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 成为我们的同志(求月票)
事到如今,罗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相马多轨子会对命运以及使命之类的事物抱有至高的推崇了。
因为,这个少女从小就被家族的人这般灌输着理念。
为了完成家族延续了上千年的夙愿,少女有着必须献身的使命。
为了达成家族祖辈降临的目的,少女有着必须努力的命运。
只要是为了这个使命,这个命运,那无论是什么样的牺牲都能被允许。
名为相马多轨子的少女就抱着这样的观念,与大连寺至道跟六人部千寻同流合污,一直认为他们的行为是正确的,方才走到现在的吧?
至于那些为此牺牲的人,相马多轨子会感到心疼,会感到痛惜,会感到不舍,更会感到同情,乃是会感到罪恶,却绝对不会感到犹豫。
所以,先前相马多轨子才会劝诫罗真,如果他是夜光的转世,那么,为了前世的遗志和使命,无论是什么样的状况都值得去一试,哪怕是会被附身暴走,那也是一样。
这简直就是自私到不能再自私的行为。
至于夜叉丸和蜘蛛丸就更不用说了。
夜叉丸是罗真最为讨厌的那一种人,外人无论牺牲多少他都会无动于衷,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再违背人伦道理,再不择手段,他都会去做,即使表现得即绅士又礼貌,实则根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乃至残忍的人,连亲生女儿都能拿来做实验品,这种人死几次都不嫌多。
蜘蛛丸貌似还残留有些许的人性,与相马多轨子一样,都是感情丰富的类型,但为了达成夙愿,这个男人似乎也做好了觉悟,决心走上一条不顾一切的道路,因而眼中才会一直带有觉悟和感伤,属于一边背负罪恶,一边前进的那种类型,却同样不值得原谅。
眼前这一行三人便引起了罗真最大的反感,在罗真得知他们才是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的瞬间,对他们的感官已经降至最低。
当然,导致罗真感官降低的不仅仅是眼前这主仆三人。
“你们在外面也看了很久了,该是时候进来了吧?”
罗真便当着相马多轨子一行三人的面,向着自己身后的门做出这般漠然的发言。
相马多轨子、夜叉丸以及蜘蛛丸三人顿时沉默下来,只是以各种各样神色的目光注视着罗真而已。
罗真却不再管这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接待室外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熟人。
“反正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不用我请你们进来吧?”
罗真头也不回的扔出这样的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经过一阵沉默以后,其背后的门终于是被打开。
从门外进来的人一共有两个。
一个是刚刚才见过,打扮邋遢,实力强大,被誉为当代最强的阴阳师的男人。
正是宫地盘夫。
一个是身穿阴阳师正装,拥有严肃、冷峻的外形,被誉为当代最佳的阴阳师的男人。
正是仓桥源司。
在实力上以及在地位上分别立于现代咒术界顶点的两个男人就这么从门外走了进来。
其中,宫地盘夫如同忠实的属下一般跟在仓桥源司的身后,一副以仓桥源司马首是瞻的模样。
而仓桥源司则是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来到罗真的身后。
然后,无论是仓桥源司还是宫地盘夫,都对相马多轨子一行人的存在视若无睹,相马多轨子一行人亦对仓桥源司与宫地盘夫的到来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双方早已互相认识,并且还知道对方正在采取的行动。
简而言之...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啊。”
罗真淡淡的这么说着。
是的。
这些人是一伙的。
亦即,这些人都是咒术界里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黑手。
仓桥源司便直视着罗真的背影,一会以后才以沉稳的口吻,如此出声。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是啊。
罗真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他早就有所猜测了。
“一群明显可疑到极点的人在阴阳厅里能够自如的行动,这已经足以说明阴阳厅中有人允许了他们的存在,甚至在背后支持着他们吧?”
罗真转过身来,看向仓桥源司,这般出声。
“这样的人地位自然不会太低,否则又怎么能够保证这些人在阴阳厅里畅通无阻的自如行动呢?”
而在阴阳厅里,难道还有比仓桥源司的地位更高的人吗?
当然是没有的。
所以,罗真早就知道了,阴阳厅是不可信的。
“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炎魔〉宫地居然也会跟你们同流合污而已。”
罗真将目光转向跟在仓桥源司背后的宫地盘夫,眼中流露出来的是真实的讥讽。
“............”
宫地盘夫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
结果,反倒是罗真先跟宫地盘夫对话了。
“夏目和铃鹿呢?你们将她们带到哪里去了?”罗真漫不经心似的道:“还有金乌和玉兔,它们怎么样了呢?”
面对罗真的这个问题,宫地盘夫默然了一会,最后选择了回答。
“那两个小姑娘没事,只是跟你一样,被封锁了灵力,然后带到审问室去,由咒搜部在进行盘问而已。”宫地盘夫如实道:“至于那两位,因为太危险的关系,暂时由祓魔局的封印班将它们封印了起来。”
还真是慎重到极点的对待啊。
对方应该是为了不让罗真能够联系到自己的式神,从而借用到式神的力量方才这么做的吧?
可惜,夏目与铃鹿也就算了,对象是金乌跟玉兔的话,那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阻止罗真跟它们之间的联系。
不知道罗真心中想法的宫地盘夫已经不再发言。
而仓桥源司则依旧直视着罗真,一会以后才看向相马多轨子一行人。
“看来,你们的交谈很不顺利啊。”
仓桥源司直言不讳的提及了这一点。
对此,相马多轨子咬住了嘴唇,蜘蛛丸沉默以对,唯有夜叉丸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尝试交谈吧。”
仓桥源司公事公办般的这么说着,并重新望向罗真。
“你已经得知了不少的真相,那谈起来也容易多了。”
仓桥源司这般开口。
“土御门秋观。”
“我们希望能与你联手。”
“不,应该说,我们希望邀请你成为我们的同志。”
这就是仓桥源司乃至相马多轨子一行人想对罗真做的事情。
打从一开始就想对罗真做的事情。
585 恳请你,成为王(求月票)
同志。
从仓桥源司的口中出现的这一个词汇,其意义为何,根本不需要多加考虑。
简单来说...
“这次是希望我跟你们同流合污,对吗?”
罗真极为无动于衷的这般回应着,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玩味。
显然,罗真根本没有将此当做一回事。
而对于罗真口中所谓的同流合污一词,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没有进行反驳。
明明就是那么难听的一个用词,这些人却一个个的都没有将其否定。
不是因为他们不以为意。
恰恰相反,这里的人都是在理解自己的行为有多疯狂、邪恶、不为人所容许的状况下,最终还是决定走上这条路。
其中,尤以仓桥源司为最。
“真正的阴阳之道本来就是阴与阳之间的共同交汇,失去阳的阴毫无意义,失去阴的阳也注定不济,只有阴阳互汇,那才是世间之理。”
仓桥源司面无表情的诉说了起来。
“过去,在土御门夜光这位天才宗家的率领下,我等仓桥家总动员,为了在那个发展船坚炮利的时代里复兴咒术,令阴阳之道向前迈步,不论是阴或阳还是神圣或邪恶,我们都全盘接受,企图以大胆、不受束缚、激烈而且多样的手段来解开咒术之谜,再重新建立与发展,最终才将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咒术统合,确立了崭新的咒术体系,那就是极力排除宗教色彩,极其具有实践性与实用性的咒术,成为今日〈泛式阴阳术〉的基础的〈帝式阴阳术〉。”
仓桥源司便紧视着罗真,一字一句的开口。
“能够达成这一成就,绝非夜光一人的功绩。”
对于这一点,罗真倒是没有反驳。
试想想,夜光可是不仅限于阴阳道,连其它派系的咒术都网罗在了一起,其中的大部分甚至是当时已经失传的技术,亦或者是正在消失的技术,再加上各种真伪错杂、混沌的技术,将这些全部调查、拣选、增补,并建立起体系,绝对不是单凭一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别的不说,想从世界各地将各种各样的咒术都集中到自己的手中,那就需要大量人力的支援。
“所以,即使这是因夜光的才能才有的伟业,但当时的夜光之所以能够成功的办到这一切,终究是靠了巨大的力量。”
仓桥源司便这么说着。
那么,那是什么力量呢?
很简单。
“正是在咒术界中最具实力的我等仓桥家以及深入政治界的相马家在辅佐着他。”
仓桥源司的声音缓缓的响开。
“若是身为阴阳师的土御门夜光的双臂是其身边最得力的两大护法,飞车丸与角行鬼,那么,辅佐作为阴阳寮长官的他的双臂就是仓桥家与相马家。”
正是因为有仓桥家和相马家的支持,夜光才能复兴面临毁灭危机的咒术,然后以更进一步发展为目标。
那个时候,简直就是咒术界的黄金时代。
“可惜,夜光最后死亡了,并且战争也以失败告终,迎来了非常悲惨的结局。”
说到这里,仓桥源司的语气才稍微有些改变。
“当太平洋战争结束时,与军方勾搭的阴阳寮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如果不是为了应付频繁发生的灵灾,阴阳师在那之后甚至不会被允许继续存在于社会上,所处的立场极为艰苦,因此,为了改变世人的印象,方才需要将阳的部分推上台面,让阴阳师成为社会需要的人才,为此,阴阳厅才诞生,阴阳之道才能得到延续。”
但阴阳之道绝不是只有阳的部分而已,更不能忘记其阴的一面。
“我等奢望着当初的那个黄金时代,不论是阴或阳还是神圣或邪恶,我们都全盘接受,以大胆、不受束缚、激烈而且多样的手段来解开咒术之谜,继续发展咒术的未来,最后甚至连从古至今任何一位咒术者都不曾到达的圣域神的秘密也解开,这就是我等的宏愿。”
仓桥源司的语气开始带上热量。
“到那时,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又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这是我等希望能够看到的事物。”
因此,仓桥源司才会在背后支持着相马多轨子。
因此,仓桥家才会再一次的与相马家携手,为了降神的目的,不惜做出一连串的事件来。
“支持阴阳之道揭示的理念,维持阴阳之间的平衡,那就是仓桥家被赋予的使命。”
仓桥源司注视着罗真的视线都开始携带上热量了。
“现在,阴阳厅已经作为广为人知的阳发挥作用,那么,为了阴阳之道的延续跟发展,该是时候揭示阴的部分了。”
这就是仓桥源司行动的源头。
如果说,相马家的目的仅是为了完成降神的奇迹,那仓桥家就是为了完成咒术世界的发展。
之所以同流合污,只是因为利益相同而已。
“如今,仓桥家与相马家已经再次合流,一如半个世纪时那样,即将再次走上真正的阴阳之道。”
仓桥源司如此开口。
“但是,在这条道路上,仅有仓桥和相马是不够的。”
就像过去,仓桥和相马仅是辅佐,并不是真正带领咒术世界的发展的王者。
“真正的王者是土御门。”
“无论是曾经的安倍晴明还是土御门夜光,都主导着阴阳道的延续和发展。”
“土御门才是咒术界真正的王。”
仓桥源司振地有声的对着罗真说着。
“只是,夜光已然转世,却即未觉醒,还不知所踪,这是因为土御门当代的当家舍弃了自己的职责,舍弃了阴阳道宗家必须为此道献身的义务。”
不知为何,仓桥源司的声音带上了情感。
那是对土御门泰纯的失望所导致的吧?
如果土御门泰纯愿意站出来,促进夜光觉醒,那咒术界在这位过去的伟人的带领下绝对会茁壮成长,这就是仓桥源司的想法。
不管是降神还是咒术界的发展,都需要用到夜光这等人才。
有鉴于此,在场的这些人才会追寻夜光,不是盲目的推崇他,而是想邀他成为自己的同志,一同走上阴阳之道。
可惜,这个想法,如今受挫了。
“但土御门终究还是咒术界之王,即使夜光不知所踪,但你的诞生依旧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仓桥源司的眼中已经只剩下罗真,让其余人亦是通通都将目光集中到罗真的身上。
罗真也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你的才能不在夜光之下,甚至先他一步踏入神之领域,完成降神的伟业。”
“这样的你在土御门家诞生,这也是命运的安排跟承认。”
“所以,仓桥与相马将再度拥立土御门为王,继承夜光的遗业,共同走上阴阳之道。”
仓桥源司的声音响遍全场。
“你将在我们的拥护下继承土御门家,更担负起咒术界的未来,站上顶端。”
“在此恳请你成为王,引领我等一起前进吧。”
“土御门秋观。”
586 那跟我有关吗?(求月票)
当整个接待室再次变得寂静下来时,原本沉重的气氛开始微妙起来了。
仓桥源司只是凝视着罗真,眼中携带的是坚定的使命感。
宫地盘夫是沉默不语,将眼神和表情都隐藏了起来,一言不发。
相马多轨子则是极为期待又忐忑不安的看着罗真,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至于夜叉丸和蜘蛛丸,两人似乎因为仓桥源司刚刚的一番肺腑之言而感到有些振奋似的,一个带着饱含侵略性的笑容,一个面容放松了下来。
而这些人就通通都在看着罗真。
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罗真顿时垂下了眼帘。
不得不说,仓桥源司的理论并不完全都是没道理的东西。
不仅是阴阳之道必须互相调和,有阴也得有阳,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只坚持单方面的做法都是不行的。
若是只有正义没有邪恶,那世人就会对危机麻木,会停滞不前,不会再因为感受到紧张跟压力而去拼搏、去发展。
若是做事只硬来,不在该软的地方软,那最终就是刚过易折的下场。
而站在咒术界的立场来看,若是没有以往的大灵灾,那阴阳厅就不会成立,咒术界也将被荒废,最终被逐渐发展起来的科学所取代,导致彻底消失。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太好,但阴阳厅之所以能够建立起来,阴阳师之所以还能继续在这个世界存活,靠的就是夜光遗留下来的大灵灾,给世人敲响警钟,令世人意识到咒术的重要性,方才导致的结果。
所以,有时候,灾难的发生并不全是坏事,换个角度,换个立场,它的作用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是阴阳之道中的阴的部分。
失去这部分阴的话,那就算阴阳厅想以阳的立场站在社会大众的角度上为他们排忧解难都做不到。
因此,仓桥源司才会说,没有了阳的阴毫无意义,没有了阴的阳也终将不济,指的就是这个道理。
仓桥家既然是咒术界最大的名门,其使命在于维持阴阳之间的平衡,促进咒术界的发展的话,那仓桥源司会站在相马家这边,为其提供方便之门,与其同流合污,那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也许,在仓桥源司看来,夜叉丸和蜘蛛丸曾经引发过的灵灾恐怖攻击都是有意义的。
因为,经过这两次灾难,阴阳厅的存在对于世人来说将会变得更加重要,无论是祓除变得更加频繁的灵灾还是不断发生的咒术犯罪,都需要阴阳厅的力量。
这样一来,仓桥源司大可以从中做文章,趁势扩大阴阳厅的权势与地位,巩固咒术界的存在,让阴阳师和咒术者得以更好的存在于世。
而相马家的目的如果是降神,涉及的是咒术当中最神秘、最顶端的领域的话,那么,为了咒术界的发展,仓桥源司会与他们同流合污,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了。
至于在此期间所产生的牺牲,那就全部都是有必要的东西。
为了咒术界的发展,为了上千年的夙愿,些许的牺牲,对于这些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这就是阴。
现在,仓桥家与相马家打算在此拥立土御门为王,拥立罗真为王,让他凭借自身过人的才能,如过去的夜光那般,为咒术界带来发展,这则是他们准备的阳。
阴阳共济,互相交汇,这就是阴阳之道。
但是...
“你做的这些事情,塾长知道吗?”
罗真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闻言,仓桥源司坚定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些许的动摇。
见状,罗真毫不留情的继续追问。
“我说,你做这些事情,你的母亲,我的塾长,名为仓桥美代的那位占星术士,她,知道吗?”
罗真就展现出咄咄逼人的一面。
对此,仓桥源司终于也是沉默了。
一会以后,仓桥源司照旧面无表情的出声。
“家母并不是仓桥家的人。”
一句话,告诉了罗真,仓桥美代根本不知道仓桥源司在这背地里做的一切。
仓桥美代是不知情的。
否则,这位占星术士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些事情吧?
“是吗?”
罗真没有丝毫意外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罗真又提问了。
“你的宝贝女儿仓桥京子呢?”
罗真终于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而这次,仓桥源司貌似已经猜到罗真会提出这个问题了,眼神不再动摇。
“小女现在已经被禁止外出了。”
仓桥源司淡淡的这么说了。
“原来如此。”
罗真再次点头,并且明白了。
“难怪这阵子都看不到她。”
在上巳再祓的事件过后,京子一醒来,连罗真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仓桥家的人给接走,就此失去了联系。
恐怕,这是因为仓桥源司当时已经知道罗真不是夜光转世,却想有所行动,所以才故意将京子给带走,不让其介入这些事情当中的吧?
因为,仓桥源司是知道的。
“如果你女儿知道了这些事,恐怕不会轻易认同,将会与你走上对立面,所以你必须这么做,对吗?”
罗真没有回应仓桥源司的邀请,反而这么说了。
这其中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谁都能够听得出来。
“看来,你是拒绝了啊。”
仓桥源司漠然的确认了这一点。
但这根本就不用考虑吧?
“什么阴阳之道,什么咒术界的发展,那跟我有关吗?”
罗真不疑有他的回了。
“我还是那句话,让我将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上,我宁愿去死。”
这就是罗真的选择。
不是因为罗真多么有正义感,更不是因为罗真有多伟大,只是因为他绝对不会去做自己最讨厌、最厌恶、最反感的事情。
毕竟,曾经,罗真就是那个别人眼中为了成功才诞生的牺牲品啊。
于是,仓桥源司彻底的沉默,宫地盘夫亦始终不言,连夜叉丸和蜘蛛丸都沉下脸,不再多说了。
只有一个人,似乎无法接受。
“......为什么?”
相马多轨子像是遭到背叛一样,不敢置信的对着罗真喊着。
“为什么你要拒绝?我还以为是你的话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然而,这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你明明就有才能,明明是已经走在我们前面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相马多轨子的情绪似乎过于激动,导致夜叉丸和蜘蛛丸的身上都出现了裂核现象。
“公主。”
“请你冷静一点。”
夜叉丸和蜘蛛丸顿时上前安抚。
而仓桥源司则是冷漠的出声。
“宫地,将土御门秋观带到地牢里去收押。”
抛下这么一句话,仓桥源司离开了。
宫地盘夫这才上前,对着罗真叹息着。
“跟我来吧,土御门。”
说完,宫地盘夫将罗真给带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
接待室里,只剩下相马多轨子哀伤、失落、黯然的声音在回荡,久久没有平息。
587 来大闹一番吧!
阴阳厅,地下。
这里是位于地下四层的阴阳厅的最深处,不为公众所知晓的阴阳厅厅舍的黑暗面,乃是专门用来囚禁有来头的咒术犯罪者的咒性牢狱,仅有部分的干部知晓这个地方的存在,其余人的话,即使是在阴阳厅中工作多年的老牌阴阳师都不知道此地的存在,不可谓不隐蔽。
而这里的防备也堪称最高等级,不仅有着数重的结界严密的进行封印,结界的类型甚至被最优先设计成专门针对内侧的罪犯的类型,从外侧进入姑且不论,但从内侧的话,想突破这些结界,可能性几近于零。
此时,在位于最深处的一间牢狱中,罗真就坐在这里。
“抱歉,你就暂时在这里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想通了的话,欢迎你随时加入。”
宫地盘夫就留下这样的一句话,然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等到宫地盘夫离开以后,罗真立即若无其事的坐在这里,无视从其余牢狱里传来的犯人们的叫嚣,静静的闭上眼睛。
(拜托你了,北斗。)
在心中如此发言以后,罗真追寻着因为灵力被封锁而导致变得模糊的契约,感应到北斗的存在以后,向北斗做出示意。
可以感觉到,在这之后,北斗的灵力开始顺着变得模模糊糊的灵力联系,缓缓的流入到罗真的体内,注入到魔术回路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真的魔术回路开始活性化,不停的汲取着注入进来的灵力,恢复着罗真的魔力。
这就是与强大的式神缔结契约的好处,不仅可以共享感官,还能共享灵力,所以,宫地盘夫才会将罗真的式神全都给带走。
即使已经将罗真的灵力给封锁,照理来说,连与式神之间的联系都会被隔绝,可若是式神过于接近主人,或许还是能够想办法建立起联系,这样做自然比较妥当。
只是,哪怕是宫地盘夫都没有想到,罗真的契约是专门特化为自己专用的类型,就算是最高等级的咒具都只能将其模糊化,无法将其彻底隔绝。
再加上罗真的式神不仅仅是只有夏目跟铃鹿,还有北斗这只潜力巨大的真龙,即使夏目和铃鹿那边的联系变得极其模糊,应该没办法互相传递灵力,但从最近的北斗那里汲取还是可行的。
反倒是金乌跟玉兔那边,因为缔结的不是式神契约,而是绝对契约,所有的消耗都将由罗真一人承担,没办法从它们的身上吸取到力量。
(除非取消对它们的召唤,将它们还原成魔力进行回收,那倒是可行。)
这也算是绝对契约的一种弊端了。
但是,所谓的契约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基本的法则为等价交换。
绝对契约能够让罗真的使魔永不死亡和永不背叛,甚至连使魔自身都会化作纯粹的记录刻进他的灵魂当中,被召唤出来的只是根据记录形成的魔力集合体,那所有的消耗都由罗真一人负担也很正常。
(如果不是绝对契约,两位高高在上的神灵会不会听从我的号令还很难说呢。)
反观式神契约,虽然能够彼此共享灵力,也不需要所有的消耗都由术者一人承担,但一旦式神死亡就是真的死亡了,并且也有背叛以及被夺走的可能,究竟该如何取舍,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作为一名召唤师,罗真就对契约非常的看重,因此倒也进行过一番取舍。
毕竟...
(本来北斗可是已经能够跟我缔结绝对契约的,但我放弃了而已。)
想和罗真缔结绝对契约,化作纯粹的记录被刻进其灵魂,除非是罗真使用〈召唤术〉自行召唤出来的使魔,否则就必须得对罗真抱有百分百的忠诚心才能办到。
北斗虽然生性散漫且天真,但跟罗真相处了近十年,倒也早已满足了这个条件。
也就是说,如果罗真想跟北斗缔结绝对契约,那分分钟都行。
可罗真经过一番考虑,最终决定不和北斗缔结绝对契约,为的就是像这种时候一样,万一力量不足,可以从北斗那里汲取。
因此,罗真的魔力正在北斗的灵力的支持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复着。
而为了不造成北斗的负担,让北斗也能保持一定程度的灵力,罗真一直都维持着一个比较平缓的速度汲取着北斗的力量。
于是...
“好。”
大概数个小时以后,罗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其体内,所有的魔力都已经完全回复,在魔术回路中静静的流淌着。
“铮...”
与此同时,贴在罗真身上的治愈符的光芒亦黯淡了下去。
这不是符篆失效了,而是罗真失去的血液已经补足的关系。
也就是说...
“这样就恢复到万全的状态了。”
说着,罗真还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背。
在那里,三划令咒还在模糊着,并没有恢复。
“如果能够至少恢复一划令咒,那底气就更足了。”
可惜,令咒只能一天恢复一划,现在一天还没有过去,就算有〈奇迹〉连通迦勒底的召唤系统,令咒依旧没有补回来。
“话说回来,明明迦勒底跟别的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但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只要过去一天,经由〈奇迹〉连通的回路还是会流过来大量的魔力,让令咒恢复,这点还真是一个谜。”
这也证明〈奇迹〉还有许多的妙用是罗真还没有挖掘出来的。
例如在刀剑神域的世界,靠着〈奇迹〉的能力,罗真竟是还能将游戏里的怪物收为使魔,虽然理论上是可行,但能办到这一点,还是证明了〈奇迹〉的功效之妙。
“以后得多花点时间研究〈奇迹〉才行了。”
如此说着,罗真站起了身。
“虽然最好是待个几天,等令咒完全恢复再行动比较好,但我可不想再继续待在这种鬼地方。”
这般自言自语着的罗真猛的一个用力。
“砰!”
拷在其手上的手铐竟是直接碎裂了开来,掉落在地面上。
仔细一看,这个手铐上的咒文竟是有一处地方产生了裂痕。
“虽然被拷上以后就没办法了,但只要在被拷上之前做点手脚,这种咒具就会逐渐的产生故障,最后变得这么脆弱,连我都能轻松挣脱呢。”
罗真看着地面上的碎片,撇了撇嘴。
之前,在看到咒搜官们拿出这个手铐的时候,罗真就已经灵机一动,将仅存的一丝魔力化作念力,在手铐的咒文上不着痕迹的刻了一道痕。
如此一来,经过一段时间以后,这个手铐就会变得越来越脆弱,最后能够像这样轻松挣脱了。
换言之,罗真反过来利用了上面的咒文,让咒具的力量将其自身给慢慢的摧毁。
“那么...”
罗真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嘴角勾勒起一个有些冰冷的弧度。
“来大闹一番吧!”
588 横冲直撞的结果
阴阳厅的厅舍是一栋古老且宽敞的建筑,因与咒术相关的国政机能大部分都集中于此,屋内屋外都备有各式各样的设备。
其中,就有一个被当作仓库使用的保管室。
那是一间封印的保管室,专门用来保管各种高危险度的咒物,诸如受到诅咒的咒具、异样灵相的物品、被指定为禁忌的东西等等,类似这种置之不顾的话就会很危险的事物通通都会被保管在这儿,并用坚固的结界进行保护。
就在这件保管室的最深处,一个写满祭文的高台上,此时,两个笼子正被放置在这里。
笼子同样写满了祭文,同时还贴满了符篆,周围更是有着连结绳绕了整整一圈,上面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咒力,证明这是被严加保管的东西。
若是有专家在这里,看到这一幕,那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因为,笼子内的事物一共被设下了好几重严密的封印,甚至还用结界进行了保管,这种规模的待遇,别说是拿来封印危险的咒具,就是拿来封印危险的妖魔鬼怪都足够了。
但是,此时此刻里,待在笼子里的却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相反的还是一直在散发着尊贵不凡的神气的存在。
正是金乌和玉兔。
仔细一看,在这两个笼子里,金乌和玉兔正分别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眼眸紧闭,陷入到沉睡中。
显然,周围一层层的封印与结界正在对这两位神灵起作用,令得它们陷入了沉睡。
只是,就算被重重的封印和结界给束缚起来,金乌跟玉兔身上那尊贵不凡的神气依旧无法被完全隔绝,不停的从笼罩里散发出来,无论怎么拦都拦不住。
感受到这股尊贵的神气,一般的阴阳师应该会立刻身不由己的跪下去,整个身心都会被对方的神性跟圣性给俘虏,再也无法自拔吧?
而理所当然,对于阴阳师而言,这两位在此世显现的神灵简直就是最大的宝藏,应该会引得无数人为之疯狂。
对于咒术界而言还属于未知的神的领域,单单是凭借这一点,那些对咒术极其热爱之人就无法抗拒它们的诱惑。
特别是仓桥源司、相马多轨子、夜叉丸以及蜘蛛丸等人,绝对不会坐视这样的奇迹不管。
所以,等到那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以后,他们一定会来接触金乌跟玉兔,企图解开更多关于神的秘密吧?
可惜,他们是做不到的。
就在某一刻里...
“过来吧,金乌,玉兔”
这样一个呼唤的声音穿过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以别人绝对无法听见的形式,直接在金乌和玉兔的心中响起。
声音响起的瞬间里,金乌和玉兔身上散发的神气豁然一滞,紧接着猛然爆发。
“嘭!”
整整齐齐的炸裂声中,两个笼子同时炸开,施加在上面的数重封印以及结界简直就像是纸糊的一般,直接被破开。
然后,一道金色的光华与一道银色的光华同时从中暴起,划过半空,如同两道互相追逐的流星一样,掠向了保管室外。
在这样的情况下,保管室内的结界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冲破,重重叠叠的一扇扇坚固的大门更是一个不剩的全部被撞碎,没有一样拦得住这两道流星。
等到两道流星消失时,阴阳厅已经是彻底的大乱了。
金乌和玉兔便肆无忌惮的在阴阳厅内飞掠着,将所有的结界、咒术、防壁都给一视同仁的冲散,最后才在阴阳厅内的职员们陷入恐慌而骚乱起来时,掠向了地下四层。
............
阴阳厅,地下四层。
正在牢狱中的罗真便有如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睁开了眼眸。
“来了。”
这样的声音才刚刚从罗真的口中落下,外面便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破碎声,听起来即像结界之类的东西被打碎,亦像是墙壁跟大门被撞飞,激起一阵响亮的轰鸣声,亦让这里的一个个犯人都发出了大叫,一下子骚乱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金一银两道流星便出现在罗真的牢狱外,径直的向着这边掠来。
“砰!”
大牢的铁栏一下子被冲破,直接炸向四面八方,不留分毫。
罗真顿时以〈念动〉的技巧将来袭的牢房碎片给扫开,亦扫开冲击的余波,迎来两道流星。
下一刻,金色的流星中,浑身洒着火粉的三足乌鸦出现,银色的流星里,浑身如玉的白兔也一跃而出。
金乌与玉兔便分别发出欢快的叫声似的,一个停在罗真的肩膀上,一个扑进罗真怀里,一副早就等了很久,怎么现在才呼唤它们过来的模样。
“抱歉抱歉,让你们受了点委屈。”
罗真便摸了摸怀中玉兔柔顺的皮毛,亦挠了挠肩膀上的金乌的下巴,让两只式神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见状,罗真才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魔力。
“果然使役神灵战斗还是消耗太大了,只不过是让金乌和玉兔闯过来而已,居然就消耗了三成的魔力。”
这么确认了以后,罗真一边再次从北斗那里汲取灵力来加速恢复,一边也点了点头。
“不过,没有金乌和玉兔这番横冲直撞,为了突破一路上的结界和咒术,我还不知道得耗多少的功夫,浪费多少的时间,这么考虑的话,让它们凭借蛮力解决了这一切,会有这种程度的消耗也理所当然。”
但这样的消耗自然不能再继续下去。
“接下来就拜托你们发挥本来的作用吧,金乌,玉兔。”
罗真向自己的两只式神兼使魔做出示意,令得两只灵兽分别点头。
顿时,金乌掠向了半空,化作一阵火粉,笼罩在罗真的身上,玉兔亦是浑然一个转身,化作一个光团,掠向罗真的手。
于是,一件洒落出火粉的漆黑大衣出现在了罗真的身上,一枚精致美丽的戒指亦是佩戴在罗真左手的手指,与右手的〈奇迹〉正好形成一对。
至此,金乌和玉兔才回归了本来的用途,化作咒具,成为了罗真的力量。
“以咒具的形式发挥作用,消耗果然减低了不少,完全可以支撑长时间的作战。”
罗真再次感受一下自身的变化,如此确认了以后,露出笑容。
“那么...”
罗真抬起头,看向牢狱外。
“先将夏目和铃鹿给救出来吧。”
说完,罗真的意念流向了金乌,让身上的漆黑大衣翻飞而起。
罗真就这么悬浮了起来,带着炫目的火粉,如一道利箭一样,掠向了外面,不顾那些叫喊求救的犯人,往地上的阴阳厅的方向而去。
589 混沌的咒术之乱
同一时间。
阴阳厅的厅长室中,仓桥源司正拿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报告,沉默了一会以后,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知道了。”
语毕,仓桥源司便将电话给挂断。
直到这时,在场的第二个人才出声。
“金乌和玉兔跑了吧?”
以一点都不意外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的是坐在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的夜叉丸。
在此之前,厅长室里仅有仓桥源司一人。
换言之,夜叉丸是刚刚才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一点前兆,对仓桥源司的语气亦显得极为熟悉,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事实上,仓桥源司与夜叉丸的确认识了很久。
更准确的说,应该说是仓桥源司和大连寺至道认识了很久才对。
毕竟,仓桥源司和大连寺至道可是同期,早在两人还没有成为〈十二神将〉之前就已经一起进入了阴阳厅,只是后来大连寺至道进入了宫内厅御灵部,仓桥源司则一直留在阴阳厅里而已。
所以,两人的联系其实早到令人惊讶,从那时开始就已经注定会联手,在咒术界里引起一阵风波了。
但是,面对夜叉丸那自来熟般的举止,仓桥源司却是投以锐利的视线。
“你不用守护相马家的公主吗?”
仓桥源司沉声质问着。
对此,夜叉丸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的挥了挥手。
“有蜘蛛丸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夜叉丸无所谓似的说道:“不过,公主受到的打击似乎比想象中的大,情绪很不稳定,这个时候如果再接触到金乌跟玉兔的神气,或许真会被凭依也说不定。”
谁让公主在这方面的资质本来就高得不同寻常呢?
夜叉丸就笑着说出这番话。
明明就不是一件小事,夜叉丸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让仓桥源司瞪了他一会,紧接着才罕见的叹息出声。
“金乌和玉兔的确脱身了,而且还将前往地下四层之间的所有结界与咒术都给冲破,想必现在已经救出土御门秋观了吧?”
仓桥源司这般汇报了。
“我就觉得是这样,即使是最高等级的封印跟结界,想束缚住神,那也是痴人说梦啊。”
夜叉丸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反而开心似的笑了起来。
其实,不管是仓桥源司还是夜叉丸都不认为人类的咒术能够轻而易举的将神给封印。
如果神只是这种程度的存在,那根本不值得他们不惜豁出一切去追求。
但是...
“土御门秋观毕竟也是人类,就算得到了神,那也一定无法完全发挥出它们的力量,宫地那边同样给出这样的报告过。”
仓桥源司面无表情的说着。
也就是说,因为认为罗真没办法发挥出神的所有力量,所以才认为应该能够封印住的吧?
可惜,即使不能完全发挥,仅是一部分的力量而已都足以冲破最高等级的重重束缚了。
“如果是什么不入流的神灵倒还另当别论,但金乌跟玉兔可是分别代表太阳跟月亮的存在,作为与〈三贵子〉有关的神灵,力量可非同小可啊。”
夜叉丸便即愉快又冷笑似的说出这样的话。
所谓〈三贵子〉指的是日本神话中地位最高的三位神。
高天原的统治者,被奉为今日日本天皇的始祖,亦是神道教最高神的太阳女神天照大御命。
与天照大御命同根同源,同时诞生,为月亮的神格化,掌管黑夜的神明月读命。
被封为海神,其性格变化无常,时而凶暴,时而英勇,曾经斩杀过八岐大蛇,从其尾部取得神剑的破坏神须佐之男命。
这三位神为同胞的三姐弟,在日本神话中的地位和名气几乎无人能及。
而金乌正是统治众神的天照大御命的使者,玉兔亦被视为和月亮的神格化的月读命有着非比寻常的因缘,可以说是这两位至高神的代言人,地位之高,力量之强,可想而知。
可以说,在全部的八百万神灵中,金乌和玉兔都是名列前茅的神灵,这一次又是本体降临,即使罗真还没能发挥出它们全部的力量,那也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明明就是这种等级的神,就算成功降临,别说是听命于人,就是在世间大闹,引起天灾也一点都不奇怪啊。”
夜叉丸的眼中浮现出浓郁的求知欲。
“所以,我很好奇,土御门秋观到底是怎么获得那两位神灵的钟爱的呢?”
这么说着的夜叉丸的语气真的充满了不惜付出一切都想将这个问题给弄明白的痴迷跟陶醉。
见状,仓桥源司却是冷冷的出声。
“现在得先想办法阻止土御门秋观,接触到金乌和玉兔,他现在肯定已经脱离大牢,只怕准备逃跑了。”
闻言,夜叉丸立即开口。
“需要我出手吗?”
夜叉丸这么自荐了。
“不用,相马家的公主那边也不能放松警惕,以免被趁乱袭击。”
仓桥源司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并这般说了。
“面前正在厅舍中的〈十二神将〉一共有五位,就让〈神扇〉去负责守住土御门夏目和大连寺铃鹿,剩下的四名独立祓魔官再一次全部出动,务必再次拿下土御门秋观。”
这么决定了以后,仓桥源司没有听取夜叉丸的意见的意思,直接拿去电话,开始吩咐下去。
“那可真是遗憾。”
夜叉丸耸了耸肩,紧接着解除了实体化,消失在原地。
............
另一边。
当罗真从地下冲出来,进入阴阳厅的厅舍时,迎来的是大批咒搜官的迎击。
“急急如律令(order)!”
“急急如律令(order)!”
“急急如律令(order)!”
一名名的咒搜官看着从地下冲出来的罗真,虽然对于罗真身披洒落火粉的漆黑大衣和过于年轻的样貌感到惊讶和惊愕,但还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打出手中的咒符,使出了咒术。
顿时,金、木、水、火、土各种各样的灵气开始暴起,无数的金行符、木行符、水行符、火行符和土行符纷纷都产生了作用,让各种各样的咒术笼罩向罗真。
一时之间,刀剑齐飞,蔓藤狂舞,暴流四卷,烈焰横生,连无数的岩块和石壁都要么从天而降,要么拔地而起,只为拦住罗真的去势。
除此之外,还有数名咒搜官向罗真释放了幻术,数名咒搜官则张开了结界,让罗真一下子陷身于咒术的海洋。
只是,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无数咒术...
“磅!”
罗真身上的大衣骤然暴起,豁然一甩,所有的咒术就全部都被弹开,通通回到咒搜官们的身上。
“什...!?”
“啊...!”
“等...!”
一名名咒搜官不敢置信般的睁大眼睛,紧接着就被大量的咒术给吞没,发出了惨叫。
结果,罗真毫发无损。
590 一触即发的大战(求月票)
狂乱的咒术攻击缓缓的平息下来,让金、木、水、火、土等各种各样的灵气消失在这里,亦让五行灵气导致的各种各样的咒术现象烟消云散。
“啊...”
“呜...”
一个个对罗真发起攻击的咒搜官全部躺了一个满地,没有一个能够完好的站着,甚至撞翻了后方张开结界的同伴,一起倒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苦闷的哀鸣。
悬浮在半空中的罗真便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欢喜。
“没想到金乌的咒术抗性这么高,居然将那么大量的咒术都给反弹回去了。”
这着实是一个极大的惊喜。
金乌作为咒具的效果和鸦羽没有什么两样。
毕竟,两者都是以相同的方法开发出来的式神,能力自然不会不同。
也就是说,金乌大衣拥有着飞行能力、自发咒术、物理攻击、自动防卫、反击机能以及对咒力的辅助强化等对外的能力。
只不过,鸦羽只是仿造金乌开发出来的式神,和本体之间虽然能力相同,但能力的等级自然不可能在一个层次。
即使罗真现在还不能发挥出金乌的所有力量,但哪怕是现在,金乌大衣的能力效果都要比鸦羽高出不止一个级别,不仅飞行速度远远高于鸦羽,自发的咒术与物理攻击的威力同样高出鸦羽许多,甚至连防护的能力都极高,即使面对海量的咒术攻击,以及将其全部反弹了回去,由此可见金乌大衣的防护能力究竟如何。
不仅如此,罗真还能感觉到,穿上金乌所化的大衣以后,自己行使的魔术与咒术的威力都提升了不说,连行使魔术和咒术的消耗都减少了不少,这着实是一个极大的惊喜。
“而这还是我没有将金乌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的状况。”
如果罗真能够将金乌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届时,这件大衣的能力又会高到什么程度呢?
只要稍微想一想,罗真就觉得期待起来了。
理所当然,玉兔作为咒具的效果也和月轮没什么不同,同样拥有感应能力、精神干涉、灵体防护、诅咒抗性以及对幻术的自主反弹等对内的能力,只是和金乌的状况一样,能力效果都要比仿制品高出不少。
像现在,位于后方对着罗真施放幻术的咒搜官的术式就全部都被玉兔之戒给免疫,甚至被反弹,令得那数名咒搜官呆滞在那里,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真还发现,在玉兔所化的戒指的增幅下,自己的〈灵视〉、〈天眼〉乃至〈心眼〉等用于感应方面的能力都提高了数个级别。
除此之外,玉兔所化的戒指似乎还有强化精神跟安定心灵,甚至是如同曾经的彩蝶跟花蝶一样的示警效果。
这两个咒具一个对外,一个对内,并且效果都高得出奇。
“有了这两件咒具,以后我就是想受伤和被袭击都难了。”
感受着金乌跟玉兔给自己带来的帮助,罗真的心情都显得有些振奋起来。
更让罗真开心的是它们的能力还远远达不到极限,只要罗真继续精进自己,它们的效果也会越变越好,对罗真的帮助越来越大。
虽然为了完成这两件咒具,罗真一度陷入极其虚弱的状态,甚至导致其被阴阳厅逮捕,被押进大牢,可感受到它们的效果,罗真只有一个想法。
“值了。”
难怪那么多人追求神。
难怪那么多人想降神。
“这就是神的力量。”
罗真险些为之陶醉。
但一会以后,罗真的眼中又恢复了清明。
“既然难得得到了这样的力量,那就得好好的使用。”
这就是罗真和相马多轨子等人的不同,虽然会追求,却不会迷失,更不会被吞噬和诱惑,坚守着自己的底线跟原则,一切皆为了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人。
“现在就去将夏目和铃鹿救出来,拜托你们了,金乌,玉兔。”
罗真的话语,换来的是身上的大衣像是回应般舞动,洒出大量的火粉,指间的精致戒指亦是流转过绚丽的光华,非常的美丽。
然后,罗真的身形才再次飞舞了起来,往其所感应到的方向掠去,速度快得简直都像是一发子弹了,让火粉都从半空中不停的飘落下来,异常的赏心悦目。
途中,一名名的咒搜官依旧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站住!”
“停下!”
“给我停下!”
一名名的咒搜官相继的发出高声的呐喊,随即或是掷出手中的符篆,使出符术,或是咏唱咒文,使出咒术,甚至有人唤出自己的式神,对罗真进行攻击。
面对这些,罗真根本连动手都不需要动手,金乌自主的就发起攻击和防护,或是将咒术给全部反弹回去,回事将逼近而来的式神用大衣的一摆给扫飞,让所有的袭击都无功而返。
至于那些看不见的攻击,例如幻术、言灵乃至诅咒,则全部都被玉兔给拦了下来,没有伤到罗真一丝一毫。
罗真便这般无视了所有的咒搜官的袭击,往自己感应到的方向掠去。
而之所以仅有咒搜官,没有祓魔官,应该是因为祓魔局并不在阴阳厅内,而是在别的地方的关系吧?
不过,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罗真渐渐的感觉到自己和夏目、铃鹿之间的契约联系变得越来越清晰。
“就在前面吗?”
罗真心中一动,让身上的金乌大衣翻飞,掠进一条宽敞的回廊。
就在这时...
“修利摩利摩摩利摩利修修利娑婆诃”
一个冷冽又凛然的声音陡然响起,让一层相比较起之前的咒搜官们所使用的结界坚固得多,规模亦庞大的多的咒术屏障如光似风般的袭过整一条回廊,将整个回廊都给笼罩了起来。
“哞!”
下一秒钟,一个即简单又快速的种子字化作实质的力量,如同一道咒力的闪电一般,重重的冲击在罗真的身上。
“嘭!”
飞掠在半空中的罗真顿时浑然滞下身形,身上的金乌大衣更是自动暴起,衣摆化作壁障,将来袭的咒力闪电给击飞了出去。
“呛!”
这时,又是一道强力无比的咒力斩击划破半空,带着清晰可闻的剑音,掠向罗真的方向。
这次,罗真没有让金乌自主反击,而是凭借〈心眼〉勘破来袭的攻击,让金乌往下落,避开了来袭的斩击。
“哒!”
罗真终于再次脚踏实地。
而在其面前,三道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
“哟,又见面了啊,臭小鬼。”
将双手都插在口袋里的镜伶路放肆的笑着。
“看你干的好事!”
弓削麻里则一丝不苟的投出了责难。
“......真是太遗憾了,秋观君。”
木暮禅次郎紧握着神刀,面沉如水。
三名独立祓魔官就此降临。
591 多说无益之遭遇
这一刻里,出众且膨胀的灵气在缓缓的向着这边走来的三名独立祓魔官的身上升腾着,令得整条被结界给覆盖的回廊都卷起灵气的气流一样,不断的出现灵气的回旋。
〈神通剑〉。
〈噬鬼者〉。
〈结界姬〉。
三名隶属于祓魔局的独立祓魔官就这么出现在了罗真的面前,成为了罗真的拦路虎。
而既然是这三人出现了,罗真再想无视所有的攻击横冲直撞也不可能了。
毕竟,就算有金乌和玉兔的力量,罗真也没有自信到认为对方连拦下自己的脚步都办不到。
只是...
“阴阳厅还真是缺乏人才啊,对付咒术者,居然出动祓魔官。”
眼看着三名独立祓魔官向着自己缓缓的走来,罗真便悠然的笑着,说出这样的话语。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对付灵灾的话,出动祓魔官自然是理所当然之事,可对付咒术者,果然还是咒搜官比较擅长,所以,罗真还以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要么会是天海大善,要么会是大友阵那样的人物呢。
不过...
“谁让祓除灵灾才是阴阳厅最主要的工作呢?咒搜官中缺乏〈十二神将〉等级的人才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罗真耸了耸肩,完全没有被逼入绝境的人该有的模样。
但罗真说的也没错。
现如今的阴阳厅里,被列为〈十二神将〉的国家一级阴阳师中,仅有天海大善一人隶属于咒搜部,祓魔局则是有着整整四名独立祓魔官,可想而知,相比较起咒术犯罪,阴阳厅的工作还是更偏向于祓除灵灾。
虽说现已隐退的大友阵也曾经隶属于咒搜部,所以也不能说咒搜部没有人才,但祓魔局里同样有一名独立祓魔官因为意外受伤的关系正在修养中,相比较起人才,果然还是祓魔局这边比较多。
而能充当罗真对手的也只有〈十二神将〉等级的阴阳师,对方似乎是这么考虑的。
既然如此,让三名独立祓魔官出现在这里,似乎也变得理所当然。
问题仅在于...
就在罗真想到某件事情的时候,对面的三人也开口了。
更准确的说,应该说是木暮禅次郎率先开口了才对。
“投降吧。”
手中紧握神刀的木暮禅次郎紧视着罗真,以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冷静且沉重的口吻,如此说着。
“如果现在投降的话,我可以以我的名义担保,势必会让你受到从轻发落。”
木暮禅次郎竟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这一点都不奇怪。
即使仓桥源司是一切的幕后黑手,但这并不代表着整个阴阳厅就是黑的。
在现役的〈十二神将〉当中,应该只有宫地盘夫是真正知晓所有的内幕并且选择站在仓桥源司那边的人,其余人应该还不了解真相吧?
至少,罗真不认为眼前这三人会是仓桥源司的马前卒。
不说充满正义感和责任感的木暮禅次郎,就是那个一直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弓削麻里,罗真都不认为她会选择站在仓桥源司那一边。
至于镜伶路就更是不用说,与其说他是那种会助纣为虐的人,不如说他是那种不会选择明确的站在哪一边,只要能够大闹一场就会毫不犹豫的行动的类型。
所以,在眼前这三人看来,罗真应该只是一名不小心误入歧途的塾生吧?
“过于优秀的才能导致了暴走,这就是阴阳师的悲哀啊。”
弓削麻里便低声说着这样的话,告诉了罗真,这些独立祓魔官到底是怎么想的。
显然,对方是认为罗真是因为过于优秀的才能,不满足于慢吞吞的进步,因而触及了禁忌,触犯了阴阳法才会做出现在所有的事情的吧?
想必,仓桥源司以及宫地盘夫就是这么向这些人解释的。
毕竟,罗真因为降神的仪式差点引起大乱的一幕,在场的这些祓魔官可都是亲眼见识到的。
而现在,在他们看来,罗真也只是不甘心于就此止步,所以准备逃跑而已。
换言之,姑且不论镜伶路,至少木暮禅次郎和弓削麻里是站在正确的立场上行事。
特别是木暮禅次郎,或许是因为对罗真的印象和感官都很好的关系,顾及之前的旧情,现在才会极力的劝说。
“以你的才能,将来必定能够在咒术界里有所贡献,根本不需要急于求成,去触及不该接触的禁忌。”
木暮禅次郎便以强而有力的口吻对着罗真出声。
“我是不知道你具体做了什么,但看你现在穿在身上的大衣就知道,一定是做了和夜光有关的研究吧?”
这倒是正确的。
看来,木暮禅次郎对鸦羽也是有所了解的。
谁让祓魔局的防障衣就是仿造鸦羽制作出来的呢?
既然如此,会有这种猜测,那也很正常。
只不过...
“夜光的领域是极其危险的,一个不小心沉浸在其中,那就会成为如同夜光信徒一样的存在,在阴阳塾里的时候你明明奋起反抗,绝不容许被鸦羽附身,现在难道已经堕落了吗?”
木暮禅次郎就做出这样的质问。
反倒是镜伶路,非常愉快的咧嘴笑着。
然后,镜伶路就这么说了。
“还是,你真的是夜光的转世,现在已经觉醒了呢?”
镜伶路的话语便让现场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但这估计就是木暮禅次郎在担心的事情吧?
只看现在的状况,罗真简直就像是被鸦羽给附身,并得到了这件传说等级的咒具的认可一样,不但没有暴走,反而相当理智。
既然如此,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简直就像是罗真已经被确认为夜光的转世,现在已经觉醒了前世的记忆,方才会做出这一连串的事情。
证据就是木暮禅次郎接下来的话。
“你真的准备再一次的踏上前生的业吗?土御门!”
木暮禅次郎不由得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对此...
“多说无益了呢。”
罗真仿佛认识到解释是没用的一样,更不认为眼前这些人会相信自己的说辞一般,撇了撇嘴,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很赶时间,麻烦你们在那里让开吧。”
不由分说的话语,令得气氛终于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看来的确多说无益了。”
弓削麻里绷紧了俏脸。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木暮禅次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以后,整个人都开始释放出冷冽的剑气。
“没错!就是要这样!”
镜伶路则终于是放肆的大笑起来,盯着罗真的眼中浮现出欣喜若狂的暴戾。
“就让我实现当初的话,在这里杀了你吧,臭小鬼!”
如此喊着,镜伶路的身上爆起惊人的咒力。
大战,在此爆发。
592 全力全开!
“啪!”
清脆的击掌声掀开了激战的序幕,让浑厚的咒力在回廊里鼓荡起来。
只见,镜伶路率先打破僵持的局面,一边带着施虐似的残酷笑容,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咏唱出咒文。
“曩莫三满多勃陀喃迦隆毗戟呐般娑修吓娑婆诃”
正是帝式中号称最强之一的佛顶尊胜真言。
镜伶路竟是一开始就使出了威力最强的咒术,让咒力的怒涛化作染红的海啸,自其身周暴起,有如雪崩一般,暴涌向了罗真的方向。
“镜!”
“你...!”
连木暮禅次郎和弓削麻里似乎都没有想到镜伶路既然会在一开始就使出这种级别的咒术,纷纷惊呼出声。
但镜伶路却是对这两人完全不管不顾,只是催动着咒力,形成着咒术的怒涛,令其铺天盖地似的淹没了整条回廊,向前冲击而去。
在这有如铺天盖地般的怒涛之下,罗真的身形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只有身上的大衣一边洒出大量的火粉,一边不住的翻飞着,令得罗真看起来是那么的飘逸又尊贵。
罗真就这么注视着涌来的咒力怒涛,心中极为冷静。
毕竟,跟以前不同,罗真不仅得到了金乌和玉兔这样的杀手锏,还得到了夜光生前的所有知识,论及对咒术的理解和了解,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只有芦屋道满那种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跟曾经一直跟在夜光身边辅助他研究的飞车丸才能与其匹敌了。
因此,再一次的面对佛顶尊胜真言,罗真不再选择以纯粹的力量来进行抵抗,而是瞬间就从自己的脑海里找出了应对的方法。
与此同时,罗真还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流在加速。
这是...
“热血沸腾的感觉...”
没错。
这一个瞬间,罗真的确感到了热血沸腾。
敌人是三名独立祓魔官,而且全部都是骁勇善战的国家一级阴阳师。
这边只有孤身一人,但身上的金乌与玉兔却无时无刻不在陪伴着他。
而如果这就是罗真一直在寻找的印证自己真正的实力的机会的话...
“那么,我就全力全开又如何?”
当这样的想法浮现在罗真的心中时,罗真的〈心眼〉前所未有的脉动而起,结合其脑海中庞大的咒术知识,让咒术瞬间找出最佳的战斗方式。
“啪!啪!”
这是罗真的手豁然打起响指所激起的声音。
面对迎面吞没而来的咒力怒涛,罗真迅速的用一只手打了两个响指,另一只手则划出一道精密的咒纹,口中更是开始了咏唱。
“曩莫三曼多缚日罗赧战拿摩诃路洒拿萨颇咤也怛罗迦悍漫”
这是不动明王的慈救咒,能够在自己的身周张开结界,错开所有恶性的法力的术式。
“铮!”
当下,罗真的身体绽放出耀眼的光晕,令得全身都化作翠绿的光泽,笼罩在了错开咒术的结界里。
咒力的怒涛就这么狠狠的冲击在罗真的身上,却是被不动明王的慈救咒给错开,如同击打在礁石上的波浪,只激起了层层的浪花,却是没有能够撼动罗真,反而在触及到罗真以后被分开,别说是带来伤害,甚至连让罗真挪动一下脚步都做不到。
“什么...!?”
镜伶路脸上那施虐似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虽说,镜伶路并没有奢望靠着这一招来解决掉罗真,这充其量就是声势大一点的招呼而已,镜伶路肯定认为罗真一定会像上次那样,要么使出莫名的咒术来防御,要么是靠着身上那件咒具飞起来躲避,所以为后面要行使什么样的咒术早就做好了打算跟计算了吧?
可惜,罗真即将展现出来的技术,注定颠覆所有人对他的认知。
“暗淡之中,云烛明灭,摇曳不定,闪烁之命,激烈之命,瓢泼之势,飘摇之中,观止式阵,剧烈摇曳,啊哞绝命,明灭中断”
维持着慈救咒的结界,罗真即冷静又快速的咏唱出新的咒文,并伸出双手,豁然一拍手掌。
就在这个瞬间,可怕的咒力从罗真的身上炸裂,如同穿过空间一样,瞬间落在了镜伶路的身上。
“磅!”
响亮无比的炸裂声中,镜伶路被看不见的巨力给砸中,整个人都如同踩中炸弹一样,被炸飞了出去。
“噗嗤!”
一口鲜红的血液从镜伶路的口中狂喷而出。
“什...么...?”
飞舞在半空中的镜伶路根本没有能够反应过来,只是睁大着自己的眼睛。
“这是...帝式的...”
是的。
这是帝式中的咒术,源自于神仙道系的隔山打牛之法,无论相隔多远的距离,只要是咒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就能对目标进行攻击,并且瞬间到达。
所以,在罗真将咒文给咏唱完毕的时候,镜伶路就注定避不开这一击。
再加上罗真的咒力本就强大,又有金乌的辅助强化,毫无防备的镜伶路就这么生生的被击中,瞬间受了重伤。
“镜!”
木暮禅次郎禁不住喊出声。
“居然瞬间就将〈十二神将〉给...!?”
弓削麻里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毗悉毗悉伽罗伽罗悉摩利娑婆诃”
这个时候,罗真已经结起了手印,咏唱出〈不动金缚〉之术,让咒力的锁链化作游龙,咆哮着掠向前方的独立祓魔官的方向。
“唔...!”
弓削麻里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同样结起手印,在自己的面前张开简易的结界。
“嘭!”
游龙般的咒力锁链顿时击打在匆忙张开的咒壁上,被简单的弹开了。
但是...
“危险!那是陷阱!”
木暮禅次郎冲着弓削麻里喊出声,让弓削麻里浑身一震。
可这个时候再反应,已经是来不及了。
“南么三曼多勃驮喃铄吃口罗也莎诃”
代表帝释天的真言清晰的响彻而起,让被弹开的一条条咒术锁链陡然活了过来一样,一个震动,化作一道道苍茫的闪电。
直到这时,弓削麻里才明白,罗真竟是具备了改动已发动的术式的高超技术,将束缚用的咒术半途改动为雷法。
“怎么会...!?”
弓削麻里失声而起。
无数道的闪电就在这样的状况下爆开,一一落在弓削麻里的身上。
“嘭嘭嘭嘭嘭...!”
顿时,雷击落地的声音不断的迸现,让闪电吞没了弓削麻里。
“弓削!”
木暮禅次郎面色一变再变。
紧接着,木暮禅次郎怒视向罗真。
“土御门!你这个家伙...!”
木暮禅次郎举起了神刀了。
可是...
“太慢了!”
罗真再次猛然击掌。
“磅!”
隔山打牛之法被节省了咒文的使出,令得咒力的冲击在木暮禅次郎的身上炸了开来,将其轰飞。
三名〈十二神将〉便在罗真的手中,瞬间全部被击溃。
593 〈神通剑〉
“哒!”
清晰可闻的脚步声中,被看不见的力量给轰飞的木暮禅次郎总算是凭借着自身与其余阴阳师不同的高超身手稳住身形,让双脚落在地面上,踉跄了几下以后,承受住了罗真的攻击。
“咳咳...!”
即使是这样,木暮禅次郎依旧捂住胸口,有些苦闷似的咳了几声,显然并不是没有受到影响。
但是,比起直接受重伤的镜伶路,木暮禅次郎的状况无疑好上很多。
看到这一幕的罗真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果然,舍弃了咒文咏唱以后,就算能够快速发动,威力也不能算得上高吗?”
罗真做出这样的评价。
本来,神道系的隔山打牛之法就是使敌人气绝的术法,亦即本身注重的不是杀伤力,如果是像罗真这般拥有强大的咒力和咒具进行辅助使用出来,威力倒是足以重伤敌人,但舍弃了咒文的咏唱以后导致威力下降数倍,那自然就达不到太好的效果了。
当然,木暮禅次郎自身拥有着不俗的咒力和灵性方面的抗性也是其中一个理由。
所以,只此一回合,罗真就能得出判断。
“在场的这三名独立祓魔官里,实力最强的应该就是木暮禅次郎了。”
再怎么说都是和大友阵同期,并且一起从阴阳塾里走出来的天才,既然那个大友阵有能力包下整个阴阳厅暗部的工作,甚至于牵制住芦屋道满的脚步,那能够与那样的大友阵平起平坐的木暮禅次郎自然不可能太弱。
至少,在刚刚罗真的一番猛攻下还能站着的就只有木暮禅次郎一人,由此便可见一斑。
只是,这个结果,落在对方的眼中,自然算不上好。
“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
木暮禅次郎便一边缓着隔山打牛带来的气绝,一边紧紧的盯着罗真,沉声开口。
“明明只是一介塾生,却能熟练的运用帝式的术法,还有能够错开镜的佛顶尊胜真言的咒界跟连已经发动的咒术都能强行篡改的高超技术,土御门秋观,你难道真的已经......”
后面的话,木暮禅次郎没有说出来。
但是,罗真知道他想说什么。
木暮禅次郎肯定是想这么说吧?
“你难道真的已经觉醒了吗?”
作为夜光的转世,觉醒前世的记忆跟力量。
看到罗真刚刚的那一番表现,想必,谁都会这么想吧?
可惜,这是错的,而且是大错特错。
“我拥有的仅仅是知识而已,根本算不上有着高超技术。”
罗真直接坦言。
“之所以会办到这种事情,只是用了一点窍门而已。”
什么窍门呢?
自然是〈心眼〉的帮助了。
在玉兔的辅助强化下,罗真的〈心眼〉已经获得提升,令其能够更加完美的操纵咒力,并勘破敌我双方行使的咒术的弱点,使罗真可以从脑海中迅速的调出最佳的应对之法,并将其快速且确实的行使成功。
在这样的状况下,罗真才成就了所谓的高超技术。
可以说,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罗真的〈心眼〉的高度或许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等级,连历史上的圣人、高僧、武神都只能望其项背了吧?
亦或者,现在的罗真的〈心眼〉已经蜕变到该技术原本达不到的境界的地步了,那也说不定。
“是吗?”
木暮禅次郎不知道这些,却也明白罗真因为某种原因变得今非昔比了。
“那么,我也出尽全力来逮捕你!”
木暮禅次郎提升了自身的灵力,一边举刀,一边大声的呼唤。
“黑龙!獭祭!醴泉!凤凰美田!”
伴随着木暮禅次郎的呼喊,其身周,一道道的黑影开始出现了。
出现在木暮禅次郎身周的是四只身穿祓魔官的防障衣,手中拿着锡杖、棍子之类的武器的乌天狗。
“式神吗?”
罗真眯起了眼睛。
出现在木暮禅次郎身周的正是与其契约的护法式。
“陷入危机了啊!禅次郎!”
“对手明明是个小鬼!”
“笨蛋禅次郎!”
“早就应该出全力了!”
四只乌天狗一出现,立即就极为吵杂的呱呱叫了起来,不仅看起来非常人性,而且还很感情丰富的样子。
“吵死了!赶紧来帮忙!”木暮禅次郎便迫切似的下令道:“分散开来!随时支援我!”
闻言,四只乌天狗虽然面露不满之色,却也乖乖照办了。
“没办法!”
“谁让禅次郎那么靠不住!”
“还需要我们帮助!”
“赶紧逮捕!逮捕!”
这样吵杂着的四只立即向着四周散开。
罗真倒是很想阻止它们的行动,毕竟还不清楚这四只式神有什么样的力量。
不过,在其前方猛然高涨而起的灵气却由不得他这般分心。
“侄洒呐擘悉摩拿也摩诃洒曳药侄缚他拿缚帝摩吒颇咤呢娑婆诃”
木暮禅次郎终于是咏唱出军神毗沙门天的真言,获得军神的加护,令得灵气高涨而起,灵力不住攀升,手中的神刀更是不断的散发出咒力的波动,绽放出光辉。
这一幕,罗真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只是,上一次,木暮禅次郎并不是罗真的对手,所以罗真的感觉还不够强烈。
现在,面对获得军神加护的木暮禅次郎,罗真竟是在其身上感受到了逼近一流从者的压迫感。
“真是不得了了...”
罗真顿时也是有些惊讶。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上了!”
木暮禅次郎的身上迸出庞大的灵力,踏出神速的步伐,以极其惊人的速度掠至罗真的身前,双眼闪过锐利的杀气,手中的神刀更是宛如劈开空间一样,携带着惊人的咒力,砍向了罗真。
“......!”
罗真的〈心眼〉顺利的窥视到了这一击,但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披在身上的大衣就自动暴起,衣摆如斗篷般敞开,迎向木暮禅次郎的斩击。
“铛!”
响亮的金属交击声中,木暮禅次郎超绝的斩击落在洒出火粉的大衣之上,激起一阵咒力的奔流。
那就像是硬被压缩的台风被释放而出一样,高密度的咒力随处肆虐,令得劲风跟冲击与交击声一起扩展向四面八方。
刹那间,地面寸寸断裂,碎石狂乱飞舞,连周围的结界都被撼动了起来。
“厉害!”
罗真不由得高声赞叹,同时亦是迅速的结起手印,准备释放咒术。
但是...
“就是现在!”
木暮禅次郎大声的喊了起来。
就在这个瞬间...
“yaaaaaaaaaaaaaaaaaaaa!”
分散到四周的四只乌天狗陡然发出这样的叫声。
这叫声不仅刺耳,而且内里还蕴含着嗡嗡作响的咒力,扩展向了整个空间。
被这股咒力的音浪给波及,罗真发现,自己释放到体外的咒力竟是紊乱了起来。
罗真顿时明白了。
“能够干涉术式,扰乱咒力流向,大幅降低咒术的精准度的式神吗?”
这就是木暮禅次郎的式神。
反观其自身,由于并没有使用咒术,而是凭借军神的加护,将咒力都压缩在神刀中的关系,一点都没有受到干扰。
“喝!”
木暮禅次郎再次挥出倔强的斩击。
“呼!”
罗真身上的大衣亦再次暴起,衣摆如鞭般的甩了过去。
“锵!”
交击声变得无比响亮,令得咒力的奔流第二次的炸开,犁遍周围的大地。
地面,片片断离。
594 只能说声不好意思了
“轰!”
被坚固的结界所笼罩的回廊里,咒力的冲击波就在扩展着,令得对峙中的两道身影彼此弹开,乘风破浪似的往后退去。
罗真是在金乌所化的大衣的携带下往后飞掠,所有的冲击和余波都被金乌给抵挡了下来。
木暮禅次郎则凭借着军神的加护,提升体内的灵力,将迎面而来的冲击和余波都给震开,然后毫不犹豫的跨出脚步,立即对着罗真的方向追了上去。
咒力风暴与纷飞的粉尘中,木暮禅次郎就这么一口气的冲向罗真。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带着充满气势的怒喝,木暮禅次郎举起散发出惊人的咒力波动的神刀,对着罗真砍了上去。
“金乌!”
罗真对着自己的式神兼使魔下令,不需要多言就凭借绝对无法断绝的契约让自己的意念流向金乌,令得金乌瞬间领会自己的意图,不再选择与木暮禅次郎硬碰硬,而是翻飞着大衣,携带着主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后方飞掠,回避了木暮禅次郎的攻势。
对此,木暮禅次郎却是得理不饶人似的追上,手中神刀早已化作一阵刀光剑影,对着罗真不停的斩来。
偏偏,这些斩击并不单单只是局限于神刀的刀身,有时还会脱离刀身,化作咒力的斩击飞出,变成远距离的攻击。
面对这样的惊人攻势,罗真凭借〈心眼〉将其全部看穿,甚至以〈天眼〉捕捉住木暮禅次郎的所有动向,让金乌不停的飞掠,闪开来袭的斩击,实在不行再挥衣摆,将来袭的刀刃给弹开。
如果换做是以前,面对这番惊人的攻势,罗真就算能够看穿且反应过来,身体的速度却会跟不上,所以根本不会考虑闪避,只会使用〈魔防〉进行防御。
但如今,有了金乌的自主回避、防卫、反击乃至攻击,罗真已经不需要再担心身体会跟不上反应的问题,将这些全部交给金乌即可。
至于罗真自己的话,只需要专注在攻击上就行。
“急急如律令(order)!”
当下,罗真一边任由身体在金乌的带动下飞掠,一边打出数枚咒符。
咒符一共有五张,分别是金、木、水、火、土的五行符。
罗真便发动了咒符上的术式,让五张咒符分别产生了效果。
刹那间,金、木、水、火、土五气纷纷暴起,开始产生作用。
首先生效的是水行符,让滚滚的浪涛暴涌起来,卷向前方。
“符术吗?”
木暮禅次郎蓦然停下追击的脚步。
在木暮禅次郎的四只乌天狗式神的力量下,罗真若是使用咒术的话必定会受到干涉,导致咒术的使用变得即不精准亦不准确,随时都会失效。
所以,罗真选择了能够瞬间发动效果的符术,这实在是明智之举。
不过...
“只凭符术是威胁不到我的!”
木暮禅次郎举起神刀,挥下强力的一击。
“嘭!”
卷向木暮禅次郎的浪涛顿时被生生的劈开,化作两半。
但是...
“真的是这样吗?”
罗真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让其余的四枚咒符飞掠而上。
木行符没入被劈开的水流里,吸收了水气,化作粗壮的树木。
然后,树木才刚刚暴起,火行符又是掠了上去,贴在上面,燃烧起来,吸收木气,瞬间生成庞大的烈焰。
而这个时候,土行符又是飞了过来,吸收火气,生成雪崩般的泥流,冲向木暮禅次郎的方向。
最后的金行符就这么被巨大的泥流给吞没,吸收了最后的土气,生成最大等级的金气,形成一把凝视到极点,足以媲美木暮禅次郎的神刀的神剑,像是冲天而起的利芒一样,暴射向了木暮禅次郎。
“五行相生!咒符之舞!”
罗真就掐起法印,瞬息间完成了五行的相生。
“......!?”
木暮禅次郎终于是绷紧了面容,不敢再怠慢,汇聚起最大程度的咒力,压缩在神刀之内,对着暴射而来的神剑猛然挑斩。
“锵!”
如利芒般射来的神剑便被木暮禅次郎给一刀击飞,弹向半空,不停的旋转了出去。
然而...
“嗖!”
这时,罗真的身形在翻飞的大衣的携带下掠向半空,竟是伸出手,将旋转出去的神剑豁然握进手中。
“嗡!”
下一秒钟,庞大的魔力从罗真的手中涌向神剑,通通都转化为念力,形成了念力之刃,覆盖在了神剑之上。
正是魔术师的第七阶梯〈魔韧〉。
于是,神剑上,一股足以媲美木暮禅次郎手中神刀的力量波动散发了出来。
“什么...!?”
木暮禅次郎大吃一惊。
对此,罗真只是蓦然一笑。
“别以为能够以这种方式战斗的只有你一人。”
说完,罗真体内的魔力再次暴起,化作念力,覆盖住他的身体。
这一刻,罗真的念力就相当于sao中的系统辅助,随其意志,能够自由的操纵身体,使出剑技。
“〈绝命重击〉!”
罗真的身体顿时化作一根长矛一样,从半空中猛然窜下,手中经过〈魔韧〉附加的神剑亦是散发出璀璨的效果光,只是不似sao中那般是鲜明的大红色,在尖锐的破空声中,轰向木暮禅次郎。
“唔...!”
木暮禅次郎及时产生了反应,匆忙间架起神刀。
“锵!”
清脆的交击声之下,神剑与神刀互相碰撞,掀起一圈强劲的咒力风暴,亦激起了剧烈的火星。
罗真从天而降的一击,木暮禅次郎虽然挡了下来,但身下的地面亦是破碎塌陷了。
“你这个家伙...!”
木暮禅次郎立即纵身跃开,随即又是猛然一踏地面,冲向罗真的方向。
“哈哈!”
罗真顿时笑了起来,竟是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
一场激烈的白刃战,在这样的状况下出现了。
木暮禅次郎的神刀就像是暴风,不停的携带着惊人的咒力的斩出,形成了铺天盖地的斩击,密不透风。
罗真的神剑则是像疾风,在铺天盖地的斩击下以一个个角度的掠出,有时是与斩击错开,有时是以最巧妙的轨迹将其弹开,化解了所有的斩击以后,再挥出极快的连击。
这些连击,有时是二连击,有时是三连击,甚至还有四连击、六连击乃至八连击,连击数越多,威胁就越惊人。
木暮禅次郎只能将其挡下,一时之间,竟是被逼退了。
本来的话,就算罗真能够以〈魔韧〉强化剑的威力,又能用〈念动〉来操纵身体,使出sao中的剑技,那也是断然不可能与木暮禅次郎这般激烈的交锋的。
毕竟,就算剑的威力不逊色于对方,又能用念力来强行操纵身体使出剑技,那也需要考虑许多的因素。
比如,如此强行操纵身体使出剑技,对肌肉会造成多大的负担的问题。
比如,就算攻击速度能够用念力强行驱动身体弥补,移动速度若是跟不上对手,又该如何展开近身战的问题。
再比如,剑与剑交击时,那股反作用力以罗真的体质又该怎么承受的问题。
一个个的问题,都需要解决才行。
罗真就找出了解决的方法。
肌肉的负担问题就以〈刚体〉的强化来抵消。
移动速度的问题则全部交给金乌过人的飞行能力即可。
而反作用力就更不用说,有金乌的防护,完全可以将其抵挡下来。
于是,罗真才实现了现在的这番激战。
至于应对敌人的剑技的问题,有〈心眼〉在的话,又哪里是问题呢?
因此...
“虽然你很强,但这边既然开挂了,就只能说声不好意思了。”
罗真就在心中这般默默的想着。
突然...
“曩莫三曼多缚日罗赧悍”
一个宛如受伤的野兽般的叫声响了起来,咏唱出不动明王小咒,令火蛇暴窜向了这边。
595 〈式神召唤〉
“!?”
正在激战中的罗真与木暮禅次郎同时面色一变。
因为,那陡然窜来的不动明王小咒正被乌天狗的叫声所干涉,不但显得极其的不稳定,而且准确度也受到了影响,不仅将罗真视为对象,甚至将木暮禅次郎都给针对了进去,直接向着这边轰来。
“黑龙!”
顿时,木暮禅次郎间不容发的喊了一声,让一只乌天狗立马飞了过来,一把拽住木暮禅次郎的衣领,一飞冲天,让木暮禅次郎脱离了不动明王小咒的攻击范围。
“金乌!”
罗真亦是即刻下令,让身上的大衣无风自动,挡在其身前。
“轰!”
火蛇就落在了被金乌大衣所保护的罗真的身上,一边炸开地面,一边掀起重重的火浪,不停的灼烧。
但金乌所化的大衣只是用力的一挥,重重的火浪就全部被掀飞,消散在当场。
从大衣里出现的罗真抬起眼帘,注视向火蛇窜来的方向,有些讽刺的出声。
“不错嘛,居然还能站得起来啊。”
在罗真目光所及的方向上,镜伶路便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浑身都淌出鲜血,一副鲜血淋漓的模样。
可是,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镜伶路却是不但没有表现出虚弱的模样,反而如同被激怒的野兽,额头上暴起青筋的同时,身上的灵气更是显得无比的狂暴。
“我一定要杀了你...可恶的臭小鬼...!”
镜伶路便愤怒不已的叫着,让鲜血都从嘴角流出。
明明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个男人还能像这样站起来,着实对得起他的名号,简直就像是恶鬼一样。
显然,被罗真在一个照面间瞬间击溃,对于镜伶路而言,绝对是无法忍受的耻辱。
“杀了你...!杀了你...!”
镜伶路便一边吐着鲜血,一边如厉鬼般挥舞双手,指尖划出九字印,让如爪痕般的咒力网似切割一般的破开大气,掠向罗真的方向。
对此...
“滚!”
罗真对着破空而来的九字印吐露出冰冷的话语,竟是让声音携带上了咒力,如冲击波一样,将九字印给弹飞了出去。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说是镜伶路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将破空而出的九字印给自己打偏了。
“言灵...!?”
镜伶路就认出了罗真所使的手段,咬牙切齿了起来。
正是帝式中的言灵之术干涉了镜伶路的精神,导致镜伶路自己打偏了自己的咒术。
“啪!”
这时,一个清脆的击掌声又是响了起来,让新的咒力开始涌出,在罗真的身周形成一个屏障,将其困在内里。
罗真心中一动,转过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哈...哈...哈...”
只见,在遥远的后方,一身防障衣的弓削麻里正全身都伤痕累累,如同刚从火灾现场里出来一样,到处都焦黑似的半跪在地面上,不停的喘息。
可是,即使是这样,弓削麻里依旧结着一个手印,在罗真的身周张开了结界,将其囚禁起来。
“看来,所谓的〈十二神将〉都比我想象中的更有韧性啊。”
罗真撇嘴笑着。
不管是镜伶路还是弓削麻里明显都受了无法再战的伤,可两人却一个状若疯狂的挣扎起来,一个则努力的坚持不倒下,虽然作风与做法都不同,却足以说明〈十二神将〉之名绝对不是白费的东西。
可惜...
“接下来该印证我真正一直在磨炼的力量了。”
罗真如此开口着。
“北斗!”
就在罗真的高声呼唤之下,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瞳孔一缩,终于是想起了它。
想起了罗真的手中,还有土御门家代代相传,传承了整整千年的真龙。
“铮!”
一道光带顿时在罗真的身上窜起,冲向天际。
“砰!”
光带冲破了囚禁住罗真的结界,解放了罗真,自身亦直上云霄似的,来到半空中,现出原形。
黄金的真龙就这么在半空中游动着,并斗志高昂的发出咆哮。
看来,北斗早就已经蓄势待发,一直在等着罗真的召唤。
“那边那只死不掉的鬼就交给你了,北斗。”
罗真向着北斗下令。
北斗立即转过眼帘,注视向镜伶路,随即化作一条游龙,冲向镜伶路的方向。
“别太嚣张了!”
镜伶路放声怒吼。
“曩莫萨缚怛他孽帝毗药萨缚”
以近似于咆哮的声音咏唱出〈火界咒〉的镜伶路全身都卷起庞大的火气,让鲜血淋漓的身体沐浴在烈焰中,即使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依旧嘶吼着让烈焰扑向北斗,蒸发了周围的大气。
对此,北斗不甘示弱的将龙气聚集了起来,从口中喷出了宛如能够冻结一切的寒气吐息,迎向镜伶路的火焰。
相撞,然后是爆炸。
寒气的吐息与灼热的烈焰就这么在半空中相遇,一边互相冲击,一边掀起爆炸似的让冲击掀向四面八方。
镜伶路与北斗便这样激战了起来。
“别忘了还有我!”
眼看罗真召唤出北斗去迎击镜伶路,弓削麻里咬了咬牙,站起身,再次结起手印。
不过...
“我没有忘记你。”
罗真反而半蹲了下来,一只手按在地面上,身上卷起大量的魔力。
“〈式神召唤〉!”
以罗真按在地面上的手为中心,一个魔法阵豁然旋转而出。
“出来吧!烟烟罗!”
随着罗真的呼唤,在地面上旋转而出的魔法阵里,一阵妖异的烟雾喷发而出了。
那是一阵呈现不规则的状态,并且时不时的都会浮现出人脸来的烟雾。
是的。
烟烟罗。
正是过去在机巧的世界里,于伊邪纳岐流的禁地中,罗真曾经见过一次的式神烟烟罗。
时隔多年,经过不断的磨炼,罗真早在刀剑神域的世界里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召唤术〉提升到足以召唤上级使魔的程度,到得如今,已经是一共掌握了三种召唤上级使魔的术式。
这三种术式,分别就是当初立志习得,经过解剖特异点的双足飞龙进行研究以后最先习得的〈飞龙召唤〉、能够根据规模大小的不同等级也不同的〈魔像召唤〉以及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触类旁通而习得的〈式神召唤〉。
现在,罗真便使用了〈式神召唤〉的术式,召唤出曾经拼死才战胜的式神,烟烟罗。
“上!”
罗真的一声令下,烟烟罗顿时如同刮起的大风一样,呼啸着卷向了弓削麻里的方向。
“......!?”
弓削麻里露出了惊容,连忙改变手印,在自己的身周张开了结界。
化作一阵大风的烟烟罗轰然撞在结界之上,被弹开以后立即不甘心的发出刺耳的叫声,再次冲撞而上。
于是,一阵时不时的浮现出人脸的妖异烟雾便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卷来,冲撞着弓削麻里张开的结界,让弓削麻里根本腾不出手。
亲眼目睹到这样的场景,被乌天狗给拽上半空的木暮禅次郎的脸色显得无比沉重。
“你居然还有那样的式神吗?”
木暮禅次郎多少有些震惊的样子。
罗真倒是笑了。
“我还有这样的式神呢。”
说着,罗真的手中出现了十枚式符。
十枚经过特制的通体漆黑的式符。
“术式解放!”
罗真掷出手中的式符。
“出来吧!女武神!”
十枚通体漆黑的式符绽放出刺眼的光芒。
596 一面倒
“轰!”
这是铁制的战靴整整齐齐的落在地面上所激起的声音。
只见,在十枚漆黑的式符所绽放出来的光辉中,十名少女骤然出现。
那是十名拥有着各种各样的相貌,但无一均都极其的美丽,身材高挑、挺拔、曼妙、诱人,却一个个的纷纷全副武装,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装备的少女。
少女们有的装备全身的铠甲,有的装备方便行动的轻装,有的只在身体的一些重要部位进行武装,有的则干脆只装备皮革跟布装,并根据装备的不同,手中所持的武器亦不同。
装备重铠甲的少女们要么手持沉重的钢枪,要么手持宽大的双手剑,有的还手持巨大的塔盾,散发出异常的压迫感。
轻装的少女们则有的手持单手剑,有的手持战锤跟长矛,有的手持细剑,有的还手持短剑,装备越是轻便,武器就越偏向于轻巧跟灵动。
这样的十名少女全副武装且手持武器的模样,简直就是十名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女武神,即美丽,又英勇。
旋即,这十名女武神便分为两排,如同拥护着主子一样,向着罗真的方向,单膝跪下。
““““主人!””””
整整齐齐的娇喝声响起着,告诉了所有人,这些即美丽又英气的少女的忠诚终究属于谁。
“护法式...!?而且是十个...!?”
木暮禅次郎的脸上也终于是浮现出了惊容了。
眼前这十个全副武装的女武神,正是罗真自制的护法式。
被十名女武神所拥戴着的罗真便蓦然一笑。
“因为多亏了曾经玩过的一个游戏,咱不仅是获得了许多被称为剑技的武器技能的知识,更有了整整两年带队攻略的经验,这些知识和经验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话实在太可惜,所以,咱利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总算完成了十个这样的护法式,平时没有将她们召唤出来的机会,现在总算能够稍微使用一下了。”
罗真便对着木暮禅次郎这般笑着说明了。
眼前这十个女武神,正是罗真根据sao中获得的知识开发出来的式神。
就像其所说的那般,罗真有在sao中带队攻略整整两年的经验,而且sao中亦有着大量的剑技,这些知识全部都沉睡在罗真的脑海里,如果不善加利用,着实浪费,因此,罗真就将这十个女武神给制作了出来。
她们一个个的都像京子的夜叉那般,被输入了高超的战斗技巧,只是不同于京子的两个夜叉,罗真给女武神们输入的是sao中各种类型的武器技能的剑技,让她们形成一支能够互补的完善团队,经过罗真的〈傀儡术〉的操纵的话,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几乎每一个都能逼近上级使魔。
而在获得夜光生前的所有知识以后,罗真又对这十个女武神进行了改良,最终使她们全部跃升到上级使魔的层次。
或许,论及力量,她们不及北斗跟烟烟罗,可论及战斗的技术跟合作,这十个女武神一起出动,战斗力将直逼最上级使魔,再加上罗真辅以〈傀儡术〉的阵型和战术,哪怕对手真是最上级使魔,她们都有一战之力。
因为护法式平时都是持续召唤,对术者的灵力要求极高,更何况是十个护法式,就算是维持召唤所需的消耗都不少的关系,罗真虽然不是负担不起,却觉得没必要浪费,平日里就没有召唤她们,让她们以式符的形式带在身上,今天则将她们都给召唤了出来。
这也是木暮禅次郎为之动容的原因所在。
本来,拥有四个护法式的他在祓魔局里就已经算是非常罕见的了,罗真竟是拥有着整整十个,甚至还得加上北斗跟烟烟罗,整整十二个使役式与护法式,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一般的阴阳师就算能够拥有贵重的使役式和护法式,一个、两个就已经算是很值得别人惊讶了,木暮禅次郎就没见过有人同时使役十二个这么贵重的式神,光是消耗就足以让一般的阴阳师直接倒下,罗真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要知道,现在可还是在乌天狗们的干涉之下啊。
在这样的状况下,能召唤式神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居然一口气召唤了十二个,甚至还得加上化作咒具被其使用着的金乌跟玉兔,能够使役整整十四个的使役式和护法式,且每一个都极其不凡,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强啊?
若是之前他并不是在虚弱的状态,那么,他们当时真的有办法逮捕他吗?
木暮禅次郎的内心变得极其动摇。
只是...
“现在动摇还太早了。”
罗真举起一只手,掐起了法诀,盯在木暮禅次郎身上的眼眸浮现精芒。
“接下来就让你们看到我的全力。”
说完,罗真体内的魔力转化为大量的咒力,通过式神契约建立起来的灵力通道,涌入十名女武神的体内,更涌入了北斗以及烟烟罗的体内。
“上吧!”
罗真一声令下。
““““谨遵主命!””””
十名女武神同时应声,随即毅然起身,目光齐齐的聚集到木暮禅次郎的身上,眼神变得冷冽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几乎毫无悬念的一面倒了。
在罗真的支援下,十名女武神根据各自定位的不同,有的持盾抗下木暮禅次郎的斩击,有的负责攻击,有的在一旁游走,有的负责妨碍木暮禅次郎的行动,不但配合得天衣无缝,甚至频频使出sao中各种各样的剑技,让木暮禅次郎直接被碾压。
看到木暮禅次郎落到如此下风,作为其式神的四只乌天狗也急了,顾不得再继续干涉,竟也同时加入战团,却被罗真分出四名女武神给牵制住,根本接近不了木暮禅次郎。
而镜伶路和弓削麻里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和北斗僵持,但随着北斗的龙息不停轰下,最终伤势变得更重,发出不甘的怒嚎,一个更是只能勉强维持结界,最后被烟烟罗打碎了一个角,凭借自身无实体的特性化作浓烟钻了进去。
于是,弓削麻里反而最先倒下,被烟烟罗的烟雾给直接吞没,窒息晕厥。
镜伶路凭借着凶暴的个性死死苦撑,最终还是被北斗的龙息给轰飞,倒在地面上,鲜血足足流成一个血泊。
至于木暮禅次郎,最后还是在女武神们完美无瑕的配合下,神刀被塔盾给挡下时,被一名女武神的战锤剑技直击胸口,击倒在地。
此一战,除了作为王牌的〈红翼阵〉以外,罗真拿出了货真价实的全力。
不管是〈召唤术〉、〈傀儡术〉还是〈阴阳术〉,都被其运用了出来。
无论是魔术、咒术甚至是剑术,都被罗真展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罗真毫发无伤。
而祓魔局的三名实力坚强的〈十二神将〉则全部倒下,再也无法作战。
597 〈炎魔〉
“铮...”
淡淡的流光当中,笼罩整条回廊的结界开始渐渐的失去效果,褪去咒力,消失不见。
而在回廊中,获得胜利的北斗心情愉快的在半空中遨游,烟烟罗亦是缭绕在其身周,好奇的观望着它,似遗忘了刚刚的对手一样,显得非常的天真。
十名女武神则是再次在罗真的身周单膝跪下,拥护着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真的目光扫向倒在地面上的三人。
“唔...”
弓削麻里已经晕厥,只是下意识的发出苦闷的声音。
“......”
镜伶路躺在血泊里,连生死都不知。
“可恶...”
木暮禅次郎紧握着神刀不放,挣扎着准备起身,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禅次郎!”
“振作一点!”
“快点起来啊!禅次郎!”
“坏人要走了!”
四只乌天狗守在木暮禅次郎的身边,声音中充满着焦虑和急切,仿佛快哭出来一样,一边向着木暮禅次郎叫着,一边还在怒视着罗真。
对此,罗真却没有理会,反而检讨着自己的这一战。
虽然没有使用〈红翼阵〉进行作战,但刚刚那一战,除了这张王牌以及还未恢复的令咒,罗真确确实实的拿出了全力。
印证了自己的全力,罗真终于明白,自从法兰西的特异点以后,自己即是在刀剑神域的世界中苦修,又在这个以东京为中心的暗鸦世界里磨炼,前后差不多三十年的时间,到底提升到了什么样的级别。
“如今的我,即习得了〈心眼〉这种绝技,又实现了〈红翼阵〉的获取,再加上已经能够召唤上级使魔,还得到了大量的咒术知识,既然能够毫发无伤的击败三名〈十二神将〉等级的国家一级阴阳师了,那应该毫无疑问能够跟最上级使魔一战了吧?”
如果是现在的罗真,就算是在不使用〈红翼阵〉的状况下,那都足以与最上级使魔一较高下!
而如果是使用了〈红翼阵〉的话,那甚至能够与战略级的最上级使魔一较高下了!
战略级!
这可是足以单人匹马的匹敌一个国家的存在啊!
这样的存在,哪怕是在从者当中都是毋庸置疑的顶级,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的那一批英雄!
现在,罗真就有了与顶级从者一较高下的能力!
当然,这是不计算宝具的状况。
一些从者拥有的宝具实在过于犯规,一旦使用,效果将远远大于自身的实力的状况都很常见,若是对方真的拥有足以改变战局的宝具,那罗真或许就悬了。
更甚者,别说是宝具,一些从者的技能都足以让罗真头疼。
就像〈对魔力〉这个技能,一旦达到a级的话,恐怕,罗真大部分的咒术就连擦掉对方的一层皮都做不到了。
而要是一些实力仅有上级使魔的层次,却拥有ex级的破格宝具的从者的话,罗真就算对上了,也许都有可能翻车。
反过来说,要是对方比战略级更强,自身却没有什么出格的宝具,那还能使用令咒的力量的罗真的胜算反而更大。
但到了那个等级的从者真的会没有出众的宝具吗?
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看来可以开始研究〈英灵召唤〉的术式了。”
罗真便在心中下了这么一个决定。
如果罗真能够随心所欲的召唤英灵,那届时,他的实力会蜕变成什么样子呢?
简直不敢想象。
现在,罗真认为,自己已经具备初步研究〈英灵召唤〉的能力。
“就算只是上级使魔层次的英灵,只要能够召唤到拥有高等级的宝具的类型,那他都有办法一跃成为我的王牌。”
罗真就做出这样的打算。
因此,罗真的苦修之旅,尚且还没有结束。
十年如一日的磨炼,以后依旧会继续。
就是这么回事而已。
不过...
“如果能够将金乌跟玉兔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或许,就算是拥有极其强力的宝具的顶级从者,我都能够战而胜之了也说不定。”
来到这个世界里,罗真最大的收获果然还是这两只式神兼使魔。
多亏了它们,罗真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
“别的不说,单单以金乌和玉兔的防御跟抗性,就算是一些高等级宝具的解放,挡下应该都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罗真的心情也是极为愉快。
“好了。”
检讨结束,让罗真转过头,看向回廊的前方。
“先去将夏目和铃鹿接出来吧。”
说完,罗真的身体在金乌大衣的携带下悬浮而起。
“等...等...!”
看到这一幕,木暮禅次郎宛如受到刺激般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
对此...
“毗悉毗悉伽罗伽罗悉摩利娑婆诃”
咒力的锁链就这么掠过空间,缠绕在失去战斗能力的木暮禅次郎的身上,将其束缚了起来。
“......!?”
感觉到自己被〈不动金缚〉给束缚,甚至连精神都被牢牢的绑住,逐渐的被压下,木暮禅次郎的面色便陡变而起。
得到夜光生前的知识以及〈心眼〉的提升,让罗真总算是能够发挥出〈不动金缚〉的些许真谛,连对象的精神和灵体都能束缚起来,令对方失去意识。
“抱歉,唯有你我不想做得太过分,你就老老实实的睡下吧。”
罗真注视着木暮禅次郎,微微叹息了一声,说出这番话。
听着这番话,木暮禅次郎无法抵抗被束缚的精神,带着不甘,陷入了沉睡。
“禅次郎!”
乌天狗们纷纷哀鸣出声,紧接着也因为术者失去意识,一个个的消失。
现场,总算是完全恢复了寂静。
罗真就看着沉睡的木暮禅次郎、晕厥的弓削麻里以及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镜伶路,准备将式神全部收起来。
但是...
“主人!”
“主人!”
这时,一个个的女武神纷纷发出紧张的声音,甚至一个个的跃到罗真的身前,将其保护起来。
“!”
与此同时,北斗也失去了从容,猛的转过头,盯着一个方向,发出威吓般的低吼,烟烟罗亦整个身体都凝固起来似的,发出刺耳的叫声。
而在这些式神纷纷产生反应之前,罗真的〈天眼〉就已经窥视到了端倪,手中的玉兔之戒更是传来一股警告,连身上的金乌大衣都翻飞起来,令得罗真豁然转身,注视向回廊的前方。
在那里...
“唉...”
叹息声缓缓的响了起来。
“结果居然变成这样了吗?”
说着这样的话,一个男人朝着这边走来了。
看着这个男人,罗真的脸往下沉去。
“〈炎魔〉...”
正是宫地盘夫。
此时,这位当代最强的阴阳师的身上不再穿着看起来像便宜货的西装,而是如同一名僧侣一样,穿着袈裟,拿着数珠,气氛与平时完全不同。
“可以的话,我真的不希望在厅舍里面动手。”
宫地盘夫一边向着这边走来,一边还在叹息着挠头。
“要是我将厅舍给整个烧掉,那问题就真的大了啊。”
就是因为这样,宫地盘夫才一直没有出现。
现在...
“真是太遗憾了。”
宫地盘夫以这样的一句话作为总结。
能够对罗真造成威胁的敌人终究还是出现了。
就在罗真的面前。
598 灵力的源泉
“啪啪啪啪...!”
一阵极为激烈的脚步声在宫地盘夫登场的瞬间里,同时从其身后涌现了出来。
那是一群身穿防障衣的祓魔官。
“室长!”
“室长!”
“室长!”
一名名的祓魔官便相继的赶到现场,一边排队报告,一边看着倒在地面上的木暮禅次郎、弓削麻里与镜伶路三人,眼中浮现出震惊之色。
但宫地盘夫并没有给这些祓魔官太多的震惊时间。
“将独立官们都给带下去疗伤,剩下的分布开来,把结界张开,有多牢固就多牢固。”
宫地盘夫以没什么干劲的声音这样吩咐着,将一众祓魔官们从震惊中唤醒。
当下,祓魔官们一一分散向四周,同时还分出数人将木暮禅次郎、弓削麻里、镜伶路三人给带了下去。
面对祓魔官们的动作,北斗、烟烟罗以及女武神们似乎想做出反应,却被罗真给控制住。
没办法。
即使宫地盘夫表现得再没有干劲,罗真依旧没有自大到能够忽视他的存在,随心所欲的去干任何的事情。
像这样直面宫地盘夫以后,罗真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很是邋遢的中年大叔为何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
因为,即使不用〈灵视〉的能力,罗真都能感觉到对方体内蕴藏的丰饶且庞大的灵力。
那是再怎么度量也没有界限的无底洞。
如果只比较灵力魔力的大小的话,罗真有信心不会输给宫地盘夫。
可是,两人之间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差别。
那就是罗真的魔力是有限的,而宫地盘夫的灵力则是近乎于无限。
根据夜光生前的知识,现在的话,罗真是知道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的。
“能与存在着世上的灵力源泉直接连接的咒术者吗?”
罗真这样子低声喃喃着。
是的。
灵力源泉。
在这个世上,存在着一些如同大源一样丰富且庞大的灵力源泉。
它们就像是灵脉、地脉、龙脉之类的存在,有的深藏于地下,有的位于深海,有的在一些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分布在世界各地,几乎无法被窥视到。
但是,极为少数的咒术者却有如天生能够与这些灵力源泉互相连接似的,可以从中取得大量的灵力,得到过人的力量。
过去的夜光就是接近于这一类存在的术者,所以夜光的灵力也极其的强大,可以称得上是天赋异禀。
宫地盘夫就是这种类型的存在。
不。
就算是和那些术者相比,宫地盘夫都是一个特殊的例外。
因为,这个阴阳师不是与灵力源泉相连接,而是宛如就是力量的泉源本身一样,灵力会不断的从其体内涌出来。
罗真的魔力不会输给对方,但那充其量也是有限的东西,需要衡量其数量来进行使用,以求不会让自己因为消耗过度而倒下。
宫地盘夫却没有这个问题。
只要他想,那他完全可以一直保持最大化的使用量。
用游戏的说法来解释,即使罗真和宫地盘夫都拥有着1000点mp槽,罗真使用咒术时是得10点10点的去使用,直到将mp完全耗光为止,宫地盘夫却能够一口气消耗1000点来使用咒术,两个咒术究竟谁强谁弱,根本不需要解释。
偏偏,宫地盘夫这一口气被消耗光的mp还能够瞬间回满,令其可以一直使用1000点mp来行使咒术,这样一来又如何能够不可怕呢?
简直...
“简直就像是人形的〈圣杯〉啊...”
罗真就在心中产生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宫地盘夫就宛如拥有了〈圣杯〉的魔术师一样,虽然无法仗之实现任何的愿望,却致使他拥有了可怕的灵力。
只要宫地盘夫有心,那就会让四周全部化为焦土。
“要是我将厅舍给整个烧掉,那问题就真的大了啊。”
对方的这句话,绝对不是随便说出来吓唬人的,而是的确有这样的问题。
而宫地盘夫自己似乎也非常清楚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让属下的祓魔官分布到四周,一起张开结界,还是要多坚固就有多坚固的那一种。
这不是为了囚禁住罗真,而是为了防止宫地盘夫的力量暴走,真的将整个厅舍都给烧光了。
“现在老实投降的话就算了就算我这么对你说,你也不会听的吧?”
宫地盘夫瞥了一眼在半空中对着自己咆哮的北斗跟烟烟罗,再看着被一众女武神们护在身后的罗真,做出这样的确认。
对此,罗真只有一句话。
“你说呢?”
罗真便皮笑肉不笑的这么说了。
“那就没办法了。”
宫地盘夫无能为力般的耸了耸肩。
看着对方那没有什么干劲的模样,罗真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你要跟仓桥家和相马家的人同流合污呢?”
罗真终于是向着宫地盘夫问出这个问题。
“他们有不惜牺牲一切都要实现的追求,但你的话,我不认为你有那种东西。”
罗真便当着宫地盘夫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事实就是如此。
从宫地盘夫那个没有丝毫干劲的模样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压根不像仓桥源司与相马多轨子那些人,有着极为崇高的使命感。
更甚者,宫地盘夫给人的感觉还像是对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兴趣似的,一副怎样都无所谓的表现。
因此,在这些幕后主使者当中,唯有宫地盘夫这个人,罗真一直不知道他的行动理念是什么。
所以,罗真才想问。
“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做出这一切的呢?”
罗真发出这样的质问。
面对这个质问,宫地盘夫沉默了。
毕竟,这并不是能够公开谈论这种事情的场合。
周围一个个完全阵型的祓魔官便注视着这边,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宫地盘夫根本不可能做出正面的回答吧?
但是...
“有什么不好呢?”
宫地盘夫给出这样的回答。
“不管是对是错,遵从别人的命令就是我们这些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的人的立场啊。”
说到这里,宫地盘夫的语气中才带上了些许自嘲。
“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罗真先是一怔,随即突然明白了。
“......你的那股力量,看来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能够得到的好东西呢。”
罗真沉吟了半响,随即有些同情和怜悯似的说出这番话。
“嘛,就是这样了。”
宫地盘夫苦笑似的出声。
这样一来,罗真也清楚了。
这一战,注定无法避免。
“也好。”罗真撇嘴一笑,道:“就让我来见识一下当代最强阴阳师的力量吧。”
“那就好。”宫地盘夫无动于衷的道:“此身唯独力量这东西是最不值钱的,应该足够让你尽情的见识到。”
罗真与宫地盘夫的视线便对在了一起。
“轰!”
下一秒钟,冲天的咒力从两人的身上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