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抹了抹嘴角，回过脸，却没有动怒，只是眼神凉了几分，“我只不过说的事实。这件事，我看也瞒不了多久了。资料我虽然销毁了，但……顾南笙但凡回想起童年半点零星的记忆，对你不利。”
顾南笙在孤儿院时，被慕莉娜推下了楼。
她那时太小了，脑部受损，出现了一个很小的淤血块，虽不严重，但一直压迫神经，有段时间，她视力都很模糊，直到被顾远航领养之后，在他悉心照料之下，才渐渐恢复如初了。
但，在孤儿院那段时光的记忆，却已经被封锁了很久了。
原本孩子记忆就浅，再加上脑部受创。
但……
一旦她想起零丁，后果不堪设想。
楚杰凉凉地提醒她：“迄今为止，你得到的这一切，本就不是属于你的。你抢占了别人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难道还不知足吗？这一切本来都不是你的，你现在还给她，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莉娜，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和慕家坦白这一切，还不晚！”
“坦白？”
慕莉娜浑身都战栗起来，眼中一片血红，“你叫我怎么坦白！？和他们坦白，小时候，我抢了顾南笙的戒指，冒充了她，这么多年，他们养着一个杀人犯和按摩女生的女儿，然后，将我弃如敝履？”
“……”楚杰拧眉，“这么多年，他们对你必然是有感情的！他们不会抛弃你，或许，他们会对顾南笙更多的疼爱，但是对你，他们也会像从来那样。”
“不可能的！！”
慕莉娜受惊得抓住他，“要我坦白这件事，不可能！你想过后果吗？！你没想过。楚杰，你好伟大啊，你好善良啊，把我衬托得那么邪恶，罪不可恕，是吗？你要我认清楚事实，要我‘物归原主’，你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如果我坦白这件事，我才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说一个谎，就要无数谎言去串联，根本永无止尽。”
楚杰握住她肩膀，再三强调，“万一，尉总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呢？万一呢？他那么深不可测的男人，在他身上，一切都会发生。他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按兵不动，给你机会，亦或是，已经布网，打算一网打尽了。不是你的，根本强求不来，你还看不清楚现实吗？”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慕莉娜哭着对着他的脸又扇又打，“我叫你闭嘴你听到没有！”
楚杰将她拥进了怀里，难过地道，“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你一起面对。我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到万劫不复之地。”
慕莉娜咬着牙根道：“楚杰，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那你现在不妨好好为我设身处地想一想，眼下该怎么办？怎么掩人耳目之下，把这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
楚杰怔了好久。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明白他为何说了那么多，她还那么固执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