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一章 对他动手,这还是第一次
白如梅走到无殇跟前,温婉地福了福,并未言语。
无殇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她:“这是小姐给你的,姑爷让我转告你,你的家人,姑爷已经寻着了,正在设法解救。”
“他们、他们还好吗”白如梅刻板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表情变化。
“那些人以为你已经死了,倒没有太为难他们,只是不再优待他们,每日让他们像贱奴一样干活,才会有一顿馊饭剩菜吃”无殇如实道。
白如梅恨恨咬住下唇,红了眼眶,氲氤的雾气在眼中打转:“谢谢大哥告诉我这些,也请你转告小姐和姑爷,他们的活命之恩,奴婢没齿不忘。只要奴婢的家人能得救,小姐和姑爷需要奴婢的时候,奴婢定舍身以赴!”
无殇点头,扫了一眼旁边猪哥似的王二三人,道:“这三个玩艺不必费心守着,他们若是自己跑了,也不必着人去寻,命是他们自己的,要死要活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我知道了”白如梅颔首答应。
王二三人:“……”
虽然他们一直这么卑贱,但是大哥,你好歹在仙人儿面前给哥儿几个留点面子。
无殇却是连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上马车走了。
白如梅冷冷冲人三道:“你们跟我进来吧。”
这声音分明冰冷,王二三人却如听了仙音,连忙点头哈腰地答应。
深宫里。
身形瘦长的黑衣男子垂首立在黑袍男子面前,将那日黑枭背着姬凤鸣跳崖的事细说了一遍,主动承认错误:“尊上,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尊上……”
“混账!”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袍人重重一耳光扇在脸上,打得脸上的面巾都落了,露出一张白净的养尊处优的脸来,细长的眸中滑过一抹不能置信的光。
他一直颇受尊上器重,就算偶有错漏,尊上也只是言语批评几句;
尊上对他动手,这还是第一次。
难道尊上对黑枭,就看重到了如此地步?
“我让你看着黑枭,并未让你动手杀他们,你如何就将他们逼死了!”黑袍男子从未有过的动怒,脑海中滑过一人面容,第二次感觉到心慌。
前一次心慌,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属下并非有意,是他们会错了意”身形瘦长的男子委屈低头。
白净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十分明显。
黑袍人默默郁闷了好一会儿,又问:“确定他们都死了吗?”
“尊上,那处沟壑极深,既便正午阳光最盛时,都遥不见底,属下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已死。但他们坠下去时,身上都受了极重的伤,生还的可能性不大”身形瘦长的男子虽心有不忿,但还是条理清晰地分析回答。
“这件事,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最信任的人”黑袍人冷冷道。
“是,尊上”身形瘦长的男子态度十分恭敬。
“最近九王的人在宫里活动频繁,像是在查探本尊或你的踪迹,无事你不要再进宫来找我了,让你手下的人也消停一段时间”黑袍人语气顿了顿。
第五四二章 好想一夜暴富
黑袍人语气顿了顿,突然极为罕见地,说了一句颇有人间烟火气息的话:“再几月就是年关了,叫大家都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
身形瘦长的男子怔了许久,才抱拳颔首:“是,尊上。”
徽暖阁。
商熹夜坐在临窗的长榻前,手执书卷,看得一脸幽怨,引得无影频频侧目。
他家主子这几天都快忧愁成深闺怨妇了。
瞧他拿着一本《策论》,都看出了缠绵悱恻的话本子的即视感。
偏偏他家王妃心大的,正在外间的八仙桌上,与王安那小子说开辅子做生意的事,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压根没功夫安抚他家快枯了的主子。
所谓的热火朝天,其实也就是王安唾沫横飞地说,姬凤瑶手肘撑着桌子,手撑托着下巴,半眯着瞌睡丛生的凤眸,迷迷糊糊地听,不时敷衍一句“我觉得你说得很好”、“我觉得你讲得很对”。
做生意赚金银什么的,她真不感兴趣;要是赚灵石,那还差不多。
咦,王安这小子生意经如此上道;
以后把他带去丹灵大陆做生意赚灵石啊!
从前她和师父就是不擅经营,整得偌大一个丹宗,居然因为宗门拮据、生活困顿,而致始门可罗雀,说出去简直就是耻辱。
堂堂丹宗,理应是丹灵大陆上最有钱的仙门好嘛!
如此一想,姬凤瑶顿时来了兴趣。
再看王安,就像是看见了无数座灵矿,她的眼神都卟灵卟灵地闪着光。
正在说辅面位置选择的王安,被姬凤瑶这狼外婆似的眼神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往后缩:“妹妹,你干嘛突然这么看着我,哥有点害怕。”
姬凤瑶拍着王安的肩,笑得意味深长:“小安子,好好干,只管拿这些铜臭金银练手,亏了也不要紧,一回生二回熟嘛,本小姐看好你,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王安:“……你得叫哥。”
“小安子亲切”姬凤瑶笑咪咪的。
王安悲愤:“这称呼听起来像个太监!”
姬凤瑶不搭理他,小手一挥,从袖兜里掏出一沓银票:“来来,小安子,这是本小姐追加的成本投资,你都拿去,一定要做出个人样来。”
王安:“……!”
窝草,这么多银票!
这肯定都是妹妹从前打劫来的,好想回去再跟凤鸣大哥和黑枭大哥打劫啊!
好想一夜暴富、好想不劳而获啊!
但想想他爹知道他要跟九王和九王妃合作做生意后,都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削成人彘的那个表情,王安也只能想想作罢。
他要是真的跟着干爹和姬凤鸣上山落草为寇,估计他爹真能给他削成人彘。
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正正当当的赚银子吧!
两人刚商量好辅面和作坊的事,突听得院外一阵喧哗,似是来了许多人。
德公公那独特的尖细的嗓音自内院门口传来:“圣旨到,请九王和九王妃接旨!”
姬凤瑶听见德公公的唱喏声,心头轻轻一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第五四三章 弱小可怜又无助
王安分明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温似乎一下降了好几度,有些莫名。
九王如今正得势,有圣旨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听见有圣旨来,屋里气压这么低?
姬凤瑶也感觉到了商熹夜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压,想着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既便只是收几个无关痛痒的女人进门,心里必也是不舒服的,于是赶紧进屋劝慰。
“王爷,淡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当初您迎臣妾进门一样,没准皇上还能给您赐几个神队友来呢!”姬凤瑶说得极真诚。
商熹夜抚着无影起身的手猛地一攥。
无影内心苦逼,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望向姬凤瑶:
妈耶,王妃您可闭嘴吧,再劝王爷要把属下的手骨捏碎了!
姬凤瑶看着商熹夜那越发黑沉的脸,内心惴惴:师父怎么越劝越不高兴了呢?
他前段时间没事就可劲的撩我,该不会是真的喜欢她了吧!
虽然被师父喜欢,她心里也抑不住地欢喜;
但,这真的不可以啊!
师父以后要是恢复了记忆,那可真要出大事!
心里想着会出大事,姬凤瑶的手却非常诚实地握住了商熹夜的手:“王爷,您慢着些,臣妾扶您,不生气,嗯?”
商熹夜很想摔开她的手,对她怒吼:“生气,你都要把本王毫不在乎地推给别的女人了,本王怎么能不生气!”
但他的手只略挣了挣,感受到她小手柔软温热的触感,又实在舍不得放开。
更何况,他即使自己气死恼死,也不愿对她说半句重话。
站在轮椅畔。
商熹夜松开无影的手,双手扶在小女匪身侧,声音哝糯地低唤了声“小媳妇儿”。
那委屈劲儿都快要溢出来了,酸得无影和外面的王安皆是身子一抖。
窝草、窝草!要死人了!
生命辣么美好,我特喵为什么要呆在这里看/听九王发嗲!
姬凤瑶也是被他这神来一嗲撩得浑身发酥,两腿发软,要不是他的手撑在她身侧,她立马就要“主动投怀送抱”了。
“王爷,你,别这样”再这样,别说徒弟,徒孙都受不了了。
“瑶瑶……”商熹夜十分不甘,心中也很烦燥,很不想出去接旨。
“知道啦”姬凤瑶无奈,终是主动投了怀送了抱,双手环着他轻拍他的背:“王爷别恼,臣妾答应你,要是她们敢肖想你,臣妾一定打得她们满地找牙;不管她们什么身份,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两年之内,臣妾一定帮你把她们全赶出去,嗯?”
为什么你就不能吃醋醋,逼迫本王一个都不要收呢?
“可以不收的”商熹夜亦是无奈,终极提醒。
“那样不是很麻烦么,更何况你上次不是说过,孙家满门是因你而死,这是你欠孙家的,咱们不能眼看着昭平郡主被太后和皇太操控一辈子”姬凤瑶软言轻劝。
并非她突然圣母白莲花了,而是修士格外讲究因果。
商熹夜欠了孙家满门性命,这是天大的因果,若不善了,以后会影响他的修行。
第五四四章 妹夫真可怜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不甚在乎他!
商熹夜心底郁气又刺痛,强迫自己松开她,满脸阴翳地坐入轮椅。
深秋的太阳当头照起来,也是极热辣的。
这是在九王府,不是在寻常什么官员家;没有人出来请他进屋,德公公也不敢造次自己进屋,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在外头苦逼地晒了半晌,才见着正主出来。
且商熹夜那眼神,冷利得像冰棱锥子,只被他盯一下,德公公都觉得透心凉。
他真是搞不懂皇上和太后。
说着要拉拢九王吧,做的事却是往死里开罪九王和九王妃。
他们是仗着先帝的遗旨,铁定了九王不会造反么?
这万一九王要是有几分不忠不孝之心,当真举旗造反了呢?
不过这些话,他一个做奴才的也只在心里想想,是打死不敢往外说的。
只是主子们头铁,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就遭了老罪了。
不敢开口让商熹夜和姬凤瑶跪,只待他们来至近前,德公公举起圣旨遮了脸,连口大气都舍不得换地,一口气将赐婚圣旨念完,然后将圣旨往无影手里一塞,便火烧屁股似地逃之夭夭了。
拍马屁?等赏银?
想多了!
现在九王就是个填满了火药的爆竹,他可不想炸死自己。
姬凤瑶见商熹夜脸色实在不好,想上前再安慰他两句。
商熹夜却是自己转动轮椅往徽暖阁外走去,声音低沉透出冰冷之意:“无影,回墨斋!”
端着圣旨的无影:“……”
得,主子又生气了,这回不知道又要闹腾多久。
万分苦逼地扫姬凤瑶一眼,无影现在也很幽怨。
姬凤瑶:“???”
无影干嘛用这种看罪魁祸首的眼神看她,又不是她惹师父生气!
屋内的王安颠儿颠儿地蹭过来,看着商熹夜离去的背影:“妹妹,你和九王该不是一直都这么相处吧?”
“嗯,我们不这么相处,要怎么相处”姬凤瑶纳闷。
王安盯着她无比坦荡的小包子脸看了半晌,“啧啧”两声:“妹夫真可怜。”
说罢,他挥挥手迈步离开:“哥走啦,这些天要忙辅面和作坊的事,估计会少来。”
“喂,小安子,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王爷怎么就可怜了?”姬凤瑶满脑袋莫名,伸长脖子在后面问。
“人家喜欢个木头这么久,都快要被气死了,还不可怜么”王安的话自外院轻飘飘地传来。
姬凤瑶的心却像被重锤贴在地上砸了一下似的,震在原地久久未能动弹。
连接触不久的王安都看出来了,这一世的师父是喜欢她的;
她自己又如何感觉不到?
所以他刚才生气离开,是因为她一再劝说他迎娶别的女人?
他,已经喜欢她到如此地步了么!
心底像滚动着柔柔的温泉波滔般不停悸动着,脑海里想起他近日的撩拔,和他那动情时的样子,姬凤瑶藏在袖中的十指轻轻蜷握。
她其实一直不敢承认,她也是喜欢师父的啊!
而且,或许她很早很早就喜欢师父了,甚至比她想象的都要早。
第五四七章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强自克制住扑倒师父,将两人都在这份热切的欢喜中烧成灰烬的冲动,姬凤瑶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因为颤抖而有些沙哑:“王爷,你知道我身上有秘密的吧?”
“知道”商熹夜点头。
姬凤瑶深呼吸了好几次,紧紧揪着他心口的衣襟,鼓起勇气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的秘密后还是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
“什么秘密,不能现在告诉我吗”商熹夜又激动又心急。
他想和小媳妇儿在一起,他想现在就和小媳妇儿在一起!
“这件事对现在的你来说,太匪夷所思,我怕你不信”姬凤瑶连提及都充满了忐忑。
“为何不信,哪怕你说你是山妖鬼怪,我都信”商熹夜执着她的手亲吻了一下,无比真诚地迎视着她。
他看得出来,小媳妇儿是真的挣扎纠结。
他不想她独自一人陷在无人得知的困局中忐忑不安,柔声诱哄:“你可以试着告诉我一些,无论多匪夷所思,我都会试着去接受。小媳妇儿,我真的很喜欢你,不管前方阻拦我们的是什么,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也只想和你在一起。”
细细密密的安抚的亲吻落在她脸侧眉间,他身上独有的好闻的男性气息充斥鼻息。
姬凤瑶感觉这世间满满的都是爱,让她幸福,让她放松。
她的小手紧揪着他的衣襟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果,如果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会为天下人不耻……”
商熹夜怔了怔,一瞬间想到他莫名远走的娘亲,内心忐忑:“我们,有血缘关系?”
姬凤瑶:“……”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吗?
请原谅她,在这么深情的瞬间,被师父的超大脑洞弄得有点想笑。
“没有”姬凤瑶赶紧摇头否认。
商熹夜闻言心下大安,又十分疑惑:“既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会为天下人不耻?”
“以后,你会想起来的,我若告诉你,对现在的你没好处”他的神魂太脆弱了,若是执意刻意去回想,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听小媳妇儿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但他的记忆分明十分完整,并无缺漏;他也可以确定,他与她的初次相见,确实是在秃鹫寨山脚。
难道她说的,并非今生?
难道她说的是前生事,她是自前世追寻而来?
商熹夜眸光微震,此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却让他更感动和怜惜他的小东西。
她独自一人自前世追至今生,不知受了多少磨难困苦。
可她仍像小太阳一般阳光温暖,可见她是个多么美好难得的可人儿。
前世的关系前世了。
只要这一世他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他都要与她在一起!
温柔将小女匪拥入怀中,商熹夜在她唇上落下爱恋而眷恋的吻:“瑶瑶,你是我的小媳妇儿,这个关系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变,不管我会不会想起从前,我都确定。”
“师父……”意乱情迷间,姬凤瑶忍不住轻喃出声。
第五五一章 走,跟老子发财去
西北边关。
姬臣海一直没收到姬凤鸣和黑枭的消息,派出去寻找的人也没有到半点蛛丝马迹。
他几乎每天都要悄悄取出姬凤鸣布满碎纹的命简看几遍。
这日,他看见姬凤鸣命简上的碎纹消失了;
那玉简又变得光滑如初,堵在心中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下去。
“陈国公,你父子重伤我儿,我便要夺你满门荣光”姬臣海大拳紧握,捶于桌面。
这时,卫舒身形一闪从营帐外溜了进来。
卫舒原本对这土匪头子全无好感,只是碍于商熹夜的手信命令才不得不听命于他。
但相比这土匪头子,陈国公父子三人的作派更令他反感。
两相之下,他自然更倾向于这土匪头子。
再加上这天的冷眼旁观,卫舒和边关的将士都算看出来了:
这土匪头子是当真维护他们家九王,也是真的卯足了劲跟陈国公父子三人作对,所以卫舒和边关的将士们对姬臣海也渐渐接受了。
他做贼似地悄声道:“安平候,陈识羽带着几百人马,往罗方村去围剿西郸军了。”
“走了多久了”姬臣海神色一振。
“刚出营一刻钟”卫舒的时间算得很是精准。
姬臣海大掌往桌上一拍,匪气冲天:“好!该是轮到老子报仇了!”
起身往卫舒还算结实的肩膀上一拍,姬臣海第一次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走,带上你的人,跟老子发财去;不扒得他们光股屁回家,老子就不是秃鹫寨的扛把子!”
卫舒捂着被拍得生痛的肩膀,目瞪狗呆。
我了个去!
皇上是派您老来边关御敌的,还是派您来专门给陈国公父子扎刺儿的?
“那个,安平候,陈识羽是去围剿杀敌……”卫舒忍不住提醒。
姬臣海回头看他,两手理所当然地一摊:“他先杀他的敌嘛,等他杀完敌,我们再弄他,这不就不耽误大事儿了。”
卫舒:“……”
王爷,你家老岳丈如此之厚颜无耻,你知道么?
卫舒集齐了他自己带队的人马,悄咪咪来到军营外的小树林。
一身黑衣的姬臣海,领着几十个黑衣蒙面的人,已经等在那里许久了。
“让你整个军,怎么磨矶这么半天”姬臣海满脸嫌弃,让那几十个黑衣人,每人扔了两套黑衣蒙面巾在卫舒和他的人面前:“快换上了出发。”
卫舒:“……”
他的属下们:“……”
果然是打劫惯了的土匪,随身备了这么多黑衣蒙面巾,这是干大事的人!
鉴于他们此行去干的确实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卫舒和他的一众属下也只得从善如流一回,尽皆换上了黑衣蒙面巾。
那厢陈识羽带着几百个将士,一边走也是一边纳闷。
都说那些祸害边关村落的西郸将士如何凶悍狠辣,可他一连去了好几个地方,大多都扑了空。就算是碰巧遇上了,那些人也是打个照面就跑了,根本不和他动手。
说好的边关将士十剿十败,全军覆没呢?
难道是他们陈家历代积攒的威名赫赫,把那些人吓跑了?
第五五二章 哪儿来的流氓军队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连敌人的边儿都摸不着,他还怎么挣军功?
陈识羽想了想,对低下的人吩咐:“把陈家的徽旗都撤了,收起来。”
“是”底下的士兵答,飞快将徽旗撤下。
到了罗方村附近。
陈识羽果然看见村子里烟火缭绕,一群蒙面人手持大刀,正在烧杀抢掠,追赶那些手无寸铁的困苦百姓,捕捉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幼童。尖叫声、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群畜牲,连孩子都不放过!”
“杀了他们!”
底下的士兵看不下去了,都气得抄起了家伙。
陈识羽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尸,眉头微不可查第皱了皱,那些蒙面人手里虽然抓着孩子,可这满地的死人,却没有一个孩子。
所以,他们是来抓孩子的。
抓孩子?
陈识羽想起一件他听闻过的,很久远的事情。
那是在他没出生前,大昭曾出现过黑炼狱大肆抓捕孩子的事件,后来先帝亲自带人彻查,才终于瓦解了黑炼狱在大昭的根基,使黑炼狱绝迹与大昭。
难道西郸与黑炼狱有什么关系,或者这些蒙面人根本只是在冒充西单郸人的黑炼狱余孽?
否则,正是两国交战时,他们不光明正大烧杀抢掠,为何非要蒙面?
“少将军,少将军……?”
底下将士的唤声将陈识羽从沉思中拉回来,他一言未发,只做了个“上”的动作。
“杀!”
一众将士们便举着手里的刀往村子里冲进去。
令陈识羽和众将士感到困惑的是,这些蒙面人与他们短暂交手后,仍是溜了。
后面赶来的姬臣海和卫舒等人看见这一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陈家为了军功跟这些人串通好的?”卫舒一头雾水。
陈家没来之前,这些黑衣人可没这么好对付。
卫舒也曾参加过一次围剿战,要不是被打飞晕倒在一丛草垛子里,他早就死了。
“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姬臣海握了握手里的刀。
等村子里的蒙面人全都撤退了,姬臣海和卫舒等人将面巾一罩,便杀声震天地冲陈识羽等人冲了上去。
陈识羽:“???”
陈家的将士们:“???”
什么鬼,刚才不是不打了、跑路了吗,这怎么又杀回来了?
更令他们绝望的是,这批蒙面人里的其中某些人,那打法是真令人不耻;什么猴子偷桃、什么脚踹月半山,男人哪儿最疼他打哪儿,哪儿最羞耻、最无防备他打哪儿。
要不是生死战场上,陈家的一众将士们都要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这特喵哪里跑出来的一支流氓军队!
卫舒和他的属下们频频眼神交流:
“少将军,我们能开溜吗?”
“回去之后,一定不能告诉别人我们出来过,尤其不能提罗方村。”
一个多时辰后。
陈识羽和陈家将士们尽皆鼻青脸肿,于阵阵秋风中瑟瑟发抖地抱着洁溜溜的膀子,欲哭无泪地目送一众黑衣人揣着他们的钱袋子、盔甲和佩刀离开。
第五五六章 天生前列腺炎
就连商熹澈看见姬凤瑶,放在桌案下的右手姆指和食指都忍不住搓了搓。
想起曾在妩瑛宫的那次勿勿一握手,他沉寂已久的小腹竟有些许发热。
这感觉让商熹澈激动不已:莫非,他又行了么!
坐在客座上的松下喾玳瑁自然也看见了姬凤瑶,顿时两眼冒星星,想到大昭皇帝托人给他带的密信,心中有无数不堪的念头滑过。
比如:他若是让九王出了丑,是不是能顺便赢走九王的女人,之类的。
如此一来,松下喾玳便更急于表现。
还不等商熹夜和姬凤瑶坐稳,他便像只地波鼠一样蹦到场地中央,动作生硬地按照大昭的礼节给皇帝、皇后行礼。
然后转向姬凤瑶又单独行了一礼,独独不尊商熹夜。
姬凤瑶眉头微挑,呵。
松下喾玳一手背于背后,下巴高昂,对商熹夜作睥睨状:“九王,昨日本王子在朝堂上给你下的挑战,你敢接吗;你敢接,就上台来,我们点到为止。”
在场诸人听了这话,响起一片轻“嗤”声。
“这位叫什么来着的王子?”姬凤瑶才刚弯下膝盖准备坐,听了这话又直起了身,指着场地中央台上的松下喾玳高声道:“松下裤带子,是吧?”
“美丽的小姐,小王松下喾玳”松下喾玳一时还没听出姬凤瑶的弦外之音,又为姬凤瑶出众的美貌所惑,态度极好地纠正了一遍。
“松下裤带,松下裤带子,不都一个意思么”姬凤瑶偏着小脑袋作天真懵懂状:“你们高俅国的王上真有意思,起什么名字不好,干什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二王子天生前列腺炎。”
四个字和五个字怎么能是一个意思?
什么前列腺炎,又是几个意思?
松下喾玳听得一脸蒙蔽,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大昭官话学得不够好;都不能流利与美人交流。
“噗!”
不少官员一口茶喷了老远。
就连皇后刚入喉的一口茶水都生生梗在喉间,憋得她一张已见蜡黄的脸泛出几抹嫣红。
这粗鄙无知的土匪,嘴真毒。
松下喾玳就算官话再不好,也能从众人的反应看出,这位美丽的姑娘必定对他说了什么特别不友好的话,顿时有些羞恼:“这位美丽的小姐,本王子正与战神九王约战,请你退下,不要搅扰。”
“什么不要搅扰,瞎了你的狗眼,我们小姐是御旨亲赐的九王妃,你要挑战我们姑爷,还不许我们小姐说句话了”喜雀一手叉腰,一手怒指松下喾玳,十分彪悍。
“主子们说话,下人插嘴,这是哪家的规矩,还不快给本王滚……”
“这是我九王府的规矩”姬凤瑶打断松下喾玳对喜雀的呵斥,一步步走向擂台:“我家王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挑战的。你想挑战我家王爷,先打赢本宫再说。”
商熹澈:“……”
诸官员:“……”
这土匪是猖狂惯了找揍吧。
众所周知,松下喾玳可是高俅国众王子中,身手最好的。
第五五七章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松下喾玳也是愣了愣,很是怀疑:“美人,你真要为九王代战?”
“九王不需要任何人替他代战,而是你挑战他还不够资格”姬凤瑶从容踏上擂台,与松下喾玳正面对立,漫不经心道:“原本本宫也不轻易出手的,但看你好歹是一国王子,若是让丫头上来打了你,你面子上不好看,所以本宫只能免为其难,亲自动手。”
这句松下喾玳听懂了:本宫打你,是给你脸。
被一个女子当众如此奚落轻视,饶是松下喾玳有心怜香惜玉,也落不下脸。
但他还是强装出几分大男子主义的大度,双手环抱,两腿劈开原地站定:“美人好大的口气,既然你非要挑战本王子,本王子也不好拂美人的意。这样吧,本王子让你三招,若美人三招之内能将本王子打退半步,便算本王子输!”
“好”姬凤瑶一听他这话,顿时喜笑颜开:“你若输了当如何?”
“本王子若输了,自然就放九王一马,不再向他挑战”松下喾玳大言不惭。
“啧啧,你这跟市井泼妇骂街,光打嘴皮子架有什么两样,堂堂一国皇子,如此小气”姬凤瑶鄙夷摇头。
“那美人说如何”松下喾玳仍是双手环胸,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喜雀听见松下喾玳的这句话,顿时两眼放金光。
小姐又要发一笔横财了。
商熹夜也是手指一圈,拔拉住一撮洁白的羊毛,在商熹澈惊诧的眼神中拔了下来。
商熹澈:“!!!”
依稀记得,九王在他面前也曾有过几次这样的动作;
是什么时候来着?!
“二王子大概不知道,本宫嫁入九王府之前,乃是山匪,我们山匪有个规矩,不做亏本的买卖,但凡出手,必见钱财”姬凤瑶一本正经清了清嗓子,道:“正所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松下喾玳:“……”
商熹澈:“……”
诸官员低头掩面:“……”
你当土匪是什么高大上的身份和职业?
你还当着人家堂堂邻国王子喊你们土匪打劫的口号,不嫌丢人?!
旁边某些自命清高的言官羞愧得就差展袖钻桌子底了,姬凤瑶却是半点不觉尴尬。
她扬起右手,伸出纤细白嫩的食指,笑容灿烂,语调轻快:“本宫赢了,你给本宫一千万两做彩头;本宫若输了,本宫给你赔双倍,给你赔两千万两。”
噗!噗!
旁边的官司员们顿时又喷了好几个,就连皇帝和皇后都略略瞪大了眼睛。
这土匪真敢说,她就不怕真输了,把九王府赔个底儿朝天?
诸人齐齐看向九王,九王依旧坐得身姿笔挺,分毫未动;
他似乎半点没被这土匪的话影响,仿佛这土匪说的只是两千两,而非两千万两。
松下喾玳听姬凤瑶的数目说得如此之巨大,也是心中一惊。
一千万两,那几乎是他们高俅国两年的赋税了。
瞧这美人娇滴滴的,仿佛一巴掌就能打碎,她一定是故意吓唬他,想让他不战而退!
第五五八章 娇滴滴的小娘子
♂nbsp;
..,
哼,他才不上当
松下喾玳心中主意一定,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猥亵的笑意:“好,美人说的彩头,本王子自然依你;不过本王子也得说个彩头,如此才公平。”
“哦,你说”姬凤瑶离得他不远,对他的神色变化看得十分清顾。
内心冷笑。
原本只想断你一根肋骨,现在,三根。
“美人若输了,本王子也不要你的银子,你跟本王子回高俅国即可。本王子绝不会亏待美人,将来本王子若是继了位,定封美人为后”松下喾玳圆滚黑矬的脸上,笑容极其猥琐,就差垂涎三尺了。
“你最好是躺平让本王的王妃打一顿,然后乖乖给她送一千万两的零花银子”商熹夜美眸微眯,身上骤然暴发出森森寒意,让飘在半空中的雪花都似有了凝滞感:“否则,你高俅国,只怕过不出这个年关,就得挂我大昭的国旗。”
商熹澈:“……”
诸官员:“”
松下喾玳的心肝都被商熹夜这翻话冻得颤了几颤,但看看御座上的商熹澈只是脸色更加黑沉,似乎并没因为商熹夜的话而心动,他的心又安定下来。
九王再牛逼哄哄,他也只是大昭皇帝的臣子。
皇帝不同意,他九王还能擅自出兵去讨伐他们高俅国不成?
都说九王如何英明睿智,依他看,九王才是真傻。
他松下喾玳可是奉大昭国的皇帝之命,来挑衅为难他的
“美人来吧,本王子让你三招”松下喾玳对商熹夜的话置若罔闻,对姬凤瑶说话的语气越发轻挑下流。
猥琐的笑容加下流的语气,再加高俅国男子标志性的光头朝天小辫儿。
姬凤瑶被恶心道了。
窝草,这不断四根,对不起本小姐眼睛和耳朵遭的罪
掏出锦帕将右手严严实实地包住。
姬凤瑶甩了甩手腕,步履轻盈地向松下喾玳走去,身上不露半分气势,倒不像是去打人,而是去跟人家握手言和。
松下喾玳见状,心中更是放松,连扎在地上的腿都卸了几分力。
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做过土匪又如何,能有多大力气。
直到姬凤瑶走至近前,两人伸手可及的距离。
松下喾玳突然看见姬凤瑶清亮灿烂的眸中滑过一抹极度危险的冷笑,那一抹一闪即逝的笑意令他倏地全身寒毛倒立,只觉毛骨悚然。
正要下意识全力抵抗。
姬凤瑶已经夸张地抡圆了胳膊,扬起粉白粉嫩的小拳头,重重打在他胸口。
“砰”
“噗”
伴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松下喾玳在在场诸人骤然瞪大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被姬凤瑶那小巧一拳,打得倒飞几米,直接跌下擂下,倒地吐血。
“二王子说过,退半步便算输,如今你已被直接打下擂台,一千万两,别赖帐哦。如果你身上带的银子不够,你打张欠条给本宫也可以,本宫一会儿差人去驿馆取。对了,帐期不要超过一年,否则要按银号利率收利息哟”姬凤瑶走到擂台边缘,笑容活泼灿烂,语调俏皮轻快,如同正在游历人间的小仙子。
第五五九章 威武霸气,帅爆了!
跟随松下喾玳一同前来的两个使臣,连忙上前想将他扶起。
松下喾玳却是捂着胸口大口咳血,略动一动便巨痛难忍。
其中一名使臣见状,义愤填膺向商熹澈质问:“皇帝陛下,我们高俅国与大昭百年友睦邻处。且我们王子殿下此前也说了,只是想与九王友好切磋;九王妃却下如此狠手重伤我们王子殿下,还逼迫我们王子给她写巨额欠条,这是否有些欺人太甚!”
“九王妃,你今日确实太过了,高俅二王子本就是带着岁贡而来,那欠条便罢了”商熹澈心中亦是不喜,顺嘴便要卖那使臣一个人情。
“砰!”
商熹夜将手中茶杯重重拍于桌案之上,愤然起身:“本王觉得,王妃并无过错!”
在当诸人尽皆哗然:九王居然当众与皇帝顶撞!
他是想以下犯上吗?
更让诸人和商熹澈心惊的是,九王居然站起来了,他的腿伤当真快好了吗?!
“九王!”商熹澈犹如被人打众打了一耳光。
面色黑沉,暴怒低嗬,心底亦充满了惊骇。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九王的腿伤有多严重,腿骨粉碎,还有毒素封住了他的腿部筋脉,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站起来,那萧神医的医术当真是卓绝无双!
“皇帝!”商熹夜这回没有半分退让,反而目光锐利强硬地迫视着商熹澈,字句掷地有声:“本王乃大昭嫡系亲王,亦代表皇家脸面。试问皇帝,今日他要的若不是本王的王妃,而是皇帝你的皇后,你当作何反应?!”
“放肆!”商熹澈气得拍案而起。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听商熹夜又接话道:“确实放肆,想是王本这两年戍守西北,令他们东南边陲的一众小国都忘了南离国的下场。”
在诸人惊讶,甚至惊恐的眼神中。
商熹夜慢慢一步、一步走下坐下席,走向中央的擂台。
虽然他走得异常缓慢,能明显看出他步伐不稳、腿脚确实不便,但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商熹澈和诸人的心上。
走得再慢,那也是走;
九王这头蛰伏的猛兽,已经苏醒过来了!
姬凤瑶眼底不停地冒着小星星:师父不愧是她的师父,好威武霸气,帅爆了!
如欢快的蝴蝶般迎上去,娇俏的小女匪大大方方地扑进了商熹夜怀中。
那男俊女俏的一对璧人,立于洁白纷飞的冬雪中,佳偶天成;
看得在场男人无不艳羡,在场女人无不心底泛酸。
商熹夜轻握着小女匪娇软的小手,两人相携走到擂台对面的边缘处。
台下,松下喾玳仍未能起身。
这样由下而上的仰望台上的商熹夜,越发觉得他神秘强大,一身森冷凌冽的气势,似将这场冬雪之寒都比过去了。
两名使臣也是噤若寒蝉,怕得要死;
要不是想着支持他们的大昭皇帝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一早就跪下去求饶了。
商熹夜居高临下,目光淡然如视微尘,音色低沉毫无此伏:“三日之内,将答应本王王妃的赌金如数奉上。”
第五六零章 师父不开心,他们也得陪着!
♂nbsp;
..,
“然后你,带着你的人即刻滚回高俅,你此生不得再踏入我大昭国土半步。否则,两月之内,高俅必将覆灭,本王说到做到”
话音落,寒雪更盛。
那前一秒还锋芒毕露的人,转身便温润如玉、和暖若春风:“王妃,雪下得越发大了,坐在这儿怪冷的,反正你银子也赚了,不如咱们回府吧。”
“好”娇俏的小女匪扶着九王的手,温顺依偎在他身边,笑容明媚灿烂。
诸人静静目送一对璧人于漫天风雪中离去,无一人想起要出声阻拦,亦无人敢。
满场明明座无虚席,却是寂静无声,仿佛若空城。
商熹夜和姬凤瑶离去之后。
颜面扫尽的商熹澈也一脚踹翻了御案,愤愤然拂袖离去,连皇后都未顾。
皇后置于桌下腿上的双手紧紧握了握。
旁边的江振宁隐有恨意的眼神自皇帝背影收回,先颂善姑姑一步上前,朝皇后伸出自己的右手臂。
皇后胸口明显剧烈起伏了一下,目光阴沉如冰,抬手搭在江振宁手腕上起身,淡淡转身,面向一旁的礼部尚书冯征昌,淡淡吩咐:“你亲自随人护送二王子回驿馆,召宫最好的御医前去为二王子诊治,务必周全妥当,不得怠慢。”
“是,皇后娘娘”冯征昌抵手施礼,恭敬领命,心中却是十分苦逼。
这松下喾玳在人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又欠了九王那么多钱;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最近一年的脾气只怕都不太好。
这是头一回,冯征昌觉得,他是不是该花些功夫再换个职位,感觉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不是太旺他,得赔着小心还赔钱。
回府的路上,姬凤瑶明显感觉商熹夜心情不佳。
无影也感觉出来了,在车畔劝道:“王爷,今日的事,确定是皇上做得太过了,若先帝爷在天有灵,他不会怪您,也会责怪皇上的。”
“本王并非懊悔顶撞了皇上”商熹夜眼睑低垂:“本王只是感觉有些乏力。”
他累了,也倦了。
姬凤瑶见他如此委屈落漠,心疼得心一揪一揪的。
前世的师父是何等肆意洒脱的一个人,今生却为了一个根本不公平的狗屁承诺,受尽委屈却还安护着那两个完全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那俩玩意儿也得亏遇着她师父这么个傻子,信守承诺,尽忠尽孝;
要换成别人,早特喵造反八百回了
还轮得上他们呆在高位上,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吆五喝六、搞三搞四。
姬凤瑶暗自磨牙。
师父现在记忆没有恢复,还念着凡间的血脉亲情,固守忠孝,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那俩鼠目寸光的玩意儿敢让她师父不开心,那他们也得陪着
深夜,姬凤瑶第一次对商熹夜用了有助安眠的药。
她穿好黑色夜行衣出来,无痕和无殇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了。
“王妃,咱们真的要这么做”无痕这还是第一次背着王爷做事,到底有些负罪感。
同一身黑衣劲装的喜雀秒怒,鞭稍指着无痕的鼻子:“你是不是想当叛徒,想临阵脱逃,信不信姑奶奶明天就拿着你的身楔去把你卖了。”
第五六一章 瞎显摆个屁!
♂nbsp;
..,
“当然不是,喜雀你先别生气……”无痕秒变小二哈。
喜雀鞭子一甩,低声怒道:“没有就闭嘴,全程听我们家小姐指挥,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大老爷们儿,别磨磨叽叽。”
无殇:“……”
兄弟,你喜欢什么女人不好,偏跟王爷一个口味,喜欢土匪。
哥同情你三秒。
嗯,还是我家赫叶公主好,温柔体贴。
无痕瞥见无殇那兴灾乐祸的小表情,兜屁股踹了他一脚:“你身手比我好,今晚你负责保护王妃,敢让王妃少一块皮,看明天王爷不扒了你的皮点灯”
说罢,无痕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喜雀身后,一副忠贞不二的大狼狗模样。
无殇:“”
喂你大爷的狗粮,老子都吃肉了,你特喵连手都没摸几次,瞎显摆个屁
“王妃,要不属下也跟您一起去吧,多一个人保护您,安全些”无仲不放心地毛遂自荐。
“做这种事,人多目标大,反而坏事”姬凤瑶从纳石空间取出一只小瓷瓶交给无仲:“而且,王爷这里也需要有人盯着,你身手好,你留下,本宫最放心。这是解药,若府上有异动,你将它打开给王爷嗅一下,王爷就会醒了。”
“知道了,王妃”无仲接过药瓶,心里很不是滋味。
“走吧”姬凤瑶一声招呼,跟喜雀、无痕和无殇四人戴好面巾,漏夜踏雪而去。
“王妃,你们千万要小心啊”无仲在后面殷勤挥手,一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老母亲般的神情。
姬凤瑶几人自冷宫潜入,没过多久,宫中接应的内应就给他们打出了一切正常的暗号。
“喜雀,记得我跟你说的,要怎么跟太后那老虔婆说吗”临分开时,姬凤瑶低声问。
“记得,一字不漏”喜雀点头。
“好,咱们分头行动,干完活各自回家,不要相互寻找,否则容易出事”姬凤瑶再次次叮嘱:“无痕,保护好喜雀,她动起手来喜欢上头,你拉着她点,切勿恋战。”
“我会的,王妃”无痕欣然答应。
四人分开两组:无痕和喜雀去往慈安宫找太后;
姬凤瑶则和无殇去往朝阳殿,找皇帝商熹澈。
此时的朝阳殿寝殿内,仅有大殿四角燃着昏暗的烛灯。
殿外的守卫们都站得远远的,躲在阴暗避风的角落里。要不是他们呼出的热气微微吹动改变了雪花飘落的轨迹,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姬凤瑶和无殇目光微凝。
明岗变暗哨?
这皇帝是觉得大雪封地,刺客们也会怕冷,消停躲被窝了?
他怕是活腻味了吧?
再接近些,姬凤瑶和无殇突然听见殿内传来女子隐忍的啜泣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无殇瞬间有点尴尬:“王妃,这,咱们还是先别过去了吧。”
“你想的有点多”姬凤瑶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
无殇:“???”
怎么感觉王妃听见朝阳殿里传出的暧昧声音,很生气?
姬凤瑶如万千雪花中的一片,飘然在连片的宫殿顶上悄然疾行。
第五六二章 心理扭曲
无殇见姬凤瑶过去了,也只能随即跟上,好随时保护她的安全。
姬凤瑶落在殿顶,轻轻拂去两片鎏金瓦片上厚厚的积雪,挪出一点缝隙来;
她的目光才刚探下去,便是凤眸微眯,搁在膝头的粉拳紧握。
无殇探头瞄了一眼,顿时也是眉头紧皱。
只见光线昏暗的大殿内,两个仅着纱披、披头散发的女人,被商熹澈按在冰冷的地上,用他那双练过武的手随手胡乱地地拧着掐着,身上已是片片青紫、惨不忍睹。
商熹澈是皇帝,女人们跟本不敢反抗;若是她们不小心痛得哼出了声,换来的将是更重的惩罚,甚至直接处死。
姬凤瑶没想到,自己给商熹澈下了药,居然将他变成了更可怕的怪物!
这个人的心理扭曲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姬凤瑶清亮的凤眸中怒火中烧,自纳石空间取出一小包药粉,从瓦片缝隙间轻轻抖落洒下,殿中三人很快便意乱神迷地各自游荡起来,如同失了智的行尸走肉。
“王妃,还是让属下去吧”无殇见姬凤瑶准备下去,及时阻止。
“殿里的女人都是衣衫不整,你去不合适”姬凤瑶也以眼神制止了他,传音道。
无殇想想也是,只得止步:“王妃小心。”
姬凤瑶略一颔首,她之前来的时候,一路走就一路洒下了强力迷药药粉;
算时间,这会那些蹲在暗岗的侍卫应该已经被迷倒了。
她轻形轻快地跃下屋檐,挑开后窗一个熟练的轻跃便翻了进去。
“快来人,抓刺客……”此时,龙榻厚厚的帐幔中,突然传出一个女人极为虚弱的,如同刚出生的猫叫的女人声音。
姬凤瑶没想到床榻上竟还有人,过去挑开帘子一看,居然是被五花大绑捆起来的殷贵妃。
殷贵妃虽然没有地上的两个女人那么惨不忍睹,但也看得出遭了不少罪。
“畜生!”姬凤瑶忍不住低骂出声,伸手替殷贵妃解开身上的白绫:“娘娘别害怕,我不是来害人性命的,只是看不过眼罢了。”
殷贵妃听了这话,果然不再喊叫,眼泪如决堤一般滚滚而落:“皇上,皇上自通幽回来后,就变得越来越……近些日,被他折磨死的宫女、后妃,已不下十数,没想到,今日他竟对本宫也下了狠手。”
姬凤瑶看着天生娇媚的殷贵妃,心底轻叹。
身为尊重的贵妃又如何,面对强势皇权和封建礼教,她一样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且以商熹澈现在的心理扭曲程度,现在在他身边越是漂亮的女子,越会受罪。
姬凤瑶从怀里掏出两只药瓶,将其中一瓶,自配的灵药液喂给殷贵妃喝了。
她将另一只药瓶塞在殷贵妃手里:“这里面装的是能使人致幻的药,若他再找娘娘麻烦,娘娘便设法喂一颗给他吃。”
殷贵妃不知道姬凤瑶给她喝的是什么,但没什么力气反抗;
她闻着那药液气味清香,滋味清甜,便也没拒绝。
第五六三章 居然被嫌弃了?
药液刚下肚,殷贵妃便觉一股暖暖的热流自胃里漫向四肢百骸,很快恢复力气。
再得了姬凤瑶给她的药和听了她的话,殷贵妃再次泪如雨下:“多谢姑娘,只是这药本宫是万不敢给皇上下的,若是损了龙体,被查出来,我殷家满门都要因此丧命。”
“娘娘放心,只要娘娘小心藏好药瓶不让人人脏俱获,旁人查不出蹊跷。就算有损龙体,那也得连服十余年后才能显出一点症状”姬凤瑶回头望了一眼如行尸走肉般满殿游荡的商熹澈,眸光冰冷:“十余年后,谁知大昭是何光景。”
殷贵妃听了这话,也是心中大动。
皇帝是什么状态她最清楚,宫里宫外的一些情形她也有所察觉;
别说十余年,只怕他这样下去,有人连五年都容不下他!
正是因为如此,她殷家暗地里也开始在筹谋后路。
殷贵妃只所以宠冠后宫,不单单因为天生尤物,脑子亦不是个特别笨的。
她知道眼前这女子既敢深夜闯宫而不被发现,必不是一般人,忙收了药,郑重向姬凤瑶揖了一礼道:“如此就多谢姑娘了,姑娘大恩,不知本宫何以为报?”
姬凤瑶无所谓地摆手:“举手之劳,无须挂怀。”
想了想,又道:“娘娘若真想帮忙,那就请娘娘和殷家自今日起,无论前朝后宫发生何事,都作壁上观,明哲保身,可以吗?”
“如此……简单?”殷贵妃震惊。
她殷家在朝中的地位虽比不上皇后陈家,但经过经营也有些根基,居然被嫌弃了?
“嗯”姬凤瑶眉眼弯弯地冲她一笑:“再送娘娘一句话。”
殷贵妃:“姑娘请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心存善念的人有福报”姬凤瑶说罢,走到如痴儿般的商熹澈面前,伸手将他定住。
她自纳石空间取出一根银针,在商熹澈头上几大穴位连连刺下,然后将商熹澈摁在地上,如受了气撒气的孩子般,对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而被打的商熹澈,不但没有反抗叫唤,反而发出了诡异的呻吟?
殷贵妃:“……”
这姑娘给皇帝下的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真管用。
不过看着皇帝被打,她心里怎么就这么舒畅?
殷贵妃穿好衣衫起身,看着兀自在地上慵懒翻滚,呻吟呓语的商熹澈,有些担心:“姑娘,皇上脸都被打绿了,这样没问题吗?”
“别担心,他以为他自己清醒着呢,明日自不会怪别人”姬凤瑶出了气,背着手往后窗走去:“娘娘只管抱着被子睡大觉就好,明儿说不定还会有赏赐。”
又是一气呵成地翻窗出去,姬凤瑶的身影消失不见。
殷贵妃望着恢复如初的窗页愣了一会儿,又低头看看脚下素日高高在上,对人予生予死、残酷无情的商熹澈,犹犹豫豫地踢了一脚。
见他没反抗,甚至还兴奋地哼一声,于是她又狠狠踹了他一脚、一脚、又一脚……
这些年来,殷贵妃小心翼翼的讨好、曲意奉承巴结商熹澈所受的委屈,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