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血元筑基之心房
脚下的路,一直通向桑雅的心房,二人边走边交谈,没觉得路有多长。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前方的任务无比艰巨,狞灭却告诉江南君,他们能用来执行任务的时间,只有三刻钟。
即将面对的风险有多大,江南君不在乎,如果这任务如摧毁更天仪那般,是由他一人执行,他必将勇往直前,无半分退缩。
可这一次,他却一再犹豫,所有的担忧皆源于对狞灭的关心。现在的狞灭,早不再是妖王,而是一道锁息归宁的幽灵。他的妖王火符,已被挑去,灭天咒又消失殆尽,意味他已不具备任何能用来防身的功夫。
狞灭摆摆手,大度地笑道:“大哥这是小瞧小弟了。我虽无法术与功夫可用,但走得跳得,行动自如,几与正常人无异。任务执行方面,又有你这位好大哥通力合作,哪还有后顾之忧?有道是,人生自古谁无死?若我能将最后一点气力,用来剿灭恶徒,匡扶天下,我就真正做到死而无憾了!”
担心归担心,江南君找不到阻止他的理由,更不能置整个神鹰盟的安危于不顾,一时再也答不出话。
为尽快到达目的地,狞灭索性放弃步行,念动心诀,让龙牙镜里唯一剩下的这条路,桑雅的“心”路悬空,载着他们向前飞驰,当然不是如过去那般,发疯似地卷着他们跑。
功夫不大,白色小路就停了下来,斯文地放他们上实地,又飞奔着不知退去了何处。
这就是苍茫径里的箭头小路,江南君曾多次听人提及,今日总算亲眼见识,却没机会评一番,不觉略感遗憾。
站定后,二人环顾四周,发现不用推门,就已置身进了一间巨大的、椭圆形的房间。
他们一抬眼,眼球就被刺激,等适应了再看,刺激眼球的,是如鲜血一般艳红的墙壁。
血色冷冽,泛着寒光,房间里感受不出一丝热气。若说仙灵冢冷,这里的森冷,只比仙灵冢更强烈。
江南君冷得直打哆嗦,暗运内力御寒,可凡人体魄,毕竟敌不过异界怪室,不自觉就抱紧了双臂。
他抬头向上看,这房顶无梁,只有一团团棉絮状,又似云朵的东西,呈现血红色,在头顶虚无地漂浮。
最令人奇怪的,是血云缝隙间,好似悬挂数盏彩色炫光灯。无论血云怎样流动,灯点都静止不变,只将一道道耀眼的,变幻红白橙绿紫五种色彩的寒光,凝聚成五束,待快射到地面时,又聚合在一起,向地板正中心一个类似鬼眼,却一眨不眨的白点投射。
房顶够不着,江南君轻蹬地板,脚下感到一阵柔软,好像踩上了厚厚一层毯子。再加一点力,甚至可以弹跳起来。
他好奇地低头,一看就差点吃惊地叫出声,原来这房间的地板与天花,“材料”相同,都是那棉絮状的血云。
他没惊动狞灭,悄悄打量五色光束,这才发现,顶上的炫光灯不过是个假象,所有光线,皆来自墙壁上,一个又一个的点状物。
不管是什么颜色的光线,都由点状物发射,向上射入血云,集中后,再从云层折射到地面,这就是那些所谓的炫光灯固定不变的原因。
摸清房间布局后,江南君悲哀地想:“墙壁上那些暗红的点状物,不必问,就是栓心法的关键所在,血元筑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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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血元筑基之寒冷
狞灭用口诀启动脚下唯一一条苍茫径,二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目的地--桑雅的心房。
江南君仔细打量这怪异的椭圆形房间,找到了那些可怕的,用人心炼成的血元筑基。
他扬起右手,很想触碰那些血点,狞灭看出他的企图,忙阻止道:“大哥万万不可!血元看上去是一个个小点,通过筑基,如纽扣般固定在墙上,但它实际是一团来自活物心头血的血水。只要你碰,就会毁掉其筑基,让血水流淌下来,并惊动心房的主人。”
血元是由筑基固定在墙上的血水?江南君难抑惊奇,轻“啊”了一声。
狞灭又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筑基若是被毁,血元流出,离开心房壁则意味被激活。那些凝结在室顶的光束,不会因血元消失而散去,而是会加快聚合速度,形成一座血塔。”
“这里,还能出现血塔?”江南君更加惊愕。
狞灭道:“血塔由光组成,光来自血元,血元来自心脏,说它由心脏搭建也不为过。桑雅利用吸食活物心脏,修炼出血元后,心脏残渣汇成我们头顶与脚下的血云。血元若遭损毁,血云就会搭载光束,形成血塔。血塔顶上,血色红星般闪耀修炼者的内丹,内丹指挥塔身,将毁血元之人吸进塔内,化成一滩血水。”
江南君点头道:“看来这些血元,是桑雅失去心脏后的生存之本,她全赖它们保命。”
狞灭道:“不错,一个血元筑基,代表一颗心脏。一段时间过后,血元会连着底下的基座干涸,修炼者就需持续吞食心脏。待邪功炼成,被残害的生灵,怕足能堆成一座山。”
江南君回想天仪阁里的血池,再看墙上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血元筑基,还有一道道聚合在一起的,迷离的炫光,可想而知桑雅已用她的狼牙,咬碎过多少猎物。
他感到一阵晕眩,冷得一身骨头都要断裂。在他看来,最为可悲的,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女魔头,对自己的恶行竟浑然不知,只因她是个杀人武器,只因她是具行尸走肉。
看上去不算小的心房,除去墙壁被血元筑基及其发出的光束占满,中间显得无比空旷。
空旷,是因为心房的主人--心脏,已被取走,只不知由何处,垂挂下几根红红的管状物,不用问也知是搭连心脏的心脉。
心脉本应插在心脏上,是一个人心灵与大脑相衔接的桥梁。奈何心脏不知去向后,心脉便孤零零地悬在那里,早已荒废。
“桑雅的心房,真冷!大概是因为没有心脏跳动,一切都死气沉沉吧……”
江南君由衷地感慨,可话出口后,就抖得词不连句,没一个字能说清楚。他牙齿咬得咯嘣响,双唇乌青,竟开始结冰,连呵出来的白雾,都冷得不想走了,在半空蠕动,长时间消散不去。寒气如刀,穿透他薄薄的衣衫,切割着他每一寸肌肤。
他无力继续硬撑,身体越蜷越紧,腰弯下去,几乎要瘫倒在地。
狞灭见状,埋怨是自己大意,没早点想到他的寒体,抵御不了这里的严寒,赶紧扶他坐下,将手掌紧紧抵上了他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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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血元筑基之热浪
心房里本该有心脏跳动,令血液循环,带来温暖。
桑雅的心房却与众不同,不仅空空如也,还有那些血元筑基,在持续散发强烈的冷光。
冷光似冰,江南君抵受不住这里的寒冷,体温已近冰点,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狞灭见状大惊,意识到是自己疏忽了,赶紧扶他坐下,用火热的气息,为他送去暖意。
狞灭的气息从背脊穿入,眨眼功夫,江南君就感到似有一股巨大的热浪,一直在丹田中沉睡,此刻被外力唤醒,以龙腾之势向全身经络穿越,激活血脉,融化已经凝固的血液,很快涌遍心肺与四肢,驱散了刚才刀割般的寒意。
有这股热浪在体内不断循环,寒冷再盛,也伤不了他,不仅如此,他精力恢复,力量甚至充沛过之前。
得狞灭出手,渡过这道难关,他口里不说什么,心里却在祷念:“贤弟,你虽身在妖族,自小被人祸害,误练邪功,以至遭灭天咒反噬,这副热血之躯,却至死不灭。哪怕你已只剩一道幽魂,也还在为他人着想,不惜一切地要拯救世界。这份大义豪情,谁能匹敌?像你这样的人,上天怎舍得让你轻易死去?就算上天肯,为兄也不答应,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救你回来,让你生命的火焰,一直燃烧下去!”
他暗下决心,尽量不让心中的泪水涌出眼眶。
战胜严寒后,他又能活动如常,狞灭放了心,二人即正式开始行动。
对于血元筑基,江南君始终怀有疑问,问道:“既然这里的寒冷,是因桑雅无心而起,若有一天,她的心被寻回来,是否就可销毁这些血元,让她重新依靠心脏生存?”
狞灭冷笑连声,答道:“能或不能,有区别吗?一旦有心,难说她会比现在更可怕。因为她那颗心,已被南宫向用仇恨填充,仇恨成了她对这世界唯一所怀的情感。当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她嗜杀的天性就没人能改变。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天性里良知尚存,被某一个人唤醒,意识恢复,她得知自己曾欠下的一笔笔血债,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重过任何酷刑,只怕她也承受不起。”
狞灭提的“某一个人”,暗指是谁,江南君心知肚明,却不说穿。他对桑雅与南宫向恨之入骨,江南君能够理解,但按照他的说法,桑雅根本无药可救,这又让他心碎,为灵宣洛而心碎。
二人不再谈论这令人窒息的话题,继续在心房中搜寻。
再稍加观察,他们便知,地面上聚合所有炫光的白色鬼眼,正是南宫正对桑雅进行监视的窗口。
为防被发现,他们必须尽量远离鬼眼,却又不能贴上心房壁,于是不再冒然挪动,而是一起盘膝坐下。
摸清这些情况后,狞灭便可准确地施放妖王结界,将鬼眼屏蔽。
金色光芒撒出的一瞬,计时开始,江南君要在三刻钟内,通过头顶的心脉,将自己的脑波传输上去,一直进入桑雅大脑,再与她的脑波衔接,以将其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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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二章 血元筑基之做法
桑雅的心房无比寒冷,江南君差点冻死在里面。
幸亏有狞灭出手相助,用自己的火体,为他送去了强大的暖流。
江南君危机解除,狞灭抓紧时间行动,撒出了金色妖王结界。
江南君这时就要开始抽出自己的脑波,与桑雅的心脉相连,然后直通向她的大脑。
脑波一旦抽出,就易因受外界刺激而断裂,后果不堪设想。为力保江南君的安全,狞灭可谓慎之又慎,打算先摸清桑雅的动向,江南君再与她接触。
直接找到桑雅,不太可能。狞灭灵机一动,想到南宫向既被探心镜监视,他又正操纵桑雅,如将这监视范围扩展,自然就可以查探出桑雅的活动情况。
他用口诀召唤探心镜,这一招果然奏效,首先投上金色结界的画面,是南宫向布满血管的大脑,顺着他的脑波一直摸索,桑雅的影子,就影影绰绰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这就是神奇的探心镜!”看着越来越清晰的画面,江南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狞灭微微一笑,与他一起观察桑雅。
这时的怪云幻境里,桑雅已从鹰厩里的雪狼形象,变回了那位梳双螺髻,着粉色对襟罗衫的端庄少女。
她正身处一间密室,双目紧闭地端坐在一个圆形禅台上,仰面向天,伸展双臂,乍一看,犹如一个巫师在施展巫术。
“这就是鹰厩里,一直酣睡的雪狼!”江南君怒火中烧,回想连续多日,他在鹰厩栅栏外的守护,全是白搭,其实不过是被她用假象蒙骗了过去。
做法时的桑雅,身体被一团银灰色的光雾笼罩。这光雾如只气球,好像有人在不断向里面吹气,以至球体缓缓膨胀,直到填满整间密室,却不爆炸。
渐渐地,密室已盛不下那光辉,于是更加怪异的事情发生,那光似乎代表力,直接将密室的四面墙壁推倒,整个怪云幻境展现出来,被流泻而出的光芒填充,形成了一个广袤的,不停浮动的银灰色世界。
紧接着,来自心房的那些血元筑基的五色炫光,由她体内发出,迸射成千万道。炫光犹如万把彩色的剑刃,撑起浮动的幻境,并将其固定。
与此同时,一块块银灰色的瓦状碎块,带着光闪闪的尘粒,连续不断从她额头贯出。她每用手指指向一处,就有一块瓦片,贴上幻境的虚壁。
等瓦片贴得多了,远在心房观望的二人便能看清,几乎每片瓦里,都有一只神鹰的身影,它们或翱翔或战斗,形象栩栩如生。
等整个虚境的虚壁,被鹰图的瓦片占满,怪云幻境里的神鹰幻境,就这样构建完毕。
桑雅长吁一口气,满意地睁眼,手臂落下,却未完全收回,而是将手掌对向半空。
她的手掌看上去有吸力,那些藏在瓦片里的鹰魂,被她用掌心吸附,一个个又鱼贯走入了她的身体。
收完最后一道鹰魂,施法便大功告成,幻境里血元筑基的炫光消失,虚壁倒下,呈现于眼前的,竟是夜幕笼罩下,完整的帝神岭鹰厩,只是此时,尚见不到一只老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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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血元筑基之召唤
桑雅的心房,正被南宫向用鬼眼严密监视。
江南君欲抽出脑波,与她相连,狞灭为保险起见,先用探心镜延伸查探范围,通过南宫向,观察桑雅的举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二人就发现他们查探得正当时。
探心镜反投回来的画面里,桑雅正坐于她的怪云幻境,用栓心法调出神鹰的血元筑基,通过炫光,用被她害死的神鹰的记忆瓦片,一片片搭建出一间类似鹰魂塔的塔室。
塔室建好后,她将几百只神鹰的鹰魂吸入体内,虚壁上的记忆瓦片就变成空白。她再推倒虚壁,便有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塔室外再现的景象,彻底改变,成了真实的轩辕山帝神岭。
若非亲眼目睹整个施法过程,无论是鹰是人,谁都别想一眼辩出这假象,也难怪当时灵宣洛在茶山时,会被她带入幻境,与虚构的茶农们渡过一整天,而毫无知觉。
鹰魂虚境,由一间塔室,幻化成了整座庞大的山岭,虽然此时空荡,但估计很快,就会陆续有神鹰被召唤过来,落入他们的圈套。
江南君看得乍舌,低声道:“这样大规模,又气势宏大的虚境,她能在短时间内一气呵成,栓心法所达境界之高,不得不令人叹服!”
狞灭始终保持着一份淡漠,道:“可不是,虚境真实到如此地步,那些心神受到蛊惑的生灵,又怎逃脱得了?你已见过记忆瓦片,尽管瓦片里是鹰不是人,却也大同小异。但凡生命将死,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都会回顾自己的一生,作为对这一世的告别。”
江南君听得心头发紧,叹道:“可怜这万千冤魂,不光惨死,死前还要被侵入大脑,剥夺记忆,想必皆是死不瞑目。”
二人为遭栓心法残害的无辜者惋惜一番,只希望能尽快收拾南宫向,为世间除去这一大祸患,以给那些逝去的灵魂,一个交代。
正在这时,狞灭却打破一直以来的淡定,轻声惊呼:“大哥,她要动手了,你快看!“
江南君急忙去看画面,心里也阵阵发怵,就见假的帝神岭上,月光映照出一只神鹰的身影。它飞来后,立在一条粗壮的树枝上,就不走了,只低啸一声,警惕地左右扭动脖颈,打量四周。
紧随它之后,又接连飞来几只,同样栖在树上,不时向天发出长啸。
“轩辕山在这一时刻,通常是一天操练结束,神鹰回巢,进入休憩状态的时候。桑雅潜伏于鹰厩的这许多天里,想必已摸清神鹰的作息规律,所以能知道,应选在此时下手!”江南君愤然道。
仅在这短暂的说话功夫里,神鹰不断飞来,密密麻麻地占据山岭,他们再也数不清有多少只。
狞灭愈加焦虑,说道:“神鹰们长期居于帝神岭,对那儿的环境熟悉,既不知已身陷险境,自然不会设防。大哥,桑雅即将展开下一步行动,要化身成鹰神,与神鹰们脑波相连,实施她的罪恶计划。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手!”
江南君点头,最后看一眼光幕,却难以置信地奇问:“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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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 血元筑基之鹰神
桑雅熟悉轩辕山内的情况,所以能用血元筑基找准构建帝神岭虚境,将神鹰召唤进怪云幻境,下手破坏它们脑波的时间。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江南君与狞灭,躲在她挂满血元筑基的心房,观察到这一时刻,就准备要悄悄地,与她用废弃的心脉进行脑波对接。
狞灭是幽灵,不具备真实的大脑,这项工作只能由江南君完成。但当江南君最后一眼看向金色结界上的画面,却惊得目瞪口呆,只因此时,那些鹰魂已在桑雅身上发生作用,将她由少女变化成鹰神形象,而那鹰神,竟与他的坐骑,苍儿一模一样。
江南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喃喃道:“这怎么可能?难道,苍儿是芒鹰烽火营的鹰神?”
他既像在自语,又像在问狞灭,狞灭笑道:“在野鹄岭时,我已给过暗示,苍儿身上另有奇迹,有待你去发现,难道你忘了?”
“苍儿是盟主赠予我的礼物,由你转交,所以在这之前,你和他早就知道苍儿的真实身份!”这就算是狞灭肯定的回答,江南君大为彷徨。原来他所暗示的奇迹,竟是指苍儿是鹰神!
狞灭安慰他道:“大哥,你猜得没错,我们确实事先就已知道苍儿的身份。我与芒头鹰家族是世交,它们的事就没有我不了解的。鬼叔叔呢,虽然粗线条惯了,却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心里从来就没真正糊涂过。茫头鹰本就是鹰中之王,千百年来,因为其食物的特殊性而遭人捕杀,已濒临灭绝。”
江南君回想轩辕古墓里,曾托在掌心的小鹰,应有两只,又问:“苍儿想必还有一个兄弟,近况如何?”
狞灭道:“苍儿的兄弟,盟主自有调遣,目前身在何处,我不是很清楚。这两只芒头鹰,可算作是诞生于世的最后一代,其罕有珍稀的价值,不言而喻。苍儿之所以能接替它父亲,被拥戴为鹰神,是因相比它那位兄长,更具备胸怀大志,义薄云天的性,且愿意承担大任。既然众鹰拥戴,盟主,也就是昊鼎神帝自然支持,顺理成章就将它封为了鹰神。”
听了狞灭的解释,再回想与苍儿相处的日子,江南君更觉不安,埋怨道:“贤弟为何不早将此事告知?我江南子墨,不过是一名低微的凡人,区区贱体,怎配得起让鹰神做我的坐骑?”
一听这话,狞灭立即抬头正视他,真诚地答道:“大哥此言差矣。当今天下,配得起苍儿之人,寥寥可数,你便是其中一个。”
江南君惶恐,手脚不知往哪儿搁,“贤弟这话可说得冒了,愚兄担当不起……”
狞灭见不说出实情,他便不会安心,只好进一步解释:“大哥有所不知,人间有帝王,被称为人龙。可有多少位帝王的胸怀、胆略与学识,能与大哥你相匹敌?这一点,我与鬼叔叔看在眼里,甘愿以鹰神相赠,鹰神配人王,天经地义。不过这只是其一。其二是,苍儿尚为雏鹰时,在古墓里被你抱过,那时就对你与凤姑娘念念不忘,足见你们和它的缘分。一得知我们在挑选神鹰,送与你做坐骑,它便主动上门自荐。既是它自愿与你相随,鞍前马后地效力,你又如何能将它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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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脑波危情之思维
江南君在与桑雅对接脑波前,惊异地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的坐骑,芒头鹰苍儿,是芒鹰烽火营十万战鹰的鹰神。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一下,他既局促不安,又自惭形秽,惭愧自己这卑微的凡人,怎配得起高贵的鹰神。
连接脑波的任务,精密细致,半点马虎不得。狞灭生怕他因此情绪波动,只好耐心解释。
得知苍儿与自己的渊源,并且投奔于他,是它的心愿后,江南君算勉强接受了这一事实,感慨道:“真想不到,我这个肉体凡胎,竟能与鹰神有缘……”
狞灭再开口时,语气就带着责备,“大哥何必这样妄自菲薄,心心念念地纠结在一个'凡'字上?你手持殷螭灵剑,又拥有不死之躯,百年来,为捍卫三界安危,立下汗马功劳无数。如今为加入神鹰盟,与我们共抗苍狼顽敌,更不惜抛下江南世家的富裕生活,千里迢迢远赴漠北,代表人界进入轩辕山,与仙魔妖鬼神一起结为盟友。如此浩然正气,试问普通的凡人,哪一个能及?”
话到此处,江南君心就是一痛,风涅娇俏的脸庞,在眼前连晃几下,他忍不住要伸手抚摸。然而任务重要,不可分神,他急忙深深低下头,再不言语。
这反应,狞灭看得揪心,哪还能再说责怪的话?不仅说不了,古墓密室里,当听说妖龙毒有解后,他那复杂的表情,又跃然眼前。
大敌当前,二人不敢想远,赶紧相互对视,各自心领神会地拉扯回思绪,再也不提此事。
桑雅变幻鹰神之身,片刻即成,他们已无需继续查探,狞灭便拂去结界上的画面,再次默念心诀,将结界碎成万粒金尘,一点点覆盖上炫光聚合处的鬼眼,以求尽量久地屏蔽南宫向的视线。
宝贵的三刻钟,正一秒一秒地流逝。江南君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将杂念摈出脑海,以保证心绪不受任何事干扰。
狞灭坐在他对面,面容平静,如一尊雕塑。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只剩了监控心房里的动静,尽量保证江南君的安全。
衔接脑波,下达鹰神指令的任务,与在四方村摧毁更天仪相比,风险更高,更不容有失。
而桑雅的心脉,久已不用,是否疏通暂不可知。若进不了她的头脑,行动便宣告失败,芒鹰烽火营将很快调转枪头,来攻打自己人,山外埋伏的十万敌军,也会趁虚而入。二者内外夹击,轩辕山顷刻就会沦陷。
成败系于江南君一身,他冷静地对狞灭一笑,闭上双目,运动内力,从丹田推动那股为他驱走寒冷的热浪,用想象感觉它已覆盖身体里每一寸经络,然后延展至大脑。
大脑受热浪冲击,分散的思维很快一点点聚拢,直到紧紧凝成一团洁白的云状物。
“那一小团白云,真来自我的大脑吗?”虽然闭着眼,目力却十分清晰,他能毫无障碍地看清,自己大脑里的活动。
云状物看似柔软,他心痒痒,想用手去试触感,就这么一想,指尖竟真似触到了一层软软的棉絮。
“我的手,能拿起无形的思维?”他大感好奇,下意识地夹紧两指,再向外一拉,就拉出一条清晰的实线,由大脑核心开始,越拉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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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脑波危情之镇定
从进入龙牙镜,见到久违的狞灭,再到进入桑雅的心房,发现苍儿是鹰神,江南君的心情如浪潮般起伏,可谓波动巨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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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探心镜的画面可见,桑雅已化身鹰神,冒名顶替成了苍儿,很快就要以它的名义,向神鹰们发号施令。
江南君哪能由得她造次?定下心神,在狞灭的鼓励下,钻入自己的大脑,开始拉出脑波。
原来人的思维,仿如天空漂浮的白云。手指轻触,柔软细腻,两指一捻,还能找到线头,拉出细长的实线。
江南君全神贯注,以内力支撑手臂,平稳不动,仅手指上下挑勾,力道不轻不重,均匀有度,一丝不乱地拉着那道白白的线,由团状,旋成一圈又一圈的螺旋状。
当线圈形成,他的思维又开始活动,白线也跟着欢快地跳跃,跳成锯齿线,一轮轮缓缓旋转,那就是他的脑波。
狞灭虽帮不上忙,目光却能穿透江南君的前额,看清他思维的动向。
开始时,他很捏了把汗,因为这一路走来,江南君的心情,可一直经历着大起大落。
令他敬佩的是,一着手正事,江南君就能把一切杂念抛去脑后,完全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他由衷地感叹,当机立断,能屈能伸,就是江南子墨不同于常人之处,也是这百年来,他能不断建功立业的原因。
脑波组成的螺旋,在膨胀变大,一圈接一圈,环绕上江南君的大脑壁,直到白色脑波填满他整副头颅,再见不到多余的缝隙。
这时螺旋消失,实线线头依然被他牢牢夹在指间,牵引着从头顶的天池穴,飘飘渺渺贯穿而出。
脑波已成功钻出大脑,狞灭暂时松了口气,江南君却还是保持高度谨慎。
下一步,就要找准桑雅的心脉入口,再将脑波线头插进去。
这才是最为凶险的步骤,过程极其重要。狞灭的心再度悬起,江南君却呼吸得不疾不徐,神情始终专注。
他的镇定,给狞灭吃了颗定心丸,也不再紧张,只是默然旁观。
连接心脉之所以凶险,在于脑波活跃爱动,江南君若稍有分神,令脑波脱手,错过心脉入口,那线头就不知会荡向何处。
万一它触上心房壁,不管碰到哪一块血元筑基,都会惊动桑雅和南宫向,狞灭曾提示的后果,就会发生--他二人将被血元光束幻化的血塔吸进去,化成血水,这也意味,他们行动失败,轩辕山将沦陷。
江南君素来临危不乱,越到危急关头越是冷静。当脑波穿出天池穴,从头顶垂下后,他就无需再闭眼,张开眼也能看见指间的白线。
他手指不松,视线挪向房顶垂下的心脉,全神贯注地观察它们,在它们间相互比较,以求找出最粗,韧性最好的一根,潜意识里,则不停给自己暗示:“我能让二者相连,一定能!”
此时身边的一切,皆已离他远去。
无论是关联过去的回忆,还是通向未来的期盼,统统被他用主观意识屏蔽,藏进心灵最深的角落,再不看一眼。
他强大的头脑里,只剩下了丝丝环绕跳跃的脑波,那脑波只属于现在这时刻,不与任何其他时间段相连。
功夫不负有心人,观察不多时,他便在那堆心脉血管中,找出一根自认是最稳妥的,然后牵引脑波,犹如穿针引线般,小心翼翼地将线头,向极细的心脉针孔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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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脑波危情之成功
要做到与桑雅脑波相连,江南君就得先牵出自己的脑波。
他调整状态,稳定心情,闭上眼,凭意念找准脑脉线头,又用内息保持手臂平稳,成功将脑波沿天池穴牵出,准备与桑雅的心脉对接。
他从一堆废弃的心脉血管里,找出最为强壮的一根,奈何依然过细,且因长时间不用,已失去韧性,变得软塌塌。
第一次连接,他没有成功。脑波线头刚触到心脉管口,就猛然一抖,滑了开去,顺着心脉外壁,一圈圈向上缠绕。
狞灭几乎失声惊叫,最终还是忍住,坚定的相信,江南君一定能做到。
江南君遇险,背脊冒出冷汗,定定神,见线头仍夹在指间,才放了心。
他明白只要心情稍有变化,脑波就会给出反应,所以此刻,杂念是他最大的敌人。
于是他不着急进行第二次尝试,先去看狞灭。
他的兄弟,始终微笑地凝视他,目光充满信任,让他精神为之一振,重新获得了力量。
他弯曲手指,一点点收回波线,再次向心脉的细孔对准。
这一次,还是没有成功,之后又连续失败几次,其间险象环生。
脑波线头虽没脱手,波线却几度活跃地失控,几乎就要撞上心房壁,碰到血元筑基。不过每次险情发生,他都能拽着线头,及时把那锯齿状波纹扯回来,化解危机。
“大哥,不要气馁,你行的!”狞灭汗如雨下,实在忍不住,轻声鼓励了一句。
不知是否是这鼓励起了作用,终于能有一次,线头找准心脉针孔,“跐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成了!”江南君大喜,生怕血管里有堵塞,调皮的脑波又自己往回退,急忙拍打几下血管,重闭双眼,再次凭意识进入脑海。
他的脑波与桑雅的心脉,就这样对接上了。
回到脑海后,他不断想两个字:深入。
脑波听话地将锯齿拉直,如条小蛇似的向前蹿,波动速度与频率也急剧加快,一圈圈飞速旋转,又旋成螺旋状,这次却是带着心脉,由天池穴钻回脑内。
很快他的脑波,就通过心脉,进入了桑雅的大脑。他身子刚一摇晃,狞灭就从眼前消失。他离开桑雅的心房虚境,一下迈进了另一间房。
这间房,正是桑雅开始施法时,呆的那间密室。
探心镜投映的影像模糊,那时只能看清她在做什么,至于房间布局,江南君直到这时才有机会细瞧。
相比墙壁挂满血元筑基,且充满森冷炫光的心房,这间隐藏在她大脑里的密室,看上去要正常许多。
密室里,沿四面墙壁,整齐摆放一圈高燃的白烛,正中是一张圆形的,专供她打坐施法的禅台。
禅台正对的墙上,狂草一个巨大的“心”字,用的是朱砂墨。字边有墨汁淌下,乍一看,犹如用鲜血写成,着实令人心颤。
站在房间里,江南君回望身后,他虽进来了,却没见任何通过的门扇。四面墙壁,除去书写“心”字的那一面,其他三面都洁白如雪,一尘不染。
找不见门没关系,关键是找到桑雅。他眨眨眼,又甩甩头,再定睛细看,就见一面白墙上,出现了一扇离地仅一尺的雕花窗。桑雅依然着那袭淡粉色的对襟长裙,斜倚在窗边,纵目远眺。
第七百四十八章 脑波危情之星星
江南君失败数次,也不气馁,终于成功将自己的脑波,与桑雅的心脉对接,于是离开她的心房,顺着心脉走进了她的脑海。
从探心镜里看桑雅时,她已化作苍儿的模样,并与它附体,在夜间的帝神岭上,召集轩辕山里的神鹰。
而她的元神,还留在脑海里的密室,倚在雕花窗边向外观望。
江南君确信她正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事,没发现他这闯入者,便悄没声地走到她身后,沿着她的目光,往同一方向张望。
这一望,他又吓一跳,禁不住回退了一步。
原来这间密室,被设在一座形如灯塔的塔楼里。这塔楼之高,将地面缩成了几个小方块,而地面上那些物体,则远成了黑黑的小点。
“离地这样远,她能看见什么?”
江南君奇怪地想,又见她摊开一只手掌,扬起胳膊,向天上伸去。
“难到她不是在往下看,而是向上看?”江南君若有所悟,认真看她手掌,掌心里闪闪发亮,再看一眼,她正托着一粒发光的星星。
尽管密室离地极远,江南君不问也知,塔楼下,是一望无际的帝神岭。围绕鹰厩四周,归巢的神鹰密布,正等待鹰神对它们发言。
可她手里的星星,又将作何用途?
他眼睛盯着那粒星星,脑子里不停想着苍儿,谁知奇迹出现,朦朦胧胧的夜空里,他真就见到了苍儿,它正站在鹰厩最高处,发出高昂的啸声。它的神鹰战友们,得到召唤后,正如潮水般向它身边汇拢。
“那粒星星,是用来将地面实景,向上反射的?难怪她无需下到地面!”经这一试,江南君明白了星星的用途,也明白了为何她要把密室设得这样高--她根本就不用直视帝神岭的场面。
“桑雅!”他不能再等,轻声唤她。
她用星星遥遥操控着帝神岭,并正指挥那个被她附体的鹰神苍儿,精神十分专注,冷不防就听有人在背后唤她,声音还确定不是来自南宫向。
她木楞的面容流露惊讶,迟钝地转身,就见到一个身材挺拔,容貌俊美的男子,正站在密室里,隔自己很近。
“你……是什么人?怎进得了我的大脑?”
她托着星星的手一抖,星光就忽然一亮,又暗淡下去,差点被她脱手甩出。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托稳,连声自语:“不能掉……不能掉……”
“这粒星星,是用来控制苍儿的吧?你通过它,才能在苍儿身上附体,对吗?”
看了她一连串的动作,他不用再多猜,直言不讳地揭发她的预谋,同时也意识到,若想取代她,通过苍儿向神鹰们传达指令,就必须得到那粒星星。
看明白这点,他不敢惹她做出大的动作,以防损伤星星,更要防她一慌,让南宫向察觉这里的异常,只好站在原地回答:“你不要紧张,我是灵宣洛的哥哥,江南子墨。”
他低沉的声音,轻柔似水,仿佛她是睡着了,若大声,就会惊扰到她的好梦。
“灵宣洛?”
这一招果然有效,听到这个名字,她猛打一个冷颤,不过这一次,手上的星星倒握得很稳。
第七百四十九章 脑波危情之迷失
江南君顺着桑雅的心脉离开心房,走入了她的脑海。确信南宫向用作监视的鬼眼,已被狞灭屏蔽,他大胆地唤出了她的名字。
为防她因受惊而坏事,他在对她说第一句话时,聪明地提到了灵宣洛。
这一招确实镇住了她,她听着耳熟,却没能即刻记起灵宣洛是谁,反而见到他后,被他吸引,用一双明亮,却缺乏灵气的眸子,细细打量他。
江南君不打扰她,给她时间回想,以试验南宫向,是否为她留了一点与四方村有关的记忆。
时间不长,她就猛然醒觉,惊道:“我认识你,江南子墨!是你在四方村里的天仪阁,毁掉葬心池,又破坏更天仪仪核,令我师傅身受重伤,你是个恶人,我恨你!”
江南君不知该冷笑还是苦笑,暗道:“丧心病狂的南宫向,还真给她留了不少东西,总之就是仇恨,无休无止的仇恨!”
嘴上讽刺道:“你对我的恨,是由你师傅强加,并非出于你的本意。如果真如他所说,我是个恶人,就不会唤你,而是从你背后偷袭,抢走你那颗星星。”
“你……不许你抢我的玩偶!”她听得脸色一变,托星星的手也藏去了背后。
见她孩童心性未泯,江南君鄙视变成叹息,冷颜也缓和下来,道:“就算是做无用功,我也还是想提醒你,我们曾在通往天仪阁的幻镜阵中交谈,有你的指引,我才能找到更天仪,并将其摧毁。四方村被仪核能量夷为平地时,又是你驮着我,逃出那火焰地狱,一直回到轩辕山,我才能平安保得性命。不过那也是你今天能站在这里,用栓心法残害芒鹰烽火营十万战士的原因。”
桑雅目露凶光,敌视地望着他道:“你的话,我听不懂!你不怀好意地闯进来,我必须报告师傅,请他处置你!”说完举起没握星星的手,就要向头顶上扣。
江南君见状大急,脸上却不动声色,厉声问:“你还记得,爱的能量吗?”
“什么?爱的能量?”她僵硬的面颊接连抽搐几下,手也停在半空,仿佛真想起了什么。
江南君答道:“不错,你曾问我,爱的能量,能否大过更天仪的仪核。现在我再回答你一遍,能!”
她不再坚持去找师傅,而是垂下手臂,痴痴问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江南君回答:“因为更天仪的仪核,属于南宫向,而爱,属于灵宣洛。终有一天,灵宣洛会用他对你的爱,战胜南宫向,带你逃出地狱,脱离苦海。”
“爱?”
这个字令她迷失,苍白的脸上,竟浮现一抹红润,缓缓从窗边走到禅台,又坐上台边,喃喃念叨:“灵宣洛……这个名字好熟,可是,我怎么都记不起,他到底是谁,长什么模样……”
江南君的心在滴血,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只要你愿意,你一定能想起他是谁,因为他一直就住在你的心里,从未离开过你。只要你放下杀念,静静回忆,就一定能找到他的影子。”
第七百五十章 脑波危情之温暖
江南君见到桑雅后,为防她冲动坏事,向她提及了四方村发生的事,又动情地请她回忆灵宣洛,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
江南君一番话,如潺潺流水,流淌进桑雅枯竭的心灵,她开始默念那个名字,可是目光,始终离不开那粒托在掌心的星星。
眼前男子提到的人名,她很想回忆,用回忆找出名字的主人,可紧握手中的,又是师傅交待的任务,她该做哪一样?这样一想,她就开始恍惚。
江南君观她神色,知火候已到,蹲下身,轻轻举起右手,在她眼前来回晃动,梦呓般说道:“桑雅,你累了,你一直在为南宫向杀人,为他做各种各样的坏事,是时候休息了。不如你把这星光交托给我,让我来帮你完成任务。你不要再操劳,就在禅台上入定,看能不能回忆起那个人,好吗?”
他的声音,不光低沉、轻柔,还如一块磁石,发出巨大的磁场,吸进她的思想,令她无法抗拒。
蓦然间,她一直冰冷的胸口传来热感,热感又送出暖意,没等反应过来,暖意已淌遍全身。
这种温暖,她似曾相识,过去一定曾有人给予,现在再次袭来,她不知所措,却又无比享受,一点都不愿反抗。
沉浸在这温暖里,她再也听不见南宫向的声音,甚至忘了他的存在。连他对她的牵扯,也一下子断开。
于是她僵硬的面颊放松,并变得柔软,天真一笑,将星星捧至眼前,吹了口气,那团亮闪闪的银光,就清清扬扬飘向了江南君。
江南君赶紧抬起右手,接住星星,又目送她坐上禅台,木讷地盘腿,再紧闭双眼,进入睡眠状态,然后小心托着手掌,独自走到窗前。
他模仿她刚才的样子,将星星从掌心释放,它便飘到他的头顶,开始将柔和的光晕,一圈圈如水纹般向四周扩散。
一粒如此微小的星星,竟能将光辉扩展到无限大,江南君惊叹,并专注地等待画面在星光中出现。
不出片刻,他就仿佛置身于帝神岭上,能见到神鹰都已聚齐。它们或站在树枝上,或跳跃在石丛间,整座山岭,被搅得一片嘈杂。
眼前情景,说明时辰已到,苍儿就要现身,他定睛在鹰群里搜寻,头顶的银光却发生改变,变得一片橙黄,明亮如暖日的光辉,洋洋洒洒铺散开去,笼罩了整个帝神岭。
他双目微合,待已适应这忽然变强的光线,再睁开时,就知那暖光并非来自桑雅的星星,而是苍儿。
只见那鹰神,披金色华光从天而降,带着神尊的威严,仰头发出一声豪迈的长啸,立即引得群鹰追随回应。
一时间在帝神岭上,鹰唳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其气势震天撼地,荡气回肠。被它们的豪迈之情感染,江南君也热血沸腾,寒冷的身体,在这瞬间感受到了烈焰的激情。
“日日与鹰为友,共同生活,共同战斗,也难怪芒鹰烽火营的十万将士,能如此忠勇!”他暗自概叹。
待群鹰平静下来,江南君又有新发现,他可以在光芒中,清晰见到一道道脑波,缠绕在每一只神鹰的头顶,而他自己的脑波,则随着银色星光向苍儿延伸,直至钻进它的大脑。
第七百五十一章 脑波危情之群鹰会
江南君用真情打动桑雅,催她入眠后,手握源自她脑中的星光,站上了鹰群密集的帝神岭。
身处这奇幻的虚境,他竟能见到,神鹰们的脑波由头皮穿出,在头顶盘旋。
那一道道波纹活动的方向、速度、以及起伏的幅度,在此刻几乎一致,若桑雅真能站到他目前的位置,恐怕只需一个动作,就能控制整个鹰群。。
他刚站稳脚,鹰神苍儿,就身披暖阳般的华光飞来,高高立于山岭之巅。
此时的江南君,相当于桑雅亲临,脑波在星光催动下,也如其它神鹰般,一圈圈旋出来直奔苍儿,“哧溜”一下,就钻进了它的大脑。
当他的大脑与鹰脑紧密结合,感觉奇妙得难以形容:他仿佛身背翼翅,只要展开,就能飞翔。再看那些神鹰,他毫不怀疑,自己就是它们中的一员。
他试着思考,思考角度也换成了鹰的视角。而思维方式的转变,只是其一,他开口说话,发出的全是高亢的鹰语,这种语言好像与生俱来,他使用的得心应手。
无论眼前,还是脑子里,全是鹰的影子。回想往昔,他过往的经历不见了,只剩下苍儿的生活--从在珍宝谷里出生,到被奉为鹰神,所有故事里,鹰都是主角,人退居其次,成了配角。
他这时才真正适应了新身份--与苍儿合体,意味他就是鹰神苍儿。
“各位战鹰兄弟……”
他张嘴,发出怪怪的鹰语,忍不住想笑,但一想到眼前形势险恶,便赶紧提醒自己,时间紧迫,容不得再有分神,他必须快速完成作为鹰神的演讲。
刚才还沸沸扬扬的帝神岭,苍儿一开口,就静了下来。神鹰们停止扑腾,锐利的鹰眼寒光凛凛,一齐充满期待地望向它们的首领。
要说的话,他已在心中温习千遍,现在尽可以侃侃而谈:“各位兄弟,我们与芒鹰烽火营全营的将士,已相伴走过千年的时光。我们与他们共同生活,共同战斗,关系紧如唇齿,哪怕用同根相连来形容,也不为过。我这样说,你们同意吗?”
问题出来,得到的是十万神鹰肯定的回答,鹰啸声再次响彻天际,持续好一会儿,才安静回来。
他满意地继续:“苍狼盟的一帮恶人,视六界生灵的性命如草芥,正倒行逆施,为恶世间。为首的苍狼盟盟主火铃儿,为称霸六界,不惜用任何恶毒的手段,残害天下苍生。最为可恶的,是他勾结恶魔南宫向,妄图借助此人魔力,取五岳,夺四海,攻占仙族远在南海的云霄大门,作为灭世的开端,我们能容忍他们这样做吗?”
又抛出一个问题,话音一落,就迎来整齐响亮的回答:“不能--不能--不能--”
他轻挥苍儿的双翼,示意大家肃静,往下说道:“我们既为正义之师,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邪恶势力,恣意践踏我六界的大好河山,我们要坚决跟随神鹰战士,与他们一起听从鬼盟主的调遣!”
第七百五十二章 脑波危情之星灭
江南君借助桑雅脑中的星光,化身鹰神苍儿,向全体神鹰演讲。
首先他陈述的,是神鹰与芒鹰烽火营战士之间,千年来牢不可破的关系,紧接着,就向它们揭露敌人的阴谋。
“我们正跟随鬼盟主抗击强敌,保卫六界河山,万想不到的是,南宫向的魔手,竟伸向了我芒鹰烽火营内部,只因我们的火影幻术与他同源,就被他当作克敌法宝,来钻这个空子!他妄图借用栓心大法,改变我们的脑波方向,从而逆转我们的思维!”
一听这话,鹰群发生极大骚动,神鹰们皆显得惶惶不安。
江南君发出长啸,进一步说明道:“各位担心的没错,若让南宫向得逞,从此刻起,我们眼中的美,就会变成丑,我们眼中的善,就会变成恶。最可怕的,是我们将促使芒鹰烽火营的十万将士,迷失心灵,倒戈攻伐我们自己的阵营!兄弟们,我们能这样被敌人利用吗?”
“绝不能!绝不能!绝不能!”
又是嘹亮而整齐的回答,十万神鹰,个个摩喙擦爪,跃跃欲飞,似马上就要响应神尊号召,前往战场杀敌。
江南君任它们尽情激昂后,威严地伸展羽翼,继续道:“值得庆幸的是,南宫向阴谋实施之初,就被我们识破,从而能及时采取措施,粉碎他的美梦,让他这自以为是的妙计落空,并给他来招请君入瓮,打他个落花流水!”
这一下,鹰群又大为兴奋,响起欢呼声一片。
江南君微笑着解释:“局势虽然严峻,却是兵不厌诈,只要我们运筹得当,就能对敌人来个将计就计,用请君入瓮的办法,给他们以重创。所以我现在发出鹰神号令,命你们速速前往军营,找到各自的主人,将此军情告知,并与他们原地待命。一旦盟主密令下,你们便在各个山口放火,然后敲锣鸣鼓,制造出大战已起的假象,引诱敌人现身。
“在那之后,十万芒鹰烽火营的将士,全部隐遁入轩辕古墓的石棺丛林,未得盟主军令,不得再在山中出现。而你们,我的战鹰兄弟,请随我重回珍宝谷,暂时做回雀鸟,静候主人召唤,再与他们一同上阵杀敌!你们可听得清楚?”
“回神尊,听清楚了!”这一声回答,更无丝毫杂乱,其整齐划一的程度,一点不输他们的主人,烽火营战士面对主帅鬼臾区时,接受将令的气魄。
演讲完毕,江南君最后一次扬动羽翼,示意神鹰们散去,立即行动,寻找主人。
十万神鹰,眨眼如巨幅卷云般奔向军营,帝神岭在星光与鹰神神光的笼罩下,又变得一片空旷。
江南君算算,狞灭规定的三刻钟,应该剩时不多,便赶紧用指尖捻起脑波,从苍儿脑中抽离。
人鹰分开的刹那,照耀帝神岭的暖日光辉骤然消失,所有光亮,只留了那层银色。
他摊开手掌,收回银光,漫无边际的光芒,就回归到那了一粒星星上。他脚下一震,再看四周,自己依然站在高塔的雕花窗边,塔下是遥远得难以看清的帝神岭。
任务顺利完成,星星升向空中,光线转为暗淡,忽然发出“砰”的清响,爆裂开来,化作尘烟,消失了踪迹。
第七百五十三章 脑波危情之记忆
那粒可控制神鹰脑波的银星,由桑雅的思维凝成。江南君拿到银星,又与苍儿合体,向鹰群发出正向指令,初步化解了轩辕山的危机。
而这一切,那位不知正躲藏何处,于暗中操纵的南宫向还浑然无觉。有狞灭从中干预,只要代表桑雅大脑的银星运作正常,他就不会发现情况有变。
大任完成,江南君长舒一口气,衣衫已是从前襟湿到后背。刚才做鹰时,两条腿撑在石地上一抖不抖,此刻重回人身,倒疲惫感骤生,很有点支撑不住。
禅台正中,桑雅秀目紧闭,盘膝安坐,远远看去,像极一尊烛光映照的圣女雕像。
这种宁静,既掩盖住她平素的木纳,也消散了她一身的血腥气。
江南君注视片刻,悲哀涌上心头,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细嫩的小手,将她唤醒。
“我的任务完成了!”这是睁眼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江南君眼神空洞地点头,“不错,你已出色地完成南宫向交予的任务,十万只神鹰,在接受你的命令后,飞往了履型军营,准备与它们的主人同步脑波,然后照计划进攻轩辕山。”
“我成功了,又为师傅完成了一项任务!”僵尸般的表情,爬回面颊,她笑得机械,带不上任何少女的活力。语气也平淡得如同嚼蜡,听在耳朵里,何止不显半分喜悦,简直就像是背书。这一切都让江南君心痛,不忍地垂下了头。
他依然紧握她的手,冲动地幻想,这样就能拉她出火坑,一起走出这间诡异的密室,然后从南宫向处夺回心脏,送回心房,让真实的心跳取代血元筑基,让那间心房暖起来。
可他无力改变现实,唯有松开冷如铁块的手,黯然问道:“桑雅,这种任务,你是真愿意执行?”
除去木纳,她唯一能做的表情,就是天真,仰头反问:“愿意?愿意什么?我无需自己考虑任何事,师傅已给我的脑子设定好程式。只要他输入命令,我就得执行。师傅说过,桑雅是武器,只属于他,永远不可违抗他!”
说这话时,她语气坚定,听起来南宫向的任务,像是无上的荣耀,任务本身的对错,完全与她无关。
江南君哑然,不忍再触碰她孩子气的眼神,头扭向了一边。却听她幽幽说道:“我记起他了,我记起了名字的主人……”
“什么?”
江南君一怔,从心到手都在颤栗,似有电流瞬间通过全身。这句话说得不木纳,不天真,满含少女的羞涩,还有浓浓的憧憬,难道真是爱的能量,唤醒了她的自我意识?
关键时刻,密室空间却响起了狞灭的催促声:“大哥,时间到,快回来!”
离开等于放弃,他不能离开,扑到禅台前再次握紧她的手,疯了似地问:“桑雅,你再说一遍,你记起了他?哪怕那些记忆,已被南宫向用栓心法抹掉?”
没等她回答,他又恍然大悟,惊呼:“不对,你那间寒冷的心房里,一定有一处没放血元筑基,为防被南宫向发现,你把那地方伪装起来了!你快告诉我,那是哪儿?总有一天宣洛会进来救你!桑雅,我求求你,快告诉我,让灵宣洛用他爱的能量击败南宫向,带你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