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备的哭声真诚而感人,让满营将士无不闻之而耸然动容。
“唉……一念铸大错,往事不可追矣!”刘备跪在地上涕泪横流,追悔莫及。
“啪”的一声赏了自己一个嘴巴,“当初都是刘裕这狼子野心的家伙唆使我与孙策结亲,让我纳娶孙尚香……”
“咳咳……她现在是朕的美人。”刘辩咳嗽一声,提醒了这位皇叔一声,往事就别提了,你说的那个妞现在成了你的侄媳妇,你可不能为老不尊啊!
刘备马上转移了话题:“都怪刘裕、杜如晦等人的唆使挑拨,让罪臣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竟然鬼使神差的出兵救援孙策,如此弥天大错,悔之不及啊!”
“啪啪啪……”刘备痛哭流涕的连赏自己几个耳光,追悔之情溢于言表。
难得刘备表演的这么热情,刘辩必须给他响应,否则实在太过意不去了。你就算进剧院看戏还得掏钱买票不是,更何况是刘黄书……呃,不对是刘皇叔这种拥有奥斯卡金像奖级别的实力派演员,刘辩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都说三流演技演技,二流演技经商,一流演技做官。这刘备绝对是一流中的超一流,能忽悠的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这种人才为他卖命,刘黄书的演技绝不是盖的!”
更重要的是,刘辩必须给刘备一个台阶下,这样才能让他的计划进行下去。
前些日子,系统提示苏秦降低了刘备的智商,再接着就发生了张清不明不白死亡的事件。别人或许猜想不到两者之间的关系,但作为蛊惑孙权毒死了麾下三大将的始作俑者。刘辩已经把刘备的意图猜的**不离十。
到目前为止,刘辩的谍报系统已经极其强大。几乎渗入到了全国各大都城,包括长安、洛阳、成都、许昌、邺城等非本方统治区。这些间谍以各种身份作为掩饰,或者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或者是救死扶伤的赤脚医生,或者是街头卖艺的武者;或许他们刺探不到核心机密,但表面上的流言却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因此张清晚上在汉中府喝的酩酊大醉,离开之后次日在家中离奇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辩耳朵中,并且迅速的就猜到很可能是苏秦送给了刘备一种能够延缓死亡的毒药,而刘备又用这毒药毒杀了张清。
想来苏秦去拜访刘备定然极为隐蔽。或许就连庞统、法正等人都被瞒在鼓中,但刘辩却凭借着系统的提示,敏锐的捕捉到了真相。
刘辩相信,苏秦从洛阳千里迢迢跑到成都来给刘备送毒药,肯定不是为了让他用来和张清争风吃醋,抢夺李师师,目标人物当然是自己。
如果刘备要投毒,肯定会设法接近自己,取得自己的信任。虽然刘备一开始拒不出城让刘辩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现在看来刘备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足以获得自己信任,让自己放松警惕的契机。
而现在,张飞的重伤就是刘备等待的契机。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来到了东汉大营,一切都在朝刘辩的预测发展,所以刘辩自然要配合刘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叔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刘辩急忙弯腰扶起刘备。一脸欣慰的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叔既然认识到了错误,这桩事情便就此翻过。日后你我叔侄齐心协力,扫荡东汉这些不臣之贼,饮马黄河,平定北方,重振大汉雄风!”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罪臣无以为报,此生势必鞠躬尽瘁,以死恕罪!”刘备再三作揖道谢,多么希望刘辩说的是真心话,但也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道理。
等刘备痛哭流涕的和天子寒暄完毕后,急于救人的卞雀已经有些不耐烦,拱手道:“陛下,救人如救火,敢问张翼德将军何在?”
刘辩上下打量了卞雀一眼,只见他年约四十左右,身材中等,相貌清癯,皮肤保养的极好,这是从医之人的明显特征,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注重养生。
“对对对……三弟何在?快快让卞神医救人?”刘备擦干眼泪,这才想起了张飞,一脸焦急的问道。
刘辩朝帐篷里面一指:“翼德将军正在御帐由李时珍神医救治,躺在这里面的人是燕青,脑部受了重创,昏迷不醒,还请卞神医救治。”
如今东汉四大神医名震天下,因为他们医术过人,医德高尚,又写了许多医学著作,培养了许多年轻的医匠,不经意之间成为了医学界的泰山北斗。对于李时珍的医术刘备还是比较放心的,但自己的兄弟却要让刘辩的人来救,自己带来的神医却只能救刘辩的人,里外的光都被刘辩沾了,这让刘备的内心颇不是滋味。
“这小贼如此工于心计,离间云长在先,现在又收买翼德之心,若说他肯放过我的性命,只怕冬雷震震夏雨雪也是不可能。所以这次,孤一定要毒杀了刘辩,这也是我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刘备表面上一脸焦急,心中却在暗自思忖。
不动声色的抚摸了一下右手中指上的碧玉扳指,这是苏秦从洛阳宫里搞来的奇怪玩意,淬过毒后无色无味。只要不经意的把它在液体中沾一下,苏秦赠送的“隔夜断魂散”就能带走刘辩的性命。自己是上天还是入地,就靠这个不起眼的玉扳指了。
“李时珍神医名满天下,有他救治张将军,自然不需要小医班门弄斧。”卞雀应付一声,跟着李白鹤进了营帐开始对燕青进行救治。
炎炎夏日逐渐西沉,接近两个时辰之后,李时珍率先从御帐里走了出来,向刘辩躬身禀报:“启奏陛下,经过微臣的救治,已经把张翼德将军的肋骨接好,内伤也已处理完毕。幸亏张将军体格过人,若是换了寻常将士,只怕早就气绝身亡。但尽管如此,张将军也是至少需要休养三五个月才能康复。”
“太好了,这样朕就放心了!”刘辩长舒一口气,看起来比刘备还要紧张。
刘辩的关切之情不像伪装出来的,这让刘备的心头颇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怀疑张飞前几天向赵云致谢之时莫非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否则刘辩有必要这么紧张么?
“既然翼德无恙,孤总算放心了,容我进去探视一番!”
刘备向李时珍拱手致谢,急匆匆的走进了御帐,打算挽救一下自己在张飞心目中的地位。随着石达开的出走,吴三桂、吴班、雷铜、严颜等人的相继死亡,自己手下的人才已经逐渐凋零,绝不能再让别人夺走自己的“翼德弟弟”。
身后却传来了李时珍的声音:“汉中王,我给三将军使用的麻沸散效力还没散去,怕是还有一个多时辰才能醒来。”
说话之际,另外一个帐篷掀起,神色凝重的卞雀在李白鹤等几个医匠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看起来情形不是很乐观。
刘辩背负双手,心平气和的问道:“不知燕小乙是否无恙?”
卞雀摇摇头叹息一声:“唉……草民已经尽了全力,但燕将军伤势太重,颅脑受到剧烈震荡。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失去了知觉与记忆,只能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是否还能醒来,何时能够醒来,只能全靠造化了!”
“植物人?”刘辩很快的在心底给燕青做了一个定义,按照卞雀的描述,这燕青如果无法醒来,就只能躺在病床上做植物人了。
刘辩叹息一声:“算了,能保住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能否醒转就看他的造化了!”
远传的厮杀声逐渐平静了下去,旷野中响起了收兵的号角,想来战事已经结束。
刘备在御帐里待了片刻不见张飞醒来,只能悻悻的出来向刘辩拱手道:“陛下,微臣这就派人回府上取几坛珍藏的佳酿来献给陛下,并当着文武的面给陛下斟酒赔罪,以表刘备的悔罪之意。”
“看来刘备的计划要开始了!”
刘辩在心中暗自嘀咕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大笑一声:“哈哈……皇叔言重了,无论如何你都是长辈,你我同为高祖后裔,朕岂能让皇叔斟酒?”
刘备登时有些急眼:“陛下若是不肯让备斟酒,便是不肯原谅微臣!只有当着众将士的面给陛下斟酒赔罪,才能表达刘备的悔罪之意。”
“呵呵……皇叔既然如此虔诚,咱们便折衷一下吧!”刘辩面带微笑,开始不露痕迹的实施自己的计划,“你是长辈,朕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你斟酒的。不如皇叔就让刘封代劳吧,他是你的义子,与你亲自斟酒一般无二。”
“这……”刘备脸上露出忧虑之色,虽然刘辩说的在理,但真这样做的话,又如何毒杀刘辩?
就在刘备为难之际,刘辩的一句话让刘备的难题迎刃而解:“皇叔不必急于一时,你回家准备好酒筵,明日朕到你的府上赴筵便是了,也好与巴蜀的文武认识一番。此刻大军刚刚结束征战,朕实在没空招待皇叔。”
为了收服巴蜀的文武,刘辩决不允许刘备的死与自己沾上一点关系,要死死在他自己家中,这样才能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而自己的筹码就是刘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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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本来打算三更的,但心情不佳比较疲倦,9点半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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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二 机关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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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的通情达理让刘备受宠若惊,第一反应就是刘辩被自己的演技欺骗了。自己这么卖力的表演,又是痛哭流涕又是自抽耳光,如果连一个年轻人都欺骗不了,还怎么在这世上混?
“既然陛下如此通情达理,备必然会清扫府邸,悬灯结彩,恭候陛下大驾!”刘备强忍着心头的兴奋,拱手作揖答应了下来。
就在刘备作揖之际,刘辩把目光扫向了刘封:“听闻汉中王对待刘封将军视若己出,我想由将军代皇叔斟酒,你一定不会推辞吧?”
刘封向刘辩投去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拱手道:“陛下说的是,父王一直把我当做亲生儿子,我自然要好好表示孝心,代父斟酒赔罪,实在是分内之事。”
刘辩嘴角微翘:“甚好,甚好!”
虽然刘辩知道刘封的人品靠不住,但依然相信他会倒向自己,因为自己能够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对于刘封这种小人来说,谁能给他骨头吃,谁就是他爹!
张飞的伤势不轻,短时间内不能移动,只能暂时留在东汉大营。
刘备苦等了大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张飞醒来,又见东汉大军陆续撤退回营,众将马上要清点折损人数,向刘辩汇报战况,自己一个外人再留下去只会引起猜忌。当即识时务的拱手告别,带着刘封返回了成都。
经过清点。由于章邯、张宪率部从侧翼发起夹攻,东汉军小胜一场。杀敌一万五千余人,自家折损八千多,并没有出现刘备期望的两败俱伤,但也挫败了刘裕、赵匡胤的嚣张气焰,使得二人率部向北撤退八十里,据守雒县不出。
燕青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但让何人伺候他却是个难题,无缘无故的想来没有任何人愿意伺候这么一个植物人,刘辩略作思忖便想起了李师师。
“解铃还须系铃人。燕青好歹对李师师痴情一场,暗中保护她多年。而且此番不自量力的上沙场斗将,也是为了证明给李师师看,所以还是把燕青交给李师师照顾吧!”
刘辩叹息一声,提笔给李师师写了一封书信,通过飞鸽传书发到由临江县令改任巴郡太守的蒋琬手中。让他留意邓泰山一行,把自己的手书交给李师师,告知燕青重伤失去记忆之事。请她在江州停留些许时日,待燕青伤势稳定下来之后会。自己会派人把燕青送去,望日后加以照顾,或许能够等到燕青醒转之时。
比起燕青来,张飞的伤势并无大碍。在床上休养三五个月便可以完全复原。待张飞醒转之后,刘辩、赵云、养由基等人一起前来探视,叮嘱他好生休养几天。等到能活动之时便派人送回成都。
“咳咳……想不到俺的性命竟然是陛下所救,俺张翼德真是无话可说了。没别的。只要俺还有一口气在,就要为大汉效力!”张飞的脸色虽然依旧很差。但嗓门却提高了不少,躺在床上连声道谢。
刘辩莞尔笑道:“张将军莫要客气,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四海之士莫非王臣,更何况你是皇叔的结义兄弟,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日后大汉的一统,还真的需要借助张将军的力量呢!”
“陛下放心,俺这人虽然鲁莽但却懂得道义,定然有多大能力就贡献多大能力,绝无二心!”
张飞对于刘辩的器重感激不已,在表明忠心的同时不忘为刘备求情:“还望陛下宽恕兄长,他虽然有不臣之举,但这些年来却无时无刻不以汉臣自居,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高祖后裔,只是被小人蒙蔽了眼睛,才犯下大错。”
刘辩心道刘备还要靠自己皇叔的身份去忽悠世人,招募人才,自然要时时刻刻把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挂在嘴边。如果没有了这层身份,多了不敢说,投奔刘备的人才至少会损失三分之一。
“呵呵……翼德将军勿要多虑,适才皇叔来过大营探视你,与朕相谈甚欢。并邀约朕明日到成都赴宴,过去的不快就一纸翻过,朕绝不会再计较。下一步就是齐心协力的剿灭洛阳伪朝廷,平定河北。”刘辩一副虚怀如谷,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给张飞吃了一颗定心丸。
张飞大喜过望,差点就要爬起了谢恩:“哎呀……如此真是太好了,陛下能够对大哥既往不咎,俺真是比儿子复生还要开心!”
“还望日后你们桃园三兄弟能够齐心协力,为大汉开疆拓土。”刘辩临走之前,再次勉励张飞一句。
张飞却气呼呼的道:“别提那红脸贼,俺与他再也没有瓜葛。对这种忘恩负义之人,俺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别妄想再让我喊他一声二哥。”
看起来张飞对关羽怨念颇深,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刘辩只能替关羽美言了几句“你误会关将军了”之类的话语,然后与赵云一起离开了张飞的营帐。
为了笼络张飞,刘辩下旨另外建设一座御帐,把先前的这一座留给张飞养伤,免得来回移动影响了伤势。并叮嘱卞雀、李时珍、李白鹤等人轮流照顾,直把张飞感动的哇哇大叫,为自己从前的鲁莽懊悔不已。
厮杀了一天的将士俱都疲惫不已,大部分早早进入了梦乡,甚至连甲胄也来不及卸掉。而数百名军医则在李时珍、卞雀的带领下挑灯夜战,救死扶伤,与死神争夺着负伤将士的性命。
次日天色刚亮,陈到就来拜见刘辩:“陛下,幸亏章撼、张宪两位将军搭救,小将才未战死在广汉郡,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汉中王的提携之恩更是不敢忘怀。既然陛下已经与大王和解,还望准许小人回成都为大王效力。”
刘辩不动声色的吩咐系统一声:“给本宿主查询一下陈到的各项能力值?”
系统应声启动:“叮咚……陈到——统率82,武力86,智力68,政治54.”
只能说是一般般的数据,距离赵云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刘辩也不打算强留他。对于这样的忠义之人强迫远远没有感化重要,反正刘备命不久矣,陈到也就是回去走走过场,用不了几天还是会变成大汉的臣子。
“陈叔至也是个重义气之人,既然如此,那你就回成都去吧!”刘辩袍袖一挥,答应了陈到的请求。
“多谢陛下成全!”
陈到感激涕零,送上自己的愉悦点后辞别章邯、张宪,快马加鞭返回成都去了。
但让陈到想不到的是,现在的刘备已经草木皆兵,就连张飞都产生了怀疑,更别说他与章邯、张宪等人相处了多日,表面上寒暄安慰一番,背地里却打算耳目暗中监视陈到的一举一动。
“这陈到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莫非是受了刘辩派遣,回来调查我的意图?”刘备站在大堂,望着陈到远去的背影,抚摸着手指间的翡翠扳指,忧心不已。
为了筹备今天的这场盛宴,刘备一夜未眠,大清早起来就把王宫里的太监、婢女全部动员起来,张灯的张灯,结彩的结彩,铺红地毯的铺红地毯。厨子必须是全城最好的厨子,舞姬是巴蜀最漂亮的舞姬,青菜是全城最新鲜的青菜,美酒更是多年的陈酿。
但这都是表面文章,若是想要成功的一举毒杀刘辩,还需要仰仗刘封的力量,“可惜孤到现在没有一个成年儿子,否则何须用刘封斟酒?”
刘备摇头遗憾不已,庆幸的是这些年来自己对待刘封还不错,想来自己用王位继承人来诱惑他,一定会让刘封助自己一臂之力。
“翡翠扳指是不能用了,还是用它吧!”
刘备缓缓起身,走到密室中拿出来一把精致的金色酒壶,这也是苏秦送给他的珍品。里面藏着一个暗格,只要轻触底部一个非常隐蔽的机关,就可以任意切换两种不同的液体,神不知而鬼不觉。
“为了让孤除掉刘辩,苏擒真是煞费苦心啊!”
刘备拿起这个金色酒壶再次做了一个实验,分别倒进茶水与清水,轻触底部机关,倒入茶碗中之后赫然一个清澈见底,一个色泽黄亮。切换机关之时如同行云流水,即便是把耳朵贴到酒壶上聆听,也没有丝毫声响。
“刘辩突然派陈到回来,一定是对孤有所怀疑。而且白天的时候刘辩及他的谋士肯定注意到了孤手上的翡翠扳指,若是再交给刘封,定然会引起怀疑。幸亏苏擒考虑周到,给孤准备了这么一个阴阳酒壶,只要封儿手指轻轻一动,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刘辩上西天!”
刘备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有这么鬼斧神工的秘密武器帮助自己,这次一定能够成功毒杀刘辩。成王败寇在此一举了!
“来人,把刘封传来,孤有要事吩咐!”刘备走出密室,朝门外吩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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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五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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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回到成都之后就坐立不安,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刘封知道刘备与刘辩之间的这场筵席绝对不是吃个饭,拉拉家常这么简单,两人之中肯定会有一人使用盘外招,甚至彼此相互算计。
但谁先出手,怎么个出手法,自己在里面担任什么角色,这一点刘封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只能等,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谁先来找自己,然后才能给自己定位。
黎明的时候打了个盹,然后下床活动了一番筋骨,在妻妾的陪同下胡乱的吃了点早膳,然后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刘封相信晚宴举行之前一定会有人来找自己。
果不其然,呆坐了一个时辰之后,仆人来报:“启禀将军,大王差人前来召唤,请将军到王府一叙。”
“知道了!”
刘封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下衣襟,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汉中王府,直奔后院书房拜见刘备:“不知父王唤孩儿来有何吩咐?”
刘备上下打量了刘封一眼,目光犀利,似乎一眼就能够洞穿这个义子的心事:“跟我到密室来!”
“诺!”刘封心中猛地一紧。知道刘备准备向自己托出目的了。
刘备的密室设有两道机关,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入。而且隔音效果出色,即便在里面大喊大叫。外面的人也无法听到,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走漏风声。
进了密室之后,刘备从储物架上拿下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缓缓交到了刘封的手中:“这是父王交给你的东西,打开看看吧!”
刘封一脸疑惑的打开盒子,才发现放在里面的赫然是刘备的“汉中王印”,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东西虽然刘封做梦都想要,但也知道绝不会这么容易到手,十有**是刘备在试探自己。莫不是自己与刘辩暗中私通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急忙捧在头顶,双膝跪倒在地:“不知父王这是何意?抑或是孩儿有做错的地方?请父王明示!”
刘备手抚胡须,朗声笑道:“父王想告诉你,等孤辞世之后,这王位就是你的。阿斗被困在金陵,多半怕是回不来了,而你甘王娘失去了生育能力,吴王娘迟迟没有身孕,孤更是日渐苍老……”
刘备说着话抚摸了下已经泛出花白的胡须:“封儿你看。多年的操劳下来,父王已经渐生白发,就连胡须也苍白了啊!”
“父王戎马多年,体格强健。现在也不过刚刚到了不惑之年,孩儿相信父王将来的日子还长,请收回王印。孩儿岂敢觊觎。”
刘封把汉中王印举过头顶,很识时务的还了回去。天知道刘备打的什么算盘。说不定自己刚刚答应一声,就有刀斧手跳出来把自己剁成肉泥也不一定!
刘备却不肯伸手去接。手抚胡须感慨道:“封儿啊,孤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父王待孩儿恩重如山,岂敢不视若亲生父亲?”刘封举着王印,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道。
刘备感慨一声:“封儿啊,先把王印收起来,不管你信不信,父王是真的想把这王位传给你。但你也知道目前的局势,等刘辩入主成都之后,迟早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我父子不要说再做这汉中王,只怕活下去也是不能!”
“父王的担忧极有道理。”
再次得到刘备的吩咐,刘封这才把锦盒放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回答一声。心中却暗自嘀咕,“活不下去的是你和阿斗,到时候我改回寇封便是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啊,你我父子绝不能束手就擒,甘心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刘备端起书桌上的茶碗,呷了一口说道。
“可是刘辩坐拥百万大军,凭我军怕是已经无力抗衡了吧?”刘封试探着抛出了自己的观点,看看刘备有什么反应?
刘备点头,伸手从书桌底下的抽屉里掏出了金黄色的阴阳酒壶:“沙场上是无力回天了,可是我们还有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刘封一脸懵懂的问道,不是装不懂而是真不懂。小小的酒壶难不成是神仙的法器,能把刘辩和他的百万大军吸进去,还是能倒出滔滔洪水,来个水淹七军?
“封儿你过来看!”
刘备掀开酒壶,招呼刘封到面前来,拎起茶壶倒了一半,又把提前准备好的清水倒进了另外一半,然后做了个演示。
最后才笑眯眯的问道:“封儿,懂了么?”
刘封既意外又不意外,但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父王打算毒杀刘辩?”
“正是!”刘备微微颔首,“只要刘辩一死,则东汉群龙无首,势必会陷入混乱之中。刘裕、赵匡胤必然趁机来报仇雪恨,双方大战一场,多半伤亡严重,我军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定然可以咸鱼翻身,绝处逢生。”
刘封接过酒壶亲自试验了一遍,只见果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切换出两种液体来,一脸犹豫的道:“这阴阳酒壶鬼斧神工,刘辩中了父王的圈套,只要你我父子齐心合力,想来一定能够毒死刘辩。但关键问题是,若刘辩死在了汉中王府,东汉将士岂肯善罢甘休?到时候全力攻打成都,你我父子只怕下场更惨!”
“呵呵……封儿顾虑果然周到,父王没有看错你。将来把王位传给你,孤放心了!”刘备向刘封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了一句。
接着语气一转,解释道:“父王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派人寻觅了一种可以让人延缓死亡的毒药,在服下去之后,至少能延缓四到五个时辰才会发作。到时候刘辩早就返回了东汉大营,我们父子便能推的干干净净,放出风声说是刘辩的臣子将之毒杀,惹得金陵朝廷怀疑他们有不臣之心,如此势必导致东汉军心大乱,甚至还能拉拢一部分人为孤效力。”
刘封这次是真的大吃一惊:“呃……世人竟然有这样神奇的毒药?”
一句话没有忍住,脱口而出:“莫非之前张清的死亡就是父王用这种毒药毒杀的?”
刘备缓缓点头:“之前庞羲叛逃,为了稳定刘璋旧部的人心,父王没有明着查办,而是派张清追杀。谁知道张清回来之后以此为要挟,不仅胁迫父王把李师师嫁给他……其实,父王本来想把李师师嫁给你的!”
听了刘备的话,刘封不由的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在心底骂道:“为何不早说?为何又认李师师做义妹?看来你的话不可全信啊!”
“而且张清还一直诋毁你,说你不过是个假子,讨来的外人,让父王把你除掉。如果将来阿斗不能回来,没有继承人,便立他这个侄子为世子!”刘备继续把“故事”娓娓道来。
刘封额头见怒,一拳砸在桌案上:“这张清是个什么东西?真是死有余辜,父王毒杀的好啊!”
刘备抹泪道:“唉……碍于三弟的颜面,父王无法撕破面皮,只好把张清这个卑鄙阴险的家伙毒杀了。”
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眼泪,字字千钧的道:“为了将来的王霸之业,所以你我父子要齐心协力。”
刘备说着话把酒壶里的茶和水全部倒掉,从抽屉里摸出一个药包倒进了酒壶的一侧,然后从储物架上拿起一瓶陈年佳酿倒了进去,摇晃了几下:“封儿你看,这毒药融化之后无色无味,待晚宴之时你当着刘辩的面把酒坛中的酒倒进另外一侧,如此刘辩必不生疑。你先切换机关,把毒酒给他斟满杯子,再切换回来给孤斟满,如此便可以让刘辩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
刘封心头一阵剧跳,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宽厚待人的义父竟然拥有如此阴险的一面,幸亏没用来对付自己。否则只怕此刻,坟头上的青草已经多高了!
“既然父王已经计划的天衣无缝,孩儿便斗胆一试,能否成功就看天意了!”刘封咬咬牙,拱手答应了下来。
刘备对刘封的回答非常满意:“很好,父王果然没有看错你!把这王印拿回去吧,毒杀刘辩之后,孤便立你为世子。你回去养精蓄锐,只等刘辩晚上前来赴筵。”
“多谢父王厚爱,孩儿暂时告退。”刘封心念电转,最后还是抱着锦盒退出了密室,翻身上马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刘封回到家中便躲进了书房,对着汉中王印几乎欣喜若狂,喃喃自语道:“哈哈……想不到我刘封竟然有这样的造化啊,现在刘备与刘辩的性命都掌握在了我的手上,只要我稍微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刘封的双眸中放射出兴奋的光芒,围着桌子上的汉中王大印转个不停:“这局势有点复杂,我到底是选择刘备呢还是选择刘辩?必须慎之又慎啊!一个天子一个汉中王,命运却都掌握在了我刘封的手中,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真是让人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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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六 三骑赴宴
刘封关上房门,在书房中冥思苦想了一个下午,最终做了决定:“还是毒杀刘备吧!”
其一,刘备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算毒死了刘辩,也不见得能苟延残喘下去。万一东汉的文武不按照他的猜想发展,认定了刘辩是被刘备毒死的,重兵攻破成都之后,自己将会迎来碎尸万段的下场。
其二,若是能够成功的毒杀刘备,自己便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如果刘辩按照约定册封自己为汉中王,自然是皆大欢喜。倘若刘辩背信弃义,不按照约定册封自己为汉中王的话,那么自己就把刘备死亡的原因推在刘辩身上,凭借着刘备义子的身份率部投降西汉,也有可能获封王爵。
“算来算去,还是毒杀刘备更能获得利益啊!”刘封喃喃自语,轻拍桌案做了最后的决定。虽然这些年来刘备待自己还算不薄,但始终只是为了利用自己而已,在这成王败寇的年代,就不要怪自己不讲义气。
拿定主意之后,刘封心头的担子便卸了下来,整个人浑身轻松,当即在椅子上坐了闭目养神,是成是败就在今夜一举。
看看天色迟暮,刘辩立即召集麾下文武,宣布道:“朕昨日与汉中王约定,今夜前往成都赴筵,与巴蜀的文武共聚一堂,宣扬天威。”
“陛下,虽然刘备昨日痛哭流涕,但其心依旧难以叵测,以臣之见,陛下不可轻易涉险。”虽然刘辩心意已决。但孙膑还是本着为臣之道苦苦劝谏。
陈平则抚摸着下颌道:“其实孙大人也不必担忧,刘备已经穷途末路。料来也不敢任意妄为,我陪着陛下走一遭便是。见招拆招。看看刘备能有什么手段?”
徐晃手按佩剑道:“若陛下真想进城,末将愿率三千甲士护卫左右,以防不测。”
“哈哈……诸位爱卿不必担忧,纵然刘备本事再大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朕心中早有计较,你们在营中静候佳音便是,朕此去成都定然毫发无损!”
刘辩胸有成竹的安抚众文武稍安勿躁,自己只需要带着宇文成都、赵云进城便可,其他人直管在大营中各司其职。不用紧张担忧,自己定然能够安然无恙的归来。
张飞在床榻上得知了消息,立即软磨硬泡的缠着侍卫把自己抬到御帐,扯着嗓门喊道:“陛下尽管去,若是大哥敢算计你,俺第一个不饶他!若是这里的那位大人或者将军挑拨离间,破坏陛下与兄长的叔侄情义,也休要怪俺无礼!”
“呵呵……就连翼德将军都这样说了,诸位爱卿尽管宽心便是!巴蜀的文武多是忠义之辈。况且皇叔‘宽厚仁慈’,绝对不会使诈的。”刘辩笑容满面的辞别众文武,只带了宇文成都、赵云二人,辞别了满营文武。三骑入城。
斜阳西沉,华灯初上。
成都的大街小巷悬灯结彩,满城文武静候皇帝入城。街巷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甲士林立。对道路实行戒严,禁止百姓随意走动。
房玄龄率领着傅友德、吴懿、法正、刘巴、秦宓、陈到、廖立、陈震等一批文武在门前恭候多时。而庞统则抱病未出。见兄长不肯赴筵,做妹妹的庞娟便也谢绝了汉中王的邀请。
迟迟不见动静,房玄龄等人不由等的有些焦急,纷纷翘首期盼,等着天子大队人马抵达。只是东面静悄悄一片,哪里又有烟尘?
“难不成天子改变了主意,不肯前来赴筵了?”房玄龄猜不透真相,扭头与法正等人窃窃私语。
却听到马蹄声得得,三匹快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器宇轩昂,一身龙袍,胯下白马。后面跟着的两员大将一个手提凤翅镏金镋,一个白马银枪,俱都是英武神骏,让人望而生畏,搭眼一瞧就知道绝非寻常之辈。
这些巴蜀文武之中,傅友德曾经在江陵与刘辩打过仗,最先认出了马上之人正是大汉天子,急忙提醒房玄龄:“房大人,马上穿龙袍之人就是当今天子!”
房玄龄、法正俱都意外不已,本来以为刘辩会在御林军的拱卫之下,前呼后拥的前来成都,没想到却是轻骑简从,只带了两人就来赴宴,这胆量果然是非同寻常。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连当初双方处在敌对状态之时,刘辩都敢单枪赴会,一个人进了关羽大营。现在双方已经冰释前嫌,刘辩带了两个人入城,其实也不必大惊小怪。
“罪臣房玄龄叩见陛下!”
“罪臣法孝直叩见陛下!”
“罪臣张子乔拜见陛下!”
“罪臣傅友德叩见陛下!”
“罪将吴子远见过陛下!”
“……”
在房玄龄的带领之下,巴蜀的文武纷纷跪地参拜,既是行臣子之礼,也是为从前的冒犯赔罪。
刘辩翻身下马,挨着扶起热情的寒暄一番,只要能把这些人收入麾下,将会让东汉如虎添翼。虽然损失了石达开、张清、吴三桂、严颜等人,但张飞、傅友德、房玄龄、法正等人还在,巴蜀的核心还在,这个团队的实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傅友德与房玄龄的能力刘辩都已经了若指掌,傅友德拥有96的统率,97的武力,智力也超过了80,综合实力不在常遇春之下,算得上一个文武双全的大将。而房玄龄则拥有98的智力,94的政治,既可以参赞军事,也可以治理地方,凭二人的能力在东汉朝廷完全可以谋得一席之地。至于其他人,刘辩则需要仰仗系统检测一番。
“给本宿主检测一下法正、张松、吴懿等人的能力!”刘辩抓住机会,分神向系统下达了指令。
“叮咚……法正——统率83,武力62,智力95,政治87.”
“叮咚……张松——统率46,武力43,智力89,政治76.”
“叮咚……吴懿——统率78,武力80,智力58,政治52.”
“看来除了法正之外,其他人只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了。”刘辩在心中嘀咕一声,给巴蜀的这些文武做了定义,对其他人兴趣不大,所以也就没有特意去聆听。
“咦……为何不见庞士元呢?”刘辩退出系统后才发现刘备手下的本土人才之中智力最高的庞统没来,急忙开口问道。
与庞统府邸毗邻的张松遮掩道:“回陛下的话,庞士元感染了风寒,不停的咳嗽,生怕唐突了陛下,故此未来见驾。还望陛下海涵!”
前几年的蜀汉之战,庞统是张飞的军师,是坚定不移的对东汉宣战的鹰派,刘辩猜测十有**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庞统才躲起来不肯见自己。但现在自己的首要目的是对付刘备,所以也就无暇分心拉拢庞统。
见天子笑容和蔼,谈笑生风,丝毫不记前仇,众巴蜀文武悬着的一颗心方才落地。由房玄龄执礼恭请:“吾等封了大王之命,前来恭迎陛下入城赴筵!”
当下刘辩策马在前,宇文成都、赵云左右护卫,房玄龄、法正、傅友德等文武众星捧月,浩浩荡荡的从成都东门进了这座天府之都,前往汉中王府邸赴宴。
刘备的汉中王府由刘焉的益州牧府邸扩建而成,规模算不上宏大,与刘辩的乾阳宫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在夜幕之下重兵拱卫,如临大敌。
刘备带着妾氏吴夫人,以及义子刘封,还有孙乾、简雍两个相当于家臣的幕僚已经府邸门前恭候多时。迟迟不见刘辩到来,心中忐忑不安,唯恐刘辩临时改变了主意。当看到一袭龙袍的刘辩被众星捧月簇拥而来的时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大事可定也!”刘备心中长舒一口气,快步向前迎了上去,“啊呀,陛下总算来了,备早已恭候多时!”
同样如释重负的还有刘封,亦步亦趋的跟着刘备施礼参拜:“刘封拜见陛下!”
刘辩翻身下马,拱手向刘备还礼:“皇叔摆这么大的排场,真是破费了!你我叔侄私筵,简简单单便可,何须如此铺张浪费。”
刘备寒暄完毕之后,又介绍了妾氏吴苋上前参拜。刘辩还礼完毕之后,话锋一转:“咦……不知甘王婶去了何处?前番不是修书给朕说已经有了身孕了么?莫非临盆在即?”
刘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吱呜道:“呵呵……有劳陛下挂念了,拙荆她……前些日子不慎摔倒,以至于动了胎气,唉!”
“哦……这真是太遗憾了!”刘辩摇头叹息一声,“开宴之前,朕还是先去探视甘王婶一番吧,毕竟是长辈。一晃分别了将近一年,朕心中甚是挂念呢!”
刘备脸色更加尴尬,也只能点头答应:“有劳陛下牵挂贱内,既然如此,备便带陛下去后院见见甘氏。”
当下众文武先去宴客厅等待,刘备与刘封前面引路,刘辩则带着宇文成都、赵云直奔王宫后院探望甘夫人,回头再来开宴。(未完待续。)
九百九十七 输赢赌一局
本来就肤若凝脂,欺霜赛雪的甘夫人在大病一场后更加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恹恹不振,泛着一种病态之美。
这让刘辩看了莫名的有些心疼,真想对刘备说一声“大耳贼,你放心的去吧,汝妻吾自养之!”
倒不是刘辩看上了甘夫人,觊觎她的美色。虽然甘氏也算的上姿色出众,但比起刘辩从各个年代收集的美人来说,还是略逊一筹。
只是通过两年的相处下来,刘辩觉得这个女人心底不错,善良忠贞,对刘备又足够忠诚专情,贫贱不屈富贵不淫,对于这样的女人自己理应尊敬而不是亵渎。而且甘夫人落到今天的处境,也与自己脱不了关系,虽然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这副状态看起来多半受了不少难为。
“皇婶啊,金陵一别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光,为何状态竟然如此之差?”刘辩在床榻边上站了,伸手吩咐挣扎着起床的甘夫人不必多礼。
尽管刘备极力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但手心还是沁出了汗珠,生怕甘氏突然向刘辩诉苦,说自己如何如何,若是那样的话她与刘辩之间的奸情完全就可以坐实了。
甘氏却是强颜欢笑:“劳烦陛下过问,妾身真是罪该万死!前些日子雨后湿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导致小产。自感觉得愧对夫君,心中不安,故此脸色有些憔悴。”
听了甘夫人的辩解,刘备总算长舒一口气,脸色好看的同时内心却浮上一丝愧疚。
“皇婶也是不幸啊,自今日之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回头朕派人把阿斗从金陵送来你们母子团聚。”看甘夫人的表情,刘辩并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但也没有多问,便把阿斗拿出来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
甘夫人闻言潸然泪下,在床上施礼道:“如此,臣妾拜谢陛下了!夫君他若有做错的地方,还望陛下能够不计前嫌,宽恕他的冒犯!”
“呵呵……皇婶不必担忧。我与皇叔早已捐弃前嫌,将来定然是同舟共济,振兴大汉。”刘辩伸手拍了拍刘备的肩膀,以示和好之意。
刘备唯恐节外生枝,轻叱一声:“好了,好了……夫人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陛下雄韬伟略,宽宏大量,能容常人所不能忍。又怎会秋后算账呢?”
向刘辩施了一礼:“时辰已经不早,请陛下入席!”
当下刘辩在前,刘备稍稍落后半个身位引路,宇文成都、赵云、刘封等人紧随其后,离开了甘夫人的宅院直奔宴客厅。
刘备虽然猜不透刘辩为何只带了两人前来赴筵,但这样对自己更加有利,也就懒得去想。或许这个年轻的皇帝城府还是不够,天生就爱冒险。譬如他单枪赴会见关羽,以自己为诱饵诈死全歼秦军。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是皇帝干出来的?
只能说这家伙仗着骁勇过人,有些目空一切,早晚会吃大亏。而且他这样对自己是极为利好的消息,如果刘辩不肯喝刘封斟的酒,自己便冒着天下之大不韪。那怕民心向背,千夫所指,万人辱骂,也要派弓弩手在城墙上射杀了他。至于宽赦自己,和平共处。刘备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虽然刘辩演的很卖力很热诚,一副既往不咎的样子,但刘备觉得演技比起自己来还是差了一些。刘辩越是这样,刘备越是不安,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整个巴蜀的人都可以活下去,唯独自己不能,所以只有放手一搏这条路。
宴客厅灯火明亮,金碧辉煌,照耀的如同白昼。几十个漂亮的巴蜀姑娘正在载歌载舞,十几个乐师则低头自顾自的弹琴弄弦,似乎已经陶醉其中。
终于等到汉中王与天子一块出来,满堂文武在房玄龄的带领下齐刷刷的起身施礼:“参见陛下,参见大王!”
刘辩笑容满面的挥挥手:“让诸位爱卿久等了,时辰已经不早,就此开宴吧!”
“遵旨!”众人答应一声,按照之前简雍的安排各自落座。
“刘辩竟然直呼我麾下的文武为爱卿?”
刘备虽然笑容可掬,但心里却颇不是滋味,犹如被情敌抢走了女友还要当着自己的面秀恩爱一般,心里不禁恨得咬牙切齿,“我让你现在春风得意,明天就一命呼呜!”
当下刘备在主座上坐了,刘辩在客座上坐了,其他的文武在下面作陪。负责安排酒筵的简雍想要让宇文成都与赵云入座,却被二人直言拒绝:“多谢简大人好意,我二人是来护卫陛下安全的,并非前来赴筵,你的好意心领了!”
话音落下,宇文成都与赵云各自在刘辩左右站定,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副睥睨一切的样子,让在场众人不由得暗自生喂。
动箸之前,由刘备先致辞,端着酒杯高声道:“诸位,陛下奋起于绝境,讨除逆贼董卓,伐二袁在前,除刘表、孙氏在后,南征北战,所向披靡。文治武功,空前绝后,虽秦皇汉武皆不能及也!自今日起,我等拥立陛下为大汉正统,助陛下扫清**,重振汉室!”
“效忠大汉,重振汉室!”没想到就这样变成了朝廷的臣子,满朝文武无不欣慰,一起高声响应,端着酒杯来向刘辩敬酒。
待声音落下,刘备又朝满座文武道:“按照道理来说,今夜应该由孤向陛下斟酒赔罪。但陛下说与顾乃是叔侄,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孤斟酒,因此只好由封儿代劳!”
“呵呵……我大汉以孝治国,虽然朕贵为天子,却也不能目无尊长。皇叔乃是长辈,朕岂敢让皇叔斟酒?让刘封将军代劳便是!”刘辩笑吟吟的附和刘备的提议,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刘封表情凝重,手捧托盘,里面放着金黄色的阴阳酒壶,在刘辩与刘备的桌案中间站立,道一声:“孩儿谨遵父王之命!”
话音落下,刘封拎起酒壶弯腰给刘辩把酒盅斟满,又扭过头来给刘备倒满,动作自然而柔和,里面的玄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刘备则是看似知道,其实并不知道。
“来,陛下,皇叔敬你一杯!”刘备笑吟吟的端起酒盅向刘辩敬酒,扬起脖颈一饮而尽。
刘备深知如果只让刘辩一个人喝酒壶里的酒,那意图就太明显了,刘辩肯定会提出质疑。而自己与他共饮一壶酒,就可以最大程度的打消刘辩的疑虑,至于刘封会不会反过头来算计自己,其实刘备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看着刘备把酒一饮而尽,刘辩也缓缓端起了酒杯,凑向自己的嘴唇。
经过系统的提示以及张清之死,刘辩相信刘备今天的这场筵席绝对是一场鸿门宴。至于玄机在何处,无非要么就在自己手里的酒盅上,要么就在刘封手里的酒壶之中,要么就是自己面前的饭菜……
眼见得酒盅即将贴近刘辩的嘴唇,却听“啪嚓”一声,突然失手落地,摔了个粉碎。
“哎呀……这天气炎热,手心出汗,却是失礼了!”刘辩一脸遗憾,目光望向刘封,“只能劳烦将军再换个酒盅了。”
这一声酒盅落地的声音,把刘备的心几乎震碎了,额头隐隐渗出细微的汗珠,暗骂一声,“这厮真是狡猾!”
“封儿,赶紧给陛下换个酒盅。”刘备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朝刘封训斥一声。
刘封只能放下托盘,重新取了一个酒盅回来,举起酒壶给刘辩斟满:“陛下,这是小人代父王给陛下敬的酒,请你开怀畅饮!”
“呵呵……皇叔的酒,朕当然要喝!”刘辩扬起头颅,一饮而尽。
虽然刘辩知道这盅酒里充满了危险,但还是决心赌一次,把注压在刘封身上。刘辩相信,以刘封的小人心性,肯定有奶便是娘,比起刘备来自己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所以刘封一定会倒向自己。
虽然这么做风险极大,但利益也足够大,足以让刘辩以身犯险。只要刘封能反戈一击,毒死刘备,自己就可以不动声色的除掉刘备,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在刘封身上,把包括张飞、傅友德、房玄龄、法正等文武全部收入麾下,所以这个险值得冒。
若是错看了刘封,自己愿赌服输,人生嘛有输就有赢,不是还有一次复活机会嘛!
而且自己还可以故技重施,再次诈死引诱刘备与苏秦入网,再现交州之战的一幕。也就是说无论刘封选择毒杀自己,还是反戈刘备,自己都可以从中获利,立于不败之地。
看着刘辩把酒一饮而尽,刘备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差点忍不住欢呼起来:“喝了,喝了,总算喝下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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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八 人之将死,先谋善后!
刘辩虽然喝了酒,但却没有动筷箸:“朕这几日腹泻的厉害,却是不敢再吃油腻食物,只喝几盅酒与诸位爱卿畅谈一番。”
在座众人俱都非常识趣,自然无人敢劝。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刘辩能够喝下刘封斟的酒,便已经给足了刘备面子,谁还敢不识时务的去劝天子动筷子?
“呵呵……陛下身体欠佳,尚且这般赏光,备真是无以为报!”刘备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作揖致谢。心中也知道刘辩是担心食物中有毒,毕竟这不像土匪那样围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而是每人一个桌案,刘辩有所提防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刘辩不肯动筷子,满座文武也就光陪着喝酒,说些客套话,展望下未来,说些早日收复两京,饮马黄河,平定河北的客套话。
在刘封的伺候之下,刘辩又与刘备对饮了几杯,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身告辞:“朕身体欠佳,就不继续叨扰了,朕先告辞回营。待他日身体痊愈之后,皇叔你再设下筵席,朕率领麾下文武与诸位喝个一醉方休!”
“恭送陛下!”满座文武一起鞠躬施礼,长揖到地送别刘辩。
为了表达自己的忠心,刘备率领房玄龄、法正等人一直送出成都门外,吩咐傅友德点起五千人马把天子送回东汉大营,“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大王尽管放心,末将一定安然无恙的把陛下送回大营。”傅友德拱手答应一声,翻身上马。率领五千人簇拥着刘辩等人向东而去。
刘备率众人目送刘辩远去,方才转身回城。一路上兴奋的想要赋诗一曲,奈何肚子里墨水不足。只得作罢。
看到刘备如此兴奋,刘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嘶……奇怪,这刘备看起来毫无异常,莫不是我弄错了机关,把毒酒倒给刘辩了?算了,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听天由命了!”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刘辩三人就在傅友德的拱卫下回到了东汉大营。傅友德告辞返程。刘辩也不挽留。
看到天子安然无恙的归来,孙膑、陈平、徐晃等文武心中悬着的一颗心方才落地,但诧异的是刘备竟然毫无动作,难不成他是真心实意的归降?不怕将来被过河拆桥,秋后算账?
“看来刘备的城府不像你我想象的那样深啊?”孙膑与陈平不停的摇头,看起来有点高估刘备了。
陈平做出补充:“就算刘备真心实意的归顺,也不能久留于世,将来一定找个机会劝陛下除掉他。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刘备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场。很大的原因就是留下了刘璋父子的性命。”
而张飞在得知刘辩安然无恙归来的消息之后,不由得开怀大笑:“哈哈……俺就说嘛,兄长绝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是夜,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刘辩躺在床上不敢轻易入睡,万一刘封那小子听了刘备的吩咐,给自己斟了毒酒。弄不好就会像张清那样稀里糊涂的睡死在梦中。
如此辗转反侧到半夜三更,依旧毫无异常。这让刘辩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这都过去一个半时辰了,朕的身体毫无异常。看来刘封果真出卖了刘备,或许明天就有惊天消息传来。”
酒意涌来,刘辩微有醉意,渐渐起了鼾声,忽听的脑海中系统突然响了起来:“叮咚……由于宿主多次独行,或者携带少量随从,自动生成特殊技能——单骑!”
“单骑?这是个什么技能?”刘辩登时精神一震,刚刚萌生的倦意迅速消退。
掐指算算,自己单骑冒险的次数还真是不少,单骑救孙膑,单骑会关羽,单骑访孙武,夜杀服部半藏,还有多次夜访潘金莲;再加上这次仅带着宇文成都、赵云三骑赴宴,最终换来了这么一个技能。
“单骑——当拥有此技能之人独行之时,武力+5;夜间厮杀之时随机降低对手1-3点武力。”
“呃……朕怎么觉着正在向采花大盗的方向发展?若是早有这么一个技能也不会挨服部半藏一刀了!”刘辩在心中暗自吐槽一句,“对了,这技能不会占用技能槽,导致朕没法再额外领悟技能了吧?”
“叮咚……系统提示,此技能为宿主多次触发隐藏任务后自动获得,故此不占用技能槽。宿主目前依旧拥有两个空白技能槽可以学习参悟其他技能,但需要提醒宿主的是,你的基础武力值已经上升到满值状态,已经不能再自然生长了。”
“呃……就这样到极限状态了么?”
刘辩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遗憾,但转念想想,自己目前99的基础武力值已经比肩张飞、典韦、以及强化之前的赵云,超过了黄忠、许褚、秦琼等人,还想怎样?
“知足者常乐,朕满足了!只是说不能自然生长,说不定还能靠着其他技能提升几点呢,譬如孙尚香的强姻。”刘辩翻了个身,又找到了继续增强自己武力的希望。
“不管怎么说,朕现在都是拥有特殊武力技能的人了,再也不是昔日的白板武将。这主角光环还是非常强大的,当浮一大白!”刘辩越想越高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及至凌晨,方才微有睡意。
成都,汉中王府。
比起刘辩的辗转难眠,刘备躺在床上之后便沉沉入睡,鼾声大作。任凭窗外风雨交加,丝毫不为所动,一觉睡到清晨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在成都头顶炸开,仿佛落在了汉中王府上空一般,只把全府上下千余人吓得几乎全都从睡梦中醒来,暗自在心里嘀咕“好吓人的惊雷,莫不是将有大事发生?”
“唔……”
沉沉入睡的刘备被这一声惊雷炸醒,嘴里沉吟几声,想要努力的睁开眼睛,却是如同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抬不起眼皮来。
“坏了,坏了……”刘备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这逆子果然见利忘义,反过来用毒酒害我!”
刘备平日里有早睡早起的习惯,一般情况下不到五更就会起床,而今天虽然风雨交加,外面天色阴沉,但似乎也已经到了五更时分。而刘备却连眼皮都睁不开,这让刘备意识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苏秦说过,这“隔夜断肠散”的厉害之处不在于让你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而是让你沉睡不醒,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而且只要进了身体之后,神仙难救,就算炼制这毒药的人也是束手无策,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沉睡中死亡。
若不是这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刘备便会在沉睡中死去,当下强行振作精神想要爬起来,却是浑身无力,只能使出全身力气大喝一声:“来人,来人……来人!”
外面风雨交加,雷鸣电闪,天色阴沉的可怕,刘备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了,但却最终有一名侍卫推开门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速……传傅友德、房玄龄、法正等人前来!”刘备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吩咐一声。
侍卫看到刘备这幅样子吓了一跳,急忙飞报孙乾、简雍,二人又马上招来傅友德、房玄龄、法正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刘备的卧室之中:“哎呀……大王这是怎么了?”
“多半是被刘封这逆子下了毒!”刘备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
真想就此一睡不醒,但刘备知道自己还有最后的事情要做,就算要死也必须保住自己的名誉,绝不能在身死之后再落个名裂的下场。
在场众人俱都大吃一惊:“啊……刘封将军是大王的义子,为何会加害大王?”
“难道是刘封勾结刘……天子,对大王用毒?”傅友德沉吟道。
法正抚须道:“可是昨夜天子与大王共饮的一壶酒啊,由此可见,天子绝非凶手!”
“是啊,陛下只有三骑前来赴筵,没有携带任何物品,又与大王共饮一壶酒,吃的喝的全都是王府的,怎么会是谋害大王的元凶?”房玄龄也赞同法正的说法。
傅友德颔首:“如此说来,刘封十有**是勾结了西汉,所以一箭双雕,想用一壶毒酒鸩杀天子与大王。”
孙乾心急火燎的道:“现在不是讨论元凶的时候,抓住刘封一问便知,同时派人请医匠来为大王解毒。”
“还要派人前往东汉大营看看陛下是否无恙?若是与大王一块中了毒,我等身上的责任就大发了。”房玄龄临危不乱,吩咐简雍冒着大雨去一趟东汉大营看看刘辩现在什么情况?
尽管众人议论纷纷,刘备却已经睁不开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吩咐傅友德:“你……去刘封家中抄家,抓住之后一问便知,一定是……这厮勾结洛阳叛党,谋害孤与天子。”
勉强把话说完之后,刘备双眼再次阖上,发出如雷般的鼾声。
事已至此,性命是保不住了,刘备只能选择保住名誉,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刘封的身上,自己死了至少还能挂着一个忠臣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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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九十九 神转折,水落石未出!
天色阴沉,大雨如注,不时落下一个炸雷在头顶响起,吓得全城人心惶惶,缩在屋里不敢轻易出门。
“夫君,今天的这雷雨真是太吓人了!”刘封新纳的十六岁小妾把花白的身子使劲拱进刘封的怀里,嗫嚅着说道。
“自己睡去,让夫君我静静!”刘封面色阴沉的推开爱妾,双手枕在脑袋底下闭目沉思。
比起唯恐不小心就睡死过去的刘辩,以及差一点就睡死了的刘备,刘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晚上都没敢合眼,唯恐刘备找上门来算账。
“刘备说过,这隔夜断肠散可以让人不痛不痒,在迷迷糊糊中睡死,张清当初就是这样死的,只希望刘备也在睡梦中死去!”刘封在心里暗暗祈祷。
翻个身继续暗自思忖:“其实也不用怕,若刘备胆敢真的派人来抓我算账,我就把他毒杀张清,让我用阴阳酒壶毒死刘辩的事情抖出来,让世人看穿他的面目。我也可以说是弄错了机关,不小心把毒酒倒错了,反正怎么说全靠我这张嘴!”
“轰隆……”一声炸雷,紧接着是明晃晃的闪电,火球几乎落到了院子里,照的房间内亮如白昼。
吓得刘封面如土色,在心里不停的咒骂:“这贼老天,真是不助我!这么响的炸雷,这么亮的闪电,只怕会把刘备吵醒,这可如何是好?”
十六岁的小妾吓得使劲蜷缩着身子向刘封的怀里拱:“夫君,这雷电太吓人了,几乎就在头顶一般!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老天爷要惩罚你?”
“臭娘们胡说八道什么?撅起屁股来!”
刘封额头见怒,伸手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昨晚上他就是靠着这项运动来分解自己心头的忧虑,效果很是不错。每次气喘吁吁从女人的肚皮上滚下来的时候。他就会大口的喘着粗气,暂时忘记了忧虑和紧张。
“雷鸣电闪的,不要干这事了吧?老天爷会看见咱们的?”女人不依,使劲夹住双腿不肯屈从。
“贼老天,天杀的老天!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命由我不由天!”刘封翻身而起,将女人一把翻了过来,汹涌的波涛正对着自己,顿时喘息就粗重了一下。
“哗啦啦”的大雨下个不停。成都的大街小巷几乎变成了小溪。
浑身湿漉漉的傅友德腰悬佩剑,率领五百精锐士卒,也是刘备的心腹部队,冒着倾盆大雨,顶着雷鸣电闪,跑步来到了刘封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给我围起来,不得放走一人!”法正头戴笠帽,身披蓑衣。挥手下令。
“诺!”
士卒们答应一声,按照十步一人列开队形,将刘封的宅院围了个严严实实。这样倾盆的大雨,想要做到风雨不透是不可能了。但却能保证不让宅院中的人逃出一个。
“咣”的一声,傅友德手提佩剑,用尽全力狠狠的一脚下去。就把大门给踹开了。
挥手喝一声:“把人全部给我押到院子里,一个也不许放过!”
“哎呀……何人如此大胆?胆敢……”
十几个家丁手持棍棒慌慌张张的从厢房里跑了出来。面对着官兵明晃晃的刀枪顿时傻了眼,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刘封的妻子陈氏失宠之后起床较早。当下强做镇定的质问:“这不是傅将军与法孝直大人么?敢问夫君犯了何罪,竟然让你们兴师问罪?抑或是你们造反了?”
傅友德收了佩剑,拱手道:“对不住了少夫人,昨夜刘封将军给大王与陛下斟酒,今早起来大王身体垂危,身中剧毒。怀疑刘封私通洛阳朝廷,大王特派傅某前来拿人,到底是冤枉了刘封将军还是事实如此,只需一审便知!”
“啊!”陈氏目瞪口呆,一跤跌倒在雨水中,朝不远处的厢房指了指,“在哪里,在那贱人的房间里!”
法正面色如霜,一挥手:“给我抓人!”
厢房之内,刚刚爬上女人身体的刘封被嘈杂的脚步声,以及杀气腾腾的叱喝声吓了一跳,急忙跳下来穿衣服。
女人则吓得脸色如土,不停的抱怨“让你骂老天爷,这不就来报应了么!”
“咣”的一声,刘封刚刚穿上衣服,房门就被踹开。
满脸雨水,相貌粗犷的傅友德骈起右手食中二指朝刘封一戳:“来呀,把涉嫌谋害大王的逆贼刘封拿下!”
刘封一边去穿鞋,一边去摸床头的佩剑:“傅友德你血口喷人!”
“啪”的一声,傅友德手中的佩剑抽在刘封的手背上,吃痛之下登时拿捏不住,失手坠地。
“拿下!”法正摘下笠帽叱喝一声。
“不许动!”
十几个浑身湿透了的虎狼之士一拥而上,把还没穿上裤子,刚刚裹上长袍的刘封摁倒在地。
吓得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的小妾花容失色,大呼一声救命,春光毕露,急忙摸起锦被去遮掩身体。
“任何人不许擅动,否则格杀勿论!”法正捋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喝一声:“给我搜查,不许放过任何角落!”
被十几个甲士反扭了胳膊的刘封昂着头问道:“因何捉我?”
傅友德冷叱一声:“你干的好事,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昨夜给陛下与大王斟的酒,大王今天清晨就已经性命垂危,还不从实招来?”
“哈哈……”刘封大笑一声,“你们这些蠢货,刘备是个伪君子!是他吩咐我毒杀刘辩的,你们以为他是个心地宽厚的君子么?纯粹是愚弄世人罢了!”
“啪”的一声,傅友德抬手扇了刘封一个耳光,“亏着大王待你视若己出?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你毒杀了大王不说,竟然还要破坏他的声誉?你的心肠何其歹毒?”
“我呸!”刘封吐出一丝血渍,“真是蠢货啊,你们为何不相信我?刘备是个伪君子,真小人,张清也是被他毒死的,用的是苏擒给的********!”
“哼……一派胡言,难不成大王让你把他自己毒死么?”法正在床榻上坐了,用刀子般的目光盯着刘封,对他的话反唇相讥。
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声音,几百个蜀兵正在搜查,挨个角落,挨个抽屉,甚至就连柴房、厕所也不放过。
刘封冷静了一下,组织了一下逻辑,重新辩解:“是刘备让我毒杀天子,我见他是个伪君子,不忠不义,两面三刀。所以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毒杀了刘备!”
“有何证据?”法正冷冷的问道。
“证据就是我书房里的……”
刘封话未说完,就有一个屯长拿着一个锦盒走进了房门:“启禀法大人、傅将军,我等在刘封的书房里搜到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汉中王大印。”
“对……这就是证据!”刘封挣扎着说道,“这就是刘备收买我的证据,他以立我为世子为条件,让我毒杀刘辩。刘备唯恐我不答应,就用这王印做证据,这是他背信弃义的铁证!”
法正面色凝重,从屯长手里接过锦盒,打开拿出王印慢慢的观察了起来,片刻之后做出结论:“这王印是假的!”
“啊?怎么可能?”刘封扯着嗓子怒吼一声,“你们看看,刘备有多狡诈,竟然给了我一个假的汉中王印,骗我给他卖命毒杀皇帝!”
“哼……汉中王印当初是我找工匠雕刻的,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我法正一眼就能看穿。”法正把大印放在床上,冷冷的盯着刘封,“王印是哪里来的?”
“我说了啊,是刘备送给我,骗我给他卖命毒杀天子的!”刘封嘶哑着喉咙争辩。
法正拿起锦盒来慢慢端详,观察了片刻之后轻轻在盒子底部用手一抠,赫然是个夹层,伸手掀开里面有一张纸笺,还有一个平铺的药包,展开之后赫然是白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刘封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法正摊开信笺,当着众人的面朗读起来:“寇封将军,大汉尚书令苏擒拜上!将军乃是寇氏之子,何故拜刘备为父?徒惹天下人耻笑!现如今,刘备已是穷途末路,大厦将倾,若寇封将军再执迷不悟,定然自毁前途。
今有天大的功名送给寇封将军,还望将军当机立断。现将纸包内剧毒‘隔夜断肠散’送给将军,还望寻找机会毒杀刘备,甚至是趁着二刘相会之际,一石二鸟,将刘辩、刘备一起毒杀,则功盖天下,名垂青史。朝廷必以汉中王相授,子孙相传,永享富贵,先将印绶送上,以表诚意!”
傅友德听完后咬牙切齿,拔出佩剑架在刘封的脖颈上,怒斥道:“见利忘义的逆贼,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封顿时呆若木鸡,惨笑道:“哈哈……哈哈……刘备阴我,刘备竟然阴我!你们相信他还是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刘备设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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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 装死是门学问
窗外大雨滂沱,天空雷鸣电闪。
听了刘封的辩解,傅友德发出一声冷哼:“哼,你这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谋杀义父,百死莫赎,竟然还有脸狡辩?”
“你说这一切是大王设的圈套,证据何在?难道就凭你信口雌黄,我们就相信你说的话么?”相比于义愤填膺的傅友德,法正则冷静了许多,慢条斯理的问道。
刘封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在刘备的计算之下,凭自己的两张嘴是没法说服别人相信的,只能低下头颅哀求:“我要见父王,我要亲自向父王解释!我并不是有意害他的,我真的是遵从他的吩咐毒杀刘辩。只是不小心弄错了机关,颠倒了顺序而已,请带我去见父王!”
傅友德和法正对视了一眼,最终由法正做了决定:“满足他!”
“走!”傅友德在刘封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喝令士卒,“给我推出去,押解着去见大王!”
当下傅友德在前面带路,十几个甲士在中间押解着刘封,法正紧随其后,出了刘封的府邸,来到大街上准备前往汉中王府邸。
“且慢,我想起来了,我还有……”
刚刚迈出门槛,刘封忽然想起刘辩亲手写的册封自己为汉中王的手谕,被自己藏在了枕头的荞麦皮之中,如果自己活不下去了,干脆就把刘备和刘辩尔虞我诈的真相抖出来。
“轰隆……”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一个火球从天上落了下来。
巨大的霹雳声震的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耀眼的火球几乎闪瞎了眼睛。直觉的地动山摇,包括傅友德在内的所有人全部下意识的趴了下去。卧倒在潺潺流淌的雨水之中。
短暂的安宁之后,远处的士兵此起彼伏的大喊起来:“不好啦。有人被雷劈了!”
“傅将军你没事吧?”马上有士兵上去搀扶傅友德。
傅友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士兵的搀扶下爬了起来,背后人肉烧焦的味道让人有种强烈作呕的感觉:“我没事,法孝直你没事吧?哪个倒霉鬼被雷劈了?”
后面不远处的法正躺在雨水中一时爬不起来,心有余悸的道:“吓死我了,以为被老天爷劈了呢!这雷声震的我耳膜做疼,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谁这么倒霉啊?”
望着背后黑漆漆的尸体,衣服全部被烧焦,犹如烧透的木炭。傅友德下意识的踢了一脚问道。
“好像是刘封吧!”有人小声的提醒一句。
傅友德一愣:“唉呀……可不是刘封么?这厮竟然被雷劈了,这可如何是好?”
法正在地上躺了一会,等视觉慢慢恢复之后这才爬了起来:“果然是刘封被雷劈了?看来这厮做的事情天怒人怨啊,没办法,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命该如此,你我速速回去禀报大王吧,看看是否脱离了危险?”
刘封的妻妾得知消息之后,立即从院子里哭嚎着跑了出来。但天空依旧雷鸣电闪。却是如何也不敢到大街上去,只是躲在大门底下哀嚎。
“我的天啊,你做了什么孽?竟然被老天爷劈了,呜呜……剩下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啊?”刘封的妻子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妾则嘤嘤啜泣:“你这没良心的,让你刚才骂老天爷,这会遭报应了吧?呜呜……你死了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风雨交加。雷鸣电闪,女人的哭声撕肠裂肺。但傅友德与法正去已经没时间理会他们,率部匆匆返回了王府。大街上只留下刘封炭黑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雨水之中。仅有门坊底下的几个女人凭吊。
汉中王府,刘备卧室之内。
除了房玄龄、孙乾之外,吴懿、张松、陈到、廖立、刘巴、秦宓等人俱都闻讯赶来,一个个神色凝重正在窃窃私语。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重要人物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始终没有露面。
甘夫人拖着病躯从床上爬了起来,此刻正与吴夫人在坐在床榻边抹泪,眼神中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两名医匠的身上,不停的念叨:“求求两位先生,一定要让大王醒来啊!”
傅友德与法正的脚步声惊动了满屋子里的文武,房玄龄带着众人走出刘备的卧室,来到走廊底下,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刘封何在?查明原因了么?”
“唉……让法孝直来说吧!”傅友德摇头叹息一声,示意众人问法正。
法正把夹在咯吱窝下面,用蓑衣包括了好几层的锦盒拿了出来,对众人说道:“苏擒用汉中王之位诱降刘封,秘密送给他了********,让他毒杀大王与陛下。信笺、毒药、伪造的王印俱在,铁证如山。只可惜刘封在前来受审的路上被雷劈了……”
“被雷劈了?”在场众人无不惊讶诧异。
傅友德点头:“死的不能再死了,就像烧焦的黑炭头一样,谁要是感兴趣快去他家门前看看,晚了被收尸便看不到了。”
“劈的好!”吴懿拍掌称赞,“这种见利忘义,不忠不孝的卑鄙之徒,就连老天爷都不放过他!”
傅友德一脸愤慨的道:“这混蛋抵死不承认,还把罪行向大王头上推,企图抹黑大王。幸亏我们搜到了铁证,容不得刘封抵赖!估计前些日子张清不明不白的死亡也是刘封所为。”
“我估计刘封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要破坏三将军与大王的感情,让他们兄弟反目,这小贼真是太阴险了!”神色凝重的孙乾手抚胡须,对傅友德的判断给出了动机。
刘封既死,众人也就暂时搁置到一边,现在关注的是刘备的性命是否还能救回?
尽管屋外雷鸣电闪,大雨滂沱,尽管屋里站满了巴蜀的文武,但刘备却丝毫没有意识,发出如雷般的鼾声,看起来睡得格外香甜。
两个医匠忙活了半天,最终摇头叹息道:“唉……大王中的这毒药真是奇怪,我们二人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是回天乏术!若是卞雀神医在此,或许还能起死回生,让大王醒转过来,凭我二人的本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那快去派人请卞雀神医来救治大王啊!”看着妹子哭的像个泪人,吴懿心急火燎的咋呼一声。
房玄龄伸手示意吴懿稍安勿躁:“我适才已经派了简宪和快马赶往东汉大营,一来探望陛下是否无恙,二来请卞神医回来救治大王。大王能否逢凶化吉,咱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卧室之内一片沉默,雅雀无声,所有的人只能默默等待简雍的消息。
城外道路泥泞,简雍带着十余骑冒着瓢泼大雨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坐骑因为雨水太大,如何也不肯再赶路。一行人只好把马匹拴在一个村口,徒步赶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抵达了相隔只有五六里的东汉大营。
通报姓名之后,由陈平负责接见,带着湿漉漉的简雍来到帅帐,施礼问道:“简大人冒着倾盆大雨赶来,有何要事?”
“不瞒陈侍郎,今天早晨大王忽然昏迷不醒,疑似中了怪毒。房玄龄大人一是派我来探望陛下是否无恙?二是让我带着卞雀神医回城救人!”简雍顾不得施礼,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其实一顿饭之前,陈平刚刚给刘辩请安出来。刘辩说昨夜没睡好,趁着今天大雨滂沱,便索性补个回笼觉,让陈平代为处理琐事。
“什么?汉中王中毒了?”陈平惊讶不已,脑筋飞转,“我这一大早还没见过陛下呢,简大人稍等片刻,我去看看陛下是否无恙?”
陈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刘辩的营帐,只见这位天子正发出香甜的鼾声,这才放心,轻唤一声:“陛下?”
“呃……”刘辩打个呵欠,睁开了眼睛,“陈爱卿怎么了?”
陈平当即把简雍说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最后道:“汉中王突然中毒,而陛下却安然无恙,这里面究竟有何玄机?”
“嘿嘿……陈卿自己慢慢猜好了,你早晚会猜透真相的。”刘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决定不打算把真相告诉陈平,作为皇帝还是保持一些秘密更好。
“那陛下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做?”陈平请示道。
“装死!装死是门学问!”刘辩翻了个身继续酣睡,“你就告诉简雍,说朕也同样昏迷不醒。不要让卞雀来给朕治病,让李时珍来!”
“臣明白了。”陈平嘴角微翘,向刘辩竖起大拇指。
陈平离开御帐之后,立即把孙膑、徐晃等人召唤到孙乾面前,心急火燎的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与汉中王出现了同样症状,此刻已经昏迷不醒?”
徐晃吓了一跳,马上就向外冲:“那快让卞雀神医去救人啊!”
陈平急忙提出了建议:“可是汉中王那边也是情形危急,就是卞雀神医跟着简雍大人回成都救人吧,让李时珍神医来救治陛下!”
简雍闻言,再三作揖拜谢:“多谢陈侍郎通情达理,若是大王不死,定有重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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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 死马当作活马医
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乃是天职,卞雀闻言立即收拾了药箱,冒着倾盆大雨跟着简雍一行徒步朝成都返程。
不等简雍一行离开,孙膑、徐晃、赵云以及李时珍就纷纷赶到刘辩的御帐探视,“陛下,陛下怎么了?不会真的中毒了吧?”
“啊哦……”刘辩翻身打个呵欠,“只是演个戏给简雍看而已,诸位爱卿不必紧张!”
“原来如此!”包括孙膑在内的众文武长舒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地。
李时珍摇头苦笑,背起医药箱就要告退:“原来是虚惊一场,还有许多将士的伤口尚未愈合,为了避免被雨水感染,小人先去看看。”
“不急,你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刘辩急忙坐起来阻止李时珍,“待会儿你陪着陈评走一趟成都,看看刘备中毒之后是何反应?”
陈平点头答应:“微臣明白,刘备是死是活,我与李先生一定会探个清清楚楚。”
“去吧,到了成都之后就说朕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尚在昏迷之中。”刘辩挥挥手,叮嘱一声。
孙膑双臂抱在胸前,一头雾水,表示这局势有些看不懂了。如果说毒是刘备下的,怎么会反而把自己毒的性命垂危?如果说是刘辩做的手脚,他又是怎么在巴蜀群臣的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做到的?难不成果真如简雍所说,是刘封勾结洛阳朝廷所为?
刘辩摆出一副朕也不明白我只想静静也别问静静是谁的表情,断了孙膑求知真相的念头,只能把疑问藏在肚子里。
就连孙膑、陈平都不去研究原委。赵云、徐晃、宇文成都等武将更是懒得探讨真相。对于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来说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只要皇帝无恙。刘备是怎么中毒的,毫不重要。
就在陈平与李时珍准备动身之际。刘辩又叮嘱众人:“刘备中毒之事需要瞒着张飞,否则他得知了消息后定然会冒雨进城,影响了伤势恢复。”
众人一起拱手允诺:“臣等明白!”
片刻之后,在文鸯的保护下,李时珍背着医药箱与陈平踏上了进城的路途。道路虽然依旧泥泞不堪,但雨水却渐渐稀疏了下来,雷鸣电闪也慢慢停了下来,不再让人心惊肉跳,唯恐稍不留神就会被雷电击中。
一个时辰之前。简雍与卞雀快马加鞭,冒着风雨进了成都直奔汉中王府邸,顾不得与焦虑的文武寒暄,甚至顾不上拧一把湿漉漉的衣衫,直接就坐在床榻边给刘备诊断起来。
又是翻眼皮,又是撬嘴唇,又是听胸跳,又是试脉搏,卞雀忙碌了好大一阵之后方才面色凝重的道:“据我诊断。大王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此毒无色无味,不痛不痒,服下之后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睡死。”
“这苏擒真是阴险卑鄙。从哪里弄来的这种歹毒毒药?”吴懿跺脚咒骂,“就连堂堂的尚书令都用这种下流手段,由此可知洛阳朝廷是如何的蛇鼠一窝!”
房玄龄顾不上声讨苏擒。一脸乞求的样子:“卞先生乃是巴蜀神医,不知能否把大王救醒?大王他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不应该是这般下场!”
“小人虽然诊断出了毒药的原理。但却不知道原料成分,况且就算知道了也不见得有解药,只能尽量而为了。”卞雀说着话在桌案边坐了,提笔开了一张药方,吩咐原先给刘备诊治的两名医匠去按方抓药。
“劳烦卞先生了!”孙乾趁着抓药的功夫,带着卞雀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衫。
更衣完毕那两名医匠已经按照药方抓了回来,卞雀当下直接在刘备的卧房里生火煎药,浪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煎出了一碗刺鼻呛人的草药。
就在这时,陈平与李时珍也在文鸯的保护下抵达了汉中王府,施礼道:“经过李神医的救治,陛下暂时脱离了性命之忧,但目前尚且在昏迷之中,若要醒来,怕是还需等待些许时日。”
房玄龄、法正等人已经从简雍口中得知刘辩同样中毒的消息,这样就彻底打消了对刘辩的怀疑。对刘封勾结苏擒,意图一石二鸟毒杀天子与汉中王的真相深信不疑,否则两个人不会同时倒下。
房玄龄一边向陈平还礼,一边表达对刘封的谴责:“这刘封真是罪该万死,被雷公劈了也是罪有应得!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理应千刀万剐!”
法正却喜出望外:“李神医名动天下,医术出神入化,足可活死人肉白骨,既然你能保住陛下的性命,想来也能救活大王。劳烦你赶紧上前给大王诊断一番?”
甘、吴两位夫人听说站在面前的就是名动天下的四大神医之一,当即一起肃拜施礼:“李神医,拜托你救救大王,若能成功,必有重谢!”
李时珍尴尬的一笑,心说我连汉中王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又怎敢轻易答应?陛下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根本没中什么毒,这阴谋诡计啊真是让人看不懂!
李时珍是个医匠,救死扶伤是天职,所以也就不去考虑尔虞我诈的事情,急忙向两位夫人还礼:“两位王妃不必多礼,其实卞神医的医术远在我之上,我们还是先看看他的医术吧,若是不能救醒大王,小人再来试试。”
陈平急于知道刘备是真的中了毒,还是像刘辩一样伪装,当即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李时珍的话:“哎……李郎中此话差矣,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救人之事片刻容不得耽搁,你还是先上前给大王诊断一番,看看你的结论与卞神医是否相同?”
“就是,就是,有劳李神医了!”房玄龄、傅友德等人一起作揖恳求。
李时珍知道陈平这是让自己确诊一下刘备是真的中了毒还是伪装出来的,当下便不再推辞,上前几步在床榻边坐了,忙碌一番后得出了与卞雀大同小异的结论。
“大王中的毒非常奇怪,我闻所未闻,并无把握救醒大王。”李时珍摇摇头,一脸无能为力,“还是先看看卞兄的手段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陈平见刘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无论怎么摆弄他,都只是发出如雷般的鼾声,再加上李时珍所说,当即断定刘备的确中毒无疑。
片刻之后,卞雀端着熬制的草药来到床榻前,吩咐两位夫人撬开刘备的嘴唇,亲自用羹匙一勺一勺的喂下:“大王能否醒来,就看天意了!如果再有一个时辰无法醒转,怕是神仙难救。”
当下所有的人都默默的等待,房间里寂静一片,只有窗外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度日如年的感觉让人倍感压抑。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备的鼾声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微弱,毫无醒来的迹象。,满屋子的人几乎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卞雀。
卞雀脸上的表情由期待慢慢的变成失望,最后一脸黯然,伸手试探了下刘备的鼻息与心跳,面如土色的道:“唉……无能为力啊,大王怕是不行了!”
“呜呜……大王,你难道真的就这样走了么?”卞雀话音刚落,吴夫人就抽泣一声,嚎啕大哭。
甘夫人亦是泪如雨下:“苍天不公啊,大王出身贫贱,坚忍不拔,爱民如子,苍天因何如此待他?”
比起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来,房玄龄、法正等人则稳重了许多,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李时珍身上:“李神医,你来试试?”
李时珍急忙摆手:“并非在下谦恭,我的医术比起卞兄来自愧不如,就连卞兄都回天乏术,我又岂能起死回生?”
“李兄弟,咱们学医之人的初衷就是为了救死扶伤,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努力。你就当成还没有人救治过大王,不要受我的影响,用你的医术来试试吧!”卞雀向李时珍拱手作揖,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请李神医救救大王!”满屋子文武在房玄龄、傅友德的带领下一起向李时珍作揖请求。
“这?”李时珍把目光扫向陈平,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下来。
“虽然大王已经‘凶多吉少’,但李郎中也应该尽力而为,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众目睽睽之下,陈平自然不会阻止李时珍,寓意深长的提醒了一句,不忘提醒李时珍你的身份是大汉朝“医部郎中”,可不是普通的医匠。
李时珍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尽力而为吧!大王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心跳也慢慢停止,起死回生的希望怕是极其渺茫,诸位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李时珍打开药箱,掏出了几味自己从山上采撷的独门草药,又开了方子让两名医匠去抓些配药,同样像卞雀一样直接在卧室中煎药。
半个时辰之后,又一碗草药煎好,在卞雀的协助下灌进了刘备的嘴巴里,然后等待出现变化。这一刻,所有的人几乎望眼欲穿,希望奇迹发生!
但最终奇迹并没有降临,刘备的呼吸与心跳完全停止了下来,卞雀与李时珍齐齐叹息一声:“我等已经尽力了,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啊!”(未完待续。)
一千零二 士为知己者
窗外雨水淅沥,室内一片悲恸。
在两大神医宣判了刘备的死刑之后,甘、吴两位夫人嚎啕大哭,满堂文武无不垂泪。
纵然刘备有千般不是,但人死为大,更何况刘备向来待人宽厚,仁义之名巴蜀皆知。想起刘备昔日的恩情,包括房玄龄、法正等人无不哽咽流涕,泪流满面。
见此情景,陈平心中陡生一股愧疚之感,向众人抱腕道:“事已至此,诸位同僚请节哀顺变。幸亏大王健在之时与陛下冰释前嫌,诸位现在便都是汉臣了,还望收起悲伤之情,厚葬大王,日后朝廷还需要仰仗诸位的力量。”
房玄龄代表众人还礼:“大王一生都在为重振汉室而操劳,我等自然会尽心竭力报效朝廷,绝无二心。”
刘备既死,再留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陈平拱手告辞:“陛下尚未苏醒,我与李郎中就暂时回营了。诸位大人发丧之时,请派人通报一声,满营文武定来吊唁!”
“大王不幸辞世,已经让巴蜀百姓悲痛万分,若是陛下再有个三长两短,简直是大汉不幸。就让卞神医也跟着回营吧,还望两位神医齐心协力救醒圣上,如此乃是万民之幸,百姓之幸,社稷之幸也!”刘备既死,从今以后就要换新主公了,法正也不忘表忠心,一番感慨之后建议卞雀一块随行去东汉大营。
为了避免刘备旧部生疑,陈平也不推辞,当下带着卞雀与李时珍辞别众人,冒雨离开了汉中王府,准备返回东汉大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备这边刚刚咽气。那边就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不仅仅是汉中王府一片哭声,整个成都城里的百姓纷纷走上街头,悲戚呜咽,一时间愁云惨淡,满城哀歌。
“呜呜……大王。你怎么就此英年早逝?弃成都百姓而去?”
“唉……寇封这天杀的逆贼,不忠不义,竟然害死了如此宽厚的大王,苍天你实在是不长眼啊!”
“大王啊,你为何突然撒手而去?巴蜀百姓如丧父母,天地同悲乎!”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成都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闻讯赶往汉中王府的百姓,上至白发苍苍的翁妪,下至垂髫孩童。俱都冒着雨水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陈平与李时珍等人逆着悲号的百姓,策马徐行,在心中感慨道:“幸亏刘备稀里糊涂的死去,否则凭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陛下想要彻底征服成都只怕绝非易事。”
一片哀歌之中,陈平等人策马远去,离成都渐行渐远。
雨依旧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雨幕笼罩着庞宅。
相貌算得上清秀,身材高挑的庞娟跌跌撞撞的闯进庞统的书房。失声惊呼道:“兄长,大王果真去世了!除了满城文武之外,百姓们纷纷涌了过去吊唁,我们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以尽为臣之道?”
“果然如此!”庞统一脸悲痛,拍案而起。“我当初就说过,凭刘辩的杀伐果断,绝对容不下大王善始善终。我还猜测大王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三五年,至少天下统一之前刘辩不会动手,没想到这才刚刚进城。就夺走了大王的性命,真是何其歹毒!”
庞娟替刘辩辩解道:“兄长,你错了,真相已经查明,是刘封勾结西汉朝廷,觊觎汉中王之位,接受了苏擒赠送的慢性.毒药。趁着酒筵举行之际,利用斟酒的机会毒死了大王,甚至就连天子也昏迷不醒呢!”
“不可能!”庞统一口否决,“刘封又不是傻瓜,西汉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能赐给他汉中王?我看是刘辩利用汉中王的爵位勾结刘封毒死了大王还差不多!”
庞娟嗫嚅道:“可是证据确凿,法正大人、傅友德两位大人从刘封家中搜出了苏擒私刻的汉中王大印,里面还有苏擒的书信以及毒药,铁证如山,容不得他半点抵赖。”
“可有刘封的供词?”庞统依旧拒不相信。
庞娟摇头:“刘封遭了天谴,被雷劈了!”
“被雷劈了?这么巧?”庞统连声冷哼,“偌大的成都城里面有三十多万人,为何不劈张三不劈李四,偏偏劈了他刘封?这里面必有蹊跷,一定是有人故意杀人灭口,为刘辩遮掩真相。”
“你的意思是傅友德、法正他们已经倒向了刘辩?”庞娟一脸惊讶的问道。
庞统起身道:“大王之死,疑点重重。我不敢说猜到了真相,但绝对与刘辩脱不了干系!房乔、法正、张松等人都是聪明之辈,我不敢说他们都猜到了真相,但肯定有人明知故昧,明哲保身,换来自己的荣华富贵。”
庞统说着话便去心急火燎的收拾行囊:“这成都已经待不下去了,你我速速离开!”
“难道你我就不去见大王最后一眼了么?如此岂是为臣之道?”庞娟手抚腰间佩剑,并不同意庞统的做法。
庞统恨恨的道:“人死之后,纵然哭天嚎地,大王也听不到了。那只是演戏给世人看而已,真正的忠臣应该查明真相,拨云见日,而不是让大王稀里糊涂的死个不明不白。城内必有刘辩的内奸,迟了你我兄妹便再也离不开了!”
庞娟撅嘴:“哼……离不开就离不开,人家傅友德、张飞都降汉了,难不成天子会容不下咱们兄妹?”
“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我庞士元管不得别人,但我却管得了自己。大王待我恩重如山,不嫌我相貌鄙陋,不嫌我出身布衣,委以重任,几乎言听计从,我庞统绝不会为害死大王的仇人效力。”庞统飞快的收拾行囊,同时给庞娟讲道理。
庞娟不想离开,继续替刘辩辩解:“可是天子他也中了毒啊,听说此刻正昏迷不醒。卞雀与李时珍离开王府之后马上又去了东汉大营,我认为兄长你的猜测未必准确。”
庞统冷哼一声:“一定是假的!刘辩至少装了两次死,一次是在虎牢关讨伐吕布之时,一次是在交州与秦军交战,难保他不会再次诈死。”
“兄长打算去何处?东汉大军席卷万里,这整个天下迟早都是刘辩的,我们又能逃到哪里?除非解甲归田,退隐山林!”庞娟堵在门槛上,依旧极力劝谏。
庞统麻利的卷起包裹背在肩上:“去冀州投曹孟德,去大夏投项羽,哪里都有容身之地!”
随手抛起一枚铜币,嘴里念叨道:“正面则去投曹公,背面则去投项王。”
伸手接在掌中,赫然是画着图案的背面朝上,便摇头苦笑一声:“看来这是老天爷要我去投项王啊,罢了罢了,那我就走一趟异域。”
庞娟苦求:“兄长,你这又是何必呢?从成都到大夏迢迢万里,你一个书生能走多远?就算大王是被天子算计的,别人都能装作不知道,明哲保身,难道你就不能学学他们么?”
“不能!”庞统一口拒绝,“我庞士元的处世准则是‘士为知己者死’,大王待我恩重如山,我庞统宁死也不会为害死大王的人效力。石达开的军队估计此刻还未到凉州,我便快马向北在雍凉境内等着他,会合一处。有石达开的队伍垫底,我与他定然会受到项王器重,将来说不定还能查明大王死亡的真相。”
“兄长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向大王建议调石达开回成都的。”庞娟一脸焦急的提醒庞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风声传到石达开的耳朵里,他岂会容你?”
庞统斩钉截铁的道:“妹妹尽管放心好了,其一这件事除了你我兄妹与大王之外,再无第四人知晓。其二,我当初向大王提出此建议,也是尽臣子之道,防患于未然。而石达开宁愿远走大夏,也不肯归顺刘辩,由此可见此人乃是忠义之辈。兄长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睛,到现在愧疚不已,若石达开知道了真相,我愿任凭处置,为自己的错误恕罪!”
“我不让你走!”庞娟的泪滴在眼眶里打转,伸开双臂拦住庞统的去路,“此去大夏路途迢迢,我们兄妹弄不好会死在路上。”
庞统却低头从庞娟的腋下钻了过去:“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兄长去意已决,娟儿你好自为之吧!”
在庞娟的哽咽声中,庞统披上一件蓑衣,头戴斗笠,翻身上马消失在了朦朦胧胧的雨幕之中。
庞娟欲哭无泪,望着天空的阴霾,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汉中王府之内一片缟素,房玄龄、法正、傅友德等人尽皆穿上了白衣,在王府后院给刘备支起了灵堂,接受满城文武以及乡绅士族的吊唁。
虽然雨水下个不停,但此刻正值六月时节,却依然酷热难耐,房玄龄向众文武道:“天气炎热,唯恐尸体腐坏,我等须当早日把大王下葬!”
满堂叹息与无奈之声:“也只能如此了,我等尽早准备棺椁,修建陵墓,准备祭祀物品,早日把大王下葬了,也好让他入土为安。”
满屋之人各个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却无人注意到床榻上的刘备手指微微动了一动。(未完待续。)
一千零三 瞒天过海
傍晚时分,雨水逐渐停了下来,夕阳钻出云层,将天空照耀的一片通红。
雨停了之后,气温迅速的回升,潮湿闷热,即便坐着一动不动也会汗流浃背。灵堂上的文武一边跪在两旁守灵,一边挥汗如雨。
一天的时间下来,大家也就慢慢接受了刘备死亡的真相,木已成舟,即便痛哭流涕也改变不了事实,在走完过场之后各自冷静了下来,不再有人啜泣哽咽。
众文武在王府中草草吃过晚饭,由房玄龄安排道:“事已至此,诸位同僚请节哀顺变。这几日准备好棺椁、铭旌等物品,修建好陵墓之后,便把大王下葬了吧?”
“房大人说的极是,大王一生操劳,爱民如子,我们便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吧!”满堂文武纷纷赞同房玄龄的提议。
当下由房玄龄做出安排,从现在开始每两个人为汉中王守一个时辰的灵,其他人回家休息,明日起来还有的忙碌,丧葬大事丝毫马虎不得。
按照房玄龄的安排,由陈震、廖立从现在开始守灵,一直到亥时结束;然后到半夜子时,再换孙乾与简雍守灵。到了丑时,夜幕深沉,再换胆子比较大的武将傅友德与吴懿来守灵;再然后寅时换秦宓与法正,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则由房玄龄与刘巴早早到来处理丧事。
安排完毕,众人陆续辞别甘、吴两位王妃,各自回家休息去了,只留下陈震与廖立两位文官守卫灵堂。当然,府邸内外手持刀枪来回巡逻的侍卫是必可不少的。
“我竟然没死?难道这药是假的?”
刘备身穿寿衣,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浑身大汗淋漓。早就把身子底下的被褥湿透,只是灯光昏暗,所以也就没人注意。
从刚刚醒来时候的迷迷糊糊一直躺到现在,刘备越来越清醒,忽然明白这是老天赐给自己的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只有自己死去,刘辩才会放过自己。才能换个身份隐姓埋名继续活下去。
虽然天气炎热,虽然饥肠辘辘,虽然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几乎让手脚麻木,但活下去的信念却让刘备支撑了下来,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刘备猜不透自己为何没死,究竟是药量不够,抑或是毒药失效了?其实真正的答案是误打误撞,卞雀与李时珍两种毫不相干的解药在刘备的体内产生了神奇反应,竟然让他在咽气了一段时间之后起死回生。让人不能不感叹医学的神奇与奥妙!
虽然刘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但刘备却知道自己迎来了活下去的机会,只要有可靠之人配合,就可以瞒天过海,安度余生。
夜色寂寥,窗外的知了不厌其烦的叫着,躺在床榻上的刘备却异常冷静,不时的眯着眼偷听手下文武的对话。当听到房玄龄的安排之后。便决定等孙乾与简雍守灵之时,再把真相托出。
就连义子刘封都把自己出卖了。刘备实在不知道还有何人值得信任,权衡来思量去,也就只有简雍与孙乾最可靠。
众人陆续离开之后刘备总算松了一口气,幸亏灵堂有幔帐遮挡,可以趁着灯光昏暗,廖立与陈震疲惫之际活动下麻木的四肢。
总算挨到了半夜子时。一脸疲倦的陈震、廖立与前来替换的孙乾、简雍拱手作别:“劳烦两位了,子时的阴气较重,两位切莫懈怠!”
简雍叹息一声:“我倒是希望大王能够还魂归来再见一面,如山情义无以为报,哪怕再多说几句话也是极好的。”
等陈震、廖立走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进入灵堂,刘备这才翻了个身,轻声召唤:“简宪和、孙公祐?”
孙乾正与简雍坐在一起讨论明天的丧事,猛然听到帐幔中有人召唤自己的名字,登时吓了一跳,瞬间汗毛倒竖。尽管是三伏天气,却俱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简雍弹簧一般跳起,张口就要大喊“侍卫何在?”
还是孙乾胆量稍微大一些,一把捂住了简雍的嘴巴:“别喊,我听着怎么像大王的声音?”
刘备拨开白色的幔帐,探出头来朝二人吩咐一声:“把门关了,我与你二人慢慢诉说。”
“大……大王,你、你没死?”饶是孙乾胆子不小,还是吓得后退几步,结结巴巴的问道。
简雍更是骇然变色,几乎炸了头皮,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大、大王,你活了?”
刘备再也忍不住,从床幔中爬了出来,抬起袖子擦拭额头的汉水道:“大王我命不该绝,活了过来!”
看到刘备的的确确死而复生,孙乾与简雍这才定下神来,长舒一口气:“好啊,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把房乔、法正等诸位大人召来,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刘备急忙阻止:“且慢,若是两位还想让刘备活下去,就不要再向第三个人声张此事,否则刘辩定然容不下我。”
当下简雍去把房门关了,把灵堂内的蜡烛纷纷熄灭,仅留下微弱的一盏照明,一起围拢在刘备身边听从吩咐。
刘备叹息一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刘辩绝不会留下我的性命,只是早一天迟一天罢了!这次我大难不死,也许是天意吧,还望两位保密,助我诈死下葬,瞒天过海,安度余生。”
简雍与孙乾俱都叹息一声:“大王说的也有道理,刘辩是个杀伐果断的皇帝,虽然表面上对大王尊敬有加,实际上背地里暗藏杀机。就算他现在不杀大王,待三五年后天下平定,也少不得与大王秋后算账。”
“我倒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所虑者唯恐身败名裂,被刘封这逆子暗算之后却换来了这样的下场,也算是柳暗花明,绝处逢生。能够保住我的仁义之名。吾倍感欣慰!”刘备手抚胡须感慨一声,这事情变化的太快,纵然自己百般算计却也没有预料到。
简雍问道:“大王瞒过刘辩之后,将来又何去何从?”
刘备一脸释然的道:“经过我这半夜的冥思苦想,总算豁然开朗。如今我大势已去,再也无力争霸。若是能够瞒天过海活下去。便出家为道,隐身道观,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还望两位助刘备一臂之力。”
简雍与孙乾一起跪地发誓:“我二人深受大王厚恩,愿誓死相报!在此对天发誓,若将此事说于第三人,定然天打五雷轰,如刘封一般下场!”
刘备醒来之后一直躺在床榻上装死,已经把众文武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包括刘封被搜了个人赃并获,出门就被雷劈死,以及刘辩昏迷不醒的事情,俱都悉数听入耳中。
刘封的下场固然让刘备意外又解恨,更庆幸的是自己的计划终于保住了名声,而刘辩昏迷不醒却又让刘备摸不着头脑。最后判定刘辩十有**诈死,那么自己干脆也效仿他的做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个瞒天过海。
计议停当,由简雍悄悄去弄来吃的喝的。让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的刘备吃饱喝足,重新躲进帷帐中躺着,只等筹备完毕后下葬。
待傅友德与吴懿来替换之后,孙乾与简雍一起来到棺材铺,以视察为名,由简雍缠住棺材铺的老板。孙乾悄悄在已经制成的棺椁底部打了几个洞,给刘备留作呼吸之用。
天亮之后,刘备依旧在床幔之中苦苦煎熬,幸亏孙乾与简雍左右伺候,才没有露出破绽。各路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除了巴蜀的文武、乡绅之外,东汉的大将徐晃、孙膑、赵云等人也俱都纷纷前来吊唁祭拜,并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在千余名将士及工匠的忙碌之下,傍晚时分刘备的陵墓建造完成,依山而建,简单而不失庄重。房玄龄与众文武商议之后,决定次日清晨把刘备下葬。
不等第二个天亮,趁着孙乾与简雍守灵之际,刘备就从床幔中走出来钻进了棺椁之中。为了避暑,孙乾把提前准备好的冰块垫在了棺椁底部,给刘备创造了一个舒适的空间。(这个时期为何有冰块,之前有解释,就是百姓们藏在山洞、地窖里用来避暑的,常见于各种史书记载)
等刘备钻进棺椁之中后,孙乾与简雍就紧张的在一旁守护,唯恐功亏一篑,对陆续到来的文武解释道:“我二人见两位王妃哭的伤心,因此便把大王装进了棺椁之中,免得两位王妃悲伤过度,天亮之后便可以下葬了。”
谁能想到三人还能玩出这么一出花样,房玄龄等人不复多疑,等到天亮之后,由众文武亲自抬棺,在漫天飞舞的冥钱之中,在一片缟素陪伴之下,满城百姓夹道相送,把刘备的遗体送出了成都,埋葬进了石墓之中。
喧闹了一天,葬礼结束,孙乾与简雍主动要求守墓。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按照约定打开墓门,掀开棺椁,放刘备爬了出来,虽然热的浑身起了痱子,倒也并无大碍。
刘备接过简雍提前准备好的道袍,乔装打扮一番,背上装满盘缠干粮的行囊,向二人拱手作别:“人力不可与天争,识时务者为俊杰!贫道就此作别,再会无期!若是你们还记得贫道的恩情,好好照顾阿斗吧!”
茫茫夜幕之中,刘备的身影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简雍与孙乾俯首顿拜,久久无语,四目相对竟然无语凝噎。
(ps:这段剧情本来打算以刘备被毒死杀青,但这些日子微信公众号收到了太多太多关于刘备的留言,认为不该这样写刘备。我仔细审视了一下,其实并没有怎么黑刘备,只是争霸的手段而已,否则大家都是正面形象,皆大欢喜,剧情就没法写了。
思前想后,还是给刘备一个出家为道的结局吧,这样一来可以避免主要人物千篇一律的死亡结局,二来还能表现出刘备的枭雄本色,三来各种各样的人物不同结局才显得曲折一些,不至于落入纯爽文的俗套)(未完待续。)
一千零四 魏武挥鞭
炙热的阳光照耀在漳河水面,波光潋滟,再倒映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铠甲之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UU小说,www.uu234.com
风吹来,邺县城楼上的硕大旗帜猎猎作响,“魏”字大旗迎风招展,如同城楼下面士气高昂的二十万大军一般雄壮。
一身戎装的曹操在范增、郭嘉、蒯良、刘馥、毛玠等一批文官陪同下缓缓走上城楼,在城墙边上驻足,手抚墙垛扫视城下精神抖擞的魏军将士。
“魏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看到曹操身影的时候,二十万雄师沸腾了,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高声呐喊,声浪灼人,声振寰宇。
自从击溃铁木真彻底肃清北方之后,曹操留下堂弟曹彬为主将,谋士贾诩为参军,率领英布、夏鲁奇、张绣、胡车儿、童渊等人率兵十万坐镇涿郡,与李唐、李靖军团相互对峙,渐成犬牙之势。
而曹操则率领大军班师回邺城,经过了半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兵精粮足,刀枪渐利,士气日益高涨。
灭元之战使得曹操国力大幅增强,总计获得战马五万余匹,牛羊牲口驽马不计其数。通过收编俘虏,招募羌、羯、鲜卑等异族,以及从并州、幽州、冀州、中原等地区募兵,一年的时间下来扩充了十五万人,将麾下的总兵力提升到了五十万。
经过半年的训练整合,补充甲胄,分配刀枪,曹操命长子曹昂率领五万新军前往并州坐镇,命夏侯惇率领并州的老兵前来邺城听令。准备在刘辩平定益州之前发起中原大战。
“若刘辩平定巴蜀,西汉则腹背受敌。前后遭攻,灭亡只是旦夕之事!唇亡则齿寒。下一步东汉军势必进军河北,孤当先下手为强!”春天的时候,曹操手抚胡须做出了战略抉择。
夏侯惇得到命令之后一边在晋阳集结兵马,筹备粮草,一边等待郭子仪、庞德驱逐铁木真的队伍返回。
及至五月底,郭子仪率部从西域凯旋而归,休养半月之后与夏侯惇从并州集合的七万人马合兵一处,拔营向邺城进军。准备与主力大军会合,正式向东汉宣战。
“恭送元让将军启程。此去会合父王剑指中原,定能让天下大局天翻地覆!”
刚刚暂掌并州军政大权的世子曹昂,在荀攸、郝昭、王凌、贾逵等一帮文武的辅佐之下,送出夏侯惇率领的十万大军二十里路程,一起拱手辞别。
独眼的夏侯惇拱手还礼:“世子请放心,刘辩军力虽盛,然则四面开战。我军集合力量,猛攻一路,定有所获。匈奴胡寇已经被彻底肃清。并州三五年内不在有外族骚扰,世子尽管放心的治理地方便是!”
十万大军离开晋阳,一路旌旗招展,马蹄隆隆。半月之后抵达了邺县城外,与驻扎在这里训练休整的十万大军会合,准备度过黄河。正式与东汉大军争夺中原地区。
刘备死亡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邺城,顿时让曹操如坐针毡。寝食难安。当即于昨晚亲笔书写了一封讨伐刘辩的檄文,决定在这个赤日炎炎的夏季向东汉朝廷宣战。绝不能等刘辩彻底平定巴蜀之后再做出反应。先发制人从来都是上上之策,亡羊补牢,只能是愚蠢之辈自我安慰的借口。
虽然烈日炎炎,但风却格外的大,吹得曹操战袍猎猎作响,迎着风缓缓展开檄文,高声朗读了起来:“自桓灵以来,朝廷失道,卖官鬻爵,民不聊生。宦官外戚,相继专权,路有白骨,饿殍遍地。太子刘辩自幼轻佻,不学无术,屡遭灵帝轻视,谓之‘此子轻佻无德,不配做一国之君!”
顿了一顿,用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城下二十万将士,继续高颂:“刘辩之母何氏,为人歹毒,睚眦必报,毒杀王美人在前,重用何进乱国在后,何德何能母仪天下?刘辩母子尽皆小人,沽名钓誉,愚弄天下,刺杀献帝在前,又谋刺启帝(刘彻)在后,罪不容赦,今当起大军讨伐,剑指江东,直捣金陵!”
“剑指江东,直捣金陵!”
曹操的檄文刚刚读完,二十万将士便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用排山倒海一般的呐喊响应曹操。就连远处的山谷也纷纷响应,声彻云霄,天地色变,就连烈日也悄然隐进了云层之中。
将士们的呐喊刚刚落下,城墙下面一身甲胄的独眼将军就站出来大喊一声:“汉室已死,新朝当立,刘氏已经不配再做万民之君,请大王登基称帝,以壮军威!”
随着夏侯惇的呐喊,包括贾复、王彦章、许褚、典韦、单雄信、曹文诏等猛将纷纷站了出来,在城墙下面拱手请命:“请大王登基称帝,讨伐无道刘氏,昭告天下,以振军心!”
在众将的带领下,二十万将士纷纷举起武器响应:“请大王登基称帝,讨伐无道朝廷,以壮军威!”
众将的请求来的太突然,让曹操有些措手不及,目光扫向范增:“范卿,让孤登基称帝之事,是你们策划好的么?”
范增摇头:“此事微臣的确不知晓,但既然众望所归,大王还是顺从军心,登基称帝吧!”
郭嘉也站出来道:“大王,众将士为你卖命,谁不是图个荣华富贵,青史留名?谁愿意背负叛贼之名,就像你檄文写的一样,汉室失道,民心向背,刘氏已经不配再做万民之主,请大王登基称帝,鼓舞军心民心!”
“范、郭两位大人说的极是,我军现在已带甲五十万,纵然不及刘辩,也足可偏安北方。请大王登基称帝,设立朝纲,鼓舞士气,不可再屈居人下,寒了将士之心啊!”刘馥与蒯良、满宠等文臣纷纷长揖到地,请求曹操登基。
“此事来的太突然,孤尚且再考虑一番!”曹操对于麾下文武的逼宫有些始料未及,手抚胡须难以决断。
范增拱手力谏:“大王,此一时彼一时也,之前诸侯割据,谁敢贸然称帝便会成为出头的椽子,遭到群起而攻之。而现在已完全不同,诸侯纷纷被剪灭,整个天下除了刘辩与洛阳朝廷之外,便只余大王。值此乱世,非君即臣,纵然大王指责刘辩为昏君,可也是以下伐上,如此则师出无名,军心不振。若大王能够登基称帝,讨伐无道汉室,****正言顺,军心大振!”
听了范增的震烁之言,城楼下面的夏侯惇、贾复等武将再次作揖请命:“请大王登基称帝,讨伐无道汉室,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
这一次,包括郭子仪、庞德,以及先后归降的陈子云、韩擒虎也纷纷加入进来:“汉室失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大王威震四海,当代汉称帝,以安民心壮军威!”
在众文武的带领下,城楼下面的二十万曹兵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请命:“请大王登基称帝,我等誓死效忠陛下,讨伐无道朝廷!”
听着耳畔灼人的呐喊,刚刚归降了没多久的达奚长儒、多尔衮一脸茫然,本来只是为了保住性命,现在要成为拥立新帝的从龙之臣么?也罢,反正大元王国已经灰飞烟灭,为谁卖命不是卖命,就为他曹孟德驰骋沙场好了,说不定还能谋取一番功名!
群情激昂,军心所向,曹操生怕拂逆了将士们的心意会导致士气低落,在城头上高声道:“诸位将士,登基之事干系重大,孤尚需要征求其他军团文武的意思,稍后再做决断不迟!”
在曹操的推辞下,登基之事暂时搁置了下来。下了城头之后,曹操立刻派出使者八百里加急,分别赶往许昌征求曹仁、程昱,赶往平原征求夏侯渊的意思,赶往幽州征求曹彬、贾诩的意思,赶往并州晋阳征求曹昂、荀攸的意思。自己是否该顺从将士们的请求,登基称帝,建国立都,与刘辩南北对峙?
成都北方,八十里的雒县。
苏秦与赵匡胤、刘裕等人尚不知道曹操的动作,但却早早知道了刘备中毒身亡,刘辩昏迷不醒的消息,当即聚集一堂共商对策。
“哈哈……还是苏尚书厉害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要了刘备与刘辩的性命,我刘裕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刘裕啧啧称赞,弯腰向苏秦致敬。这家伙太牛逼了,不服不行,便是合纵六国的苏秦复生,怕是也要自叹不如吧?
就连心高气傲的刘裕都彻底服气了,赵匡胤更是赞叹有加:“苏尚书厉害啊,随便动动笔就能顶十万大军,不不……至少二十万、三十万!就算有三十万人马也不见得能取了刘辩性命,而苏尚书却仅凭一封书信就同时结果了刘辩、刘备的性命,纵然范蠡再世,张良复生,也是甘拜下风啊!”
“呵呵……两位就不要再吹嘘了,我根本都不认识刘封。”苏秦摇摇头,一头雾水的表示我现在比你们还迷糊,能不能让我静静?(未完待续。)
一千零五 大鱼上钩
既然世人都认定是自己蛊惑刘封毒杀的刘备与刘辩,苏秦干脆不再辩解,因为那样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这样还能给自己笼罩上牛逼的光环,苏秦当然何乐而不为?
只是苏秦知道,不辩解归不辩解,但绝不能自己欺骗自己。别人不知道自己把毒药赠送给刘备的事情,自己却不能自欺欺人,“我明明把毒药给了刘备,为何他自己反而被毒死了?”
苏秦老谋深算,属于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虽然刘辩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言之凿凿,但毕竟是昏迷不醒,天知道刘辩是不是故技重施,又来一次诈死?
相比之下,通过斥候的刺探,已经出殡下葬的刘备却是板上钉钉。这让苏秦很是郁闷,自己苦心孤诣的计划就此流产,若是出殡下葬的是刘辩,昏迷不醒的是刘备,那该有多好?
“我认为应该出兵偷袭东汉大营!”看到苏秦不说话,刘裕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行,刘辩善于诈死,传言未必可靠,或许这是他的请君入瓮之计。”苏秦收了思绪,打断了刘裕的话,“德舆将军用兵一向稳重,为何此次竟然提出这般冒险的提议?”
刘裕大笑一声:“哈哈……我又岂能不知刘辩小儿善于诈死,此乃将计就计之计,派一支兵马佯装偷袭东汉大营,若刘辩果真昏迷不醒,就大杀他一通!若是刘辩使诈,我军便诈败而逃,吸引东汉大军追袭。在路上伏击于他,让刘辩作茧自缚。”
这次不等苏秦开口。赵匡胤就否决了刘裕的建议:“现在的刘辩早已不是当年的顽劣之徒,身经百战。先后灭袁绍,诛袁术,破刘表,平孙策,全歼蒙恬、朱元璋的大型兵团,其谋略绝对不容小觑,刘德舆你若是这样小瞧他,早晚必吃大亏!”
“赵兄说的极是!”常遇春手抚胡须,一脸钦佩之色。“当年在我们叛逃之前,天子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就表现出了超人一筹的统兵能力,跨海救青州,出其不意,打的袁绍方寸大乱,实乃千里解围之典范。又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砺,怕是更加出神入化了吧?”
说到这里,常遇春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景仰与崇拜:“交州之战。汉帝全歼四十万秦军,包括蒙恬、王贲等主将,无一逃脱。江陵之战引诱吕布入围,再鲸吞朱元璋二十万大军。这样的谋略,怕是足以比肩韩信、白起了!”
听常遇春左一个“天子”右一个“汉帝”,刘裕面露不悦之色。冷哼一声:“哼……照你这么说,咱们还打个屁啊?直接投降算了!左一个天子右一个汉帝。你既然如此忠心,为何造反?”
“老子就是佩服他。难道不行么?”常遇春听了刘裕的不善之言,登时勃然大怒,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他。
而刘裕亦是面露凶相,一手搭在佩剑上,与常遇春怒目相向。火药味极其浓烈,冲突一触即发。
眼见两位核心人物起了冲突,苏秦急忙站出来充当和事佬:“两位将军息怒,息怒,大敌当前,万万不能起了冲突,让敌人笑话!我们不能轻视刘辩,但却也不用妄自菲薄。刘辩虽然实力强大,但多线作战,物资补给压力极大,而我们联合曹操,以守为攻,未必不能扭转劣势。当年高祖被项羽打的躲进了巴蜀,还不是靠着垓下之战赢了项羽,奠定了大汉四百年的基业?”
赵匡胤也站起来去劝说二人:“好了,好了,遇春你这话说的有点抬举刘辩了,德舆将军也不必和他计较,老常说话从来都是有口无心。还是苏尚书说的好啊,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咱们今日虽然处在下风,但比起当初的刘邦来不知好了多少,只要我等齐心协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在苏秦与赵匡胤的调解之下,这次冲突暂时平息了下来。
刘裕一脸郁闷的道:“按照你们的意思,这刘辩诡计多端,用兵如神,咱们难道就只能龟缩在城中等着挨打?”
“呵呵……德舆将军不必着急,周亚夫、新文礼率领的援军已经到了绵竹关,再有两三日便可抵达雒县,届时我们一起杀下关去直捣刘辩大营,管他是诈死还是真死,一决死战便是!”苏秦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刘裕,示意他稍安勿躁。
赵匡胤忽然灵机一动,提议道:“刘备身死,刘辩昏迷不醒,他们的臣子必然来回奔波,密切联络,何不派遣一支精锐士兵在路上劫杀?说不定能够有所收获!”
“赵将军此计甚妙!”苏秦击掌称赞,“可以派遣一批精锐弓箭手去埋伏,伺机射杀双方的文武,定有收获。”
巨毋霸闻言大步出列,拍着胸膛道:“何须弓弩手?只要巨某一个人前去,定然让他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赵匡胤竖起大拇指一口答应了下来:“巨将军好气魄!既然这样,劳烦你快马加鞭赶往成都到东汉大营的路途上埋伏,伺机擒杀双方文武。若有收获,定然重重封赏!”
“得令!”巨毋霸拱手领命,迈开大步就向帐外走去。
眼见有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呼延庆不愿意被巨毋霸独享,拱手出列提出了请求:“巨毋霸一个人势单力薄,未必能够成事,末将也想走一趟,请主公应允。”
赵匡胤却婉言回绝:“呼延庆啊,此去虽然有可能立下大功,但风险却同样不小。万一被汉军斥候发现了,重兵围剿,怕是逃不掉。巨毋霸骁勇过人,力能拔山,发起狠来,没人能够拦的住他,所以我才放心的派他出马。至于你,还是不要去冒险了,等周亚夫、新文礼的大军抵达之后,咱们统兵出战,正面战场再建功就是了!”
呼延庆觉得赵匡胤这番话有轻视自己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远远比不上巨毋霸,心中颇为不悦,却又不好当面反驳,只能拱手告退:“末将领命!”
自上次被赵云把胯下的野牛刺伤之后,巨毋霸只能换了一匹身材健壮的大宛良驹骑乘,勉强能够驮动自己将近六百斤躯体。得了命令之后翻身上马,手提绞神剪出了雒县关卡,快马加鞭向南而去。
呼延庆心有不甘,趁人不备,拎着一对各重八十斤的虎头紫金锤也悄悄出了雒县,尾随着巨毋霸的马蹄向南而去。
两人快马加鞭,不消两个时辰就悄悄靠近了成都。巨毋霸并未发现呼延庆尾随而来,而呼延庆则刻意躲着巨毋霸,因此各自为战,寻找了隐蔽的树林躲了起来,只等有双方的文武经过,就跑出来劫杀。
光阴似箭,转眼的功夫炎炎烈日就迫近西山,傍晚来临。
从成都到东汉大营不过五六里的功夫,却悄悄埋伏着两员西汉联军的大将,巨毋霸藏在西面,呼延庆则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躲在树丛中凝神屏气等着大鱼上钩。
正在两人失望不已之际,忽然马蹄声得得,百余骑出了成都东门,顺着驿道疾驰而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送张飞入城的孙膑与养由基、程咬金三人,以及随行的百十名亲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刘备下葬两天之后,张飞终于得知风声,不由得嚎啕大哭,说什么也要去祭拜刘备。
唯恐张飞埋怨自己瞒着他刘备死亡的消息,刘辩干脆继续躺在床上装死,依然保持“昏迷不醒”的状态,把事情交给孙膑、陈平处理。
两大智囊费尽唇舌,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劝的张飞停止了哭声。接着由孙膑、养由基、程咬金三人用马车载着张飞到成都南面十几里的陵墓祭拜刘备,最后送进成都张府休养。
就这样折腾了一天,看看斜阳西沉,孙膑谢绝了房玄龄、法正的宴请,带着程咬金、养由基,率领着百十名随从踏上了返回东汉大营的道路,不曾想道路两边却埋伏着两员西汉大将,正在守株待兔。
“反正天色都晚了,咱们还不如吃饱喝足再回营呢!”程咬金一边催马紧随,一边埋怨孙膑不近人情,“人家房玄龄、法孝直好心挽留,孙大人你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孙膑扭头瞪了程咬金一眼:“程将军啊,陛下正在‘昏迷’之中,咱们做臣子的却在城里大快朵颐,你说会不会引人怀疑?”
“嗨……陛下那不是假装的么?又不是真的昏迷不醒,我看陛下也够无聊的,刘备都死了五六天了,西汉军也没来劫营,十有**刘裕、赵匡胤不会上当,咱们回去后还是劝他别装了!”程咬金头摇的像拨浪鼓,对孙膑的话颇不以为然。
忽然一声嘶鸣,一匹白色的大宛良驹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巨毋霸挥舞着手中的绞神剪放声大笑:“哈哈……霸爷我今天总算没有白等,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剪下无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