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她就是孤雁客
“如果你读过,就应该知道这篇论文是联合署名的。”狄风云在一旁笑着提醒了一句。
“这个宁某自然也是知道的,这片有关江浙经济与传统人文结合的论文,是石老与一个叫孤雁客的专家联合发表的。”宁子华仰着头笑道。
“嗯,这个孤雁客这一年来与石老合作发表过多篇国际经济专文,每一篇都有一针见血的独到之处,只是此人较为低调,至今除了石老外,无人知道他的真实份。”
省里专管民生、经济的一位官员附和道。
“査先生,如果孤雁客来担任商会会长,你觉的意下如何?”秦羿笑问。
“哦,若是能有这等专家来担任经济圈的总指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宁先生觉的呢?”查荣光喜道。
“要是孤雁先生能来,宁某甘陪末席,听先生的差使。”
宁子华低下高傲的头颅,心服口服道。
“很好,那我就告诉你吧。”
“孤雁客先生就站在你的面前,她就是这位宁小姐,你的女儿,石乃文先生最欣赏的关门弟子。”秦羿抬手介绍道。
“什么?宁馨就是孤雁客!”
大厅里的江浙众少与千金再一次懵了,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谁能想到江浙第一美女,竟然会是财经界的专家呢?
“不,不可能,她还是个大学生,怎么可能与大师比肩?”宁子华欣喜之余,更多的是困惑。
“没错,宁老弟,你生了个好女儿啊,宁馨小姐就是孤雁客!”
一声清朗大喝,只见一位穿着唐装,戴着厚厚眼镜,短发花白,满面红光的老者,步履雄健,走进了大厅。
“石先生,这,这,我读过文论,老辣、精辟、务实,无论是数据还是引证,那绝对是精妙、严密,怎么可能出自于小女?”
宁子华一脸错愕道。
“宁先生,小馨虽然年轻,但你白手起家,她亦是耳濡目染,不光如此,你对于市场的一些论断与反思,她亦是烂熟于心。”
“这些论文虽然是我俩联合而发,实则是小馨个人所著,我不过是稍加点拨。”
“话又说回来,她能有如此见地,何尝不是表达了你的精髓与进一步的思考、探索呢?”
石乃文谦逊回答道。
宁子华作为华夏前十首富,世界电商之父,本就是传奇,平亦对经济极有见地,尤其是对市场把脉甚准,宁馨不过是在科学的思考范畴内,结合宁子华的想法,做了对江浙经济进一步的期许罢了。
但也就只有女儿才能如此客观、真实、全面的表达出,他一生经商思维的精髓。
“原来如此,难怪我读来总是有种不谋而合的感觉,对孤雁客引以为神交知己,不曾想竟然是……”
宁子华看了一眼女儿,内心颇是激动。
一个人的精神传承才是最困难的,他高兴地是女儿竟然如此懂他,他失落的是,她终究是个女人。
“宁先生,你在经济上思想超前,但某些方面,却是愚昧至极。”
“你可知道宁馨多么努力的想要你能接受她,她悄悄翻过你读过的每一张报纸,研究过公司的每一份报表,倾听过你对下属发布的每一道施令!”
“你曾经就是她的神,她想追随你的脚步,不想让你失望。”
“但你的固执毁掉了她的信仰,几乎抹杀了一个金融天才,这也是最近一年里,她也没出过文论的原因。”
秦羿厉声责备道。
宁馨眼眶弥漫着泪水,这些文论就像一只苍白的手,揭开了她快要干涸的疮疤,疼的她无法呼吸。
她多么想得到父亲的认可,为他分忧,为他解难,然而仅仅只是因为女儿,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她这个男人,也更恨他,她从未想过会与他在这种光鲜的场合,父女俩对决!
宁子华亦是眼眶通红,心痛无比。
他曾有,也仅仅只对宁馨与她的母亲。他从不曾过别人,此刻,这份潜藏在角落,被他认为微不足道的东西,却像洪水一般,侵蚀了他所有的宏图霸业。
他很想抱住这个坚强的女儿,她是女儿,但她的傲气、坚忍与自己又是何等的相似。
“宁子华,我知道你瞧不起女人,那么我要告诉你,我的母亲宋氏集团总裁,我的朋友万小芸,龙腾国际总裁,东旗国际银行总裁温雪妍,她比宁馨还要小一岁。”
“这些女人,她们论商界资历,也该有资格与你平起平坐吧?”
秦羿冷笑问道。
宁子华哑口无言,不要说这些商界圈的女强人,就是在座的就有不少女富翁。
“无话可说,那好,我现在任命宁馨女士,也就是孤雁客先生为云江商会会长,石乃文先生任商会特聘顾问,大家还有意见吗?”秦羿走回到主席台,一拍桌,凛然喝问道。
“宁小姐既然是经济大家,我没任何意见,如此一来咱们云江商会注定会是一段传奇,拥有朝气蓬勃的生命力与创造力啊。”
查荣光朗声大喜道。
且不说宁馨是宁子华的女儿,又的确有才,秦羿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请来了石乃文这尊神当辅臣,谁再反对,那就不识趣了。
“我支持宁小姐,我们妇女也是半边天,尤其是服装行业、化妆行业营销已远超男品牌,凭什么商会会长就必须是你们男人。”
底下有女商人纷纷起哄,支持宁馨,喊出了心声。
“齐家愿意支持宁小姐。”齐云伟也附和道。
一旁的齐东更是比吃了翔还难受,他前面还瞧不起宁馨,一眨眼人家都骑到他爹老子头上去了。
众少的脸被打的噼里啪啦,那叫一个响。
“宁子华,你这位江浙首富也表个态吧。”秦羿饶有兴趣的问道。
宁子华与女儿就这么对望着,他的心很沉重,就像是征战了一生,莫名心生了悲凉还乡之意的老兵。
“父亲,你就真的这么瞧不上自己的女儿吗?”宁馨咬着嘴唇,抹掉眼泪,神色冰冷道。
“不,我同意!”宁子华紧了紧牙关,缓缓说出了这四个字,刹那间,他浑气力就像是被淘空了,不闭上了双眼。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次竞选会败在了自己女儿的手上,一个他压根儿就没指望的女人!
第九百一十五章奸计破灭
“谢谢!”宁馨轻轻的说了一句,走上了前台。
她从没想过能做商会会长,但她知道已没有退路可走,一是不辜负秦侯为她证名,再者,温雪妍能做东旗的老总,她宁馨为何就不能替秦大哥分忧解难?
“石先生,你是经济学泰斗,也是日后宁会长的指路明灯,这枚金印由你来颁发吧。”狄风云恭敬道。
“我觉的还是子华来比较好,这也是一种传承,江浙的未来毕竟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嘛!”石乃文爽朗大笑。
“宁先生,那就请吧。”狄风云抬手道。
宁子华深吸了一口气后,陡然加快了步法,浑身轻松走到了主席台,双手托起金印,缓缓的放在了宁馨的手心,正然道:“宁会长,江浙的未来就靠你了,好好干吧。”
宁子华拍拍女儿的肩膀,眼神温柔了许多。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也是对大家的承诺!”宁馨接过大印,坚定道。
接下来,宁子华又担任了副会长,待人员选举齐备了,云江商会在鞭炮声中,正式宣告成立。
商会的地址暂定在西服边上的云海商会馆,一直忙活到半夜十一点多,宁馨在秦羿的陪伴下,才回到了宁家庄园。
……
汽车在庄园门口停了下来,宁子华第一反应是望向主府,那里有他未来的儿子。
不过不同于以往的坚决无情,这一次他很快回过了头来,看了看宁馨,平和道:“累了一晚上了,还有伤,早点休息吧。”
“不急,宁先生,你们家的这出好戏还没完呢。”秦羿望着庄园内连绵的灯火,森然笑道。
“侯爷,是何意?”宁子华皱眉问道。
“治病得除根,我今天是来给你了结这个心病的。”
“走吧!”
秦羿不顾宁子华的不解,背着手与宁馨在前边自顾而行。
宁子华琢磨不透秦羿的意思,索性也懒的想了,紧跟了上去。
三人刚走到门口,刘强与洪涛就迎了过来。
洪涛掐指一算,朗声大喜道:“宁先生,商会举办的还算胜利吧,我观你紫气东来,必定是稳坐会长龙头宝座了。”
“那你还真就算错了,今儿是小女宁馨坐了龙头宝座。”宁子华有些疲惫的笑了笑,往里屋走去。
“啊?什么鬼?”刘强还以为自己听茬了,江浙商会还有那秦侯脑子进水了,居然选了宁馨做会长?
“哦哦,那总归是宁家人中了头魁,洪某也不算说错。”洪涛连忙给自己圆谎。
“来人,给秦先生上茶。”
“上次我从天山带回来的茶叶!
宁子华解掉领带,冲大厅的佣人喊道。
“不用了,听说你夫人怀上了孩子,不如带我去看看如何?”秦羿问道。
宁子华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愈发警惕,还以为秦羿为了扶宁馨上位,要断了他的后念,当下不禁犹豫了起来。
“这不太好吧,夫人这么晚只怕早已睡熟了。”宁子华委婉拒绝。
话音未落,刘茵挺着肚子,摇晃着小柳腰,从里边走了出来。
紧跟在她身边的是刘强,原来刘强一见宁子华居然带着宁馨与秦羿进了主府,觉得不太妙,想请他姐出来镇镇威风。
却不料正中了秦羿的下怀,宁子华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哟,子华回来了,听说宁馨居然做了商会会长,这是要水涨船高啊。”
“不过,子华有句话我得提醒你,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迟早得成为别家人,以后宁家总不能跟着人姓牛、姓马吧。”刘茵一张巧嘴叭叭说个没完,针针扎在宁子华的心坎上。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快进去。”宁子华怕她受难,呵斥道。
“我偏要说,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宁姓的种,才是宁家的希望,谁也别想改变这铁打的事实。”刘茵越说越来劲,吆喝上了。
“是吗?你确定肚子里的是宁姓的种?”秦羿骤然冷笑道。
刘茵面色一变,警惕的退到了洪涛身边,故作委屈道:“子宁,你看他,他这是在侮辱你呀。”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给我滚进去。”宁子华恼火的很,呵斥道。
“呵呵,宁先生,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刘小姐要是进去了,岂不是默认了这种侮辱、诽谤?”
“洪某也算是见证了这孩子的福气,今儿倒要与这位神医大人,论上一论了。”
洪涛双眼一观秦羿身上并无武道界气场,登时决定要给秦羿一点教训,以确保刘茵的计划万无一失。
“你说这孩子不是宁先生的,可有凭证?”洪涛冷然问道。
在制作鬼胎前,他刻意取了一滴宁子华的血,所以早前的检查中,这是宁家血脉,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有说过它是孩子吗?你这点江湖末流小手段,也就蒙蒙无脑之人,又岂能躲过我的法眼?”
秦羿冷笑了一声,五指一抓,一道紫色气形利爪径直落在了刘茵腹部上。
但见到一阵凄厉的小孩怪异哭啼,一团人形的黑气从刘茵的腹部被生生揪了出来,待落在地上,却是一狰狞的童子鬼。
再看刘茵原本隆起的腹部,此刻平平,哪有怀胎之相。
吱吱!
小鬼惶恐不安,想要逃走,秦羿只是屈指一谈,小鬼便化作了灰烬。
宁子华经常听到圈中有女的,为巴结富豪,借助古曼童一类的邪法求子,不料刘茵肚子里的竟然也是这种玩意。
他并非没有见识之人,心下已经明白了大半,气急败坏的大叫了起来:“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涛,这,这可咋办?”刘茵彻底慌了神,一下子拽住了洪涛的胳膊,那生死关头依恋之状,更是让宁子华心如刀割。
“看起来,你们关系蛮不错嘛,难怪这局能设的如此精妙。”宁馨冷笑道。
“臭小子,你敢坏我好事,今日定容不得你!”
洪涛见刘茵如此沉不住气,鬼胎也没了,无论如何以宁子华的性格是不会留下刘茵的,当即恼羞成怒,决意一不做二不休,干掉秦羿,直接以迷魂邪法,捞一笔远走高飞。
“黑风邪法!”
洪涛爆喝一声,道气催发到极致,大厅内顿时黑风大作,风中夹杂着浓郁的煞气。
原本暖和的大厅,瞬间回到了寒冬腊月,宁子华父女俩冻的直打哆嗦,被煞风吹的眼都睁不开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拖出去喂狗
这股邪风来的好不突然,众人大惊之余,人人惊骇于洪涛的邪法精深。
“黑风邪法”是洪涛的看家本事,邪风中藏厉鬼十三,每一只厉鬼都是饱残人命,凶煞无比,洪涛这些年能在江浙呼风唤雨,正是靠这御鬼之法。
“秦大哥,小心。”宁馨脸上的面纱被邪风刮走,触目惊心的血痕顿时吸引了藏在风中的厉鬼注意,惊叫之余,已为厉鬼包围。
霎时,她只觉周身奇寒刺骨,耳际嘈杂不堪,好不难受。
“哈哈,宁子华,你以为找来个二把刀就能打败我吗?当真可笑,识相的赶紧拿出十个亿的资金,否则我杀光你全家。”洪涛周身须发飞扬,双目血红,在狂风中怒吼。
这要是往日,宁子华只怕早吓的赶紧破财消灾了,不过现在嘛,他身边站着的可是南方第一人。
区区一个洪涛也敢撒野,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区区一个杂毛小流,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可笑至极!”
秦羿负手于阴风之中,傲然冷笑。
“不见棺材不掉泪,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儿郎们,给我撕碎了他!”洪涛咬破指尖,凝了一滴血珠,御鬼发令。
“呜嗷!”
十三只厉鬼齐齐围了过来,张牙舞爪,绕体飞扬。
“垃圾!”
秦羿冷笑之余,脚下轻轻一跺!
轰隆!
一道紫光如光晕般四下扩散,瞬间大厅内嘈杂尽消,众鬼成烟,邪风尽散!
“怎,怎么可能。”
“这可是我养了十几年的厉鬼啊,怎么会连招都没出,就别灭了。”
“你,你到底是谁?”
洪涛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散开,便已僵住了。
他素来对自己的术法还是有些自信的,秦羿年纪轻轻,又无武道气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精深的修为?
“洪涛,亏的是我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奸猾!”
“你想知道他是谁,我告诉你!”
“他就是江东秦侯!”
宁子华铁青着脸,怒然喝道。
“秦侯!”
洪涛顿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秦侯那是什么人?他又算什么东西,败的不冤枉啊。
“侯爷,宁先生,我,我错了,我猪狗不如,我鬼迷心窍,求求你们给我条生路吧。”
回过神来,洪涛第一时间跪了下来,他本就是一个小人,这会儿也谈不上什么骨气了,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保安!”
宁子华打了个响指。
立即门外的保安全都冲了进来。
“给我打!”
“往死里打!”
宁子华大喝道。
“是!”
保安们举着电棒、甩棍就是一顿狂揍,刚刚邪风大作,他们全都吓的躲在外面看热闹,再不出力,就只能等着滚蛋了。
登时,一个个卯足了劲,恨不得把吃奶的气力也使出来才好。
洪涛是修道的,修为又低,又常年沉醉于酒色,身体还不如一般的运动员强健,这会儿哪里扛得住,被打的头破血流,骨头断裂,没了个人形。
“宁先生,别,别打了,都是刘茵勾引我,想出了这出骗钱的主意,跟我无关啊。”
“求求你,放……放了我吧。”
洪涛趴在地上,鼓凸着一双鱼泡眼,嘴里吐着血沫子,无力的哀求道。
他不说还好,这满堂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宁子华这顶绿帽子是想摘掉都难了,不禁更是肝火烧心:“打,打死了,往死里打呀。”
保安们又是一通狂揍,没一会儿的功夫,洪涛便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不行了。
“来人,给我把这畜生拖到野林子里喂狗。”宁子华他在商场上纵横多年,身为江浙首富,尊严比命还重要,这口恶气实在难忍。
保安们抬起死狗一样的洪涛,用麻袋一装,丢上了车,往郊区去了。
对宁子华来说,弄死洪涛,跟弄死一条狗没什么区别,唯有宁馨眉头紧锁,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作孽,不可活啊。”
“子华,你,你别听洪涛乱说,我,我怎么能瞧上那又脏又臭的老贼呢,他就是想乱咬拖我下水啊。”
刘茵见洪涛估计是没活路,吓的花容失色,跪在脚下痛哭流涕。
“孩子,孩子呢,你怎么解释?”
“贱人!”
宁子华冲了过去,一摸她的肚子平平的,顿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心头好不绝望。
他是真不在乎刘茵,只是没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白欢喜了一场!
“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最好说实话,否则你的下场会比洪涛还惨。”宁子华揪着刘强的衣领,大喝道。
刘强本来胆子就小,赶紧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都是我姐和洪涛的阴谋,他们用鬼胎骗钱,我姐跟洪涛的奸情是真的,他们在一起好几年了。”
“宁先生,我什么都招了,你就放过我吧。”
为了保命,刘强果断把亲姐给卖了。
刘茵一听知道辩驳无望了,倒在地上,焉了。
“狗男女,贱人!”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啊!”
宁子华一生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登时气的喉头一甜,狂喷鲜血。
“来人,把这两人拖出去喂狗!”
宁子华大吼道。
保安立即冲了上来,拽住两人就走。
“宁先生,你说过的,只要我招了,不会为难我,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啊。”刘强仍是不甘心的苦求。
然而,宁子华杀心已定,他从未想此刻这般愤怒。
“宁先生,有句话叫名利无时莫强求,你又何必这般执迷不悟呢?”
秦羿在一旁提醒道。
“是啊,我做梦都想有个儿子,如今好梦成空,反倒是成了笑柄。”
“呵呵!我是不是很蠢啊?”
宁子华老泪纵横,哭笑了起来,那笑容中透露着无尽的失落。
那一瞬间,宁馨觉的曾经无所不能的父亲,似乎苍老了十岁,归根到底,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爸,如果你觉的女儿嫁出去是泼出去的水,女儿这辈子不嫁人了便是,女儿不求能证明自己,只愿为你分忧,只希望这个家是完完整整的。”
“爸,我和妈会永远站在你身后的。”
宁馨握住父亲颤抖的手,劝慰道。
“馨儿,这些年忽略你母亲和你,是我的罪,爸,对不住你们。”
宁子华此刻幡然醒悟,也再无心力去追求执念,往事回现,他想到了还未发迹之时,一家人是何等的其乐融融,万幸的是,他现在回头,尤时未晚。
第九百一十七章北方之怒
庄园内,星光静谧。
秦羿与宁馨漫步而行,从认识到现在短短时日,两人却像是相识了千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我已经令大秦医药厂的神医为你准备了最新研制仙气膏,你的容貌很快就能恢复了。”秦羿突然开口道。
“秦大哥,觉的我好看吗?”宁馨停住脚步,望着秦羿,笑问道。
“好看!”
“在我看来,人不过就是一张骨皮,你骨子、心灵中的美,才是真正打动我的所在。”秦羿淡然点头道。
“那我就知足了,我在毁容之前,就知道秦大哥不会以貌取人。”
“当然,如果能恢复容貌,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可不想让别人说,秦侯挑选的商会会长是个丑八怪。”
宁馨俏脸一红,羞涩笑道。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商会这边,你多请教你父亲与石老,有搞不定的事就找狄风云,至于齐云伟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是个聪明人,会夹着尾巴做人。”秦羿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秦大哥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争取像温小姐那样,干出一番事业!”宁馨信誓旦旦道。
“小馨,我这一别或许要很久才会再相见,你好自珍重。”
“就在这告别吧,别送了。”
到了庄园口,秦羿平静道。
他这话一出口,宁馨的心就像是被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的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像是秦羿在跟她做最后的告别一般,很久再见,是多久?一辈子吗?
“秦大哥,我可以抱抱你吗?”宁馨目光中,尽是恳求之意。
“当然!”
秦羿张臂轻轻的抱住宁馨,后者趴在他的怀里,无声的流着眼泪,久久才分开。
秦羿终究还是走了,走的很洒脱,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宁馨唯有铭记他的背影!
她害怕这一别太久了,会忘记!
……
秦羿回到东州,每日只在轩中苦修。
离上嵩山北林寺讨取无相劫丹的约期只剩寥寥数日,整个南北武道界已是暗潮涌动,谁都知道一次改变南北武道界历史的大事件即将发生。
北林寺一直是天下第一宗,武道之源,论声名要远比南林寺正宗,威名更胜。
自武道界有史以来,但凡挑衅北林寺者,无一人能全身而退!北林寺历经千年,曾遇到过无数门派、豪强的挑衅,至今依然能屹立于武道界,雄踞天下,足见其雄厚的实力。
秦侯是近三百年来,除了清廷外,第一个敢挑衅北林寺权威的人。
更令人敬畏的是,他是孤身一人上北林!
这在常人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但整个武道界,包括燕八爷在内,无人敢小觑。
只因为,他是江东秦侯,一个永远能创造奇迹的绝世天才。
燕京郊区,八荒基地!
燕八爷大厅内,已经云集来自北方武道界各路顶尖高手,在这里修为最次的也得是宗师级别!
此刻,各位宗师、天师齐聚一堂,议论纷纷,人人面有忿色,时不时有人高声痛骂。
不多时,但听到门口卫士长喝道:“八爷到!”
一身雪白长袍的燕八爷跣足披发,负手缓步走进了大厅。
众人纷纷起身,恭敬抱拳问好。
“八爷,秦贼挑衅我北方正宗权威,是可忍孰不可忍,还请八爷下令,我等齐聚嵩山,灭了这恶贼。”
“没错,秦贼不灭,南方武道界气焰只会愈发嚣张,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上次阴山集市,我们北方竟然多达十几位掌门人死在了他的手上,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还请八爷主持公道,领我等诛杀恶贼。”
燕八爷刚坐下,底下已是痛骂不绝,纷纷请战。
“肃静!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奉公鹰目一沉,大喝道。
顿时,大厅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俊美近妖的燕八爷。
“北林寺有消息了吗?”燕八爷侧头抚摸着鬓角,声音平静的就像秋水。
“回八爷,北林寺近日一直紧闭寺门,目前没有做任何有关方面的回复。”
“不过,有消息称,寺庙内,有些人有意与秦侯讲和,送出无相劫丹!”
“当然,主战的也有,这会儿恐怕也是在商议之中吧。”
奉公回答道。
“奉公,你怎么看?”燕八爷问道。
“咱们北方人,历来就是太守规矩了,凡事都得讲个礼。”
“依我看,没必要跟秦侯讲规矩,秦贼挑衅作死,我等完全可以成全他。”
“八爷,咱们不能再小看此人了,决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奉公道。
“没错,他既然这么狂妄,我等何须跟他讲道理。”
“八爷,发令吧。”
“要不然,今天他可以同化长白宗、全真教,来日兴许就会是更多的门派,不能由着这个小人掀风作浪了呀。”
昆仑派的新掌教义愤填膺道。
“好,以武神的名义下令,北方各大派精英云集嵩山,剿杀秦贼!”
燕八爷沉思了片刻后,骤然下令。
他的儿子燕绝惨死在秦羿手上,已成为了毕生之痛,如今天赐良机,实在没有错过的理由。
……
嵩山北林寺。
古刹林立,庄严肃穆。
此刻大雄宝殿内。
众僧云集,坐在上首的四人,分别是方丈本善大师,达摩堂本信大师,罗汉堂本义,藏经阁本忍,戒律堂本苦大师。
五人之下,则是各堂重要僧徒。
“秦侯三日后即将拜山,各位师弟有何看法?”本善慈眉善目,身材微胖,言语中透着佛法的平和。
“哼,什么看法?都打上门来了,杀我本真师弟,此仇不共戴天,他不来则罢,敢来必取他项上人头。”本信脾气火爆,拍桌怒道。
“我支持本信师弟,我北林寺为天下正宗,且不说无相劫丹是本门至宝,单秦侯之霸道,便不能许他。”本义附和道。
“本忍、本苦两位师弟有何看法?”本善眉头一沉,问道。
两位大师盘腿闭目,同念了一声佛号,“我佛慈悲,普度众生,秦侯亦是众生之一,他取丹药是为救人,我辈何苦为难。”
“丹药放着也就是一陈物,用来救人才是功德,一旦开战,必定血流成河,非我佛门所愿啊。”
本苦摇头叹道。
“两位师兄,你们整天参禅,好佛性,我比不了你们。”
“你们要怕死,我自应战就是了。”
“方丈师兄,我话放这了,你同意我要打,你不同意我也要打!”
“哼!”
本信与本义长身而起,两人拂袖怒然而去。
这二人素来好战,又主管着武僧战力堂口,本善虽然为方丈,但亦很难制约二人,唯有无奈摇头苦叹了。
本信与本义二人回到本部,立即向北方武道界发布英雄帖,召集各路英雄上嵩山擒贼。
由于有燕八爷的武神令在,一时间几乎北方所有精英,在两日内云集嵩山,只待秦侯闯山送死了。
第九百一十八章北上嵩山
后天即是嵩山之约了。
有关于北方武道界云集嵩山的消息,像雪片一样飞到张大灵的手中,南方各大派纷纷躁动,要随侯爷北上。
但包括张大灵在内,无一人接到秦羿的指示,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是夜,秦羿自丹房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是三颗紫色的丹丸,这是用蛊虫、贝灵、天山雪莲、蛇血、结合仙气与邓普教授研制的不死液杂练而成,药效如何秦羿还不曾试过,但应该在蛇血丹与回春丹之上了,不求死而复生,用来保命已是足足有余了。
而且,就在丹成的前夕,他的魂魄陡然动荡,被生生夺去了一魄,同时体内生机凭空损耗了不少,这说明韦静已经炼成了混元天傀。
这位鬼手佛爷果真是诚信之人,这么短的时日便已炼制成功,想来也是为了自己上嵩山做的准备。
万一索要无望,孤身难回,至少还有一条后路。
“侯爷,你可算是出来了,我这都快撑不住了,柳仲、云家、彭连虎还有大秦军,全都嚷着要北上,你快给我个指示吧。”
“再没回音,这帮家伙就要组团自行去嵩山了,到时候可就是一场血战啊。”
张大灵深知,一旦南方北上,代表着武道界正式撕裂,这对华夏无疑是一场浩劫。
“立即给他们下令,就说我自行上嵩山,任何人不得跟随,违者帮规处置。”秦羿不假思索的下令道。
“侯爷,话虽如此,可你的安全谁来保障啊。嵩山已经云集了北方群雄,誓要取你性命啊。”
张大灵担忧道。
“正是因为北方准备充分,我才不想让他们北上,我一人或许还有胜算,带上他们便只有死战了。”
秦羿望着北方苍穹,淡淡道。
“侯爷……”张大灵眼中弥漫着老泪,悲沉喊道。
一人独斗整个北方武道界,饶是这个人是神一般的秦侯,张大灵也是深深的担忧。
他无法想象一旦秦羿战死,整个南方会面临怎样的浩劫。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秦羿笑了笑,身形一闪,已是消失在夜色中。
他连夜去了一趟云海,在与温雪妍告别后,连夜背着傅婉清前往北方。
北林寺不仅仅有无相劫丹,更有洗髓经、易筋经等炼体绝学,医药之法,或许那些大师中有韦静这种神僧,能当场治好傅婉清。
当然,无相劫丹的子母配如何使用,也是一大难题,所以综合考虑,他决定冒这个险。
……
秦侯北上求药,在北方被完全扭曲成,挑衅北方武道界尊严,一时间北方群情激怒。
嵩山之下,整个县城的宾馆爆满,便是北林寺外也围满了赶来观战的武道界人士,每个人都想见证这旷世一战。
秦羿是在次日清晨赶到嵩山的。
武僧与各大派的精锐护法弟子,早已把山门护卫的水泄不通,除了持有燕八爷所发英雄帖的高手,常人全都被挡在山门外。
在相约日期之前,秦羿并不想引起太大的惊动,毕竟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求药,稍微易容了一下,用黑色的蓑衣覆盖在傅婉清身上,行走倒也方便。
他并不急着进山,只是借着这仅有的一天时间,仔细的绕着北林寺转了一圈,对大致地形有了了解,心里也有数了。
一直到晚上,秦羿才回到嵩山北林寺修建的北林宾馆内!
宾馆大堂嘈杂不已,每个人都在讨论着明天的大战,秦羿没有丝毫兴趣,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要进房,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秦羿眉头一动,没回头,爽朗笑道:“司马兄,别来无恙。”
“侯爷好厉害,神识如此敏锐,司马青佩服。”司马青拱手拜道。
“进去谈吧。”秦羿拉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司马兄怎么来了?不会是来给秦某收尸的吧。”秦羿走到窗子边,推开窗子,笑问道。
“错,我是来见证秦兄再创奇迹的!”
“老实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上一次我还认为秦兄在武道界排不上号,如今再见,秦兄已是斩杀裘无敌的绝世高手,如今天下四绝,堪为你对手的也就只有狼神与武神,以及昆仑诸圣了。”司马青敬佩道。
“未必,我听说北林寺有四大神僧,修为高绝看守着无相劫丹,要想拿药,不是那么容易啊。”秦羿深吸了一口夜风,徐徐道。
旋即掀开床板,从里边抱出了依然沉睡恬静的傅婉清。
“这,这就是傅小姐吧。”
“剑奴天下一刺,我也是有所耳闻,傅小姐红颜高义,司马钦佩啊。”
司马青悲叹道。
“司马兄接着说。”秦羿拿出干净毛巾,打了水,轻轻擦拭了傅婉清白净、冰冷的脸庞。
“嗯,我可以断定,此行必成。”
“秦兄不了解北林寺,他们是天下正宗,但寺中高僧都是有德之辈,四大神僧或许会与你一战,但你们注定只有高低,没有存亡一说。”
“我来此,只是想提醒秦兄两件事罢了。”
司马青摆了摆手,正然道。
“请说。”秦羿道。
“南北武道迟早一家,佛门圣地尽量少杀人。再者,奉公这次布下了外门最厉害的八荒剑阵,你得留心点,别阴沟里翻船。”
司马青道。
“多谢,我是来取药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然,如果他们真要作死,我不会介意血流成河。”秦羿森然一笑,目中尽是寒光。
“那好,那我就准备笔墨,明天为秦兄记下这惊天一战。”
司马青笑了笑,不再逗留,告辞而去。
次日,大雄宝殿敲响了晨钟。
十响一道,一共十道!
这是最高级别的警戒,本善、本义领着两堂上百弟子,到了北林寺前的大悲广场。
广场宽阔,呈三面之势。
最上首的是本善、本义、与奉公三人,两边则是各大门派的掌教。
在各大掌教后,是执旗而列的各派精英!
整个广场足足有五千人之多,不同于上次在南广丐帮大会,这次来的都是各大派百里挑一的高手。
毫不夸张的说,北方武道界最强大的力量,全部集中于此了。
“两位大师,本善方丈何在?”奉公皱眉问道。
此等大事,方丈不出头,多少显得有些另类。
“方丈大师去了塔林,你也知道他是活菩萨,不想看到流血,由得他了。”
“哼,我看本善师兄,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无怪我北林寺谁都能欺负到头上来。”
本信、本义二人不满道。
“算了,不提这茬了,奉公,你既然是带着八爷令来的,今儿这里由你主持大局。”
“当然我的想法是,秦侯可擒,只要他能屈服,向天下英雄服软,能不杀尽量不杀,交由我北林寺来日公审,你觉的如何?”
本信问道。
他虽然好战,但亦是想为北林寺争这口恶气,挫杀南方的威风,真正目的是为了扬威,而非刻意杀人。
“好,布阵吧,我估摸着秦侯也该到了。”
奉公点了点头道。
本义起身上了广场上的佛台之上,运足神通,朗声大喝:“开山门,迎秦侯!”
但听到厚重古老的山门发出沉重的吱嘎声,缓缓自两边开来。
上千佛门弟子,同时冲着大门口怒吼道:“迎秦侯!”
山下围观之人纷纷侧目,想知道谁是秦侯,毕竟连南方见到这位天才的人都很少,更别提北方众人了。
但见一青衫少年怀里抱着一安睡黑衣丽人,出现在山门前,迎着山道,一步一阶,缓缓而来。
第九百一十九章杀了又如何?
北方众人虽然未见过秦侯,也听说过他年纪轻轻,年不足二十,虽杀名震天下,亦是有情有义之人!
此前,很多人都持怀疑态度,尤其是秦羿斩杀罗刹门门主裘无敌,孤身平定罗刹门后,甚至觉的这根本是天方夜谈的笑话。
然而,此刻见到他本人,那些人全都闭上了嘴。
少年一袭青衫,没有想象中的像别的门派掌教、尊者一般,不是骑着坐骑,便是身后跟随万千信徒,前呼后拥,声势浩荡而来。相反,他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拜山游客,怀抱佳人,上山求药,那清瘦的身躯散发着寒潭般清冷的气场,令每个人围观者,不约而同的心中一凉,生出了敬畏之心。
更令人佩服的是,他明知道山上高手云集,要致他于死地,却还是带着知己上山,这是何等的情义?
到了这刻,每个人心中似乎对这个南方强者也没有那么恨了,甚至希望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并深深为这少年王者担忧。
这就是秦羿的人格魅力了,无数恨他的人,哪怕是他的对手,到最后无不是被他折服。
“江东秦侯到!”
门口的弟子朗声大喝。
一个接一个的弟子,从山门口,交错传递到了广场各位北方要员耳中。
广场上以奉公为首的人,同时起身往这位少年王者望了过去。
秦羿抱着傅婉清不疾不徐,踩着台阶到了广场上,面带微笑,张目四望这座千年古刹。
“婉清,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天下第一宗北林寺,这里面有起死回生的无相劫丹,更有妙手如神的神僧高人。”
“今天便是你重生之日,也是你我重逢之时。”
秦羿下巴贴在傅婉清的眉心,温柔喃喃道。
“哈哈,没想到纵横天下的秦侯,原来还真是个情种啊。”奉公起身,抚须朗声笑道,眼中绽放着欣喜光芒,秦侯多了个累赘,到时候无疑会有更多牵挂,要杀他就更容易了。
“哼,我还以为秦侯有三头六臂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本义冷笑道。
“就算是有三头六臂,来到咱们嵩山,也教他插翅难飞。”本信亦是冷面喝道。
秦羿走到近前,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这场中数千高手尽是木偶一般,完全没放在眼里。
这不禁让奉公等人极为不爽,原本以为架势一摆开,秦羿必定会心生惧意,没想到人家压根儿没瞧在眼里,众人心中顿生挫败之感。
“你就是上次策划行刺我的燕家谋臣吧,来了就好,省的我上燕家亲自去找你了。”秦羿傲然笑道。
“口气倒还挺狂!”
“秦贼,你瞧好了这里是嵩山北林寺,岂容你在此撒野。”本义拍桌怒吼道。
“我到来这,只为取药救人,无意结仇,还请贵派赐药,秦某必有厚谢。”秦羿朗声道。
“呵呵,你杀死我本真师弟,夺了子丹,如今还想我北林寺拱手送上母丹,真以为我北林寺好欺负吗?”
本信摘下佛珠,紧紧的攥在手心,朗声喝道。
“我只要丹药,你们有什么条件,只管开。”秦羿波澜不惊道。
“要药没门,今日便是诛贼大会,你休想走出嵩山一步。”奉公指着秦羿喝道。
“以礼相待,你们不自重,那秦某唯有自取了!”秦羿眉头一凛,霎时,一股蓬勃的杀气透体而发,场中劲风骤起,寒气逼人。
“秦贼狂妄,我来会会你!”昆仑派的掌教急于替梅氏兄弟复仇,最先飞身跳了起来。
“凭你?”
秦羿冷笑了一声,左手五指虚空一张,唰,四周的空气顿时凝固!
那人还没立稳脚跟,身形一个趔趄,头已经被秦羿扣在了手心,一道道寒气透入他的天灵,应声跪在了秦羿脚下。
“我再说一遍,我来不为杀人,只为求药。”
“但谁要敢挡我的道,必诛之!”
秦羿一脚踢飞昆仑掌教,霸气长喝道。
噗!
昆仑派新掌教连砸翻了好几个弟子,狂喷了几口鲜血,这才站起身来,心知虽然受了重伤,但亦是秦羿手下留情,当即哪里还敢聒噪,老老实实的领着人站到了一边。
“秦贼放肆,你上次在阴山市集,杀了我爹,今日定要报此血仇。”一个中年人拍桌,站起身指着秦羿朗声喝道。
“你爹是谁?”秦羿问道。
“你听好了,我叫廖大海,我爹是大名鼎鼎的黄河鬼王廖三通,他老人家历来善义,谁人不知,你怎能下此毒手?”廖大海忿然怒骂,他身后跟着数十个手持沉重玄铁船桨的弟子,也是长身而起,虎视眈眈。
“本侯杀过的人多了,什么廖三通?不认识!”
“阴山市集,我一招斩杀百人,天下皆知。但他们贪图我的宝丹,也算是死有余辜。”
秦羿冷笑了一声,低头替傅婉清盖好了蓑衣斗篷后,环顾四周,朗声道。
“胡说,我爹为人清正,怎么可能贪图你的宝物?”廖大海血目怒视秦羿,大叫道。
“沽名钓誉的小人,杀了就杀了,你想如何?”秦羿不屑道。
“太可恶了,我跟你拼了。”
廖大海一行人手持几百斤重的铁浆,往秦羿冲杀而来。
“吼!”
秦羿单臂一拳推出,一条雷龙咆哮掠过,卷住几人,一个照面便卷飞了,重重砸在地上,哪里还爬的起来。
廖大海的铁浆功算是内外兼修,在北方也是小有名气,谁能料到阵法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秦羿给放废了。
“好强的实力,奉公,你看如何是好?”
本信等人同时惊诧起身。
“哼,还等什么,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一起围攻,杀了他,以绝后患!”奉公满脸阴毒道。
“嗯?这样不太好吧,他至今为杀一人,我佛门圣地,求尊不求杀!”本义皱眉道。
“大师,你要不下杀令,大家都放不开手脚,秦贼的本事你也看到啦!”
“一旦他突破了咱们的防卫,闯入大雄宝殿,以本善方丈的德行,肯定会拱手让药,到时候你嵩山北林寺的名头往哪搁?”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一旦此战败了,你们北林寺天下第一宗的招牌就彻底玩完了,这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奉公的任务就是杀掉秦羿,而成败的关键便在于两位大师的支持,一旦这二人不开口,想要斩杀秦侯,谈何容易?
第九百二十章众生无义,我便无情
本信、本义二人仍是有些犹豫不决。
他们好战,但不代表是好杀、不讲仁义,毕竟是出家人慈悲为怀。
“各位,秦贼狂妄,我等也别守什么江湖规矩了,一起上吧。”
奉公不待二人下决定,站起身挥舞拳头,激动大叫道。
“也好,有谁的爹、兄弟、叔伯死在秦某手上的,一块儿来吧,省的浪费我的时间。”秦羿抱紧了傅婉清,青色的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傲视群雄,夷然不俱。
在座的人,大多数是亲燕家的门派,打着报仇的幌子其实是为了斩杀秦羿,日后好分一杯羹!
他们哪讲什么仁义,当即一窝蜂上千人围了上来。
“婉清,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秦羿冷然一笑,左手换右手,照着地面一挥,轰!上百万斤的气力,砸在地上,惊起巨大的气浪,直接将冲在最前头的一批人给震飞了。
饶是如此,他依然没有用任何杀招,主要以击退为主。
一波接一波的人,不断的往前冲,秦羿虚空一引,朗声咒道:”冰封万里!“
霎时,一道道白练如灵蛇般在空中游走,所到之处,众人气血被滞,又被冻翻了百十人。
几次重逢下来,众人连秦羿一根毛都没挨着,反倒是被废掉了一半的有生力量。
“好家伙,我原本以为他不过大宗师巅峰实力,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怕是已入神炼初期,甚至更高,难怪裘无敌也惨死在他手上。”
“偏偏该死的秃驴还不动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动燕家的八荒剑阵,这可是八爷的宝贝,要是折了,回去不好交差。”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让北林寺跟秦侯拼起来。”
奉公低头抚摸着山羊胡须,心中快速的琢磨了起来。
“两位大师,都打成这样了,你们难道还不动手吗?”奉公再次催促。
“奉公,秦侯至今未杀一人,尚且有千人为敌,我们北林寺怎能在这时候下手,如此一来,实在有辱门风。”本信摇头拒绝了。
他今日能做这些烂事,归根到底就一个目的,维护嵩山北林寺的尊严!
“愚昧!”奉公见说不动二人,大为气恼,然后悄悄给底下坐着的太行山中五行门的掌门赤松子使了个眼神。
赤松子是他的干儿子,五行门也没啥名气,平素在太行山中专门欺骗百姓蒙些钱财,赤松子擅长些邪门勾当,这次北方抗秦,他没少在背后掀风作浪。
此刻得了暗示,当即端坐之余,腹部如波浪般翻滚了起来,发出怪异的声音。
“天下英雄在此,容我痛述秦贼十大罪状,其一秦贼无义,在云州因为眼红秦帮帮主陈松在帮中影响力大增,不惜曾手刃兄弟。其二无道,此人有情人多达数十人,日夜宣银,并吞江东白家、云海段家后,让情人掌管秦帮公产为私库。其三不孝,他多达上百处豪宅,富可敌国,却令老父在老家山村穷苦无依……“
“此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赤松子慷慨激昂的痛述了秦羿“十大罪状”,令向来急义的本信师兄弟,神色肃穆了起来。
众人一听秦羿如此龌龊、下作,更是有了讨伐的理由,原本一些正在观望的人,也开始头脑一热,冲杀而来。
一时间,本已经快被镇住的北方诸雄,再次忿然而起。
奉公显然对赤松子的表现极为满意,果真是一张铁嘴胜过十万雄兵,这个干儿子没白认啊。
“各位,秦贼荒淫无道,收起你们的仁慈!”
“杀他不易,可斩杀他怀中的女人,以作牵制!”
赤松子干巴巴的声音再次在人群中诱导。
秦羿面对风言风语,并无兴趣,向来是由人自说,但此人如此恶毒,竟然要对傅婉清下手,这无疑触动了他的逆鳞。
“无耻之徒,给我滚出来!”
秦羿双目一寒,发出惊天雷霆大喝,身形一闪,拖出一串长长的幻影,自人群中掠出,出现在赤松子的跟前。
“你,你想干嘛?”
赤松子惊惶问道,他正在运气用秘法传音,被秦羿寒瞳一瞪,魂都差点吓飞了。
“无耻之徒,我本无意杀人,但这是你自找的。”
“别怪秦某今日大开杀戒了。”
秦羿怒道。
“我,我是奉公的干儿子,是八爷的门人,你,你敢……”赤松子被杀气锁死,绝望大叫了起来。
“要是你知道八爷的儿子也是死在我的手上,你就该后悔长了这张嘴!”
秦羿森然一笑,捏住他的喉咙,咔擦一扭,了结了赤松子的性命。
“大师,你看到了吧,秦贼杀人了!”
“秦贼杀人了!”
奉公大叫了起来。
“秦侯,佛门圣地,你敢乱杀无辜,佛也不容!”
“诛贼!”
本信大怒道。
“杀了秦贼,还有那个女人。”
“没错,抢攻女人,只要拿下他,秦贼便是有力难施。”
北方豪雄一窝蜂冲杀了上来,各种术法、武技,全都照着傅婉清奔了过去。
“可恶!”
秦羿幽冥战体牢牢地覆盖住二人身躯,单臂祭出光明重剑,挥剑便是天魔剑诀!
剑诀一现,煞气逼人!
天地间浮现出苍茫、肃穆的地狱魔咒,嵩山之上,顿时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山中百鸟惊飞,万兽伏地悲鸣,为剑气所折。
原本漆黑如墨的重剑,发出的黑芒,如黄泉河水自虚空而来,天地失色,金阳无光!
一种无形的恐惧,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北方群雄深知这位南方之王,彻底震怒了,在这种霸杀的王者之气下,每个人的脑海内,只剩下两个字毁灭!
然而,秦羿不会给他们后悔的机会!
他可以无视天下人的毁谤与无知,但绝不允许有人对傅婉清不利,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救过他的性命。
既然众生无义,亦休怪我无情!
“舍生取义!”
秦羿浑身紫黑光芒冲天而起,夹杂着滔天的杀气,重达近万斤的重剑以开山断河之势,横劈了出去。
唪!
强大的剑气,硬生生将空间横向分成了两半,以肉眼可见的紫色光晕,向前方弥漫!
“不好!”
众人发出惶恐惊叫,尤其是那些冲在前头的,飞身就要撤退。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强横的剑气,夹杂着魔门毁天灭地的摧毁意志,如同天地灭道,剑光所掠之处,但有触者,无不是被剑气卷成了灰烬,化作虚无!
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骤然少了一半,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要知道这其中就有祁连山掌教祁泰安等宗师级掌门,无不是一剑成灰!
这是何等实力?
除了神、魔,众人再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形容的词语。
第九百二十一章我命休矣
“还有谁?”秦羿光明重剑,吭的一声,入地三分,傲视北方诸强,大喝道。
“这,这……”
剩下的人全都楞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两腿发抖,心凉如冰,只恨出门没看黄历,干嘛要到这来送死凑热闹,逃跑都来不及,谁还敢上啊?
“滚!”
秦羿低垂的眉头缓缓上扬,吐出冰冷的字眼。
“走,快走!”
生死关头,强者为尊,世上能有几人不怕死?更何况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更是惜命的紧。余者也顾不上奉了谁的令,一窝蜂全都往山下逃了去。
广场上顿时空寂了下来,所谓的百万雄师会嵩山,群歼秦侯,完全成了笑话。
山下还等着看热闹的好事之徒,见这么多人如丧家之犬逃了下来,纷纷追问,一听是秦侯大发神威,一个个无不垂头丧气,为北方武道界前程堪忧。
“两位大师,看到了吧,一剑的功夫,三百条人命就没了。”
“你们佛门不是口口声声讲慈悲吗?怎么这会儿的善心去哪了?“奉公冷笑责问本信二人。
此时,两位高僧心中又惊又怒!
“来人啦,罗汉大阵!”
“金刚大阵!”
本信站起身,手中的佛珠狠狠砸在地上,怒吼出声。
八百罗汉,三百金刚,自两侧寺中,手持镔铁大棍,冲进了广场。
嵩山北林寺的罗汉阵远比南林寺要厉害,一则是北林寺历代受到的冲击频繁,历代护寺僧人磨合、精化此阵,以达到了合一之境。
而金刚阵,则是危亡时刻,由寺内看守历代高僧圆寂塔林的秘修弟子所组成,人人都至少有接近宗师之力,可谓是北林寺的精髓所在。
北林寺敢为天下第一宗,也正是因为有这两大阵法,以及几乎不为世人所知的三百金刚,这才能千年屹立不倒。
“本义师弟,你领三百金刚在此坐镇,我亲自入镇去会会秦贼。”
本信佛面一寒,一拍座椅,人已掠入了阵中。
“阵起!”
本信大吼道。
八百罗汉如长龙一般游走了起来,把秦羿围成了铁桶。
“秦侯,佛门之地,你为何要杀生。”本信喝问道。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秦羿平静道。
“我令你立即放下杀心,跪佛认罚,或许可留你性命,保的这女施主周全。”
“否则一旦大阵打开,便是我也照顾不得,以免徒伤无辜。”
本信郎声叱道。
“秦兄,如果你信得过我,不如把傅小姐交给我看护,你也可放手一战。”司马青道。
此时广场上,仍然有一批人留下来观战。
这其中就包括施公、司马青这些对秦侯比较亲近,又或者有远见,有立场的北方武道之士,局面对秦羿反而是有利的。
只是这种场合他们不敢随意说话,毕竟几百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秦侯在北方武道界只会越穿越恶,这时候主动攀关系,反而容易为各方针对,不利于他们在北方日后行动。
司马青不同,他是武道史官,本身司马家在武道界就很神秘、奇特,是南是北,本无定论,是以敢开这口。
“司马青,你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助纣为虐?”奉公一听,顿时不爽了。
傅婉清就是秦羿的一道死穴,要是没了她的牵制,秦羿就更加无人能制了。
“奉公,据我所知,傅小姐没杀你奉家一人一卒吧,佛门圣地,秦侯的恩怨是他的事,你三番两次扬言要杀傅小姐,佛祖在上,慈光普照,请问你又是何居心?”司马青折扇一挥,潇洒笑道。
“你!”奉公素有谋略,能言善辩,但遇到司马青亦是占不到半点便宜,登时被怼的无话可说。
“司马先生说的对,秦侯是秦侯,傅小姐是无辜的,若是借小姐之危,纵然取胜,亦非我北林寺之威。”
“秦侯,既然如此,你把傅小姐交出来吧。”
本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
“好,那就有劳司马兄了。”大阵自动让出了一道缺口,秦羿抱着傅婉清,交给了司马青,重新步入阵中。
“甩!”本信大喝。
唪唪!
八百罗汉手中几百斤重的铁棍,同时往秦羿砸了过来。
顿时漫天棍影,密密麻麻,每一棍经过罗汉之手,都至少有近万斤的气力!
虽然比不得暴雨梨花针那般密集,爆发力强,但绝不能小觑。
“幽冥分身术!”
秦羿剑指于胸前一竖,身形急抖,瞬间九十九道分身透体而出,每一道都蕴含着他的部分气力,虽然不强,但用来分散大棍的杀伤力却是足够了。
轰!
百人齐东,大棍砸下来砰砰作响,秦羿真身化作一道弧线,腾空而起,飞身一掌劈向了本信。
中期武尊近两百万斤的实力,绝非常人能挡!
本信并不惊惶,单掌念佛,一手执旗,巍然如金刚下界,大喝道:“收!”
八百罗汉阵法瞬间立变,众僧收回铜棍,八百大棍同时护在了本信身前,砰!
秦羿这一击砸在大棍编制成的护网上,竟然被反弹了一步!
从变阵到抵挡,罗汉阵几乎是眨眼间的事,足见配合之默契,已如一体,攻防都是密不透风。
“有点意思,不过想要挡住我,还远远不够资格。”
秦羿大笑了一声,双拳再轰!
嗡!
一紫一黑两道光芒,在棍阵上如湖水般荡漾开来。
紫光为神火真气,黑光为幽寒之气!
神火冲左边四百珈蓝,寒气逼右边四百揭谛!
果然,两边僧人虽然是一念而为,拥有无与伦比的默契,然而此时左边僧众为火劲所累,右边之人为寒气所侵,为了抵御,这些不得不运用不同的佛法。
如此一来,阵型再也无法保持一致,完全乱了套。
“别慌,别慌!”
本信挥舞旗帜大叫道,他不明白,历经了千年的罗汉阵,怎么一招之下就会崩溃!
然而已经晚了!
就算阵法不乱,他们也不可能长时间抵御一位中期武尊,此时一乱,秦羿乘虚而入,强横的力量,直接撞翻了守护在本信面前的僧众。
但闻惊龙作响,本信已被秦羿揪住了胸口。
“我命休矣。”本信顿觉浑身被真气锁死,动弹不得,唯有闭上双眼,等待死亡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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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唯独你得死
“原来高僧也怕死?”
感受到本信内心的恐惧,秦羿顺手一挥,砰!本信如风筝般横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在了大椅上。
“啊!”
本信发出一声惊叫,睁开眼来,全身无恙,安坐于常。
“师兄,你,你没事吧。”
本义连忙扶着本信问道。
“我,我没事!”
“阿弥陀佛!”
本信念了声佛号,恭敬向秦羿躬身一拜,重新坐了下去,不再发一言。
他深知秦羿留了手,否则刚刚随便一击,他就该去西天极乐世界,听佛祖讲经了。
“本义大师,秦侯杀名震天下是不假,但在江南百姓心中,却是仁义化身,正所谓佛渡众生,侯爷非佛,却有佛心,你又何必苦苦刁难呢?”
“再说了,南北武道本一家,何必分你我高低。我看侯爷并无对北林寺亵渎之意,今日杀人也有言在先,这中间的是非关系,我想你们比谁都清楚,救人要紧,还请大开方便之门吧。”
司马青见本义下不了台,拱手拜道。
“不行!他一剑就杀了我北方武道界数百人,北林寺为北方武道界权威,此等恶行,若不出头,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大师,金刚阵威力无边,开阵吧。”
奉公急了,当即反驳道。
“阿弥陀佛!”本义看向一旁的本信。
本信低头沉默不语,不再发表任何看法,师兄弟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眼神交流,便已是心中有数。
北林寺千年古刹,向来极其自立,无论是以前的老楚家,还是更早的轩辕世家,都不曾有过半点逼迫。但自从武神燕九天崛起以来,主管武道界的外门,尤其是以燕八爷为首,凡事都要插上一足,闹的北方武道界苦不堪言。
原本各派不管大小,都拥有自主独立的权利,但自从燕八爷重建北方武盟以来,虽然燕家不任盟主,但像奉公这种谋臣却占据着要职,代表燕家操控着整个北方。
各派门主但有不服,不听调遣者,必定会遭到暗杀,甚至灭门灭派,重新洗牌。
到了现在各派掌门的任免,大多数都得看燕八爷的脸色,只要他高兴了,哪怕就是门派里的一条狗,也能做掌教。
北林寺虽然实力强大,但亦难免受牵制!
“奉公,久闻你燕家的八荒剑阵,天下无双,贫僧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不如让我等大开眼界如何?”本义想了想,最终还是踏上了反抗的“第一步”。
“本义,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想与八爷作对吗?”
“别忘了,你们嵩山北林寺也在武盟之内,但凡武盟之派,必须听从武神令的调遣。”
“我现在令你立启金刚阵,剿杀秦贼。”
奉公见本义公然相抗,索性撕开了面皮,大怒下令。
“阿弥陀佛,佛门方外之地,但奉佛主法旨与方丈之令,至于武盟之令,可奉可不奉!”本信也附和道。
他们原本是想折服秦羿,彰显北林寺神威,如今经司马青一言点醒,反倒是自愧不已,自然也不愿再出头,自找没趣。
毕竟秦侯未伤一个僧人,再要凑上去,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行,你们北林寺胆子够大,这是要公然勾结秦贼,反我燕家吗?”奉公厉声喝道,搬出了燕家来压本信。
“是,你们燕家有武神,天下皆服,有内外门十万大军,天下谁人敢不服。”
“但我北林寺也非是小门小排,有四位师祖坐镇,奉公是明白人,何必咄咄逼人呢。”
本义不卑不亢道。
奉公当然知道,北林寺在华夏的影响力,就算要灭,也必须武神亲自批示下令,绝非他危言耸听可为,当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没颜面。
“奉公,回去告诉八爷,武道界没有皇帝,凡事量力而为。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好自珍重吧。”
施公憋了一上午,这会儿终于站了出来,抚须傲然道。
连北林寺这种牛耳大门,都已经明着表达对燕家的不满,他自从阴山集市后,已经被燕家所排斥,在武道界说不上话了,索性还不如向侯爷表忠心,彻底与燕家这些强权势力决裂得了。
“施公说的好,如今南方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反观我北方尔虞我诈,内斗严重,燕家既然自认有泰山之重,难道不应该做出表率吗?”
“北林寺就在这,我倒要看看武神有没有胆来灭,司马这支羊毫,定然会为他浓浓记上这一笔,好教他威名扬万世,哈哈!”
司马青也是不爽的表达了对燕家的愤怒。
一时间,在场的不少北方豪门、宗师,纷纷点头称是。
原本威风凛凛的奉公,此时反倒是成了众矢之的,很是下不了台,肺都快气炸了。
他可是燕家,手持武神令与八爷口谕的使者啊!
原本以为大令一出,无人不尊,无人不敬,谁能想到,这些北方竟然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大派高人,连同北林寺公然抗令。
更可恶的是,司马青这位素来秉笔言真史,不参与武道内事的神秘史官,也偏向了秦侯。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气运!
燕家一统北方多年,秦侯的出现正在颠覆燕家的气运,天道要变了!
奉公何等奸诈!
他原本是想借着北林寺的金刚大阵、四大神僧之手诛杀秦侯,自己回去好邀功请赏,如今北林寺不出头,又散了人心,他已无斗志,虽然有八荒剑阵,但亦怕有闪失。
他素来以稳为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想到这,奉公一拍桌,故作忿然道:“好,既然你们都向着秦侯,我看这大会也没必要开了,奉某就不掺杂这摊浑水了,各位告辞!”
说完,他手一挥,示意身后穿着霓虹鲜花战甲的八荒剑士,就要离去。
奉公对全身而退还是有把握的,因为他料定秦侯是聪明人,既然一心求药,自然不会冒着风险去碰八荒剑阵。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刚迈出没两步,秦羿冰冷的声音已是传了过来:“谁都可以走,你不行!”
第九百二十三章楚家旧人
奉公浑身一颤,停住了脚步。
“姓秦的,你想厮杀吗?”奉公故作胆壮,喝问道。
“不是厮杀,是要你狗命。北方武道界正是因为有你这种狗贼,陷入水生火热之中,今日既然在此遇见,新账旧账一起算。”秦羿屈指一弹,长剑冲天而起,落地嵌在奉公面前。
“呵呵,想杀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八荒剑阵!”
奉公避无可避,唯有硬着头皮应战。
八荒剑阵乃是燕八爷亲手打造,这些剑客全都是死士,他们的魂魄早已经被秘法同化,只接受燕八爷与其密令指派,拥有无比的忠诚度。
而且由于魂魄某些功能的缺失,他们如曼哈顿基地训练的不死战士一样,不会感到疼痛,直到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肉体、灵魂全都消散才会停止战斗,所以,他们都是精锐的杀人机器。
燕八爷俊秀爱美,他一手炮制的剑士也一个个全都是身穿鲜花鞘翅亮甲,腰悬上品玄铁打造的绣春刀,刀上嵌满了璀璨的灵石,他们戴的头盔,也是由纯黄金打造,只露出一双木然的寒瞳。
无论他走到哪,身后跟着这些剑士,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这次为了斩杀秦羿,确保奉公的安危,燕八爷不惜把亲卫派遣了过来,足见对这次大会的重视。
奉公举着令牌,号令一施,三十六名剑士,立即按天罡阵站立,腰间寒刀出鞘,杀气森然!
每个士兵的双眼死气沉沉,黯然无光,即便是武神燕九天也休想用杀气之流的震慑他们!
“杀公”奉公往后缩了一步,举着令牌大叫。
士兵们同时踏步出刀,每个人出刀都是近乎完美的角度切入,每一记步伐都是如此的精准,封死了秦羿进攻的所有空间。
更让秦羿诧异的是,这些剑客的修为奇高,其中竟然还隐约快达到大宗师境界的高手。
三十六名高手同时出招,迸发的威力,还在罗汉阵之上。
便是司马青这等见多识广之人,也是大为震惊!
“好精妙无解的剑阵,燕家从哪招募这么多剑法如此高超的死士?”司马青皱眉暗道。
秦羿并没有急着抢功,而是脚踏玄步,连退了十数步,细心观察剑法路数。
剑法超一流,是杀人之剑,没有任何的虚招。
团队配合娴熟,至少在二十年之上,没有缺陷与死角。
虽然是以绣春刀使出来,但却没有任何的阻碍,足见这些死士剑法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人的剑法,总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阴阳转轮!”
秦羿大喝一声,双手太极游走,两道正反紫色气旋卷住众剑客的长刀,左右牵引,剑士们架不住他神通,身形略有迟滞,如同喝醉酒了一般,剑法不稳。
“唪!”
随着领头的剑客发出一声闷哼,几乎同时所有的剑客长剑主动脱手,化作惊鸿,刺向秦羿。
“是御剑之法吗?”
三十六把绣春刀在空中首尾相连,再陡然一分,呈三十六路刺向秦羿。
“轰!”
秦羿双臂一屈,幽冥战甲护体而现,强抗飞剑。
每一把飞刀砸在身上,叮叮咚咚作响!
“从剑的力度来看,有近二十万斤的气力高手,假若二十年前便已有如此神通,他们到底是谁?”
秦羿心头暗道。
绣春刀摩擦着铠甲,擦出靓丽的火花,奉公此刻心头惶恐不安,这可是亲卫队啊,为何连秦侯的皮毛都破不了?
难道今日注定要饮恨嵩山吗?
想到这,奉公强催罡气,撒腿就跑。
秦羿见他要走,无心再颤抖,猛然一跺脚,双手剑指向天!
“雷来!”
轰隆,原本晴空万里,顿时惊雷大作,一道道惊雷虚空三十六道,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这些剑士的头上。
燕八爷在剑士魂魄植入的神念,尽皆为惊雷所破,原本还杀气腾腾的剑客,顿时如同木雕一般,全都僵在了原地,成为无神之物。
秦羿顾不上去查看这些剑士,身形一闪,如疾风般往奉公追去。
奉公本身修为不低,尤善邪门阴招,见秦羿使出神雷破了剑阵,心魂都快碎了,回头洒出一把毒针,全力而逃。
然而,他太低估秦羿了。
秦羿凌空一个潇洒踏步,两个起落便已落在了奉公跟前。
“现在想走,不觉得有些晚了吗?”秦羿冰冷的面孔上,浮现出阴森的笑意。
“秦,秦侯,有话好说。”
“我是八爷的使者、谋臣,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大家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保证余生不再献一计一谋,就此退隐江湖,你看可好?“
面对秦羿的步步紧逼,奉公唯有后退哀求。
“不好!”秦羿脸上的笑意更胜了。
“那,那我做你的谋臣,拜你为主,但求主子不杀,可好?”奉公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在了秦羿面前。
他是阴谋家,不是英雄好汉,能够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对自己的才智、谋略还是有自信的,甚至自比当代的凤雏、卧龙,认为燕八爷能够在北方武道界呼风唤雨,都是他的谋略、功劳。
以他的身价,他想不出来,秦羿有何不留他的理由。
“你做谋臣?”
“很遗憾,在我心中你一文不值,至少上次石京的刺杀案,你的本事就不怎样。”
“所以……”
秦羿五指一张,在奉公的惨叫绝望中,扣在了他的天灵,神念灌入三魂七魄,读取了奉公脑中的记忆后,再补上一掌,可怜奉公前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使者,这一刻脑浆迸裂,成为了秦羿的掌下亡魂。
击毙奉公,秦羿就像打死了一条野狗,没有丝毫的怜悯,快步回到了广场中。
“快快,把尸体收敛好了。”
本信回过神来,吩咐下属僧众。
奉公被秦侯杀了不打紧,但这桩血案却是在北林寺发生的,回头还不知道燕八爷会如何清算呢。
司马青等人则围在那些僵滞的剑客身前,显然每个人都好奇这些精锐的剑客,到底来自何方。
第九百二十四章四大神僧
秦羿缓缓伸出手,覆上了领头的剑士面门之上。
黄金面罩冰冷刺骨,秦羿有种预感,他会揭开一段陈旧的历史。
果不其然,当他揭开面罩之时,一张苍老、威严的面孔现了出来!
施公等人大惊之余,呜咽痛哭了起来。
“果然,果然啊!”司马青连连长叹。
“说说。”秦羿皱眉问道。
“侯爷,这位就是我北方昔日的老盟主,当时的第一家族楚家老家主楚文忠老先生!”司马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楚老歌,当年楚家被灭门,我等以为你早已葬身火海,却不曾你堂堂北方领袖,竟然被人炼成了傀儡,遭受此等侮辱!”
“武神啊武神,世上尊你武如神,不曾想你人品如此不堪,杀人即可,何必侮辱我的老哥哥,伤尽天下人心?”
施公等老前辈早已泣不成声,也顾不上这么忌讳了,公然为老楚公叫屈。
秦羿也是大感凄楚、悲凉!
难怪他看着这些人的剑法眼熟,原来是出于剑奴,剑奴不就是老楚家的家奴吗?
有关于楚家,秦羿也曾听剑奴说过一二。
如果没记错,傅婉清的母亲就是楚文忠最心爱的女儿,也就是说这老头很可能是婉清的外公!
这些杀手固然也都是楚家旧部,甚至是楚老爷子的亲人。
“哎,没想到燕家如此狠辣,想当年燕九天赴云海逼死婉清的母亲楚瑜,又杀害傅登杰,没想到竟是连亡人都不放过,炼制成傀儡,这是何等的丧尽天良。”
“婉清永远不会知道这些悲剧了,不见即不伤,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秦羿心头默然道。
“侯爷,怎么处理?”
施公问道。
“既然今日是在北林寺替他们解脱的,不如借宝刹一方宝地,好生安葬了楚家旧人,大师以为如何?”秦羿问道。
“侯爷宅心仁厚,贫僧敬佩,待见了方丈大师,定当照办。”本信合十拜道。
立即有僧人上前,抬走了众人的行尸。
“大师,我救人心切,还请贵寺赐丹。”秦羿从司马青手中接过傅婉清,抱在怀里,诚然道。
“丹药素来由方丈师兄保管,请随我来!”
本义在前边引路,一行人来到大雄宝殿。
宝殿大门自外边紧锁着一把足足有箩筐大的乾坤锁,一说到这茬,本义二人还颇是尴尬。为了防止方丈大师与其他师兄阻止大会,两人不得不出此主意。
本义打开了锁,本善三人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
一见两位师弟引着秦羿进了殿,都是心知肚明。
“贫僧见过秦侯。”本善起身合十而拜。
“大师不必多礼,速取丹为婉清治病吧。”秦羿抬手道。
傅婉清体内只有一丝游气,神魂等全都处于可有可无的游离状态,如今离开冰棺已经两日,失去了灵气蕴养,每拖延一分钟都会增加风险。
“侯爷请随我来,各位师弟,请在此耐心等待。”
本善道。
众人连忙称是,谁都知道,他这是要引秦羿去塔林见四大神僧了。
塔林在后山。
山中石塔林立,那里面存放的都是历代高僧的遗骨之地,沿着一条青石小道而上,约莫走了三炷香的功夫,本善领着到了一崖壁之下。
崖壁名无罪崖!
崖壁之上有四个石台,石台之上各有一人。
这四人衣着褴褛,浑身爬满了青苔,手脚全都为铁链所制,那铁链足足有水桶般大小,怕是百万斤神力也难挣开。
“这是为何?”秦羿不解问道。
“侯爷,这四位分别是普贤、普度、普广、普生四位大师,他们每人已有近两百余岁。自我记事起,四位师祖便一直在这闭关,修炼闭口苦禅,除了三年前,鬼手佛爷韦静来过一次,我活了七十载,侯爷是第二个师祖们允许来无罪崖的贵客。”
本善介绍道。
秦羿点了点头,他虽然来自地狱,但毕竟如今修为有限,像韦静这等高僧,佛法精深,修为深不可测,以目前他的实力,是绝不敢小觑的。
“侯爷,无相劫丹的母丹是达摩祖师所传,就在无罪崖上,侯爷既然能得到四位师祖应允,来到崖前,要取便只能凭天意本事了。”
本善念了声佛号,直言相告后,自行退了下去。
秦羿神识外放,想要探知崖壁上是否真有丹药,然而神念一到崖壁,便化作了虚无。
一股强大的平和佛法,弥漫在整座山崖之间,如铁桶般严密,常法不可破。
由此可见本善并非虚言,如果这四人不想见他,他们恐怕很难走到这崖壁边。
“四位大师,宝丹救人,胜造七级浮屠,秦某救人心切,得罪了。”
秦羿身形一展,往崖壁上腾空而去。
轰隆!
最左边的普贤身上青苔如雨,陡然激射了过来。
“哈哈,高手过招,求之不得,来得好!”
秦羿大笑一声,掌心精光一闪,震碎青苔,身形再拔高数丈,落在了崖壁之上。
轰隆隆!
四个石雕一般的大师,同时睁开双眼,抖落尘埃现出了本体,四人手中的铁索,化作四条蛟龙,以百万斤的神力,往秦羿砸来。
嗖!
秦羿飞身一躲,旁边山崖顿时被洞穿了一个大窟窿,于此同时,他的长剑施展天魔剑诀,试图一剑削断另外三根铁索!
嗖!
铁柱如南天大柱,长剑斩在上面铿锵作响,竟是震的他手臂发麻!
“天魔剑诀,第三式,与尔同销!”
这一剑可谓是秦羿精髓之一,以毁灭天地之势的气劲,劈斩出数十丈的剑影,大有斩破苍穹的霸气。
轰!
剑招霸杀!
四道铁索也是光芒大作,没有任何的虚招,全是佛法的硬碰硬!
轰!
其中一根铁索穿破剑气,重重的撞向秦羿。
秦羿大惊不已,唯有收剑横于胸前,饶是如此,仍被巨力顶着砸在崖壁之上,饶是幽冥战甲护体,仍是胸口巨震,周身骨裂,张嘴狂喷鲜血。
“好强横的力量!绝对在我之上!”秦羿何等老辣,心念电闪之余,侧身一滚,连翻滚了十数圈,险险躲过了余下三根铁索,饶是如此崖壁上,依然是留下了数个巨大窟窿。
这要是被四根铁索钉死了,只怕他难逃一死。
第九百二十五章金身破神禅
吭吭!
秦羿无奈缓缓坠下山崖,四道铁索横空锁在崖壁之上,四位大师重新闭上眼帘,纹丝不动。
他们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过不了这一关,想要取药,绝不可能。
秦羿并没有因为短暂的挫折而气馁,他地狱万年从无名之辈,到一代雄主,受过无数的挫折、屈辱,最终成就霸业!
如今求药机会在眼前,为了救婉清,凡事可为!
想到这,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张臂狂吼一声,再次飞身跃上高崖!
四大神僧见他仍不死心,再次祭起铁索,只是这一次的气劲更强了,至少在两百五十万斤以上,四人合力何止千万斤的气力!
“金身,现!”
轰隆!
秦羿现出鬼候真身,头悬王冕玉冠,大印加身,法剑悬腰,身高数丈,浑身紫光四射,俨然是幽冥鬼帝下凡尘,山河色变,苍生俯首。
果然,四大神僧那平淡的目光中生出了一抹诧异,显然,他们没料到秦羿竟然是来自幽冥地狱。
不过四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时运足佛法,铁索穿破虚空,竟然擦出绚丽的火花,以雷霆万钧之力,缠向秦羿。
秦羿漂浮于虚空,手脚为铁链所缚,却无丝毫慌乱,反而是多了几分傲气笑意。
但见他身形一旋,四肢卷着铁索拉的笔直,然后如同升天的蛟龙,周身紫光大作,怒吼一声:“破!”
金身虽然不及他在地狱真实实力的十分之一,但此时爆发,仍有无穷神力。
轰隆,铁索应声而断!
于此同时,双眼紫光陡现,幽冥神火自瞳孔中蹦出,一分为二,两朵化四朵,飞向了四大神僧。
这四人修炼的闭口苦禅,一生讲究的就是一个静、安,身躯都已经与崖壁融为一体。
无上的佛法化作金光万丈,想要抵挡幽冥神火。
然而,莫说是他们,秦羿的本命神火便是地狱的地藏宗与天界雷音寺的高手,都不敢小觑。
此火不避法,不可消解!
又是金身所发,四人哪里抵挡得住,登时连人带山崖都烧了起来。
无奈之下,四人唯有同时飞身离开了安坐百年的石台,于虚空张嘴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秦侯果真不凡,我等倒是自讨没趣了。”
普贤最先开口。
秦羿一拂手,神火散去,飞身上了山崖顶,取下了悬挂在上面的宝盒,里边果真是一颗鸡蛋大小的丹药。
药性温良,清香扑鼻,确实非俗物,少说也得近四品了。
“四位大师,承让了。”秦羿恢复本体,淡然道。
“此药须子时服小丹,午时服母丹,如此可活人。”普贤道。
“多谢!”秦羿道。
“侯爷,救人不急于一时,可否闲谈几句。”普贤深知他的来历,不敢慢待,恭敬道。
“好!”
这四人中,唯有普贤说话,其他三人依然是回到了石台,端坐不动。
“我听本善方丈说,三年前韦静大师来过?”秦羿问道。
“是的,韦静大师论岁数,比我还要长几岁,不过,他跟侯爷你一样,同是来自地狱。”
“不同的是,他是阿依那伐的弟子,据说此人是佛祖的弟子,能纵穿阴阳,韦静大师才是真正的高僧啊。”普贤一提起韦静,敬佩不已。
“佛祖只是神话,不过地狱确实有一个叫阿依那伐的人,他是地藏宗的宗主,取这个名只是因为他善于机关之术。至于佛祖,雷音寺宗主佛法天下第一,称他为佛尊。”秦羿笑道。
地狱与天界都只是修真之地,绝非神话之地,很多时候只是凡间之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韦静大师来时,早就预言了三年后,会有地狱来客拜访。”
“这三年倒也有不少拜山高人,但无一不是败在我们师兄弟四人手上,直到侯爷现出金身,方知这世上果真有地狱之人。”
普贤敬佩道。
作为修炼了两百年的僧人,他的修为早已到达了武道界的神炼瓶颈,几人都难以再突破,又无渡劫之道,因此苦闷不已。
而韦静提醒过,秦羿或许就是他们的机缘,是以,四人此刻亦是满心期待。
“韦佛爷找你们,不会就单纯为了报个信这么简单吧?”秦羿问道。
“当然不是,韦佛爷说昆仑山有大劫,凡间将面临浩劫,唯有地狱神王可破,如今侯爷正应了地狱神王一说,我等亦是做好了相助之法。”
普贤回答道。
“他有具体说过什么吗?”秦羿皱眉问道。
难道是因为度轮回时,打开隧道,改变了凡间气数?
这是很有可能的,无论是青城山的怪事,还是黄泉草场、黄泉贝,都曾清晰的传达过一个信号,在凡间一定还有来自地狱的人。
这个人一直藏在暗中酝酿着某个大阴谋,只是近来秦羿已经很少再接触到有关于那人的蛛丝马迹,并未太放在心上。
如今普贤一提起,他亦是暗觉不妙。
“没有,大师只说了,慢慢会有天象显化,不仅仅是整个华夏,甚至整个世界都会受到波及。”
“侯爷何时上昆仑?以我四人之力,已有实力助你开宗立派。”
普贤问道。
“为时过早,我在灭掉燕九天之前,并不想与昆仑山太早扯上关系。”秦羿摇了摇头道。
归根到底是他的修为太低了,金身使用一次,都会损耗他的部分本元,而且世间限制明显,他现在还远远不是昆仑山那些所谓的圣尊对手。
“如此,那我等四人便在此等候秦侯佳音了。”
普贤佛法精深,倒也不失落,平静道。
秦羿留在了北林寺,由于得到四大神僧的认同,本善等人对他愈发尊重,奉为上宾,甚至都有投向南方武盟的冲动了。
当晚,秦侯取了水泡了丹药,喂傅婉清服下了。到了次日凌晨,又取了晨露泡了另一颗丹药,待子母丹服下后,傅婉清身体已是有了热气,苍白的脸颊有了血色,头发黑亮,神采奕奕。
秦羿能清楚的感应到,随着劫丹对她经脉的冲击,剑奴的剑气终于被压制,化为了虚无。
傅婉清的修为甚至还增长了一大截,只是让秦羿不解的是,无论他是用醒灵法还是清净法,始终无法让傅婉清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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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人命天大
“怎么会这样?”
秦羿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骤然僵硬了下来,他可以确定丹药是没错的,傅婉清的魂魄也是健全的,如今生机充盈,魂魄清明,怎么会昏迷不醒?
饶是他见多识广,一时间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侯爷勿慌!”
“普度师弟,你精通医术,给傅小姐把把脉,看能不能查出个究竟来。”
普贤大师吩咐道。
其中一个老僧飞身落在傅婉清的身边,在仔细把脉,又查看了天灵后,老僧看着普贤,依然是沉默不语。
普贤四人多年闭口,只是一个眼神已读懂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侯爷,你确定傅小姐仅仅只是身受剑气吗?”普贤长眉一凛,合十长叹了一声。
“大师什么意思,有话但说无妨。”秦羿皱眉问道。
“傅小姐身上的剑气已解,只是她像是中了另外一种奇毒,此毒怪异无比,不在魂,不在魄,只在意,常法不可破。”
“我师弟年轻时候曾在东南亚一带行走过,见过这种毒,中毒者昏迷不醒,形如活死人,随着她意识的消散,魂魄会渐渐虚无,最终丧失生机。”
普贤神色凝重道。
“啊!”
秦羿猛然大喝了一声。
他就不明白了,傅婉清长居云海,性情冷僻,几乎很少结仇,是谁会对她下如此毒手?
为何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会这般多灾多难。
秦羿的心在滴血,原本还等着傅婉清睁开眼来,两人的久别相逢,不料竟是噩耗连连,当真是痛煞人心。
“阿弥陀佛,凡事自有定数,侯爷不用心急,婉清小姐吉人天相,总有度过苦厄,拨云见日之时。”普贤道。
“大师,多谢赐药,日后要上昆仑,我再来拜访。”
秦羿恢复了平静,简单的交代了一句,抱着傅婉清飞奔出了北林寺。
他现在脑子里太乱了,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自从傅婉清遇刺一来,一直封闭在云海的别墅密室内。
别墅是他亲自设下的结界,外人根本接触不到,唯一接触过傅婉清的人,除了他,便是温雪妍。
总不能是小妍下的手吧?
这怎么可能?秦羿绝不相信。
可是除了她,谁还有机会给婉清下毒呢?
当天晚上,秦羿抱着傅婉清回到了云海,再次将她封存在冰棺内。
望着她那冷艳的脸颊,秦羿心如刀割般疼痛。
“婉清,告诉我,到底是谁非要致你于死地,我宁愿这所有的伤痛,全部由我替你来承担。”
“婉清,你听到我说话吗?”
秦羿俯身凑在她的面颊上轻吻了一下,深情喃喃道。
哐当!
门开了!
一袭白色素衣的温雪妍,轻声走了进来。
“羿哥,你还好吗?”温雪妍温柔问道。
她不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嵩山回来,傅婉清依然昏迷不醒,她就知道秦羿此行定是受挫了。
“小妍,你说这世上什么人会忍心对婉清下此毒手?”秦羿眼眶通红,森然问道。
“没有人,也许婉清姐是自己不愿意醒来呢?”
“任何人摊上她那种痛苦的身世,恐怕都是生不如死,从剑奴来到云海的第一天,就注定了上一辈的痛苦要强加在她的身上。”
“我若是她,也愿意一辈子这么安睡下去。”
温雪妍微微叹息了一声,娓娓道来。
秦羿沉默了。
难道剑奴在自己之前见过了婉清?
她知道了自己并非傅登杰的女儿,生父乃天下第一人燕九天?
自己的生父灭了母亲一族,逼死了母亲,杀了养父,未来还要再与自己心爱的人生死对决。
任谁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是莫大的悲哀。
只是普度大师是不会看岔的,有人给她下了毒,以傅婉清的修为,又怎能精通如此奇毒?
“是谁?”
“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羿紧握双拳,心中恨然问天。
……
轰隆隆,惊雷滚滚!
春季一过,初夏到来,今年的天气反常的厉害,春寒未消,江东沿岸便一茬接一茬的下起了暴雨。
云海秦帮堂口内。
秦羿正在翻看着各地的堂口的报表,宁馨没有让他失望与温雪妍东旗这边的配合极为默契,一切正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云江经济新圈的建设,已是初见成效,这也是近来,唯一值得他欣慰的事情了。
一直忙到了晚上一点多,秦羿才回堂口的休息室小憩。
咵嚓!
又是几记惊雷从窗外掠过,电光之下,苍穹无色,大地狰狞。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大灵撑着伞,领着一个披着蓑衣的汉子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当值的狄风云刚要拦,见是张理事,连忙道:“张爷,天大的事明儿再说,侯爷这半个月就没怎么合过眼,难得有点睡意,让他歇会儿吧。”
张大灵本来一脸急色,一听狄风云这话,眉头一皱,又咽了下去。
“张爷,求求你行行好,这可是天大的事,晚了,上万百姓将无家可归啊。”
汉子摘掉蓑衣,浑身已经湿透,嘴角打着寒颤,急切请求道。
“风云,把空调打开,找两件干净衣服给他换上。”
“我要面见侯爷。”
张大灵想了想,吩咐道。
“张爷,这……”狄风云仍要阻止。
“人命天大,侯爷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让开!”
张大灵拨开狄风云,径直往里间走了去,尚未进去,门从里边开了,秦羿披着单衣,走了出来。
“侯爷,你……”狄风云刚要开口,秦羿抬手打住了他:“按大灵说的办。”
“侯爷,我,我是武安县古坪镇镇长贺爱国,我们镇……”
汉子见了秦羿,惶恐之余,嘴一咧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急,坐下来慢慢说!”
秦羿手一拂,一道真气弹向贺爱国,烘干了他的衣物,助他消退寒气。
贺爱国深知面前这位大人物的来头有多大,楞在原地,哪里敢坐。
“老弟,侯爷让你坐,你就坐,当自己家一样,不用那么拘束。”张大灵端了一碗姜汤,递给了他,笑着说道。
贺爱国奔波了几天,才找到这,这会儿又累又渴,当即端着姜汤,滋溜滋溜的喝了起来。
第九百二十七章入乡随俗
秦羿不催他,点了根香烟,提了提神。
自从嵩山回来,他一直心烦意乱,唯有不停的工作,消耗自己,才能消除那种挫败感。
至今,他已有足足半月连眼皮都没合一下,饶是修为在再高,这会儿也是心中疲惫,躯体劳困。
贺爱国喝完了一大碗姜汤,这才道:“侯爷,东江在午安段决堤了,我们古坪镇首当其冲,如今良田尽毁,乡亲们屋寨损毁,已是家破人亡啊。”
“哎,我说你这人真有趣,发大水了,你不去县政府,跑到我们这来干嘛?”狄风云不解皱眉问道。
“我,我们找了,县里说物资和人力都抽调到别的乡镇去了,让我们先等等。”
“我知道他们其实就是不想管事,怕得罪人。”
“我也是听我屋伢子说,侯爷说话好使,所以这才专门找侯爷您替我们出头的。”
贺爱国那张蜡黄色的脸上,满是急切。
其实他也不抱太大的希望,这年头县里的人都管不了,一个外人能管。再说了,人家满门富贵,干嘛要去操穷山窝子的心啊?
只是乡亲们的生命、财产危在旦夕,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也要争取到底。
“侯爷,此人坐火车到的石京,在公馆门口逗留了好几天,我问明白了,这才带到这来的。”
“武安那边最近确实在发大水,应该错不了。”
张大灵介绍道。
“这事好办,大灵,你让他回去,再给武安分管水利的负责人打电话,催促他们抗洪。”
“注意说话的方式,毕竟咱们不是他们上级。”
秦羿叮嘱道。
“老板,打,打个电话就好使吗?”贺爱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我们侯爷一言九鼎,重若泰山,除非是你们管水利的不想干了,不然,他必须亲自大堤上抗洪。”
“淹了一块田,一间房屋,都得算他头上。”
张大灵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管事就好,管事就好,那我连夜就回去把消息带给乡亲们。”
“谢谢菩萨,谢谢老板,我,我替乡亲们多谢你了!”
贺爱国大喜不已,连连鞠躬拜谢。
“今晚就别走了,风云去给他安排一间上好房间,饱餐一顿,休息足了,派人明天送他回去。”
秦羿吩咐道。
“来人,李奔,你立即去安排,务必让老乡吃好喝好睡好了。”狄风云对手下吩咐道。
叫李奔的护卫欣然领命,领着贺爱国走了下去。
贺爱国一走,狄风云不解道:“侯爷,如今咱们的重心在于搞经济,弥补东旗米国分公司带来的亏空,这发大水的事,咱们干嘛操闲心啊。”
“我觉的,咱们管的多了,长期以往,怕是会引起官方的不满啊。”
张大灵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风云,你觉的咱们是在管闲事?秦帮敢为天下先,以公义为魂,如今人命关天,成千上万乡亲即将流离失所,你觉的这是闲事吗?”
“人活一世,短短光阴,顾虑太多,大事难成。你只须知道,但凡心中有正气,百事可为。”
“咱们的存在,就是要让他们不满。这话就是尹卓然在这,我也会当着他的面讲。”
“这是原则,不可退让。”
“你记住了,咱们做不了伟人,也没必要做伟人,但咱们可以做一个有良知的人!”
秦羿走到窗口,任由寒雨打在脸上,清冷的声音,夹杂在惊雷之中,飘散的很远。
“好了,我去休息会儿,你们也早点歇息吧。”秦羿摆了摆手,疲惫道。
待他去了,狄风云挠了挠头,仍是不解。
他不明白了,秦帮替那些土老百姓出头,一分钱利益沾不着,指不定还出力不讨好,这是何苦呢?
他自幼出身在富贵家庭,无法理解那一亩三分地对百姓的重要性,哪能明白,秦羿救的不是一块田,一间房,而是命。
“张理事!”狄风云抬头看了一眼张大灵。
“呵呵,风云呀,你太嫩了,有机会多去乡村走一走吧,对你有好处。”张大灵意味深长道。
“那好吧,明天我和李奔跟那老乡走上一趟。”狄风云想了想道。
“这就对了嘛,多去看看,多去听听,你虽然身处云海,亦是华夏,人生这辈子还长呢,吃点苦有好处。”
“自从陈帮主在云州被处置后,侯爷一直没再定帮主,我是比较看好你的,好好干吧,别让侯爷失望。”
张大灵拍了拍狄风云的肩膀,笑着走了出去。
……
武安县城位于东州的西面,南边与吴县相邻,北边与北宁交接,都是穷山恶水之地。
由于吴县、北宁经济的不景气,武安位于中间,就更得不到利了,GDP常年在全省挂车尾。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武安人极其好斗,青壮子弟多半在东州等发达城市当保镖,或者在武馆当学徒,外地人做生意的因为经济不景气,以及彪悍的民风,也不愿意去武安开发。
一来二去,武安几乎成了三不管地带,就连秦帮都懒的去那驻堂口。
这场雨下了三天三夜,武安路上泥泞不堪,路过大桥时,可见东江浩浩荡荡,向沿河肆意扩张着,沿江不少房屋泡在了水里,偶尔还有猪牛等家禽水中浮浮沉沉。
狄风云与李奔驾驶着汽车,载着贺爱国前往古坪镇。
古坪镇在东江一个峡湾口,峡湾之上原本有一个水电站,是用来蓄水的。
在峡湾口,有两山夹口,古坪镇正好处于夹口之中,其中尤以塔山村首当其冲,受灾最重。
贺爱国虽然是镇长,但本人却是塔山村人,行车一路纵观沿途惨景,想到受苦受难的乡亲们,已是老泪纵横。
车到了乡村,路已经不能走了,狄风云无奈只能下车。
一下车,泥巴便溅湿了他的皮鞋与风衣,这让素来爱干净的狄风云不禁眉头紧锁,尤其是泥水灌入鞋子里,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更让暗自抓狂。
“狄爷,入乡随俗,农村就这样,慢慢习惯就好了。”
李奔是退伍军人,以前在部队就参加过抗洪救灾,是吃过苦的人,当即甩开大步与贺爱国在前边引路。
狄风云虽然心里膈应,但一想到张大灵的话,硬着头皮,提着风衣挑着干净点的路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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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八章青天白日,伤天害理
到了塔山村,村里的乡亲们房子一大半泡了水,偏是这几天的大雨狂风,屋顶修了又漏,漏了又修,就没消停过,一大半的人整天衣服都是湿漉漉的。
可怜的还是村里的老人,都被安置在祠堂内,又冷又潮,好些人还都得了病,老远就听到哎哟哎哟的痛哼声。
“哎哟,爱国怎么还不回来,啥时候才有人管我们喽。”
一个老大爷咬着烟枪坐在门口,哀声叹气道。
“老头子,你做什么美梦喽,人家官老爷坐在家里吹着空调,这雨又淋不到他们,他们才懒的管咱们呢。”旁边的老太婆端了一碗红薯稀饭递给了他。
“这该死的老天,就是不想给我们活路了。”
“年年发大水,年年刮大风,专门欺负我们老百姓,气死个人,不吃了。”
老头子把碗一扔,冲老天赌起了气来。
“爷爷,你别着急,我爸已经去找侯爷了,他要肯出面,甭管是老天爷,还是曹天宝,都祸害不了咱们。”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目光坚定道。
“什么候,比县老爷还好使吗?曹天宝嚷着放水淹我们,乡亲们上访,他们连个屁都没放。”
老爷子是越想越生气。
正说着,村子里面有人叫喊着:“爱国回来了,镇长回来了!咱们有救了!”
贺爱国一出现在村子晒谷子的石坪上,乡亲们一窝蜂冒着雨迎了过来。
“爱国,咋样了,志成说的那个什么大人物,有准信了没?”
贺老爹抖了抖衣服,问儿子。
“爸,乡亲们,好消息啊。我昨夜见到了侯爷,那可是个好心肠菩萨。”
“他呀已经令人给咱们县里的卢县长打了招呼,我估摸着今儿呀,县里就该派人来抢险赈灾了,大家就安心吧。”
贺爱国高举着双臂,顾不上疲惫,激动的叫道。
“大家放心吧,我家侯爷言出如山,他卢达华敢不救灾抢险,侯爷分分钟要他下台。”
狄风云原本还有一肚子怨气,此刻一见乡亲们这副惨景,登时义愤填膺的附和道。
“爸,这,这位是?”
贺志成问道。
“哦,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位是云海秦侯派来的大人物狄先生,这是李奔先生,他们都是来帮咱们的恩人啊。”
贺爱国介绍道。
贺志成一听有些失落,“我还以为来的是吴县的堂主,或者北宁那边的孙爷、疤爷呢。”
“怎么,老弟觉的我说话不好使?”
“就他赵德柱、孙平安、罗疤子面子大吗?”
狄风云年少得志,顿时脸一沉有些不乐了。
严格来说,虽然都是堂主,但赵德柱、孙平安那都是小地方的堂主,哪能跟他这个全秦帮最富有的堂主相比,就算是南州市、东州市这种大堂口的堂主,也得礼让他三分吧。
“狄哥,你别生气,天高皇帝远,有些事你回头就知道了。”
“我当然是巴不得,你这面皮比他们好使啊。”
贺志成见他生气了连忙说好话。
“走吧,大家都先回屋躲雨,我跟镇里先联系一下,争取在今天晚上之前,弄到第一批救援物资。”
贺爱国道。
回到屋里,贺爱国冲家里堂客吩咐道:“金凤,弄点吃的,好好招待云海来的客人。”
一个满脸蜡黄的妇人走了出来,咳嗽了几声,笑道:“好呢,你们稍等,我就去做饭。”
狄风云一见这屋里地上全是水,就没块干净落脚的地方,潮的全身冰凉,简直无法想象,这也能住人,不禁暗自咋舌。
没一会儿的功夫,彭金凤便做好了午餐。
午餐很简单,一碟腊肉,一盘白菜,一尾红烧鲤鱼,几个玉米棒子,几张面饼,一人一碗稀饭。
狄风云这会儿饿得厉害,也不客气,一口气连吃了三张大饼,两个棒子,腊肉也下去一半拉,也不过才刚刚三分饱。
再要下筷子的时候,李奔干咳了一声:“堂主,那个老爷子他们还没吃呢。”
“啊,这,这是一家子的饭吗?”狄风云并非没素养的人,这会儿才回过神来,顿时好不尴尬。
人一家五口都没怎么动筷子,还有老人等着米下肚呢,自己就干进去了一半,这也太……
“狄哥,没事,你,你先吃,我们这的风俗就是客人先吃,我们扫尾。”贺志成连忙解释道。
“金凤呀,怎么就这点家什,咋办的事嘛。”贺爱国皱眉道。
“你以为我小气啊,家里的米都借给乡亲们了,养的鸡鸭也全都让水冲走了,就这口粥都是给老太太省出来的。”
“我和志成三天了,就啃了两棒子,你还让怎么当这个家?”
一提到这茬,彭金凤就更觉生活凄苦,满肚子委屈爆发了出来,当场就哭起了鼻子。
“贺叔,大婶,你们别为难,我真吃饱了。”
“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拿着去买点米粮吧。”
一见到彭金凤的眼泪,狄风云心里更不是滋味,连忙把兜里的几千块现金全掏了出来。
李奔也是跟着掏钱上了桌,要不是这地方要银行卡也没用,狄风云恨不得现在就立即搞他几千万,让这村里过上好日子。
“狄先生,你是恩人,我们可没寒碜你的意思。”
“这钱你拿着吧,我们没车,物资得从县城运,就算有钱,没上面调拨,也进不了村的。”
贺爱国摇头叹了口气,把钱推了回来。
“上面意思?”
“我看这地方也能通车嘛,大不了运到村外边,大家扛几步。”
狄风云道。
“哎,这里边的事,你是外人说了也不懂。进村有个路卡,那里有人专门盯着我们。”
“有些人,他们就是想活活饿死、困死我们,好圈我们的田,我们的地啊。”
贺爱国说到这了,也不想再隐瞒,含泪说道。
“青天白日,人命关天,谁这么大胆子,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这还是我大秦帮治下的江东吗?”
狄风云一拍桌子,火冒三丈道。
“不提了,不提了,还是等县里的救援吧。”
“志成,快带他们去歇着,赶了一天路,肯定累坏了。”
贺爱国摆了摆手,欲言又止,对儿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