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撤退
孔雀王的出现无疑是给无极界的修士增加信心，但是对于进入古月山脉，大家都不自觉感到害怕，这外面就这么多蚀灵了，谁知道里面又有什么东西。
去过那么多山脉和秘境，都没有遇到过这个情况的。
被孔雀王救下来的飞舟走出数个修士，对孔雀王行了一礼，“多谢孔雀王相救，这个人情，幻海界记下了。”
“回去告诉鲲鹏王，西边出现异样，你们幻海界最好小心些。”孔雀王淡淡地说。
对方愣了一下，“多谢孔雀王相告。”
飞舟来到山脉的另一边，入眼的是七八艘停在半空的飞舟，飞舟下面，有数百的修士。
最显眼的自然是站在最前面，正在用三味真火对着地面一个小黑洞喷火的孔愿。
没想到孔愿也来了。
突然，一条金色的龙腾空而起，口中吐出烈火。
“……”那是应龙？居然还能看到应龙。
顾徽音揉了揉眼睛，她如今已经比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镇定多了，即使看到在玄普大陆几乎灭迹的金龙，她都觉得这是寻常的。
毕竟这里是上古世界，什么大妖都有。
既然有孔雀王和鲲鹏，有应龙又有什么奇怪的。
然而，地面的洞口越来越大，火焰根本阻止不了蚀灵的出现。
“走！”孔雀王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下令要所有人撤退。
应龙在空中翻腾，落在飞舟上已然成了俊逸男子，“这样我们根本进不去古月山脉！”
“总会有打开的办法。”孔雀王说。
“玉简的提示你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要有玄晶石才能打开古月山脉，虽然不知道玄晶石的用处，但……或许有玄晶石，就能阻挡这些蚀灵出现。”应龙说。
“先撤退。”孔雀王说。
应龙还不悦地嘀咕，“鲲鹏和帝江两个王八蛋，根本没将玉简当一回事，等他们那边出事了，我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优哉游哉。”
“幻海界的西边已经出现了。”孔雀王说，“玉简的提示要开始应验了。”
虽然他们已经撤退，但并没有离开，他们在一片平地扎营，给飞舟换新的灵石，孔雀王和应龙在营帐里商量解决蚀灵的方法。
顾徽音望着这里数百个修士，除了无极界的，还有惊龙域的都在这里，幻海界的飞舟损伤严重，上百个修士也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个修士护送他们的皇子回去了。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同时见到孔雀王和金弦，如果孔青在这里，他应该会很激动吧。
顾徽音和阿栩被分到守夜的任务。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阿栩警觉地看着周围，他们修炼到今日，其实什么都见过了，但像今天的蚀灵，想起来依旧觉得诡异。
“只要找到杀死它们的方法，就不觉得可怕了。”顾徽音说。
阿栩摇头，“说得容易，那一群群的，防不胜防，碰一下就死了。”
“嘘！”顾徽音示意阿栩不要说话，她看到前面有一团黑影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你到底是谁
“快走。”顾徽音推了阿栩一下。
阿栩已经完全吓呆了。
顾徽音凝结了个护盾，手里拿着相守，“我先挡着，你去找人。”
“我走了你怎么办？”这么多蚀灵，就算有再强的护盾都拦不住的。
“那你还不快点！”顾徽音叫道。
阿栩咬了咬牙，他们两个留下来只会都被蚀灵吞噬，她要尽快找人过来。
“你撑着！”阿栩转身几个瞬移就跑了。
她们其实离阵营不远，但是这些蚀灵的速度太快了，她们两个跑是跑不过它们的。
顾徽音回头看到阿栩已经进入结界，她往后退了几步。
那团黑色的蚀灵一下散开，密密麻麻全都是拳头大的蚀灵散步在她周围。
她如今想走也是走不了的。
难道要死在这里吗？
不，她还没有找到夜容铮的！
顾徽音收回护盾，这样下去会极大地消耗她的灵力，她握着相守，想起孔雀王说过蚀灵的致命点。
只要刺中那抹白点……
那是蚀灵的致命点！
顾徽音的相守快得只剩下残影，被她刺中的蚀灵掉了一地，它们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才化成黑雾。
蚀灵越来越多了。
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这样只会招来更多的蚀灵。
顾徽音回头看了一眼，为什么还没有修士来帮她？阿栩不是去找人了吗？
来不及再去想那么多，顾徽音往另外一边飞了过去。
突然，她的手臂被抓住。
“谁？”顾徽音猛地回头一看，一张端肃硬朗的脸庞映入视线中。
金弦？
“你不回结界里面，你想去哪里？”金弦沉声问道。
“这么多蚀灵，如果过去了，死的人更多。”顾徽音淡淡地说。
金弦问，“所以你是打算一个人死，救其他人吗？”
她没那么伟大！其他人死不死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要找个人比较少的地方，把玄晶石拿出来试试，说不定能够打开古月山脉什么的。
至于牺牲自己救别人这种无私精神，她还没有学会。
“尊主大人是来救我的吗？”顾徽音问道。
“小子，你到底是谁？”金弦沉声问道，他大手一挥，无数如羽毛的细针射向蚀灵。
顾徽音笑了笑，“我是您的属下，尊主大人。”
金弦拎着顾徽音缩地成寸，几个瞬移便躲开那些蚀灵，他大手一挥，将顾徽音的伪装给除掉了，露出她原来最真实的样子。
眼前本来面目寻常的少年突然成为妍姿俏丽的小姑娘，金弦还真的有些愣住了。
“你到底是谁？”金弦的声音克制不住的激动。
顾徽音想起流甫说过，除了他，金弦和孔雀王都会察觉到她身上有青女的传承，金弦肯定是察觉出来了，他以为她是青女的女儿吧。
“尊主大人，我叫顾小五。”顾徽音说，不再掩饰她灵台里的传承。
刚刚在对付那些蚀灵的时候，她不小心释放青女的传承，所以金弦发现了？
既然金弦发现了，那孔雀王怎么会没有发现？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不值一提
金弦目光紧紧地盯着顾徽音，神识钻入她的神魂之中，她身上有青女的传承，但她的神魂很奇怪，是他从所未见的，今天在飞舟上，他就感觉到她身上有青女的气息，但是很淡很淡，她应该已经将青女的修为修炼得成为自己的了，这让他很惊讶。
得到别人的传承，除非是本身修为高深的修士，否则一般修士都不会那么快将别人修为炼制成为自己的。
“你是她的女儿，是不是？”金弦低声问，他得知青女有女儿并且藏在雪岭的时候，已经想派人去保护他们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尊主大人，这对你来说不重要吧。”顾徽音笑着说。
金弦脸色一沉，“怎么不重要，我是你的舅舅。”
顾徽音忍不住就笑出声了，“是吗？我不知道自己还有舅舅呢。”
“你娘……没提起过我？”金弦讶异地问，“她还在怪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顾徽音摆了摆手，“在雪岭那么多年，到最后被追杀，我也没有见过有什么舅舅出现。”
金弦眼底闪过一抹愧疚，“青女根本没告诉过我，她在雪岭，如果我知道的话……”
“如果你知道的话，难不成会去将接我们，你不怕鹰九和英离吗？”顾徽音笑得灿烂天真，眼底却毫不掩饰嘲讽。
“青女跟你说过以前的事了？”金弦皱眉，“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没提过你，放心好了，不值一提。”顾徽音淡淡地说。
金弦说，“你先跟我回去，我再与你解释，你父王也在这里，难道你不想和他相认吗？”
“千万不要。”顾徽音说，“我不想被鹰九和英离杀了。”
“王上在这里，你不想和他相认吗？”金弦问，“有王上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的。”
顾徽音抬眸淡淡地扫了金弦一眼，“你可以把你的神识……收回去了吗？”
话落，顾徽音灵台转动，将金弦一直在她神魂探究的神识给逼了出去。
金弦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来自天性里面的敬畏和惧意，他看到她神魂里有凤凰的气息。
凤凰是百鸟之王，是他们早就刻入血脉中的敬畏。
但是……凤凰早就灭迹了啊。
“你！”金弦震惊地看着顾徽音。
“我和阿栩在这里遇到蚀灵，她回去禀告，但是这么久都没有人出现，为什么？”顾徽音问道。
金弦沉默不语。
“因为你们觉得没有必要为了个不知名的小修士牺牲更多人，更不想将蚀灵引到结界那边，对吧？”顾徽音笑了笑，倒是觉得他们会这么做不奇怪。
“卓重带了人要来救你，被我拦下了。”金弦低声说，不同意他们来救人的是孔愿，“如果你父王知道是你，他一定会亲自来的。”
“其实你就算不来，我也死不了。”顾徽音笑道。
“先跟我回去。”金弦说。
顾徽音摇头，“不，如果不是我娘说来找你，我并不想加入你的阵营，如今我也是看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你娘，是谁？”突然，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从金弦背后传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返祖血脉
强大的王者气息散发开来，孔雀王挺拔俊逸的身影出现在顾徽音的视线中，他身后还跟着孔愿。
孔愿已经认出顾徽音就是之前在小酒馆见到的女孩，脸色阴沉得厉害，肯定是在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杀死她。
“你娘，是谁？”孔雀王逼近了几步，冷眼看着顾徽音，眼底流淌着隐隐的激动。
顾徽音抬头淡淡地看着他，“青女。”
“你……”孔雀王的神识钻入顾徽音的神魂，他的神识比金弦的更强大，所以顾徽音的神魂更加排斥他。
一声凤鸣突然响起。
孔雀王的神识被弹了出去，他后退了一步，震惊地看着顾徽音，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
“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孔雀王和金弦交换了个眼色，没想到青女居然为他生下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别！”顾徽音笑了笑，“我不是你的女儿，都有人想要杀我呢，我要是成了你的女儿，那还能活着吗？我可不想像我娘一样，被逼得只能在雪岭躲了那么多年。”
孔雀王说，“没有人逼你娘离开，是她……”
“是她愿意将王后的位置让出来给别人，甘愿当你的小妾吗？”顾徽音笑眯眯地问。
真逗！没人逼青女离开，却暗中陷害她的孩子，难道还要青女自己说她不想当王后吗？
不，即使青女自己甘愿退让，鹰九和英离也不会放过她的。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王后！”孔愿怒声叫道。
“哦？那你算个什么东西？”顾徽音含笑问，“轮得到你说我娘吗？”
孔愿手中出现一团三味真火，“你找死！”
“你确定要跟我在这里打吗？”顾徽音笑着问，“斗法无情，万一把你杀了，那怎么办？”
“你！”孔愿大怒，从来没人敢这么挑衅她，而这个臭丫头，已经是第二次挑衅她了。
孔雀王沉声打断孔愿，“够了，别闹！”
“父王，她根本是居心不良。”孔愿叫道，凭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臭丫头就是父王的女儿，而且父王居然说……好女儿？他从来都没这样夸过她。
这臭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
“公主殿下，她确实是王上的亲生女儿。”金弦说。
“凭什么？”孔愿问，“凭她长得好看吗？”
金弦依旧是平静端肃的神情，“她身上有青女的传承，还有……返祖血脉，除了是孔雀王的女儿，没有其他人能够有返祖血脉了。”
所有人都清楚，孔雀王有凤凰的血脉，能够有返祖血脉，这是多么得到上天的眷顾。
这么万年来，大概只有顾小五有这样的运气，居然能够有返祖血脉。
孔愿不敢置信地看向孔雀王，返祖血脉？
这个臭丫头有返祖血脉？
不不不！她不相信！
她才是最有可能拥有返祖血脉的，怎么会是这个来历不明的臭丫头。
“我才不相信！”孔愿手中的三味真火朝着顾徽音攻击过来。
顾徽音侧身避开，相守出鞘，灵力散开，凤首仰天长鸣，将孔愿压制得灵台差点运转紊乱。
作为禽类的妖兽，不管是孔雀王还是金翅鸟，他们天生就畏惧凤凰，更别说孔愿了。
她差点就跪下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我没有妹妹
顾徽音的相守抵在孔愿的头顶，“如何？”
“不可！”金弦叫道，“小五，她是你的姐姐。”
“我娘就一个孩子，可没有什么姐姐哥哥的。”顾徽音嗤笑，根本没将金弦放在眼里。
金弦低声说，“如果你娘不想你回来，那就不会让你来找我了，小五，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能够回来，王上是很高兴的。”
“你错了。”顾徽音淡淡地说，“我娘根本没想让我回来，就是……我想知道，你们当初究竟怎么逼走她的，你是她的哥哥，是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妹妹受这么大的委屈都能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当年没有人要逼走青女。”孔雀王立刻说。
“哦？”顾徽音勾唇一笑，“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别说不知道有人要害她和她的孩子，你的确是没有逼走她，但你也什么都没有做。”
孔雀王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他的确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
金弦说，“长辈的恩怨，那是长辈的事，你毕竟是王上的亲生骨肉。”
“我娘拼死拼活才生下我，可不是让我轻易就认别人当爹的。”顾徽音淡淡地说。
孔雀王还想说什么，转眼看到蚀灵从四面八方出现，“快走！”
金弦打开结界，对顾徽音说，“离开这里再说。”
顾徽音看了那些蚀灵一眼，长得太恶心了，在这里的确不好说话。
孔雀王在前面开路，那些蚀灵都自动避开他的三味真火。
“公主，快走吧。”金弦对孔愿说。
“……”孔愿愤恨地看了顾徽音一眼，突然运转灵力，掌心出现火焰漩涡。
“不可！”金弦大惊，要阻止孔愿，却被孔愿的结界挡在外面。
砰——
顾徽音急忙避开孔愿的火焰，蚀灵闻到她的气味，疯狂地朝着她飞了过来。
“小五！”孔雀王和金弦同时惊叫出声。
一道耀眼的蓝光出现，原来不同涌出蚀灵的洞口被一块发光的石头封住，所有的蚀灵像是瞬间失去生命，下雨般掉落下来。
顾徽音被光芒包围，她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便被光束给拉进漩涡中了。
“小五！”金弦大叫，扑过去想要救顾徽音。
但已经连顾徽音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小五呢？”孔雀王脸色阴沉地问。
“不小心被蚀灵吃了。”孔愿嘴角上扬，眼底难掩幸灾乐祸。
她一点都不担心孔雀王会责怪自己，反正不过是来历不明的臭丫头。
啪——
孔愿感到脸颊传来刺痛，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孔雀王，“父王……”
“她是你的妹妹！”孔雀王怒声喝道，“你怎能这样心肠恶毒！”
“我没有妹妹！”孔愿大声叫道，她长这么大，父王从来都没有说过她一句重话，如今居然为了个臭丫头打她，她心里怎么甘心！
金弦看着一动不动的蚀灵，又看向被封住的洞口，他转头对孔雀王叫道，“王上，小五她可能已经进入古月山脉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古月山脉
顾徽音有些傻眼，才眨眼之间，她怎么就站在万丈高崖上了。
她所站立的地方是山峰边上的岩石，唯一离开的方法只有……前面用麻绳捆绑的吊桥，她灵力又用不上了，御剑离开显然不太实际。
这是……来到古月山脉了？
怎么这世界的秘境和山脉都这么坑人，让人用一下灵力怎么了？
顾徽音在心里嘀咕着，已经小心翼翼地踩上跳桥。
这吊桥连两边的护栏都没有，脚下只有用木板简单做成的木垫，小心走过去是不行了，这种吊桥一用力就会摇晃个不停，只有加快速度才能穿过。
望着对面被云雾遮掩的山峰，顾徽音也不知道过去之后会遇到什么，但后面没有退路，她不过去也只能是等死。
顾徽音下定决心，便加快稳住下盘，加快速度走了起来。
吊桥摇摇晃晃的，但因为顾徽音的速度很快，所以走起来还算是很稳的。
随着她越来越接近对面的山峰，云雾也渐渐淡去，已经大约能够看清楚，这对面竟是一座山殿。
这山殿是怎么建造出来的！
顾徽音一脚落在玉阶上，后面的吊桥便消失了。
脚下的玉阶是沿着山峰逐步而上，而且陡得几乎一点斜坡都没有，在半山腰隐约看到殿门，再往上就是被云雾笼罩的山殿了。
没摔死在吊桥这里，要累死在玉阶上了。
“有人吗？”
“有妖吗？”
“有鬼吗？”
“有魔吗？”
顾徽音脚尖点着玉阶，一句一句地问着。
除了回音，连个虫叫的声响都没有。
看来在这里是没用，她还是要上去才行，就是……这看起来起码有数千的阶梯，她走上去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连秘境和山脉都是莫名其妙的。
虽然抱怨嘀咕着，还是不得不一步一步走上去。
虽然看着陡峭，但走起来还不算太累，而且这里灵气浓郁，其实对灵台还是很滋养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半山腰的殿门，回头一看，已经看不到山脚下的吊桥了，只有一片云雾。
殿门里面没有任何气息，顾徽音释放神识，也没有找到有任何人的气息。
她如同进入无人之境，却又觉得好像有人在暗处看着她。
“这是……”顾徽音发现墙壁上居然有壁画，仔细一看，竟是上古大妖的故事。
孔雀王……应龙……鲲鹏……
不对，她已经见过孔雀王和应龙了，长得不像是壁画上画的那样，应龙王的额头没有龙角，而且长得也不是这样的，还有孔雀王的头发也不是这样七彩。
这是他们的先祖！顾徽音立刻明白过来了。
她从第一幅壁画开始看，这应该是这个世界最开始的故事。
顾徽音感觉眼前有些恍惚，好像壁画上的人物在她的脑海里活了过来。
她的神识被带进了壁画里的世界。
那些人物鲜活地告诉她，关于他们的故事。
殿门外，霞光笼罩了整片天空。
在古月山脉外面的众人，还没有找到进来的方法。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凡人的保护神
上古年代，距离现在至少已经有亿万年以前了，久远得连古籍都很难找到痕迹，那时候，大陆还不是大陆，也没有凡人的存在，那些存在的修炼者都不是称为凡人。
大妖强悍，修仙者得道，到处都是仙人。
有一天，女娲捏造了凡人，并创造了凡人的世界，教他们繁衍生育，不少人从凡人中悟道升天。然而，那时候大妖横行，连女娲都是大妖，凡人的生存很艰难。
当时统一妖界的是金乌，孔雀王和应龙都是一方大妖，鲲鹏是妖界的妖师，他想要妖界统治整个世界，看不起凡人，将凡人视作食物，凡人被逼得连生存的空间都没有。
那时候还有一个族群，那就是巫族。
巫族修炼与修道不同，他们是随心修炼，一开始巫术是分为黑巫术和白巫术的，黑巫术的术法邪恶阴暗，以控制他人的灵魂为手段，而白巫术是祈祷祈福，护佑族人而存在的。
妖界和巫族的相处向来水火不容，为了争占生存的地盘，妖族和巫族发生了数百年的战争，最终巫族被逼着放弃自己的家园，隐藏气息躲进凡人的地方。
天地初现，大道初成，修道者经历了一场浩劫。
仙人陨落，连妖帝帝俊和太一都身陨了，大道偏袒凡人，凡人虽然微弱，却有强大的繁衍能管理，大陆上出现越来越多的凡人，强大的妖族们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去伤害凡人，一旦灵力波动太大，大道便会降下天雷。
凡人开始成为大陆的主导者，修仙者开辟出新的大陆，如女娲通天之类的仙尊和大道融合在一起，他们不能再主宰天地万物的生存，因为一切都有大道的生存规则。
妖族不甘心势弱，鲲鹏联合孔雀王、应龙和帝江等各方大妖对抗大道，试图恢复妖族的强大，不少休眠的大妖都陆续出现了，凡人再次遭受强烈的攻击。
然而，已经生存数万年的凡人开始懂得如何用他们的智慧和优势对抗妖族，隐藏在凡人中的巫族早就和人类融合一起，不少巫族和凡人已经繁衍了好几代人。
巫族帮助凡人对抗妖族，利用凡人的意念和灵魂，衍生出他们的保护神，渊。
渊的强大出乎妖族的意料，他凭一人之力，带领所有的凡人对抗妖族，利用凡人的念力修炼出可以和神相比的能力，他不是人，没有人的情感，却又只为凡人做事，因为凡人的念力想要他做什么，所以他就做什么。
他将鲲鹏等大妖，全都收服了，关押在一个小世界里面。
看到这里，顾徽音的神识忽然一阵刺痛，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从壁画中的真实世界离开了。
她看过的那些壁画，已经是一片空白。
小世界……
顾徽音的脸色发白，望着外面缭绕的云雾，隐隐感到不安。
她好像……并不是来到上古的大陆。
凡人的保护神？
顾徽音看向壁画那个站在凡人上方的神，他身材挺拔，五官却模糊不清，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他到底是谁？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浩劫
顾徽音深吸了一口气，将神识再次放到壁画上。
大妖都被收服关押起来，但凡人并没有从此过上和平安详的日子，因为他们开始发现巫族似乎有可能像妖兽一样，有一天会凌驾他们的地位之上。
不同族的总是难以融合在一起。
有凡人开始排斥巫族，将他们赶出族群。
被巫族利用凡人念力衍生出来的保护神突然就成了妖魔鬼怪，凡人忘记他曾经救过他们，忘记他也是有了血肉和神魂，他们驱赶他和巫族，将他们视为异类。
渊大概很迷茫，他保护了凡人，最终却像妖族一样被驱赶。
他带着巫族离开凡人的世界，来到异域生存。
最终，他失去凡人的念力支撑，陷入无限的沉睡之中。
数千年过去，巫族经过不停地修炼，最终将黑巫术和白巫术融合在一起，又利用在异域找到的秘法，修炼出前所未有的功法。
他们称之为魔法术。
异域的魔气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于是，他们想起曾经被凡人背叛的怨恨。
更是想念当初那个阳光灿烂，物产丰富的大陆。
他们回到凡人的世界，开始攻占凡人的地方，这些本该就是他们的，是他们帮凡人抵抗了妖族，保护了这个地方。
凡人却背叛他们，将他们赶走了。
接下来的数百年，凡人被魔人统治了。
没错，巫族不再是巫族，他们自称为魔人。
顾徽音闭上眼睛，神识却没有停止她去看那些被魔人当奴隶的凡人过着怎样惨烈的日子。
她见过，只不过她看到的情景是相反的，是凡人将魔人当成了奴隶和食物。
大道没有保护凡人，这是凡人的浩劫。
可是，渊呢？凡人的保护神呢？
凡人终于想起他们曾经的保护神，他们开始祈祷，期望渊能够出现保护他们脱离这场苦难。
沉睡数千年的渊在凡人的念力中觉醒了。
由念力而衍生的神是没有任何情感的，他由念力决定对错，然而，虽然他是凡人的念力而成，却是巫族将他召唤出来的，巫族就是魔人。
他是要伤害自己的子民吗？
渊太强大了，他改变了凡人和魔人的仇恨，让他们彼此融合地生活在一起，然而，这时候修仙者出现了。
修仙者顺应大道，他们认为魔人的存在是违反大道规则的，所以联合凡人的帝王，再一次打压魔人。
这时候渊已经陷入沉睡中了。
魔人大败，凡人将魔人当奴隶。
大道是什么？天道又是什么？
是不停地让最强的存在经历浩劫吗？
渊在沉睡中有了意识，既然大道之下的天道能够决定一切，那他就不要当保护神，他要成为天道。
“唔！”顾徽音灵台剧痛，已经是一点灵力都没有，神识艰难地回到自己的脑海。
再也看不清壁画上画的是什么了。
渊……天道……
所以，他们一直信奉的天道，其实是魔人的渊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
渊是凡人的念力，后来他又修炼成了天道，他早已经脱离制衡了。
那他到底是谁？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你就是他
顾徽音抬头看着壁画，后面已经没有了，但是，后面会发生什么，她想她已经知道了。
她在玄普大陆的时候，那些古籍上所记载的过去，其实有些是假的吧，为了掩饰天道神尊的身份。
那些飞升之后去了大道世界的仙人，是不是会知道真相？
神尊就是渊……
渊在成为神尊之后，是不是压制了天道？
这些都不得而知，只有神尊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顾徽音不敢在将神识释放出去，动一下神识就觉得灵台剧痛，她盘腿打坐，先利用这里的灵力补充神魂再说。
灵气像是有实质的粒子钻入顾徽音的身体，一点点恢复她神识的痛楚。
山殿外，一群白鹤飞过，霞光透过云层落在顾徽音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顾徽音慢慢地睁开眼睛，突然就映入一张俊美的脸庞。
她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醒了？”夜渊咧嘴看着顾徽音笑着。
顾徽音怔怔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他的笑容英俊动人，看得让人要移不开眼睛，她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夜容铮！”
“怎么每次见面，你都把我当成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其实你心里喜欢的是我？”夜渊笑着问。
“夜渊。”顾徽音淡淡地开口，手却没有松开，“你就是夜容铮，你只是改变了容貌！”
“如果我是夜容铮……”夜渊伸手搂住顾徽音的细腰，“那也好，我愿意当你的夜容铮。”
顾徽音看着他不说话。
夜渊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知道你是。”顾徽音淡淡地说，“就算你改变了样貌，我都能认出你的。”
“你是认真的？”夜渊诧异地问。
他看起来似乎完全认为自己就是夜容铮，到底是失去记忆了，还是……他掩饰得太好呢？
“我已经看到壁画上的故事。”顾徽音低声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夜渊愣了一下，“你看到了？”
顾徽音从他身上感觉到很清晰的气息，那是属于夜容铮，她也猜到自己如今是在哪里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和夜容铮是被玉卷带进它的世界了。
玉卷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梦玉。
它是一个小世界，也是一个巨大的监狱。
包括青女和孔雀王所有人，都是被关在这个小世界的妖怪，这里根本没有凡人，所以她所见到的人都是修士，他们在这里已经万万年之久，最开始知道过去的大妖不是身陨就是飞升离开玉卷了。
像孔雀王这些后代，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关在大监狱中。
这是她从壁画看到之后的猜测，她觉得这是最接近答案的了。
她只是不明白，夜容铮怎么会变成夜渊。
“那你知道古月山脉是什么吗？”夜渊问。
“我不想知道这是什么，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顾徽音一字一句地问。
夜渊露齿一笑，“进来拿东西。”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顾徽音低声问。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猜测
夜渊觉得这个小姑娘还真的可爱，她上次就将他认错了，他明明澄清自己并非她要找的人，怎么她还不死心将他当成心上人？该不会她喜欢的人就是他，这只是她欲盖弥彰的手段？
“我该记得什么？”夜渊笑着问，“是不是我真的长得和你心上人一模一样。”
顾徽音认定夜渊就是夜容铮，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不记得她。
或许……是像她之前一样，把一些事情都忘记了。
那没关系，她总会让他想起来的。
“你总会想起来的。”顾徽音低声说，她看了外面一眼，“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夜渊心下觉得好笑，他想要提醒顾徽音自己真的不是她想要找的夜容铮，却不知为何，看着她坚决的眼神，他嘴里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从外面进来啊。”夜渊笑着说，“你怎么又到古月山脉了？”
“上次你在山洞拿走了什么？”顾徽音皱眉，“我们在外面遇到蚀灵了。”
夜渊说，“古月山脉的入口有两个，一个在神墓秘境的墓洞里，上次我就直接到这里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拿着玄晶石去跟金弦邀功，你没有拿出来？”
“没有。”这次幸好有玄晶石，才算是救她一命，“那些蚀灵害怕玄晶石吗？”
“蚀灵其实只是一种气体，为了保护古月山脉而存在的。”夜渊解释，“你把玄晶石塞住古月山脉的匙洞，挺聪明的，玄晶石还能这样用。”
顾徽音烦死他这种什么都知道却又不肯将真相告诉她的调调，她又揪住他的衣襟，“你把玄晶石留给我，不就是要我来找你吗？现在我如你所愿进入古月山脉了，夜渊，你到底想要什么，怎样才肯将我们放出去？”
她觉得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好像一切事情都是冥冥中有人在引领着她，包括进入神墓秘境和古月山脉。
这个夜渊……
他身上有夜容铮的气息，所以肯定是跟夜容铮有关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壁画里面的渊。
无所不能……由凡人意念汇聚而成，在魔气中修炼成为天道的渊。
“你说什么？”夜渊笑着问。
顾徽音指着壁画，“上面的那个渊，就是你，对吗？”
“何以见得？”夜渊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徽音。
“你不属于任何一个界域，你不管是在神墓秘境还是这里，都来去自如，你熟知这里的一切，就像……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顾徽音指着壁画，“当年你将所有的大妖都关在一个小世界里，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那个小世界了。”
夜渊伸手想要捏顾徽音的脸颊，被她避开了，“我和夜容铮都被你的小世界带进来了，你把他怎么了？”
“你是不是……”顾徽音的声音微微颤抖。
“杀了他？”夜渊笑着问。
顾徽音闭上眼睛，说出自己不敢承认的猜测，“你夺走他的神魂了？”
他夺走了夜容铮的神魂，所以他身上才有夜容铮的气息。
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不认识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崩塌
听着顾徽音的质问，夜渊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你觉得我是保护神？”
“你是！”顾徽音肯定地说，“你只是忘记了。”
“嗯哼，那我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夜渊笑着问。
顾徽音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你在神墓秘境得到什么？又要到这里拿什么？”
夜渊拉起她的手腕往最高的山殿走去，“这个世界要崩塌了，我要找到离开的方法。”
“什么？”顾徽音一愣，没明白夜渊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要崩塌？”
“这个世界要崩塌了。”夜渊指着天空，“如果崩塌之后，这里所有人都会死，这或许……算是大道中的浩劫，谁能够在这里活下来，都要凭运气。”
顾徽音拉住他，“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夜渊笑着问，“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来古月山脉，以前这里根本没有这个山脉。”
孔雀王和应龙他们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会崩塌吗？
“即便如此，那为什么你能够进来古月山脉，而他们却进不来？”顾徽音有很多疑问，“所以你是渊，这里本来就是你设置的监牢，你比谁都了解这里，所以你很清楚该怎么进入古月山脉。”
“如果我是你说的那个天道，那我为何要让这个世界崩塌呢？我活得好好的，干嘛自找麻烦。”夜渊笑道。
是啊，为什么呢？
顾徽音头疼起来，她多希望这个人能够恢复夜容铮的记忆，这样他就不会对她有所隐瞒，而是将所有谜团都告诉她。
现在的他，怎么看都是个混蛋。
“我不知道，你瞒着我太多事情了。”顾徽音低声说，“如果你真的是我想要找的人，等你恢复记忆，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走在前面的夜渊顿了一下，他回头看着顾徽音，那双如红宝石的眼睛变得更加璀璨深邃。
“我得到一个玉简，上面有提示，让我在这个世界崩塌之前，找到隐藏在这里个世界四个极方的东西。”夜渊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不原谅，心头莫名一慌。
这是很奇怪的情绪，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玉简？”顾徽音愣了愣，“它还提示你什么了？”
“等得到古月山脉的东西再说。”夜渊说。
顾徽音听到夜渊这么说，只好暂时先相信他。
即使她仍然觉得很多疑问。
望着走在前面的男子，顾徽音仍然在想着他身上为什么有夜容铮的气息。
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样，他只是抢了夜容铮的神魂……
那他应该有夜容铮的记忆啊。
顾徽音摇了摇头，暂时将对夜容铮的猜测放下来，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这个世界要崩塌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这个世界崩塌了，我们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顾徽音问。
“别想得太天真，崩塌是毁天灭地，所有人都会死的。”夜渊说，“找到离开的阵法，我们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外面
古月山脉外面。
蚀灵已经消失了，堵在洞口的玄晶石失去了光芒。
“蚀灵怕的是玄晶石？所以……那什么东西让我们去找玄晶石，就是为了对付蚀灵？”应龙小声地问孔宣。
孔宣目光沉沉地看着玄晶石。
“上次……小五也在神墓秘境了。”金弦震惊地说，他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泽君和阿栩是他派去的，他很清楚进入神墓秘境的新兵代表着什么，他听泽君说过，进去的修士根本没有活着出来的。
可小五不但活着出来了，还带着玄晶石。
不愧是有返祖血脉的！
孔宣眼底闪过欣喜，“既然小五能够进入古月山脉，那我们就能够进去。”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崩塌之后，我们会看到什么？”应龙低声问。
“你飞得出去吗？”孔宣指着天空，“知道外面是什么吗？”
应龙扯了扯嘴角，“所以，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以前你祖辈没有告诉你吗？”
“难道你知道？”孔宣好看的眉眼一挑，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个世界的过去，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在这个世界生活，即使他们的修为再好，也无法飞越上面的天空。
天空之外，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他很想知道。
以前他觉得飞升之后就能够去到更远的地方，但后来他发现……这么万万年来，能够飞升的人太少太少了，几乎全都是陨落为结局。
就算那些飞升的仙人，也没有告诉过他们，留下一点点讯息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
应龙笑了笑，“我不知道，所以想要离开。”
“这里应该就是进去古月山脉的阵眼，我们要合力打开阵法。”孔宣说道。
“青女的女儿进去怎么就不用阵法？”应龙疑惑地问。
孔宣一脸骄傲，“我女儿自然是不同的。”
他的女儿有返祖血脉，肯定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强大。
不过，如今小五的修为还没有完全修炼到极致，为了不让她有危险，他暂时不会告诉其他人，她是返祖血脉的。
“听说上次在神墓秘境里面，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孔宣看向金弦，“查出来他的身份了吗？”
金弦道，“那人叫夜渊，杜白说他是从鬼域来的。”
“杜白呢？”孔宣问。
“我让他留在金翅城守城了。”金弦说，杜白其实是他的护卫队队长，当初他是让杜白去雪岭找青女他们的，没想到去晚了一步，到的时候，雪岭已经封山了。
杜白便留在花城，倒是没想到他遇到的人居然就是小五。
但是，那个夜渊又是谁，好像身边还有一个叫阿青的少年。
孔宣便不再多问，如今先进入古月山脉去找小五要紧，至于其他的，等日后再慢慢查清楚。
“先布阵。”孔宣说，“应龙，进入山脉的禁制就交给你了。”
“可以。”应龙点头。
孔愿走了过来，“父王，我也要进去。”
“你留在这里护法。”孔宣淡淡地说。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玉卷
最上面的山殿是凿山而建的，整座山殿是挖空山峰，以山石为墙壁，整座山殿都是白洁无暇的颜色，在阳光下又折射出莹润七彩的光芒。
居然都是白色的玉石，而且玉石都蕴含着灵气。
真是……就算说是仙界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个世界叫什么名字？”顾徽音低声问。
夜渊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是混元之界。”
“……”顾徽音震惊地看着他，这居然就是混元之界。
她听恒容提过的，天地之初，混元不分，后来盘古劈天，遗留了一小块地方被隐藏起来，没人知道是在哪里，也没有知道有什么用处。
但也只是传说，几乎没有人相信，以为只是杜撰出来的而已。
原来竟是真的。
“难怪从来没人找到这个地方……”顾徽音喃喃自语，因为这个地方就存在于一个玉卷之中。
玉卷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她都只当是梦玉看待了，若是早知道玉卷是个小世界，她……她肯定好吃好喝供着，绝对不敢随随便便戴在身上，万一掉了怎么办？
夜容铮也真大方……
随手就给她一个小世界，里面还全都是上古才存在的大妖，随便一个召唤出去都能替她打下一片天下。
“在说什么？”夜渊没听清她说话，回头看着她。
“没……”顾徽音摇头，她现在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所存在的地方其实是个玉卷，不然这个世界要崩溃得更快了。
夜渊望着周围空空如也的山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分头找一找吧。”顾徽音说，既然让他们来到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夜渊说，“我和你一起。”
“你担心我呀？”顾徽音瞥他一眼问道。
“这里看着诡异，还是不要分开的好。”夜渊被她看得心头一跳，这种情绪比之前的更加陌生。
顾徽音抿嘴笑了笑，偶尔不经意的试探，还是能够看出夜渊跟夜容铮有相似之处。
他即使已经忘记她，但他对她肯定不是没感觉的。
说不定……他们相处久了，他会想起以前的记忆。
虽然她真的很不想承认。
但还有一种可能，不管是恒容还是夜容铮，其实都有可能就是壁画里面的保护神，他们真正的神魂其实就是渊。
他们已经来到山殿的最顶端，抬眼望去，一片山岚流云，美不胜收，这里当真是仙境。
“你到底要来这里拿什么？”顾徽音问。
这里虽然美，但没有看到什么圣品灵气，也没有出现其他宝物，所以夜渊被示意要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什么？
“那颗珠子。”夜渊手一点，指向山殿之上的屋檐，最顶端的一颗巴掌大白玉珠子。
顾徽音没有感觉到那颗白玉珠子有和灵力涌动，但越是这样朴质的玉石，她更觉得里面蕴含的灵力是越加厉害的。
夜渊腾空而起，已经跃上屋檐，伸手抓住白玉珠子。
轰隆隆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山崩地裂
“！”怎么回事？
“妈的，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白玉珠子，这是镇山石！”夜渊叫道，将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到双手，这才将那个白玉珠子转动了一下。
顾徽音脚下晃了晃，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她释放神识出去一看，那长长的白玉阶梯已经开始崩塌了。
“山殿要塌了。”她冲着夜渊叫道。
“你快走。”夜渊看到顾徽音的脚下山石不稳，担心她会被卷进去。
顾徽音的灵台无法运转灵力，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踩在山石上离开，跑了一段路，她突然回头看向夜渊，她不能用灵力，为什么他可以？
她又跑了回去，“你为什么能用灵力？”
夜渊全神贯注地掰动白珠，没有听到顾徽音的话。
既然他可以用灵力，那就是说，古月山脉的禁制对他没用。
有什么人能够躲过禁制？除非他懂解开禁制，要么就是主人。
顾徽音尝试着运转灵力，只觉得灵台刺痛，明明有充沛的灵力，却完全不能用。
轰隆隆
山峰玉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坠落，连半山腰的殿门都出现裂缝了。
“夜渊！”顾徽音叫道。
“你怎么还没走！”夜渊低头看到顾徽音还在原地，一下子就吼出声。
“我不能用灵力，跑不了。”顾徽音委屈地叫道，“你为什么能够用灵力？”
夜渊根本没想过自己为什么就能用灵力，他用力地将白玉珠子拿下来，在珠子离开山殿的瞬间，以他为忠心的山峰爆发出强烈的灵气漩涡，一圈圈向外蔓延。
顾徽音被一股阻力弹了出去，她脚下不稳，差点就被弹下山峰。
她单手抓住峭壁，下面是万丈山崖。
要是死在这里就太冤枉了！
夜渊才刚将灵珠拿下来，那颗灵珠就钻进他的灵台，在他的灵台飘荡着。
“……”怎么会进入他的灵台了？但夜渊顾不上去想那么多，他飞身下去搂住顾徽音的腰，“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这座山要崩塌了。”
“是谁造成的！”顾徽音没好气地问。
夜渊咧嘴一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顾徽音被夜渊带着迅速来到另一座山峰，远远看到本来高耸入云的山殿一点一点地矮下去，不过几息之间，已经成为一堆废墟，连周围的几座山峰都被影响了。
“你拿的到底是什么？”顾徽音忍不住问，居然能引发这么大的轰动。
“我……”夜渊正要说是一颗灵珠，便感觉到脚下也在震动。
顾徽音的脸色一变，“又要山塌了！”
夜渊抱着顾徽音，“先离开这里！”
从地面传来一声巨响，一股灼热升了上来。
紧接着，是强大震裂心魂的灵压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噗……”顾徽音喷出一口血，她的修为还不足以能够抵抗这股灵压。
夜渊看起来比她好了不少，只是脸色有些发白，他扶住顾徽音的肩膀，“你没事吧？”
“那是什么？”顾徽音虚弱地问。
“看起来像是火山，里面可能藏了什么大妖。”夜渊道，他倒是没有被那灵压影响，只是觉得在他灵台的灵珠开始和他的神魂融合，他全身的经脉都感觉要裂开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凤凰于飞
顾徽音碰到夜渊的胳膊，冰得她吓了一跳，“夜渊，你怎么了？”
夜渊全身很快覆盖一层冰，他想要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全身都结冰了，这是什么怪术法。
顾徽音回头看了一下山下，发现已经被一层火光遮掩，而且火光正在吞噬山峰，裂缝越来越大，她很担心如果是地面崩裂，会不会有岩浆喷出来。
他们得离开这里才行！
可唯一能够利用灵力飞翔的夜渊此时别说带着她离开了，他自己都快成冰块了。
“不行，我们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恐怕要被烧死了。”顾徽音说道，不顾冰冷拉着夜渊要离开，奈何没有灵力，她能挪动的速度也是非常慢的，更别说还带着一个大冰块。
“你……”
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顾徽音低头一看，他们站立的地方已经出现裂缝了。
糟了！顾徽音大惊，还没来得及拉住夜渊，山峰就轰隆地崩塌，她和夜渊都坠落下去。
“夜渊！”顾徽音大叫，“夜容铮，你在做什么？”
夜渊听得到顾徽音在叫他，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可他的神魂完全被灵珠吸住，他想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自己坠落。
他现在全身都冻僵了，掉下去会不会摔成碎块？
突然，一抹巨大的红色身影从地底飞跃而起，强大的灵压散发开去。
“吱……”清脆嘹亮的凤鸣声响彻天空。
火焰如雨滴落下。
整片天空被火焰染红，云雾折射出艳丽的色彩，本来素雅如仙境的山岚，此时炫彩夺目得让人转不开眼。
顾徽音却无暇去欣赏美景，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在半空飞翔的身影。
朱雀凤凰……
居然会看到远古神兽。
世间仅有一只的神兽居然就在这里。
难道是被封印在这里吗？夜渊拿走的灵珠……还有那个山殿，难道是在镇压凤凰？
他们脚下的山峰彻底崩塌，顾徽音一惊，猛地回头要去抓住夜渊。
夜渊身上结冰，她根本抓不住他的手臂，一下子就滑开了。
“啊……”顾徽音叫出声，“夜渊！”
两人都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掉。
顾徽音拼命地地运转灵台，明明灵力充沛，就是无法运用。
灼热的感觉越来越接近了，顾徽音感到自己连经脉都被灼烧起来。
痛！好痛！
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
还没有找到夜容铮……
她想要生生世世和他在一起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却从来没有真正地过着普通的夫妻生活。
多想和他永不分离。
顾徽音感到自己的肌肤被灼伤，身体一点一点被火焰吞噬。
她的意识涣散。
凤凰于飞……
她好像看到占据半空的凤凰突然俯首飞了下来，将她包裹住了。
顾徽音艰难地想要去找夜渊在哪里。
但是她已经看不到了，她坠落一片火焰之中。
身体瞬间就被吞没消失。
悬浮在半空的夜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一颗泪珠从他眼角落下，他却动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