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垃圾就该配垃圾
“哼，你的菜刀要能杀死人才怪了。”
段慕全冷笑了一声，右手九阳刀无畏斩迎了过来。
砰！
两刀相合，强大的气浪，四散开来，整个广场竟被生生的削掉了一寸有余。
“好强的气劲，寒气渗入经脉，好难受啊。”
段慕全心头暗道，眼看着黑色的光波，越来越强，压迫愈盛，而秦羿看起来似乎依然一脸的轻松，显然并没有使劲全力。
“能不能杀死人，段少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秦羿森然一笑，手上的气劲再增两分，刀气再增，黄泉刀法强在源源不断的后劲，段慕全要拼下来能活活耗死他。
事实上，秦羿眼下的实力确实要比段慕全强上一点，但要说能轻松斩杀，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占据的是气势上、心理上、武法上的优势。
段慕全此前在与“乾道三杰”比拼的时候，心态其实是崩了的，否则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会让武思源作出这等丑事。
此刻秦羿再现身，段慕全本能就在心理上有了两分惧意，再秦羿一出手就破他的刀势，更让他觉的秦羿不简单。
而且，他作死的使用阴阳同修法，这种无法看起来很拉风，很全能，用来装比充天才再合适不过了，但要与秦羿对敌，那就是自废长项，踏上了死路。
“鬼斩！”
段慕全并不知道燕九天传给他的是残次品，知道硬拼不过秦羿，左手一旋分出几分气劲控制着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阴月刀，诡秘的刺向秦羿的胸口。
“死！”
秦羿等的就是他这手。
完全忽视阴月刀的存在，浑身月华隐藏在阴邪之气之内，瞬间爆发！
“你这是找死！”
段慕全也是豁了出去，再分了两成气力到阴月刀上。
高手之间，夺命只在毫厘。
他赌自己的阴月刀会先行，至少快上一秒钟割断秦羿的咽喉，如此一来，他便有一秒钟的喘息之机，躲过秦羿的菜刀杀。
段慕全确实赌对了。
阴月刀诡异的自黑浪中穿出，划过了秦羿的喉咙！
所有人都看直了眼，无不是为秦羿摇头默哀。
“哎，天下武道还是在他燕家啊，我原本以为可与段慕全并驾齐驱，现在看来，压根儿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啊。”
“秦羿危险了！”
孙无忌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有如此诡异的战法，绝望的感叹道。
孙飘雨没有回答他，她的芳心已经紧张到了极致，此刻唯有向历代道祖祈祷，秦羿能够逃过一劫。
“乾道宗果真是人才辈出，这小厨子的实力不在段慕全之下，但武神之徒，就是不一样啊，阴阳同修，这把阴刀太诡、太快，根本就没法躲啊。”
“既生瑜何生亮，可惜了！”
金鹏身边的护法，摇头感叹道。
然而，赌对不代表一定能赢！
秦羿压根儿就没想挡，牵挂人心的阴月刀精准的割在了他的喉咙上。凝聚的阴气就像是溪流投入了大海的怀抱，化为了虚无，秦羿只是微微一低头，便用下巴轻松卡住了阴月刀。
“斩！”
于此同时，菜刀的刀气凝聚到了极致，当头而下，如泰山崩，北海翻，整个空间都有一种被颠覆了的错觉。
“怎么会这样？”
“我足足用了六成的阴气，他明明与我对拼使出了全力，如何能分出这么强大的气劲去抵挡我的阴月刀？”
“乾阳护体！”
段慕全意识到不妙，大叫之余，双手自头顶而分化圆，一道金色的太阳笼罩在周身上，上面游离着乾阳符文。
一个是守，固若金汤！
一个是攻，无所不破！
段慕全若是从一开始，全力使用乾阳之气抵挡，或许秦羿收拾他还得要费一番功夫，但现在嘛，用了六分气劲在阴月刀上，剩下的四成气劲去抵挡秦羿全力一击，能挡住才见鬼了。
砰！
黑光、金光交织，爆裂开来。
两股光芒刺的众人双目难开，一切太快了，谁也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羿仰头向天，菜刀单臂直指段慕全，段慕全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眼中傲气尽褪，两人隔着一丈的距离谁也没再动手。
两人看起来似乎胜负未分。
“好霸道的刀，为何我的阴月刀破不了你。”
段慕全喉咙间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你连乾阳之气都未修炼到家，就去修阴气，这不就天赋，叫蠢货。”
“还有你师父之所以为武神，是有乾阳珠作支撑，而你没有，这就注定了，你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小人物。”
“他传你阴月刀，想过为什么吗？因为这是垃圾，垃圾就该配垃圾。”
“燕九天看来是真没把你当徒弟啊。”
秦羿走到段慕全的身边，一脸同情道。
段慕全脑海中浮现出师父传授这门功法的时候，无比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这是他自创的阴阳同修法，天下无双，还说未来是他的。
现在想来，去你玛的未来，自己竟然还真信了燕九天。
段慕全一直都知道师父是个毫无人性，为了修炼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处处暗中提防着，在燕九天传他这门功法的时候，他甚至还感动过，觉的自己想的太多了。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老狐狸给蒙骗戏耍了。
“我明白了，我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绝不是一个厨子，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段慕全后悔已晚，黯然问道。
“我不说了吗？我叫秦羿！”秦羿冲他眨了眨眼，瞳孔中充满了诡异的笑意。
“就算我师父传给我的阴月气劲不是最纯的，但也绝对是天下少有，你能如此轻松化解，并且刀气如此阴毒、精纯，普天之下，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你果然是秦羿！”
段慕全脸上的死气更重了。
“你很聪明。”秦羿道。
“这就不冤，不冤了。”
“只是我很想知道，为何要对我老段家斩草除根？就算是商业之争，就算是段家搭上了白家，也不至于全灭啊。”段慕全恨然问道。
“你真想知道，也罢，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秦羿抬手一道银色的光泽没入段慕全即将溃散的魂魄内。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昆仑圣女
段慕全看到了一些熟悉的画面，自己的父亲、兄弟奉了燕家之命，对江东老秦家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白、段两家的逼迫下，含恨而亡。
那是比海还深的血仇，比山还高的恨意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秦侯要对段、白两家下如此死手了，原来是因为上辈子的滔天之恨，这个男人他根本就不是这一世的人，这也是为什么秦侯能够横空崛起的原因。
“天意，天意啊！”
段慕全仰天长叹。
他更觉的可悲的是有师父、秦羿在，他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踏上武道巅峰，因为最高峰上容不下那么多的人，只能是他们二人独享了。
“去吧，你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你以为你是燕九天的徒弟，便可纵横天下！”
“不！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蝼蚁，仅此而已！”
秦羿冷漠一笑，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段慕全是他要杀的人，但却不是最好的对手，仅仅只是一块踏脚石而已，杀了他，秦羿心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感觉跟捏死了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看着那道身影，段慕全嘴角喃喃而动，他的意识还没泯灭，心却先碎了。
高手！
什么是高手！
他真的什么也不是啊，什么天下第一少，一切都是白搭！
“怎么回事？”
“他们俩咋还聊上了，到底是谁赢了，谁输了？”
孙无忌见秦羿与段慕全站在一块，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不禁暗自光火。
“段慕全死了，我已经感应不到他身上的生机，他败了。”
孙飘雨平静道。
“什么？”
“段少死……死了！”
玄土长老目瞪口呆道。
“怎，怎么可能？秦羿杀了他吗？”
孙无忌仍是不敢相信。
而金鹏等人却早已摇头叹息，修为达到他那等境界，段慕全是生是死，一眼便知。
在众人的猜疑、等待中，段慕全眉心开始，现出了一点红！
紧接着那一点红，沿着眉心均匀的往下滑动着，没有任何的偏差，犹如测量师拿着红色的水笔在他身上临摹一般。
眉心到脐下，连成了一道笔直的血线！
“我，我不甘……”
段慕全嘴角狰狞着吐出几个字，下一秒，咔擦一声，整个人如同被巨斧劈开的木头，从中整齐的断为两截，鲜血、内腑撒了满满一地，不少圣斋的女弟子当场吐了起来。
“吁！”
“搞定！”
秦羿吹落凝聚在菜刀锋芒上的血珠，菜刀在手上潇洒的一旋，哐当一声，重新别入了身后的牛皮套袋中。
段慕全死了，死无全尸！
这是一个谁也想不到，也不敢想的结局！
段慕全是何人，那可是燕九天最得意的徒弟，武神宗的执事大弟子，今天这次会盟，原本是武神宗为他造势的，结果两个最厉害的徒弟，狄青城、段慕全，全都战死擂台。
虽说擂台生死由天定，但武神宗这一次败的也太惨了，几乎门派未来的中坚力量全部被摧毁。
反倒是乾道宗，这一次无疑是大赚了一笔。
虽然损失了一个武思源，但主要力量全都保存了下来，而且又屡屡给人惊喜，这不禁让人看到了乾道宗重回三宗之首的希望。
“臭小子，你敢斩杀我武神宗执事，来人啦，给我拿下他！”
武神宗的长老最先从死亡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秦羿大吼了起来。
众人望着地上的尸体，久久才回过神来，纵横昆仑山，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段慕全是真死了。
一时间全场哗然，有拍手称贺的，也有叹然的，每个人都在为这位英杰的丧身感到唏嘘。
“拿下？”
“这是三宗会盟，就允许你武神宗杀了武思源，就不许我杀他段慕全？”
秦羿脚下一旋，强横的气劲排山倒海而去，那些弟子还没上擂台，就已经被震飞了出去。
“就算可以杀人，难道连具全尸也不留吗？未免太狠毒了吗？”长老大喝道。
“我早说过，如果段慕全肯跪下来向我求饶，我可以给他一具全尸，奈何，他非不信邪，那就怪不得我喽。”
“当然，你想给他报仇也可以，我没那么多规矩，老的也照杀。”
秦羿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可恶！”
长老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敢上台送死。
“好了，燕三烈，你别在这捣乱了，擂台比武，输了就是输了！”
“你想要全尸，那乾道宗武思源被踩爆的头，找谁要去？”
金鹏发话了。
他原本是偏向武神宗的，但如今乾道宗人才辈出，未来前途还真不好说，也不好得罪，再者燕三列实属胡搅蛮缠，当即出面训斥道。
“成，这笔血仇我武神宗记下了，你们就等着承受武神的怒火吧。”
“哼，走！”
燕三烈招呼人收起段慕全的尸体，一行人哪里还有来时那股威风劲，低头丧气而去。
“会盟大会还没有结束，这位乾道宗的秦羿小道友，目前独占鳌头，如今武神宗已经退出，只剩下圣斋未出代表了，明慧师太，你们还比吗？”
金鹏问道。
“萱然，你还比吗？”
“既然乾道正宗已经稳住了局面，咱们此行也算是不虚了，要不还是算了？”
明慧师太道。
她吃不透这小厨子的性子，万一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徒儿怕是要吃亏。
“师父，我比！”
纪萱然道。
她话不说，但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决定，明慧师太没有再阻拦。
纪萱然白裙飘飘，腰间玉箫出窍，紧接着人如长鹤，轻盈而起，白色的罗鞋轻踏着玉箫，无比仙气的飘过十几丈的距离，落在了擂台上。
擂台上原本已经快沦为了废墟，但纪萱然往那一站，风景又变的美好了起来。
但见这位昆仑山的本土仙子，白裙飘飘，发带飘扬，窈窕玲珑的身段包裹在白裙内，雪白肌肤隐约可见，虽然带着面巾看不到她的全貌，但那珠玉般圆润的鬓角以及那双无比清澈灵动的眸子，已足够人遐想是何等的倾城姿容。
与孙飘雨不同，纪萱然不是胜在身材，也不是高贵的气质，而是那种飘然脱俗的仙气。
也只有慈航圣斋，这种凡间顶级清修道门，才能孕育出这种丝毫不沾尘土之气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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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流云仙乐
纪萱然与秦羿对视着！
她天生慧眼，奸邪善恶一眼分明，然而当她看向秦羿的时候，她就像是看到了一座孤峰，一汪黑色的潭水，只有无尽的冰冷、高寒！
而秦羿看她也很平静，并不像他在前面讨好孙飘雨那般的带些市侩之色。
“我是圣斋弟子纪萱然，秦师兄请赐教。”
纪萱然道。
“慈航圣斋，嗯，还从来没打过交道，那就试试吧。”秦羿痞气一笑，漫不经心道。
“嗡嗡！”
纪萱然一拂手，但见右手的扳指光芒大作，一张古琴豁然而现，再一拂手又是一面苍茫的战鼓。
两样法器都带着浓郁的灵气，竟然全都是五品法器，而且上面刻着的居然地狱里流云宗的符文。
纪萱然动了！
身形宛流云飞鹤，纤纤玉腰，盈盈舞动！
每个舞姿都绝美到了极致，如同瑶池仙子一般灵动，每一次舞动，昆仑山的灵气疯狂的往他身边聚集。
嗡嗡！
纪萱然长袖轻甩，拂在古琴上，琴弦发出一阵轻鸣，一道白色的音波光刃往秦羿袭去。
秦羿并没有被舞蹈迷乱，身形急闪，嗖！音波穿透了他身旁的石柱，一人合抱粗的石柱瞬间断为了两截。
纪萱然眼眸一动，开始加快了舞姿，两道白袖时而敲打鼓点，时而抚琴，一道道音波如激光一般不断的围攻秦羿。
每一道音波都锋利无比，每一次鼓点，都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鼓点能压制对方的斗志、增强己方战意，同时防止被对方摄魂，舞姿聚气，古琴主攻，一人操控三件法器，一气呵成，令人赏心悦目的同时，又不得不敬服这位昆仑山仙子的强大实力。
“好美，好强啊。”
孙无忌等人看的眼都直了，赞不绝口道。
就连孙飘雨也是暗自惊叹，自觉不如。
她很清楚自己是因为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这才有了突如其来的神迹，而这位纪圣女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她仙然的气质，灵动的舞姿，强大的修为，无不是女人的极限。
这种女人，简直就是凡仙，任何人跟她相比，都会黯然失色。
孙飘雨同样不例外！
音波越来越急，铿锵的琴声如珠落玉盘，叮叮咚咚，弹奏的却是地狱军乐第十三典章，这是两军交战时，最激昂的战乐。
秦羿也懒的再躲了，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这种久违的战乐了。
当即盘腿而坐，白色的战甲护体，静心而听，任由音波光刃加身。
叮叮咚咚！
音波光刃刺在他的身上，全部化作了流光。
“嗯？”
纪萱然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知道自己多半没有找错人。
眼前这个丑陋的男子，正是自己苦苦追寻的人。
眼眸一动，纪萱然微微一笑，脚尖的舞步骤然变的更加的轻灵、曼妙了，琴声、鼓点轻柔、婉约，如同玄宗的华清池，杨玉环曼妙而舞，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众人原本正随着鼓点、琴声激昂、紧张的心情，瞬间松弛了下来，不自觉的伴随而和。
就连金鹏老祖这等修为高绝之辈，也是忍不住摇头晃脑了起来，一副极度享受之态。
他们哪知道，这正是流云仙乐中的华清篇，传闻是上古九尾妖狐苏妲己所创，苏妲己能迷惑纣王，便时常演奏此乐，令纣王神魂颠倒，此后不理朝政，终究是丧家亡国。
而到了后来，唐玄宗李隆基得到了此法，此人龙气淳厚，而且精通音律舞蹈，去除了糟粕，改成了华清篇，其中就饱含了倪裳羽衣曲。
但不知道是不是此曲有诅咒，玄宗沾了此曲后，没能逃过江山不保的厄运，乱臣安禄山起兵，不仅仅颠覆了江山，连演奏此曲的绝世美人杨玉环也因此丧命马嵬坡。
如今纪萱然演奏的正是华清篇，只不过流云宗主把它作为仙乐，主要还是看中它的摄魂之效。
“有来有往，要不我也给纪圣女来一段？”
秦羿并没有被纪萱然的琴声、舞姿所迷，微微一笑，拔出腰后的菜刀，手指一屈，轻轻叩动了起来。
他的节奏没有规律，只是单纯的轻弹、轻叩，菜刀发出时而清脆，时而沉闷的响声。
说来也怪，响声恰如其分的融入在琴声中，并没有影响仙乐，反而增加了一丝阳刚之气，少了之前那股子媚劲儿，多了几分清正之音。
纪萱然一曲演奏完毕，一个三百六十度轻旋，弯腰收袖，停止了舞蹈、弹奏。
她已经可以确定秦羿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没必要再秀下去了。
“秦先生，萱然败了。”
纪萱然平静道。
“有三成火候了，算是天赋不错的了！”
“曲非烟是你什么人？”
秦羿赞许道。
“曲非烟？你说的是师祖吗？”
纪萱然微微有些错愕。
“那你就是旁从或者隔从的了，不是她亲传弟子，不过你的乐章很正宗，料想传授你之人也是她的关门弟子了。”
秦羿道。
“我不知道！”
“这里边的事，我一时间没法向你细说，秦先生如果有机会，能否去我们慈航圣斋一叙。”
纪萱然道。
“可以，不过我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能素面与我畅聊。”
“别误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面纱，这是我的规矩而已。”
秦羿笑道。
纪萱然低头沉思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秦先生。”
纪萱然盈盈施礼，退了下去。
她这一退，众人才从天际依然残存的余音中回过神来，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意犹未尽。
“好厉害的女娃娃，连老夫也着了道。”
金鹏老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道。
“小雨，不行，我一定要追求纪圣女，太美了，这辈子要能得到这样的美人儿，那才是人生赢家，给老子个皇帝都不换啊。”
孙无忌又开始臆想了起来。
“小雨，你说也真是邪门了，纪圣女跟秦羿说了些啥呢，看他们似乎聊的还挺热乎啊。”
“真看不出来，这家伙长这么丑，女人缘却是好到爆炸，不公平啊。”
孙无忌搓了搓脸，怎么都觉的自己比秦羿要优秀啊，不免继续喋喋不休。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狂傲至尊
孙飘雨没有说话，她心头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看到纪萱然与秦羿热聊，对秦羿那般恭敬，她就越觉的秦羿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像是手中的流沙，一点点的在指缝中溜走。
小厨子真能一辈子做她的小厨子吗？
孙飘雨这一刻完全相信，自己真的很在意小厨子，他丑，但他很温柔，他已经悄悄占据了她的芳心。
“老祖，今日的三宗会盟我看也差不多了吧。”
旁边的护法小心提醒道。
金鹏老祖点了点头道：“嗯，我现在宣布，这次三宗会盟以乾道宗秦羿胜出，秦羿当选为昆仑山年轻一辈最杰出弟子，原本定的赏赐是由至尊亲自来现场颁布，但现在临时有变，请秦羿移步恨天峰，至尊将会在那里给你颁发奖励物品。”
这是早就定好的，昆仑至尊本身也不喜欢武神宗，甚至不想跟燕九天有太多的纠缠，他无意干涉凡间的恩恩怨怨，按照预想如果是段慕全胜出了，他会直接把恨天峰上那块灵石赏赐给武神宗，由得他们去研究。
如果不是，他会亲自邀请乾道宗或者圣斋的弟子上山，亲自指点一二。
如今既然是乾道宗弟子胜出，那自然是邀请去恨天峰了。
秦羿欣然接受。
“大小姐，我要先去一趟恨天峰，等我回来。”秦羿走到失魂落魄的孙飘雨身旁，憨憨一笑。
“你现在可是我们这一代第一人了，应该不愁娶不到媳妇，真的还会回来吗？”
孙飘雨怅然若失道。
“当然了，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当你一辈子的小厨子。”
秦羿坚定道。
“那好，我等你，你可千万不要食言哦。”
孙飘雨这才有了笑意，轻轻一笑，与秦羿道别。
呼呼！
金鹏老祖现出原型，停在了半空之中，秦羿身形一起，落在了老祖背上，在众人的惊羡声中，老祖展翅疾飞，直往恨天峰而去。
……
恨天峰是昆仑众圣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峰。
山顶云雾缭绕，如若天境，金鹏老祖扶摇直上，飞行了许久在恨天峰顶落了下来！
昆仑至尊赵程是个性格很怪的人，安静起来，可以十天半月不说话，疯起来，他会在恨天峰上一人独唱独醉不眠不休。
眼下，他是忧愁的。
他急于回到地狱去营救幽月公主，为了救心爱的女人，他不惜冒死沿着轮回隧道来到凡间寻找秦羿，只可惜他等到的是一个废物。
至少对他来说，是个废物。
然而，更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也在像废物一样堕落，凡间灵气衰竭，几近末法时代，哪怕是灵气最充沛的昆仑山，每一呼吸间的灵气也不足地狱的万分之一。
灵气的衰竭，导致他在地狱的一身修为，每日急剧下降。
地狱修真共分为八大境界，分别是：分别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虚、合道、归真、渡劫。
他来人间短短不到三年，如今已经从昔日的归真初期，降到了化虚，前几日昆仑山又下了一场雷劫，为了避雷，赵程又损失了不少修为，眼下也就只剩个元婴后期的修为了。
虽然在凡间还是无敌的存在，但对付燕九天这种一日千里，甚至踏入凡间秘境后期的武战高手，也无百分之百的必胜把握。
而且燕九天修炼的乾阳之气，无比精纯，至阳至刚，就算是在地狱中也少有人修炼出这种气息，是以，赵程早两年还能压制燕九天。
燕九天也每隔十天半个月来请礼，每逢道门大节日，上门磕头请安。
然而现在呢？
燕九天在天山论武之前的半年，就基本上没来过恨天峰了，甚至很多时候对他的使者传令也是敷衍了事。
无非是燕九天翅膀硬了，而且发现他修为大减的原因。
赵程好歹是地狱的东阳侯，怎容一个凡夫俗子挑衅，他曾私下斩杀过燕九天，但好几次眼看着要得手，总会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外力干预，无奈失手。
再一联想天山之战，赵程琢磨着燕九天确非凡人，有天界神灵相助，便断了杀他的念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程心里越来越慌。
他已经失去了杀燕九天的机会，甚至也无法再去挑衅，因为他的修为只要再损耗一点，回地狱就会成泡沫。
他来时，以大法力在地狱的一个隐蔽口，开设了一道轮回旋涡，他只有一次启动机会。
他已经想过了，不管秦羿有多大本事，过了九月九必定入地狱，不能再等了。
权当这一趟白来了，他坚信没有秦羿也一样能营救公主。
除了这档子事，还有一件事，也是令他愁苦不已，那就是面前的这块破石头。
赵程这块石头是在一个废弃的上古宗门发现的，包括那个宗门遗留的弟子，没有人能说清楚这块石头的来历。
石头是漆黑的，没有任何光泽，也没有任何能量的散发。
但赵程之所以把它运到恨天峰上亲自研究，是因为石头上有一种文字，那是一种来自天界的文字，赵程博古通今，也算是识得一些，大致能读懂上面的意思，这是一块上古灵石，曾是女娲补天时所遗留，能穿越三界、洪荒，可度轮回，可通未来，具有打破宇宙太虚的另用！
虽然文字很可能有夸大嫌疑，而且这样的灵石也不应该出现在地球上，但赵程认为它或许对穿越地狱是有帮助的。
他苦苦研究了许久，无论是灌输真气、符法，还是滴血等等，但凡能用上的手段，他全都使了一个遍，始终没有任何的功效。
他想过了，与其自己琢磨不透这块石头，不如放出去，兴许有凡人能参透呢？
大不了到时候再抢回来就可以了。
正喝酒发愁之际，几声呼啸，金鹏老祖驮着一个相貌丑陋，平平无奇的小道士上了峰来。
赵程瞬间眉头一沉，不悦了。
他骨子里是瞧不起凡人的，而且在地狱的时候，就对手下的颜值、气质极为讲究，他相信五德观面之法，但凡面向丑陋、平庸者难成大器。
虽然他的刚愎自负，一身臭毛病错过了很多大才，导致最后被门下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的秦侯打败，但这也并没有从根本上让他反省。
此刻，他一见是这么个小道人，连眼也懒的抬一下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我的灵石
“至尊，这一届的俊杰选出来了。”金鹏老祖恭敬道。
“你确定是他？”
“就他能打败段慕全，乾道宗、圣斋那些人也全都是酒囊饭袋吗？”
赵程冷冷问道，他无须顾忌一个小虾米的情绪，直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是的，他杀了段慕全！”金鹏老祖低低道。
赵程眼中陡然精芒一闪，看着秦羿道：“你说他把段慕全……杀了？”
段慕全在武神宗的地位无人不知，哪怕是孙天罡、他也不敢随意斩杀，那样会触怒燕九天那个疯子，而眼下的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居然斩杀了武神宗大弟子，这不是明着找死吗？
“是的。”金鹏老祖回答道。
“杀他如踩死一只蝼蚁，至尊不用大惊小怪。”秦羿淡淡道，那看似憨厚的脸上分明有一种高山仰止的傲气。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
赵程站起身，重新打量起小道士，绕着秦羿旋转了一圈后，他朗声大笑道：“你是个人才，够狂，够嚣张，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才。”
他挥了挥手，金鹏自觉的退了下去。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孙天罡给埋没了。”赵程负手大笑问道。
“秦羿，大秦的秦，后羿的羿！”
秦羿与他对视，波澜不惊道。
“秦羿！”
赵程猛然一惊，神识如刀，猛地扣住了秦羿，神情颇为激动。
在再三探查后，他确定这个人并非秦侯，因为他没有感应到秦羿的元神，更没有感应到秦羿的王印所在。
他哪知道秦羿早就把自己的魔斧、大印一并交于元神，正附在孙飘雨身上，赵程要能看出花来，那才见鬼了。
“你不是秦侯，却与他同名，可惜了。”
赵程坐了下来，长叹道。
“至尊说的秦侯，我知道，前不久我替孙圣少下山与他见了一面，论修为他不及至尊十分之一，就这么一个人，至尊为何要叹可惜。”
秦羿束手站在一旁，古井不波的问道。
“哼，你一个小小的道门弟子哪知他的用处，他就是一个废物，也比你要强。”
“不过你说的对，他对我的利用价值不大了，这个人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说说吧，你是怎么打败段慕全的！”
赵程摇了摇头，并不愿意过多的谈论秦羿。
离九月九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秦侯至今都没有什么大动作，根据昆仑山的反馈，至今仍未踏入秘境，就这样的速度，到了九月九也只能是燕九天手下的亡魂，更别提去地狱有一番大作为了。
他几乎对秦羿不再报任何幻想，甚至一提到这个名字，还有些恼火。
“他使出了阴阳同修，而我只是以自身之力，轻而易举的斩杀，就这么简单。”
“至尊，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就是我的赏赐吧。”
秦羿指着旁边的三界石，笑道。
赵程颇是有些惊讶，这个小道士似乎与昆仑山其他弟子完全不同，一般的弟子，哪怕是昔日的段慕全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静若神明。
而这个小道士，似乎对自己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连多讲几句话都嫌累赘。
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但这个秦羿的狂傲是发自骨子里的，而并非刻意做作，以剑走偏锋之态获取他的好感。
“没错，小道士，你能看出门道吗？”
赵程笑问道。
“当然！”
秦羿笑了笑，缓缓走向了灵石。
每走一步，他的心都会加快跳动，眼眶就越酸，地狱万年的记忆瞬间泉涌。
三界石！
他在天地交界处，历尽千辛万苦才寻得这等天地异宝。
他穷其一生也只开发了三界石些许功能而已，赵程又怎能看明白。
强渡轮回隧道的时候，三界石在保护他冲出隧道那一瞬间破损流逝，秦羿原本以为石头就此成烟了，没想到却落在了昆仑。
虽然它看起来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灵气，甚至有些残缺，但秦羿知道，三界石哪怕只要残留万分之一的能量，就足够他打遍地球无敌手。
毕竟这可是一块来自盘古开天、女蜗造人时期的上古鸿蒙神石啊。
“呵呵，别这么自信，年轻人狂可以，但不能太过了。”
“这块石头，本座研究已经三年之久，至今未看出门道，你一个小小的道士能看出什么？”
赵程冷然笑道。
“你看不出，是因为你浅薄无知！”
秦羿傲然冷笑。
如今三界石即将到手，他再也不用畏惧任何人，又何须对昔日的部下客气呢？
“嗯？”
赵程眼中杀气凛冽，就要动杀心。
他是何等高傲，绝不允许一个后辈如此挑衅自己。
当秦羿的手触碰到灵石的时候，灵石竟然绽放出无比璀璨的黑色光泽。
光泽冲天而起。
原本还万里飘云的天空，瞬间阴沉了下来，紧接着天空黑云翻腾，电闪雷鸣，恨天峰上陷入了一片漆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天象，赵程有些所料不及。
他顿时明悟，这个小道士并没有吹牛，他是真知道这块石头的奥秘。
一个区区二流小弟子，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能耐？
“放下灵石，该死的，放下我的灵石！”
赵程怒吼了起来。
这块灵气能引发如此诡异天象，散发的能量强大无匹，连他也无法靠近，果真不是凡物。
如今有人给解开封印了，赵程又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他以手遮挡黑色光芒，悄然而望，那小道士整个身形竟然缓缓融入了灵石之中！
“轰！”
“给我留下！”
“蛟龙出海！”
赵程两手一旋，打出两道狂猛的蛟龙气旋，想要留住秦羿。
唪！
就在这时，黑光大作，狂风骤起，飞沙走石，蛟龙应声而碎，赵程于乱石飞雪中，奋力往灵石靠了过去。
待狂风卷起的漫天雪花停歇，哪里还有灵石的影子。
灵石和小道士早已消失无踪！
“可恶，这家伙到底是谁，我的灵石，我的灵石啊！”
赵程癫狂的大叫了起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敢有人在他的恨天峰上搞事，而且光明正大的顺走了他的灵石。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怎么都来砸场子了
“小杂种，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赵程双拳紧握，暗自发誓。
“金鹏！”
他大喝了一声，金鹏老祖赶紧飞了过来，眼看天地乱象，不禁问道：“至尊，出，出什么事了？”
“立即随我去乾道宗，我要血洗乾道宗！”
赵程怒吼道。
“是！”
金鹏老祖俯身，现出原形，载着赵程飞往乾道宗。
乾道宗，孙天罡正在紫霞大殿内，焚香祈祷，敬拜三清玉虚元始天尊祖师爷！
这一次三宗会盟，关乎着乾道宗的生死存亡大计，尤其是参会的有自己的儿子、义女，他们一旦有任何不测，基业就必定只能传到了青木长老的徒弟武思源手中，武思源人品卑劣，又缺乏刚正之气，无疑算是垮了一半。
“祖师爷，天罡无能，未能将宗门发扬光大，且丧失了在昆仑山的统领权。”
“如今三宗大会无比艰险，还望祖师爷保佑犬子与小女能顺顺利利归来，天罡不求他们能名扬大会，但求平安无虞。”
“玉虚天尊，无量！”
孙天罡焚香拜道。
正心神担忧，山间隐约传来了弟子们敲锣打鼓的声音，孙天罡连忙叫左右问道：“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左右去了，没多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叫道：“师父，师父，太好了，大小姐与圣少在三宗大会上一战扬名，段慕全被咱们乾道宗斩杀了……”
“道祖显灵，道祖显灵啊。”
“我就知道小雨、无忌一定能给我乾道宗争了这脸面！”
孙天罡热泪盈眶，赶紧再拜道祖，旋即往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宗门内是敲锣打鼓，孙无忌仿若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劳，在贾思道等人的簇拥下，那是无比的神采飞扬。
反正小道士已经走了，所有的光环还不都是他孙无忌的啊。
更为大喜的是，武思源死了，而且死前无比的龌龊、恶心，被贾思道、陈志坤这么一传，下院弟子无比唾弃，纷纷以孙无忌为首。
孙无忌坐着弟子们抬着的竹撵，从下院游到上院，这辈子就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小雨，咱们打了个大胜仗，你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开心啊？”
孙无忌得意之余，回头一看孙飘雨神色冰冷，不禁问道。
“没什么。”孙飘雨淡淡道。
她不像大哥那么没心没肺，这次会盟，赢的是小道士。而且还搭上了段慕全的人命，这哪里是大喜事，分明就是大祸事，还不知道接下来武神会有何等的动作。
众人正庆祝，孙天罡飘然而来。
“父尊！”
“掌教！”
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起来吧。”
孙天罡喜道。
“父尊，我们打……”
孙无忌刚要报喜，孙天罡却是走到了孙飘雨跟前，扶起女儿道：“小雨，你们立下大功了，给历代祖师争了脸面，是父亲的好女儿啊。”
“父尊，段慕全死了，女儿怕是闯祸了。”
孙飘雨咬着嘴唇道。
“小雨，我乾道宗这几年饱受欺凌，如今也是父尊该为你们出头的时候了，燕九天要找上门来，我必与之血战、死战，哪怕是拼尽咱们乾道宗最后一滴血，也要保你们周全。”
孙天罡凛然道。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窝囊气，乾道宗这几年死气沉沉，是时候给年轻人一点信心了。
“父尊……”
孙飘雨潸然落泪，她能感受到孙天罡对自己发自肺腑的关爱，虽然是养父，亲生也不过如此吧。
她正要汇报秦羿的事。
天际陡然传来滚滚惊雷大喝：“孙天罡，快给本座滚出来！”
这几声大喝一起，整个山头都颤动了起来。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袭灰色长袍的昆仑至尊乘坐着金鹏而来，一眨眼就落在了广场上。
此刻的昆仑至尊，面寒如冰，浑身弥漫着浓郁的杀气。
“原来是至尊驾到，不知天罡何处不周，惹恼了至尊。”
孙天罡不是燕九天，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拱手拜道。
“哼，孙天罡，我问你，你为何要派人盗走我的灵石？”
赵程冷然喝问道。
“孙某不明白，至尊什么意思，还请明示？”孙天罡皱眉道。他自认天下正宗，又怎么可能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手下那个叫秦羿的小道士，今日会盟后，到了我的恨天峰，盗走了我的灵石。”
“要没有你在暗中撑腰，他一个小小弟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耐，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公然盗宝。”
“你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程道。
“秦羿，什么会盟，什么盗宝？”孙天罡更迷糊了。
“父尊，今天我和大哥都败在了段慕全手上，是秦羿出手斩杀了段慕全，为乾道宗赢得了三宗会盟的大胜。”
孙飘雨如实道。
“什么”
“秦羿……他！”
孙天罡无法想象，一个普通的厨子，竟然斩杀了段慕全，而且还能在赵程眼皮子底下盗宝，这是要上天吗？
“至尊，秦羿于昨天夜里已经自行脱离出宗，还废掉了我二个弟子，志平、张清，你们过来。”
孙天罡手一挥，立即有人抬着两个残废的废物走了过来。
两人双目尽瞎，腿骨粉碎，哼哼唧唧的甭提有多凄惨了。
“至尊也看到了，本座也在通缉那胆大狂妄之徒，这人所作所为早已与我宗门无关了。”
孙天罡道。
“呵呵，还挺会演戏。”
“倒是我小看你们乾道宗了，能破解灵石，成，既然你执意不交人，那就别怪我大开杀戒了。”
赵程怎么可能相信孙天罡的一面之词。
“至尊未免太霸道了吧，就算是秦羿是我宗门弟子，如果我没记错，灵石原本就是你对获胜弟子的赏赐吧，既然如此，秦羿就不能叫做盗，而是取！”
“至尊莫非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打自己的脸吗？”
“如果你真把我们乾道宗视作蝼蚁，那好，今日我这只蝼蚁，便只有与你一战了。”
孙天罡夷然不俱道。
双方正剑拔弩张，这时候山门外又是一声大喝：“孙天罡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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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有我在，岂容你放肆？
这一声大喝比起至尊丝毫不逊色，乾道宗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不用想，能有与至尊比肩神通的，昆仑山除了武神，也再无旁人了。
果然，一身黑色长衫，披头散发，无比神威的燕九天在燕三烈的陪同下，踏着山门石阶，一步步走了上来。
他每走一步，乾道宗的石阶一整排的爆碎、崩塌，待走到广场时，整个山门前的通道，存在了上千年的紫霞台，被踩成了废墟。
这是典型的上门砸场子来了。
燕九天是真来砸场子的，他一直想灭掉乾道宗，奈何乾道宗是昔日三宗之首，有着极高的地位，而武神宗又是初来乍道。
当初灭掉万神宗，燕九天找的借口很充分，如今段慕全惨死擂台，燕九天悲愤之余，是绝不会错过这种绝佳的灭门好机会的。
此前，燕九天一直隐忍不发，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留着全力以赴九月九，但如今他已经突破到了秘境中期，离后期渡劫只有一步之遥。
而从绝密的情报来看，秦侯顶天也就是个神炼后期巅峰，就算这最后的几天，突破到了秘境前期又如何？
他依然能轻松斩杀！
是以，燕九天已无需再有所顾忌，而且杀孙天罡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难事，对他来说还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孙天罡，你纵容徒弟残杀我首徒，究竟是何意，今天要不给个说法，我便灭你宗门。”
燕九天比起昆仑至尊，要更加的霸道、狂妄。
人还没走到，先就是厉声喝问。
“糟糕，连武神也来了，今儿真是煞神上门，我宗门不保啊。”
玄土长老等人心头暗道。
“早知道这什么狗屁三宗大会会是这样的结果，真不应该去参加的。”
“哎，这下惨了，把父尊也给连累了。”
孙无忌捶胸顿足，后悔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再没有刚刚的得意之色了。
孙飘雨则是神色冰冷，到了这当口，说什么都是废话，面对至尊与武神的怒火，整个凡间没有人能承受。
孙天罡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眼看着宗门即将覆灭，这位三宗首领仍是心头发寒，浑身不自觉的发颤。
“武神，擂台之争，本就是生死相拼，你徒弟不照样杀了我的弟子武思源吗？这笔债又如何抵？”
孙天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
“好，一命抵一命，狄青城、程影的命谁来抵？”燕九天双手拢在长袍里，雄视道。
“我来抵。”
“狄青城、程影都是我杀的，我愿意抵命。”
孙飘雨咬了咬牙站出来道。
“呵呵，居然是青木鼎，你够点资格了，但你只能抵一条，还有一条呢？你们父子俩谁来抵？”
“既然要讲究公平，那咱们今天就好好论论。”
燕九天冷笑道。
孙飘雨的青木鼎之体，他完全可以收下，乾道宗父子俩，无论谁死了，都是一个不错的战果。
孙天罡后继无人，乾道宗也就算是毁了。
“父尊，我，我……”孙无忌没有小雨的勇气，犹豫了一下，没敢上前。
“老夫陪你这条命就是！”
孙天罡知道就算是与燕九天一战，也是难逃一死，索性丢掉腰间的佩剑，上前一步道。
“好，那我就取了你这条狗命，为我徒儿报仇雪恨。”
燕九天迫不及待要动手。
就在这时，一旁的赵程手一抬，捏住了他的手腕，森冷道：“燕九天，你当本座不存在吗？”
燕九天眼又不瞎，他一来就看到了赵程，反而更加霸道的逼问孙天罡，正是没把赵程放在眼里，有意弱化赵程的尊严。
“唪！”
燕九天神力一催，赵程也适时松手，两人都心照不宣，彼此忌惮三分，留点余地还是好的。
“原来是至尊在此，倒是燕某草率了。”
“既然你在这，那就主持公道吧，孙天罡该不该偿命。”
燕九天傲然大喝。
“擂台生死有命，没哪条规则说杀人要偿命吧。”孙无忌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也没有哪条规矩说，杀人不需要偿命！”
燕九天虎目一怒，猛然大喝，空中又是一记炸雷，孙无忌面色一变，哇的一声，竟是被震的吐血了。
“无忌。”
孙天罡急忙扶起而起，喂了丹药，招呼弟子把人赶紧抬走。
“杀人当然要偿命，但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拿了。”
赵程上前一步，挡在了燕九天身前，抱着胳膊与他对视着。
“至尊什么意思？”
燕九天森然笑道。
两位昆仑山的巅峰高手，就这么眼神对碰，彼此杀气交织着，便是一旁的孙天罡也自觉胸口发闷，心知他与二人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杀人要偿命不假，但杀人的是乾道宗的弃徒秦羿，他赢得了三宗会盟之胜，而且很不好意思的是，我已经收他为徒，今天来这，正是要与孙掌教商谈此事。”
赵程道。
“既然是弃徒，那有什么资格参加三宗会盟，孙天罡更是有责。”
燕九天冰冷如刀。
“又有哪条规矩，规定了弃徒不能参加。”
“杀你徒弟的现在是我的弟子，本座把话放这了，此事与乾道宗已无关，你要一命抵一命，便是与我恨天峰为敌，莫非你敢与本座为敌吗？”
赵程浑身气场全开，地狱东阳煞气如千百万雄兵一般，何其强大。
“至尊别逼我。”
燕九天亦是夷然不俱，两人雄视。
轰隆隆！
强大杀气对碰下，空气巨响，同时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广场上砖石齐飞，众弟子纷纷退了数百步，才堪堪好受一些，稍慢者无不是被震的吐血不止。
“我就是逼你了，只要我还是昆仑至尊一天，昆仑山就没有你燕九天撒野的地。”
赵程怒喝道。
燕九天的面颊颤动着，藏在袖中的双手隐隐而动。
他的怒火、战意已经燃烧到了极点，等待这一战已经许久了。
然而，这一战还不是时候。
一旁的孙天罡开始念咒，乾道宗又是地动山摇，但见一把紫光闪闪的雄浑法剑自山门地底缓缓破土而出，蕴含着无穷的道门神威。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肉身极限
“该死，我独斗赵程本就是未知数，孙天罡千年法剑现身，若是两人联合借机杀我一个，岂不是毫无胜算？”
燕九天何等精明，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这场子是没法找了。
“呵呵，至尊息怒，九天不过是凡夫俗子，岂敢与至尊抗衡，刚刚不过是开个小玩笑罢了，至尊万万莫要动怒。”
“也罢，既然人是至尊的徒弟杀的，这梁子燕某想来也是找不回来了。”
“不过孙宗主，咱们的账日后还得接着算，你这徒弟的命我改日再登门来取，你最好祈祷至尊大人能一辈子罩着你乾道宗吧。”
“走！”
燕九天一拂袖，冷笑了一声，领着众人而去。
“吁！”
孙天罡长舒了一口气，魂都快吓飞了。
这要是两大高手联合剿杀他，乾道宗只怕此刻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吧。
“多谢至尊！”
孙天罡不敢大意，拱手拜道。
赵程冷笑道：“你以为我想帮你，我只是看不惯燕九天那狗尾巴翘上天的劲而已，还有那个秦羿，你也别找了，我心中已经有数了。”
“你自求多福吧，最好祈祷九月九秦侯能干掉这条疯狗，不然谁也保不住你们乾道宗。”
赵程说完，跳上金鹏老祖的背上，一啸而去。
他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跟燕九天斗气，还有一层原因，他不想秦羿盗走灵石的消息让燕九天知道。
但燕九天是锱铢必较之徒，能保这一次，日后就不好说了。
他这个至尊也没几天当了，一旦离开，昆仑山必将改姓燕。
“秦羿啊秦羿，到底是你吗？”
“我还能指望你吗？”
赵程扶摇天际，仰天长叹了一声。
秦羿回到了血月谷。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吸收三界石里边的天地灵气。
三界石里的气息，准确来说不能叫做灵气，而是类似天灵地煞混合的混沌之气。
这种气息是开天之时，最古老的气息，没有日月阴阳之分，就是最原始的气息，虽然看起来浑浊，但却极为淳厚。
单论起来，不如日华、月华精纯，但关键是两种气息都包含的比较均匀。
“老伙计，这一世我们又相逢了，昔日你带我脱离地狱，如今我能否回地狱，也全靠你了。”
秦羿咬破指尖，对着古老符文中的一个鱼形的符号滴血，血水渗入，三界石绽放出璀璨的黑光，那股黑色仿若世上最浓厚的黑，有一种无边的肃穆。
三界石得遇主子，混沌之气极为活跃。
秦羿单手按在石头上，口中大呼：“小，小，小！”
三界石一点点的缩小，最后化为一颗黑色的珠子，秦羿握于掌心，盘腿而坐，开始闭目修炼，运转九阴长生诀，一点点的吸收混沌之气，冲撞着金丹中期结界。
混沌之气熟悉的游入主人的躯体，几乎不用秦羿的心法驱使，便自行游走了起来。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秦羿也不知道运转了多久，神魂一体，灵台清明。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一天，两天……
十三天！
秦羿这边在修炼，江东却是乱了套。
石京！
燕九天的护卫军，亲自下了昆仑山，夜入石京大宅，强行掳走了虞素芳、宁馨、小舞三女，连带着秦羿的父母也没逃脱厄运，一并被带入了昆仑山。
天山顶！
已是九月八日。
再过一天就是秦侯与燕九天约定的决战之日。
这次观战的人更多了。
除了至尊、金鹏老祖，连慈航圣斋也派来了代表，孙天罡父子、孙飘雨也一块过来了。
不是他们想来凑热闹，而是不得不来。
这或许是他们能看到的最后一次天山论武了，燕九天亲自给他们下请帖，无非是一件事，要他们亲眼见证希望的破灭。
同样秦侯的女人以及至亲，这些人都没有上绑，燕九天甚至给他们安排好了上等的酒席，同位于天山顶上的观战台。
燕九天站在悬崖边，俯瞰着远处的大好河山，一副天下以我为尊之态。
如今，他已经不俱与至尊一战，是以再也不用把往日那副卑微之态挂在脸上，可以尽情的展示自我。
赵程虽然坐在上首尊位上，但气势上，燕九天这个站着的，与他也是不在伯仲之间。
成败就在这一战了？
秦侯，我就在这里等你，你敢来吗？
上一次，我低估了你，险些被你斩杀，如今再战，我亦是九天烈阳，而你呢？还能皓月当空吗？
燕九天望着茫茫苍穹，心头默默道。
同样在场每个人的心中，亦是在同样期待。
那个心中的英雄还会来吗？还能再现奇迹吗？
“各位，我今天邀请大家来做个见证，只有一个目的，与秦侯一战。”
“而各位，都是与秦侯命运息息相关之人，秦侯若与我一战，战胜了我，是你们的造化。他若不来，亦或战败，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已过了子时，现在就是九月九，在午时前，秦侯若不现身，你们就可以先行去地狱等他了。”
燕九天看着宋茹君等秦侯至亲之人，无比冷酷道。
他在俗世的儿子被杀，父亲被屠，整个家业毁于一旦，能不恼火吗？
当然，他恨之入骨，堂堂武神怎容人如此这般挑衅。
他就在等这一天！
上一次，他没能将秦侯根系连根拔起，这一次他亲自出手，绝不会有任何的残留。
不仅仅是这些人要死。
但凡天下任何跟秦侯沾上一点边的势力、产业，届时都必将遭受他的报复怒火。
所以，这一战，秦侯没有选择。
不来，就死全家，亡了江山！
……
秦羿并不知道这些，他依然沉醉在修炼中无法自拔。
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源源不断的注入，秦羿就像是扎根在肥沃土地的小树苗，汲取着养分，茁壮的成长着。
金丹后期，破！
元婴初期，破！
元婴中期，破！
……
“吁！”
丹田之中原本的金丹，此刻已经化作了一尊银色的小人盘腿坐在丹田之中，所有的经脉可以容纳的真气运转至少是之前的十倍，魂海也是无比充盈，再加上他之前早已修到元婴期的元神。此刻的秦羿，无论是肉身，还是魂魄，都达到了元婴后期，虽然还没达到巅峰，但单纯以凡间的肉身限制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天下第一人
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他现在的修为相当于凡间秘境期绝对巅峰了，无法再进一步，再强便只有渡劫入地狱、天界了。
换句话说，他现在就是地球上最强的男人了！
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秦羿吸气收功，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瞳孔竟然如同雪一样白，原本的幽冥两朵神火莲花，也变成了纯白火种，所散发的能量是以前绝对不会比拟的，单论品质来说，即便是比起地狱时候的紫色幽冥之气也要精纯数倍。
秦羿低头一看，三界石中蕴藏的能量似乎并没有丝毫的减少，想来自己突破需要的这点混沌之气，对于灵石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不过眼下，他再吸收混沌之气也无用了，要想进一步突破，唯有回到地狱了。
张大灵与风灵儿两人在洞外焦急的等待着，天山之上，秦侯家人已经到了危机时分，而秦羿依然在闭关突破，在这种时候，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打扰，唯有在门外，祈祷上苍秦侯能赶上这次大战，否则只怕天山之上会血流成河吧。
“圣女，侯爷进去这么多天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再不叫醒他，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张大灵焦急道。
“张理事，咱们还是耐心等着吧。”
“羿哥正在修炼，咱们闯进去，很可能会导致走火入魔。”
“哎，希望苗祖保佑吧。”
风灵儿摇了摇头道。
两人正发愁，只见后山的石头缝里一丝丝的绿牙、小花悄然而开，四周的青山绿水，仿佛瞬间变的生机盎然了起来，一股无比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万物大有复苏之态。
原来上次狼神之子率领狼骑兵闯入血月谷，四处撒毒，此间的花草尽皆枯萎，那毒无比的霸道，饶是风灵儿调制了各种药水，都难以让血月谷的花草树木回复到之前的盎然之态。
如今，原本那些被毒侵蚀的土地、花草，竟然重生了！
两人正惊诧，封魔门缓缓洞开，秦羿缓缓走了出来。
但见他银发披肩，人如冠玉，赤足而行，周身散发着一道道银白色的光芒，就如同神明下界一般，所到之处，花草树木无不是迅速生长。
无数蝴蝶、飞鸟绕着他盘旋、飞舞了起来！
张大灵二人明显感觉到秦羿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说以前他是高高在上，肃杀凛冽的神，那么现在他就是一位掌控凡间生死的神，抬手间可生，覆手间可亡。
神！
他已经成为了神！
秦羿享受着这种修为突飞猛进带来的美妙感觉，他这次相当于突破了一个大境界，九阴长生诀也炼到了第三重，秋萧杀！
九阴长生诀共有九重天，包含了天下阴阳至理，第一层是凝月华，第二层是万物生，第三层是秋萧杀，可长生可阴杀，相生相灭。
刚刚万物重生，正是第二重境界散发，引发的连锁反应。
修为到了秦羿这个地步，俗世之物，除了人命，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说是神，并不为过。
“恭喜羿哥，修为大进！”风灵儿俯身拜道。
“侯爷，你总算出来了，要出事了。”
张大灵激动的把燕九天把秦羿父母、亲人抓到了天山一事详细说了一遍。
“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够了。”
秦羿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微微笑道。
说话间，他的瞳孔恢复成了黑色死气之态，浑身的气场隐匿，整个人又成了之前神炼后期之态。
“鹤来！”
秦羿打了个响指。
但见两只仙鹤并排飞了过来，仙鹤远不如昆仑山上的看起来精悍，块头也要小上一号，它们是萧青山昔日在鬼市送给秦羿的。
原来二鹤是无法飞到昆仑山的，但如今秦羿有源源不断的气劲供它们使用，足够飞到天山了。
二鹤扑腾着翅膀，恭敬的立在秦羿脚下。
“你们在这等我的消息！”
秦羿身形一闪，跃上鹤背，但闻一声清啸，二鹤同时起飞，往天上上疾飞而去。
一路上，虽然有月华真气的注入，怕脚下仙鹤承受不住天山的强大气场，秦羿两鹤交替骑乘，仙鹤速度催到了极致，直奔天山……
天山上，寒风呼啸，每个人的呼吸异常的沉重，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等待着午时决定命运的一刻。
沙盘细沙均匀洒落的声音，堪比四面楚歌，虞素芳、孙飘雨等人无不是提心吊胆。
咯嘣！
当最后一颗沙子流出，时间终于定格在午时。
沙盘发出一声清脆之响！
燕九天目光自南方天际收了回来，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秦家众人道：“看起来你们的保护神是不会到了，是时候清算咱们两家的血仇了。”
“三烈，先从他下手！”
燕九天指向了秦文仁。
“起来！”
燕三烈上前就要拿人，秦文仁抬手打住他，无比平静道：“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
“文仁！”
“爸！”
“叔叔！”
宋茹君等人同时落泪。
“没什么好哭的，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茹君，我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你。”
秦文仁起身，起身与妻子话别，缓缓走到了悬崖边。
“看起来，你儿子当了缩头乌龟，他放弃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家人，天下人都说秦侯有情有义，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燕九天冷笑道。
“生死有命，说这么多废话干嘛，要杀要剐，请自便吧。”
秦文仁双目一闭，傲然而立，并没有因为畏惧死亡，有丝毫的动容。
他这一生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因为儿子是一个大孝、大义之人，他改变、挽救了无数人的命运，以一己之力，做到了无数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不管他最终是成还是败，秦文仁永远都会无条件支持，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
“好一个硬骨头，你儿子杀了我父亲、我的儿子，今日至尊在，我就不残你了，你自己跳下去吧。”
燕九天冷然道。
“小羿，别了，来生咱们还做父子。”
秦文仁仰天一笑，张开双手，往悬崖底下纵身跃下。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天神下凡
这一跳，无怨无悔！
这一跳，惊天动地！
无论是认识他，爱他的，还是陌生的人，每个人都从这个儒雅、斯文的中年人身上看到了一股力量！
他是那么的平凡，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却远远比武思源还有很多很多武道界所谓的高手要有骨气，那种视死如归的无畏，就像是一记响锤擂在众人心坎上。
这是一个凡人，但同样也是一个充满了力量的男人。
“文仁！”
宋茹君惊叫出声，掩面痛哭出声。
她努力的想告诉自己，不要哭，这是一种解脱，但当到了这一刻时，几十年的相濡以沫，仍是心如刀割，痛不可当。
孙天罡等人，无不是脸颊紧绷，浑身发颤，然而他们又是如此的无奈，这个世界就是强者为尊！
“下一个！”
燕九天就像是天地间少了一只蝼蚁，好不为意的打了个响指。
燕三烈还没来得及去抓宋茹君，但听到空中一声鹤唳，秦文仁竟然再次浮现在悬崖边，一只仙鹤托着他缓缓升了上来！
就连秦文仁自己也没想到，原本耳际风声大作，只等赴幽冥等死了，哪料到横里飞出一只仙鹤，把他给救了下来。
“怎么回事？”
众人无不大惊。
就在这时候，天空万千飞鸟齐鸣，齐齐往云端迎了过去，就像是天界神灵下界，无不争先恐后。
于此同时，天山之顶，千年寒雪之中，无数小草、鲜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迅速的生长着，稍倾便已是万紫千红。
天山之巅，那可是天下极寒之地之一，奇寒之下，任何植物都会萎缩、凋零。
霎时，天山百花绽放，飞鸟成群，仙鹤齐舞，简直就是千年未有的神迹。
“黑鹰，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燕九天眉头一皱，心头大感不妙，连忙催促道。
“是！”
他身边一个面目阴鸷的妖兽化作一只大黑鹰，往天际飞去。
刚飞在半空，但见黑鹰陡然惨叫一声，双翅一折，直挺挺的自天空坠了下去。
天山高万丈，这么摔下去，便是铁打的也成碎渣了。
谁也没想到，以擅飞着称的四品鹰妖，会这么惨死，一时间都还没回过神来。
“到底是谁在那装神弄鬼，快给我下来。”
燕九天发出雷霆大喝。
天际如同响了一声炸雷！
鸟群整齐排开，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而现！
那是一只白色的鹤，很普通的鹤，跟在山巅上起舞的仙鹤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在白鹤的背上，站着一个人！
白发白袍，俊美无双，负手而立，温如玉，傲如山，雪发飘然之际，如若真仙下界，令人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敬意。
“是，是秦侯？”
孙天罡见过秦羿，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从发型、身材来看，天下间除了秦侯，他再也想不到任何人能有这般神俊了。
这就是秦侯吗？
孙飘雨与纪萱然两大绝色美人同时抬头仰望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飞鹤一眨眼，就到了山巅，秦羿一身的白，白的不沾染俗尘，与他的英俊一般，纯净、完美到无可挑剔。
虽然二女早就知道秦侯不仅仅武道双绝，天下无双，容貌同样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但等真见到了，二女仍是被震撼到了，甚至没法用任何的言语来形容这个男人的飘逸不凡。
“秦羿，果然是你，你没有让我失望！”
赵程也是大喜不已，站起身握紧了拳头。
如果他没看错，秦羿至少已经踏入了金丹后期巅峰，也就是秘境初期，虽然比自己还差了一大截，但至少恢复了当初与燕九天决战之时的水准，勉强也是能下地狱的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昔日的手下败将！”
“运气不错，你居然还活着。”
“但那又如何，我能冰封你一具尸体，就能再冰封你一次。”
燕九天看着秦羿，冷笑道。
秦羿连个正眼都没瞧他，扶着父亲，从燕九天身边走过，安置在母亲身旁，再后退一步，恭敬行礼道：“父亲、母亲、素芳，让你们受惊了。”
“小羿，我没事，你专心应战吧。”
秦文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欣然道。
虽然他对武道修炼完全不懂，但他此刻对儿子有一种无比的信任，只要儿子在，这天就塌不了。
“燕九天，看起来你等我很久了。”
秦羿走到场中，淡然笑道。
“没错，这半年来我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想再一次把你踩在脚下。”
“上一次让你侥幸逃走了，相信我，这一次你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燕九天无比森冷的笑道。
“能理解，当时要没有婉清，你这位武神大人，只怕就成为了亡魂，你怕我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一次只怕你会失望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自尽吧，我保证武神宗能存活在昆仑山。”
秦羿平淡道。
“自尽，你让我自尽？”
“哈哈，你一个小小的神炼后期，居然敢叫本座自尽，你也不称称自己的尽量，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燕九天狂笑了起来。
“愚不可及，无可救药！”
秦羿摇头笑叹道。
“受死吧！”
燕九天动了，脚下盼着步子，卷起漫天风雪，嗡！一把金色的方天画戟自雪花中飞出，犹如一条金色的巨龙，光芒万丈，直取秦羿咽喉。
这一击看似轻巧，但却把霸道与力量融合到极致的，无比的快，无比的猛！
孙天罡、赵程等人无不色变，燕九天的乾阳功果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每一招每一式都把乾阳之力的阳刚运用的浑然天成。
单这一击，众人便是看得心惊胆颤，尤其是孙天罡等人更是暗叫昨日好险，只这一招便有破山之力，他就未必挡得住，这还是起手式啊。
燕九天确实没用什么气力，他就想看看秦羿到底有什么本事如此猖狂。
“就这点本事吗？别让我失望，拿点干货出来好吗？”
秦羿连躲都懒的躲，双手抱胸，眼眉一抬一抹雪花自地上飞出，轻飘飘的落在方天画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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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天神附体
嗖嗖！
方天画戟瞬间被冰冻，上面的乾阳之光一点点的被逼退了回去，而且那股寒气逆流而上，燕九天只觉双臂发麻，一股阴寒之气往奇经八脉里钻了过来。
“秦羿的九阴之气，按理来说是敌不过我的，尤其是现在是午时，正是我功力最强的时候，为何他随意一击，竟会有如此的威力？”
燕九天纳闷之余，狂催乾阳之气，这才止住了蔓延的寒气。
好厉害，轻轻一招，竟然克制住了武神的攻势！
只是单从气场上来看，秦羿是不如燕九天的？难道他真已经炼到气劲完全能够收敛掌控，瞒过在场所有人的双眼吗？
那得是何等的境界啊？
众人简直不敢想象。
“呵呵，看来你藏的很深啊，也罢，那就与你动真格的吧。”
燕九天不敢再试下去了，那样只会让自己备受打击。
事实上刚刚这一试，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毕竟上一次就险些在这个地方死在了秦羿手上。
刚刚那一下，他直接用的九阳神通中的第一重，引天兵的起手式！
借来了法气金阳神戟，上一次他跟秦羿决战时，便是用的这一重，当时他天兵附体与秦羿的真身打的不可开交。
如今看来，秦羿并非像他消息显示的那样只是区区神炼后期，最次也得是秘境级别的高手了。
燕九天输不起了，所以，他决定直接引来天兵覆体，斩杀秦羿得了。
“九阳神通，苍天助我，天神附体！”
“火神甲！”
“无双戟！”
“紫金冠！”
“穿云靴！”
燕九天双手掐诀，托起一轮金阳正对着天际，朗声大喝念咒。
咒起！
天际金光灿烂，一道金珠夹着庄严的嗡嗡声，自烈阳之中照射了下来，顿时天山顶上，冰雪消融，群山雪崩不止！
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隐约看到燕九天完全被光柱笼罩，一道道符文在他的身上游离着。
待光芒散去后，燕九天仰天发出一声大喝：“咤！”
众人再看，只见一位浑身穿着火甲，头戴紫金冠、脚踏金靴、手持方天画戟的神将威风凛凛立于山顶。
那火甲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空气被烧灼的噼里啪啦作响，便是那方天画戟上也附带着神火，燕九天本来就天生神武霸气，此刻引了苍穹神力，更是非凡。
就连赵程也是为之暗惊。
要早在他刚来凡间的时候，这等小伎俩，在他归真期高手面前，那就是个渣。
不过现在嘛，他的修为已经自动退化到了元婴期，也就是秘境后期，他的真法又是偏向法术性的，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的不好说了。
“秦侯，看到了吗？”
“这半年来，我得上苍天尊庇佑，修炼出了加强进化版的天神体，防御更强，攻击更强，并有金阳神火相辅，上一次我败给了你的金身，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燕九天仰天狂笑道。
“看来你这位天尊也有失算的时候，你是进化加强了，但跟我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够。”
“上次我打你需要金身显化，这一次你连我金身只怕都没资格见了。”
秦羿嘴角一扬，潇洒笑道。
他本来就帅的一塌糊涂，这轻蔑一笑，更显得桀骜不凡，迷的不少来观战的女弟子，心肝儿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小雨，借你佩剑一用。”
秦羿走到孙飘雨身旁，微笑道。
“你，你认识我吗？”
孙飘雨眨巴着眼看着秦羿，无比的惊讶。她发誓在此之前，从未与秦侯见过面，但却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心底传来的无比微妙，却很清晰。
“当然！”
秦羿挑眉，冲她眨了眨眼。
咦！
孙飘雨一惊，这不是小厨子的动作吗？怎么……
“侯爷，要不用我的这把剑吧，这是我紫霞师尊留下的紫霞神剑，好歹也是把四品上乘的法剑。”
孙天罡上前一步道。
他见到秦羿跟小雨说话，心里是欢喜的，如今秦侯归来，并主动向小雨示好，自己撮合这门亲事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不用，对付这种区区蝼蚁，何须四品好剑。”
秦羿傲然拒绝了。
“好，我借你。”
孙飘雨摘下佩剑递给了秦羿。
她想多从他脸上读取到一些属于小厨子的信息，然而，却是再无结果。
“就是同名而已，或许是我太想小厨子了吧，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孙飘雨暗骂了自己一句，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
秦羿拿过剑，眼眸中闪过一丝雪色光芒，刹那间孙飘雨只觉脑海莫名一荡，像是什么东西被生生抽走了，脑海中一阵乏力，全身也软绵了下来。
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一般，她大惊之际，揉着额头，神识内放，发现魂海中那把黑色的魔斧消失不见了。
那种以为是道祖赏赐的力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怎么会这样？
他到底是谁？
与我体内的力量又是什么关系？
孙飘雨骇然的看着那帅气的英姿，心头满是疑云。
“小雨，你没事吧，你脸上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孙无忌赶紧问道。
“我没事。”孙飘雨揉了揉太阳穴道。
“你不会是后悔喜欢上小厨子了吧，我早就说了，小厨子跟秦侯那是完全没法比的，两人一个在天一个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啊。”
孙无忌笑嘻嘻道。
“哥，你胡说什么。”孙飘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就算秦侯光芒万丈又如何？她心里已经有小厨子，生生世世都是他。
秦羿找孙飘雨要剑，实则是把自己的元神给取了回来，如此一来，他无论是术还是本体战力，对燕九天都将是碾压般的存在，燕九天也再无任何一丝翻身的机会。
“区区一般俗剑，就敢与我的天神附体相斗，你这是自寻死路。”
燕九天双目一寒，人若奔雷，方天画戟极限横扫，每一招每一式，都迸发着无比刚猛的力量。
那架势就像是海啸一般，而秦羿则是海啸巨浪下的小船，孱弱不堪，仿佛随时一击，就能砸成碎片。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是时候收摊了
好一个燕九天，真儿个是天神下凡！
画戟闪动之余，火焰暴涨，每一丝火焰的温度高达万度以上，即便是旁观者如孙天罡之流，加持了结界，也是感觉面颊生疼，血脉升温！
其他弟子修为低的，直接退到了山顶下，避开直面战场。
每个人都在担心秦羿能够承受这狂风暴雨般的实力，然而但见他微微一笑，剑锋一抖，一朵花飘然而现，雪花是银白色的，那是月华之光凝聚而成的！
“万物滋生，天命在我！”
秦羿缓缓低吟，嗖嗖，强大无匹的月华之花，瞬间绽放，张开着花瓣，如同数万双手掌开合着，缓缓飘向半空之中！
嗖嗖！
嗖嗖！
至阴至寒的月华之花，花瓣如同飞雨一般落向了燕九天。
燕九天原本还想突杀秦羿，面对这漫天的花雨，起初并不以为然，哪料当先一枚花瓣切割而来，直冲他的面门，燕九天下意识的一朵，咔擦！
他的火神甲，竟然被削掉了肩头的鞘翅。
燕九天顿时就慌了神，这也太可怕了。
他终于明白，秦羿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个极度可怕的境界，这小小的的一朵花，拥有能够切割天地一切的韧性、强度。
他引以为傲的火神甲，根本就无法抵挡这种可怕的月华之力。
无奈之下，他唯有催动全身武力，以本身的强占之法，挥戟抵挡着花瓣。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秦羿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戏，燕九天却是疲于奔命的抵挡花瓣，两人高下立分了。
完全是戏耍，完全是碾压般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在那短短的一年里，秦侯是如何重生，又是如何能修炼出如此可怕的实力。
此刻就连燕九天也开始怀疑，到底是谁得上苍庇佑了？
为何他如此刻苦，在一年内，又以非人类一般的天赋突破了一个境界，再遇到秦羿的时候，仍是要惨遭这种碾压。
燕九天此刻再也猖狂不起来了。
看着秦羿那云淡风轻的笑意，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无聊的小丑，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真神。
“该死，你居然修炼出了九阴长生诀的第二重万物生！”
燕九天惶恐的大叫了起来。
“看来你还是有点眼力架的，是时候收摊了。”
秦羿哂然一笑，右手五指微微一张一合，原本散落的花瓣重新凝聚，再次变大如同小舞一般，倒悬着张开花瓣，轰的一声，把燕九天扣了进去。
什么火神甲，什么紫金冠，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轰！
花朵一合，如同丰碑一般矗立在天山之顶。
就是这么简单，一招制服。
一切都结束了吗？
上到至尊，下到每一个普通弟子，心中都有一种无尽的失落感。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武神吗？
被秦侯耍的团团转，连一招都没挡住，就败下了阵来。
原本以为一场旷世之战，这样收场，真的好吗？
他们哪知道秦羿使出了九阴长生诀第二重万物生，也是下了功夫的，否则当真以为一朵花就能困住燕九天？
燕九天被包裹在花中，无比的痛苦，无比的挣扎。
每一道花瓣都如同千刀万剐一般，他的火神甲就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般，在阴寒之气的冲击下一点点的溃散，那些寒气透入他的乾阳体，疼的他恨不得大喊大叫。
但他是武神，是仙界天尊的使者，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输。
不！
绝不！
燕九天怒吼一声，决定拼尽全力一搏。
随着他张臂怒吼，不断的聚集乾阳之气，眉心开始裂开了一道血缝！
血缝一点点的扩大，每扩大一分都夹杂着无与伦比的耻辱与剧痛。
当裂痕有一目大小时，他的眉心开始绽放出万丈光芒。
那是一种纯到了极致，可扫除天下一切阴邪，一切阻力的神光！
燕九天怒了，秦羿带来的耻辱让他彻底走上了疯狂、毁灭之路，他动用了自己的本命乾阳珠！
那又如何？
哪怕是死，他也绝不允许自己被人再一次打倒在地。
这是他作为武神最后的尊严！
嗖嗖！
神光穿透了花瓣，吭吭！
花瓣瞬间凋零，浑身是血，披头散发，如同野兽一般的武神咆哮而出。
他的表情无比的狰狞，眉心金光闪烁，哪怕是赵程也不敢刻意去观望，因为那些金光太强，太霸道了，但凡与之相接，必定会被创伤。
不少弟子没来得及收住眼，登时双目流血报销了。
“秦侯，你真以为我会这么快服输，我会被你打倒吗？”
“不，你在痴心妄想，没有人能打败我，你不行，你不行！”
燕九天眉心滴血，一步步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往秦羿走了过去。
秦羿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嗯，看起来，你没有让我失望，要不然这场比试多没趣。”
“乾阳珠吗？我终于看到它了！”
“就不知道你能发挥出几分实力了。”
秦羿无比轻松道。
他的实力高出燕九天一个境界，越到后期，一个境界几乎就是天地之别，今日除非是天上的那位大能再出手，否则燕九天搬出乾阳珠又如何，至少秦羿还有坤月珠可以克制。
“姓秦的，你少在这装轻松，其实你已经怕了对吗？”
“没错，你确实很厉害，居然在不动用坤月珠的情况下，能使出第二重万物生，这一年你的进展确实令我刮目相看了。”
“但那又如何？你须知当今大道是阳为强，阴为弱，阳必克阴！”
“所以，准备承受我的怒火吧。”
“九阳神通第二重，九阳真火！”
燕九天一点点的凝聚气力，眉心的乾阳珠越来越亮，骤然间，四道符咒自眉心飞出，分别在东南西北横立，如同四面高墙封锁住了秦羿的所有退路。
九阳真火是燕九天这一年来，在上面那位大能指引下，服食灵丹，勤修苦练，才突破的。
这绝对是他最强的杀招了。
真火一现，凡间万物皆可秒杀，没有人能抵挡住来自太阳的真火。
没有人！
秦侯也是凡人，也绝对难逃一死。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四道符咒一起！
一股至刚之力瞬间在天山之上截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如同一间金色的房子，把秦羿困的结结实实。
众人虽然没有身临其境，但哪怕是站在外围，也能感受到这个阵法的坚固，恐怕就是天雷来了，也休想破它一分一毫。
“该死，燕九天怎么会如此强大，那颗珠子到底是什么鬼？居然可以跟地狱的三大灵珠，菩提珠、魔血珠、龙神珠相媲美了，他是怎么弄到的，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凡间，不应该啊。”
赵程看着那连他都莫名心悸的乾阳珠，心头满是疑惑。
他之前一直以为凡间都是末流，不值得一提，如今遇到了燕九天这朵奇葩，也真是别开生面了。
他暗自惊叹昨天还好没跟燕九天交手，要不然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好啊。
“哎，天下间也多亏出了个秦侯，否则我昆仑山迟早被燕贼所灭啊。”
“是啊，看起来，秦侯还是很有把握的，能感觉到燕九天的气数已尽。”
孙天罡与明慧师太亦是互相道。
孙飘雨与纪萱然则是很好奇，面对如此可怕的神招，秦羿还能怎么抵挡？
燕九天本身也在好奇这个问题。
当他眉心乾阳珠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火焰时，秦侯依然是面色波澜不惊，甚至连一丝想挣扎、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感觉让燕九天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难不成秦侯还能有超出自己九阳神通第二重的可怕后招？
唪！
火焰很快占据了整个结界空间！
结界完全成为了一所金色的房子，一眼望去，纯金，没有丝毫杂质。
秦羿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来自乾阳珠里吸聚的乾阳之火，何其霸道，就算是孙猴子也得炼成灰了。
“哈哈，秦侯，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我燕九天的手下败将，还不是我脚下的亡魂。”
“我才是天下武道之神，武道至尊，谁敢与我争锋，谁敢？”
燕九天对自己的火焰有着绝对的自信，如此烈火之下，秦羿只怕这会儿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是以，斩杀了强敌后，骨子里那股滔天的战意爆棚了。
这话简直猖狂至极，要知道昆仑至尊就坐在上首，还没死呢？
但事实上，赵程还真没打算想跟燕九天斗气。
一是，燕九天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有确切的把握能对付这种乾阳之火。
再者，他马上就要离开地狱了，已经没多余的功夫跟燕九天相斗了。
秦侯死了吗？
每个人心头写满了疑问。
场中除了燕九天的狂吼声，便只剩下众人浓烈的呼吸声。
秦羿绝不会轻视乾阳珠。
早在女儿国时，他便见识到了坤月珠的厉害，这种天界大能留下来的法器，已经超出了一般法器的认知，乾阳珠里可是日华之火，确实可以融化、焚毁世间一切。
当然，除了一物，坤月珠。
日月交替而生，阴阳相依相存。
两者互相不可或缺，乾阳珠绝对无法毁掉坤月珠，坤月珠也无法取代乾阳珠！
当那股可毁天灭地的火焰一近身时，秦羿默念法诀，祭出了坤月珠。
月华瞬间绽放开来！
相比于乾阳，月华要温和许多，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起初众人都没能发觉，还以为秦羿早已化为了灰烬，无不是心头哀叹。
很快，在那无尽的金光中出现了一点白。
紧接着白光一点点的变大，完全笼罩在秦羿的周身！
秦羿就像是一个雪人一般，轻松站在结界之内。
四周的金色火焰丝毫毕竟不得，一黑一白，两重天就这么在结界内对峙着。
“哼，秦羿，你就算有坤月珠护体又如何？”
“你别忘了，现在是白天，是白天！”
“我有源源不断的金阳注入，而你的月华很快就会被吞噬，你就等死吧。”
燕九天大惊之余，依然在叫嚣着为自己壮胆。
此刻，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
他只想打垮秦羿，他只想有无穷的勇气与这该死的家伙继续血战下去。
“你说的是咱俩修为相同的情况下，在白天你确实可以压制我。”
“但如果我高你一个境界呢？你还能有这份自信吗？”
秦羿笑问道。
“高出我一个境界，你达到了秘境后期？呵呵，怎么可能，你少在这吹牛，天下间没有人能在一年的时间内，达到秘境后期，横跨三个境界。”
“你也绝不可能。”
燕九天惶恐大叫道。
不仅仅他这样以为，赵程也是同样这么认为的。
他现在的修为退化，也就相当于秘境后期。
秘境后期对地狱修真界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但对于灵气极度匮乏的凡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莫说是一年，就是一百年，也未必有可能。
哪怕这个人是曾经令自己恨之入骨，闻风丧胆的秦侯！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九阴长生诀第三重，秋萧杀！”
秦羿面色一凛，清喝道。
但见他法诀起，天地间顿时莫名起了一股萧瑟之风，原本已经盛开的天山之花，瞬间枯萎凋零，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在天地间弥漫着。
这是一股不可抵御的威严！
就像是死刑犯到了刑场，刽子手在纱布上开始磨刀喷酒，就等当头那一下。
无比的恐惧！
一股强横无比的月华能量自秦羿身上爆发！
轰！
在巨震中，众人只看到一股耀眼的白光，如宇宙初开般，穿透而来，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死了，是那种神魂俱灭的死亡之感。
刹那间，短暂的失去了任何意识。
白光过后！
赵程等人总算是缓过了一丝丝意识，第一时间往两人望去。
秦羿已经脱离了结界，与燕九天正面相对。
燕九天的眉心金光已经黯然了下来，无比惨白的脸上满是鲜血，浑身瑟瑟发抖，双目睁的滚圆，依然无法相信自己最厉害的杀招就这么被破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能使出九阴长生诀的第三重，你怎么可能比我修为还高？”
燕九天不敢相信的失落摇头道。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你被抛弃了
何止他不相信。
赵程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又悲又喜的现实。
悲的是，秦羿简直以神迹般的复出了，他好不容易在俗世把秦羿踩在脚下威风了一把，然而秦侯还是秦侯，他注定只能仰望了。
喜的是，秦羿的修为看起来已经达到了元婴期巅峰，也就是秘境后期巅峰，俨然已经是天下第一人。
如此一来，他这次凡间没有白来，杀回地狱指日可待了。
“苍天护佑，我乾道宗亡不了，亡不了啊。”
孙天罡激动的热泪盈眶。
相比于燕九天，秦侯无论是人品，还是与他的关系，都足够确保乾道宗不灭，上天庇佑秦侯，亦是庇佑他乾道宗啊。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何止是修炼到了第三重，我还是秘境后期巅峰，足足高出你一个境界。”
“知道我为什么不一上来就杀了你吗？因为我想让你品尝一点点走向绝望的滋味！”
“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秦羿阴森笑道。
有时候让一个人绝望，比杀了他更残酷百倍，秦羿就是要残酷的肢解燕九天的自信、自尊，让他卑微、龌龊的小人之心暴露在全天下人的面前炙烤。
“秦侯，是我小看了你，是我小看了你啊！”
燕九天仰天恨然长叹。
当初秦羿在江东刚刚崛起的时候，段慕全等人就劝说他下山除掉秦羿，但燕九天不以为然，采取了“养猪”策略，满以为把秦羿养肥了，再一刀收割。
然而，随着这头猪逐渐养肥，并开始蜕变为虎，一次次打击燕家时，燕九天仍然坚信他拥有绝对的主导权，能够掌握局势。
最终，他眼睁睁的错过了斩杀秦羿的最好时机，为今日的大败埋下了祸根。
燕九天输在了他的狂妄、自负上，此时他怎么能不悔，怎能不痛。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应该早些下山除掉你的。”
“是我之失，是我之失啊。”
燕九天悔的眼泪直流，捶胸顿足，那叫一个肝肠尽断。
“在他们的眼中，你燕九天就是不可能的存在，只是很遗憾，你注定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成为悲剧。”
“燕九天，属于你的时代结束了。”
秦羿手中的精铁长剑，毫不犹豫的指向了燕九天的眉心。
“呵呵，你真以为能杀我吗？”
“我有上天庇佑，我有天尊护体，谁也杀不了我！”
燕九天伸出两指，硬生生从眉心抠出了乾阳珠，高举向天，念起了咒法：“天尊在上，弟子九天愿以血还珠，但请赐下神通，助弟子战无不胜，斩妖除魔。”
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间现出了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霞，变的无比绚丽，那情景绝对是众人前所未见的。
稍倾，一条金色的巨龙伴随着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在彩霞中若隐若现，天地间充斥着一种无上的神威。
傲立天下的天山之巅，仿佛随时都有倾覆的危机。
“这是有违天道法则的，这是违背天道，要遭天诛的。”
“怎么可以有天界之人能对凡间进行这么直接的干预，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大胆，如此大的神通，连天际神龙都召了过来。”
赵程不可思议的大叫了起来。
“哈哈，你们知道怕了吧，上天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有神灵庇佑，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燕九天再次得意的大笑起来。
神龙一下，凡间尽皆蝼蚁，区区肉体凡胎还不是一击之下，全都化成齑粉？
秦羿也是无比惊骇，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天界那位大能第三次公然在天界操纵凡间。
这是绝对有违天道的。
由此可见这位大神是何等可怕、狂傲的存在，怕是在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否则绝不敢如此任性。
如果这次神威真的再次降临，秦羿只能任脉。
他这点修为确实就像是大象脚下的蚂蚁，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努力有用吗？重生有用吗？到头来还不是天界大能们眼中的蝼蚁，绝望吧，绝望吧，哈哈！”
燕九天依然在嚣张的怒吼、狂笑，他觉的是天底下最幸运，最有命的人，有上天大能眷顾，哪怕是秦侯亦要被踩在脚下。
“是吗？不过看起来，你背后的那位大人物，似乎有些撑不住了？”
秦羿遥望着天际，原本肃穆的神色中多了一丝噱意。
燕九天抬头一看，也不知道从哪飘来了几朵乌云，跟墨汁一般蔓延渗透，朝霞万里的天空瞬间变的漆黑了起来。
急于下到凡间搞事的金色巨龙，发出一声声不甘的怒吼，最后在黑云中一滚，彻底消失了身形。
天际中，噼里啪啦响了一通雷后，稍倾云散开了，天开了，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燕九天手里托着珠子，跟个二愣子似的傻杵在那。
“嗯？”
“怎么回事？”
燕九天用力晃了晃自己的乾阳珠，还以为失灵了，口中念着咒语：“天尊在上，弟子九天愿以血还珠，但请赐下神通……”
连念了好几遍，天山顶上连一丝风都没起，燕九天顿时就有些慌了。
“你的大人物好像已经走了，燕九天，他能帮你一次，帮不了一辈子，你已经被抛弃了，是时候清醒了。”
秦羿无情的提醒道。
“不可能，天尊是不可能抛弃我的，不可能的！”
燕九天不信。
他闭上眼，珠子杵在眉心，试图像往日一般去感应天尊的神旨，然而，那种若隐若现的联系，此刻像是完全被切断了，再无任何音讯。
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他的保护伞没了，天尊已经彻底的抛弃了自己。
其实秦羿也不明白，为何即将降下的灭劫之灾，会突然消散，天界那位大能在关键时候会收手。
恐怕这涉及到天界之上的斗争，有人阻止了那位大能，不想他再纵容燕九天称霸凡间。
当然，那位大能为何屡次不惜违犯天道法则，去帮助燕九天，秦羿琢磨着，多半是因为这两颗珠子。
至于乾阳珠与坤月珠为何会引的天界之人直接干预，具体原因，秦羿一时间也无法参透，或许这是两颗能够左右命运的神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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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人性还在
“不，不，你不能放弃我，只有我才能完成你的使命。”
“二十年前，我冒死为你找到了乾阳珠，你说过要让我成为天下最强的人，你说过要让我永生不死。”
“你是神啊，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燕九天握着珠子跪在悬崖边，冲着老天怒喊道。
秦羿不噱冷笑。
燕九天还真够幼稚的，越是那些修为巅峰的强者，越是冷酷无情，每一个修炼者都是踏着万千枯骨功成的，修为越高，杀过的人越多，人类的喜怒哀乐切割的越彻底。
他们眼中只有长生大道，只有对宇宙鸿蒙的探索欲望，至于人命，早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区区一个燕九天，棋子而已，舍弃也就舍弃了。
“燕九天！”
“你的美梦碎了！”
“该清醒了！”
秦羿手心一动，乾阳珠落入了掌心。
珠子在释放完九阳真火以后，里面的日华几近耗尽，但价值依然是天地间最好的法器之一，秦羿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我这一生，蒙天道护佑，横空出世，打败世间一切高手。”
“谁料今日竟然惨败于你的手中，当真是成也天意，败也天意。”
“我败了！”
燕九天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平静的盘腿坐在悬崖边，怅然道。
“话说回来，要没有你，又如何有今日的我，又如何能重温这一世的亲情、爱情、友情。”
“燕九天，你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让我的人生变得更圆满，更无憾了。”
秦羿负手站在他身旁，两位绝世高手大有惺惺相惜之态。
“是啊，如今你杀尽我燕家人，也算是报了上一世的大仇，该痛快了吧。”
燕九天道。
“没有，我已经麻木了，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丝毫的高兴。”
“只有站在这天下之巅时，很多东西才能看穿看透！”
“我一直对你很好奇，你真的完全没有人性吗？”
“你还记得女儿国的白玫吗？你可知道你有一个无比漂亮、善良的女儿，她到死都想见你一面，都想跟你团聚，她说过对你没有一点恨，她只是想过一天有父亲的日子。”
“还有婉清的母亲楚瑜，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为何要赶尽杀绝，你知道傅登杰是个好人，他在替你赎罪，你不该杀他的。”
秦羿眺望远处白云翻滚，想到了黑珍珠，她在临死前告诉自己，她叫燕不悔。
是不悔爱上自己，也是不悔原谅了如此残忍无情的父亲。
珍珠！
你看到了吗？
这个男人现在就跪在我的脚下，这就是你的父亲。
“怎会忘记，怎会忘记……”
燕九天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前半生。
那时候，他还不是武神，只是燕家一个普通的少爷罢了。
他可以跟燕八每日流连烟花，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在清晨勾肩搭背的回来。
那时候兄弟情深，那时候，大家都是那么的快乐、单纯。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楚瑜时，他和燕八都看呆了，完全无法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从那一刻起，他就爱上了这个女人。
他会想着各种法子，去楚家见她，表面上是谈公事，实际上只为了见她一面，哪怕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交会，也会高兴一整天，彻夜无眠。
楚瑜爱他吗？
爱！
燕九天一直都知道楚瑜真正爱的人是自己。
正是因为这份爱太过深沉，到了最后两人才会恨的那么彻底，他会不顾一切癫狂的杀掉了楚瑜、傅登杰。
那时候，爱情是那么的美妙，那时候兄弟是那么的和睦，日子是那样的真实、快乐。
直到那个该死的神找到了他。
神的声音，每天晚上都会频繁的在他的脑海内回想。
神告诉了自己这世上有女儿国，有长生不老，有成为地球最强者的秘密。
燕九天起初只把这当个玩笑，然而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当真了。
他按照神的指示，找到了女儿国。
从那天起，他就知道神是真实存在的，从此沉醉在神的神谕中无法自拔。
当然，那时候他还是有人性的。
与白玫在岛上的日子是快活的，那个美貌动人、温婉无比的女人，让他在荒岛中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与希望。
他们在荒岛的荆棘花丛中用力的缠绵，在月光下，在小溪中，女儿国那片魔鬼之地，因为白玫，再也不寂寞，不可怕。
然而，在神谕下，他终于找到了乾阳珠。
当得到那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时，燕九天整个人彻底膨胀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变得如此强大！
从此以后，他对于神的追随，几近疯狂、盲目。
他开始绝情，他开始变的刚愎自负、多疑、残忍！
当离开白玫的那个夜晚，燕九天告诉自己，离开了女儿国，他就是武神，过去的燕九天早已死了。
白玫与女儿国注定只能是过去！
但女儿国那种快乐，这些年始终在他脑海中盘旋着，饶是他杀戮天下，高高在上了，那段岁月还会如幽灵一般时不时从角落里跳出来，让他感到痛苦。
这让他觉的是一种耻辱，他是神的使徒，神的弟子，怎么可以有凡人的情感？
然而现在，他感到无比庆幸，自己还保留着这段记忆，这至少还能让他觉的自己是个人！
“那个女孩，她长的像……像我吗？”
“很遗憾，我已经快记不清她母亲的模样了。”
燕九天嘴角蠕动着，艰难的问道。
“她像你，有着跟你一样的肤色，高鼻梁和心气，唯一不像你的是，她很善良，而你却是恶魔。”
秦羿淡淡道。
“是啊，我怎么配为她的父亲。”
燕九天长长叹道。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了悬崖边，与秦羿并肩而站，无比落寞道：“多好的江山啊，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人还活着，这大好河山却与我无关了。”
秦羿冷然抬眉看着他，“你错了，江山就是江山，而你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
燕九天张目四望。
他曾无数次眺望这美丽的大好河山，以王者之姿，傲视天下，自认掌控这片大地的所有生灵。
而今天，他的人生终究是划上了句号。
有太多的不圆满，有太多的遗憾，有太多的恨！
来不及了，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