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殿内遇袭之噩梦
(西王山,常青殿)
这段时间以来,苍狼盟盟主火铃儿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首先,他一直强健的体魄,不明缘由地出现状况,变得越来越嗜睡。并且每当入睡,就噩梦不断。
噩梦内容大同小异,就是他被人拿把奇形怪状的剑刺中,并放出魔婴童血。血放干后,粉色的护体荧光消失,于是他活活被那人弄死。
刚开始时,他认为不过是场梦,不足为惧,便不在意。岂料一天天过去,相同的梦境一再出现,他想看清那人长啥模样,可眼张得再大,那张脸也朦朦胧胧,完全辨不清楚。
时间一长,他的精神开始恍惚,越来越疑神疑鬼,只要有人站入距他三步之内的范围,就给他怀疑成刺客,要对他意图不轨。
病态的多疑,致使他动不动就杀人,特别是服侍的奴仆,几乎每天都有人无辜丧命。
他不想无端杀人,惹上杀人魔王的头衔,可自从吸食了香丽的妖界宝血,就无法自控,陷入了这种无来由的狂躁。他不停与梦魇作斗争,整个人看上去,是日渐衰弱。
身体上的变化,只是一方面。战场上的失利,更让他焦灼不安。
东海战役作为六界大战的开端,他苍狼盟首战告捷,之后一直捷报频传。本以为此战胜券在握,神鹰盟兵败如山倒,必会士气大挫,一蹶不振。
谁知镇守前线的几名主将,不知都是干什么吃的,竟会如此不济。若他们能乘胜追击,一举歼敌,以巩固开局时的胜果,那他现在,必已打开几千坛千年老酒,全山上下庆祝胜利了。
可惜由于这几人的疏忽大意,敌军反败为胜,那些千年老酒,也算为他省下了。
他有心追究责任,用军法惩处疏忽塞责之人,然而派去的鬼兵全军覆没,连尸骨都找不到一具。
妖兵更好,一直让他引以为傲的天使将军路赞,竟来了个阵前倒戈,又重新投入旧主妖王的怀抱,归顺了神鹰盟。
一开始,那路赞伪装得极好,轻易就骗过了蠢笨如牛的幽冥魇烈。
论斗智,魇烈哪是路赞的对手?在未识破他已叛变的情况下,被他称兄道弟地缠住,失去最好的追击时机,白白放走了敌军的援兵主力。
斗勇上,路赞在九龙岛经历车轮式的连番作战,战斗力已失,而魇烈的魔兵精力充足,倒占据了上风。路赞抵挡不住足六万兵马碾压式的强攻,最终被全部歼灭。
那位天使将军纵然勇猛,也奈何不了魇烈人多,最后被打得坠入东海,失了踪迹。
魇烈生怕他没死,广散人手入海搜寻,只在海底找到一具被鱼吃剩的骸骨,还沾着他战袍的碎片,便拖骸骨上岸,再送回西王山交差,以此证明,叛徒已死无全尸。
东海战役的终局,是明明属于苍狼盟的路路天使兵团,反代表神鹰盟被魇烈的六万魔兵击溃,给那魔王捡了个大便宜,公然在他的魔军军营庆贺胜利,还来向盟主邀功请赏。
火铃儿吃了哑巴亏,对于这莫名的失利,不管多想找人出气,也找不着了。
其实这些尚在其次,最令他不忿的,是打败他的敌方将领,竟是灵宣洛。
第八百章 殿内遇袭之后悔
苍狼盟刚建盟时,火铃儿诸事顺利,意气风发,誓要实现千年夙愿,在六界之战中做胜利一方,从此一统六界,成为天地主宰。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然而随着战事的推进,他发现脚下的主宰之路,实没有想象中那般平坦。东海战役转胜为败,失败的过程,简直就是耻辱。
但与其中一件事相比,这些都在其次,他真正的奇耻大辱,是打败苍狼盟联军的敌方将领,是灵宣洛。
灵宣洛领着区区二万灵童兵,在鬼兵妖兵旗开得胜,他火铃儿沾沾自喜时,直接一刀插进他心窝,来了招反败为胜,极速扭转乾坤。
他派魇烈增援,仅差一步,就能逮到灵宣洛,那人却不失时机地埋锅倒灶,从东海岸边的荒山带撤离而去,逃出了追踪范围。这样一来,他对这位水凤兄弟的仇恨,又加深一层。
为排解烦忧,火铃儿自我开导,想尽量找点好事以寻求慰藉,防止第一战后就失去信心,比如说东海派终究是被鬼兵的残余势力灭门。
但安慰过后,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仙族里的一个普通门派,在整场战争里,能起多大的作用?充其量不过是为他的战败,稍微挽回点颜面而已。
另外派去西海与北海的两路人马,潜伏不久,就与神鹰盟的神鹰战队相遇,天上海里的来了几场小规模交锋,基本打成平手,未见有大的捷报传回。
东海一役,苍狼盟有得有失,开始时赢过,虽然结果是败,也就罢了,相比轩辕山那场恶战,简直就成了小巫见大巫。
这场敌盟内的离间战,经他与南宫向在战前共同策划,可谓部署周密,环环相扣,绝无失败之理。
令他想不通的是,这样天衣无缝的进攻,结果怎还是一败涂地?
进攻前,南宫向已指使桑雅,成功用栓心大法控制住天下第一军,芒鹰烽火营。锦圣作为内应,也顺利说服鬼臾区,促使他将山内二十万驻军的守备力量解除。
一切进行得顺风顺水,可当吹响进攻的号角,守候在外的苍狼盟大部队,怎会遭遇山内新的军事力量的顽抗?不仅如此,杀往五岳的原驻军里,有一支还耍出回马枪,直接杀死了苍狼盟的另一位得力干将,天使将军冷容。
这十几万新驻军,简直像是从天而降,他们到底是打哪儿钻出来的?难道……
“难道”二字闯进脑海,他心里“咯噔”一下,猛然就记起了,南宫向对南风长老所怀的血海深仇。
当日南宫向造访常青殿,言辞间不掩对那老道的仇恨,他就在怀疑,既然陷害巫雀门,是自己与南风合谋,南宫向凭什么只恨南风,却不恨他?
几百年来,他与南风狼狈为奸,共创二人向往的,所谓的宇宙至尊大业,虽说不能用“珠联璧合”这种美词形容,一起干成的大事,可也不少。
现在想来,仅凭南宫向的一面之词,他就狠下心断去南风双腿,将他吊上西王山顶,饱受风吹日晒,是不是做得太狠了一点?
本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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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 殿内遇袭之偷袭者
六界大战开局以来,火铃儿雄心勃勃,针对神鹰盟制造了两场进攻。他对胜利抱有厚望,不惜派上主力出战,不料神鹰盟却屡出奇兵,打得他节节败退,几已无招架之力。
轩辕山一战,他与南宫向通力合作,对敌盟布下天罗地网,料定鬼臾区千防万防,也别想防到他直系的神兵身上,只要落入圈套,就断无逃脱之理,却不知是那一环节出错,让敌人找出他苍狼盟的破绽,予以反击,以至十万军队,差不多全军覆没。特别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天使兵团,冷路天使冷容战死,手下士兵,全被敌方的晦敏收编。
魔兵头领豹夔,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经乔装改扮成传令兵,才逃出重围,捡了条命。不过回来后,差点被他以渎职及弃阵而逃罪斩首示众,后因众将求情,再考虑云霄决战将到,正值用人之际,只好先留他狗命。
鬼将军樱柳不必说,战败后的下场,也没比豹夔好去哪去。
苍狼盟联军的人数相比神鹰盟,本就差了一截,接连两场败仗下来,还连连损兵折将,要再这么耗下去,他火铃儿岂不得变光杆司令?
一想到这儿,他就止不住心惊肉跳,拍着桌子狂呼:“不行不行,长此以往,我必败无疑!我已失十多万兵马,再不寻新的出路,就只能坐以待毙!当务之急是必须改变战略,以扭转目前的颓势!”
这样一想,又似见到一点希望,这希望里,有张丑陋的老脸在对他挤眉弄眼,就是那已遭他惩治的南风长老。
想起妖道,再回想二人过往的合作,就算他是个无能庸才,也断不会如南宫向那般心机深重,随时都要算计于他,便无法再安坐于常青殿,赶紧站起身,欲飞奔向西王峰,将南风给解下来。
可还未走至大殿门口,身后就袭来一道劲风,他大惊,暗道这可是守备森严的常青殿,怎会有人从殿内出现,还敢来出手偷袭他这位盟主?
无暇多想,他首先就闪身一躲,再回头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袭击他之人,正是南宫向!
他预感大事不妙,大为惊慌,嘴上还强作镇定,结巴地问:“南宫先生?怎会是你?你……你怎会在这儿出现?又是……如何潜进来的?”
他这边在质问,那边却发觉,眼前这人不知何故,起了极大的变化。
南宫向生就一双特别的细眼,且眼眶深陷,长相与中原人区别不小。而此时,他那两只眼眶,更如被墨笔涂了一圈,陷得有点深不见底。
以往那对灵犀狡黠,光泽闪烁的眼球,现在得专注地搜索,才能从眼眶里辨出来,且不再咕噜噜转动,成了对死鱼眼。
眼睛的变化最为明显,除此之外,就轮到皮肤了。他从头到脚,被一件怪异的黑袍罩得严严实实,只有手和脸没法遮盖,于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如缺水的黄土地又黄又干,呈现出道道龟裂之痕。裂痕里青色的经脉密布,并向外凸起,看上去如怪兽般可怖。
外表已是如此,精神状态就更不必说。火铃儿受噩梦折磨,已极其萎靡不振,他则背脊弯曲,不停“哼哧哼哧”大喘气,简直像已病入膏肓。
第八百零二章 殿内遇袭之羞辱
火铃儿身体状况出现异常,又连连战败,整个人已憔悴不堪。
回想轩辕山的战败过程,他对南宫向大为怀疑,竟不自觉想起南风长老的好,并生出悔意,就打算赶去西王峰,把那苦逼的妖道解下来。
不料还没来得及走出常青殿,竟遭南宫向偷袭。他打量眼前的怪物,对南宫向全身上下可怕的变化,有点难以置信。与曾经心高气傲,又老谋深算的读书人形象相比,他差点没认出这怪物是谁。
偷袭失败,人已暴露,南宫向便不再遮掩,冷笑道:“我怎会在这里?问得好!我若不来,你会邀请我来吗?至于如何进来的,对于识得栓心法这顶级心术的人来说,有哪里我想进不能进?火盟主,夜色已深,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赶去哪儿呀?”
他语气似冰,加上常青殿里,所有的门窗洞开,夜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往里钻,一身火血的火铃儿,牙根竟有点打颤。
为顾及颜面,他强撑着回应:“南宫先生,西王山乃苍狼盟的军事重地,就算是我军中同盟,也必须经过通报,才能面见盟主。你一个非盟之人,来了是客,作为客人,岂能这样大大咧咧,从内殿走出来,还明目张胆地袭击本盟主?”
南宫向听得哈哈怪笑,揶揄道:“'本盟主'?火铃儿,你要拿大,也得先看清对象吧?老夫我天不怕地不怕,不尊任何人为王,又理得你有啥头衔?在我眼里,你和只蚂蚁没任何区别!”
“你……”火铃儿心高气傲,受不得这样的侮辱,一气之下,体内火血翻涌,手臂就变得如火烧般赤红。却不料他刚有出手的打算,又感到剧痛,犹如有人正抽走手筋。
见他疼得呲牙咧嘴,别说反击,连话都说不出来,南宫向阴森森笑道:“怎么样,这下知道在老夫面前,调皮不得吧?”
火铃儿疼得汗如雨下,内心却无比震惊,勉强指着他问:“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在香丽的血里,做了手脚……”
南宫向一听,乐不可支地拍着巴掌叫好:“聪明,绝顶聪明!不愧是姬轩辕的后人,所以有他的悟性!吸完血才这么短时间,你就看出了老夫为你花的心思,还真难得!你以为当上个小小盟主,就真有本事,妄称天下第一了?火铃儿,我告诉你,从我捞你上岸的第一天起,只要你不死,就永远只能做我南宫向手里的一只棋子,我不放你,你就别想走出我这棋盘!”
“你……你……”
火铃儿怒不可遏,很想用最强烈的词来反辱他,可越用力,就越词穷,连说两个“你”字,就再也找不出别的话。
南宫向制伏了他,洋洋得意,摇摇手收回法术,他手臂的痛感,即刻消失。
南宫向见他老实了,放缓语气道:“火铃儿,见到老夫这副惨象,想必你是又开心又吃惊吧?可你知道,我遭的这罪,都是怎么来的吗?若不是你隐瞒轩辕山真实的战况,我不知你那群不中用的盟友战败,又怎会在关键时刻,跑去干其它事情?”
第八百零三章 殿内遇袭之抱怨
南宫向主动来常青殿找火铃儿,是因为在云锦大门前,被狞灭等人重伤,又丢了天仪珠后,逃回虚寒谷,经过好一段时间调养,才缓过气来。他可怖的外貌一时难以恢复,但至少元气回来,已能四处活动,并施放法术。
不过刚刚闭关结束,他就收到轩辕山一战,苍狼盟惨败的噩耗,顿觉匪夷所思。
最让他吃惊的,还不是这消息,而是轩辕山外的伏兵战败时,火铃儿未及时向他通报,以至他不仅失去补救机会,还跑去别处,弄来这一身伤。
眼见火铃儿反抗,南宫向恨不得把他撕碎,继续抱怨道:“我若不去云锦大门前对付灵宣洛,又怎会给神鹰盟的人伤到这个地步?火铃儿,我和你明说吧,你自以为聪明,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活该!你自作自受!若你信任我,与我沟通及时,难说我还能临时想出应对之策,帮你扭转败局,现在嘛,啧啧啧,你看你这狗都不如的可怜样子!在东海没讨到好,给灵宣洛占了便宜,轩辕山又败给鬼臾区,我说,你该不会是打算重新启用南风长老,把他放出来吧?”
火铃儿对他怒目而视,不能出手,就恨不得用目光烧死他。
释放南风的意图被揭穿,他反而不再慌乱,同样语气冰冷地回道:“南宫先生,轩辕山之战,我损兵折将,损失惨重,还没找你算帐,你倒主动找上门来,还真够自觉!且不论鬼臾区那十几万新驻军,是打哪儿来的,若非有人预先通风报信,他怎来得及准备?我要说的,是你拍着胸脯,保证能利用脑波之法收伏的芒鹰烽火营!为何在关键时刻,那帮火影战士能冒出来,用幻剑阵打败樱柳,令我打不死的鬼兵,战力全失?”
南宫向枯手一挥,满不在乎地嘲笑,“你拉倒吧!调兵上的事,比如鬼臾区为何会在此战里安插援军,你只能问自己。那难道不是源于你的无能吗?我派桑雅扮作鹰神,离间芒鹰烽火营与神鹰盟,让他们发动兵变,并非完全不成功。据我查到的情况,十万神兵在轩辕山保卫战后,神元大伤,不得不遁回轩辕古墓,多年都不可能再出世,这难道,不是我的功劳?”
芒鹰烽火营的遁世之说,军报有详述,火铃儿能确定他没撒谎,顿时心虚,还真觉得轩辕山失利,错在自己,有点错怪于他了。
他想想,换了副语气道:“好吧,是非黑白,全在你嘴里。现在战斗结束,我还去哪里考证?不过南风放与不放,都是我苍狼盟内部之事,由我这个盟主说了算。南宫先生不过与我合作,我如何调兵遣将,应无权干涉吧?”
南宫向面色又是一冷,道:“你调兵遣将,当然与老夫无关,不过你要放走南风,就与我有关!”
火铃儿一愣,终于忍不住爆发,问道:“话至此处,有一事我一直不明,今天你非得给我说说清楚!当年谋害巫雀门,夺南宫沃妖界宝血,我和南风长老都有份参与,为何你单单要仇恨他,对付他,却留下我?莫非你处心积虑做这么多,就是欲借我之手,除掉他?”
第八百零四章 殿内遇袭之真话
火铃儿释放南风长老的企图,不知怎的,就给南宫向猜了个正着。看来这恶魔躲在常青殿里的时间不短,一直在暗中监视,见他要有具体行动了,才赶紧现身。
南宫向对南风的仇恨,来自云南巫雀门的灭门之祸,所以要杀他为南宫沃报仇。对这一说辞,火铃儿一直心存疑问:南宫向若真欲给巫雀门复仇,同为当事人,他只整南风,而放过自己的理由何在?
听他问出这问题,南宫向顿改一脸冷色,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火铃儿,枉你自持是由轩辕黄帝的元神转化而来,机智过人,老夫的意图,你却到现在才看出来。不错,我憎恶南风,确实是要借你的手除掉他。拆散你们这对金牌搭档,让你二人反目成仇,互相残杀,犹如编排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不是比我直接动手,要有趣得多吗。”
望着南宫向丑陋卑鄙的嘴脸,火铃儿恨不得即刻喷出火硝水,听他凄厉地惨叫,再目睹他一点点被烧化,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他本事再大,血也已被这魔鬼控制,一旦他使出栓心法,自己就会败下阵来,只好克制冲动,冷然道:“我不信。南宫先生终日忙碌,若能达到目的,又何须大费周章,来同我玩这种小把戏?你利用我对付南风,怕是有何难言之隐,不能亲自下手吧?”
这猜测,好像真触动了南宫向的痛处,他收起一脸谐谑,正颜道:“你说得没错,用栓心大法杀他,确实是轻而易举,比碾死只臭虫还简单。可只可惜,我与他都是巫雀门的传人,都会使风雷破。南宫沃在创立巫雀门之前,已看腻了江湖各门派内的同门仇杀,为防自己建派后,也发生此不堪之事,便定下门规,若门中弟子发生残杀同门的恶性事件,无论杀戮原因为何,活下来的那个,都将遭到天噬,不得好死。拜师时,我们每个人都得歃血立誓,此血誓终身不可破。”
原来这就是他欲借自己之手,弄死南风的原因!火铃儿终于逼他说出了真话,怒道:“南宫向,你这个混蛋,千年前,从我撞见你的那天起,你就开始利用我!隔了这么多年,我已化成人形,拥有了千军万马,却还是在给你用,你实在是无耻至极!照这样推断,轩辕山之战,你根本志不在攻陷神鹰盟,而是端掉芒鹰烽火营,因为他们的火影幻术,同样与你同源,迟早有一天会危害到你,是也不是?”
南宫向那皮肤爆裂,紫色经脉纵横的脸上,得意的表情炸开,承认道:“你这话说得对呀!苍茫天地间,属我南宫向最自由,对任何阵营都一视同仁,无所谓敌友,又何故要单帮你苍狼盟打击神鹰盟呢?我远在云南边陲,与你中原扯不上半拉子关系,却千里迢迢地赶来,在你们间费尽心机地周旋,说白了,就是只为取我所需,收渔人之利。”
火铃儿咬紧牙,恨恨地问:“你老实告诉我,轩辕山战役对你来说,是否算一场胜仗?”
第八百零五章 殿内遇袭之吞咽
火铃儿逼问南宫向,为何要借他的手除掉南风,南宫向算是舍得道出真相了。
听完答案,火铃儿已知这人之所以和自己交好,完全是为的利用,心在不住颤抖。设想将来战争结束,自己再无利用价值,血又被他控制在手里,将会有怎样可悲的下场?
他愤怒的责问,南宫向竟恬不知耻地点头承认:“当然咯,此战战败之人,是你不是我。芒鹰烽火营若真从此隐遁,不来坏我大事,我便心头大石落地,今后高枕无忧了。管你折损多少人马,都是你的事,既与我无关,我又何必要替你惋惜?我今日前来的目的,可不是要慰问你。”
硬邦邦的话,听得火铃儿两耳轰鸣,眼冒金星,再也咽不下这口气,不计后果地怒喝:“南宫向,你还有人性吗?仅此一役,我便痛失十万兵马,什么都没得到,却为你搭桥铺路,帮你除去威胁。你不感激,不痛惜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专程来向我说风凉话?”
见他大动肝火,南宫向受重伤的死鱼眼才勉强转动一下,却疼得直呲牙,赶紧背过身去。
火铃儿继续怒骂:“你我二人,说起来相交匪浅,从在云南起就有交集。落魄时,我们一起求生,一起共渡难关,也一起憧憬未来能过上好日子。就是现在,我也还在助你,在云南制造及运输电火雷珠弹,以顺利炸毁五岳。你这样愚蠢地和我撕破脸皮,就不怕我与你来个玉石俱焚?”
南宫向捋捋胡子,无耻的神色不退,呵呵道:“怕,我当然怕,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生这么大气。我利用你,是因为你有被利用的价值,所以才不会用对付南风的法子,残忍地对付你。想我南宫向,卧薪尝胆五百年,长期蛰伏在募须神族里,训练桑雅,择机而动。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军队。而你,你来自轩辕黄帝,对于行兵打仗的那些窍门,能无师自通。千年前我刚遇见你时,就看出来了,一旦起事,你必能一呼百应,召集一支强大的军队。看看现在苍狼盟的声势,证明我眼光绝佳,没看错人。坏就坏在,虽然是我推荐你与南风长老,这位巫雀门的关门弟子相识,谋害南宫沃这事你却也有份,我就算没真打算为巫雀门报仇,也不可再把你当成盟友。你清醒点吧,你的利用价值,就是你能继续活在我手掌心里的资本!”
“你……你这个恶魔!我怎会不幸,不幸认识了你……”火铃儿有气无力地倚在朱漆殿柱上,本就疲惫不堪,却还得积攒力气,吞咽这残酷的真相。
“是,我是你的仇人,与南风一起谋害南宫沃。可是现在,雪狼泣月的夜晚未到,南海云霄决战还未打响,你何至于,就这样急着和我翻脸?运送雷珠弹的商队,正在路上,我的人很快就要帮你埋弹,你就不怕我来招釜底抽薪,临时撤兵?”
南宫向撇撇嘴道:“你不敢这样做,只要你对我不利,受伤害的就不仅是你自己。火铃儿,那个象牙盒,想必你已用过了吧!”
若不是倚着柱子,火铃儿已摔倒在地,哆嗦地问:“你今日前来,是为要回香丽……”
第八百零六章 殿内遇袭之无惧
火铃儿受噩梦折磨,身心疲惫,又连遭战败打击,精神上不堪重负。
南宫向突然冒出来偷袭,他以为此人是因轩辕山之战,自己没及时与他沟通,前来兴师问罪的,直到他给出提示才猛然想起,他出现的目的,应是为带走香丽。
南宫向见他明白了,冷冷道:“不错,你还有几分清醒,没因受打击过度,而变成个傻子。老夫前来,正是为拿回象牙盒,接香丽回家!”他边说,边一步步逼了过来。
南宫向在逼近,火铃儿的脑子在飞转,不断回想火灵阁里,香丽的叮嘱--万一南宫向来要象牙盒,千万不可拒绝,否则就会引起他的怀疑,从此别想翻身,直到被他除去。
“香丽,你若知我与这魔鬼间的渊源,大概就不会这样说了。不论他是否怀疑我,也不可能让我好过。我承认,所谓的六界暗影之说,是我孤芳自赏,自以为是。真正藏在六界后的黑手,是他不是我。现在想想,我虽被他控制,又何须如此惧怕,非要屈服于他?香丽,和你说句心里话,自从在火灵阁里,拥你入怀后,我就丧失了斗志,再也不想打什么六界之战。我不敢流露真意,依然打去东海,打去轩辕山,结果都是一败涂地。就算我赢不了战争,我也要赢你。如能把你当作我全部的世界,我又何惧输赢?我火铃儿不想再做姬轩辕,只想做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思想斗争激烈,南宫向逼过来后,则不说话,一直默默地观察他。等他打定主意,抬起头来,南宫向已抢先开口。
“火铃儿,我修的可是心术,虽没桑雅厉害,一看你两眼就能知你所想,至少也猜得到,那只象牙盒,你打算赖着不还!”
火铃儿被他识破,出奇地淡定。
他不置可否,缓缓答道:“你提醒我那么多,也让我提醒你几点。我火铃儿,莫说已做到这威风八面的苍狼盟主,哪怕仅是个布衣白丁,也已在世间,经历过千年的磨练,无论受多大的威胁,也不至像你以为的那样不堪一击!因为我心怀深仇大恨,仇恨延续千年,才决意与六界中人为敌。可我哪怕杀掉千人万人,也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有闪失!你听好,是心爱的女人!你若执意要带走香丽,今天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南宫向一愣,死鱼眼紧盯他拧成一团的表情,忽然狡黠重现,想笑却使劲忍着,吧唧着嘴道:“哎呦呦,你看看,老夫这是不是老糊涂了?上次见你,你好像说过,什么什么,红颜是祸水,不会自找麻烦之类的,这才过了多久,世界怎么就倒了个个儿呢?”
火铃儿猛一甩头,恶狠狠回答:“你说对了,世界确实是倒过来了!我爱上香丽,是因为我与她同病相怜,同为天涯沦落人。哪怕她只在我眼前出现过半个时辰,也足以令我神魂颠倒。不过我与南风不同,为了千秋大业,我能控制住内心的情感。但要我眼睁睁看她被你祸害,而袖手旁观,那是不可能的!南宫向,我是有软肋被你捏住,但别忘了,你也得依靠我,依靠我的盟主大印来调用人马!想夺走香丽,还是顾全大局,你自己考虑清楚!”
第八百零七章 殿内遇袭之气短
南宫向来索回装有香丽灵魂的象牙盒,以为火铃儿会屈服于他的淫威,老老实实交出盒子。
谁知火铃儿仅见香丽一面,就与她生情,回想她在火灵阁里的叮嘱,不仅不退缩,内心还生出勇气,为保护她,对南宫向直言相告,香丽已是他的女人,他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她。
火铃儿说得理直气壮,南宫向见他不露半分羞涩,爆发出大笑,笑声之响亮,几乎震塌常青殿殿顶。
笑完后,他喘着粗气道:“老夫今日眼界大开,真是不虚此行,竟发现这世上,又多出一粒多情种子!火铃儿,你口口声声说爱香丽,又心坚意决地要留住她,可为了保命,你还是吸了她的血,这我说得不假吧?”
火铃儿确实吸了香丽的血,却非出于自愿,特别是为逼他动手,香丽不惜以身相许,而他一时情难自控,竟糊里糊涂地就受下了,以至自责到今天。这经过不堪回想,又怎能对第三个人明言?于是他选择沉默,一声不吭。
在南宫向看来,沉默代表默认,他以为火铃儿心虚,已被他镇住,便满意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劝导:“你看你这副横劲儿,不用问都知道,你对香丽是已死心塌地。但你大概还不清楚,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唯有两情相悦,才能长长久久。她对你,要没这个意思,你又何必自作多情,自毁前程?”
火铃儿嫌恶地冷笑:“南宫先生还真爱操心,香丽是否对我有情,纯属我与她之间的事,为何要说与你听?”
他这般冲撞,南宫向却不恼,如盯怪物般打量他,又道:“年青人,最忌感情用事,稍有不慎,就会追悔莫及。不过若有人从旁提点,或能少走弯路。我现在和你把话说透,权当救你一命,不指望你谢我,只为今后,你我能继续友好合作。”
火铃儿不耐烦地催促:“有话请直言,勿要拐弯抹角地浪费时间。南宫先生,何时起变得这样婆妈了?”
南宫向拈着胡须,幸灾乐祸地说道:“好吧,你爱爽快,我就坦白告诉你,香丽若真在乎你,与你一样情同此心,又怎会在明知自己的血,已被做手脚的情况下,不事先向你说明?”
“什么?”几句话如一把重锤,敲击上头顶,火铃儿承受不住,两腿一软,赶紧撑住了殿柱,“你是说,我今天这遭遇,她其实已经预料……”
见的他表现越来越虚弱,南宫向现出狞笑。
火铃儿开始时震惊,紧接着,又疯狂摇头,否认道:“不对,你……你是在挑拨!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以为这样说,我就能屈服,就能把盒子还给你?”
南宫向的狞笑,顷刻转冷,道:“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我这话的真假,稍一细想就想得明白,怎可当成是挑拨?香丽被我关在盒子里,养了几百年,我用几百年时光,把桑雅培养成吃心狂魔,对香丽,会任她在盒子里逍遥,什么都不做?”
“那你给我说清楚,你对她,都做过些什么……”火铃儿整个人都靠到了柱子上,有气无力地问。
第八百零八章 殿内遇袭之崩溃
香丽自婴孩时期遭南宫向劫持,就被关在象牙盒里,直至长成与桑雅一样的十六岁少女,也没真正来过她身处的世界。
这话听似矛盾,实则悲凉,火铃儿对她,既已是情根深种,当然就要保护她,不许南宫向再伤她分毫。
岂料抖出他们相爱的实情后,南宫向非但不放弃盒子,还道出了更大的秘密--香丽明知自己被控制,还要诱他饮血,任他落入恶魔之手。
南宫向说的,确属实情,但他的目的,显而易见是为挑拨。火铃儿无法在此刻深究香丽,更关心的,反而是南宫向究竟曾怎样折磨于她。
南宫向嘿嘿笑道:“你这话,可算问得蹊跷。香丽没头没脚没身子,不过是团蓝火,火里隐含妖界宝血的血源,我不往血源里下功夫,又还能动她哪一块?我有心对她落毒,让她变成毒灵,以促使她威力更强,奈何试过几次,都差点把她给毒死了。这么有用的武器,我可得好好留着,所以为保她灵魂不灭,下毒行不通,我便给她喂了控血散。”
火铃儿听得晕眩,手死死抠住坚硬的柱壁,硬是抠出了五道深深的印痕。他双眼半合,蒙眬见到的,却不是南宫向,而是那团幽蓝之火,被毒药侵蚀后,如何痛苦地挣扎跳跃。
南宫向可不在意他的感受,继续道:“控血散不是药,来自我体内的血元筑基,服用后,香丽就会乖乖听话,不违抗我的命令。你饮她的血,控血散也就跟着进入了你的血管。所以说,不管你长着谁的脑子,有多聪明,也别想再斗得过我!”
火铃儿嘴唇煞白,颤抖着重复:“控血散……由你的血元筑基……提炼……”
可能因太过得意而笑得太多,揭破真相后,南宫向欲再度张嘴放声,脸上皮肤竟有数处爆裂,连飘下几块厚厚的皮屑,裂纹里,也有鲜血往外渗。
这下他可给吓着了,不敢再幸苦那张脸,正一正表情道:“我真是想想都觉好笑,苍狼盟那帮傻子,因崇拜轩辕黄帝,就盲目地追随于你,把你捧上了天。如有一日,他们发现你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傻子,会怎么想?我南宫向是哪种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用脚也该想到,我不会无缘无故将妖界宝血送给你享用。”
见火铃儿两眼大瞪,充满仇恨,话锋便一转,“你这样看我,肯定是想问,控血散控制你的原理。我就老实告诉你,血元筑基奇寒无比,你一旦摄入体内,与火硝血发生冲突,火硝血的温度,就从此被我掌握!你若敢不听话,我就让你血液循环异常,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比如说,现在夏日炎炎,你是不是却感到了冷?”
他边说边抬起枯裂的手,转动几下手腕,火铃儿的手脚,竟真就在瞬间变得冷如铁块,刚才额角还阵阵冒汗,现在却哆哆嗦嗦,恨不得找冬衣来御寒。
“南宫向,你……你这个妖孽!其实上次你来常青殿,就开始怀疑我了,对不对?所以你才设计好这一切,让我和香丽,苦上加苦……”
他再也顶受不住,倒在地上,蜷缩着四肢瑟瑟发抖。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崩溃,是因为南宫向这些尖刀似的话,还是因为香丽。
第八百零九章 殿内遇袭之安抚
南宫向作恶多端,却总要把自己罪恶的历史,当丰功伟绩来炫耀。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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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丽饱受这恶魔的折磨,火铃儿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心碎。听了那些话,他已濒临崩溃,半死不活地坐在地上,只在心里哭喊:“香丽,你让我吸你的血而中控血散,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我都不会怪你。我最恨的人是自己,千年前,刚遇见那个叫什么,'没有名'的小孩时,为何没认清他的真面目,当时就除去他,反而还要动恻隐之心,帮他,救他,以至害了你。我才是你真正的仇人,我该死……”
这一次,南宫向没看出他心中所想,得意时虽不能笑,却不妨碍他继续展现恶毒。
他俯下身,凑到火铃儿耳边道:“小子,听我一句劝,女人是祸水,碰不得。你在千年前,就已想通过这个道理,为何过了一千年,又犯糊涂了,要闭着眼睛往火坑里跳?特别是你爱上的这个女人,连肉体都没有,有哪点值得你这样为她牺牲?当年你伙同南风,残害南宫沃,老夫是很生气,但念在你曾救过我,对我又还有用的份上,我不会轻易加害于你。你虽中控血散,我可以向天发誓,只要你诚心与我配合,不做对我不利的事,我就不会让你难堪。你吸的血量,足够再撑上好几年,在这期间,你不需要那个象牙盒。再者,你若真舍不得香丽死,想救她,就更得让她跟我走。否则她留在你手里,雪狼泣月之夜过后,就必死无疑。“
“这……这又是怎么个说法?”一大通话里,火铃儿好像只听懂了这一句,蓦然抬头,恢复了一点力气。
对南宫向而言,炸毁五岳的计划,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为保证一切顺利,他确实不敢轻易和火铃儿反目成仇。但二人闹成这样,要想安抚,就只能把所有话都说透,不给火铃儿留下疑问。
权衡利弊后,他咬咬牙,便将狼元与蓝孔雀妖元间的关系,以及一旦雪狼对月而泣结束,若不及时给两个女孩换回魂魄,会有何种后果,详细讲解了一遍。
这种异术之怪诞,火铃儿闻所未闻,听得是胆战心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末了,南宫向还补充:“上次来访时,我就向你言明,香丽能否救到,我不敢保证,但她若能救我徒弟,我就会尽心一试。”
“你徒弟?”火铃儿面无表情地问:“就是灵宣洛喜欢的,那个叫桑雅的女人?”
一提灵宣洛,他就成了这副表情,语气还酸溜溜的,南宫向自知失言,赶紧把话说回来,“哼,他喜欢又如何?喜欢也是因为老夫的撮合。当初在金蚕蛊境里,要不是看他有点利用价值,我会指使桑雅去勾引他?你别担心,桑雅的心,被我关得牢牢的,他这辈子也别想拿到,又怎会有如愿以偿的一天?”
火铃儿歪起脑袋,看着他若有所思,又猛然发出古怪的笑声,笑得他莫名其妙。
“火铃儿,你笑什么?老夫的话,有哪点不对?”他不能有过大的表情,只好尽量平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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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 殿内遇袭之惊觉
南宫向恨火铃儿不信任他,因未及时通风报信,累得他跑去云锦大门,被神鹰盟的人重伤,还失去了天仪珠,所以借跑来要象牙盒的机会,对火铃儿打击报复。
整完人,解了气之后,想到手上正进行的大事,他不敢过度张狂,于是缓和态度,与火铃儿修补关系。
火铃儿心有牵挂,不买他的帐,听了他对桑雅的控心之说,哈哈怪笑,越笑越厉害,好像是故意气他,笑完说道:“南宫先生,你这话幼稚过三岁孩童,还问我哪里不对?我猜你是因为,这辈子从未真心爱过任何人,才会这样看低灵宣洛。”
“臭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南宫向被激怒,死鱼眼里,竟有瞬间的激愤扫过,神态也不自觉流露出委屈,但很快,就狡猾地全收了回去。
修炼栓心大法的人,心里只能有恨,不能有爱,否则难以功成。这么多年来,他都保持惯有的蛇蝎心肠,除了杀人,什么都不想,又怎会体验所谓的“爱”字?但这并不代表,他在自己的世界中,也如此冷酷。
其实他偶尔想想,在六界里度过的人生,苍白、孤独、苦闷,除了筹谋、算计与杀戮,就再没其它内容,也略感遗憾。
每当这时,他就不得不自我提醒,为何要来到此处,为何要做这些事。一旦六界之战结束,他成功完成使命,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回去他的世界称霸,到时后宫佳丽三千,前呼后拥的,又还有什么值得抱怨?
自我劝慰一番,他便会重拾信心,斗志昂扬地继续前进,继续残害无辜。
回顾心路历程,他嚣张的嘴脸,有所收敛。火铃儿见状,冷然道:“你所说的,牢牢关住桑雅的心,指的怕是用栓心法取出她心脏,再放上你更天仪的祭台,用她血元筑基的力量,保你自己仪核心脏的动能吧?她那颗心,就算已经离体,只要还在跳动,心里想的是什么,装的是什么,期盼的又是什么,你就永远都别指望,能真正洞悉,又何谈对她的控制?”
南宫向听得打起冷颤,只因这话在理。
他恶狠狠反驳:“火铃儿,我好心开导你,你别不识抬举,跑来对我的事说三道四!莫说桑雅敢背着我藏别的想法,哪怕是稍有反我的苗头,我都能及时发现,给她把这苗头扼杀在萌芽中。你就别自以为是了,还是集中精力,想想怎样反败为胜,在五岳争锋里夺魁吧!”
他的话,火铃儿全当耳边风,咧嘴笑道:“要论自以为是,谁比得上你?我只问你,桑雅若真百分百受你监控,芒鹰烽火营之事,又该如何解释?那十万神鹰战士,为何有机会逃过脑波逆转,来打我的鬼兵?就算后来他们战斗力丧失,不得不隐遁进古墓,那幻剑阵,可实实在在摆出来过。”
“这……”南宫向哑口无言,果然再猖狂不起来。他只在心里自责,这样重要的事,自己预先为何没有觉察,反而要火铃儿提醒?莫非,桑雅真能逃出他的掌控,与灵宣洛等人私底下联络?
第八百一十一章 殿内遇袭之索盒
火铃儿因香丽而心碎,对南宫向的惧意全消。南宫向深知物极必反的道理,不敢逼他太紧,强硬的态度便渐渐放缓。
提及对桑雅的控心,火铃儿嗤之以鼻,仅用几句提醒,就让南宫向惊觉,桑雅确实在背着他做些什么。
火铃儿望着常青殿外的夜空,喃喃道:“一个人若爱上另一个人,那种爱,就如春天的细雨,无声敲打自然界里的万物,产生出甜蜜的滋润感。雨水虽柔,却能钻进任何细小的缝隙,如果把缝隙看作是孤独。我告诉你,只要灵宣洛对桑雅的爱火不灭,最终得她芳心之人,就只可能是他。而你,南宫先生,一旦桑雅恢复自我意识,她最大的仇人,不会是南风长老和我,而是你,这个夺走她灵魂的人。我都把话说这份上了,你就该明白,想真正抓着桑雅的心不放,不受任何威胁,灵宣洛非除不可!”
南宫向已在担心桑雅失控,被他添油加醋一番,更大为光火。
他斜瞟那有气无力之人,心道:“他这话,说白了就是要激将于我,逼我帮他杀灵宣洛。可不管是以芒鹰烽火营为例,还是对桑雅的分析,我都驳他不倒,由此可见,这事十有八九是叫他给说中了!正所谓旁观者清,等锦书圣带回桑雅,我必要好好调查,防患于未然!”
想到此处,看看天色,想起已在这儿耗费整晚,是该拿东西走人了,但临走前,还得尽量挽回些颜面,便就着火铃儿之前的话道:“桑雅的事,我不想乱猜,该怎样处理,我自有定夺。至于灵宣洛,你在打啥小算盘,我听得出来。你放心,我会争取在雪狼泣月之前除掉此人,你嘛,就别想太多了,继续把心思放在五岳进攻计划上就好。”
这教训的口气,火铃儿听得厌恶,再一想他即将带走香丽,痛苦地把脸转向了一边。
南宫向依然心平气和,又道:“我自成一派,任哪个联盟也不投靠,这你知道。不过神鹰盟与我志不同道不合,我在他们那儿,又树敌太多,所以只要对我有利,我自然是和你强强联手,来对付他们。火铃儿,这场战争里,你我目的各异,就眼前来说,面对的敌人却是共同的,就该合作愉快。但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期间你若敢耍啥花招,可别怪我不客气,随时都能让控血散发挥效力,把你这一身火硝血结成冰块,让你死得无比难看!”
火铃儿强打精神,从地上站起来,正了正衣冠道:“南宫先生,只要你不再伤害香丽,咱们一切都好说。我就呆在这常青殿,哪儿也不去,任你折磨。但她若有闪失,这合作攻打五岳的事,可就说不准了。我火铃儿要是连死都不在乎,你的控血散,还能奈我何?”
“你……”他对香丽的情深意重,反成了对南宫向的要挟。南宫向咬牙切齿,哼哼冷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锦书圣、灵宣洛、南风、妖王……这多得数不清的人之后,又来了个你!我看你们这些人,个个为情所困,皆被情欲催得失了常性,又是何苦!别以为我会怕你,时候一到,你就会明白,我制你的法子远不止一种!香丽的命,你想要我就尽量给你保,不过桑雅永远在第一位。你别再婆婆妈妈,快把象牙盒拿来还我!”
第八百一十二章 西王峰上之囚徒
南宫向走了,也带走了盛放蓝色幽灵的象牙盒。火铃儿曾立誓,死都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最终却还是把她,交还给了害她的人。
目送那恶魔的背影,消失在常青殿门外,火铃儿忍不住想笑,此人离去时,倒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归还象牙盒,究竟是为救香丽,还是再中南宫向奸计,失去唯一一个保住她的机会?”陷在激烈的矛盾里,他不能自拔,倚殿柱而坐,一直坐到午时,等发现太阳已高悬在天,自知不能再这样枯坐下去,只好起身,丧魂落魄地走向西王峰。
他虽因中控血散,不得不听命于南宫向,但照昨夜情形看,他拿自己这条命作威胁,是起了作用,南宫向已不敢把他当香丽和桑雅那样对待,控制他如控制一部机器。所以他决定照原计划,重新启用南风,启用的第一步,当然是先把妖道从西王峰上解下来。
南风一把年纪,又身受重伤,还被绑在山顶饱受日晒雨淋,就这样生不如死地捱了一月有余。此时气息奄奄,断去的两腿,不会再有知觉,如两条折断的棍子,斜杵在泥里。
他花白的头发乱成鸟窝,经雨水一次次浇淋,又风干后,结成块状,黏在皱纹密布的脸上,倒为他掩盖了,霜打落叶般残败的神情。
踏云上到西王峰顶,火铃儿先不靠近,仅站得远远地观望,见妖道境况凄凉如斯,一口气叹出声,惊起了垂死的他。
火铃儿本无意弄出声响,既被发现,就不用再小心翼翼,于是挪动步子,走到这倒霉的囚徒身边,又冷冰冰盯他好一会儿,发出几声冷笑。
西王峰上万籁俱静,火铃儿步履虽轻,叹息声却清晰地钻进南风耳朵,把他从浑噩中惊醒,发觉竟是那位苍狼盟主来了。
忽遭飞来横祸,给折磨得生不如死,他早没了往日气焰,只能比作是一只快死的老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直到现在,都还留着口气。
火铃儿忽然降临西王峰,不知又要来怎样发难,吓得他差点灵魂出窍。可人已经来了,总不能当没看见,他唯有顶住巨大的恐惧,吐出口浊气,浊气带出呻吟,再翕合两下眼皮,抬起了头。
他半眯独眼,穿过耷在眼上的发块缝隙,又见到了火铃儿那张宛如冠玉的俊脸。不过多日不见,相比最后一次在常青殿见他,脸上那吹弹可破的粉润,不知何故就被憔悴取代。
看来谋害了自己后,他的日子也没怎么好过,这一发现,给南风壮了胆,嘿嘿怪笑道:“怎么,火盟主还没吊老夫两天,就想得慌了?”
自打给吊上来,这是他头一次开口说话,肺里没吐完的浊气猛冲进喉咙,呛得他剧烈咳嗽。
他咳得这样厉害,火铃儿生怕被飞沫溅到,恶心地退后两步,答道:“南风,本盟主惩处你,自有道理,你该当是教训,而不应心生怨恨。你隐瞒狞灭天子是你亲子在先,又混淆视听,假意要为我取他身上的妖界宝血,其实是为接近他,出卖我苍狼盟利益。因为你这些恶行,我误服象牙盒里的血源,而着了南宫向的道,这一切后果,皆是由你所致,我又怎能让你逍遥法外?所以说,你该恨之人是南宫向,而不是我!”
第八百一十三章 西王峰上之怨愤
南宫向带走象牙盒后,火铃儿思潮翻涌。
真实来讲,他斗志丧失,看着常青殿大门,只想跑出去,再也不回来。回想刚坐上盟主之位时的激情,他只觉那时与现在相比,已恍如隔世。
但他还有退路吗?既无退路,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五岳争锋避无可避,哪怕只为香丽,也还得想办法应付,就只好按原计划登上西王峰,以释放南风。
作茧自缚的妖道,遭此横祸,已如惊弓之鸟。盟主忽然现身,不知有何目的,难说是要来处死他的,顿时吓得心惊肉跳,几乎要昏死过去。
可惜火铃儿胸无城府,张嘴就不打自招,说出误食香丽妖血一事,妖道一听,即刻就回过了味--他这一趟,其实有求而来。
这下他惧意一扫而空,独眼闪出不屑,胆子也壮了,讥讽道:“我说为何今日西王峰上刮起怪风,明明是西风,却便要绕去东边的常青殿,吹来火盟主。原来是被南宫向坑得走投无路,才想起要会会老朋友!”
“你……”火铃儿本已烦闷难当,好心来放他,结果见面就遭他冷嘲热讽,瞬时恼羞成怒,一甩袍袖道:“南风,你这是怕本盟主打不死你吗?你若再敢放肆,对我言语相讥,莫说我不会考虑放你,还要惩罚翻倍,让你一命呜呼!”
他年轻气盛,话说得出就做得到,南风明知这点,又怕了,垂下头嘟哝:“你听信谗言,把我整成这样,我不过是发泄两句,风一吹就散了,何至于发那么大火……”
见他服软,话听起来又顺耳,火铃儿火气下去,背起手臂道:“你若识好歹,咱俩自然还有话说,否则,本盟主就只能对你不客气了。你吊在此处月余,我可没耐心,一直在山上挂个人,让盟友们看笑话。”
“哈哈哈……”南风本已低头,听了这话,竟又按耐不住,凄惨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可怕过鬼嚎,一阵山风又正好不识趣地吹过,火铃儿打了个寒颤。
“不识好歹?”南风哭诉,“盟主此言差矣呀!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断去老夫双腿,就算现在大发慈悲,把我放了,我也已成废人,你还指望,我来答谢你这千年好友的断腿之恩吗?”
火铃儿自知理亏,不与他计较,拉紧身上的披风道:“哼,照你这意思,是不打算离开西王峰了?看来这里站得高望得远,又景致优美,能时刻享受凉爽的夏风,比那闷热闭塞的鹿鸣殿,呆得舒服多了。也罢,本盟主不打扰你清修,改日再来探望!”
他对不起南风在先,想再用他,便得先压下他的怨气,最好的招数,就是欲擒故纵,所以假装对他不在乎,抛下这几句话,转身欲拂袖离去。
南风被缚于此,内力耗尽,生怕活不长久,再无翻身之日,好容易现在见着希望,却因一个没忍住而断送,哪里甘心?唯有拼尽气力,杀猪似的嚎叫:“盟主留步,听完老夫的话再走不迟!我可以不计前嫌,重新出山帮你,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火铃儿等的就是他这声嚎,马上止步,背对着他问:“哦?你认为自己,还有向我提条件的资格?也罢,反正我闲来无事,就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再掂量掂量,看是否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