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白骨人
通玄老祖并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向来只有他忽悠别人的份。
灵生会用什么方法将通玄老祖骗出凡人大陆呢？
顾小五觉得只有一个可能。
“灵生找到顾徽音的残魂，他会不会将残魂作诱饵，将我师尊引走了？”顾小五想到广场上的顾徽音，最有可能的，是灵生用顾徽音的残魂骗了师尊。
夜容铮点了点头，“看来很有可能，灵生不会让通玄老祖知道他要做什么的。”
突然，他们感觉到一阵灵力的涌动。
“灵生！”顾小五和夜容铮都警觉起来，疾驰往灵气涌动的地方飞奔而去。
是刚才他们去过的那个聚魂湿婆的偏殿！
那个聚魂湿婆的白骨飘飞在半空，白骨围绕着一个少年，少年正低眸看着他们。
成千上百的白骨如幽灵般围绕着他，看起来诡异又森寒。
“灵生！”顾小五认出那个少年，“他在那里。”
夜容铮飞快向灵生掠去。
灵生淡淡平静垂眸地看着他们，抬手一挥，无数的白骨冲向夜容铮。
白骨诡异森然，一双空洞的眼睛透出幽幽绿光，指尖的光芒看起来像剧毒。
“有毒。”顾小五叫道。
夜容铮拿出龙骨剑，一剑削断数个白骨人的手臂。
顾小五见他被白骨人缠住，便举着大刀要去抓灵生。
呼啦——
啊哈哈——
白骨人骤然增多，而且周围都是刺耳的笑声。
顾小五的一刀挥了出去，将挡在她前面的白骨人都砍成碎片。
站在白骨人中间的灵生却消失了。
“他人呢？”顾小五回头问夜容铮。
她没有看到他离开啊！
夜容铮垂眸望着地面，原来神像的位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白骨人不断从那里涌出来。
“把洞封印了。”夜容铮沉声说，“免得这些白骨伤人。”
看来灵生是从这个狗洞跑了！顾小五气呼呼地想着，和夜容铮合力将那个洞口封印，随着洞口的符光亮起，白骨人终于停止冒出来了。
“这些白骨，究竟都是什么鬼！”顾小五刀刃上的往生印亮起，一刀便将所有的白骨人化为灰烬。
“灵生带着真正的顾徽音跑了。”顾小五说道，“他会不会去找云怀瑾？”
夜容铮垂眸看着偌大的国师庙，“这个不能留。”
“那就烧了。”顾小五冷声说，反正国师庙里面没有人。
“我设下阵法，如此大火也不会影响到周围。”夜容铮说，顾小五是凤凰涅槃，虽然不能直接化身凤凰，但是放一把凤凰神火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将国师庙烧了个干净，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两人才消失在空中。
“灵生在水晶界的时候，已经杀了不少人吧。”顾小五望着底下的大火，后悔当初将灵生带出水晶界。
“他是在怨恨中衍生，是缺了凡人意念的恶鬼。”夜容铮说道。
顾小五摇头，“他应该认为自己是神，不然他不会让云怀瑾建这样的国师庙。”
“我们去找通玄老祖。”夜容铮说。
“把云怀瑾带上。”顾小五冷冷地道。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你可以试试
顾小五心中其实还有一个疑问。
当初和灵生一起失踪的，还有在水晶界里送她一个道印的侍女婆婆，她在哪里？在国师庙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她是被灵生抓走的，还是……
不，她肯定不会赞成灵生做这种事情，如果她赞成的话，也不会被娲兮关在水晶界那么多年了。
“在想什么？”夜容铮走到顾小五的身边，见她愁眉不展，似乎有什么事想不明白。
“灵生把侍女婆婆抓走了，我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顾小五说，如果灵生是想要成为凡人大陆的神，那他为什么要将云怀瑾引回来，为什么还要子啊十八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夜容铮说，“灵生从水晶界出来，修为不高，身体虚弱，他需要很多念力才能够让他离开水晶界之后依旧能生存，但他没有人帮他，只有侍女是清楚该怎么做的。”
“幸好……”顾小五感慨了一声。
夜容铮疑惑地看她。
“幸好娲兮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知道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顾小五说。
“灵生可能去冥灵界了。”夜容铮皱眉，“娲兮也在冥灵界。”
顾小五想到这两个人若是狼狈为奸，恐怕天道大道都会受到影响。
夜容铮说，“冥子的出现，对哪一界都不好。”
他们虽然知道国师的身份，心情却没有因此放松，反而觉得更加沉重，灵生成长得太快了。
最后那一幕白骨人，他们两人虽然是抵挡住了，但同时也感觉得出，灵生并没有全力对付他们，他只是想要摆脱他们，故意让白骨人拦住他们。
顾小五望着夜容铮，他是神体之躯，所以修炼的速度是常人无法相比的，那身为冥子的灵生呢？只怕也跟夜容铮差不多的。
此时，清河县还沉浸在清晨的宁静中。
西域王失踪的消息还没有从京都城传开，没人知道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形，云怀瑾却知道，如果他再不回去，那他这一年来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
不管是西域的其他人，还是元国残留的势力，肯定会趁着他失踪而作乱的。
他绝对不能给他们机会。
云怀瑾灵海终于恢复一点魔元气了。
他看了外面一眼，只有阿宠守着，他要在顾小五他们回来之前，想办法离开。
“你是妖兽，却活得跟狗一样，你不觉得委屈吗？”云怀瑾问着在外面的阿宠。
“云怀瑾，我劝你千万别想着要逃走，你会死得很难看的。”阿宠头也不回地说。
云怀瑾示意其他几个魔人等下缠着阿宠。
那几个魔人慢慢地往门口摸去。
“你恐怕还不清楚，飞升到大道之后，跟天道的修为是有什么样的区别。”阿宠淡淡地说着，“你可以试试。”
云怀瑾心里呵呵地笑着，难道他堂堂魔帝，难道还会连个妖兽都不如？
“是吗？”云怀瑾手中拿着长剑，冲着阿宠的后背刺去。
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挡住，云怀瑾整个人弹飞出去，撞在柱子上，把柱子都撞断了。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 蠢货
顾小五和夜容铮回到清河县时，天空已经大亮，清河县不复往日的繁华热闹，大街上的行人冷冷清清的。
“我还不能这么快离开凡人大陆，不能就这样离开。”顾小五皱眉看着大街上稀散的人群，想到如今京都城的状况，她觉得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这个天下不知道还要乱成什么样子。
“一时之间，你要让谁成为天下之主？”夜容铮一下就明白顾小五的顾虑，她不会就这样丢下顾家母女不管，而且他知道，她在意这个天下的苍生。
顾小五咬了咬唇，“谁都好，就不能是白家的人。”
“白家还有个躲在江南的落难皇帝。”夜容铮说。
“呵呵。”顾小五冷笑，“还落难个鬼的皇帝，我四姐的死，跟白家每个人都脱不了关系。”
夜容铮低眸看她一眼，“你心中已经有人选。”
“没错，总是指望别人保护我娘他们是没用的，不如……让顾盛自己当皇帝，以后谁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顾小五冷冷地说。
“盛哥儿？”夜容铮诧异，但又不觉得意外，如今能够让人放心的，确实只有顾盛了。
顾小五点了点头，“先去找云怀瑾。”
他们来到关禁云怀瑾的云麓书院，刚走到院门外，他们便听到云怀瑾杀猪般的叫声传出来。
“……”顾小五和夜容铮交换了个眼神，还从来没有听过云怀瑾喊出这样的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
顾小五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被踩在地面的云怀瑾，要怎么形容呢，真是惨不忍睹。
阿宠的原形巨大无比，被他一脚踩着，就算不死那也要重伤了。
“小五儿，你回来啦。”阿宠咻一声恢复少年的模样，一蹦就来到顾小五的面前。
顾小五看着奄奄一息的云怀瑾，“他干嘛了？”
“呵呵，想要在背后偷袭我，我在教他做人。”阿宠笑着说。
望着断裂的柱子，顾小五觉得云怀瑾如今没有重生的优势后，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蠢货。
“你知道国师是什么人吗？”顾小五蹲下身子，冷冷地看着云怀瑾，“他是来自怨念的冥子，你以为他帮你将顾徽音的残魂找回来，你就能够得偿所愿，你不要忘记了，顾徽音已经死了几十年，她的残魂为什么能够找回来，那是她的灵魂吗？你能确定找回来的顾徽音，就是你曾经认识的吗？”
云怀瑾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冥子，但听到顾小五的话，他只关心一件事，“你见到她了，她真的回来了？”
“你以前自私，如今也是，你只想到你自己想要什么。你想过顾徽音她想不想回来？”顾小五寒声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让这个天下百姓遭受到怎样的痛苦？”
“她肯定是想回来的。”云怀瑾低声说，“至于其他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顾小五冷笑，她就知道云怀瑾肯定会这么说的。
“如果我找到她，我不会让她活着。”顾小五冷声说，“她不该是以这样的方式，重新来到这个世上。”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天下之主
顾小五跟阿宠商量，让他和白悟留下，帮助顾盛安定这个天下，他和夜容铮要去追找灵生。
阿宠从来没有见过灵生，他不曾去过天魔，不知道灵生是在怎样的场面下出现，但听顾小五所说的，他即使没有见过这个人，仍然感到打从心底的警惕。
“你要顾盛成为天下之主？”阿宠觉得这个并不难，只要花费些时间，但是……“顾盛倒是还算有魄力，只是，他愿意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需要他当皇帝，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顾小五哼了一声，“我去找他说一说。”
顾小五转头看了云怀瑾一眼，见他装死不语，她淡淡笑了笑，离开云麓书院。
她在清河县的城墙上找到顾盛。
“五姐。”顾盛看到顾小五，忍不住变得拘谨起来。
“看到我，觉得害怕？”顾小五歪着头看顾盛。
顾盛望着比他女儿还要小的顾小五，他实在很难说出害怕的话，虽然对五姐的容貌已经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记得，小时候被五姐保护的情景。
如果没有五姐，他可能已经死了。
怎么会害怕！他比谁都想念失踪的五姐。
“不怕。”顾盛低声说。
“你想要当皇帝吗？”顾小五开门见山地问。
“……”顾盛被吓得脸色一变，简直不知如何回答。
顾小五指着人烟稀少的大街，“你看，清河县没有遭受战争的影响，尚且这样萧条，人心惶惶，连出门都不敢，更不要说京都城和边境，其他地方比这里更艰难。”
“我知道。”顾盛的声音低落。
“你要记住一件事。”顾小五说，“你不是为了我守护京都城，你是为了所有人守护这个天下，那你就能当个好皇帝了。”
顾盛小声说，“我不知如何当皇帝。”
“谁生来就是会当皇帝的。”顾小五笑着问，“不忘初心，做你该做的事，你就是好皇帝了。”
“五姐……”顾盛无奈地笑道，“怎么当皇帝，在你看来那么容易，西域大军还在中原呢，要将他们赶出去，并不容易。”
“既然赶不走，那就留着他们，难道西域就不能拜你为帝？”顾小五淡淡地说，“天下之主，那就是连西域都包括在里面了。”
“……”顾盛突然觉得，他的五姐更适合当一代女王。
这样的野心，就算是先帝在世时，也难以有这样的想法吧。
顾小五摆了摆手，“我会让阿宠帮你的，你努力联络元国残留的士兵，不要还没做就觉得自己步行。”
“五姐，你……要走了？”顾盛不舍地问。
“我有更要紧的事去办。”顾小五说，“等我办完事情，我就会回来的。”
顾盛稍微放心了些，“那就好，娘她……这些年很是思念你。”
“我知道。”顾小五笑了笑，“我走了，你去找阿宠吧，好好听阿宠的安排，去做你想做的。”
“是，五姐。”顾盛并没有成为天下之主的野心，但他有保护这个天下的决心。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你错了
顾盛知道西域王被关在云麓书院，而且还是阿宠亲自盯着，他要见阿宠，便亲自来云麓书院了。
以前他跟阿宠相处了很多年，两人其实已经算很熟稔了，如今他已经是不惑之年，而阿宠依旧是个少年。
看起来就跟他的儿子差不多了。
他要找回以前的亲近，还不知要说什么好。
“小盛，你来找阿宠吗？”顾盛来到关押西域王的地方，却没有看到阿宠，只有那个和阿宠一起来的，很乖巧的少年。
好像是叫白悟，他不是狐狸，而是一只头上有独角的白马。
“……我来找阿宠。”顾盛低声说，“上仙……”
“谁是上仙？”白悟急忙问，“上仙在哪里？”
顾盛深吸一口气，“白悟上仙。”
“……”白悟指着自己，露出腼腆的笑容，“你吓死我了，我不是上仙，等我飞升到上清界，努力修炼到上仙，那才配得上呢。”
上清界是什么地方？
顾盛根本什么都不懂。
“阿宠在里面，你进去吧。”白悟说道。
“好。”顾盛点了点头，慢慢地推开门，偌大的房间，根本没有阿宠的身影，只有一个几乎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横躺在地上，看起来实在惨不忍睹。
白悟探出头，“咦，他不在，那可能是去找小五道友了，等一下就回来。”
“他就是西域王吗？”顾盛问道。
“应该是吧，是个坏人。”白悟说，白泽对人的气场是很敏感的，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阴暗的气息，总之是个坏人。
顾盛皱眉看了云怀瑾几眼，“西域王竟然落得如此田地。”
“你是……顾盛？”云怀瑾慢慢地抬起头，淡淡地看着顾盛。
“是又如何？”顾盛问。
云怀瑾轻笑出声，“如此说来，你还得叫我一声表哥。”
“你怕是被打傻了。”顾盛冷声说。
“想不到，居然是白氏将你养大了。”云怀瑾嗤笑一声，“你可知道，是谁杀了你的亲生母亲？”
顾盛皱眉，“你是走投无路，所以胡说八道吗？”
“你的亲生母亲叫云绯红，是顾敬怀的小妾，要不是顾小五，你也不会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云怀瑾怨恨地说着，“白氏是你的仇人，你却认她为母亲，你的母亲九泉之下，只怕也无法瞑目。”
“云绯红？”顾盛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以前听父亲提起过，他走近云怀瑾，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庞，“你……是云怀瑾！”
云怀瑾！梁国那位失踪的皇帝。
竟然还活着，而且跟五姐一样，居然还这样年轻。
他也修道了！
“没错！”云怀瑾说，“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顾盛淡淡一笑，“你知道什么是一家人吗？”
云怀瑾抬眸冷冷地看着顾盛，“我只知道，当初是顾小五亲手害死你的母亲！”
“你错了，我的母亲，只有一个人。”顾盛说道，“你用不着挑拨离间，我娘和几位姐姐待我，从来与亲生弟弟没有两样，倒是你，还有云绯红……于我而言，不过陌生人罢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挑拨
云怀瑾当然知道顾家对顾盛很好，但他如今能利用的只有顾盛。
“就算你的五姐杀了你的亲生母亲，你也能够这么说吗？”云怀瑾问。
“五姐没有杀了她。”顾盛淡淡地说，“你用不着说这么多，你无非就是想要我放了你。”
云怀瑾抬头看着顾盛，“你这个不孝不义的孽障，你母亲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你不该回来。”顾盛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你，天下才会大乱，如果你对五姐来说还有点用处，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看，他们把你教成什么样的，若是你母亲知道，不知如何痛心。”云怀瑾仍然不忘挑拨着顾盛与白氏之间的关系。
顾盛冷哼一声，“若是没有我娘他们，我跟你们又有何区别？”
云怀瑾见顾盛油盐不进，就算想要在他心里埋下芥蒂都不容易，不由暗恨当初没有将顾盛带走。
“站住！”云怀瑾抓住顾盛的脚踝，不让他离开，“你以为顾小五能够给你什么！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比顾家给你的更多！”
“……”顾盛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怀瑾，“我第一次听到阶下囚这么贿赂别人的。”
噗嗤——
一声嘲讽的笑声从外面传来，阿宠笑着走进来，嘲讽地看着云怀瑾，“你还有什么可以给盛哥儿的？你说出来参详一下。”
云怀瑾没想到阿宠这么快回来，如今就算他要让顾盛放了他也是不可能的。
“他大概是想要我跟顾家反目成仇。”顾盛冷笑着说。
“一肚子坏水！”阿宠一脚踩在云怀瑾的脸上，“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当初你们对盛哥儿做了什么都忘记了，要不是小五，盛哥儿早就被他亲生母亲害死了，还敢来忽悠他，贱人！王八蛋！”
顾盛目瞪口呆地看着发脾气的阿宠，低头看着云怀瑾，这样活着，恐怕比死了还要痛苦。
“好了，我们走吧。”阿宠对顾盛说，“先去京都城。”
云怀瑾被嘴里全是血，听到阿宠要带顾盛去京都城，心知不妙，“你们……”
阿宠走到门边突然停住了，他回头看着云怀瑾，“对了，忘记告诉你，你就不要妄想当凡人大陆的皇帝了，你不配。”
“我要见顾小五！”云怀瑾叫道。
“你想见就见啊。”阿宠冷笑，带着顾盛离开了。
顾小五此时正在白家陪着白氏说话呢，顾静姝和顾洵美也都陪着。
“小五儿，你是不是又要走了？”白氏握紧小女儿的手，眼中的不舍溢了出来。
“娘，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您在清河县等我。”顾小五低声说。
白氏摸着顾小五的发心，“小五儿，娘已经老了，你依旧年轻貌美，娘怕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了。”
顾小五笑着说，“不会的，我很快就回来的，而且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有她的丹药加持，白氏的身体至少能年轻十岁，毕竟是凡人的身体，顾小五也不敢给上品的丹药给白氏服下。
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 带你去玩
夜容铮将留在凡人大陆的魔人全都压在传送阵法，将他们送会玄普大陆，只留下云怀瑾一人。
“你们想要做什么？”云怀瑾冲着顾小五大声问道。
顾小五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想要小徽音回来吗？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
“……”云怀瑾虽然很想找到真正的顾徽音，但这话从顾小五的口中说出来，他有觉得十分诡异不可信。
“你在打什么主意？”云怀瑾冷声问，他不相信顾小五会这么好心。
顾小五笑得灿烂无比，“带你去玩。”
云怀瑾一点都不相信顾小五的话。
“既然你觉得在玄普大陆待得不耐烦了，这么向往刺激的生活，那就去冥灵界吧，正好陪着小徽音呢。”顾小五笑嘻嘻地说。
冥灵界？
云怀瑾的脸色一变，“顾小五，你到底想做什么？”
“啧啧，说你蠢，你果然是不聪明，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当然是带你去冥灵界啊，不然你以为送你去大道啊。”顾小五叹息地摇头。
他不想去冥灵界！
凭他如今这样的修为，在凡人大陆和玄普大陆自然是没问题，可是去冥灵界……他即使没有去过，都知道那个地方的危险。
然而他的意愿根本没人在乎，顾小五一脚就将他踹进阵法里面，他想要趁机逃走的时候，夜容铮已经一把将他摁住了。
阵法启动，云怀瑾差点被强烈的眩晕感荡得要吐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怀瑾只觉得一股阴寒渗入骨子里，周围不同凡人大陆的气息让他的灵海一阵翻腾。
这里没有任何灵气，他根本无法运转灵海。
他在这里，跟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孽镜城……”云怀瑾抬头看到三个龙凤凤舞的大字，脸色变得发白，他真的来到地府了？
“你看到外面那密密麻麻的亡魂没？那都是从凡人大陆来的，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被你害死的。”顾小五指着孽镜城外面的亡魂，示意云怀瑾看过去，“你说，要是那些亡魂知道你的身份，会不会把你咬死了？”
云怀瑾的声音发抖，“顾小五，我还没有死的，你这样做，是会被天道惩罚的。”
顾小五差点就想大笑出声了，“我被天道处罚？那天道怎么没有弄死你啊？”
“进去吧。”夜容铮看着顾小五把云怀瑾吓得连说话都在颤抖，嘴角微微地上扬。
“我要把他送到十八层地狱。”顾小五坚定地说，“不能便宜他。”
云怀瑾怨恨地看着顾小五，“我跟你有深仇大恨吗？”
“哈，你说呢？”顾小五觉得云怀瑾真是天真，“你在玄普大陆修炼了几十年，怎么变得越来越蠢呢。”
“我要见顾徽音。”云怀瑾说，“她在哪里？”
顾小五瞥他一眼，“你以为见到她，她能救你？还是你以为，我会看在她的份上放了你？你就这么确定，她见到你，会救你吗？”
云怀瑾哼了一声，对于这一点，他是有信心的，真正的顾徽音，非常爱他，胜过一切。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 你疯了
看到顾小五去而复返，商辰轩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再定睛一看，顾小五手里拉着一根绳索，另一端是一个被捆绑得跟粽子似的男子。
那是……
“他、他不是那个云怀瑾吗？”卧槽，看起来被打得不轻啊，脸上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
“这样还能认出来？看来是打得太轻了。”顾小五说道，以前云怀瑾经常去瓦肆，还利用瓦肆的老板商辰景做了不少事，商辰轩会认出他其实不奇怪。
商辰轩惊讶不已，云怀瑾本来已经登基成为梁国的皇帝了，谁知道突然就失踪了，还以为他是退隐到方外去了，如今看他依旧年轻的样貌，看来又是修道之人。
不对，他身上的气息不同。
“他修魔了？”商辰轩问道。
“对。”顾小五点了点头，“小九，我有事想要你帮忙。”
商辰轩果断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我想要你帮我打听一个人。”顾小五低声说，“孽镜城是第一殿，任何来地府的人肯定会经过这里，所以，我觉得那个人这时候应该还在孽镜城。”
就算不在孽镜城，灵生也会来过，他还带着顾徽音，要认出他不难的。
云怀瑾狐疑地看了顾小五一眼，他不相信她见过国师，可看她笃定的样子，莫非她真的是来找国师的？
他以为她只是想要吓唬他。
夜容铮在画纸上幻化出灵生的模样，俊秀安静的少年面容清晰地出现在商辰轩的视线中。
“这个人……”商辰轩愣了愣，“好像在哪里见过。”
云怀瑾也看到了，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顾小五他们真的见过国师了。
顾小五急忙问商辰轩，“你在哪里见过？”
“我忘记了，我让人去打听。”商辰轩是真的忘记了，孽镜城平日往来的鬼修那么多，他应该是之前见过，因为长得俊秀，所以才有了印象。
“嗯。”顾小五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
商辰轩低头看着画像，“什么事？”
“如果我们要去十八层，要怎么去？”顾小五问。
“……”商辰轩这下不仅仅是惊讶了，他被惊吓得脸色大变，“你说要去哪里？”
顾小五微微一笑，“十八层。”
“疯了吧你！”商辰轩叫了起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所以才要去啊。”顾小五含笑说。
商辰轩用力摇头，“我不知道，这里的鬼修没人敢去那个地方，去了也回不来，我怎么知道怎么去。”
顾小五托着下巴，“既然十八层这么难去，那灵生如果要去的话，是不是也很难？”
“他是冥子。”夜容铮提醒顾小五。
“所以他能够来去自由？”顾小五挑眉，不管是神体之躯，还是冥子，还真是让人讨厌的存在。
商辰轩问道，“不是，你到底要做什么？又让我找这个人，又说他能够去十八层。”
“那倒不是，我是要将这个家伙送到十八层，说不定……有人愿意来救他呢。”顾小五笑眯眯地说。
云怀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怪物
云怀瑾想要逃走，他终于生出悔意，不该放着玄普大陆高高在上的日子不过，跑到凡人大陆找虐的，如果顾小五将他抓去十八层，国师是不会来救他的。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国师的名字叫灵生。
顾小五他们居然真的认识国师。
“我不去十八层！”云怀瑾叫道，“我不去。”
“别逗了，这不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顾小五懒懒地看他一眼，“你在凡人大陆引起天下大乱的时候，有没有问过那些百姓要不要啊？”
商辰轩急忙道，“几乎所有鬼修都不愿意去十八层，你到底哪里想不开？”
顾小五看他一眼，“听说，冥子是从十八层来的。”
“……”商辰轩正想问什么冥子，他的视线落在灵生的画像上，突然瞪圆了眼睛，“冥子！你说他……是冥子？”
“嗯。”顾小五点了点头。
商辰轩惊得脸色变幻不定，眼睛直直地盯着灵生的画像。
“我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了！”商辰轩叫了起来，“他去过鬼判殿的，他去找过秦广王！”
“很好！”顾小五拍了拍商辰轩的肩膀，“这个家伙就先交给你看着，等我从鬼判殿出来，我再来找你。”
商辰轩看了云怀瑾一眼，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用对他太好。”顾小五冷眼看着云怀瑾，“凡人大陆最近死那么多人，都是他的杰作。”
“什么？”商辰轩一愣，他还想说看在哥哥的份上，对云怀瑾仁慈些的。
顾小五确定云怀瑾的灵海全无魔元气，这才跟着夜容铮去鬼判殿。
上次他们就像去鬼判殿了，但听说鬼判殿守备森严，而且秦广王喜怒不定，别说见到他，就是他身边的两个判官都是不好惹的。
“你对十八层了解多少？”顾小五问着旁边的夜容铮，她已经不自觉去询问他，总认为他无所不知。
夜容铮低声说，“不算多，无法感化，无法消除怨恨的恶魂都会压制到十八层，永世不得超生。”
“难怪冥子都是从十八层出现的，灵生他最想要的就是这些恶魂怨念吧。”顾小五想着灵生在水晶界出现的一幕，无法想象如果哪一天他变得更强大，那他岂不是要祸乱更多地方？
这种怪物就不适合存在。
“鬼判殿到了。”夜容铮低声说。
“在海上？”顾小五看着黑沉沉的海面中间，一座大殿就伫立在水面，看起来森然神秘。
夜容铮说，“冥灵界十殿都是在海面上。”
“黑色的海？”顾小五挑了挑眉，“跟黑河有什么关系？”
“同流。”夜容铮说。
顾小五准备御气飞行，“十殿阎王肯定都知道灵生的存在，我们去找秦广王。”
夜容铮拉住顾小五的手，还没开口说话，顾小五打断他，“别说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去，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小五儿……”夜容铮无奈地叹息。
“我们又不是硬闯，我们是客客气气地来做客。”顾小五理直气壮地说。
还怕十殿王将他们轰出去吗？
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 做客
顾小五御气飞行，然而在飞到海面的时候，顿时觉得灵力的消耗非常快，海面上有巨大的防护阵法，这是在保护鬼判殿的。
以灵力的消耗速度，他们根本飞不到鬼判殿就掉进海里了。
哦，不！只有她飞不到！夜容铮看起来完全不受影响，他是神体之躯啊，不管去哪里，都能够适应不同的元气。
人比人，真是比死人了。
“来。”夜容铮朝着她伸出手。
顾小五瞥他一眼，还是不甘心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中。
夜容铮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实在难以想象她这双手居然修炼的淬体之术，明明看起来是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
“你捏够了没有？”顾小五没好气地问。
“到了。”夜容铮回过神，牵着顾小五的手落在鬼判殿的屋顶。
顾小五望着这个黑瓦琉璃建造而成的鬼判殿，一股森寒之气从四面八方渗出来，“阴森森的，住在这里的人肯定性格也很扭曲。”
“啧啧，小姑娘，在别人的地盘还要嫌弃别人的东西，是不是太不礼貌了？”一道嘲讽的声音从底下传出来。
顾小五趴在屋顶往下看，是一个穿着酱红色官袍的年轻男子，虽然他在他们下方，可他看人的眼神，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
“崔判官。”夜容铮开口指出他的身份。
居然就是秦广王身边的崔判官！
顾小五打量他一眼，果然是个修为高深的鬼修，能够成为秦广王身边的心腹，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我只是发表一下看法，没有不讲礼貌，我们是最将礼貌的客人了。”顾小五笑眯眯地说。
“客人？”崔判官似笑非笑，“还没见过哪个客人，是从屋顶来的。”
顾小五跳下屋顶，站在庭院中央，“没办法呀，你们鬼判殿门槛太高了，我一不小心就飞过头了。”
“你们两个十八峰的修士，到我鬼判殿做什么？不如开门见山吧。”
“那我就直说了。”顾小五笑着说，“我来找一个人。”
崔判官皱眉，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修是九凰和凤熙的女儿，所以才耐着性子客客气气地过来看他们要做什么。
连秦广王都不想跟九凰交恶，他自然也不想结下仇恨的。
可是，上次九凰也说要找人，这次他的女儿又来找人，他们到底要找谁啊？
“你想找谁？”崔判官问。
“正确来说，不算是人，而是一抹残魂，已经死了有几十年。”顾小五说道。
崔判官冷声说，“上次九凰和凤熙也是要找残魂，鬼判殿根本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不不不，我要找的，跟我爹爹他们要找的不一样。”顾小五急忙解释，九凰他们是要找她的残魂，而她的残魂在夜容铮那里，冥灵界自然是没有的。
但她要找的是顾徽音的，顾徽音只是普通凡人，死后灵魂肯定在这里的。
崔判官问，“那是谁？”
“凡人大陆的顾徽音，梁国京都城人氏，生辰是正月初八丑时。”顾小五急忙说。
这个人的生辰怎么有点熟悉。
崔判官心知有异，暗中查了起来。
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夺舍而死
顾小五其实想要找灵生，但如果她这么光明正大要找冥灵界的冥子，恐怕十殿王会立刻将他们扔出去，虽然冥子的出现并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但对于冥灵界来说，却能够提升冥灵界的实力。
当然，十殿王就算心里不乐意，明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崔判官手中有生死簿，能够查人生前死后，他在神识中翻阅半天，才终于找到符合顾小五所说那个人。
“顾徽音，京都城人氏，死于意外，阳寿未尽。”崔判官粗略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惊讶，“你说的这个顾徽音，是被人陷害而死的？”
“对！”顾小五急忙点头，“被人推进湖里淹死的。”
崔判官眼神狐疑地打量顾小五一眼，“生死簿上写着，她是被人夺舍而死的。”
“……”顾小五怔住了，什么？？
“十二岁刚过完生辰落湖，被人强行夺舍，导致她落湖惊失的魂魄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被鬼差强行到回冥灵界，因为阳寿未尽，而顾徽音又有怨念，所以一直没有投胎，后来又修炼成为鬼修，因强行要去夺舍他人身体，在凡间伤人无数，最后被打入十八层。”崔判官淡淡地说。
这样的鬼修在冥灵界不常见，崔判官一下子就想起到底是谁了。
“……”顾小五在心中骂了一声敲他妈。
敢情到了最后，根本不是云绯红陷害杀死顾徽音，而是因为她的夺舍，才导致顾徽音死了？
顾小五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么说，顾徽音如今在十八层？”夜容铮沉声问道。
崔判官颔首，“任何怨魂厉鬼在人间伤人性命，又感化不了不愿意投胎的，最终都会打入十八层幽禁，直到他们怨念解开。”
顾小五呆滞的大脑这时候才重新开始运转起来，不对啊！按照崔判官这么说，顾徽音应该早就被幽禁在十八层了，而不是最近的事，但他们还在凡人大陆看到灵生和顾徽音。
那说明什么？
说明灵生早就将顾徽音从十八层带出去了。
灵生究竟要做什么？
“崔判官，你能确定顾徽音还在十八层吗？”顾小五问道。
“顾道友，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崔判官皱眉问。
“我们在凡人大陆看到顾徽音了。”夜容铮沉声说，“所以，你们的十八层，看来也不是那么严谨森严。”
崔判官皱眉思索着夜容铮的话，沉声道，“此事我们会仔细查清楚的，但你们如果想去十八层，那是不可能的。”
顾小五说，“我们要去找顾徽音。”
“呵呵。”崔判官笑了起来，“只怕，找顾徽音只是你们的借口吧？”
“那你觉得我们想做什么？”顾小五笑着问。
崔判官顿了一下，“总之，十八层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两位还是离开吧。”
“崔判官，我们只是去找人。”夜容铮说，“生死与你们冥灵界没有关系。”
“不管是瀛洲还是蓬莱，都不会因为我们跟冥灵界结仇的。”顾小五说道。
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与你无关
虽然最后崔判官还是没有同意他们去十八层，但言语之间还是提醒了他们去十八层的风险，并且将去往十八层的方位提示给他们知道了。
由始至终，秦广王都没有出现过。
顾小五和夜容铮离开鬼判殿，一路上，两人都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她是我害死的。”顾小五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夜容铮，“顾徽音是我害死的。”
夜容铮垂眸看着她，轻轻摇头，“不是你。”
“怎么不是我，我夺舍她的身体，她那时候还没有完全死的，因为我霸占她的身体，导致她的灵魂无处安身，所以才会被鬼差带走，你也听崔判官说了，她的阳寿未尽。”顾小五低声说道。
“是我将你送到凡人大陆，又在你身上施了夺舍的令号，你那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夺舍别人，跟你没有关系。”夜容铮说道，他为了保证顾小五到了凡人大陆能够活下来，在将她送走的时候，已经在她的神识中留下夺舍的符咒，她是无意识地夺舍了顾徽音。
顾小五叹息一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我觉得，顾徽音应该是痛恨我夺舍她的身体，所以才有了怨恨。”
夜容铮抿唇点头，“嗯。”
“那我在凡人大陆看到的顾徽音，其实不是灵生给她修炼了肉身，而是……她原本就已经是鬼修了，是灵生将她从十八层带走的。”顾小五低声说，“如今我能肯定，灵生肯定将师尊引去十八层了。”
“顾徽音成了鬼修，与你并无关系，你不必内疚。”夜容铮劝慰她，她看似冷情，其实心底柔软，面对顾徽音，难免会生出愧疚，认为自己抢夺别人的人生。
顾小五笑了笑，“如果没有我，她确实能够过得更好。”
“不一定能过得更好。”夜容铮淡淡地说，“如果是她的话，顾家母女的下场会跟云怀瑾的上一世一样，你保护了她们。”
“说得也是，夜容铮，我发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顾小五豁然开朗，她想起自己曾经的梦，那是顾徽音的人生吧，那是真的很惨烈了。
如今她算是保护白氏母女几人，并让她们过得比以前更好，如果是原来的顾徽音，她未必能够做得到。
夜容铮淡笑，“我了解你。”
顾小五撇嘴看他一眼，“那你说说，我如今在想什么？”
“把云怀瑾带去十八层。”夜容铮笑道。
“如果我们现在对上灵生，我们能有几成把握抓住他？”顾小五问道，不是她涨别人的气势，而是灵生真的成长得太快了。
“没有。”夜容铮说。
顾小五没好气，“你简直太扫兴了。”
一点都不会被自己长威风。
“你觉不觉得，崔判官并不反对我们去十八层，不是说十八层不能去吗？”顾小五问道。
“如今冥灵界是十殿王平分天下，局势均匀，如果出现冥子，他们就不可能保持势均力敌的局面，应该没有哪个殿王希望冥子出现的。”夜容铮说。
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十八层
顾小五其实心里清楚，如果他们真的遇到灵生，想要将要抓着回十八峰的可能性非常低，他们现在要先找到通玄老祖，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们回到瓦肆，让商辰轩将云怀瑾带出来。
“你们真的要去十八层？”商辰轩依旧担心，他在冥灵界这么久，不是没有听说过十八层，但从来没有哪个鬼修想过要去那个地方。
顾小五笑着问，“怎么，你想跟我们一起去吗？”
吓得商辰轩神色一变，急忙摇头，“一点都不想。”
“那就别问那么多。”顾小五道，拎着不情不愿的云怀瑾离开瓦肆。
“你不愿意又能怎样？”顾小五笑眯眯地看着云怀瑾，“除非你打得过我，不然你就得跟着我们去十八层，像你这样的贱人，就该封印在十八层，永世不得超生。”
云怀瑾的脸色变了变，“顾小五！早晚有一天，我会……”
“你会如何？杀了我吗？”顾小五笑道，“我等着。”
通往十八层的方法不是阵法，而是要乘船前往。
夜容铮将玉舟放在黑色的海面上，照着崔判官的指示的方向操控前行。
玉舟行走在海面上，速度飞快，远远还能看到几座宫殿伫立在水中，海里除了他们，没有看到其他船只，而且在人海之后，两边的景致全都消失，他们一望无际的只有海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云怀瑾惊声问道，这个海水太诡异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顾小五，你真的要去找死吗？”
顾小五不耐烦地看他一眼，抬手一挥，让他安静下来。
云怀瑾支支吾吾想要张口说话，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玉舟在海里行走许久，顾小五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被崔判官给忽悠了，他们就像在原地打转，根本看不到哪里像是到了十八层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被骗了？”顾小五问。
夜容铮摇头，“不，我们到尽头了。”
“什么？”顾小五一愣，这才发现前面的海水断流了，海面就像被劈成两半，中间有巨大的沟壑。
那边的海笼罩在浓雾之中，他们根本看不清楚，而他们这边，眼见就要掉下去了。
“快飞起来。”顾小五叫道。
夜容铮皱眉，“飞不起来。”
“什么鬼！”顾小五惊叫，还没来得及御气飞行，他们已经随着玉舟被海水冲进那个海底深渊中。
啊啊啊——
云怀瑾大叫出声，他完全没有灵力，除了紧紧抓住船板，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一不小心就会被甩出玉舟，如果掉进海里，除了淹死他也只有淹死的下场。
砰——
玉舟坠落在海面上，比顾小五想象的好些，玉舟没有摔成碎片。
她稳住身体，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他们依旧是在一片水上，但这水清澈见底，底下全是森然白骨，这里跟黑海完全不同，水面的岩石如雨后春笋，尖尖地拔起，玉舟若是没有小心操控，很轻易就会撞上。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上岸
“小五儿！小五儿！”熟悉的声音传来。
顾小五惊喜地拉着夜容铮袖子，高兴地跳起来，左右环顾，想要找到通玄老祖的身影。
夜容铮低眸看着她的手，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高兴了，就会兴奋地抓着他的袖子，即使如今忘记和他有关的事，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
“师尊，你在哪里？”顾小五叫道，她怎么没有看到通玄老祖的身影。
通玄老祖的声音忽远忽近，“这里到处都是折射的空间，我能看到你反射过来的身影，你看不到我。”
“……”顾小五不太明白通玄老祖的意思，疑惑地看向夜容铮。
夜容铮没有让玉舟继续前行，他低声对顾小五说道，“似山非山，似花非花，我们眼前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顾小五皱眉，“难道师尊的声音也是假的。”
“通玄老祖的声音是真的，眼前是假的。”夜容铮沉声说。
“那我们怎么知道哪里是真哪里是假？”顾小五皱眉，就算她以神识探查，仍然没看出哪里是幻境。
夜容铮从空间戒指拿出一个圆形镜子，放在手中照着前方。
“镜子有什么用？”顾小五问，探头一眼，却发现有的景色显示在镜子里和肉眼所看的却不一样。
“从那边去。”夜容铮指着前面一条被岩石挡住的道路。
云怀瑾叫道，“你们要找死吗？那分明是绝路。”
顾小五看着镜子里的前方，那些尖锐的岩石并没有出现在镜子里。
所以，那些挡住去路的岩石有可能是假的？
不管真假，他们总要找到出路，不然只会被困在原地。
夜容铮操控着玉舟前行。
云怀瑾觉得他们是找死，挣扎着要逃走，还忍不住破口大骂。
顾小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以前觉得云怀瑾虽然无耻卑鄙，但至少还留有几分贵气，如今看来却什么都没有了。
真是不堪入目。
玉舟撞上岩石，仿佛撞在水镜上，虽然有阻碍，却没有剧烈的撞击，那些岩石在瞬间化为乌有。
玉舟冲破障碍，重见不一样的天地。
阴暗森冷的乌云散开，虽然不是蓝天白云，却不再让人压抑。
他们离开了海面，行走在河流中，两岸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师尊，你在哪儿？”顾小五喊道。
通玄老祖的声音却没有再传来。
夜容铮操控着玉舟飞上半空，玉舟才刚离开河面，他们便看到无数的魂魄飘飞过来。
“残魂！”顾小五皱眉，一眼能看出这些魂魄都是残缺的。
十八层本来就囚禁着无数冤魂，有的时间久了，便会变成残魂。
夜容铮将手中的圆镜戴在顾小五的身上，低声叮嘱她，“不要拿下来。”
“为什么？”顾小五问。
“免得被其他魂力影响。”夜容铮说。
玉舟继续往前面飞去，他们遇到的残魂越来越多，有的残魂看起来无比清晰巨大，顾小五亲眼看到这些残魂去吞噬其他魂魄。
这就是吞魂修炼。
灵生靠冤魂变强，跟这些残魂所用的方法，都是同个道理吗？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小徽音
果然戴上这块圆镜之后，那些残魂没有再来缠着她了，顾小五也觉得眼前清明不少。
“通玄老祖！”夜容铮指着远处的山峰，有一抹身影甚是眼熟。
顾小五看了过去，果然是她的师尊。
“赶紧。”顾小五拉住夜容铮的袖子，让他飞往通玄老祖的位置。
玉舟的速度飞快，云怀瑾吓得尖叫出声，差点就要吐出来了，“慢一点，慢一点。”
他完全没有灵力，根本无法适应这么快的速度。
不过没人理会他。
那顶峰上，除了通玄老祖，还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师尊！”顾小五从在玉舟跳下去，抬头看向另外两个人。
灵生，和顾徽音。
通玄老祖高兴叫道，“小五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您的。”顾小五说，“还有他们。”
灵生平静地迎上顾小五的视线，露出腼腆的微笑。
“你……”
那个和顾小五长得有八分相似的顾徽音走前几步，疑惑地看着她，“你和我长得真像。”
“小徽音！”顾小五伸手捏了捏顾徽音的脸，“长得确实像，不过我比你好看。”
“是你！”顾徽音愤怒起来，“你占领了我的身体，让我无处安身，所以我才死掉的。”
顾小五轻轻颔首，“是啊，是我欠你的。”
云怀瑾脸色发白地爬下玉舟，抬头看到顾徽音，他叫了起来，“音儿，音儿真的是你！没错，就是她，是她害死了你！我想要替你报仇的！”
“……”顾徽音将视线转到云怀瑾的身上，从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庞中，终于看出几分熟悉的感觉，“云怀瑾……”
云怀瑾闻言大喜，上前要去抓住顾徽音的手，“音儿，是我！你终于回来了，我的付出果然得到回报，我就知道，国师肯定能够将你带回来的。”
顾徽音回头看向灵生，“他？”
“你要我回凡间，想要做什么？”顾徽音看了灵生一眼，低声问着云怀瑾。
“音儿，我不忍看你被无端害死，一直想要将你找回来的。”云怀瑾叫道。
顾徽音垂眸看着云怀瑾，“找我回去做什么？看你和云绯红如何陷害我一家吗？看你如何虚情假意利用我，欺骗我，最后踩着我的血娶白子婳，而我……却死无葬身之地？”
“……”云怀瑾震惊地看着顾徽音，这都是上一世的事，这一世根本没有发生，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让灵生将我找回凡间，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顾徽音眼中的冷意越来越盛，“我在这里修炼得好好的额，要不是你，我还不至于被人抓去炼魂，你真是死一万次都难消我心头只恨。”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是他的顾徽音。
顾徽音手中出现一支玉钗，一下插在云怀瑾的肩膀，“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有回去凡间找你算账？”
玉钗形状简单，却是锋利无比，是顾徽音的本命武器。
云怀瑾终于明白，眼前的顾徽音，是那个什么都知道的顾徽音，她有他上一世的记忆。
她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