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 我和你以及玛修一样
对于贞德〔Alter〕的存在,罗真本来就没多少的排斥。
虽说,在第一特异点时,两人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彼此互相厮杀过,贞德〔Alter〕更是曾经做过那么残忍的事情,将法兰西全土蹂躏成了废墟,杀害了不知道多少人,但罗真从未对这样的贞德〔Alter〕感到反感过。
或许,在贞德〔Alter〕的真实身份揭晓前,罗真有将贞德〔Alter〕视作不能共存的对象,但在得知贞德〔Alter〕只是被吉尔·德·雷制造出来的赝作,连仇恨、人生乃至存在本身都似海市蜃楼,昙花一现,罗真对贞德〔Alter〕便只剩下同情。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贞德〔Alter〕的可恨都是被人所伪造的东西。
和贞德〔Alter〕比起来,玛修的际遇都算是好的。
至少,玛修有在迦勒底里健康的成长,自身亦有着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算最终会香消玉殒,亦是以寿终正寝的方式,可以不带一丝遗憾的离开。
反观贞德〔Alter〕的话,她就没有所谓的成长,更没有任何的存在价值及意义,不但身份是借来的,人生是借来的,憎恨是借来的,连存在本身都暧昧不清,只是吉尔·德·雷为了满足一时的痛快才制造出来的赝品。
可以说,贞德〔Alter〕的诞生便完全是一个巧合,且还是不被任何人期待,更没有任何人会期待的巧合。
唯一希望贞德〔Alter〕诞生的只有堕入邪道的吉尔·德·雷。
可是,吉尔·德·雷真正希望的也只是让圣女化作复仇者,向那些所谓的神和神的子民复仇,其奢求的乃至贞德这位圣女化作魔女,而不是贞德〔Alter〕。
换言之,吉尔·德·雷是希望贞德像阿尔托莉雅〔Alter〕那般,产生反转,而不是出现另外一个贞德。
可惜,身为世界最有名的圣人和圣女,贞德是不可能反转的,其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黑暗面,注定是神圣且无垢的存在。
所以,吉尔·德·雷才只能用〈圣杯〉制造出贞德〔Alter〕来以表慰藉,就像是找一个和贞德长得很像的人,将其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一样,真正追求的还是贞德自身,并不是身为替代品的贞德〔Alter〕。
这样的贞德〔Alter〕就是货真价实什么都没有,更什么都不曾拥有的泡影之梦。
贞德〔Alter〕自己也很清楚,因而才会对一切都抱有着憎恶,只因一切都不容许她的存在,更没有她的栖身之所。
在这样的情况下,贞德〔Alter〕才会因为罗真曾经选择信赖她,与她并肩作战,让她报上一箭之仇,拥有了战斗的意义,所以才会在第六特异点中向罗真伸出手。
其实,那只是在寻求依赖而已。
而最终,罗真握住了她的手,且还是两度握住了她,让她来到了这里,拥有了去处。
这段交集或许并不算频繁,更不算深厚,可却也印证了一句话————“一切始于心”。
罗真就对贞德〔Alter〕没有产生任何的恶感,反而想拉这个拥有着比任何人都悲伤的命运的少女一把。
贞德〔Alter〕则因罗真的存在产生了意义,有了价值。
既然如此...
“你就在我这里获得真正的第二人生吧,贞德。”
罗真以颇为诚挚的态度,做出这样的发言。
贞德〔Alter〕便为此沉默。
一会以后...
“别开玩笑了。”
贞德〔Alter〕这么说着,语气充满着厌烦。
“我只是一个因为无关紧要的理由才诞生的无关紧要的女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无关紧要,对世界来说更是没有必要,像第一特异点的时候那样,被人捅穿腹部,凄惨的死去才是我应有的结局,而你是人类最后的御主,连神都眷顾的存在,何必跟我这样没有意义又罪恶深重的女人在一起?”
贞德〔Alter〕就讥讽似的出声。
“以你的能力,将来会有非常多的从者愿意为你效劳,不管是什么样的英雄都会臣服于你的可能性而守护你,其中肯定不乏像静谧那样,甘愿为你献身的存在,还有像那个笨蛋王一般,手持传说等级的圣剑为你冲锋陷阵,更别说你身边还有一面绝对不会倒下的坚固的盾牌,和我这样不起眼的放火女缔结契约,又有什么用?”
这么说着,贞德〔Alter〕瞥了罗真一眼,颇为冷淡的出声。
“好了,放开我吧,不然可是会被烫伤的。”
贞德〔Alter〕就准备挣脱罗真的手,自顾自的离开。
对此,罗真只是给出了一句话。
“你想挣开就挣开吧,反正我在握上你伸出来的手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想过再甩开你的手了。”
此话一出,贞德〔Alter〕的动作立即僵住了。
这句话,对于贞德〔Alter〕而言是致命的。
罗真像是看穿了贞德〔Alter〕心中所想的一切一般,这样子开口。
“你知道玛修是怎么诞生的吗?”
罗真竟是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知道。”贞德〔Alter〕沉默了半响,随即平静的道:“为了成为英灵的依附而被当做触媒制造出来的试管婴儿吧?”
“没错。”罗真淡淡的道:“那你知道我是怎么诞生的吗?”
当这样的一句话从罗真口中传出时,贞德〔Alter〕怔住了。
紧接着,贞德〔Alter〕察觉到了罗真的眼神,面色一变。
“难道,你也...”
贞德〔Alter〕终于转过了身。
看着这样的贞德〔Alter〕,罗真漠然一笑。
“所以,你别把我说得那么了不起,我和你以及玛修一样,都只不过是因为别人需要,方才诞生的。”
听到罗真的话,贞德〔Alter〕彻底的哑然了。
显然,贞德〔Alter〕根本没有想到,罗真居然也有着这样的命运。
不同的地方在于,罗真得救了,贞德〔Alter〕以及玛修则还没有罢了。
“现在,该轮到我来拯救别人了。”
罗真注视着贞德〔Alter〕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就问你一句,贞德,龙之魔女,你要不要和我契约?”
第二次的询问,却和第二次的意义完全不同了。
“我...”
贞德〔Alter〕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答好。
但罗真却满足了。
原因无它。
“知道吗?”
罗真狡黠似的一笑。
“其实,我的绝对契约不需要契约对象亲口同意也没关系,因为只要对方已经发自内心的认可了我,灵魂都可以为我毫无保留的敞开,那么,当我戴着〈奇迹〉的手握住对方的手的时候,契约就能成立了哦?”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贞德〔Alter〕怎么会不明白呢?
可惜,已经太晚了。
1993 你试试就知道了
“你...!”
在贞德〔Alter〕反应过来,并露出惊愕的表情时,一切已成定局。
“铮!”
握住贞德〔Alter〕的罗真的手上,璀璨的金色指环便第二次闪耀起光辉。
就像罗真所说的那样,只要对象的灵魂对自己毫无保留的敞开,那〈奇迹〉便能在接触到对方的时候,为罗真以及契约对象建立起灵魂的通道,打开双方灵魂的〈门〉进行连结,让契约成立。
因此,当〈奇迹〉的光芒闪烁而起时,那就代表着契约的的确确已经完成。
结果,贞德〔Alter〕其实早已对罗真敞开心扉,发自内心里认可了罗真,将灵魂都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他了。
或许,在贞德〔Alter〕看来,自己只是赝作,自己的灵魂亦不过是廉价之物,根本不算什么有价值的事物,方才会敞开得那么彻底吧?
至于贞德〔Alter〕口头上的拒绝,不过是对自身的命运的哀叹以及对过于幸福的未来产生的不真实感在作祟,让她不敢轻易接受而已。
于是,贞德〔Alter〕就化作了一阵光粒子,涌向罗真。
“你给我记住!可恶!”
贞德〔Alter〕留下像这样不甘心的呐喊,然后就融入了罗真的体内,刻进了他的灵魂。
现场便再次恢复了寂静。
眼看着贞德〔Alter〕就这么被自己给契约,罗真一边让停留在脸上的狡黠消失,一边也有些恍惚了起来。
“真的这么容易就契约了...”
看来,罗真还是觉得有些不切实际的。
静谧也就算了,居然连贞德〔Alter〕都这么容易缔结绝对契约,罗真又怎么会觉得有实感呢?
但现实是不会骗人的,贞德〔Alter〕的的确确的化作记录,刻进自己的灵魂里,成为自己的使魔,这已经证明了贞德〔Alter〕的灵魂其实早已为自己敞开,对自己拥有了某种程度上的绝对忠诚。
这还真是...
“好搞定啊...”
罗真不禁这么嘟哝了。
“嘴上说的那么无情,灵魂却早已承认了我,还真是极为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罗真只觉得一阵好笑。
无论如何,这样一来,贞德〔Alter〕便也成为了罗真的使魔,再无后顾之忧。
“接下来就是玛修了。”
罗真不由得勾勒起嘴角。
就在这时...
“嚯,原来你躲在这里做这么有趣的事情啊?”
这样的声音,第二次的响了起来了。
“呃...”
罗真勾勒而起的嘴角顿时一抽。
不会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
罗真就在心中哀嚎。
可无论他怎么哀嚎,事实就是事实。
“只不过是随便逛逛而已,居然遇到了这么有趣的事,我说,你也未免太大意了,连我的靠近都没有发现。”
说着这样的话,堕入黑暗的骑士王踏着堂堂正正的步伐出现。
看着这一幕,罗真想死的心都有了,却偏偏得挤出笑容来,真的可以说是一生当中最无奈的一刻。
阿尔托莉雅〔Alter〕就这么走到罗真的面前,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罗真,眯起了眼睛。
“别担心,我不会反对你把那个麻烦的女人收为己有的,不如说,你的做法反而让人大快人心,这样那个女人就只能屈辱的在别人的手下做跑腿工作了,真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阿尔托莉雅〔Alter〕居高临下般的注视着罗真。
“不过,你藏的还真是彻底,居然藏有那样的契约手段,这都是拜你手中那枚戒指所赐吧?”
阿尔托莉雅〔Alter〕的目光便往下移,落在了罗真右手的〈奇迹〉之上。
罗真顿时苦笑。
“您还真是明察秋毫啊,王。”
罗真便翻了一个白眼似的这么说了。
阿尔托莉雅〔Alter〕没有理会罗真的无奈,只是注视着其手上佩戴的指环,眼眸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以后,阿尔托莉雅〔Alter〕突然伸出手,握住了罗真的戴着〈奇迹〉的手掌。
“你干嘛?”
罗真愣住了。
阿尔托莉雅〔Alter〕却是皱起眉头。
“怎么没有契约啊?”阿尔托莉雅〔Alter〕竟是对着罗真这般道:“不是说只要让灵魂毫无保留的敞开,再握住你佩戴戒指的那只手,契约就能成立吗?”
阿尔托莉雅〔Alter〕的话是什么意思,罗真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难道,你...”
罗真满脸的错愕。
对方却视而不见。
“契约呢?”阿尔托莉雅〔Alter〕就冷淡似的道:“该不会你刚刚说的话都是谎言吧?”
这么说着的阿尔托莉雅〔Alter〕的语气居然显得有些不快。
“不是谎言。”罗真顿时哭笑不得的道:“只是,那必须得由我主动触发才行。”
也是这个道理吧?
要不然,只要是灵魂毫无保留的对罗真敞开,并接触到了他佩戴〈奇迹〉的手的对象就都能缔结绝对契约的话,遇到不能契约的对象和状况时该怎么办呢?
契约的成立就还需要罗真主动使用〈奇迹〉的力量来将〈门〉给打开,方才可以完成。
“是吗?”阿尔托莉雅〔Alter〕点了点头,却是如此道:“既然这样,你就触发吧。”
“唉?”罗真愣住了。
什么?
这个丫头在说什么?
她这是准备主动和我缔结绝对契约吗?
“怎么?”阿尔托莉雅〔Alter〕如同看穿罗真心中所想一样,死死的盯着他,道:“该不会,你想说,连那个麻烦的女人都能契约,我却不能契约吧?”
阿尔托莉雅〔Alter〕的眼中就隐隐的浮现了杀气。
“不,也不是这么说...”罗真顿时犹豫不决似的道:“可是,这要契约对象完全对我敞开一切才行,阿尔托莉雅,你确定你能满足条件?”
不怪罗真这么说。
要知道,和静谧以及贞德〔Alter〕不同,阿尔托莉雅〔Alter〕完全没有理由对罗真敞开灵魂。
静谧是注定会对不会因接触到自己而死的对象献出一切的。
贞德〔Alter〕则什么都没有,只拥有过罗真给予的一时的意义,方才选择接纳罗真给予的一切。
而阿尔托莉雅〔Alter〕却没有任何的理由对罗真毫无保留的贡献灵魂。
所以,能和静谧契约,罗真不惊讶,能和贞德〔Alter〕契约,罗真同样不动容,但阿尔托莉雅〔Alter〕就不一样了。
这样的罗真并不知道,早在冬木市的特异点时,阿尔托莉雅〔Alter〕便已经决定将一切赌在他的身上,看到罗真为贝德维尔以及狮子王做出的一切,她也已经早就认可了罗真。
有鉴于此...
“能不能成,你试试就知道了。”
阿尔托莉雅〔Alter〕不做任何的解释,仅是这么说着。
1994 自己想实现的愿望
“铮!”
璀璨的光辉,继前两次以后,第三次的闪烁了起来。
阿尔托莉雅〔Alter〕的身影便化作光粒子,涌入罗真的体内,让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的罗真呆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这一刻里,罗真的脑袋就是懵的。
成了?
居然真的成了?
“该不会,绝对契约的难度其实比我想象的低很多吧?”
罗真开始怀疑人生了。
没办法。
在此之前,罗真一直都不曾带任何一骑从者回到迦勒底,这次好不容易拐了三骑从者回来,结果这三骑从者居然都满足了绝对契约的条件,成为了自己的使魔,这让罗真怎么能够不怀疑人生?
这进展,真的未免太快了一点。
“难道英灵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之前,罗真还因为顾及到和从者的相性不合,从而不想使用〈英灵召唤〉来召唤新的从者。
可现在,罗真恍然大悟了。
“有相性不合的从者,那就有相性极合的从者啊。”
正是如此。
纵观人类史,能够在“座”上留下记录的英雄是何其之多?
其中,有的就像静谧一样,只要满足条件,便会不顾一切的献身,有的则像玛修一般,为了守护秩序及御主可以不惜一切的奋战,却也有无论如何都驾驭不了的危险存在。
如果是那样的存在的话,那么,不管罗真做什么,估计都不可能让对方献出灵魂,为自己而战,甚至有可能会被从背后捅刀子,最后凄惨的死去。
但是,这一次,罗真遇上的却都是早早的认可了他,并愿意为他而战的英灵们。
能和她们缔结契约,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下子就拥有了三骑从者,这次的特异点闯得倒是挺直的啊。”
罗真便这么感慨着。
想到这里,罗真的心情也变得愉快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与这三骑从者的契约,罗真还是挺乐意的。
本来,他就对这三骑从者有不小的好感,现在能够和她们缔结绝对契约,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就没有人再来妨碍了吧?”
先是静谧,再是贞德〔Alter〕,还来一个阿尔托莉雅〔Alter〕,三骑从者就都被罗真直接契约。
罗真不相信,接下来还会有人来碍事。
“反正都已经契约了三个了,再来的话,我就干脆都收了!”
罗真就在心中恶狠狠的这么撂狠话。
可惜,这句话,说的有点早。
因为...
“原来你在这里啊,罗真。”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第四个人登场了。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罗曼。
“嗯?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怎么好像做了什么决定却突然觉得很恶心的样子?...等等...你干嘛?干嘛握紧拳头靠近我?等...等一下...!有话好说!我是你哥...我是你亲哥啊啊啊啊啊...!”
罗曼的惨叫声便没有任何来由的突然响了起来。
“嘭!”
半秒钟以后,一个闷击声响起,罗曼的惨叫声也跟着一起消失。
罗真面无表情的擦了擦手,这么开口。
“第七特异点的灵子转移准备就绪前,我会跟之前一样,专心修行,这次我可能会带着玛修她们一起离开,麻烦你帮我说一下吧,老哥。”
说完,罗真继续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只剩下罗曼趴在地面上,像只被敲扁的青蛙一般,脑袋冒着烟,奄奄一息,再起不能。
幸好,已经没有第五个人出现了。
要不然,罗真真的要暴走了。
............
在迦勒底内逛了一圈以后,罗真才知道,玛修并不在外面,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真是天助我也。”
带着这样的想法,罗真来到了玛修的房间,直接闯了进去。
“玛...”
当电子门打开,罗真亦走进玛修的房间时,才刚开口准备叫人,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罗真便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己的前方。
在那里,玛修坐在床上,正在怔怔的想着什么。
其手中,一个散发着光辉的黄金之瓮被玛修抱着。
除了〈圣杯〉以外还能是什么呢?
玛修就抱着〈圣杯〉坐在床边,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一般,又像个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少女,充满着令人怜惜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玛修,抱着邪恶的念头来到这里的罗真心中的火焰迅速的冷却。
“芙!”
芙芙便也在这里,躺在玛修的脚边,看到罗真到来,立即发出叫声。
“前辈?”
玛修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站在门口的罗真,先是一怔,随即连忙起身。
罗真却是迅速上前,按住刚好准备起身的玛修的肩膀,让其重新坐下。
“还在想〈圣杯〉的事情吗?”
罗真对着玛修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对...对不起。”玛修顿时很是愧疚的低下头,道:“明明得到了这么好的报酬,我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样使用它才好。”
看来,得到〈圣杯〉以后,玛修并没有觉得庆幸和欣喜,反而为此烦恼了起来的样子。
原因无它。
“既然大家都把〈圣杯〉这么重要的东西让给了我,那么,为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好好的派上用场,我必须妥善的使用它才行。”
玛修就是这么想的。
这个少女就将自己得到的报酬当做是他人期待的表现,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期待,将〈圣杯〉当做一个责任和重担,准备将其挑起来,更好的回应所有人。
“只是,我从来没有使用过〈圣杯〉这么高级的魔术道具,听说只要向它许愿就好,可要是随口说出来的话被当做愿望,并不小心实现,那很有可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我已经组织了七百三十四次语言,却还是觉得不够妥善,现在正在进行第七百三十五次尝试,请放心,作为前辈的从者,这点难关,我一定会度过。”
玛修就满脸认真的说着这样的话,让罗真一阵哭笑不得。
“你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罗真便对这样的玛修既感到好笑,又感到怜惜。
这个少女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粹又善良,让罗真心中的邪念都全部化作疼爱。
当下,罗真干脆向着玛修这么出声。
“既然你想许愿,那就直接许吧。”罗真如此开口,道:“但是,不许你许跟自己无关的愿望。”
“唉?”玛修顿时怔然。
见状,罗真直视着玛修。
“你有什么愿望想实现的吗?”
“不是为了大家才想许的愿望。”
“是你自己想实现的愿望。”
1995 只属于彼此
“自己想实现的愿望...?”
玛修不由得呢喃出声。
看着这样的玛修,罗真哪里还不知道呢?
“你压根就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吧?”
罗真苦笑了起来。
明明入手了像〈圣杯〉这样的许愿机,寻常人要是有这样的机会,只怕早就欣喜若狂了,魔术师们更是不用说,别说是已经入手,就是还没入手,知道有办法入手这样的东西,哪怕是付出任何的代价都会想得到,因为他们就是一群充满着个人欲望的团体,无论是想抵达〈根源〉的所在,还是得到稀有的魔术素材、财富、知识和技术,都能靠〈圣杯〉获得一定程度的满足,不可能不为之疯狂,而玛修却完全没想过为自己使用〈圣杯〉的样子,都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了。
“难道你真的无欲无求吗?”
罗真便直视着玛修的眼睛,甚至半蹲了下来,与玛修的视线保持齐平,似想看穿其内心的想法一样,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
玛修哑口无言着,脸上再一次的浮现出茫然的表情。
罗真也没有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玛修理清思绪。
周围便变得寂静了下来。
不久以后...
“我...”
玛修的声音如蚊子一般的响起。
“我想看一次天空。”
玛修道出了这样的愿望。
“真正的...货真价实的...一望无际的蓝天。”
玛修的话语,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柔的风一样,拂过人的心灵。
这个少女纯粹又纯真的愿望,简直就像是能够净化任何一个人的心一样,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令人温馨。
罗真的表情便不知不觉的变得温和了起来。
“这不是很好的愿望吗?”
罗真就抚过玛修额前的刘海,这么认可了。
对此,玛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难掩失落的出声。
“但这个愿望,就算是〈圣杯〉都没办法实现。”
没错。
这个愿望是没办法实现的。
如果换做是在寻常时期,想实现这个愿望,易如反掌。
可现在,人理已经彻底被烧却,特异点中又随处都有魔术王的光带在运作,即使寻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游遍所有的时代,都没办法看到真正的蓝天。
所以,即便是〈圣杯〉都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因为这个愿望已经因为人理烧却变成了不可能之事。
玛修也没想过让〈圣杯〉实现自己这个愿望。
不过,就算是玛修,依旧有一个小小的祈求。
“在人理烧却结束,人类史被拯救以后,希望〈圣杯〉可以稍微帮我延长一下寿命,让我看一眼蓝天,那就好了。”
少女就说出了这样令人觉得心痛的话语来。
“玛修...”
罗真看着玛修的眼神开始变了。
变得坚定起来。
这一刻里,罗真就决定了。
“玛修。”罗真如此说道:“我来带你去看真正的蓝天吧。”
闻言,玛修禁不住睁大眼睛。
于是,罗真微微一笑。
“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罗真便这么说道:“其实,我可以前往其它的世界。”
是的。
罗真就准备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玛修了。
而且,还是全盘托出。
比如,佩戴在自己手上的〈奇迹〉的能力。
比如,自己在没有灵子转移时,究竟去了哪里。
自己为什么会时常在迦勒底消失。
自己为什么会获得那么惊人的成长。
这样的事情,罗真就一点都没有隐瞒,全部都告诉了玛修。
玛修为之惊愕着,错愕着,甚至是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的瞪大着双眼。
但是,对于罗真的话语,玛修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因为,这样一来,总算可以解释,在人理都被烧却,世界已经毁灭的状况下,罗真于迦勒底内销声匿迹时,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那里是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异世界。
不是平行世界,更不是另外一个星球,而是真真正正的异世界,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另外的次元。
罗真就在那些世界里不停的流浪,且已经流浪了上百年以上的时间了。
而这次...
“我会带你一起离开,带你去我曾经去过的世界,去看看那里的蓝天,看看外面的世界。”
罗真就是这么决定的。
“可...可是我能行吗?”
玛修既有些向往,又极为犹豫。
过去,玛修就完全不能离开迦勒底,前往外面的世界,因为外面的环境会对玛修的身体产生不良的影响,导致玛修性命堪忧。
哪怕是现在,融合了加拉哈德的力量,成为了亚从者,可以到特异点去旅行了,但那是因为那里是特异点,一切秩序都被扭曲,特异点所处的时代也离现代不近,环境并不算恶劣,方才容许了玛修的活动。
而若是正常秩序下的世界,以玛修现在的条件,能不能活动,尚还是一个未知数。
因此,玛修既很是向往,又很是顾忌。
罗真却打消了玛修所有的顾忌。
“放心,只要缔结绝对契约,你就能够彻底摆脱命运,除非背负你的记录的我的灵魂被消失了,否则,你永远都不会死亡。”
罗真便郑重其事的出声。
“只是,缔结契约以后,你就无法再背叛我了,一生都需要陪伴在我的身边,直到永远,这样你也觉得没关系吗?”
罗真这么说了。
对此,玛修低下了头。
“如果是前辈的话...”
玛修便蚊声这么说着。
言下之意为何,再清楚不过了。
看着这样的玛修,罗真心中对玛修的感情也爆发了。
“玛修...”
“前...前辈...”
房间里,失去理智的少年便慢慢的逼近了紧张无比的少女,在对方惊慌失措的眼神中,夺去了对方的嘴唇。
紧接着,被褥被翻起,盖到了两人的身上,让一切的美好都随着攀升的体温一起,全部被掩饰在其中。
“铮!”
与此同时,一枚金色的指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连接了少年与少女的灵魂。
而少年与少女的身心也连接在了一块,再不分彼此。
“芙!芙呜!”
一只白色的小兽就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房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迈步离开。
这一天,在那片火海下宣誓,要为对方付出自己的生命的少年少女就终于融为一体。
在此之后,两人就会前往别的世界。
可此时此刻里,他们只属于彼此。
1996 “我回来了。”
人所在的场所和行动的变化与土地及城市的灵层息息相关。
因为,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或多或少的带有灵气。
人群的大量流动将会造成灵气的紊乱,届时势必会影响到流经大地的灵脉。
即便只是暂时,但人的动向和数量对灵脉的确是有影响的,这点毋庸置疑。
而灵脉的混乱将会导致灵气偏离正常轨道。
一旦灵气过度偏离,则会发生名为“灵灾”的现象。
至少,在这个世界里,这就是一种常识,一种特有的现象。
尤其是在东京这样人流量极高的地方,灵灾的频发是可以想象的。
当然,灵灾的发生并不全都是因为人的关系,将原因全部归到人的身上,未免太不讲理。
因此,即便是有强大的灵气降临,对于世界本身来说,影响都是微乎其微的。
这一天,在这个世界里,无比强大且尊贵的数股灵气便不为人知的降临。
“嗡————!”
随着一个光之漩涡般的通道突然打开,一条威武不凡又金碧辉煌的神龙如从异世界里窜出一样,又似回到自己的巢穴之中一般,一边身如游龙似的从光之漩涡里钻了出来,降临到一座繁华的都市上空,一边发出亢奋又激动的高昂龙吟。
龙吟伴着惊人的龙气席卷而开,让大气都为之震动了一样,可谓是惊人的天象。
如此大的动静,本来应该引起整个都市的动荡,乃至立刻被都市里昼夜不分的监视着灵脉的动向的祓魔局给察觉,进而引来大麻烦。
幸好,将这一切都带回这个世界里的始作俑者早已考虑到这一点了一般,早在此之前便展开了一个不可视的结界,将龙的周围都给包裹了起来,不但阻止了龙气的扩展,更是遮蔽了龙的身影及引起的所有动静,令得都市下方的人们什么都没有察觉,继续你来我往的活动着。
喧嚣的氛围便弥漫了起来。
名为北斗的龙有如对此感到怀念一样,十分开心的来回游动着。
没办法,它就是从这个世界里出身的存在,现在等同于是回到故乡,不怀念和开心是不可能的。
理所当然,站在北斗的头上,身上披着漆黑的鸦羽外套的少年迎风而立,看着这一切,同样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我回来了。”
罗真就此宣告了自己的回归。
在这个世界里,他被称为土御门秋观。
在这个世界里,他被视为夜光的转世。
在对于其来说极为漫长的过去,当时尚且还未成熟的他就在这个世界里引起了不少的波澜,还与阴阳厅为敌。
现在,他终于是再一次的回到了这个世界里,不仅彻底脱胎换骨,且连从这个世界里得到的龙都获得了极大的成长,如今早已成为连神都不惧的最强龙种。
对于这一人一龙来说,这一次的回归就相当于光宗耀祖的回来了。
而对于与这一人一龙同行的少女们而言,眼前的一切,同样令得她们的双眼异彩连连。
“这就是异世界吗?”
阿尔托莉雅〔Alter〕俯视着下方的都市,以往冷酷的语气中难得流露出了一丝新奇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现代社会的城市啊。”
贞德〔Alter〕同样俯瞰着下方,表现得有些不屑,但灼灼有神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真的来到异世界了呢。”
静谧则有些惊讶,又有些可爱的张开小嘴。
至于玛修,此时此刻里,她正呆呆的看着天空,半天都没有回神。
“这就是...蓝天...”
玛修如此呢喃着。
其语气之中,不但充满着不可思议,还充满着感动。
少女的心愿就在这一个瞬间里获得了实现。
这一刻里,展现在少女面前的就既不是人理烧却以后呈现灰黑色的天空,更不是特异点中被神秘的光带给占据的天空,而是货真价实一望无际的蓝天。
除了蓝天以外,这里还有风和日丽的阳光和天气,有人来人往的热闹都市,有生机勃勃的喧闹氛围,有令人舒适的暖风及空气,这些事物组成了一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风景,却深深的感动到了玛修。
“这就是大都市,这就是东京,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人好多,还有车辆跟马路,高楼大厦也好多,啊,那边有自动贩卖机,电话亭和月台也都有,那边那个就是传说中的电车吗?”
玛修便睁大着眼睛,像个看到梦中的美景一样的少女,虽然不至于欢呼起来,语气中却充满着兴高采烈和不可思议。
看着这样的玛修,罗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连阿尔托莉雅〔Alter〕、贞德〔Alter〕以及静谧都不自觉的放松了面容。
明明呈现在眼前的就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再平凡不过的光景,玛修却为此深深的感动,一下子就渲染了所有人。
当然,与此同时,众人也不自觉的对玛修升起了一丝怜惜。
这个少女就连这样平凡的光景都不曾见到过,一直以来都被束缚在迦勒底中,住在海拔6000公尺以上的冰天雪地里,一直以来都与这些最平凡的事物无缘。
如今,这个少女总算得偿所愿,能够一览其梦寐以求的光景。
不,不仅是玛修而已,在场的少女们又何尝有过这么平凡的幸福呢?
“看到这个和平的时代,连我都产生了生前征战不断的人生到底是不是没有必要的想法了。”
阿尔托莉雅〔Alter〕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下方的风景。
“能够活在不用担惊受怕的世界里,这也是一种幸福呢。”
贞德〔Alter〕以讽刺般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没有人会担心突然被毒杀的世界...”
静谧亦是喃喃出声。
这三个少女便也都对这平凡的光景产生了或多或少的感慨。
看着这样的一行少女们,罗真耸了耸肩,心中则有些无奈。
只有他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凡又和平。
如今,阴阳厅大概在通缉土御门家,仓桥家和相马家亦是在谋划着降神,再加上灵灾频发,动乱其实随时有可能爆发。
不过,这些都仅存在于东京,亦或者说是存在于这个国家。
比起人理烧却以及战争一类的动乱,这些应该不算什么吧?
当然,罗真是肯定没办法置身事外的。
但是...
(我没办法置身事外,那也没必要让玛修她们被卷入其中。)
眼看着少女们都感慨万分的对着眼前的光景叽叽喳喳的评论着,罗真微微一笑,如此开口。
“既然你们感兴趣,那要不要在这个世界里旅行一下呢?”
罗真便做出这样的提议了。
1997 分开行动的众人
“旅行?”
罗真的话语,瞬间吸引了少女们的注意力。
但这就是罗真的打算。
“接下来,我会在这个世界里处理一些事情,你们就出去外面好好走走,到处玩一玩,好好享受一下这个世界的生活吧。”
罗真这样子做出建议。
在这个世界里,罗真既不是拯救人理的御主,更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反而是和政府直属的阴阳厅为敌,几乎可以说是和整个咒术界为敌的通缉犯。
当初,在阴阳厅里那一场彻头彻尾的大闹,只怕早已让罗真在这个世界里恶名远扬了。
偏偏,这一次的回归,罗真选择降临的时机稍微出了一点差错,现在的时间线若是没错的话,应该离罗真上次离开过了足足一年以上的时间。
一年以上的时间,究竟都发生了多少的事情,罗真还真不能完全预计到。
因此,接下来,为了应付自己过去留下来的烂摊子,也为了寻回曾经的伙伴们,罗真肯定不会少介入纠纷之中。
但罗真并没有想让玛修等人也跟着一起介入进来。
“以我现在的实力,应付这个世界里任何的状况都足够了。”
既然如此,罗真就想让玛修等人脱离出去,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游玩一番。
“毕竟,这四个丫头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平凡的幸福。”
玛修就不用说,一直以来都不曾离开过迦勒底,于特异点中亦是跟着罗真一起战斗,连真正的蓝天都没有见到过。
阿尔托莉雅〔Alter〕生前也一直都为了背负起不列颠的命运,饱受各种战争所苦,为民为国,最终还因圆桌的决裂导致忧心愁苦一生,最终遭到背叛而死去,成为英灵以后更是为了守护秩序,堕入黑暗,其人生绝不能算是美好。
贞德〔Alter〕更不用说了,诞生至今,存在于世的时间连一年都还不到,甚至因吉尔·德·雷的关系以魔女的身份被制造,被植入虚假的仇恨、人生乃至灵魂,一直都在憎恶着一切,为复仇而生,还为复仇而死过。
至于静谧,这位山中老人倒或许经历过平凡的幸福,生前为了暗杀任务时常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出入各种各样的场合,可最终这些幸福都被她亲手摧毁,所有触碰到她的人更是全部死去,导致其最后精神失常,恳求暗杀对象杀死自己,方才获得解脱。
这四个少女的人生就充满着各种各样的不幸。
尤其是玛修,本来就害怕着战斗,畏惧着战斗,如果可以的话,罗真绝对不想让她再继续战斗了,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以一个普通少女的身份,享受过去没有享受的一切。
有鉴于此,罗真想让玛修等人去旅行,远离东京,在自己解决事情的时候,她们可以开开心心的去玩。
反正也没有非得她们出场才能解决的事态,以罗真现在的实力,在这个世界里还真难遇到威胁,加上少女们其实真正存在的地方是他的灵魂,他随时都可以把她们召唤回来,完全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况且,就算离得再远,我们都能进行心灵上的对话,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随时互相联系。”
罗真就对着少女们如此奉劝着。
作为将自身的存在化作记录刻在罗真的灵魂里的使魔,罗真与少女们就随时随地都能在心中对话,哪怕是处于不同的世界中都一样。
因为,本质上,少女们在外活动的终究还是魔力凝聚出来的实体,如果说英灵们的本体是在“座”中的话,那少女们的本体就是在罗真的灵魂之中了。
如此一来,罗真相当于在自己的灵魂中喊话,少女们的本体则能够接收到这些话语,随时随地让外界活动的个体所得知,所以即使处在不同的世界,只要和罗真缔结绝对契约,那就可以随时互相联系,罗真亦是可以随时召唤她们回来。
拜此所赐,罗真其实一直都和爱德怀斯有所联系,彼此都没什么分开了很久的感觉。
顺带一提,根据爱德怀斯所说,最近,她那边似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虽然〈七星剑武祭〉结束了,结果是一辉和史黛菈两人打倒了晓学园所有的敌人和其余学园的骑士,并在决赛碰面,最终还打成了平手,一起获得了〈七星剑武祭〉的冠军,也算是可喜可贺,但解放军那边出现了问题,三大势力亦呈现混乱的状态,目前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随时有可能开战。
为此,爱德怀斯最近没少四处奔波,如果战争真的打响,或许她就没那么容易回到罗真的身边了。
反倒是阿蒂拉的记录最近开始在罗真的灵魂中活跃了起来,相信,再过不久,她应该就能完成冠位等级的灵基的改造,被罗真重新召唤。
综上所述,罗真认为,自己可以放手让少女们自己去旅行。
“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我会通过契约共享给你们,同时也会抑制你们的力量,让你们不至于闹出什么差错,比如静谧,我会将你的〈妄想毒身〉给封印,这样你就可以正常的在外活动,不用担心毒杀什么人了。”
作为与罗真绝对契约的使魔,罗真就对少女们有着绝对的支配权,即使是她们自己掌握不了的力量,罗真都能轻而易举的控制,而且还是一声令下的功夫而已。
“你们就安安心心的去旅行,等我把事情解决完以后,再过去和你们汇合吧。”
罗真便对着一行少女们笑了笑。
“可...可是...”
玛修似乎想说点什么,静谧亦一副不想离开罗真的样子,阿尔托莉雅〔Alter〕和贞德〔Alter〕倒是有点兴趣,但知道罗真不跟着一起来,两人同样持反对的意见。
可惜,罗真几句话,直接瓦解了她们的反对。
“难道你们不想看到宁静的草原和美丽的大海吗?”
玛修动摇了。
“难道你们不想到处去享受美食,吃到各种各样的美味吗?”
阿尔托莉雅〔Alter〕动摇了。
“难道你们不想和一群年纪相仿的游客们一起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吗?”
静谧动摇了。
“难道你们不想去世界各地的教堂里,当着神父的面,好好的数落数落一下他们的信仰吗?”
贞德〔Alter〕顿时也动摇了。
见状,罗真得逞般的笑了起来。
“放心吧,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存在,已经灵魂相融的命运共同体,区区距离根本分不开我们,你们就带着我的份一起好好享受,晚上入睡前再把一天中发生的趣事告诉我吧。”
罗真最后的话语,让少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终于妥协。
于是,少女们踏上了从未体验过的世界,准备享尽这个世界的生活。
而罗真则唤回北斗,进入了东京,正式宣告回归。
1998 〈慧眼〉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翻动着漆黑的鸦羽外套,飞舞在东京的上空,罗真一边这么自言自语,一边凝视向前方。
仔细一看,罗真一对眼眸中,竟是隐隐泛动着无法轻易察觉的幽光。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真宛如从天空中俯瞰着周围一样,将周围一带的所有动向都给纳入视野之内。
而且,不仅仅是人或物的动向,连灵气、灵脉的动向都被罗真清清楚楚的窥视到了。
这不是〈心眼〉的能力。
“不错,看来新的魔眼运作得很顺利的样子。”
罗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非常满意的这么说了。
是的。
新的魔眼。
罗真将自己的魔眼给更换了。
在此之前,罗真拥有的是可以让视野内的任何一个对象自我爆裂,被烈焰焚尽的魔眼。
但是,到得如今,拥有了众多的使魔及手段以后,爆裂魔眼的力量对于罗真而言便成为了稀疏平常的手段。
特别是在拥有了眷兽以后,相比较起眷兽的破坏力,爆裂魔眼的力量显得有些没必要。
然后,经过在第六特异点里与狮子王的一战,罗真也发现,爆裂魔眼顶多就是用来威胁比自己弱的敌人,面对拥有一定力量的强大对手,爆裂魔眼的力量相当有限。
再加上于世界尽头的空间里,因为物理法则等等都遭到改变,致使罗真的〈灵视〉、〈天眼〉以及〈心眼〉的效果都为之大减,让以往依赖于这些能力的罗真在失去这些能力以后反应竟是慢了不少,吸取这个教训,罗真就想将爆裂魔眼替换成新的魔眼。
所幸,爆裂魔眼本来就是罗真开发出来的,以罗真如今在魔术及咒术上的造诣,想替换掉它,并开发出自己所需的新的魔眼,易如反掌。
因此,在〈高速思考〉以及〈分割思考〉的辅助下,罗真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构思、编撰、组织和开发,最终将爆裂魔眼给替换成了新的魔眼。
新的魔眼乃是融合了〈灵视〉与〈天眼〉的能力,并结合空战魔导士世界的〈千里眼〉和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等等方面制作出来的。
它拥有着视得灵气和魔力的精细流向的效果,还能进行远视,乃是集观测、窥视、扫描、分析和解析等效果于一体,从而让罗真拥有仿佛上帝般的视野的力量。
如果说,所谓的〈心眼〉是能够窥视微观世界的所有现象的力量的话,那这对魔眼的力量就是窥视宏观世界的所有事象。
前者窥视不可见之物,后者窥视的则是可见之物,两者互相结合,将可以勘破世间一切虚妄,不为外在的事物所迷惑。
拥有这对眼睛,罗真就可以宛如从大海里捞针一样,将周遭的一切都给纳入视野,即便是数百公尺外的沙堆里的每一粒沙子,罗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数公里外的大楼窗户里的人在房间里做什么,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将众多的灵气和魔力进行细微分辨,哪怕周围的灵气和魔力再混乱,都能够从中窥视到每一丝灵气及魔力的动向。
当然,人的眼睛其实无法处理这么多的情报,若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东西,大脑一定会彻底混乱,可罗真的大脑不但经过域外魔力升华,还有〈虚拟以太〉对脑域的强化,再经过〈高速思考〉和〈分割思考〉的并列接收及处理,可以说,罗真现在的眼睛比最先进的雷达还有用。
罗真就将这对魔眼起名为————〈慧眼〉。
并且,为了让这对〈慧眼〉不受到任何外力干扰,罗真用〈炼金术〉改造了自己的眼球,结合〈无限连锁反应〉的技术,使其拥有了自我循环的拟似神经,完全不需要魔力便可像普通的眼睛一样去运作。
换言之,这对魔眼和〈心眼〉一样,都是不需要刻意使用,自然而然能够运作的力量,即便有让魔力以及魔术失效的神秘,那都无法让它失去作用。
若是再一次进入世界尽头,罗真便可以靠这对眼睛来看破战斗中所有的发展及变化,不会再被迷惑,就算是戴上完全潜行机器,进入VRMMO里,它都会发挥作用。
勘破宏观世界的魔眼————〈慧眼〉。
勘破微观世界的魔眼————〈心眼〉。
拥有这两对眼睛,能够瞒过罗真的窥视的已然接近于不存在。
将来,若是〈心眼〉能够窥视世界的本质,看到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话,那〈慧眼〉很有可能也能发展到让罗真可以看到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里发生的微小的事情,那亦说不定。
现在,这对眼睛自然没有强到那个地步。
不过,罗真还是能够窥视到自己方圆数公里内所有的灵气的动向,并从中分辨出灵气的所属。
“倒是也的确发现了不少熟悉的灵气。”
罗真便“视”得了一些曾经的熟人的灵气。
比如,阴阳厅的方向,曾经与罗真为敌的那些阴阳师们的灵气,即使是透过厅舍的结界,罗真都能清清楚楚的窥视到。
然后...
“那边是阴阳塾。”
罗真将闪烁着幽光的眼睛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那里曾经是罗真待过的塾舍,有罗真的一些熟人在。
如果是那些熟人的话,或许不会单方面的把罗真视为敌人。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呢?”
罗真就想获得这方面的情报。
“先去阴阳塾里看看吧。”
罗真做出这样的决定。
于是,罗真一转方向,朝着阴阳塾的方向而去。
这样的罗真不知道,其实,自己的踪迹已经被发现了。
由于别的世界里并没有能够“视”得人的灵气的技术的关系,罗真已经养成了不隐藏自己的灵气的习惯。
殊不知,他的灵气,在这个世界里,自出现的那一刻,已经被发现。
此时,阴阳厅的方向,一群位于咒术界顶端的阴阳师们就陷入了不小的动荡,让阴阳厅内出现了不为人知的喧嚣。
以此作为契机,新的动乱即将到来。
1999 时隔许久的变化
东京,秋叶原。
身为日本咒术界的中心,阴阳厅的厅舍所在之处,便在靠近秋叶原的地方。
大约一年半以前,这里曾经遭受到了一名强大的罪犯的袭击,一度陷入了瘫痪的状态,乃至有不少的地方都为之破损。
如今,厅舍自然已经完全恢复原状,该修的地方都已经被修好,甚至为了不再发生同样的事情,由〈结界姬〉弓削麻里作为主持,将厅舍的结界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强化,变得比过去更加的固若金汤,宛若要塞般坚固。
而今天,因为一个紧急的消息,时隔大约一年半的时间,阴阳厅出现了不小的混乱。
就在不久前,一个最高的指令便从这里下达。
“通知目前所有还能行动的国家一级阴阳师,在阴阳厅第一办公室里进行紧急会议。”
为此,一个个国家一级阴阳师都匆匆忙忙的赶回了阴阳厅,到这里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仓桥源司便端坐在首位,正在闭目养神。
其左右两边的方向上,则分别坐着宫地盘夫以及天海大善,一个抱着手臂,脏乱的刘海掩盖住眼睛,看不清眼神,一个手持纸扇,环顾四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除此之外,在场的还有一个个的国家一级阴阳师。
〈神通剑〉————木暮禅次郎。
〈噬鬼者〉————镜伶路。
〈结界姬〉————弓削麻里。
曾经与罗真或多或少有过一些渊源的人们就通通都聚集在了这个地方。
不过,相较于大约一年半以前,这些熟人们都产生了多多少少的变化。
比如,仓桥源司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可脸上却多了不少的皱纹。
比如,宫地盘夫的身上竟是出现了一些烧焦的痕迹,背负着过去不曾有过的伤痕。
再比如,天海大善虽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可眼中的精光更胜,似乎身处险境中一般,一直都在神采奕奕的窥视着周围所有的动静。
再然后,三名独立祓魔官也都有了变化。
弓削麻里面色严肃,看起来没什么改变,身上的灵气却隐隐约约给人一种压力,显然实力增长了不少。
木暮禅次郎身上的开朗及活力则少了不少,反而多了一股锐利的气息,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一样,让人背后一寒。
镜伶路本就暴戾的气息变得更加危险了,眼中时不时的闪过凶恶和暴躁的神采,简直像一只随时有可能咬人的猛兽一样,其背后,竟是跟着一个身材修长,抱着长长的包裹,一脸无精打采的陌生男子。
然后,除了以上提及的人以外,在场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年约四十,头发梳理的很整齐,侧边可以看见几丝白发,长身痩躯,穿着一套时髦的双排扣西装,胸前口袋放着一条手帕,脸上的表情却相当冷漠,脸色也莫名的差的中年男子。
一个是看起来精明干练,让人立刻联想到“锋利”这个字眼,体格匀称,五官端正,年纪很轻,似乎不满二十岁,一样穿着西装,只是把单排扣西装穿得有些随兴,领带也拉松了一些,却拥有着一对让人印象深刻的冷冽眼眸,看起来才能出众,但有些自命不凡的态度,令其浑身散发出目中无人的气息的青年。
以上一共八人,全部都是国家一级阴阳师。
换言之,这八人全部都是获得〈十二神将〉这个名号的人物。
鼎鼎大名的〈十二神将〉居然有一半以上齐聚于此,召开了紧急会议,这是从未有过的紧急事态。
可现在,他们就都被召集了过来。
“这可真是难得的宴会啊。”
天海大善便“啪”的一声收起纸扇,像是感到愉快似的,如此开口了。
“除了那对双胞胎和兹岳以外,现任的〈十二神经〉居然全部都到齐了,看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啊。”
天海大善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幸灾乐祸,可仔细听就能够听得出来,其中隐藏了一丝凝重之意。
回应天海大善的话语的则是宫地盘夫。
“幸德那对姐妹现在正在监视着灵脉的动向,暂时抽不开身,兹岳虽然已经回归岗位,但为了补足木幕离开的位置,现在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估计很难赶得过来。”
宫地盘夫唉声叹气似的说着这样的话,让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木暮禅次郎的身上。
承受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木暮禅次郎却是神色丝毫未变,不像以前那般元气十足,反而有些反应冷漠。
对此,镜伶路倒是咋舌了起来。
“谁让你们把〈神通剑〉调到咒搜部里去的?忙成这样也是活该!”
镜伶路就这么说了。
是的。
木暮禅次郎已经被调到了咒搜部,成为了一名咒搜官。
过去,木暮禅次郎是祓魔局里的新星,备受期待的顶梁柱,甚至被视作祓魔局将来的领头人物,可就在大约一年前,木暮禅次郎被调到了咒搜部,离开了祓魔局。
要知道,因为阴阳厅的主要工作还是祓除灵灾的关系,加上东京灵灾频发,祓魔局一直都是最忙的单位,甚至为此将〈十二神将〉中的五名都安置在祓魔局中,让祓魔局拥有着五名国家一级阴阳师的独立祓魔官,即使如此,还是时常都会人手不足的状况出现。
如此一来,一名独立祓魔官被调动,离开了祓魔局,祓魔局自然会彻底的变得慌忙起来,若不是之前暂时退出前线的一名独立祓魔官如今已经回归,只怕宫地盘夫、镜伶路和弓削麻里就没办法跑到这里来开会了。
而提议做出这样的调动的人,正是天海大善。
“没办法,自从大约一年半前的事件以后,我这边的人手也变得严重不足啊。”
天海大善施施然的说着这样的话。
大约一年半前的事件以后,阴阳厅正式下了通缉令,对土御门家进行全面通缉。
为了追寻和捕捉这些强大的咒术界,咒搜部展开了数次行动,结果都因战力不足失败了。
“谁让咒搜部里只有我一个〈十二神将〉呢?我也很无奈啊!”
天海大善这么发着牢骚。
为此,木暮禅次郎才被调到了咒搜部。
只是,此话一出,会议室里,一个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现在咒搜部里就不只有一、两个〈十二神将〉了吧?天海部长?”
说着这样夜郎自大般的话语的人,正是那个散发出目中无人的气息的青年。
他的名字叫做山城焦人,乃是现任的〈十二神将〉之一,隶属的部门正是咒搜部。
2000 可怕的东西?
山城焦人是今年才考取到国家一级阴阳师资格的后起之秀。
也就是说,在〈十二神将〉当中,山城焦人是毋庸置疑的新人。
他是仓桥家的门生,仓桥源司的直属弟子,曾经也就读过阴阳塾,今年十九岁,在罗真进入阴阳塾就读时,他刚好离开了阴阳塾,与罗真完美错过。
只是,山城焦人并不是在毕业以后才离开了阴阳塾,而是就读到二年级结束以后,还没升上三年级便自主辍学离开。
本人是这么说的。
“阴阳塾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我的东西了。”
这番发言,看起来好像相当的自大,但却是事实。
在罗真还没进入阴阳塾之前,山城焦人便被誉为当代最杰出的塾生,才华横溢,因此年纪轻轻的就考取到了专业阴阳师资格,甚至在今年拿到了国家一级阴阳师的名号,成为〈十二神将〉之一,备受阴阳厅的高层们期待。
这样的山城焦人正是由于咒搜部人手不足,方才被安排到咒搜部就任,成为继天海大善以及木暮禅次郎以后第三名咒搜部的国家一级阴阳师。
并且,比起擅长祓除灵灾的木暮禅次郎,山城焦人擅长的乃是和天海大善一样的对人咒术,作为一名咒搜官可谓是相当合格的存在。
可惜,因为年纪轻轻,又才刚上任,成为〈十二神将〉的关系,山城焦人背负太多的期待,最近变得有些急功近利,着急着想立功劳,再加上才华横溢,终究还是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偏偏,山城焦人的礼数还算是相当到位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以至于镜伶路都满脸的不爽,却没有暴起发难。
这样的山城焦人便看向天海大善,带着微笑的开口。
“天海部长,我应该没有让你失望,导致你遗忘我在咒搜部里吧?”
山城焦人看似恭恭敬敬的纠正,实则还是让人听出了些许不快的感觉。
显然,山城焦人对天海大善的说法还是有所不满的。
“我说的是你还没入部之前的事情,年轻人,别那么易躁,这样可当不了优秀的咒搜官哦?”
天海大善老神在在的如此说着,让山城焦人眼中都浮现了一丝不快。
不过,山城焦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镜伶路先开口了。
“真是扯淡,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把大友那个家伙招回咒搜部,让他在你的手下重新工作了吗?”镜伶路翘起脚,身体前倾,用着饱含杀气的眼神看着天海大善,道:“那个家伙也是〈十二神将〉之一吧?你想把他藏到什么时候啊?赶紧把他给我叫回来!”
这么说着的镜伶路的气息变得更加的暴戾了。
但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感到奇怪。
因为,众人很清楚,镜伶路和大友阵之间有着不少的纠纷。
过去,镜伶路曾经在咒搜部待过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负责带镜伶路的就是大友阵。
拜此所赐,大友阵带着镜伶路看了不少咒术界的黑暗面,甚至为了打压镜伶路,对镜伶路没少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
这样的镜伶路就对大友阵带有着很深的执念,一直都很想打倒大友阵。
当然,那能不能说是怨恨,其实也很难说。
别看镜伶路那个样子,很多人都知道,他只有对强者才会产生执念。
换言之,大友阵是得到了镜伶路的认可,方才会被镜伶路视作仇敌。
只是,自从大约一年半前的事件以后,镜伶路最大的仇敌就换了一个人。
话是这么说,镜伶路还是对大友阵抱有着极大的执念。
很清楚这一点的天海大善就无可奈何似的摊手了。
“我可不知道那个家伙跑哪去了,别人都说他是我的心腹,但哪有心腹整天失踪的啊,想知道他在哪,你得去问木暮了,他才是和那个小子组队逮捕土御门的人啊。”
此话一出,镜伶路转过视线,盯向了木暮禅次郎。
然而,面对镜伶路的目光,木暮禅次郎竟是投去了令这位〈噬鬼者〉都有些胆寒的冰冷目光。
“最近土御门那边似乎有些动静,阵已经过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解释了目前的状况。
“嘁...”
镜伶路这才咂嘴,不再多言。
这个时候,弓削麻里才总算开口了。
“既然大友前辈有任何不在,兹岳独立官和幸德两位特视官也抽不开身,那会议是不是以目前的人员直接开始比较好?”
看来,个性一板一眼的弓削麻里都有些忍受不了这里的气氛,希望能够快点结束会议了。
这时,会议室里,那名剩下的中年男子才终于出声。
“这次的事情可能会很麻烦,所以我把事情报告上去以后,厅长才决定召开这个会议。”
当这样的一句话从中年男子的口中传出时,众人齐齐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
“也就是说这次的会议其实是因为您有所发现才召开的吗?三善特视官?”
山城焦人立即开口询问。
————“特视官”。
这是指灵视官中的国家一级阴阳师。
而所谓的灵视官指的是拥有着过人的见鬼才能,能够比一般的阴阳师更敏锐的察觉到灵气的变化的人们。
由于得有见鬼的才能才可以视得灵气的关系,过去,在没有自动探测灵灾的系统时,发现灵灾并及时提出处理要求的工作正是由见鬼才能特别优异的阴阳师在负责。
这些阴阳师们就在都内各地监视灵气,依据他们提供的情报赶至现场的阴阳师则会将实际情况回报给情报课,情报课再将情报整理成可以显示在祓魔局司令室的主荧幕上头的讯息,所以,祓魔局能不能快速又有效的祓除灵灾,减少损害,靠的全是这些阴阳师的见鬼之才。
这些阴阳师就被称为灵视官。
灵视官的知名度很低,却是祓魔局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而在现任的灵视官当中,有着三位举足轻重的国家一级阴阳师。
他们的见鬼之才举世罕见,堪称阴阳厅的至宝,若是没有了他们,东京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因为灵灾丧失宝贵的性命。
这三位国家一级阴阳师就被称为特别灵视官,简称特视官。
其中,有两名是一对双胞胎,就是刚刚提及的幸德姐妹。
中年男子则是最后一名特视官,却也是能力最高的一名特视官,名为三善十悟。
这位特视官虽然没有过人的咒术能力,其见鬼能力却被称为阴阳厅最强,论重要性甚至要在在场所有的〈十二神将〉之上,仅次于仓桥源司、宫地盘夫和天海大善。
这次的会议之所以会出现,原因就在于三善十悟发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三善十悟脸色极差的这么开口。
“总而言之,有非常可怕的东西出现在东京里了。”
“非常非常可怕的东西。”
“一个不好,这次或许阴阳厅就完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气氛变了。
变得沉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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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瞬间里,整个会议室里的国家一级阴阳师纷纷都面色一变,齐齐的看向了三善十悟。
没办法,实在是三善十悟的话太过于吓人。
“可怕的东西?”
“阴阳厅要完了?”
“这...这是在开玩笑吧?”
木暮禅次郎、山城焦人以及弓削麻里一行人便都皱起了眉头,有的眯起眼睛,有的满脸怀疑,还有的一脸惊惧,完全不敢相信三善十悟的说法。
天海大善则有些面色凝重。
宫地盘夫为之沉默。
镜伶路却是微微铮了一下眼睛,反而起了兴致。
众人就各自都有各自的表现,除了仓桥源司依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以外,其余人都或多或少对三善十悟的话产生了反应。
毫不客气的说,三善十悟的发言,若是落在别人耳中,那十个人里恐怕会有九个人不相信,剩下的那个也只会半信半疑。
但看三善十悟那难看的脸色以及惊疑不定的眼神,在场的众人纵使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对三善十悟的话照单全收,那亦是都重视了起来。
这是因为三善十悟是特别灵视官,且还是能力最强的特别灵视官,其见鬼之才的优秀,旁人是无法想象的。
至少,在东京的范围内,只要有Phase3级别的灵灾出现,三善十悟就一定能够靠自己的见鬼视得灵脉的动向,发现这件事。
那可是笼罩整个东京范围内的观测啊。
当然,这也是因为灵脉的紊乱比较容易观测的关系,可寻常灵视官绝对没办法做到这样的事情,顶多就是察觉到一定范围内的灵脉的动向而已,更别提是一般的阴阳师,或许灵脉紊乱了他们都不会有所察觉,可见三善十悟的见鬼能力之高,的确是举世罕见。
不仅如此,三善十悟的见鬼还能在茫茫人海中寻出特定的人的灵气,将对方给找出来,即使对方用〈隐形术〉遮蔽了灵气,三善十悟的见鬼都能察觉到,除非对方的〈隐形术〉能够高明到大友阵那种级别。
可就算是大友阵,若是靠得三善十悟太近,他的〈隐形术〉同样会在三善十悟面前暴露。
因为这个原因,阴阳厅里也有很多人提出让三善十悟加入咒搜部工作的建议,因为这个能力实在太优秀了,对于需要搜捕咒术犯罪者的咒搜部而言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事实上,当初罗真准备降神时,第一个发现了异常的就是三善十悟,正是因为他的举报,阴阳厅才能立即做出反应,派出大部队,极为顺利的找到罗真的所在地,在罗真刚刚降神成功的时候便堵住了他,让他没有机会撤退,最终被祓魔局给带走,关押进了阴阳厅。
如此一来,既然三善十悟用这么差的脸色告诉所有人,有非常可怕的东西出现在东京里,一个不小心,阴阳厅就完了,那么,众人绝对不可能忽视。
天海大善就率先发问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说说吧,三善。”
天海大善便以咒搜部部长的身份,用着冷静的语气,向着三善十悟发问。
所有人亦是都看向三善十悟,等着三善十悟的回应。
在这样的情况下,三善十悟的脸色依旧难看,甚至有些惊疑不定似的出声。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三善十悟竟是这么低声说道:“但是,我的的确确“视”到了相当可怕的灵气降临在东京里了,相当相当的可怕。”
三善十悟就不断的重复着这一点。
“到...到底是怎么个可怕法啊?”
弓削麻里耐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般的提问了。
“能请你说得更详细一点吗?三善特视官。”
山城焦人更是催促了起来。
“该不会已经被吓傻了吧?”
镜伶路出声讽刺着。
“三善特视官。”
连木暮禅次郎都紧视向了三善十悟。
“嘛,总之先冷静下来吧,三善,你平时也不是这么容易失去冷静的人吧?”
就是宫地盘夫都苦笑而起了。
但三善十悟却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三善十悟捂着额头,叹息一般的道:“反正能说的我都说了,等你们见到那东西的正体以后,你们应该就能明白我的感受。”
这么说着,三善十悟抬起头,注视向了所有人。
“我能说的只有一句话。”
“那就是,虽然规模差得很远,但那灵气的感觉,若是没错,应该是一年半前阴阳厅逮捕过的那个人。”
“没错,就是土御门秋观。”
此话一出...
“......!”
在场的一众国家一级阴阳师里,一个个的人相继站了起来。
“居然是他...!?”
弓削麻里惊呼出声。
“土御门...!”
木暮禅次郎亦是眼眸一铮,站了起来。
“那小子回来了?”
连天海大善都惊愕而起了。
“......”
宫地盘夫抬起了头,不自觉的摸起了身上的伤痕。
至于镜伶路,先是愣住了,紧接着整个人都如被刺激到的凶兽一样,散发出无比凶恶的气息来。
“那小子终于回来了吗...!?”
镜伶路便也跟着豁然站起身,脸上浮现出狰狞、愤怒、憎恶、怨恨以及浓郁到惊人的狂喜。
看着众人相继的产生了如此激烈的反应,唯一没有和罗真打过交道的山城焦人微微愕然。
“土御门秋观?”
山城焦人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是那个曾经被视作夜光转世,在一年半以前因涉及禁忌被逮捕,却大闹了阴阳厅,逃出牢房,被土御门家推出来当夜光的挡箭牌的塾生吗?”
山城焦人就若有所思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一个理会山城焦人。
“喂!臭大叔!你说的是真的吧?真的是那个混蛋回来了吗?”
镜伶路便极为粗暴和迫不及待的求证。
三善十悟倒是没有对此感到惊讶。
“至少,这个灵气的感觉和一年半前一模一样,只是规模差了一个天与地,还有,一年半前“视”得的神气也和那个灵气混合在一起,再加上还有土御门家的龙的龙气,我可以保证,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性就是他。”
三善十悟就这么说了。
“很好!”
镜伶路顿时裂嘴一笑,带着狰狞的笑意,转过身,准备离开。
不仅是镜伶路而已,木暮禅次郎同样目露冷色,竟是准备跟着镜伶路一起离开了。
可宫地盘夫与天海大善阻止了两人。
“站住!镜!不许乱来!”
宫地盘夫喝住了镜伶路。
“木暮!”
天海大善也大声的呵斥了。
结果,两人却宛如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径直的离开。
直到...
“都给我停下来。”
仓桥源司终于是睁开眼睛,冷声开口了。
闻言,木暮禅次郎和镜伶路才总算是停下了脚步。
2002 针对的逮捕行动(求月票)
随着仓桥源司的开口,整个呈现有些混乱的场面稍微平息了下来了。
木暮禅次郎与镜伶路均都转过身,看向了仓桥源司。
不仅是木暮禅次郎和镜伶路而已,其余人亦都纷纷将目光集中到了仓桥源司的身上。
毕竟,仓桥源司乃是〈十二神将〉之首,且还是阴阳厅的厅长,咒术界最有名的咒术名门仓桥家的家主,既是在场所有人的领袖,更是整个咒术界的领袖,他的话,没有人能够忽视。
特别是在如今,经过一年半的时间以后,阴阳厅的权利和地位在仓桥源司的运作下扩大了许多,让本来饱受世间非议的阴阳师的地位也跟着提高了不少,仓桥源司的话语权变得越来越重,亦越来越具有影响力。
所以,在他发话的时候,不听的人,在这里,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尤其是在这里,宫地盘夫本就以仓桥源司马首是瞻,山城焦人又是仓桥源司的直属弟子,其余人严格来说都是他的部下,就连镜伶路都没办法不听仓桥源司的话。
当然,镜伶路必须听话的理由和别人不同。
看着仓桥源司那面无表情的模样,镜伶路强忍着咋舌的冲动,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在那里,有着一个大大的“X”字纹路。
这是镜伶路自加入阴阳厅开始就一直拥有着印记。
可是,这个印记对于镜伶路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或许别人会以为这只是一个刺青,但知情人都知道,将这个刺青刻在镜伶路的脑门上的人,正是仓桥源司。
由于这个印记,镜伶路在很多地方才不得不受制于人。
(如果一年半前这个印记能够打开的话...)
回想起一年半前的那场战斗,镜伶路的脸上又是浮现了愤怒和屈辱的表情。
但仓桥源司却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的开口。
“土御门秋观,阴阳厅所通缉的通缉犯中属于特级的咒术犯罪者,消失了整整一年半,如今终于回来,那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掉。”
仓桥源司的这番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很清楚。
“也就是说必须逮捕吧?”天海大善敲了敲手中的纸扇,无可奈何似的道:“这是咒搜部的工作,但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成功。”
此话一出,山城焦人立即反驳。
“这里有我,还有木暮前辈,再不济天海部长亲自出马也可以,就算那位大友前辈不在,有三位〈十二神将〉一起出动,难道还逮捕不了土御门秋观吗?”
山城焦人这样子表示了。
“我随时都可以出动。”
木暮禅次郎顿时也做出这般表示。
“等等...!”
察觉到自己有被置身事外的趋向,镜伶路扭曲着脸的上前,却没有来得及发话。
打断镜伶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弓削麻里。
“我也认为风险很大。”弓削麻里的面色从刚刚开始就在不断变化,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道:“一年半前,我和镜独立官以及当时仍为独立官的木暮独立官一起围剿土御门秋观,结果却是遭到惨败,最后连室长都输了,我不认为单凭三名〈十二神将〉就能逮捕得了那个人。”
弓削麻里的话语,让众人确实回想起了一年半以前的那次动乱。
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一介塾生,居然能够将三名祓魔局的独立祓魔官给击败,还将被称为当代最强的阴阳师的〈炎魔〉都给打倒,最后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可这就是事实。
正是因为那一次,镜伶路才会对罗真那么执着,这一年半以来一直都在拼命调查罗真的踪迹,当初咒搜部提出需要人手时,自告奋勇的提出要从祓魔局调到咒搜部的也是镜伶路,只是后来木暮禅次郎也因为罗真的事情性情大变,同样主动提出调动,最终经由天海大善决定,让名额落在木暮禅次郎的身上。
只是,镜伶路亦没有就此放弃,一直都在追寻着罗真的踪迹,完全可以说是入了魔了。
现在,那个人既然回来了,而且还让三善十悟如此为之色变,想必绝对不会比一年半前容易对付。
即使在这一年半里,木暮禅次郎的实力经过堪称残忍的锻炼,已经变强了很多,连弓削麻里都受到刺激,拼命的磨炼自己,从而变强,镜伶路更是获得批准,得以取得过去被阴阳厅给禁止使用的式神,即便是宫地盘夫都不愿意治愈身上的伤痕,像是想背负着它雪耻一般,这一年半里都在提升自己,但这件事情若是只交给咒搜部,还真不一定能胜任。
再怎么说,天海大善都已经老了,实力不增反减,山城焦人更是仅仅不过是新人而已,大友阵目前又不在,木暮禅次郎的实力反而是最强的,却曾是罗真的手下败将,这样的组合,如何逮捕罗真呢?
对此...
“我可不这么认为。”
山城焦人出声了。
“咒搜部和祓魔局终究是不同的领域,身为祓魔官的各位最擅长的终究是对灵灾的祓除,而我等擅长的却是对人咒术,即使力量上不及对方,我们也很清楚该怎么逮捕凶恶的咒术犯罪者,在这领域上,请允许我坦言,就算各位加起来,估计都比不过我和天海部长,木暮前辈也已经有了一年的对人咒术战经验,更别说大友前辈,过去背负起整个咒搜部在地下的任务的咒术者,对人技术无比纯熟,如果是我们的话,未必逮捕不了土御门秋观。”
山城焦人以目中无人般的态度如此笑着阐述。
“这...”
弓削麻里顿时无话可说。
这一点,山城焦人虽然说得极为傲慢,可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年半前,对付罗真的国家一级阴阳师就全部都是祓魔官,根本不是咒搜官,擅长的是祓除灵灾,在对人咒术的领域上,他们的确没有咒搜部擅长。
所以,如果是咒搜部的国家一级阴阳师出动了的话,也许还真有可能逮捕罗真。
山城焦人似乎就将此当做是祓魔局越界的失手,认为是当时的阴阳厅做错了应对方式。
“这次,由咒搜部亲自出手,三名国家一级阴阳师的咒搜官集体围剿土御门秋观,必定能够手到擒来。”
山城焦人就满怀自信的夸下海口。
“你这小子...”
镜伶路就像是遭受到了挑衅一样,准备朝着山城焦人的方向而去。
“行了。”仓桥源司恰到好处的出声,颇为冷淡的道:“这次逮捕土御门秋观,的确不容有失,就有咒搜部全面负责此次逮捕行动。”
“等等!我也要去!”镜伶路立即大声的反对。
“还有。”仓桥源司却不顾镜伶路的反对,旁若无人般的继续说道:“考虑到对方的身边还有相当高等级的灵灾现象作为式神,祓魔局也必须出动,再加上三善,出动的人员就由你们自己决定吧。”
留下这样的话,仓桥源司才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只剩下众人,一边陷入沉默,一边像是隐藏着各种想法一样,开始做出决定。
2003 暴风雨的来临(求月票)
在仓桥源司离开以后,现场便由宫地盘夫以及天海大善的地位最高,权利也最高,一个是祓魔局的室长,一个是咒搜部的部长,既然仓桥源司决定由两者同时出动,那自然得由他们来安排人选。
两人的动作也很快,迅速的就分配了下来。
首先是咒搜部。
“由木暮带队,山城从旁辅助,带领一支...不,两支小队,一起出发。”
天海大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将咒搜部内现存的两名〈十二神将〉都派了出去,自己则留在阴阳厅待命,随时下达指示。
这是天海大善这一年以来的常态,因为年事已高,体力下降,咒术的技艺亦是有了下滑的趋向,所以除了发号施令以外,本人已经很少再亲自出动,现在正着重于培养年青一代,美其名曰,必须培养出一个继承者才行。
然后是祓魔局。
“就由我亲自带队,麻里里也跟我一起来,再让出动两支祓魔中队,毕竟,这次的对手可不简单。”
宫地盘夫这样子决定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顺带一提,其口中的“麻里里”指的就是弓削麻里,本人就喜欢用这样的昵称来称呼她,无数次引得本人相当不满。
除了以上人员以外,随行之人还有三善十悟。
众人需要三善十悟的见鬼来捕捉罗真的踪迹,找到他的所在地,对其进行包围,所以即使三善十悟并不擅长咒术战,本人亦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最后还是被迫得跟着众人一起出动。
结果,在场的国家一级阴阳师里,除了留下来待命的天海大善以外,镜伶路竟是也被留了下来。
“为什么不能让我去!”
镜伶路为此放肆的怒吼着。
天海大善也就算了,已经是不适合上前线的年纪,但镜伶路无论是实力还是年纪都属于年青一代,在场的国家一级阴阳师里只有山城焦人比他年轻,其余人都比他年纪大,本事却不一定比他高,再加上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实力也上升了不少,没有理由将他排除在名单之外。
可宫地盘夫却是这么决定了。
“这次的行动注定是以团队为单位进行,而你的配合能力,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宫地盘夫便相当无奈的这般表示,并且还以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镜伶路背后抱着长长的包裹,一直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的高瘦男子。
“另外,你的那个式神在接下来的场合里失控率会有多高,同样不需要我多说,所以,即使你和他的力量毋容置疑,但这么不稳定,你觉得我还会同意你一起行动吗?”
宫地盘夫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才决定将镜伶路排除在外。
宫地盘夫便能肯定,一旦让镜伶路再次见到罗真,他绝对不会配合众人一起行动,而是会和他那个危险的式神一起,华丽的暴走,最终将行动给搅得一塌糊涂。
因此,宫地盘夫最终决定排除镜伶路。
“你以为我会认可这样的理由吗...!?”
镜伶路怒极,却没有任何的意义。
“有问题的话,你可以亲自去找厅长反映。”
宫地盘夫以这样的一句话,封死了镜伶路。
镜伶路的脸色顿时无比的难看。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镜伶路头也不回的离开,让一直跟在其身后的高瘦男子连忙唯唯诺诺的追了上去,那畏怯的模样,一点看不出危险。
就这样,这次的逮捕行动就有宫地盘夫全权负责,带着另外五名国家一级阴阳师以及祓魔局和咒搜部的部队,一起浩浩荡荡的离开阴阳厅,往一个方向而去。
那个方向,正是阴阳塾。
............
另一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仓桥源司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会以后,一个声音才响了起来。
“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到底是凑巧,还是算准了时机呢。”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一道身影如海市蜃楼般摇曳着,出现在了仓桥源司的身旁。
那是一个身形苗条,拥有着一头精心梳理的黑发,五官端正,在高级白衬衫上套着马甲,下面是灰色的短裤,脚下穿着有奖章装饰的皮靴,手上戴着白手套,脖子上系着领带式的领巾,右眼还戴着圆形的单片眼镜,仿佛上个世纪的贵族,却整体散发出阴性的氛围,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冷笑的青年。
正是曾经隶属于宫内厅御灵部的〈十二神将〉之一,既是〈双角会〉的首领,又是主导过〈上巳大祓〉的灵灾恐怖攻击,人称〈导师〉的相马分家的子嗣,现为相马家的嫡系传人相马多轨子的式神,以八濑童子的身份获得重生的存在————蜘蛛丸。
“这一年多里,土御门家的消息时常都会被捕捉到,连真正的土御门夜光转世都带着两大护法成为了恐怖分子,四处袭击,反倒是那个男人,完全销声匿迹,似乎也没跟任何一个人来往,像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完全找不到,现在却是突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东京,公主可是为此闹了不短的时间啊。”
蜘蛛丸便摊着手,说着这样的话。
“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仓桥源司冷冷的询问。
“已经睡着了,夜叉丸正在看着她。”
蜘蛛丸如实回答,语气却显得很轻佻。
“我是说她的状况。”
仓桥源司淡淡的纠正。
“还是那样呗,暂时还算稳定,但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估计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就是不知道先我们一步完成降神的奇迹的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会不会给公主带来什么影响。”
蜘蛛丸唉声叹气着,可样子看起来不但不像是在担心,反而像是对这变化也很有兴趣的样子。
“那就不能让公主随便接触土御门秋观了。”仓桥源司则是铁面无私的道:“希望宫地能够成功逮捕那个男人。”
“恐怕会很难吧?”蜘蛛丸一点都不看好这次行动。
“失败也没关系。”仓桥源司目光闪烁,沉声道:“就算失败了,只要能够成功得知他目前的状况,那同样是一个收获。”
闻言,蜘蛛丸不再言语。
两人就在这里静静的等待消息。
状似在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2004 “要去见她吗?”(求月票)
阴阳塾。
那是国内屈指可数的阴阳师培育机构。
对于将成为专业的阴阳师视为目标的人来说,这里是开拓未来道路的登龙门。
在这里,课堂的内容偏重于实践,尤其是实技课的难度极高,升上最高学年的三年级塾生在甲级咒术的实力上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半个专业人士,乃是所在咒术界中广为人知的名门中的名门。
而阴阳塾的塾舍就位于东京的涩谷,现在的塾舍是四年前刚完工的新塾舍,前年六月倒是一度因〈上巳再祓〉事件的动态灵灾袭击导致遭到严重破坏,现在早已修缮完毕,完全看不出当时留下的破坏痕迹。
这里就不只是最新设备一应俱全的大楼,同时也散发出与接近半世纪的历史相辅相成的肃穆气氛,在从塾里离巢独立的大批阴阳师心中,这里是一间令他们难以忘怀的学舍。
只是...
“变化还是有的吧?”
在阴阳塾的塾舍大门前,身披鸦羽般的漆黑外衣的少年眺望着眼前的大楼,一边感到怀念,一边又不置可否般的笑了笑。
眼前的先进大楼和记忆里的那一栋一样,没有半点的改变。
再怎么说,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罗真的离去,不过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罢了。
但变化确实是存在的。
不是外观的问题,而是内在的问题。
“熟悉的灵气,除了一、两个以外,其余的都已经不在了呢。”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如今,夏目已经不在罗真的身边了,铃鹿亦是和夏目一起随着土御门家离开,曾经的同学及教师同样因接连的事件走了不少,剩下的都是一些对于罗真来说无关紧要的存在。
“连大友老师都不在了吗?”
通过〈慧眼〉的观测,罗真便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也是可以想象到的。”
要知道,当初,大友阵之所以会出现在阴阳塾,原因便是为了应对罗真的到来。
当时,罗真还被世人视为是夜光转世,进入塾舍就读,不仅引起了广大世人的关注,更是被狂热的夜光信徒虎视眈眈着。
身为塾长的仓桥美代身为一介优秀的观星术士,早已读到了罗真到来以后的乱象,因而通过私底下的交情极好的天海大善向大友阵发出邀请,让大友阵辞去咒搜部的工作,进入阴阳塾,成为讲师,以便在将来的混乱中保护学生,保护塾舍,乃至保护罗真。
而罗真既然离开了阴阳塾,成为了通缉犯,那大友阵自然便没有留在阴阳塾中的理由,随时离开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很多熟人都离开了呢...”
罗真这样子呢喃着。
当然,在阴阳塾内,罗真还是“视”得了意外的熟人。
“她还在阴阳塾里啊?”
罗真的脑海里浮现出某个宛如偶像明星般美丽又身材姣好的少女的身影,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当初我出事的时候,她已经被仓桥源司给控制住,不再出现在阴阳塾内,我还以为她会就这么离开,成为仓桥家的深闺大小姐,现在反而回到塾舍里,倒也算是不错。”
至少,没有了罗真和夏目以后,那个丫头应该会过得很痛快吧?
“毕竟没人跟你抬杠了呢。”
这么说着,罗真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丝的苦笑。
话是这么说,但罗真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吴下阿蒙,怎么会不清楚自己与夏目的离开,对于那个少女来说,绝对不算痛快呢?
对方只会觉得伤心,觉得寂寞,更觉得孤单,这才是罗真能够预测到的状况。
“要去见她吗?”
罗真犹豫了。
但仔细一想,罗真还是选择放弃。
“接下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和她父亲为敌,如果打算对她的生父做不好的事情,那还是别去见她了。”
如此想着的罗真不由自主的也将这样的话语给嘀咕似的道了出来。
然后,被来到这里的式神给听到了。
“作为那孩子的祖母,我很感谢你能这么为她着想,但作为一个女人,我还真想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啊。”
当这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时,罗真已经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在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黑猫。
“好久不见,秋观同学。”
黑猫口吐贵妇人的声音,像是蕴含笑意般的向着罗真打招呼。
见状,罗真莞尔一笑。
“好久不见了,塾长。”
眼前的黑猫,正是阴阳塾的塾长,仓桥家的前家主,在咒术界里极其有名的观星术士————仓桥美代。
“真亏您能发现我的到来,难道您视线观过星象了吗?”
罗真似笑非笑的这么说着。
可听到罗真的话,仓桥美代反而投来无奈的眼神。
“很遗憾,我的观星能力已经在这一年多里衰退得差不多了,如今已经几乎无法见到星象。”仓桥美代唉声叹气似的道:“但即使是这样,那也不代表我老眼昏花了,虽然你的灵气和过去相比真的产生了极为惊人的变化,可正是因为拥有了这种规模的灵气,出现在这里,你以为不会被发现吗?秋观同学?”
仓桥美代的话语,让罗真先是一怔,随即醒悟了过来,哭笑不得。
“好吧,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无法被人视得灵气的地方待得太久了,都忘记隐藏灵气这回事了。”
只能说,习惯真的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那我还真是好奇你这些日子以来到底待在什么地方了啊,秋观同学。”仓桥美代注视着罗真,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感到震撼一样,喃喃道:“你现在的灵气真的比起过去,变得太多,太多了,多到让我都不敢确认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孩子了。”
仓桥美代就说着这样的话。
只是...
“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以你这种规模的灵气出现在这里,哪怕是塾生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现在恐怕都已经产生骚动了。”仓桥美代这般道:“怎么样?要久违的回塾舍坐坐吗?”
“可以吗?”罗真耸了耸肩,道:“既然连你们都已经发现我来了,那估计别的家伙也一样,再过不久,这里就有麻烦会上门囖。”
“既然是麻烦,那就注定躲不掉。”仓桥美代不以为意般的道:“在此之前,就让我将身为塾长的义务尽到最后吧。”
话落,仓桥美代转过身,往塾舍的方向而去。
看到这一幕,罗真不由得笑了,随即抬起步伐,跟在仓桥美代的身后,进入了塾舍。
2005 现阶段的形势(求月票)
阴阳塾,塾长室。
久违的来到这里的罗真终于见到了仓桥美代本人。
“坐吧。”
年迈的贵妇人端坐在办公桌前,微笑着向着罗真招呼。
罗真也没有客气,直接在仓桥美代的面前坐下。
两人便隔着一张办公桌,相视而坐。
“你来这里,应该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情报吧?”
仓桥美代很干脆的看穿了罗真的盘算。
“没错。”罗真倒也不做隐瞒,直截了当的道:“我已经离开东京,乃至是离开这个国家很久了,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基本是一概不知,仅能猜到一部分而已。”
“那也已经很了不起了。”仓桥美代感叹着,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能回答的我都会回答你。”
“是吗?”罗真撇嘴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罗真的确毫不客气的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对此,仓桥美代虽然说是能回答的就会回答,可基本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罗真离开以后的状况都告诉了他。
首先是阴阳厅的现状。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阴阳厅在仓桥源司的手中已经进行了发展和扩大。
过去,阴阳厅仅因为祓除灵灾的工作才被世间认可,作为其前身的阴阳寮也是因为灵灾频发才被允许继续存在,否则早已在太平洋战争结束以后就遭拆除,不复存在了。
但现在,经过〈上巳大祓〉和〈上巳再祓〉两大事件,人们认识到了阴阳师的存在越来越重要,不仅是灵灾需要阴阳师们来修祓,连一些可怕的咒术犯罪者都需要阴阳师进行压制和逮捕,再加上咒术也能应用在其余的领域,借着这个机会,仓桥源司便趁机扩大了阴阳厅的势力,提高了阴阳师的地位,让〈阴阳术〉渐渐的在其余的领域被认可。
比如,在如今的东京里,已经被允许装设用来探测灵灾发生的感应网。
那是指现在阴阳厅设置在东京都内各地的〈早期灵灾感应网〉的简称。
在此之前,祓魔局实际上是以人力进行灵灾探测,由配置在都内各地的灵视官二十四小时监控灵气的混乱程度,如果发现异常状况,再依情报派出负责人员,到当地确认状况之后通报祓魔局情报课。
由于只能靠见鬼“视”的能力掌握灵灾,采行这种人海战术是唯一的做法。
不过,现在正在推动的〈早期灵灾感应网〉计划是打算不只由灵视官,式神也可以用来侦测灵灾。
决定采用的式神乃是以形代作为身体,实体化时安定性相对较高的机甲式。
机甲式内设有感应灵力流动的术式,设置在都内各灵脉要处,能够定时回报关于灵气的情报。
这样一来,灵脉发生变化时,祓魔局就能提前预知,并针对此做出行动。
只是,式神的行动需要有咒力供给,必须定期补充咒力,此外灵灾发生的形式有很多种,如果只采用依事先设定的术式行动的机甲式进行探测,确实有一定的极限,所以还是需要灵视官的辅助。
可尽管如此,感应网的实施也大幅减轻了灵视官的负担,尤其在感应网正式启动之后便能趁早察觉灵灾的发生,并且及时掌握情报,达到灵灾修祓的反应速度提升的效果,造成在都内各地都能看到阴阳厅的式神在活动的景象。
因此,阴阳厅现在的权利及势力都扩大了,今年甚至还有新的〈十二神将〉加入阴阳厅,补足了铃鹿的位置,成为了〈十二神将〉的末席,连大友阵都遭到了天海大善的邀请,再次回归咒搜部,只是从未在台面上活动,一直都活跃在台面下,知晓其回到阴阳厅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连〈十二神将〉中都有一部分不知道这件事情。
另外,在罗真还没被通缉前,祓魔局有一位独立祓魔官暂时退出了前线,可最近也已经开始回归,导致木暮禅次郎被调到咒搜部,加上新的〈十二神将〉也加入了咒搜部,现咒搜部就有着整整四名国家一级阴阳师,完全不逊色于祓魔局了。
而之所以会这样,那也是因为土御门家被集体通缉的关系。
一年半前,罗真被冠以犯下禁忌的罪名,成为了通缉犯,身为其式神的夏目和铃鹿亦难逃其咎,遭到阴阳厅的通缉。
而土御门家却包庇了两人,一起展开逃亡。
阴阳道的宗家集体成为咒术犯罪者,这件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
更惊人的是,从一年半前开始,有一名土御门家的少年也横空出世,成为了恐怖分子,在各地袭击阴阳厅的设施,犯下了大罪。
该少年不仅拥有着惊人的咒术技艺,身旁还随行着两位式神。
这两位式神,一位为知识渊博的少女,一位为独臂的鬼王。
如此式神,简直和过去的土御门夜光身边的两大护法的特征一模一样。
于是,夜光的转世觉醒,飞车丸及角行鬼回归的传闻开始出现,人们得知了罗真并不是夜光转世,而是土御门泰纯捡来的弃婴,被当做挡箭牌使用,真正的夜光转世则被托付给土御门分家抚养。
其名为————土御门春虎。
土御门春虎方才是真正的夜光转世。
其身上所披的鸦羽,正是证明。
就这样,为了逮捕逃亡的土御门家,更为了逮捕夜光转世的恐怖分子,咒搜部人手严重不足,方才招回大友阵,调来木暮禅次郎,还将新人邀进部里,为的就是应付如此强大的咒术犯罪者们。
结果,反倒是罗真开始在世人的眼中销声匿迹,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更谁都已经渐渐的淡忘了他,一直到今天为止。
“原来如此...”
罗真便喃喃着。
“春虎已经出世了吗?”
对于春虎是真正的夜光转世的事情,罗真早就猜到了。
只是,罗真没有想到,那只蠢虎居然会直接化身为恐怖分子,和阴阳厅做对。
“这是阴阳厅的栽赃吗?”
罗真姑且询问了这么一句。
“很遗憾,这是事实。”仓桥美代并没有在意罗真的说法,这样子道:“土御门春虎的确成为了恐怖分子,袭击了好几个阴阳厅的设施,甚至还有影像传出,绝不会错。”
既然如此,那只蠢虎应该是知道阴阳厅的现状,准备与仓桥家和相马家为敌。
明明这两家过去是他的双臂,辅佐夜光兴建了阴阳寮,振兴了咒术,觉醒以后的春虎却反而与他们为敌,看来有什么罗真不知道的隐情在里面。
“那土御门家呢?”
罗真想知道夏目和铃鹿目前的状况。
“土御门家在这一年半里一直在逃亡,途中倒是和咒搜部的人产生过不少次冲突,还和木暮独立官和大友老师都交战过几次,最终都得以逃脱,目前应该不在东京。”
仓桥美代如实回答。
“那就好。”
罗真的面色不由得放松了。
2006 「那个」(求月票)
得知了众人目前的现状,罗真也算是放心了。
因为稍微出了一点差错的关系,导致罗真在时隔了一年半的这个时间点降临,罗真还一直都在担心,过去了那么久,大家会不会已经出事。
现在看来,所有人都还好好的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没问题了。
问题仅在于...
“塾长。”罗真注视向仓桥美代,道:“您应该已经知道阴阳厅的异常了吧?”
此话一出,仓桥美代顿时沉默了。
但她的表现,恰好证明了罗真的话。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天海部长应该已经跟您提过一些事了吧?”
罗真施施然的这么说着。
早在罗真当初大闹阴阳厅的时候,天海大善就已经或多或少的发现了仓桥源司的一些不对劲。
而仓桥美代与天海大善之间的私交不错,本人又是仓桥源司的生母,这件事情,天海大善肯定已经找机会与其商量过了。
然后,仓桥美代身为出色的观星术士,现在虽已失去了能力,但无论是眼界还是人脉都还算不错,必定也通过自己的方法,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之处。
所以,仓桥美代或许还不清楚仓桥源司的目的,却已经知晓自己的儿子很有可能走上了邪道。
否则,仓桥美代不会像这样邀请罗真进入阴阳塾,更不会把罗真需要的情报告诉他。
一切,都是因为仓桥美代也开始怀疑了,怀疑阴阳厅已经沦落为一个魔窟。
只不过,无论是仓桥美代还是天海大善都没有选择直接和阴阳厅进行抗争,亦或者是找仓桥源司当面对峙。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两人都很清楚,比起仓桥源司,他们不但已经老了,论威望、权利、人脉以及实力也都已经不如仓桥源司,若随便揭穿他的阴谋,只怕会惹祸上身。
有鉴于此,两位身经百战的老人都选择了暂时静观其变,默默的继续做好自己的职责。
只是...
“接下来您又打算怎么做呢?”
罗真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可这个问题,仓桥美代反而拿出来问他了。
“这也是我想问的事情啊,秋观同学。”仓桥美代迎着罗真的目光,道:“接下来,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仓桥美代的话很好理解。
“你还打算和阴阳厅为敌吗?”
这应该是仓桥美代最想知道的事情了。
“您还真是狡猾。”罗真无奈般的道:“嘛,其实我也还没有决定。”
老实说,罗真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敌视阴阳厅了。
“我必须得承认,那个时候我还不成熟,有些观点以及做法都太过于激进。”
罗真摊了摊自己的手,这么说着。
过去在这个世界里的所作所为,在现在的罗真看来,的确有些不成熟了。
别的不说,就说和仓桥家以及相马家之间的敌对这件事,虽说是仓桥家和相马家的人在打罗真的主意,可那个时候的罗真的观点确实激进了些。
仓桥家和相马家的最终目的在于降神,不同之处仅在于前者期望的是借此来促进咒术界的发展,后者则为了完成一族的夙愿。
而当时,罗真同样进行了降神的行为,却因此激烈的反对仓桥家和相马家的做法,未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诚然,降神是相当危险的,甚至有可能出现极大的牺牲,方才导致仓桥家和相马家的计划沦落为被谴责的对象,可罗真的降神难道就不危险吗?
要知道,如果那个时候的罗真降神失败了,那不仅是东京而已,整个岛国都有可能被卷入史无前例的大灵灾之中,从而变得生灵涂炭。
如此一来,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的话,罗真做的事情,论过分的程度,和仓桥家与相马家比起来,一点都不为过。
可是,当时的罗真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仓桥家和相马家的做法,这未免有些太过于双重指标。
现在,罗真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激进又冲动的熊孩子了,不但心性为之蜕变,精神上的成长亦变得成熟,再经过数十年的流浪,看过各个世界的人生百态以后,他早就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因此,罗真早就不再像当初那么敌视阴阳厅,那么敌视仓桥家和相马家,甚至认为对方通缉自己,把自己视为咒术犯罪者,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个时候,罗真的确欠缺了一些考虑,从而莽撞的进行了降神仪式,导致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在生死之上走了一遭,这是事实。
罗真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坦然的承认自己的过错。
但是...
“这不代表我会认可仓桥家和相马家。”
罗真如此说了。
没错。
罗真承认过去的自己太过于激进,且犯了错,有现在的结果,理所应当。
然而,这不代表罗真就认可了仓桥家和相马家的观点。
“仓桥源司认为万事万物的发展都离不开阴阳之道,世间需要有“阳”之正义维持秩序,也需要有“阴”之邪恶刺激危机感,两者必须并济,所以他也义无反顾的触及恶,这绝不是正确的。”
也许阿尔托莉雅〔Alter〕会认可仓桥源司的观点,但罗真还没有天真到那种程度,认为只要能维持秩序,那就可以允许必要之恶的存在。
“相马多轨子则认为为了完成自身自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拥有的使命,任何的牺牲都是可以允许的,这也绝不是正确的。”
这只是扭曲而已,并不是觉悟。
更别说,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还不择手段的利用了夜光信徒,利用了〈双角会〉的力量,还策划了〈上巳大祓〉和〈上巳再祓〉两大灵灾恐怖袭击,造成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牺牲及无辜的丧命,这毋庸置疑是一种种的罪。
综上所述,罗真虽不像以前那般敌视他们,却也从没想过跟他们化敌为友。
“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这点毋庸置疑。”
罗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深意般的笑了笑,这般出声。
“既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那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还会怎么做。”
也就是说,罗真的想法同样是静观其变。
“目前,我应该会先想办法和土御门家取得联系,找到夏目和铃鹿,有机会的话也会想和春虎碰个面,稍微聊一聊,剩下的就等之后再说吧。”
要不是罗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以他以前的性格,这会只怕已经闯进阴阳厅,再次大闹特闹了。
以罗真现在的实力,就算考虑到东京的安危,考虑到一般人的安全,不召唤眷兽,仅凭借咒术方面的实力,那都足以碾压整个阴阳厅。
届时,阴阳厅只怕会就此陨落。
当然,那是指没有“那个”的状况下。
罗真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慧眼〉视到阴阳厅的方向时看到的场景。
(倒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开始了。)
有了“那个”的存在,罗真想仅凭借咒术的能力拿下阴阳厅,还真不一定能做到。
(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进行到哪个阶段。)
罗真就这么若有所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