头越说越气愤,坐了下来,一拍桌怒道。
“建生,凡事不要急躁,他说让你辞,你就辞吗?其他几位要员是怎么个态度?”方信城府极深,说起话来,也是四平八稳,没有丝毫的急躁。
“我去他大爷个腿的,焦文学在的时候,咱们不管提啥要求、安排谁,姓钱的从来都是二话不说就举手、签字。如今焦爷在鲁南一死,他狗尾巴就翘了起来,其他几个要员还不是和稀泥,坐山关火,那些墙头草,谁有利跟谁。方将军,你要再不出面治治他,钱益民准得上天了。”
“你可别忘了,他是首政孙先生的人,要是让他在鲁东坐稳了,会坏了燕老的大局的。”
龚建生啐骂之余,认真的提醒道。
“这里面的关系我比你懂,但无论如何钱益民才是鲁东一号,我明着肯定管不了他!”
“这事不能硬碰,真闹僵了,捅到燕公与孙先生那,撕破面皮对谁都没好处。”
“他不是说大明湖的荷花不开吗?好说啊,我有一人包管为你分忧解难。”方信笑了笑道。
“哦,谁这么大本事,比方先生你还好使了?”龚建生好奇问道。
“他可是活神仙,本事比我大多了,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方信眼神掠向天井,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引着一个白袍老者走了过来。
“这位老先生好一副神仙相,请问是?”龚建生不敢大意,拱手相问。
“老夫宁中华!”老者抚须傲然道。
“莫非是与南方顾名臣并称风水两大奇人之一北方风水泰斗,宁,宁公?”龚建生惊的口齿发颤,激动问道。
“哼,若非不能过江,顾名臣这等烂鱼臭虾也配与我相提并论,可笑至极!”宁中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悦冷笑道。
“宁公风水天下无双,就连燕京天平门前的锁龙井、颐合园的镇妖塔,那都是宁公的手笔。宁公可是刚从昆仑山给燕家至尊挑选山门福祉归来,天下风水龙脉尽掌宁公之胸,你居然把顾名臣这种二流货色与宁公并论,当真是瞎了一双狗眼。”
“建生,还不掌嘴?”
方信阴沉,严正呵斥道。
第一千零三章亡人为证,拜得秦师
别人不清楚宁中华的秉性,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家伙,是盗墓贼出身,那可说翻脸就翻脸,指不定就要杀人!
“是,是,我瞎了对狗眼,没见识,胡说八道,宁公勿怪,勿怪。”
龚建生连忙扇了自己几记清脆的耳光,舔着脸道歉道。
“方信啊,文学不在了,我又要去昆仑为武神建造宫殿,鲁东大局日后就要靠你独木支撑了。”
“你放心,燕公那边我会打招呼,必要时候会从燕家抽调来协助你!”
“你的任务就是要守住了鲁东军事前线,为早日吞并东战做足准备!”
宁中华叮嘱道。
他虽然不是燕家人,但作为武神的谋臣,燕东阳大公子的是师父,早已与燕家荣辱与共!
“方信谨记,只是宁公可否在济南多呆上两天,我眼下有一件难事,需要宁公施以援手。”方信请求道。
“你我不是外人,但说无妨!”宁中华道。
龚建生把钱益民借大明湖荷花的发难的事说了一遍,宁中华朗声大笑道:“但凡花当时不开,不外乎天时,风水、妖邪三坏,区区济南能有多大的事,我明日随你们走一趟就是。”
“太好了,到时候我把省班子里那些人还有钱益民都叫过去,让宁老施展神通百花齐放,当众打姓钱的脸,震震他的威风,他也就老实了。”
方信眼中睿智的光泽一闪,微笑道来。
“宁老神仙出手,就算花不开,姓钱的也得怂了!”
“嘿嘿,姓钱的,让你作妖,这回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龚建生顿时乐了起来。
……
次日下午,夕阳如血,洒在温馨的济南城上。
孔小北开车载着秦羿,往泰山路的武馆大宅赶了过去,想想能给秦侯当司机,他心里就美的直冒泡。
“侯爷,我们泰山派虽然是衰落了,但托您的福,我父亲在长白山卖雷击木发了笔大横财,今年刚翻修了门馆,如今在济南总算是有了点声名了。”
孔小北嘴巴闲不住,边开车边介绍道。
车尚未开到武馆,他远远看到武馆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不少特警正在拉警戒线,巡逻执法!
“是武馆,出事了吗?”
孔小北靠边停了车,心下一紧,跳下车狂奔了过去。
“哎,好可怜啊。孔师父还是个好人啦,去年冬天,他给我们福利院捐了几百万,没想到竟惨遭横祸,苍天无眼啊。”
“可不是,我儿子拜他为师,他老人家可是一分钱都没收,比其他的黑武馆有良心多了。”
“你说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
“这还用问吗?像他们这种人,容易结仇,指不定是惹着谁了,哎,真惨,满门都死了。”
人群中,民众无不扼腕叹息。
孔近南这人虽然古板,跟武道界的人,但凡芝麻大点的利益也要去争上一分,但对齐鲁百姓却是极为宽和友爱,在济南深得民心,此次遭难,不少民众竟是当街哭泣。
孔小北一听心凉了半截,挤过人群,望着化为废墟的泰山武馆,还有那地上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爸,爸!”
孔小北掀开警戒线就往里冲,特警围了过来,要拦他,队长摆了摆手手道:“让他进去!”
“小北,孔伯父、你母亲,还有太奶,包括府中的雇人以及外地常驻的学徒,一共五十二人,全都被人……”特警队长跟孔小北有些交情,走了过来,一脸悲沉道。
说完,他指了指,最靠边是的一具尸体。
孔小北泪眼朦胧,踉跄走了过去,颤抖着掀开了白布。
尸体早已烧成了焦炭,但孔小北依然能从父亲手腕的那串佛珠可以判断,这就是父亲无疑,因为这串佛珠是用雷击木做成的,又请人加持了法咒,寻常大火烧不化。
“父亲,都是儿子害了你,要不是我闯了这弥天大祸,又怎么会害你老人家落了这般下场。”
孔小北跪在尸体旁,呜咽痛哭出声。
他脑海中回想着父亲这一生对自己的宠爱,以前犯了错,闯了祸,天大的事,他都会想办法给顶了下来。
这个卑微、谨慎的男人,除了养着一家子,还经常收留那些刑满归来,浪子回头,无人可要的青年,给他们吃,给他们穿,教他们习武。
为了撑起泰山派,他在武道界夹缝中游走,受尽了白眼。
好不容易日子有了点盼头,却遭了这等祸事。
孔小北越想越悲伤,他后悔给父亲闯祸,他后悔还没来得及孝敬他老人家,后悔吵架时骂他是窝囊废!
如今他走了,此后自己还有何人可依?
秦羿走到尸体旁,看了几眼,剑眉紧蹙,这些人都是被人乱刀砍死的,更多的是无辜之人!
凶手是何等残忍!
这个时间点孔家遭难,秦羿不难猜出凶手是谁,只可惜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啊!
“小北,走吧!”秦羿道。
“走?去哪?我连家都没了,能去哪?”孔小北麻木悲伤道。
“以后跟着我吧,四海为家,天下即家!”
“收起你的悲伤,找到凶手,提他的头来给父亲祭灵!”
秦羿冷冷道。
他此刻的杀意在熊熊燃烧,他杀了焦家三虎与太公,为民除害,亦不伤及无辜。宁中华身为北方名士,却连孔家老母亲都不放过,简直就是毫无人性。
此等人渣若不除,苍天不容。
“父亲,你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拜在秦侯门下,您看到了吗?侯爷来了,他答应收儿子为徒了!”
“你老安心去吧,儿子一定要为你报此血仇,重振泰山派!”
孔小北听明白了秦羿的意思,在满街百姓与亡父见证下,恭恭敬敬的给秦羿磕了几个响头,正式拜师。
“明哥,我要去干一件大事,还请你在调查取证后,找好棺材安置了亡人,改天我一定厚报。”孔小北对那特警队长深深鞠了一躬。
“小北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去吧!”
队长拍拍他的肩膀道,然后目送孔小北跟在那一袭白色中山装的少年身后,渐渐消失在街角。
秦羿带着孔小北去了济南的一条小街,街角有一条青石窄巷,巷子口早已有一美艳佳人翘首而待,可不正是柔媚入骨的妖娆,小媚!
第一千零四章红颜堂
自从南云助秦羿夺得舍利子,灭杀玄空后,秦羿特意增设了一个红颜堂,由小媚专门培养一批女弟子,这些女子无不是一等一的美女,经过调教过,精通琴棋书画等,专供游走于上层之间,铺开另一层地下情报网。
南北僵持许久,小媚刻意带领着几个心腹主动请缨来到北方的第一站鲁东,效果无疑是明显的,小媚与她的手下渗透了鲁东官商上层,成为了有名的交际花。
在鲁东官商界谁都知道,水月山庄的安小媚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无论是雄厚的财力,还是市场上极其难求的回春丹,只要安小媚开了口一切都有可能,在鲁东官商界,没有不想巴结这位安小姐的。
“安小姐!”见到面前这位丽人,孔小北脸上的悲伤之色瞬间变成了诧异,他做梦也没想到,鲁东一姐安小媚,竟然是秦帮的人。
“孔少爷,泰山武馆的事我都知道了,节哀顺便。”小媚微微蹙眉,叹息道。
她其实早就接到了消息,但宁中华是何等人,盛怒之下,莫说是她,就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杀人放火。
孔小北没想到安小媚能认识他,在鲁东除了钱峰、李子扬这些顶级大少能有机会跟这位一姐打照面,他根本就排不上号,只是有一次机缘巧合,在一次酒会上跟安小媚打了个照面罢了。
“侯爷,孔少爷,里边说话吧。”
小媚在前边引路,进了巷子,左拐右拐,进了一间古老的宅子。宅子从外边看,极为老僻,但里边却是一尘不染,布置的古香古色。几个穿着旗袍,相貌、气质俱佳的女生正在天井练习书法、弹奏古琴,琴声悦耳,泼墨有形,其中有一个模仿秦二爷的姑娘,已有两分神韵,显然是没少下功夫。
旁边还有一个面色严厉的女老师手执长尺监督,模仿秦羿二叔笔墨的女孩见来了生人,微微走了下神,那老师立即手持戒尺照着手背就是一下:“往哪看,用心点,不想学就滚蛋。”
女孩青葱般的玉手瞬时青红了大片,疼的眼泪在眼窝子里打转,却是咬着嘴唇,连忙收回了目光,像是极怕这位女老师。
这老师年纪在五十岁上下,面色严厉、冰冷,眉宇间却依稀有些往日清秀,年轻时想必也是个冰山美人,见了秦羿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丁老师,今天我看就到这吧,也让她们休息两天,咱们也得讲究劳逸结合嘛。”安小媚用商量的口吻,笑道。
她这一开口,那些女孩人人皆是面有喜色,显然连日来的苦训极为艰苦,就等着这道令了。
“安小姐,做生意你比我厉害,但怎么教学生我比你懂!”
“学而不勤,心志不专,难成大器,还愣着干嘛,继续练!”丁老师一拍长尺,板着脸冲那些满脸悻色的女生,大叫道。
“这……“安小媚同情的看着那些女孩,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
“你画秦二爷的画,得讲究一个心境,你得把自己当成一个流落孤岛,思亲无路的荒客,心中要有悲凉之气,这苍鹰画的才能出神!”秦羿对那挨骂的女生微微一笑,指点道。
“你又不是秦二爷,你怎知人家画画的时候,心里带着悲凉、幽怨之气?”女生眨巴着泪光闪烁的双眼,撇了撇嘴好奇问道。
“丁小月,不可无礼!”安小媚虽然对手下的这些弟子极为宠爱,但绝不允许有人对秦羿有丝毫不敬。
“没事,我怎么知道?因为他是我唯一的二叔,他所有的成名作品都是在苦难中作出来的!”秦羿负手感叹道。
自从二叔成为了秦二爷后,便愤然封笔了!原因很简单,二叔再无处在煎熬、思念、无依时那种痛苦的心境,如今他只是一个拥有娇妻,即将当爹的安稳中年人罢了。二叔封笔,对画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不得不叫人遗憾啊。
“二叔,你,你是秦……”丁老师面色微变,冷傲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意。
“严师出高徒,丁老师,你们继续吧。”秦羿淡然一笑,与小媚往里边走了去。
“妈,你就让我们休息半天吧,腿都快站断了。”丁小月对丁老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里没有妈,叫我丁老师!”
“你就按照他教你的法子,再画,什么时候画出了二爷的神韵,什么时候就让你休息。”丁老师望着走进里间的少年,语气冰冷道。
到了里间,安小媚给秦羿二人奉上极品香茶,歉然道:“侯爷,丁婉老师的老公以前是鲁东省督查委的,因为不满鲁东副政省龚建生的横行霸道,拉帮结派,暗中调查龚建生,今年开春出了车祸,她们母女俩投靠了我,就是指望日后有个报仇的机会。”
“当然,其他新人,也都是受龚派人迫害的女子,有决心。只是我平时当她们妹妹,宠了些,显得娇气罢了。”
“这个龚建生是什么来头?”秦羿问道。
“龚建生是焦文学的鹰犬,此人借着焦贼与方信的势,架空钱益民专门替燕家的二公子燕西阳在鲁东做假工程圈钱,鲁东不知道有多少富商被他坑的倾家荡产,搅得鲁东鸡犬不宁,而且龚建生贪婪无比,名声极臭,堪称是鲁东第一大害!”
小媚蹙眉恨然道,她来鲁东一年了,龚建生隔三差五找茬要敬奉,暗中没少受这鸟人的气。
“嗯,这种人回头再收拾他,方信那边谈的怎么样了?”秦羿问道。
“甭提了,他对你很抵制,我甚至拿了回春丹等作诱饵,他都拒绝了。别的我也不敢说的太多,怕他怀疑!”小媚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此不识趣,鲁东就是他的葬身之地!”秦羿可不是善男信女,目中寒光一闪,森冷道。
“不过有个好消息,方信的副手耿忠有意跟你交好,如果侯爷能干掉方信,耿忠必定会成为鲁东警戒区第一长官,这对咱们是有利的。”小媚道。
“嗯,那你就联系耿忠,说我已经来鲁东,他要想上位最好听话点,少不了他好处。”秦羿点头赞许道。
“侯爷,其实眼下就有一个洗牌的机会,鲁东一把手钱益民正借大明湖的荷花向龚建生、方信发难,你要有兴趣,先不急着大开杀戒,看一场戏也好,因为宁中华可是这场戏的主角之一,侯爷觉的如何?”安小媚妙目一转,把大明湖荷花不开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好!“秦羿双眼一眯,冷冷点了点头。
第一千零五章以座试人心
鲁东省楼,一号办公室内,钱益民坐立不安,孔近南一出事,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原本他听到焦文学死了,想借这股东风向龚建生这波流毒发难,急于清洗。但他没想到宁中华来的会这么快,这么急,大明湖的荷花不开,是什么原因,只有老天才知道。
这本是一个好的口实,但现在宁中华这样的活神仙出手,他的如意算盘只怕要落空。
如今想要力挽狂澜,唯有请人来对抗宁中华,大明湖的荷花开不开,决定了他和龚建生谁能继续鲁东,一旦花开,他钱益民就只有卷着铺盖滚蛋的份了。
“钱先生,首政大人的专线!”秘书从里间的接线房走了出来,喊了一声。
钱益民快步走到里间,深吸了一口气,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首政大人孙子文凝重的声音。
“是!”
“是!首政大人放心,益民若是败了,绝不让您为难,我会立即引咎辞职!”
……
待挂断了电话,钱益民额头上渗出了浓密的冷汗,心中愈发的失落了。
他与龚建生、方信的斗法,何尝不是首政大人与燕家帮的斗法。孙子文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输了,是他钱益民个人之事,他不方便出面来保。
钱益民知道已经没有了退路,这盘棋开的太过仓促,如今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不过作为封疆大吏,他也不会这么轻易认输,就算要输,也得拼个你死我活才行。
“小刘,顾大师来了没有?”钱益民心烦的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后,催促问道。
“已经派车去接了!”
秘书话音刚落,一个随从引着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从侧门走了进来,钱益民皱眉道:“怎么回事,顾大师呢,这位是?”
“我叫顾青山,是顾家风水第十三代传人,顾名臣是我的叔叔,也是我的师父!”青年一脸傲气道。
作为下一任顾家的接班人,南方风水第一人的传人,顾青山见了太多的权贵、富商,即便是面对钱益民也是一脸的傲气。
“哦,原来是小顾先生,顾大师人呢?”钱益民微微起身,抬手示意上茶。
“我叔父在岭南处理点事,明早必定能赶来,不会耽误了钱先生的大事。”顾青山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
钱益民总算是松了口气。
方信已经给很多官、商界的要员下了请帖,说明日在大明湖赏花,这是摆明了要挑衅,钱益民请不动秦侯,但顾名臣作为与宁中华齐名的风水大师,要是能出面斗上一斗,还是有点胜算的。
次日,大明湖畔,夏日清风徐徐!
九点一过,整条街道都戒严了,来自政商的要员们,纷纷乘坐豪车赶来。
对于秦羿来说,这或许是一场戏,但对于那些高官、富商来说,今儿这里的神仙打架,将决定他们山头归属。
钱益民与顾青山下了车,直奔大明湖畔最好的一处水中亭台。
亭台中摆了几桌酒席,在座的都是鲁东最顶级的权贵,见了钱益民,八桌酒席,只有两桌有几人站起身主动打招呼。
这让钱益民很没面子,原本以为焦文学一死,这帮墙头草多少也得五五开倒向他,不料却只有区区几人,而且这几人还是跟龚建生有死仇,实在没法投靠对方的主。
“老钱来了,请,请上座!”龚建生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
钱益民走到最上首的椅子,刚要坐,却发现大家都是红木靠背椅,而他的却是一把红木墩子,显然这帮孙子有意为难他。
“钱先生,首席位置,非你莫属,请坐吧。”方信把玩着鼻烟壶,和气笑道。
“小刘,把那把椅子换过来。”钱益民指着空着的一把红木靠背椅道。
“这可是宁公的椅子,钱先生要是喜欢,我现在就给你换?”龚建生起身道。
“宁公?算了!”钱益民微微皱眉,最终还是在墩子上坐了下来。
他知道眼下还不是争长短的时候,一切等顾名臣胜了今天这局,位置自然会重排!
“哼,钱先生连这点长短都不敢争吗?莫非对我们叔侄信不过?”顾青山一拂袖,冷笑道。
“呵呵,好大的口气,你谁啊?”酒桌上一个穿着马褂的中年人冷笑问道。
“顾氏风水奇门第十三代顾青山,南方风水宗师顾名臣就是我的叔父!”顾青山傲然报上了自己的外号。
“区区顾氏,宁公名号当头,也敢来北方撒野,你以为今日这池荷花,凭你们压得住吗?”
中年人叫马元魁,是宁中华的弟子之一,焦文学死后,也就数他了,在北方亦是有点小名气。
“压不压得住,待会你就知道了,倒是你们北方风水界,连把椅子都看不起吗?”
“也罢,顾某今日就站着赢你们!”
顾青山年少轻狂,傲气无比,一脚踢飞了墩子,站在桌子边,举杯独饮,视众人如无物。
“安小姐,把你的椅子让给他!”秦羿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叩了叩桌子道。
今天这里是龚建民牵头的,龚建民当然不会破费,也懒的操这心,就交给了圈子里的万事通安小媚。
这摆了两把墩子,其实并非是龚建民的意思,而是秦羿暗中示意的,能羞辱钱益民,龚、方等人都是乐的同意,还以为小媚是他们的人。
实际上往往一个座位能看出一个人的心胸与性格,毫无疑问,无论是钱益民还是顾青山都是让他满意的。
钱益民有气量,确实有封疆大吏的胸怀。而顾青山也不算辱没家门傲气,没有被宁中华的名头压倒,这份傲气,让秦羿想到当初,他第一次参加雷家的堂会,也是这般傲气,是以对顾青山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心。
“是!”
小媚恭敬的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搬了过来,温婉笑道:“顾先生,您是南方高士,岂能受委屈,如果不嫌弃,请坐吧。”
“小姐,那,那你呢?”顾青山看着明艳动人的小媚,心中猛然一跳,反倒是狂不出起来了。
“今天在座的是都是尊客,我一个小女子,站着就好。”小媚盈盈笑道。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青山抱拳还了一礼,一抖长衫,傲气坐了下去。
小媚回到了秦羿的身边,不敢站在桌边,如同侍女一般站在秦羿的右侧后方,双手垂腹,恭敬而待。
“安小姐,这,这位是?”
龚建生等人同时吃惊的看向秦羿,堂堂鲁东手腕通天的一姐,竟然给一个连毛都没几根的小子当侍从,实在太令人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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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章南北斗法
此前,众人见主桌上突然多了一个年轻人,以为小媚的朋友,或者是哪家少爷想借这机会来求事拜山头的,都没太把秦羿当回事,这会儿见安小媚对秦羿毕恭毕敬,而且没有丝毫反感,反倒是一脸荣幸的样子,众人开始对秦羿的来头感兴趣了。
“安小姐,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龚建生问道。
小媚恭敬无比的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的老板,秦先生!”
“你的老板?”
“哦,我一直以为安小姐是我们鲁东第一富婆,家大业大的,没想到也是替人打工的。”
“请问秦先生坐的是哪方山头,拜的是那尊神,不如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啊。”
方信用力的闻了闻鼻烟壶,阴沉笑道。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无论是政界的政首孙先生、燕公等人,还是宁中华、燕八爷等武道中人,自认有一套看人之能,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位云淡风轻的青年,他却有些看不透了。
“山头在南方,拜的是自家的神!”秦羿目光飘向远方,视众人如无物,轻然笑道。
他冷傲的态度,让龚建生等人很是不爽,尤其是一听还是南方人,就更不乐意了。一个顾青山就挺让人反感的了,这又来一个,怎么感觉都像是组团来找茬了。
“看来秦老板本事大的很啦,就不知道跟我们宁公比如何啊?”马元魁冷哼道。
“宁公与我家老板比,不值得一提,我家老板可主宰万物生灵,与各位的前程命运,便是这满湖荷花的枯荣,也在一念之间。”小媚嫣然笑道。
既然秦羿来到鲁东了,这局就是必胜了,她也就没必要再隐藏下去!
毕竟手底下的人多了,日后暗线铺开,也都是那些下面发展的人,她完全可以在北方成为那些有意投靠秦侯的活招牌,犯不着再留着身份亲自去北方其他省市蹲点了。
“呵呵,口气可真大,当我宁公不存在吗?我告诉你们,今天这花,他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马元魁一拍桌动了肝火。
“是吗?那咱们不妨看看!”秦羿淡然笑道。
钱益民没想到半路又杀出尊神仙,冲这架势,似乎对自己有利啊。
当即清了清嗓子道:“龚副长,还有列位同僚,这大明湖历史悠久,可是我省的门面,你是主管这个的,有人说是周边几个厂子排污弄的地下水污染了湖泊,市民也多有反应。今天这花要开不了,我会亲自主抓大明湖污染事件,一定要查出这些黑心工厂背后的保护伞,让他自绝于人民!”
“当然,还得补充一句,这也是首政孙先生的意思!”
钱益民索性摊开了牌,主动亮剑。
龚建民见他搬出了孙先生,也不好再反驳,毕竟他是政务系统的,不像方信来自军方。
“钱先生说的对,这花要开不了,肯定有鬼,得查。”
“但我们今天可都是过来赏花的,万一它要开了,钱先生既然无心赏花,怕是呆在这不合适吧。”
方信闻了闻鼻烟壶,靠在椅子上闭目舒了口气,这才笑问道。
“要是它开了,我绝不打扰各位赏花,这就回去,不碍你们的眼!”钱益民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严正表示自己的决心。
“宁公何在?不是说他是北方风水宗师吗,要不就请他老人家一展身手,让我等大开眼界吧。”顾青山道。
“何须宁公,我便可以教他花开!”
“小先生,请吧。”
马元魁知道斗法的时间到了,身形一闪,落在了水上的一座假山上。
顾青山也是不甘落后,纵身穿破亭台站在了檐角,纵观大明湖的水势布局,以作镇压。
秦羿放眼望去,大明湖畔的花,并非是死花,花已经藏在骨朵里,但就是开不出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水底的灵气缺失。
花是灵性之物,感时而开。
鲁东的灵气原本是很充沛的,但近年来,因为龚建民、焦文学这些恶人当道,导致诺大的济南城民怨纷纷,怨煞之气滔天,煞气怨气重了,饶是齐鲁钟灵之地,整个气场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所以,荷花没有应时而开。
这种事情在古代很常见,比如某个王朝气运不兴了,便是天灾、人祸一并来了,腊月不雪,夏季不雨,是常有的事情。
否则就算是真有污染,荷花到了这个点也早开了,灵气不来,荷花就算开了,也是半兴不彩。
双方斗法,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是大型的风水阵法,一种就是临时的法器、术法,召集灵气,造成一日花开的假象。
前者是救花之法,后者花虽开了,一旦术法引来的灵气散去,便真的就枯萎了。
马元魁还没有开大型风水阵的本事,自然是以召集灵气为主。
这种看起来如同神仙一般的手段,不仅见效快,而且还有很大的轰动效应。
“姓马的,大明湖上灵气匮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它们开花。”顾青山白衣飘飘,傲然笑道。
“小子,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这花是怎么开的!”
马元魁从腰间取下一个紫金小葫芦,葫芦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当空一亮,白光骤现。
但见他竖起两指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乳白色的灵气自葫芦中飞出,如烟尘一般,往眼前几百平的水域笼罩而去。
这些灵气是宁中华从昆仑山以妙法收集的,因为法器限制,不算多,但用来撑场子足够了。
这也多亏了方信选地方打好了小算盘,这片水域恰巧是三面有假山隔离,如此一来,施法的范围也就这几百平的地方,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小池塘,马元魁施法也就简单了,否则这么一大片大明湖,要全部花开,除非是真仙下界,才能有如此浩瀚的灵气供给了。
“好纯正的灵气!”顾青山心头大惊。
他也是有备而来,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副黑色的小棺材,这棺材是黑水晶打造而成,有吸聚灵气之用。
马元魁要成法,他就要破法,这南北风水斗法的第一局,顾青山还是挺有把握的。
第一千零七章等着人来送死?
“灵气纵生,滋养万物!”马元魁凌乱的长发飞舞,如东华再生,灵气自葫芦中透出,飘向水面。
原本死气沉沉的水域,瞬间像是明亮了起来,随着一阵沙沙的声音,藏在骨朵中的荷花,一接触到昆仑山纯正的灵气,如同受到召唤一般,纷纷露出了半个头,现出了粉色的花尖儿。
“嘿嘿,成了,成了,大家看到没,荷花马上就要出来了!”
“马爷好手段,好神通啊!”
龚建生拍案叫绝,席间马派宾客目睹如此神迹,纷纷起身喝彩鼓掌。
钱益民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地,顾名臣还没现身,不会这第一仗就败下了阵来吧。
“秦先生,马爷这一手,你觉的如何呀?”方信看着秦羿,似笑非笑的问道。
他是在试探秦羿的立场,虽然安小媚前面替秦羿放了狂言,让众人心里很不爽,但他们毕竟是生意人,也没明确表示站在谁这边,如今大局在握,他相信秦羿若是聪明人,自会作出明智之举。
“小鬼打架,神仙斗法,好戏在后头,方将军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秦羿酒杯在指尖轻绕,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美酒,徐徐笑道。
“哦,听你这口气,还有变数不成?”方信眼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
“顾先生,还等什么,快,快使手段啊。”钱益民见花要开,坐不住了,拍桌而起隔空大叫道。
“慌什么,看我破他!”顾青山眼皮一翻,傲气十足,不急不忙的咬破指尖,滴血于手中的黑晶小棺之上。
这口棺材那也是大有来头,名叫七煞棺,乃是取葬在古代专埋凶煞之人的刑山之上北斗七星方位煞土,经历代家主蕴养而成,已是三品中乘法器,专门用来吸纳天地间的煞气、灵气,比起一般的收纳法器要强上十倍不止。莫说是这小小几百见方的灵气,再大上三五倍,七煞棺也能全收了。
“七煞引灵,正邪必消,收!”
顾青山一亮法器,原本英俊、白皙的脸上黑光陡现,七煞棺强大的吞噬之力,引的大明湖上恶风阵阵,引的在座宾客无不震惊。
“这家伙好本事,跟半拉神仙似的,马元魁能兜得住吗?”龚建生有些担忧的问道。
“呵呵,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马元魁能坐在这吗?放心吧,顾名臣之流还没资格与宁公斗法。”方信对马元魁是比较了解的,看了一眼秦羿,朗声笑道。
顾青山高高举起七煞棺,棺口正对着马元魁的葫芦,霎时,那满池的昆仑山灵气,化作一道白虹,被吸入了棺材之中。
刚冒出头的荷花,在失去灵气滋养后,立马又缩了回去,如打了霜的茄子,一并儿全焉了。
“小顾先生好神通,不愧是南方第一风水家主传人啊!”一直心惊胆颤的钱益民,这会儿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举杯笑道。
“是啊,钱先生得小顾先生相助,这花是开不了喽。”
有急功近利的人,见顾青山占了上风,开始主动过来攀交情。
“侯爷,顾青山看起来本事不小啊,他应该能赢吧?”小媚小声嘀咕问道。
“未必!”
秦羿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
顾名臣与宁中华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马元魁作为宁中华门下的第二号人物,绝不仅仅只是这么两下子。
“姓马的,你有多少灵气我就收多少,识相的,赶紧认输,别浪费法器。”
顾青山毕竟是年少轻狂,一朝占了上风,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嘿嘿,是吗?”
“那就再收收试试?”
马元魁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阴森一笑,陡然在葫芦底轻轻一拍,但见一口金色的飞剑,疾飞而出!
飞剑一尺来长,金光璀璨,夹杂着纯正无比的灵气,隐约有龙啸之声,破空而来!
“不好,有龙气!”
顾青山见那道飞剑霸道,面色大变,奈何飞剑转瞬及至,已是无力躲闪!
吼!
用昆仑山龙脉之气蕴养的法令飞剑,何其霸道,连宗师都能洞杀,区区一个三品法器,又龙气专克阴邪之物,哪里抵挡得住!
“砰!”
七煞棺应声爆碎!
顾青山如同被火弹击中,惨叫一声,吐血横飞了出去。待落地之时,浑身上下尽是被晶石划破的伤口,连带着那张英俊的脸也被划了个稀巴烂,倒在地上流血不止。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时的顾青山哪里还有半分傲气!
“你说这,这好好地,怎么就败了呢。”钱益民气的直拍桌子,出师不利啊。
“哎呀,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年轻人还是嫩了点啊。”
“钱先生,对不住了,今儿这花它是开定了。”
“我等就要赏花了,你要没啥事,就请吧。”
方信站起身,以胜利者的姿态向钱益民下达了逐客令。
钱益民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怎一个尴尬了得,不过他知道还有一张重要的底牌没亮呢,想了想,大笑了两声又坐了下来:“方将军太心急了吧,赏花不在一时,咱们不如再等等。”
“等什么?等着叫人来送死?”马元魁冷笑了一声,身子一旋落在了顾青山跟前。
“嘿嘿,什么南方风水第一家,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没用的臭狗屎,小子你不是很狂吗,想跟老子斗,再修上个百八十年吧!”
马元魁素来心胸狭窄,如今打败了顾青山,少不得一通臭骂凌辱。
“呸!”
“我输了手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你休想羞辱我顾家名声,否则我便是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青山寒目瞪的滚圆,一口血沫子吐在了马元魁脸上,厉声骂道。
“没用的狗杂种,老子毙了你。”
马元魁举起掌刀就要击毙顾青山。
斗法即斗命,愿赌服输!
顾青山很平静的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侯爷!你救救他吧。”小媚心软,忍不住轻声请求。
“不用!”秦羿端然自若,锋利的目光飘向了假山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匹夫休得放肆!”
但听到一声苍劲雄喝,一个穿着青衫的老者,自假山中撞穿而出,踏水而来,身形快若游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水面上的波痕尚未消散,人便已到了凉亭之下。
第一千零八章你也配与我谈敬畏?
“嗖!”
老者屈指一弹,一道青色的劲气透指而出,马元魁手腕酸麻无比,顿时无力的垂了下去。
“隔空成法,外放罡气,你是宗师!”
“你是谁?”
马元魁大惊道。
“江东顾名臣!”老者双手拢在袖中,目光如炬,冷冷道。
“顾名臣!”
方信等人皆是大惊,虽然平素他们并未把顾名臣放在眼里,但此刻见他阔面银须,身材颀长,宗师风范凌人,已是心折了三分。
“顾老,你,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快显法,压住这满堂荷花。”钱益民本已绝望,见大救星到来,心花怒放,大叫道。
“顾某自问能通天时,能晓地利,区区几朵荷花,自在乾坤之中。”
但见顾文臣两手一翻,十指迅速的变化着,一条金色的气形锦鲤,一头扎入了水中,连冒了几个气泡,原本云集在水面的灵气顿时烟消云散,露头的荷花再一次被压制了下去。
“好厉害,指尖成锦鲤阵,确实是天师之法啊!”马元魁喉头一颤,吞了口唾沫,暗自心惊。
“龚先生、方将军,这大明湖的荷花,那就是被某些人保护的黑工厂给污染了,我看你们也别看什么荷花了,各人回自家后院看吧,我就不送了!”
钱益民连叫了几个好,有顾名臣作底,再也无惧,直接向龚建生等人发难。
龚建生、方信的脸上都是难看至极,全都看向了马元魁。
“姓顾的,你是风水法气天师,我也未必就怕你,看法器!”
马元魁咬了咬牙,用另一条胳膊再次祭出紫金葫芦,念动咒语一口本元老血喷在芦身,葫芦急转,一把两尺多长的金剑,化作细小的金龙,张牙舞爪飞向了顾名臣。
他这葫芦也是有来头,里面蕴藏着宁中华采集昆仑山的灵气,还有龙脉之气,经过芦身的飞剑法咒加持,可化作龙气飞剑,无坚不破,破邪诛妖,端的是厉害无比。
马元魁这些年纵横北方,靠的就是这保命法器,此刻以本元止血全力祭出,威势惊人,雄霸无匹。
“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
“乾坤吞山河!”
顾名臣傲然冷笑了一声,长袍袖口一扬,如同天际黑洞般,那口金剑飞入后,顿时没了动静,反倒是顾名臣得了这一丝龙脉之气,脸上的神采更胜了。
“你,你!”
马元魁没想到他本事如此之大,竟然生吞了自己的龙气金剑,登时惊的瞠目结舌。
“嗖嗖!”
马元魁还没反应过来,顾名臣又是一指法气,坚硬无比的紫金葫芦,顿时碎裂成了片。
“看来昆仑山的法器也不怎样嘛,青山,你败于此等废物之手,简直丢尽了我顾家脸面!”
顾名臣负手傲然笑道。
“叔叔,侄儿无能,给顾家丢人了。”顾青山挣扎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你的事回去再论!”
“哼,倒是这狗东西,竟敢小瞧我江南顾家,今日定然是饶他不得!”
顾名臣历来心高气傲,尤好脸面,如今未来的接班人被人打坏了法器,还险些遭了毒手,心里不免窝火的很。
说话间,顾名臣又走向了龚建生、方信等人,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抚须傲然问道:“听说你们北方有个宁中华,自称是华夏第一风水大师,不知比老夫如何呀?”
“顾公如神,自然是要远胜徒有虚名的宁中华,我等敬佩之至,还请上座,上座!”
钱益民一派的人,齐齐簇拥了过来,躬身行礼。
“不,老夫要你说!”顾名臣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瞧出方信是宁派牵事的头子,他今日既然有意要在被放打响名气,自然要捡最硬的柿子捏。
方信被他狠辣的目光瞪的打了个寒颤,他虽然有心机,又是军官,但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一想到这老儿一指能把铁葫芦都戳破了,这要在自己脑门上来上一下,他还不得去见阎王爷啊。
“该死,宁老死哪去了?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怕了这老儿吧?”方信冲龚建生挤了挤眼,小声问道。
“多半是如此,这老儿一招手就蹦出条金鱼,那是神仙啊。我说了,不要小看南派,你非说他们是个屁,现在好了,宁老儿做了缩头乌龟,倒是把咱们装了进去。”龚建生也是叫苦连天,嘀咕道。
“方将军,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给个说法吧,反正瞅这架势,我们输定了,老子这辈子算是干到头了,总得保条命吧。”
旁边另外一位省里要员,不耐烦的催促道。
方信看向顾文臣,这老儿杀机腾腾,那双藏在袖子里的手,跟判官笔似的,点一个死一个,想到这,他头皮一紧,满脸堆笑,站起身拱手道:“那,那自然是顾老你厉害,你这一手神仙指,天下间无人可比啦!”
“没错,宁老就是给顾老你提鞋都不配,要不然天下为什么都传宁中华不敢过江呢?那就是畏惧顾老呀!”
龚建生也是连忙恭维说好话。
“可不是,一听说顾老来了,咱们的宁公呀,连头都不敢冒,当了缩头乌龟喽。”
商界领头大佬李顺来也是恭维道。
一时间,满座的人都围在了顾名臣身边溜须拍马,吹的顾名臣那是胡须都快捋断了,差点没美上天。
南北本来斗得厉害,顾名臣自从在北州在秦羿丢了脸后,这一年多一直藏身在峨眉山苦修,又借着丹药,凭借过人的天赋,把南派风水乾坤点穴法,以及各种风水大阵,应用于武道之中,终于踏入了法气中期境界,成为真正的风水天师。
此前,他就听说北方宁中华深受庙堂最高的那批权臣器重,而他只能在南方小打小闹,心里就一直不服。
这次过江而来,那是憋了一肚子的恶气要出,如今神通一现,鲁东众人敬拜如神,他不免有些飘飘然了,心中暗道宁中华不过是水货之流,是自己高看这老贼了。
“侯爷,宁中华不会真的怕了这位顾老,不来了吧?”
“我看这老头挺厉害的,要不我过去给他敬杯酒,万一日后能够用得着呢。”
小媚走到安然不动的秦羿身边,眨眼笑问道。
“该来的总会来,顾名臣修为是长了,但这心性却远远不如宁中华,必败无疑啊!”秦羿摇了摇头,颇为失望。
“不会吧,顾老几如神仙,这么大本事的人,还会输啊。”小媚有些不敢相信。
秦羿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因为他已经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悄然而至,来人已能把气场隐匿于无形,显然修为已经登峰造极境界,远在顾名臣之上。
“马小儿,你刚刚辱骂本门是废物,现在又如何?识趣的赶紧跪下来磕头,拜在老夫门下为一走卒,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顾名臣开始秋后算账,走到了马元魁身旁,傲然道。
“马师父,还愣着干嘛,好汉不吃眼前亏,宁公靠不住,难得顾老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磕头拜师吧。”方信对这个没成事的废物,也是没个好脸子,冷讽道。
“呵呵,顾名臣,徒有虚名之辈,打败我算什么本事,我师父来了,举手便可灭杀你。”马元魁对自己师父的本事当然是知道的,当即不屑冷笑道。
“哼,死不足惜的东西,你那师父都敬畏老夫,还敢嘴硬,老夫这就一指杀了你!”
顾名臣没想到马元魁嘴巴这么硬,倒了面子,杀心骤起,弹指就要杀人。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如针扎一般,出现在众人的耳内:“你这狗一般下贱的东西,也配跟老夫谈敬畏二字?”
第一千零九章顶级对决
这声音突如其来,惊的众人打了个寒颤,尤其是顾名臣更是心里莫名紧了一下,他缓缓回过头,却看到了一穿着白色天机道袍,红光满面,身如长鹤,长发盘髻,气度超然如仙的老者。
老者双手拢在袖中,垂于腹前,神色平静如水,唯有那双如同寒潭一般森冷的眸子,令人心生恐惧。
顾名臣虽然与来人年纪不相伯仲,但单论气度,对方气场纯净,高旷幽远,如同那崖壁雪松,高不可攀,两相一比,他竟然心生惭秽之感。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对方来了,就站在他身后不远,而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这说明了宁中华的修为很可能在他之上。
“师父,你终于来了!”马元魁跪爬到了宁中华的脚边,委屈流泪道。
“宁公!”方信等人明显能感觉到宁中华的气场更胜一筹,此时全都面有惭色,恭敬拜道。
“来一条南方来的垃圾狗都搞不定,老夫要你何用?”
宁中华森冷一笑,连看都没看马元魁一眼,仿佛跪在他脚下的就是一条狗,抬掌劈了下去。
咔擦!
可怜马元魁连哼都没哼一声,脑浆迸裂,当场气绝身亡。
吁!
方信等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一言不合就杀人,这是何等的歹毒、霸道!
顾名臣头皮一阵发麻,知道这北方的风水界扛把子,并非良善之辈,今儿这梁子结不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你就是顾文臣?”
宁中华走到顾文臣身边,直视他的双眼,森冷道。
顾文臣只觉双目火灼一般疼痛,不过他也是一代宗师,如此关头岂能认怂,当即硬着头皮道:“老夫就是,你就是宁中华喽。”
“顾氏风水不过是下乘之流,老夫修的是庙堂寻龙护国之法,你可得富贵,我则为国师,岂可同日而语?”宁中华气势上稳稳压住顾文臣,冷然笑道。
“宁老儿,你休要自抬身价,风水不是耍嘴皮子,有没有真本事,你我斗一斗才知高下。”
“仍是以这大明湖荷花为主,你开,我藏,最后输赢论高低如何?”
顾文臣实在受不了宁中华那灼人的双目,别过头指向面前的荷花,朗声道。
“行,那今儿就让你这蠢夫开开眼界吧。”
宁中华长袖一舞,人如轻烟,落在了水面上,无依无托,仿佛那水底有一双手托着他一般,连鞋袜都不曾沾湿半点。
顾文臣不甘落后,清喝之余,落在了一朵荷叶之上。
他虽然已经达到了法天中期天师,但因为突破不久根基不是很稳,单凭法气倒也可以像宁中华那般,只是待会一斗法,必然支撑不住,索性识趣的借了几分荷叶依托之力,把法气度入莲根,稳若磐石般作为依托。
只是这一站,众人眼不瞎都知道宁中华已经占了上风。
“青龙过江,吞恶浪!”
“盘龙锁灵大阵,起!”
顾名臣知道在这等高手面前唯有全力以赴,不再犹豫,当先盘印结法,双手一分,一条青龙的法气数丈长龙,咆哮着沿着一方荷叶,蜿蜒盘成一个圈,牢牢的封锁了整个水面。
锁灵大阵一起,荷塘上就像是扣上了一层青色的罩子,便是这天地间的浊气也被一一阻挡在外。
“宁公,请吧?”顾名臣傲然抬手道。
这在风水圈里叫斗阵,一个开,一个破,直到对方认输,以分高低。
当初在东州建东明湖别墅区时,顾名臣曾以此大阵生生锁住了整个东明山头七七四十九日,以确保灵气不散。
如今用来锁这小小数百平米荷塘,威力也要暴增数十倍,宁中华没有点本事,是万万破不了的。
“顾老还是有真本事的,不愧是南方风水第一人啊。”
“我看宁公要破,难喽。”
“未必,宁公在昆仑时,听说连龙脉的风水场都能破,这应该算不了什么吧。”
方信等人七嘴八舌的看起了热闹,大家都是瞪直了眼,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毕竟人生中能有几次看到两大风水师决斗的场景?
“不堪入眼的雕虫小技!”
宁中华嘴角一扬,发出一声冷笑,右手竖起二指并于眉心,单字一个:“赦!”但见一道金光法剑自眉心飞出,应声刺向了龙首。
金剑也就三尺来长,比马元魁使出来的大不了几分,然而那剑身带来的浩瀚之气,却是锋利无比,仿佛便是九霄天穹,也能刺他个透明窟窿。
哧啦一声!
金剑如入无屏之境,轻松洞穿了外面的青色防护罩,猛地钉在了青龙之首,原本还雄赳赳的盘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化作了青烟,顾名臣引以为傲的青龙锁灵阵,一招难挡,宣告失败。
“好厉害的法剑,至纯至刚,无坚不摧啦。”顾名臣阵法被破,身子一晃,大惊道。
“小试牛刀而已,你还有什么微末之技,赶紧都使出来吧!”宁中华双手一背,傲视苍穹道。
“罢了!”
“看来我唯有使出本命法器与绝招,才可与你一斗!”
“也罢,就让你看看我顾氏一门真正的精髓吧!”
顾文臣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纤细、修长的毛笔,笔身是玉石打造而成,上面雕刻有细小的金色小字,还有纹龙图案,在光亮下绽放着耀眼的精光,散发着圣洁、光正之气,一看就是非凡的法器。
法器一亮,宁中华眼皮一抬,多了一分讶色:“没想到居然是一支御笔,冲这上面的灵气,不是嘉靖朝,就是宋朝的道君之物吧。“
“你老儿有点眼力架,没错,这支笔便是嘉靖皇帝御笔,可破万邪,乃是三品上乘法器,今天我就要以它画地为牢,看你怎么破!”
顾文臣朗声道。
一旁的顾青山却是急的匍匐在荷塘边,泣然道:“叔父不可呀,大不了咱们认输回到江东,来日再来比过就是,不能使用此笔啊。”
这支笔是用来开风水禁咒大阵的,由于是御笔,威力惊人,但常人要用必须付出昂贵的代价,轻则修为尽损,重则丧命。
顾文臣这是要拿命跟宁中华做最后的生死对决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四门地牢阵
旁人不知,但顾青山却是清楚的很,以顾家的气运与声望,根本不敢擅动龙笔!
列祖列宗早有训示在前,除非是有关整个顾家存亡生死大忌,否则不得擅用此笔。
作为下一任家主,顾青山可以不计个人生死,但此时他认为叔父多半是为了保命,又或者盛气之下作出的糊涂举动。
顾文臣闭上眼,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朗声笑道:“青山,你真以为叔叔是老糊涂了吗?不,今日是南北之争,我可以用命祭笔,但决不能俯首称臣,这是南派人的骨气,就算是列祖列宗在此,他们也会支持我一争高低的。”
“叔父,可是这样一来,你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一局咱们认输就罢了。”顾青山含泪劝道。
“不,今日非争不可!”
顾文臣也是个倔脾气,他就不信了以祖宗传下来的御笔,加上自己中期天师的设下的禁咒,封不住这小小的一方水域!
“好,老夫倒是有点瞧得上你了,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宁中华抬手冷然笑道。
“一笔天狼镇地牢,天罡地煞无胆闯!”
顾文臣脚下法气一吐,人弹空而起,咬破舌尖,以本命血染透了御笔,御笔染了血水,隐约有天狼咆哮之声,顾文臣虚空一划,一头木奎天狼镇在了荷塘之上。
此刻名为四门地牢阵法!
取凶星天狼镇在正东位置,天狼一至,众人无不耳膜生疼,原本波光粼粼的荷塘登时静止了下来,唯有天狼之形,虎视眈眈!
“二笔九宫断阴阳,此牢由我不由天!”
顾文臣再下第二门大锁!
一道九宫八卦图加固在湖中,这会儿却是连一丝风都没有了,四周空气完全被抽空,饶是隔了数米远,众人亦是觉的呼吸困难,几近窒息。
两笔画下来,顾文臣已是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控制御笔,操控大阵耗去了他大量的法气。
“三笔乾坤转日月,天地玄机在我掌!”
噗!顾文臣再次吐血,身形摇摇欲坠,脚下踩着的荷花晃动的厉害,好几次差点栽了下去。
老家伙倒是硬气,紧提法气,笔成中圆,金阳在天,明月藏水,小小的一方水域,顿时日月争辉,艳丽无比。
“顾师父,你这本事怕是撑不住四门地牢阵,再画下去,可就性命不保了!”宁中华一拂长须,微笑劝道。
他的眼中依然没有丝毫的惧意,就像是在欣赏一出大戏,这让顾文臣莫名多了一丝伤感,自己都使出了祖传禁招,难道还治不了这该死的宁老儿吗?
“性命是小,气节是大,今日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挫一挫老贼你的锐气。”顾文臣竖起两指,昂首怒指宁中华,一脸决然道。
“嗯,顾师父既然决定一意孤行,那我还能说什么呢?请吧。”
宁中华一脸淡然道。
“四笔北斗镇生死,四门地牢锁昆仑!”
顾文臣压下内心的愤怒,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最后一口本元血当空画北斗七星!
七星连横,当勾完最后一笔时,但见七星落入阵中,轰隆一声,水面形成了一座浩瀚、古老的地牢,天狼坐门口,乾坤定八方,端的是天雷不摧,地火不灭,稳如磐石。
噗通!
气力耗尽的顾文臣站立不稳,眼看就要跌倒,晕死在水里,这时候他脚下的莲花一动,如浮船般,轻飘飘的托着他到了岸边。
顾文臣心下诧异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把他从四门地牢阵中把他给抢了出来,不过此时,他已是双眼直冒金星,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到了岸边咬牙才站住,舌根打颤道:“宁师父,我的阵法成了,该你来破阵了。此阵你若破不了,你得向我俯首称上师,你若破了,我当以你为师,请吧!”
宁中华不疾不徐的一抖袖子,伸出了手,傲然笑道:“好,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话间,他猛地爆喝了一声,“咤!”
但见一朵青云笼罩在他的头顶,灵气云集,正是仙气道尊之相!
道尊与武尊不同,武尊只有运用神通之力时,才可知高低,是否有一山之力。而道尊因为是修法,法有灵,故显化!
道尊显化!
秦羿遇到过不少高手,但大多数是武修高手,道修天尊倒是极少!
宁中华一现身,顾文臣叔侄腿一软,差点没给跪了,而方信等人则是吓的埋头在地,如敬仙君,诚惶诚恐,深为性命担忧。
“原来是仙气道尊,哎,我与他在风水界虽然以南北双绝着称,但在修为上,却是有着天壤之辈,惭愧啊。”顾文臣无力的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刚刚突破了法气中期天师,便是沾沾自喜,此时已是无地自容。
“就算你是仙气道尊,也未必能破我的四门地牢阵!”顾文臣暗吸一口气后,猛地抬起了头。
“所谓大阵,讲究的是圆、稳、固、伤,你这阵法虽然加持了四道门,但由于你修为不济,每一道门都是虚门,根本护不住地牢!”
“破你大阵,一挥手的功夫罢了!”
宁中华有意打压顾文臣,环视众人,高声道。
但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漆小盒,里面是金光闪闪的颗粒,随手抓了一大把,默念法咒,清喝一声:“去!”
沙沙!
湖面顿时如落雨点,那些颗粒如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水面便如同沸水般咕噜作响,隐约可见无数金色的细长之物在水底翻腾着。
不多时,原本铁桶般的湖面,开始现出一道道裂痕,坐立于阵中的木奎天狼发出一阵惶恐不安的怒吼,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底攻破了地牢。
“这,这是传说中的鳝煞吗?”顾文臣惊讶叫道。
“你老儿看来还有点眼力,没错,这就是我在昆仑天池中养育的金鳞鳝煞,遇法则涨,专门用来破地宫,探物寻气之用,这东西连龙脉所在的山头都能打穿,你这法气地牢能挡得住吗?”宁中华哈哈大笑道。
“破!”
陡然,他笑意一寒,两手结印,一支金色的长矛从天而降,猛地穿破已经接近崩溃的地牢阵,扎穿了木奎天狼的头颅!
木奎天狼发出一声悲惨的嚎叫,不甘的化作气旋而散。
一门被破,余者更不能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轰隆一声,水面上的地牢大阵就成了灰烬。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有他在,想死都难
噗!
顾文臣费劲了心机,却被对方养的昆仑鳝煞给破了,心头同遭雷击,五内惧焦,气的狂喷鲜血,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容颜枯朽,形同死人。
“如何呀?”宁中华走到了顾文臣叔侄身边,仰头向天,鄙夷问道。
“宁公神通广大,老夫心服口服!”顾文臣打起精神头,落寞道。
“来人啦,给顾老上茶!”方信吆喝了一嗓子,立即有服务生端来了一杯清茶递给了顾文臣。
“既然服了,那就下跪敬茶吧。”龚建生也赶紧跟着起哄,讨好宁中华。
“叔,让他杀了咱们吧,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呢,顾家人怎么可以拜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之下?”顾青山恨然道。
“你给我闭嘴!”
“青山呀,老叔已经到了入土的年纪了,死不足惜,你是咱们顾家的希望,得好好活下去啊。”
顾文臣厉声喝骂之余,接过香茶,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南方的风水泰斗跪在了宁中华的跟前,颤抖着举起了茶碗:“宁公大法,文臣敬佩之至,愿,愿奉你为师。”
“既然愿意,你老儿就麻溜叫啊。”李顺来等人一旁起哄造势。
宁中华鼻孔朝天双手藏在长袍之中,背在身后,仿佛跪在他脚下的不是南方的风水宗师,而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师……师父,请喝茶。”顾名臣无奈的磕了三个响头,咬了咬牙,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屈辱道。
“想做我徒弟,你还不配!”
宁中华接过茶水,嗯了一声后,猛地把茶水泼在了顾文臣的脸上,一字一句森冷道。
顾文臣身躯一抖,如同千刀万剐一般,恨不得一头撞死了得,但他不能,他要保住顾青山活着离开这!
“从现在起,世人再不许将这个废物跟老夫相提并论!”宁中华砸碎茶碗,冲众人大喝道。
“是,宁公!”众人齐声道。
“我是个废物,宁公,斗法你赢了,茶我也敬了,可以让我们叔侄离开了吗?”顾文臣苦笑问道。
“离开?”
“呵呵,看来你是真不了解老夫啊,你知道在北方为什么我是唯一的风水至尊吗?”宁中华缓缓踱步,绕过顾文臣走到了顾青山的身后,阴笑问道。
“不知道。”顾文臣道。
“因为挑衅我的人,都去见了阎王爷,你觉的我会放过你们吗?”
宁中华目中杀机浓烈,森然道。
“没错,杀了这两个南方的废物,宁公要不杀他们,日后谁都敢来我北方大地撒野了,决不能助长这股歪风邪气!”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方信等人纷纷起哄。
“杀了老夫可以,但请你放过我的侄儿,钱先生,钱先生,你倒是替我们叔侄说句话啊。”
顾文臣一听急了,毕竟谁都怕死,他也不例外。眼下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钱益民这位鲁东一把手了。
钱益民只做没听见,加快脚步,悄然想要离席。
“钱先生,你要去哪啊?人是你请来的,总得说句话吧?”宁中华猛然别过头,看向了正迈步要走的钱益民,笑问道。
钱益民心头一凉,抬起的腿无奈的又收了回来,他知道大局难挽,已经做好收摊回老家的准备了,远离这是非之地,才是上策,不过现在看来,想要抽身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哦,那个我,我就不打扰各位赏花了,还是先行一步吧。”钱益民拱手道。
“回答老夫的问题!”宁中华语气一沉,喝问道。
“钱先生,你是一省之长,鲁东的父母官,你得开口说话啊。”顾青山以拳捶地,忿然大叫道。
纵观鲁东满堂权贵,得势时,一个个敬畏如神,失势时,则人人踩如野狗,当真是让人心寒啊。
钱益民看了顾家叔侄几秒,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顾先生,对不住了!宁公,一切就按你们武道界的规矩来吧。”
他是真没辙,论实权,方信比他有说服力,顾家叔侄败了,他自己都卷铺盖了,还怎么保人?
“这么怕死,好啊,只要你说南方武道界、风水界都是废物,老夫就放过你!”宁中华威胁道。
“你可以说我是废物,但决不能侮辱整个南方武道界,据老夫所知,有一人便可轻松取你狗命,灭你威风。”顾名臣冷冷道。
“谁?”宁中华道。
“江东秦侯!”顾名臣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不屈道。
“秦……候!”宁中华双拳紧握,浑身气的直是发抖。
他此生不入南方,就是有死劫应在江东,秦侯斩杀了他的爱徒焦文学,险些坏了鲁东大局,宁中华已是恨之入骨,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以他的心境,胸口也是气血汹涌,恨不能平。
“老匹夫,秦侯跟你一样也是个废物,你先去黄泉路上等着他吧!”愤怒之下,宁中华抬手就要灭杀顾名臣。
沙!
就在这时,一抹酒水破空而来,夹杂着雄浑的劲气,宁中华不敢大意,运足修为一挡,唪!酒水快要近身时,突然又蓬散开来,化作万千水珠,撒了宁中华一脸。
虽然宁中华修为奇高,为酒水所泼,脸上仍是火辣辣的疼,颇是狼狈。
“谁,是谁暗中偷袭老夫!”
宁中华抹掉脸上的酒水,愤怒的往泼酒之人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中山装的少年,正端起酒壶,自顾续杯,仿若只是这世间的看客,一切都不过其心,任风而行。
“是,是你……”原本已经绝望的顾文臣指着酒桌上的少年,双眼一直,旋即激动的仰天大笑,笑的是热泪盈眶,众人亦是莫名其妙。
“叔,你,你认识他吗?”顾青山连忙扶住他,好奇问道。
“他就是……江东秦侯!侄儿呀,有他在,咱们死不成了!”顾文臣颤声道。
“秦侯!”
众人闻声,同时往那少年看了过去。此前小媚介绍时,众人还觉的这少年太过狂妄,若是秦侯,那就一切顺理成章了。
每个人都知道秦侯是个少年,只是真见到他的时候,那种独特的傲气,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