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有什么理由不卖命
得到上官云鸿的手令，张成阳只带了十几个梁军，却招呼了百余名土著精壮去领衣甲。
才投靠大梁，就被军官带在身边，这些土著一个个昂着头，真把自己当成了梁军。
大梁将士，每人每年一套铠甲八套战袍。
战袍分为春夏秋冬，每个季节两套。
两千多土著，就是将近两万套战袍和两千多套铠甲。
装了上百辆马车，张成阳带着这些人，把衣甲运送回橡胶园。
跟随他领取衣甲的土著很有意思。
没要张成阳吩咐，他们就主动维持起秩序，让那些前来领衣甲的土著排队等候。
张成阳下令，先给这一百多人换上新衣甲。
穿上梁军衣甲的土著，一个个神采奕奕，好似他们陡然间高人一等。
还没有领到衣甲的土著精壮，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期盼着新衣甲尽快到手。
站在装满衣甲的车旁，张成阳向土著精壮喊道：“穿上梁军衣甲，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梁军将士。要遵守梁军军纪，听从军官指挥，可能做到？”
“能！”期盼着早些把衣甲弄到手的土著精壮，乱哄哄的回应着。
“发放！”张成阳下了命令。
土著精壮排队领取。
领到新衣甲的人，有不少当场就套在身上。
生活在南方海岛，这里天气湿热，无论春夏秋冬，土著终年都不穿衣服。
他们以往只是在双腿之间搭上草叶或树叶，用来遮羞。
衣服套在身上，整个人顿时感觉不同。
不用拿水映照影子，土著也能感觉的到，他们此时必定英武非常。
何况在他们身边，还有已经换上新衣甲的其他土著。
即使不看自己，对照别人，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土著领取衣甲的热情很高。
张成阳嘴角带着笑容，默默的看着。
这些人曾经都是用枪械还回来的战俘。
他们在部落战争中有着充足的战斗经验。
虽然曾经被俘虏过，可是要把他们投放在战场，一定还是不俗的战力。
有了这些人保护橡胶园，海岛上的其他土著想要对这里不利，也很难达到目标。
何况枪械总会损耗，尤其是子弹，打完可就没了。
拥有枪械的土著，时常还要用人口或其他东西向梁军换取子弹和火药。
加入梁军的土著却不同。
他们不需要考虑子弹和火药的问题。
只要是为大梁作战，那些都会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这里。
海岛上的橡胶园，算是彻底稳固。
再过几天，等到土著兵士学会遵守梁军军纪，战船就可以离开这里，寻找下一个拥有资源的海岛。
当天晚上，张成阳为土著士兵筹办了一场篝火晚会。
晚会上，所有适龄女人都被带了过来。
有兵士看上某个女人，就会当场带走，回到他的帐篷。
通过这些措施，张成阳成功收拢了土著士兵的人心。
吃的是大梁的粮食，用的是大梁的军械，穿的是大梁的衣甲，睡的是大梁给他们安排的女人。
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为大梁卖命？
第317章 官做的太久了
上官云鸿率领海军离开驻扎的小岛，寻找另一处有资源的海岛国。
通过飞鸽传书，消息很快送到皇城。
莫文熙不敢耽搁，拿着从南海送回的消息，匆匆进宫。
来到皇宫，莫文熙请求觐见。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孟昶正在用膳。
莫文熙求见，他吩咐罗玉翔给带进来。
来到孟昶面前，莫文熙双手捧着上官云鸿送来的信件：“上官云鸿送了书信回来。”
吃着饭，孟昶示意罗玉翔把书信转交给他。
从莫文熙手中接过书信，罗玉翔双手捧着，递到孟昶面前。
拿过书信，浏览了一遍，孟昶问莫文熙：“你觉得上官云鸿这件事办的怎样？”
“回陛下。”莫文熙说道：“臣认为办的不错。他在书信中提起一人，还请陛下酌情任用。”
“你是说张成阳？”孟昶问道。
“正是。”莫文熙应了。
“他现在是几品官阶？”孟昶问他。
“从八品。”莫文熙说道：“上官云鸿要提拔他为副手，也就是海军副统领，臣以为不妥。”
“有什么不妥？”孟昶问道。
“海军副统领，从四品。”莫文熙回道：“从八品直升从四品，大梁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那就破个先例。”孟昶说道：“此人既然有功，而且能不小，当然可以升任副统领。”
“陛下请三思。”莫文熙再次劝说。
“你要是再劝，朕就令人告诉上官云鸿，是你不肯提拔张成阳。”孟昶笑了：“莫文熙，在朕面前，还玩这些套路，有些不合适吧？”
心思被孟昶戳穿，莫文熙低着头不敢言语。
“你是想告诉朕，大梁从来没有破格提拔官员的先例。”孟昶说道：“可你又不愿担起责任，于是就力劝朕不要这么做。朕要是不提拔张成阳，上官云鸿有怨言还是小事，冷了海军将士的心，才是大事。”
把书信放在桌上，孟昶摆摆手：“你先去吧，以后再不要用这些伎俩。”
“臣知罪！”莫文熙应了，告退离去。
孟昶和莫文熙对话，让罗玉翔一脸懵逼。
他对孟昶说道：“陛下看穿莫首辅心思，老奴却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那是当然。”孟昶说道：“莫文熙做副首辅的日子久了，官场那些东西，他也学去不少。虽不能说学了不好，可他却学的太多。”
“你去。”孟昶吩咐罗玉翔：“和莫文熙聊聊。”
“老奴该和副首辅说些什么？”罗玉翔问他。
“告诉他，以后在朕面前，最好不要再耍这些手段。”孟昶说道：“耍的多了，对他肯定不是好事。”
“陛下的意思，老奴明白了。”罗玉翔应了，告退离去。
莫文熙才到家，罗玉翔就跟了过来。
把罗玉翔请到前堂，莫文熙问他：“是不是陛下有什么话要公公转告？”
“陛下说了。”罗玉翔说道：“莫首辅官做的久了，很多官场不好的习气也学了去。像这样很不好。”
莫文熙赶紧站起来，朝着皇宫方向跪伏叩拜：“陛下还肯提醒臣，臣理应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第318章 事情都交给你
莫文熙当天晚上，发出信鸽，给上官云鸿送信。
两三天后，信鸽找到正在海上寻找小岛的大梁舰队。
上官云鸿看到书信，把张成阳召到面前。
张成阳来到，先向上官云鸿一个大礼，随后问道：“敢问将军，召属下来，有什么事吩咐？”
“陛下给了旨意。”上官云鸿说道：“从今儿起，你是海军副统领，官职从四品。”
原本只是从八品的官员，突然成为从四品，张成阳不是太敢相信。
上官云鸿说要提拔他为副手的时候，他只是想着，能在海军做个主簿，以后前途也就明朗了。
没想到，皇帝居然大手笔，直接封了他个副铜陵。
朝着北方跪下，张成阳连连叩拜：“臣叩谢皇恩！”
站起后，他又向上官云鸿一个大礼：“多谢将军提拔之恩。”
“军中那么多人，别的我不提拔，为什么偏偏提拔你？”上官云鸿问他：“难道你不明白？”
“属下明白。”张成阳说道：“以后属下必定竭尽全力，辅佐将军。”
“我是海贼出身。”上官云鸿说道：“当年所以为贼，就是没有出路。后来陛下给了生路，破格提拔我为海军统领，我当然要为大梁竭尽所能。我以前那些手下，要他们打仗，一个个不会含糊。可是要他们动脑子，却没有一个能成事。”
张成阳躬着身没有言语。
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不好。
附和上官云鸿，就是认同其他同僚不长脑子。
反对上官云鸿，则是与上司没有统一看法。
他很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你是个有能耐的。”上官云鸿说道：“我敢用你，就是要你用用脑子，以后我们再到了其他海岛，用什么法子，能像先前那样。”
“要看海岛土著开化到什么程度。”张成阳说道：“倘若土著像早先那样没有开化，我们可以用以往的法子。倘若他们已经开化，有了自己的朝廷，那就要动用将士，先把他们的朝廷打服打怕。甚至颠覆朝廷，另外筹建。”
“为什么不能与现有朝廷合作？”上官云鸿有些诧异。
他想不明白，既然海岛上有可能存在已经成熟的朝廷，为什么不能善加利用。
“既然已经有了朝廷，那些海岛必定民智已经开化。”张成阳回道：“与他们谈起贸易，因为没有其他势力从中给予策应，我们会很被动。与其被人狮子开口，向我们讨价还价，还不如干脆把那些朝廷灭了，重建亲近大梁的新朝廷。”
上官云鸿点头：“我明白了，只是那么一来，将士们就要在沙场上走一遭了！”
“将军统领海军寻找可贸易的海外之地，难免会遇见一些掣肘。”张成阳说道：“将士们出战，也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是战还是谈，以后你来决定。”上官云鸿干脆把决定权交给张成阳。
“属下不敢裁定。”张成阳却说道：“所有事情，还得将军定夺。”
“也好。”上官云鸿说道：“无论你决定怎样，告诉我一声就好。”
第319章 你身边需要得力的人
上官云鸿在南方海岛开辟了贸易，源源不断的送回橡胶。
孟昶令工匠们研发橡胶用法。
没过多久，工匠们送来第一批橡胶轮胎的样板。
轮胎表面依照孟昶交代的，留有花纹。
轮胎内部，却是中空，可以充气。
开发了轮胎，工匠们还照着孟昶交代的方法，研究出了气筒。
有个工匠用气筒给装在马车上的轮胎充气。
充到一定程度，他放下气筒站在一旁。
孟昶走了过去。
他按了按轮胎，点点头，表示还算满意。
“有没有测试这些轮胎，装在马车上，可以多久不爆？”他问工匠。
“回陛下。”带头的工匠说道：“目前为止，还没有轮胎爆过。”
“那是测试时间不够。”孟昶说道：“但凡橡胶轮胎，总会有一两个做工不够精致。这东西决定着乘车人的生死，你们可不敢马虎。”
“陛下交代的，草民都记得。”工匠应了。
孟昶吩咐王庞海：“安排个人，驾着这辆马车，车上装满重物，让他跑到马匹行走不动，看看轮胎怎样。”
王庞海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侍卫。
常威走了出来：“陛下，臣愿一试。”
“你？”孟昶问道：“你可知道，轮胎没有经过测试，万一爆了，马车有可能会翻。”
“臣很清楚。”常威说道：“自从追随陛下，臣还没做过一件有用的事情。这件事，就是为陛下尽忠！”
“也好。”孟昶点头：“你去吧。”
侍卫们搬来不少重物，放在马车上。
这辆马车由四匹马拉着。
虽然重物不少，还是可以行走。
孟昶看到，马车的轮胎，因为重物的关系，向下陷了不少。
常威上了马车，驱车前往练兵场。
没有测试过的轮胎，要是跑到街市上，路上有不少百姓，万一爆了，难免不会伤着别人。
而且走的太远，再想返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好的测试地点，就是皇宫练兵场。
常威架着马车去了练兵场，孟昶在罗玉翔、王庞海等人的陪同下，也跟了过去。
一群工匠低着头，走在最后。
往练兵场走的路上，孟昶问王庞海：“常威如今怎样？”
“自从陛下把他带回皇宫，让他做了侍卫，他每天操练的很是勤勉。”王庞海说道：“如今臣与他单打独斗，很难占到上风。”
“只是很难占到上风？”孟昶问道：“他想胜你，是不是还很费劲？”
“是很费劲。”王庞海回道：“相比于以往，已是进步不少。”
“朕要的，是他能够轻易打败你。”孟昶笑着问王庞海：“你是不是觉着有些不近人情？”
“没有。”王庞海回道：“宫中侍卫，有能耐的越多，陛下越周全，臣怎么敢有那些念头？”
“你是朕当初挑选出来的人。”孟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皇宫安危交给你，朕才放心。朕想要的，是你身边能有几个得力的人。什么事都由你一人扛着，实在是太辛苦。”
“多谢陛下体恤！”王庞海回道：“为陛下办事，臣不觉得辛苦！”
第320章 不合格的轮胎
常威驾着马车，在练兵场绕圈疾驰。
孟昶等人远远的看着。
对轮胎性能并不是特别有把握，工匠们一个个后脊梁冷汗直冒，只希望轮胎不要出了问题。
马匹的耐久很强。
跑了大半天，马车速度渐渐慢下来。
孟昶吩咐罗玉翔：“取些短钉子来。”
罗玉翔应了，去取钉子。
孟昶招招手，示意常威停车。
常威把车停下，来到他面前：“陛下，车轮没什么大碍。”
“朕看见了。”孟昶点头，他随后问常威：“朕要是在地上撒些钉子，把轮胎扎破，你还敢不敢驾车？”
“敢！”常威回道：“虽然不明白陛下的意图，可是陛下做事，一定是有道理！”
“朕确实不会做毫无道理的事情。”孟昶点头。
他要试的，是轮胎被扎破后，会不会爆裂。
橡胶制成的轮胎，走在路上，很可能会遇见各种路况。
有些时候，路上难免不会出现钉子。
尤其是战时，敌方很可能会在路上设下铁钉。
要是轮胎不能在被钉子扎了后只是漏气而非爆裂，它们就是不合格的。
孟昶要在路上撒钉子，工匠们一个个满脸懵逼。
他们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帝下了旨意，身份卑微的工匠，当然不敢多问。
工匠们头垂的更低，都在企盼着，轮胎千万不要出什么大纰漏。
孟昶看向他们：“是不是对你们造出的轮胎很没信心？”
领头的工匠回道：“草民虽然试过轮胎可否行路，却没试过用钉子去扎。”
孟昶回道：“真正好的轮胎，虽然也怕钉子，被扎后却不会爆裂，只会漏气，再补一补就可以使用。劣质轮胎，一旦被扎出窟窿，立刻就会爆了。像那样的轮胎，朕是不会用的。”
领头工匠说道：“草民们回去，必定好生琢磨，怎样才能做到陛下要求的那样。”
“今儿送来的，你们没有把握？”孟昶问他。
“没有。”那个工匠说道：“头一回造出轮胎，可能与陛下要去的相去很远。”
孟昶又问常威：“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常威说道：“臣明白其中凶险，也知道陛下用意。为了陛下，臣甘愿冒险！”
“倘若你安然无恙，过了今天，就在朕身边做事。”孟昶说道：“不过你要记得，无论如何，操练还是不能松懈。”
“陛下放心，臣一定谨遵圣喻！”常威应了。
没过多会，有宦官取来铁钉。
他们把铁钉撒在路上，给马车设置了路障。
常威朝孟昶躬身一个大礼，扭头走向马车。
休息了片刻，马匹体力稍稍恢复。
常威驾着马车，继续在练兵场飞驰。
很快，马车来到撒满钉子的地方。
孟昶眉头皱了起来，工匠们也都紧张的握紧拳头。
王庞海和罗玉翔等人，同样紧张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飞驰中的马车。
来到撒满钉子的地方，马车碾压过去。
马匹都钉了铁掌，钉子没能对它们造成伤害，轮胎却在辗轧的时候，一只只爆裂开。
轮胎爆裂，车厢翻向一侧，四匹拉车的马也被车厢牵扯着翻滚摔倒。
第321章 研发不会爆的轮胎
马车翻倒，好些人发出惊呼。
孟昶眉头微微皱起。
烟尘过后，他看见常威站在翻倒的马车后。
虽然灰头土脸，看起来他却没有受伤。
常威跑了过来，跪在孟昶面前：“陛下，臣验证了，车轮不能被钉子扎。”
“朕看见了。”孟昶点头，转身朝向跟在身后的工匠们。
工匠们赶紧跪伏在地上，一个个浑身像筛糠似的哆嗦着。
孟昶问他们：“发生的这些，你们都看见了？”
“看见了！”工匠们用颤抖的声音回应。
“朕并不是要怪罪你们。”孟昶说道：“不过你们要弄清楚，轮胎不能被钉子扎，马车也就很难周全。”
他说不怪罪，工匠们才松了口气，可还是不敢抬起头。
“朕只有一个要求。”孟昶接着说道：“你们回去后，好好琢磨，怎样能让轮胎被扎也不易爆裂。”
“草民记住了！”给工匠们应了。
孟昶吩咐罗玉翔：“令人送他们回去。”
罗玉翔安排宦官，把工匠们送走。
回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常威，孟昶抬抬手：“起来吧。”
常威站了起来。
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孟昶问道：“伤着没有？”
“马车翻的时候，臣已跃出。”常威说道：“并没有伤着。”
“没有伤着就好。”孟昶点头：“王统领说你进步不小，朕信了。”
他吩咐罗玉翔：“赏赐锦缎十匹，黄金二两。”
常威再次跪伏谢恩。
“你家母亲现在照应的怎样？”让他起来后，孟昶问道。
“陛下皇恩浩荡，臣的母亲如今过的很好。”常威说道：“她再也不用像以往时常受冻饿之苦。”
“钱还赌不？”孟昶又问。
“早就不赌了。”常威说道：“臣前些日子还和王统领说，要是再赌，就把手给剁了。”
别人说这样的狠话，孟昶还不一定相信。
常威说出口，他是肯定相信。
像常威这样的人，从来都会说到做到，绝不会满嘴胡诌。
“不赌就好。”孟昶点头。
“把这里清理了。”交代了一句，孟昶转身离开。
一群宦官和侍卫，上前清理翻倒的马车和散落在地上的钉子。
孟昶在皇城试用轮胎，此时的边关并不消停。
耿仲领军来到边关，时常会与雷人发生摩擦。
双方大战没有，小战却是不断。
雷人随时可能大举进犯，耿仲也不敢疏忽大意。
他每天都会登上城头检查防务。
又一次登上城头，陪在他身边的副将望着关外雷人大营：“陛下令将军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进击雷人，可是为什么到现在圣旨还不下达？”
“陛下的意思，岂是我们妄加揣度的？”耿仲说道：“进军的圣旨一天不到，我们就守住这里一天。雷人在怎样张狂，只要不能进入我大梁境内，由着他们闹腾。”
“将军没来之前，边关屡屡险象环生。”副将说道：“自从将军来了，雷人确实再没有进入大梁境内的可能。”
“虽然雷人无法进入大梁境内，我们也不能疏忽大意。”耿仲提醒：“每天防务，还是要仔细查验。”
第322章 牲畜换粮食
雷人王帐，距大梁边关不远。
为了便于进犯，柯木河把王帐迁移到距边关不过三四十里的地方。
自从耿仲来到边关，雷人屡次发起进攻，都被守军挡了回来。
坐在王帐中，柯木河脸色非常不好。
除了他，王帐内还有军师李君。
“可汗。”柯木河沉默许久，李君问他：“是不是在想进军大梁的事？”
“最近我们的勇士屡屡与大梁守军交战，却从没讨到好处。”柯木河问道：“军师有没有办法，打破僵局？”
“大梁皇帝派了耿仲来到边关，应该是要与我们雷人决战。”李君说道：“可汗不用着急，也不需要令勇士过于频繁的进击。”
“那我该怎么办？”柯木河说道：“雷人依靠劫掠大梁为生，这么久没能进入大梁境内，眼看粮食也是不足。我总不能让勇士们饿着肚子？”
“粮食不足，可以与大梁交换。”李君说道：“除了大梁，还有大齐。”
“与大梁交换？”柯木河问道：“他们会肯？”
“应该会。”李君说道：“大梁虽然盛产粮食，可他们的牲畜却不是很多。田间耕种，需要有足够的牲畜。用牲畜换粮食，大梁人多半愿意。”
“牲畜是我们雷人的命。”柯木河皱眉：“怎么能拿来与大梁交换粮食？”
“可是仅仅依靠牲畜，雷人很难熬过冬天。”李君说道：“粮食不足，勇士们就要饿肚子。到那时，即便大梁防范懈怠，我们也没可能杀的进去。”
柯木河被他说动，点点头问道：“你觉得谁去合适？”
“朱颜真将军常年与大梁作战，彼此也很熟悉。”李君说道：“他去应该合适。”
“用什么牲畜与他们交换？”柯木河问道。
“主要是牛。”李君说道：“对于雷人来说，牛只是杀了吃肉。可是对于大梁人来说，他们却是可以用来耕种田地。其他牲畜，大梁人或许不肯交换，拿出足够的牛，他们没有理由不答应。”
“那就拿出三千头牛。”柯木河认同了李君的提议。
他吩咐左右：“去把朱颜真叫来。”
没过多久，朱颜真来到。
向柯木河见礼，朱颜真问道：“可汗找我，有什么吩咐？”
“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柯木河说道：“眼看将要入冬，我们又进入不了大梁境内。今年劫掠粮食不太可能，想要度过这个冬天，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牲畜与大梁交换粮食。”
“可汗要拿出牲畜，交换大梁的粮食？”朱颜真愣了愣：“牲畜可是我们雷人的命，怎么能给大梁人？”
“我也知道牲畜重要，可是族人填饱肚子，度过冬天更重要。”柯木河说道：“梁军守着边关，我们过不去。海丽那边，吴岳大军虎视眈眈，哈赤尔也是毫无建树，不可能抢掠到太多粮食。一旦进入冬季，没有足够的粮食，族人可是要挨饿的。”
“可汗的意思，是要我去与大梁人商谈交换？”朱颜真问道。
第323章 说什么都不换
朱颜真奉命与大梁谈判，以牛羊换粮食。
他带着一队雷人勇士，来到关口。
负责巡查的副将问了来意，不敢擅自决定要不要放入关，前去向耿仲禀报。
听说雷人要用牛羊换粮食，耿仲冷笑：“他们想的倒是好事。”
“牛羊比粮食金贵。”副将说道：“尤其是牛，可以送往田间耕种。百姓也都需要。”
“我知道需要。”耿仲问道：“可你有没有想明白，他们为什么那样做？”
副将茫然问道：“为什么？”
“雷人到了冬天，会缺少粮食。”耿仲说道：“他们以往劫掠大梁，也是以抢粮为主。如今抢掠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牛羊与我们换粮食。”
“牛羊也可以吃。”副将疑惑的说道：“到了冬天，他们不会宰杀牛羊？”
“当然会。”耿仲说道：“宰杀太多，来年怎么办？宰杀太少，就会有很多雷人饿肚子。摆在雷人面前的，是两难境地。我们要是和他们换粮食，与帮他们进犯大梁没有区别。”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副将点头：“我这就去把他打发了。”
“不用。”耿仲站了起来：“我亲自去。”
副将陪同耿仲来到城头。
站在城头上，耿仲向等在关外的朱颜真喊道：“将军来见我，有什么话说？”
“我奉可汗之命，前来与大梁主将商量事情。”朱颜真说道：“愿用五千头牛，换取五万车粮食。”
“将军请回吧。”耿仲摆手：“不换！”
“我们雷人养的牛，每头都很健壮。”朱颜真一愣，还不死心：“大梁与我们交换，绝对算不上吃亏。”
“五千头牛，换五万车粮食？”耿仲笑了：“你们雷人怕是穷疯了吧？市集上，半车粮食就可以换来一头耕牛！”
他说的未免夸张。
耕牛价值不菲，换一头，少说也需要两车粮食。
朱颜真皱眉：“将军是欺我不懂大梁的牛价？”
“你是欺负我不懂雷人的粮价？”耿仲反唇相讥。
“那就以大梁市集的粮价来换。”朱颜真说道：“两车粮食，换一头牛。”
“不换。”耿仲再次摆手：“你回去吧。”
“这样交换，大梁并不吃亏？”朱颜真不懂，耿仲为什么不肯和他交换。
他认为，只要雷人把牛带来，大梁人必定会欢天喜地的接受交换条件。
“雷人缺少粮食，跑来和我们大梁交换，给的价钱还让人难以接受。”耿仲问道：“我能愿意交换？”
“我说了，依照大梁市集的价钱交换。”朱颜真问道：“这样也不行？”
“你说要换，我就和你换？”耿仲笑了：“雷人还真是自我的很！”
“走吧。”副将喊道：“我家将军说了，不会和你们交换！”
“一头牛换一车半……”朱颜真狠了很心，把价钱再次往下放了放。
耿仲没理他，转身离开。
“还在那愣着做什么？”副将向朱颜真喊道：“将军已经走了，你想换粮，到别处去。”
第324章 两个办法
朱颜真试图与大梁守军谈判，以牛羊换粮食。
耿仲根本不给他谈判的机会。
悻悻返回雷人王庭，他见到了柯木河。
李君也坐在王帐。
见他回来，柯木河问道：“梁人怎么说？”
“回可汗。”朱颜真说道：“梁军守将根本不与我谈，我已把换取粮食的数目一降再降，他丝毫不予理会。”
“为什么会这样？”看向李君，柯木河也很诧异。
“大梁守将不简单。”李君说道：“他看出到了冬季，雷人会缺少粮食，前途把我们活活饿死。”
“真要是这样，该怎么办？”柯木河说道：“没有粮食，族人很难熬够冬天。”
“没有粮食，不说冬天。”李君说道：“什么季节也熬不过去。”
“怎么办？”柯木河说道：“眼看冬季就要来了……”
“两个办法。”李君说道：“其一，派人去大齐，向大齐讨要。其二，出兵进攻大梁，找到他们薄弱的地方。只要能够进入大梁境内，粮食也就来了。”
柯木河点头：“也就只有这样。”
他当即下令，派人迁往大齐，向大齐求援。
另外，柯木河还不忘记吩咐朱颜真，要他整备兵马，向大梁发起进攻。
见到耿仲，朱颜真谈判未果，憋着一肚子怨气。
柯木河的意思，恰好符合他的想法。
他对柯木河说道：“可汗放心，我一定会让梁人知道，拒绝雷人是什么下场。”
离开王帐，朱颜真整备兵马去了。
耿仲也没有闲着。
回到住处，他交代副将，密切留意雷人动向。
副将问他：“将军，难道雷人还敢进犯边关不成？”
“最后的疯狂。”耿仲说道：“雷人意图换取粮食，我们没有答应。为了过冬，他们只有两个办法。”
“抢掠大梁。”副将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向大齐求援。”耿仲说道：“雷人与大梁为敌，一直都是大齐在背后撑腰。如今他们缺少粮食，大齐也不会不管不问。”
“大齐本身就是北方苦寒之地。”副将说道：“我觉得他们没有太多粮食给雷人。”
“我也那么认为。”耿仲点头：“所以才要让将士们四处巡查，不要给雷人钻了空子的机会。”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副将领命，传令让将士们严守关口，不给雷人半点可钻的空子。
朱颜真召集大军，意图进攻大梁关口。
他派出探子，四处查找梁军防御松懈的地方。
探子沿着关口走了上百里，居然各处都有梁军的哨探。
只要雷人大军一到，那些地方就会点燃烽火，梁军很快就能做出应对。
得到探子们的回报，朱颜真知道，他这次是真的遇见对手了。
梁军有关口做屏障，雷人又没有足够的大炮把城墙轰塌。
想要入关，唯一的办法就是堆积人命强攻。
亲自来到距大梁关口不远的地方，朱颜真观望只关上守军。
与此同时，耿仲也在观望着他。
第325章 谁敢出战
朱颜真观望大梁关口，耿仲也在关口上望着他。
“将军还真说对了。”副将对耿仲说：“雷人确实有进攻关口的打算。”
“没有粮食，他们冬天过不去。”耿仲笑着说道：“陛下旨意没有来到，我们没办法出关厮杀。他们自己送上来，倒是挺好。”
“将军说的是。”副将问道：“要不要送他些什么？”
“送他两颗炮弹。”耿仲说道：“打远些，让他看看我们大梁的大炮，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得到命令，副将顿时来了精神。
耿仲来到关口值钱，他就在这里守关。
以往受雷人的闲气不少，有机会让雷人吃个瘪，他当然再乐意不过。
副将下令，让关口上的两门大炮瞄准朱颜真。
两门大炮掉转炮口，瞄上在关外观望的朱颜真。
随着副将一声令下，两声炮响，炮弹呼啸飞出。
朱颜真没想到梁军会突然开炮。
听见炮响，他吓了一跳，掉转战马就要走。
他不走还好，这一走，恰好走进其中一颗炮弹的轰击范围。
炮弹爆炸，朱颜真被连人带马掀翻在地。
关口上观望的耿仲和副将都是一脸懵逼。
梁军将士们也都愣住。
开炮只是为了吓一吓朱颜真，没想到还真把他给炸了。
关外的雷人救下朱颜真，迅速撤走。
耿仲向副将问道：“你确定只是随意开炮？”
“我只是命令将士瞄准。”副将回道：“大炮准头从来没这么好，没想到还真把他给炸了！”
愣了片刻，耿仲哈哈大笑：“也是朱颜真倒霉，我这就修书告知陛下。”
交代副将守好关口，他返回住处给孟昶写折子去了。
朱颜真被炮弹击中，下半身炸飞了多半。
亲随把他带到柯木河面前，他已经死了多会。
蹲在朱颜真身旁，柯木河缓缓闭上眼睛。
过了良久，他喊了一声：“谁能为我拿下关口？”
在场的雷人将军，竟没有一人应声。
目光在将军们脸上扫过，柯木河吼道：“难道没有一个人，能为我的弟弟报仇？”
“可汗。”李君上前：“大梁的火炮厉害，将军们有所顾忌，也属正常。”
“火炮厉害？”柯木河冷笑：“难道我们雷人就没有火炮？”
他吼道：“谁肯进攻大梁关口，我把九成火炮调给他用！”
雷人火炮虽然没有大梁守军那么多。
而且炮弹也不像大梁的炮弹可以爆炸。
九成火炮，少说也有一百多门。
雷人将军们彼此看着对方，有人已经产生接下任务的念头。
终于，有个雷人将军上前：“可汗要是把九成火炮给我，我愿领军进攻大梁关口。”
走出来的将军，膀阔腰圆，生着满脸络腮胡子。
他名叫扎西木，是是柯木河手下仅次于哈赤尔的猛将。
与哈赤尔不同，此人作战虽然勇猛，却并非完全不用头脑。
由他进攻大梁边关，确实再合适不过。
“你有几成把握？”柯木河问他。
“只有五成。”扎西木不敢把话说的太满：“雷人守军勇猛，而且火炮、火枪不少，即便攻陷关口，勇士损耗也将不小。”
第326章 雷人有动作了
扎西木没有把话说的太满，让柯木河对他很是不爽。
又有一位将军走了出来：“拿了九成火炮，却只有五成把握，你去出战，还不如我去。”
这位将军个头不高，嘿嘿的脸膛，胡子虽有，却没有扎西木那么茂盛。
他也是雷人的一员勇将，名叫拓思齐。
此人作战特点，就是敢打敢拼，以往也曾在攻打大梁的战斗中，立下不少功劳。
拓思齐当面指责扎西木成功的可能太低。
柯木河问他：“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拓思齐回道：“大梁虽然有不少火炮、火枪，可他们却没有像我们雷人一样的勇士。雷人勇士不惧死亡，无论遇见怎样强悍的敌手，都敢拼死向前！”
柯木河点头：“说的没错，雷人勇士，就是我们获胜的本钱！”
“只要有足够的勇士，我必定可以拿下关口。”拓思齐说道：“还请可汗把九成火炮给我。”
“拓思齐。”扎西木问道：“你知不知道守关梁人是谁？”
“我管他是谁。”拓思齐回道：“对我来说，他就是个死人而已。”
拓思齐的话，让柯木河听着很是受用。
相反的，扎西木所说，则让他有种长他人志气的感觉。
“守关梁人名为耿仲。”扎西木说道：“此人早先虽然没有名气，在大梁皇帝征讨张世成的时候，却是奇兵制胜，灭了张世成的威风！”
“张世成不过乌合之众。”拓思齐冷哼：“他手下那些农夫，岂能与我们雷人勇士相比？”
“我们雷人最擅长的就是骑兵。”扎西木说道：“可你也不要忘记，梁人的火枪，正是为了应对我们的骑兵而生。”
“扎西木，你什么意思？”拓思齐问他：“难不成你认为雷人不是梁人对手？”
“当然不是。”扎西木说道：“要是一对一厮杀，雷人勇士可杀数名梁人。可是他们有城墙，有火炮，也有火枪，交战就务必谨慎。”
“够了！”柯木河做出决定：“拓思齐领九成火炮，攻打大梁边关。”
拓思齐领了可汗的命令，接管朱颜真的兵马，又领了九成火炮，准备向大梁边关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大梁关口，耿仲眺望着关外。
副将站在他身旁。
耿仲已经写了书信，以飞鸽传书的方式，给大梁皇城送信。
用不了两天，边关发生的一切，就会传到皇帝那里。
他很清楚，冬天过去之前，皇帝不可能下旨出兵。
皇帝懂得用兵，他一定会等到过了冬天，雷人最疲惫的时候，再出兵关外。
大梁与雷人之间的决战，会在明年开春，而不是这个时候。
作为三军主将，耿仲此时要做的，就是守住关口，不给雷人半点破关的机会。
出兵关外和守住关口比较起来，后者难度更大。
边关很长，雷人可能从任何地方发起进攻。
被动中的梁军，只能处处防御，反倒没有主动出击来的简单！
“将军，看来雷人要有动作了。”副将站在他身边，说了一句。
第327章 射程远的优势
雷人在关外聚集，推出了一百多门大炮。
看到这一幕，副将咂巴着嘴：“雷人以往也曾进犯边关，从没动用过这么多大炮。”
“他们这次，是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耿仲说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把炮弹准备充足，不要给雷人推进大炮的机会。”
副将传令去了。
城头上的梁军很快就把大炮都瞄准了关外的雷人。
梁军大炮，经过孟昶的改进。
孟昶当初不仅仅造出可以爆炸的炮弹，还令工匠研究如何让大炮打的更远。
通过改良火药，大梁的火炮，要比雷人的大炮，射程远五十步左右。
雷人推着大炮向前，想要推进到足够近的距离。
关口的梁军远远的盯着他们，早做好了发射的准备。
耿仲和副将都在计算着火炮的射程。
雷人还没来到射程内，他们不会下令开炮。
一旦雷人的火炮进入射程，梁军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即使有炮，也起不到任何用处！
领了九成火炮，拓思齐亲自来战场督战。
他下令雷人勇士，把火炮分为三拨。
从三个方位向前推进。
拓思齐认为，只要大炮不在同一个地方，就算大梁的火炮开火，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都灭了。
一百多门大炮，有一半抵达射程，大梁的城墙也承受不了太久。
可他却忽略了一点，火炮部署困难，雷人并没有用马匹拖着火炮的技术。
他们只能一步步向前，根本不可能快速抵达射程之内。
雷人的大炮还没抵达射程，大梁的火炮却是足够打到那么远。
副将问耿仲：“将军，要不要开炮？”
“不忙。”耿仲说道：“让他们再往前二十步。”
二十步，对于空着手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推着火炮前进的雷人，就是很漫长的一段距离。
进入大梁火炮射程二十步以内，一旦梁军开炮，他们想要撤走都来不及！
雷人越来越近，副将紧张的手心沁出汗珠。
耿仲问他：“是不是很紧张？”
“有点。”副将回道：“不过也没有那么紧张。”
“本来就不应该紧张。”耿仲微微笑着：“雷人这次进攻，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单方面摧毁和屠杀。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在自杀。该紧张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我明白。”副将应了，继续等待雷人向前。
算着雷人的大炮又向前推进二十步，耿仲吩咐副将：“传令，开炮！”
副将传令，早就瞄准雷人的火炮纷纷发出巨大的轰鸣，把一颗颗炮弹倾斜出去。
炮弹落向正在前进的雷人大炮，爆炸的气浪掀翻一门门沉重的铁炮。
雷人炮兵被炮击轰的抱头鼠窜。
跑的快的，有些逃离了大炮的射程。
跑的慢的，只能在爆炸的炮弹中来回乱蹿。
炮兵被大梁的火炮轰击，拓思齐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大梁的火炮居然能在他们的大炮还没抵达射程之前，就给他来了一轮轰击。
“全军出击，攻打关口！”为了避免大炮全军覆没，他只能下达全军出击的命令。
第328章 从五成到两成
雷人上来就发起全军出击，完全在耿仲的意料之内。
关口上，梁军将士用火枪射杀着冲锋的雷人。
当雷人冲到关下，他们又把一只只装满火药的木桶点着引信，丢下城墙。
城墙下，爆炸连连，雷人才搭起的云梯，瞬间被炸成木屑。
冲到城墙脚下的雷人，也被爆炸的气浪掀的四处乱飞。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关外一片鬼哭狼嚎。
从拓思齐发起进攻，到雷人撤退，总共还没用到半个时辰。
关口下，四处可见被杀碎了的尸体。
雷人的大炮，也在梁军炮兵的轰击下，全军覆没。
柯木河给拓思齐的九成火炮，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就都成了破烂废铁。
看到这一幕，拓思齐知道，他失败了。
他只是没想到，为什么会败的那么快……
无数雷人勇士战死，竟然连守城梁军的衣服都没扯下半片！
柯木河也在等待着前方的战报。
火炮连连，每一声爆炸，都像在他心口撞了一下。
正在等待着，一名雷人勇士神色慌张的跑过来。
他跪伏在柯木河面前，慌乱的喊道：“可汗，我们败了！”
“败了？”没想到败的这么快，柯木河瞪圆眼睛猛的站起。
他问那个勇士：“大炮难道一点作用也没起？”
“半点作用也没起。”勇士回道：“我们的大炮，根本没到射程之内，就被梁人摧毁！”
“还剩多少？”大炮没起到作用，柯木河还期盼着能收回一些。
“一门也没剩。”勇士回道：“全被梁人的火炮炸成了废铁！”
柯木河颓然坐下，过了许久，他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可汗。”扎西木上前：“扎西木贪功冒进，以至于所有火炮被毁，还请从重惩治。”
“去。”柯木河无力的摆摆手：“把拓思齐擒来！”
立刻就有一队雷人勇士奉命离去。
没过多久，他们把五花大绑的拓思齐推到柯木河面前。
深知犯下重罪，拓思齐见到柯木河，双腿一屈跪了下去。
“怎样？”柯木河问他：“关口拿下来了？”
“我丢了所有火炮，损失勇士数千，也没能登上关口。”拓思齐回道：“请可汗治罪！”
“信誓旦旦，说是有九成把握拿下关口。”柯木河问道：“你拿下的关口呢？”
拓思齐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一回，他是死定了！
柯木河怒目瞪着他：“你怎么不说话？”
“我败了。”拓思齐回道：“无话可说！”
“拖下去！”柯木河喊道：“砍了！”
“可汗。”扎西木上前：“拓思齐虽然败了，理应从重处置，我还是想请留他一条性命。”
“刚才你还说，必须从重处置。”柯木河问道：“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并非我改主意。”扎西木说道：“只是攻打大梁边关，还用得着他。”
“没了火炮，你还有办法？”柯木河眉头皱起，冷冷的问他。
“先前有五成把握，现在只有两成。”扎西木问道：“可汗还要不要攻打？”
第329章 先拿海丽
扎西木问柯木河，要不要继续进攻。
他给出的可能，只有两成，让柯木河很难抉择。
皱起眉头，柯木河问道：“为什么只有两成？”
“梁人有城墙，我们没有。”扎西木回道：“梁人火炮比我们大炮射程更远，梁人的火枪更好用，而我们的勇士只能骑着马冲锋。到了城墙下，勇士们不得不放弃马匹，改为攀援。梁人还有装满火药的木桶，它们可以把我们的云梯炸到粉碎。所有的一切，都意味着，想要攻破梁人边关，很难！”
“就是说，即使进攻，也不一定能够成事？”柯木河问他。
“是这样。”扎西木说道：“梁人有他们的优势，而我们没有。我认为，此时进攻梁人边关，并不明智。”
柯木河看向李君：“你认为呢？”
“雷人进攻大梁边关，也不是一次两次。”李君说道：“眼看将要进入冬天，大齐运来多少粮食还很难说。不能攻破梁人边关，勇士们就要在冬季饿肚子。等到来年开春，大梁一旦出兵，可汗还怎么抵御？”
想到勇士们冬天会饿肚子，柯木河的脸色就更难看。
“可我们也不能让勇士送死！”扎西木说道：“大梁边关守的铁桶一块，想要攻破，几乎没有可能。即便用人命去填，我们的勇士也不见得比梁军人数更多。”
“可是雷人勇士与梁军厮杀，足以以一当十。”柯木河问道：“难道这些还不够？”
“雷人与梁人作战多年，什么时候做到以一当十？”扎西木说道：“至少我领军与梁人作战，从没做到这样。”
“你的意思是，我们雷人勇士不如梁人？”柯木河有点怒了。
“并不是。”扎西木回道：“雷人确实强悍，可是梁人也不是草扎的。他们同样有血性，同样有勇士。我认为，应该再想别的法子，而不是进攻梁人边关。”
“什么法子？”柯木河问道：“难不成我们要去进攻大齐？”
“大齐向来给雷人资助，当然不可以。”扎西木说道：“东边不是还有海丽？”
“梁人将军吴岳镇守海丽，哈赤尔在那里吃了不少亏。”柯木河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认为不该向海丽出击。”
“海丽没有边关城墙。”扎西木说道：“吴岳再如何勇猛，他手下不过二十万梁军。守卫大梁边关的梁军，也有二三十万。两边比较，还是海丽容易攻破。只要我们得到海丽，还用担心粮食？”
柯木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向李君问道：“你认为呢？”
“只要能解决冬天的粮食，我认为无论进攻哪里，都没什么不同。”李君回道：“只是可汗去了海丽，万一大梁出兵追击，该怎么应对？”
“好办。”扎西木说道：“大梁只要出兵追击，我必定会要他们有来无回！没了城墙，他们确实不是我们雷人的对手。”
“那就依着你。”柯木河被他说服：“所有族人，向海丽进发！”
第330章 派周华去驰援
雷人部族离开大梁边关附近，向东进发。
很快消息就传到耿仲这里。
副将问耿仲：“将军，雷人这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耿仲说道：“他们拿不下边关，只能退而求其次，向海丽进军。”
“我们要不要追击？”副将问道。
“海丽只有吴岳将军一支兵马。”耿仲说道：“雷人举族前往，他就不再占有优势，我们当然要去驰援。”
“什么时候出发？”副将问他。
“再过两天。”耿仲说道：“给雷人一些时间。”
副将茫然：“兵贵神速，将军为什么还要给雷人一些时间？”
“分而击之。”耿仲说道：“我们出兵，雷人必定会有阻截。他们不可能把所有兵力全都留下，阻截的兵马不会太多。面对所有雷人，我们不一定有胜算，可是把他们分开，胜算则会大不少。”
副将明白了，耿仲是要利用两天的时间差，让雷人部族先走。
留下阻截的雷人，到时候就是一支孤军。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那些雷人灭掉。
耿仲没有追击雷人，而是又给大梁皇城用飞鸽送了封书信。
两只飞鸽相差一天，先后把信送到皇城。
孟昶看了两封信，把陈纪和莫文熙召到面前。
两位首辅来到，孟昶把信给他们看了：“耿仲送来书信，雷人进攻边关，被他挫败。他们转而向东，往海丽去了。”
“所有雷人全都前往海丽，吴岳一人很难抵御。”莫文熙说道：“须派遣兵马，前去驰援才是。”
“周华不是在皇城外？”孟昶说道：“可以令他前往。”
“周华拱卫皇城，他要是走了，难保不会生变。”莫文熙问道：“陛下确定要这样做？”
“将军当然要去战场。”孟昶说道：“我会令王庞海前去接管兵马，皇城不需要太多将士拱卫，一万人已经足够。”
“陛下说的是。”莫文熙不再说什么。
陈纪却说道：“陛下，大梁虽然已经稳固，可是还有一些贼人啸聚山林，时日长久，恐怕也会生变。”
“朕很清楚。”孟昶说道：“传旨各地，派出兵马剿灭啸聚山林的贼人。倘若贼人肯归顺，赦免以往罪责，愿意归顺朝廷的，头领可来京城，依照能耐人品，给他们官做。”
“陛下是要招安贼人？”陈纪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法子？”孟昶说道：“各地贼人祸乱，首先要做的，是把他们分化瓦解。做贼的人越来越少，大梁才能安稳。”
“陛下说的没错。”陈纪还是有些担心：“老臣只是担心，各地官府办这件事，恐怕不太稳妥。”
“官府要是办不稳妥，要他们还有什么用处？”孟昶说道：“倒不如直接解散来的干净。”
陈纪不敢再说。
孟昶吩咐罗玉翔：“把周华召来。”
罗玉翔正打算走，陈纪又问一句：“陛下不打算在早朝宣布这件事情？”
“早朝？”孟昶笑了：“任何事情都要经过早朝，朕这个大梁皇帝也就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