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 要死一起死
国公夫人晕倒后,陈国公不信邪地拿了册子又看了几遍,也气得吐了一口老血,差点厥过去。
这册子是一式两份,姬凤瑶来辞行时与他皆签字画押了的,他们就是想再伪造一份都不行。
他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些东西就是姬凤瑶几人拿走的!
自国公府拿回来的,也算是不义之财。
姬凤瑶、姬凤鸣、黑枭、喜雀每人分了一成后,剩下的一半由姬凤鸣拿去救济贫苦百姓,一半给了商熹夜充为军饷。
也算是秉承了秃鹫寨的,劫富济贫、取不义之财做有义之事的江湖理念了。
夜半,九王府的探子回来汇报国公府的情况,直把姬凤瑶笑得前俯后仰:“叫那老货在去通幽的船上,给本小姐嘚瑟他家有好东西。再有下回,她就不止是吐血了,本小姐让她吐肝!”
那探子听得浑身一哆嗦。
他们家九王妃和王爷还真是天生一对,都这么记仇。
去通幽时的事,能忍到现在报复,也是牛得一匹。
要不是立场不同,他都想去提醒一下国公家那可怜的老太太,以后可千万不能在他家王妃面前作死了,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吗?
“王妃明日一早随本王进宫吧”商熹夜遣退探子,看着灯烛下娇艳明媚的小媳妇儿,声音低软。
姬凤瑶收拾好针包,偏了偏小脑袋答:“也好,本小姐身为恶人,是该先告状的。”
“盒……”商熹夜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他家小媳妇儿怎么就这么聪明,这么可爱。
唯一可惜的是,她所有的聪明好像都长在跟别人斗智斗勇的心眼儿上了,感情却是迟钝的很。
她怎么就铁了心的把他当成了盟友,改变不了身份了呢?
商熹夜万般无奈。
姬凤瑶也很是无奈,天知道她在他怀里,面对他的撩拨,要默念多少遍“会被逐出师门”,才能按耐住反扑他的冲动。
“师父,这个考验真是太要人命了”姬凤瑶嘟嘟囔囔的,终于抱着某王爷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自从游街之后,就无人再搭理米姜儿。连回缃馆的粗使丫头婆子们,眼里都不再有她这个主子。
大家都知道,米姜儿完了。
虽然王府并没断了回缃馆的用度,但再也不会有人管回缃馆这位的死活。所以她们放心大胆的,每天只管自己吃喝作乐,连杯茶水都没人给米姜儿烧。
今夜。
饥肠辘辘,饿得腹中如火灼烧的米姜儿终于忍不住了。
凭什么她落得如此下场,可那些比她还要阴狠歹毒的人,缺依然过得好好的?
她说过,既然大家都是细作,要死一起死,她可没有白如梅那么好的心眼,那么大的肚量!
米姜儿袖子里藏着刀,一路低声念叨着:“你们不要拦着我,我不是去找那土匪,我知道如今王爷宠她,所以我不找她垫背。”
暗处蹲草的暗卫们面面相觑:
三夫人这是精神失常疯了吧?
但她只要不去找王爷和王妃的麻烦,还真没人愿意去管她。
第三九四章 哪里都不如她
初秋的夜月如霜,格外明亮,照得米姜儿心底一片荒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活成了这般模样。
好像突然一觉醒来,昔日那个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御前大宫女、那个恣意妄为的九王府三夫人,就如幻梦泡影般碎了,剩下的只有穷途末路和孤立无援。
如今想来,她在宫里风生水起了什么,无非就是皇上那几句夸赞;
她在王府又恣意妄为什么,无非是王爷和太妃都不管她。
来到春痕馆院外。
米姜儿紧了紧手中的刀柄,正要进去拉虞璎那巨能装的小贱人一起下地狱,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熟悉清冷的声音:“你若进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难道我现在就能回得了头吗?”米姜儿缓缓转身。
皎洁的月色下。
单于赫叶一袭素色长裙,盈盈而立,初秋微凉的夜风抚起她的长发衣襟,使她比常人更深邃的五官看起来有种神秘的美感。
米姜儿有些艳羡,也十分灰心。
连单于赫叶这样特别的美人都无法获得幸福,无法获得王爷的青睐,真不知道那土匪到底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赫叶姐姐,难道我现在悔改,王爷就能心中有我?”米姜儿哽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来”单于赫叶轻叹一声。
米姜儿犹豫回望了一下春痕馆洞黑的院门,院门内隐约传来朦胧的一点灯光。
灯光传来的方向就是虞璎所在的地方。对米姜儿来说,那也是代表死亡的地方。
“跟我走吧,难道你真的想枉死在这冰冷无情的王府吗”单于赫叶柔声道。
米姜儿咬咬下唇,迈开脚步跟上单于赫叶。
两人回了单于赫叶的畅懿阁。
进了屋子,单于赫叶指指桌上的一个大包袱,道:“这是王妃给你准备的。”
米姜儿狐疑打开包袱,里面装了几套不太惹眼的衣服,一份新的身份文碟。
一大包碎银子,和一叠银票。
银票目测有万余两,足够她买宅置地,买仆买婢,安逸此生了。
“那土匪……她,给我这些做什么”米姜儿声音和手都在颤抖。
她落到如斯田地是因为那土匪;如今走投无路,给了她后路的也是那土匪。
“走吧,趁你还有路可有的时候。像九王那样的男人,就算埋在土里化成泥,与你也是捏不到一处去的”单于赫叶轻声劝道。
米姜儿猩红的眼中,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姐姐,我不甘心。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王爷,可那个土匪,她的身份比我更卑贱,她为什么可以,我们到底哪里比不上她”米姜儿揪着包袱想丢掉,却又丢不出去。
这是她最后的退路。
“呵”单于赫叶眼神空洞地望向门外深远的夜空,想起通幽一行的种种,声音也很空:“我们,哪里都比不上她。”
顿了顿,她又极轻极轻道:“至少在王爷心里,如是。”
“王爷不能倾心那土匪,她是皇上派来害王爷的啊”米姜儿急道。
“什么!”单于赫叶色变。
第三九六章 任是无情亦多情
姬凤瑶双手本能抓住某王爷,身子惯性往前一倾,小嘴便密密实实亲上了他绝色倾城的脸。
商熹夜美眸下意识轻眨,璀璨如星的眸子流转过来。
眸光即使无意,也无比撩人多情。
窝……草……
姬凤瑶就像被这个眼神魔怔住了一般,柔软的唇贴在人家脸上就舍不得下来了。
她眼底有小小的火星燃烧着,小手不自觉捧住这张熟悉又俊美无匹的脸,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只知道,那双始终近距离笼罩着她的美眸中,流莹潋滟,如水般温柔多情,让人想溺死在里面。
商熹夜扶着她的手,轻轻握着她身侧的衣襟揪紧。
心中情愫如山崩海啸汹涌。
虽然地点不太对,但他的小东西,终于对他心动了。
此时车窗外传来一道极煞风景的声音:“王爷,您和王妃没事吧,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在路上堆了好几颗石头。”
姬凤瑶蓦地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正将某王爷半抵在车厢上!
她顿时针扎般地想要跳起来,慌乱中脚却踩在裙摆上,挣扎好几次都没能成功起来,反而让底下的某王爷险些逼疯。
“闭嘴!”商熹夜恼怒传音出去。
差一点小女匪就要把他就地正法了,无影这个没眼力劲的货,真是欠收拾!
怕小女匪窘迫之下又跑掉,胡扯些乱七八槽的破坏气氛。
商熹夜赶紧翻身将兀自在上面挣扎折腾的小女匪压住,嗓音低沉沙哑地轻声诱哄:“瑶瑶,你若再引诱本王,本王可真忍不住了。”
车辇外的无影冷不丁地被主子这声怒吼惊了一大跳,自行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顿时脊背一阵发凉。
妈呀,他是不是破坏了主子的好事,不会被主子扒皮泄愤吧?
“那个,王爷您听臣妾解释……!”
“王爷……!”
“王妃撩拨了本王,不该负责吗?”
“车辇停了,应该到、到了……”
“……让那些老古板先进去。”
“商熹夜……!”
于是,早上来上朝的许多官员门都看见九王的车辇远远停在一角,车辇外侍卫和婢女都离车辇远远地呆着。
众人尽皆迷惑不已,九王这是闹哪出:要上朝他又不进去,不上朝他来这儿干嘛?
“还带了婢女,莫非车上不止九王一人”一个官员猜测。
旁边另一个老迈的言官闻言,顿时满脸晦气,仰天长叹一声,花白的山羊胡须随头颅一起,摆得风中凌乱:“唉!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哟!”
直到百官都来的差不多了,商熹夜才和满脸绯红,满眼愤怒的姬凤瑶下了车辇。
姬凤瑶将衣襟一再掩紧,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半分,心中羞恼暗骂:云瑶你真是够了,你非礼谁不行,大清早招惹这货!
被这二哈当肉骨头啃了吧!
活该!
走到前朝与后庭分路的地方,商熹夜拽住懊恼不已的姬凤瑶起身,温柔将她拥入怀中抱紧。
第三九七章 名声太差
“若是在太后那遇见了皇后或国公夫人,千万要小心谨慎,别莽撞。我下了朝,立刻就过去接你”商熹夜下巴轻轻搁在小女匪额顶,说话时下巴尖儿一动一动的。
姬凤瑶感觉额顶一片温软,他低沉的嗓音从喉间传至耳畔,听着越发沉缓磁性。
再加上之前的那番温存,让她心底有如过电,悸动不已,不由自主地就乖乖应了他:“好。”
商熹夜听着这与从前不同的一声轻应,心底甜得像是沁了蜜,恋恋不舍地捧了捧她白嫩嫩的小包子脸,才坐回轮椅与她分开。
姬凤瑶也随即转身,进了后宫。
走了好长一段路,她才蓦然停下脚步,抬手轻拍一下自己额头,懊恼低声嘀咕:“真是昏了头了,这一大清早的,我都干了些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你干嘛打自己”喜雀心疼上前,赶紧拉住她。
“王妃,您是不是着凉了头疼”临霜也关切地问。
姬凤瑶:“……”
能告诉你们,本小姐是因为一大早的差点禽兽了王爷,现在良心发现,正在进行我反思吗?
很深刻的那种!
算了,这还是两个很纯情的丫头,说了她们也未必会懂。
姬凤瑶轻咳一声,随口胡诌句“没事,打了只蚊子”,又暗自提了一回神,这才迈着匪气侧漏的步伐,战斗力满满地往太后宫里去。
走到太后的慈安宫门口。
姬凤瑶突然匪步一收,前一秒还阳光明媚的小脸,瞬间便变得愁云惨雾,我见心塞。
就连她身边的喜雀和临霜,都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忧郁”情绪。
“小姐,你这是干……”
喜雀话还没问完,就被姬凤瑶悲怆万分地打断了:“喜雀,昨天陈国公一家话说的那么难听,难道你不伤心难过吗?”
“啊、啊?”喜雀愣了愣,反应过来,五官突然扭曲得特别夸张,大声惨嚎:“伤心,我很伤心,我现在都还特别伤心!”
临霜:“!”
姬凤瑶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悄声传音:“你这戏有点过了,一会记得稍微收一收。”
喜雀:“……?”
小姐你能不能给个明示,收一收,是收多少?
奈何她家小姐已经进去了,根本没接收到她的一脸懵逼。
太后宫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不得宠的后妃,她们在皇帝那没指望,就靠着讨好太后安生度日。
见姬凤瑶来,太后本来仍然是不冷不热的;但经孙姑姑眼神提醒,想着自己腿疾药方还得靠她。
又见她罕见的面带忧愁,太后不禁起了好奇之心,神色缓和了些,也多看了她两眼。
待姬凤瑶歪三跨四地给她见完礼,才开口:“坐吧,九王妃今日怎么这么早入宫给哀家请安来了?”
“唉,太后,别提了,您的药材臣妾恐怕是找不了了”姬凤瑶一脸丧气,自袖中摸出那枚懿字金牌:“这牌子,太后您还是收回去吧。可能是臣妾的名声太差,连带着它好像也不怎么管用。”
第三九九章 是要哀家还帐呢?
“照这么说,这口气咱们就只能自己咽下去了”陈国公夫人正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看着又要厥过去。
陈姿萦和旁边的宫婢赶紧扶着她,又是拍背又是顺气,好容易才缓过来。
“皇后姐姐,您是没看见,咱们府上的府库,当真都快被搬空了。否则以咱们这样的人家,也犯不着为一两箱子破药材闹到您面前来”陈姿萦眼睛红肿。
皇后自然知道,以陈国公府的家势,断不会为了一点子银钱闹得这般难堪。
“此事事关太后,本宫不好贸然断论,还需问过太后,方好定夺,你们便随本宫去给太后请个安吧”皇后从容道。
几人领着一群宫婢太监,浩浩荡荡地来了太后的慈安宫。
皇后出行,人还是带的往常一样多的人,只是多了陈国公夫和陈姿萦;但现在看在皇太后的眼里,她却是有些兴师动众了。
太后看向皇后时,面色分明又垮了八度,甚至还极为不悦地剜了她一眼。
皇后进门看见堂上坐着的姬凤瑶,又见太皇神色不对,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皇后和陈国公夫人、陈姿萦相继见了礼。
太后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其她后妃向来是靠太后的脸色过活,太后不吭声,她们自然也不吭声。
屋里的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极为尴尬。
此时的慈安宫就像一只巨大的火药桶,火药引线齐备,就差点燃的那把火。
姬凤瑶明净如水洗过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在陈国公夫和陈姿萦仇恨的注视中盈盈起身,一脸“悲伤”地向太后辞行:“太后,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这金牌臣妾给您留下,臣妾这就回府了。日后臣妾也会幽居府中避嫌,恐怕不能再来看太后了。”
“避什么避,你是哀家向皇帝举荐的人,你要避嫌,哀家岂非也要思过。你就在这里好好坐着,哀家倒要替你好好问问皇后,你要避什么嫌”太后沉声黑脸。
陈国公夫人和陈姿萦,当着她的面还敢对姬凤瑶横眉竖眼,可见昨日在陈国公府上,他们只怕比喜雀说的更过份百倍!
“母后,您言重了,九王妃之事……”皇后此刻后悔不已。
她也是被陈国公夫人一哭一闹吵昏了头,怎么没先打探一下慈安宫的情况再来。
此时先机被那土匪抢了去,她这一来正好撞在枪尖儿上!
“九王妃之事如何?你陈国公府如今当真好大的气派,又是皇后又是太子,将来连这大昭的天下都是你们陈家的,所以连哀家这个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太后手边的茶桌拍得砰砰作响,桌上的茶盏震得一跳一跳的。
“母后,陈家怎敢,事情不是您……”皇后刚要分辨。
太后却根本不容她解释。
太后将喜雀递上来的那本册子摔出去,砸在皇后的脚边:“你自己瞧瞧,九王妃不过替哀家求几味药,你们又是登名又是造册的,这是打量着要哀家还帐呢?”
第四零五章 中年妇男计
姬凤瑶一踏入这里就觉得不大对,尤其是德公公再次将临霜和喜雀都拦在宫门口,又让她一个人进去的时候,心底那股怪异感就更重了。
约在这么不正经的地方,是个人都会想歪吧?
若换了去通幽之前,她可能还会担心他突然兽性大发之类的;
但现在,完全没必要。
姬凤瑶提着裙摆新鲜好奇地这望望,那看看,如快乐的小蝴蝶般翩然而来,隔了老远便脆生生唤了声:“皇上,您怎么又一个人躲在这么远的地方。”
初秋明艳的阳光下,少女一袭轻纱薄衫,肌肤莹白如玉,明媚娇俏。
那扑面而来的美好青春气息,让人眼明心喜。
商熹澈眸色沉了沉,透出一抹阴冷幽暗:这女匪倒是日胜一日的,生得越发鲜嫩动人了,就算他眼下这般境况看了都心动,何况他那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九弟。
姬凤瑶像没发现商熹澈眼神不对,来到商熹澈近前,神情懵懂天真:“皇上,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心情不好吗?”
“凤瑶,你说,是九王对你好些,还是朕对你更好些”商熹澈答非所问,仍是一副愁容状。
冷不丁地听商熹澈唤自己的名字,姬凤瑶顿时脊背一阵发寒。
一半是恶心的,一半是直觉警惕的生理反应。
姬凤瑶不禁暗自庆幸,幸好她在通幽极其明智地给他下了药,让他那啥了;要不然她现在面对的,恐怕是更令人难堪的局面。
且看他施“中年妇男计”,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Emmmm……”姬凤瑶强忍着恶心,装做认真思考了片刻道:“那还是皇上对我好一些吧,皇上给了我龙佩还有那么多赏赐;王爷除了王府金印,什么都没给我。”
说到这里,姬凤瑶就像开启了怨念模式,小嘴巴啦的开始吐槽:“皇上您是不知道,刚开始我拿到金印的时候,可开心了,我想,王府肯定很有钱。可是王府库房小就不说了,被我爹爹和大哥抬了十几箱子金银走了之后,库房就剩这么一点钱啦!”
姬凤瑶活灵活现地,冲商熹澈比了一个手指节。
商熹澈:“……”
九王,不至于穷成这般吧,难道他历年征战所得的战利品,都存在边关?
姬凤瑶重重叹一口气,悄声道:“我都担心,够不够花两年。要是九王变成了穷光蛋,我可不搭理他了,皇上到时候不许怪我。我爹说了,没钱的男人不能要,跟着他会一辈子吃苦的。”
她这副懵懂无知又市侩的单蠢模样,甚得商熹澈的心。
“如此看来,这桩婚事倒是朕害了你”商熹澈突然拉起姬凤瑶的手。
那娇嫩柔软的触感竟如此之好,比他碰过的所有女人感觉都要好,这一握之下让竟他有些爱不释手。
“皇上!”
姬凤瑶触电般地将手抽回来,后退几步拉开距离,身上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
“不用怕,朕不会伤害你的,朕是怜惜你”商熹澈尽力拿出自己最温和的一面,向前一步又迫近姬凤瑶。
第四零六章 我也想要哦
商熹澈尽力拿出自己最温和的一面,向前一步又迫近姬凤瑶:“可惜你已嫁入王府,而九王他又手握重兵,他一日不卸兵权,朕便一日无法自由为你作主。你这一辈子,唉,怕是摆脱不了九王了。”
神特喵的怜惜!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占她便宜和想夺九王兵权。
姬凤瑶强忍住一把毒粉药死他的冲动,装作十分不解地问:“九王这么厉害吗,皇上说的话他也敢不听;那要怎么样,他才能听皇上的话呢?”
“他身边有一对可把玩的兽形小物件,还有一枚私章,凤瑶若是将那两样物件拿来给朕,九王便能乖乖听话了”商熹澈按奈住内心激动,又徐徐引诱:“到时,凤瑶你想要什么,朕都给给你。”
本小姐想要你狗命,你给吗?!
这货明抢不行,居然想让她偷商熹夜的兵符和私章?
“哇,这世上居然还有比皇上还厉害的东西;别说,我还真见过,不行,我得马上回去拿到手”姬凤瑶美滋滋地跳起来蹦蹦跳跳地就往外跑。
商熹澈心头大喜,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有了兵符和商熹夜的私章,他便能伪造出商熹夜自愿移交兵权的信函;
等他收回了商熹夜的兵权,他就把商熹夜打进天牢让他此生永不见天日!
然后他再慢慢剔除那些死忠商熹夜的硬骨头,介时商熹夜的军队就完全属于他了!
然而……
姬凤瑶蹦蹦跳跳地跑了两步后又停下来,回头毫无心机地说了句:“谢谢皇上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这么好的东西我也想要哦,在九王还没变成穷光蛋之前,它就归我保管啦。等他变成穷光蛋了,我不想要他了,再送给您!”
说罢,姬凤瑶哼着小曲儿,又像一只欢快的小蝴蝶飞走了。
商熹澈呆愣当场:“!!!”
心底的狂喜还未及散去,一口老血便忍在了胸口。
脑海中有一万句MMP漫天狂飞乱舞!
这无知贪财又自私的蠢货,简直气死他了!
看见姬凤瑶一路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出来,德公公以为,她定是和皇上相谈甚欢,此时皇上的心情也应该不错,于是上赶着进去伺候,看能不能顺便告个假休息休息。
谁知刚一进内殿,就被内殿怒飞出来的一只玉白瓷枕砸中额头。
德公公只觉眼前一阵金星横飞,眼白一翻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还模模糊糊地想,这也算是休息了吧。
“小姐,皇上跟您又说什么好话了,您这么高兴”喜雀见姬凤瑶高兴,她也跟着高兴,一路追着好奇地问个不停,可把姬凤瑶膈应得。
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一双手上像附了万只蚂蚁般脏污难忍,着急找水洗手!
若是正常接触,她并不排斥与异性握手;但她若得知接触她的异性带有那样的目的,而且那个人本身两性关系混乱的话,她就会很排斥对方触碰,感觉恶心。
商熹夜好不容易摆脱元洲汉的纠缠,进来后宫看见的,正是蹲在清水渠畔,卖力搓洗自己双手的姬凤瑶。
第四一一章 留下来当解药啊
黑枭被姬凤瑶这神来一句噎得好半晌才说话:“……你先看看她再说话吧。”
姬凤瑶满心狐疑地伸出两指,搭上单于赫叶的腕脉。
片刻后。
“我去,黑爷,禽兽啊,我不是说了得人家姑娘愿意……”
姬凤瑶的话还没说完,黑枭终于忍不住上前点点她额心:“小瑶儿,你一天到晚的都在瞎想些什么玩意儿,我再饥不择食,也不能动小九身边的人,她是被别人下的药,她两个丫头被人打晕了,现在还没醒呢!”
“可……”姬凤瑶就纳闷了:“她中的这药,和我配得春意无边怎么那么像?”
难道春意无边的配方,也流传到这个世界来了?
或者是来这个世界的别的修士配的药,但他们为什么选单于赫叶下手?
让商熹夜和单于赫叶有夫妻之实,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再或者,他们是在试探九王府的“萧神医”到底有多神?
姬凤瑶皱眉沉思。
黑枭以为她不信他,戴纳戒的手往旁边桌上一挥,一小堆药包全落在了上面,那包粉色包装的春意无边赫然也在其中,并未拆封:“你给我的药剩下的都在这了。”
“哦嗬,你用药的速度比我哥还快,可以可以,是干坏事的料”姬凤瑶踮起脚哥俩好地拍拍黑枭的肩,笑得眉眼灿烂:“回头我给你补货。”
黑枭:“……”
感觉他要在“毒包流”这种打法上一去不回头了。
“你先回避一下,我给她解毒”姬凤瑶见他愣愣的,推他。
黑枭好奇:“这种药也能解?”
“本宫配的自然不能,她中的这个虽然跟我那个很像,但还是能解的”姬凤瑶说着,又顺带告诫黑枭一句:“所以本宫给你的那药,你要谨慎使用,用了就不能回头了。”
黑枭:“……!”
真想狠狠掐肿你的小包子脸,看你还胡说八道!
恨恨转身,走了。
姬凤瑶在黑枭身后哈哈大笑:“黑爷,其实你可以不走的,留下来当解药啊。”
“我对她没兴趣,要是换成小瑶儿你需要解药……我,考虑一下”黑枭潇洒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知道他在听似玩世不恭的语气下,藏在身前的那只手,握成的拳都在颤抖。
最近很多次,他都在睡梦里见到那双明净妩媚的凤眸。
它离得他很近很近,带着异样的,令人心动又心碎的情愫;
仿佛在对他诉说无尽情意,又仿佛在同他永世诀别。
小瑶儿和姬凤鸣不愧是亲兄妹,他们两兄妹生得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眼睛。
所以黑枭现在根本无法直视小瑶儿的眼睛,甚至有时连姬凤鸣的眼睛都不忍看。
黑枭想,大抵人的感情就是如此。
越是得不到的,不能拥有的,就越会魂牵梦萦,执念就越是深重;
所以他更要努力克制,不能像世间那些俗人,为了一己私欲而为所欲为。
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姬凤瑶取来银针,替单于赫叶宽去衣带,再看她时,却是怔了。
第四一六章 狗屎缘份令人咋舌
面对这样坦白炽热的言语,从未经历过的单于赫叶心如鹿撞。
原本就是她中了药主动纠缠了他,若是遇上那负情薄幸的人,早跑了。
他能深夜寻到这里来给她承诺,可见诚心。
且他是九王身边的人,都说仆随正主,想来他的人品能力也是十分出色。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单于赫叶其实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但又羞于启齿。
“可、可以。”
无殇也很是局促,感觉耳畔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单于赫叶双手颤抖着,轻抚上他年轻的脸庞:他脸侧的线条很流畅,眉眼轮廓很深,鼻子很挺,唇不厚也不薄刚好适中,应该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且他唇畔和下巴上没有胡须渣,说明他爱收拾爱干净。
最重要的是,他此刻唇角带着浅浅的向上的弧度,说明他现在很高兴。
单于赫叶于是也笑了,那颗从前迷茫飘荡的心,仿佛瞬间着了陆、扎了根。
这一刻,她对王爷的最后一点念想也从此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两天,朝堂上高压与日俱增自不必说。
姬凤鸣觉得这两天自己就像撞了邪,不管去哪儿,哪怕是入夜出门买包花生米都能撞见陈家两兄弟,这狗屎缘份简直令人咋舌。
而且这两兄弟就跟吃了炸药一样,没找着事刺儿刺儿的,回回都能跟他打起来。
虽说打架姬凤鸣从来没虚过,但这一天三顿四顿的打架也挺烦。
到了第三天早上。
陈国公破天荒地带着鼻青脸肿的陈识羽兄弟俩上了朝,恰好这天姬臣海也上了朝。
商熹澈一来,屁股都没坐热。
随着德公公一声“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的唱诺声落下,陈国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顿时声泪俱下:“皇上,您要为老臣作主啊皇上!”
商熹澈这两天正为无人肯去西北主持战局心烦,想起前几日慈安宫的事,此时看陈国公更觉厌烦,冷淡且不耐烦道:“何事!”
“老臣知道,那日九王妃去臣府上替太后取药,臣没有及时制止小儿们与九王妃及安平世子拌嘴,是臣不对。可这两日,安平世子每日堵着犬子拳打脚踢,再这么下去,犬子只怕性命都难保。老臣就这么两个儿子啊,皇上,求您替老臣做主”陈国公哭得那叫一个惨。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他们两个想以多欺少,反被我家凤鸣打了,怎么就变成我家凤鸣堵他们了,就你家这俩酸怂玩意儿,也值得我家凤鸣专门去堵?”姬臣海往地上空啐了一口:“我呸!”
“安平候,老夫知道,我们两家的孩子素来有摩擦,在去临乌就起过冲突,你们如何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老夫都可以不理。因为老臣相信皇上和诸位同僚,都是明白人,不会因为小儿们的摩擦相信那些谣言。但这次,安平世子做的确实有些过了!”陈国公十足悲痛老父亲无奈护犊子的模样。
文武百官想起姬家父子土匪的身份,又见陈识羽两兄弟确实被打得鼻青脸肿,都偏向相信陈国公。
第四二一章 活像你是我爹
原本以那人的身手,黑枭要追上他还有些困难。但见是黑枭追过来,那人离开九王府的势力范围后,却在一条偏僻小巷主动停了下来。
黑枭没有贸然靠近,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萧神医之名如雷贯耳,怎么连区区一点动情药都解不了?还是你觉得,此等粗浅药物你不屑于出手。我很好奇,究是我低估了你,还是高估了你”那人的声音如乐器抚动十分好听,却透着冰冷与阴邪之意。
“如果你是为我而来”黑枭立在屋顶冲那人轻蔑而邪魅一笑:“麻烦下次将毒,下在我身上,这样我可能会因为想活命,给自己解一解。不过,你得挑我心情好的时候,因为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真不怎么愿意活着,告辞!”
黑枭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那人立在小巷的阴影里怔了怔,哂然轻笑:“有趣,许久没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了。”
黑枭却是心中暗自庆幸:
此人身手着实可怕,连他都可能不是对手。幸亏他替小瑶儿顶了“神医”这个名头,否则这人要是对小瑶儿出手,只怕小九都未必防得住。
只不知这人是何身份,潜在京都又有何目的?
念及至此,黑枭蓦然驻足轻叹一声:他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就头脑一热,答应姬凤鸣去西北了呢?
次日一早,姬凤瑶吃过早餐便去了偏院密室捣腾各种药物。
这次她爹和大哥去西北也不知道去多久,无论是伤药、补药、灵药,还是各种毒药、解药,她准备的份量都相当惊人。
虽说他们需要磨练,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她也只好在这些外物上,替他们多上几分心。
墨斋。
“什么,你要随姬家父子去西北?!”商熹夜惊了。
若不是他对黑枭的每个微表情都无比熟悉,他简直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冒牌货。
“嗯,一不小心,又被那小子摆了一道”黑枭语气闷闷的有些不悦。
其实,也算不上姬凤鸣坑他.
可是那小子故意在他面前卖惨,一直说话戳他心窝子……
唉,算了,不想了;
答都答应了。
商熹夜从未见过样吃瘪,却还忍气吞声、心甘情愿的黑枭,有些想笑,又怕刺激她,忍得面色黑沉,状似不开心生闷气。
有些心不在焉的黑枭这回没读懂商熹夜的笑点,还以为他是生气自己以前从没与他一起上过战场,解释道:“我只保证他们父子安全,不会参与征战。”
“本王知道”商熹夜抿了抿唇,目光欣慰:“若换了旁人,本王定会劝你三思,但是凤鸣,本王觉得他嘴虽然欠了些,但人品很好。你与他一同去,本王很放心。你能主动走出去,结交新的属于你自己的朋友,本王也由衷替你高兴。”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瞧你这番话说得,活像你是我爹似的”黑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挥了挥手:“走啦,跟小瑶儿告别去了,免得她找不着我,又怪我偷懒。”
第四二六章 真是哔了狗!
次日的大军出征,皇帝携文武百官,与京都万民一同在城门口为将士们送行。
陈国公父子三人皆是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看起来威武不凡。
此时姬家父子还没到。
总不能让一众将士们都在城门口干等着,皇帝不得不临场发挥,一再加长他热血沸腾的送军致词;直到血都说得快冷了,姬凤家父子才姗姗来迟,身边还跟着一人。
“那是九王的战骑!”有见过鬼面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它。
看见鬼面,之前还比较安静的人群顿时热闹起来:
“坐在九王战骑上的那人是谁,好像不是九王啊。”
“是萧神医,替九王治伤的萧神医!没想到萧神医和九王关系这么好,此次还带了九王的战骑替九王出征。”
“是啊,九王亲自指定的人肯定也不能差,这回西北战事胜利在望了!”
陈国公父子三人:“……”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一群无知愚民,此次西征他们陈国公府才是主帅啊主帅!
你们特么只看见九王坐骑,就觉得战事稳了?
他们陈国公府数万将士,还比不上九王养的一只畜生?
鬼面极有灵性,老远就感受到了陈国公父子三人的敌意与藐视:
你们才畜生!你们全家都是畜生!
老子是寰宇无敌、独一无二的睚眦兽,以一挡百杀遍疆场无敌手!
姬臣海父子倒是穿上了戎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赶,父子俩的盔甲都不太合身,一个勒得像木偶,一个松松垮垮像挂了一堆破铜烂铁在身上。
偏这父子俩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姬凤鸣骑着毛发稀疏的栗色瘦马,笑咪咪地,沿路频频挥手跟人打招呼:
“大家好啊!”
“大家都吃了没?”
“感谢大家都来送我们父子俩,我们一定争取多抢……嗯,多杀几个敌人!”
围观的一众吃瓜群众集体:“……”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们只是纯粹来看热闹,完全没有要欢送你们这俩土匪的意思好么?
黑枭则是一身黑色布衣劲装,骑在毛发漆黑油亮的鬼面身上,端的清俊出尘。
那带着几分慵懒、几分不羁;几分清冷、几分疏离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既神秘不可捉摸,又带着十足致命的诱惑力,瞬间俘获了一片小迷妹的芳心。
虽然古代的小迷妹们不至于奔放到大喊“萧神医,我要给你生猴子”;
但人群中“萧神医好帅啊”、“我不行了”之类的激动之语,亦是此起彼伏。
也有不少姑娘在激动地悄声讨论:
“突然发现那位土匪哥哥也好帅,现在土匪颜值都好高!”
“当土匪还能美容养吗,我也想去了解一下!”
年轻人,哪有不喜欢装逼出风头的。
陈识羽兄弟虽然极不愿去西北,但今天出征这么隆重的场合,他们也是精心收拾过的,就是为了享受这属于他们的荣耀时刻;没想到却被一只畜生、一个江湖游医和一个土匪完败,真是哔了狗!
第四二九章 我自己来
“那土匪也忒不要脸了,抱抱父亲和哥哥就罢了,她抱萧神医是几个意思?”
“就是,我数了,她抱萧神医是抱的时间最久的。”
“萧神医一介江湖人士,跟九王八竿子打不着,他凭什么给九王治伤,指不定就是因为那土匪的关系,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我看啊,九王八成还被蒙在鼓里,咱们的九王如今是真可怜。”
车辇里的姬凤瑶都听见了这些污言秽语,更别车外的喜雀了。
喜雀听了这些哪里还忍得住,当街叉腰怒吼:“你们满嘴喷粪的瞎说什么,来,有种到姑奶奶面前来说,姑奶奶保证不撕了你们的嘴!”
人群里的议论声霎时小了些,却是有更为不耻的轰笑声零星传出。
后面等候登车的官员及贵眷,闻声都举目向这边张望。
见是那土匪的丫头又在当街挑事,皆无语摇头。
九王的一世英名啊,早晚要在这一窝子土匪身上败尽。
陈姿萦想起自己在临乌的遭遇,此时心中别提有多解气,恨不得仰天大笑几声。
见章宛云战战兢兢地回来,陈姿萦十分大方地将头上那支贵重的玉簪拔下来,插在章宛云头上:“这是岁前的贡品,皇上赏给我皇后姐姐的,我看它与你挺相衬,今儿便送你,当作奖励吧。”
“谢谢姿萦!”章宛云心中大喜,连忙给陈姿萦福了一福。
她身份不高,在家里也得不到什么好东西。
之所以肯留在陈姿萦身边伏低做小,一来是父亲的嘱咐,二来也可以时不时得到许多她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至于陈姿萦让她做什么,只要不惹祸上身连累自己,那她也顾不得善恶对错了。
喜雀就如陈姿萦那日在临乌一样,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
那些胆大包天的吃瓜群众,在个别人有心引导下,越发肆意嚣张、无法无天。
喜雀气得直喘粗气。
无痕看得都心疼了,上前劝道:“你何必跟他们生气,气得过来吗?”
“你别管,我今儿非要揪出来打几个不可”喜雀作势就要往人推里扑。
吓得那边的吃瓜群众连连后退,推推攘攘,场面十分混乱。
有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趁机起哄:“不得了了,土匪九王妃当街纵奴伤人了,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离他不远的一个包着蓝布巾的微胖妇人也扯着嗓门故意大喊:“哎哟,老娘的腰,这日子没法过了,土匪都跑到咱们京都霍霍来了,天下要大乱喽!”
其他吃瓜群众被他们三言两语的一煽,顿时都激愤地纷纷议论讨伐起来。
商熹夜搁在膝上的拳紧握,作势就要出去。
“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我自己来”姬凤瑶按住他,一掀车帘子钻了出去。
诸人见她出来,都略怔了怔。
原因无二,实在是这土匪生得太好看,眼神又太凌厉了!
姬凤瑶缓缓自头上拔下两支纯金凤钗,在手里掂了掂,金钗骤然出手,笔直飞入人群,分别插烂了其中两个人的嘴!
第四三零章 当街行凶
吃瓜群众们一向吃瓜顺利,没想到这次居然碜了牙,见了血!
众人齐齐发出“哦”地一声惊呼,下意识远离受伤者,使受伤者周围出现了一小片真空地带,任他们捂着鲜血淋漓的嘴在原地惨嚎。
其它方向的人群中,某些人见情况不对,扭头想要溜走。
奈何吃瓜群众实在太多,严重影响了他们撤退的速度。
姬凤瑶拔完自己头上的金钗,又将临霜、白露和喜雀头上的钗饰也拔了,纷纷掷入周围人群,一钉一个准,顿时伤了十几个。
开始还有人敢惊呼“九王妃伤人啦”,但自那人也被姬凤瑶一钗子插伤了肩膀后,就再也没人敢乱喊乱叫了。
人们纷纷警醒。
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土匪,连皇上和九王都不管她,她是真敢当街杀人的!
“把他们都给本宫揪出来!”
姬凤瑶一声厉嗬之下,无影和无痕带头跃进人群,像拎小鸡仔似地将那些被金钗刺伤的人拎出来,重重扔在车辇前的空地上。
那十几人被侍卫们摔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大部分都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吭声。
唯有那尖嘴猴腮的汉子,藏了刺伤他的金钗,捂着嘴含糊不清地高声道:“你们想干什么,凭白无故的伤了我们不算,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街杀人吗?”
姬凤瑶跳下车,问负责赶车的侍卫:“带了马鞭吗?”
“带了的,王妃”那侍卫恭敬答,自车辇下的步凳中取出一只缕金手柄的马鞭。
姬凤瑶接过来拿在手上甩了两下,鞭稍在空气中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哇,小姐,你武功恢复了”喜雀惊喜异常,比自己武功精进了还要开心。
“还没完全恢复,不过抡马鞭打人没问题”姬凤瑶说着,抖着手里的马鞭走到那尖嘴猴腮的汉子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是个硬骨头,本宫就欣赏你这样的对手,能多挨几鞭子,用来解气正合适。”
“九王妃你、你还真敢打死小的不成”尖嘴猴腮的汉子惊。
“打死你,对本宫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臭虫,本宫可是土匪,有何不敢?”姬凤瑶慢条斯理地说着,慢悠悠取出龙佩和太后的懿字金牌,在腰上挂好。然后骤然挥鞭,如疾风骤雨般在那尖嘴猴腮的汉子身上抽了十来鞭。
那汉子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姬凤瑶丝毫没有留情的鞭子抽得像陀螺一样,在地上翻来滚去,惨叫都没空换气儿,身上的衣衫瞬间就变得破烂不堪,被血染透。
此时,莫名接到人命案举报的兆尹熊应祥赶到。
见这送征的队伍恰恰只走了皇上,其余文武百官全都怼在这里围观九王妃当街行凶,而九王分明端坐车辇内却毫不制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底将那个杀千刀的神秘举报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这事他管吧,他特喵有几条命敢把手伸到九王头上去捋虎须?
他不管吧,他特喵就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公然渎职!
第四三一章 有什么遗言吗
“下官参见九王、九王妃”熊应祥恭恭敬敬地上前给商熹夜和姬凤瑶见礼。
那小心翼翼的熊样任谁都能看他此刻内心的忐忑。
一个字,怂。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这两位面前斗胆往前凑的,大家仍觉得这是条汉子。
“嗯”车辇内的九王懒懒地应了一声。
“你是什么官,干什么来的;送征的话,不嫌太迟了吗”姬凤瑶说着又抖抖鞭子。
她人生得娇巧,长相十分娇美,声音也并不十分严厉,但这鞭子挥动的破空声却着实吓了熊应祥一跳。
“下官京都兆尹,接、接到神秘人举报此处附近有命案……”熊应祥话说到一半,后面的被自己咬掉了,恍然明白过来。
他特喵上当了啊,这是有人在故意整他!
“有命案?哦,那就与本宫不相干,本宫这还没来及得出命案”姬凤瑶笑得十分狡黠,声音甜糯清悦:“不过熊大人可以在此稍候,说不定很快就会出人命了。”
诸人闻言大惊。
什么,这土匪竟还真打算当街杀人不成!
熊应祥:“……”
有土匪当着本官的面扬言要搞出人命,本官该怎么办,在线求救,挺急的!
姬凤瑶语毕踢了踢瘫在地上装死的尖嘴猴腮的汉子:“有什么话或遗言想说吗,没有的话,本宫再十鞭子下去,你可就真要睡棺材板儿了。”
说着,她又转身用马鞭指了指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的包着蓝布巾的微胖妇人:“解决了他,下一个就是你;本宫觉得,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
尖嘴猴腮的汉子急了。
按他和那位姑娘说好的,京兆尹来了,肯定会保下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
但现在熊应祥的模样倒是焦急,却是敢怒不敢言,成了只大鹌鹑!
若是挨一顿打,能挣二百两银子,那也值了。
可若要送命,那就是两千两也不能干啊!
“九王妃饶命啊,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尖嘴猴腮的汉子终于崩不住了。
“民妇交待,求九王妃开恩”包着蓝布巾的微胖妇人也跪地哭求。
围观众人:“???”
说什么,难道这土匪不是胡乱打人,还另有内情?
姬凤瑶瞥了一眼同样满头雾水的熊应祥:“熊大人出门办案没带师爷么?”
“带了、带了!”熊应祥反应过来,连忙冲身后挎着布包的师爷招手。
当即有士兵从附近的茶馆里搬来了桌椅。
待师爷的笔墨纸砚也摆好了,姬凤瑶和熊应祥分别落坐,她这才冲地上要交待的汉子和妇人道:“好了,你们可以说了。不过说之前本宫要提醒你们一句,本宫既然能揪出你们来,说明事件始末本宫心里有数,不要浪费本宫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是是是,小人明白!”
“民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尖嘴猴腮的汉子和包蓝布巾的妇人如捣葱一般,连连磕头。
不远处的陈姿萦看这架式不太对,赶紧低声对身畔的章宛云道:“宛云,趁现在人多,你赶紧离开。”
第四三五章 公子只应见画
熊应祥愣了,正常办案?
说好的一千万两呢?
看熊应祥这一脸懵逼的蠢样儿,喜雀忍不住哈哈大笑:“熊大人,瞧你出息得,我家小姐是逗你的!”
“嗯?”熊应祥呆愣挠头。
“好了,不逗大人了”姬凤瑶也是忍俊不禁,星眼灿烂:“如果本宫没猜错,今晚会有人去大人府中找大人。大人不必惊慌,本宫会暗中派人保护大人安全。对方绝不敢亮明身份恐吓大人,大人只管狮子大开口就是。”
“多谢九王妃,下官明白了”熊应祥喜笑颜开。
他不便久留,只略坐一坐便离开了。
姬凤瑶拉着喜雀和无殇大吃大喝了一顿,酒足饭饱地从雅间出来,经过二楼大堂时,突然听见一阵瓷器打碎的脆响。
“对不起、对不起,公子,您的手没事吧!小的不是故意的,这壶茶实在太烫了”小二拖着哭腔的声音清晰传来。
姬凤瑶与其他人一样,闻声望去,顿时满眸惊艳。
临窗那处,那人玉冠束顶,一袭雪白轻衫,肌肤胜雪,眉眼如画,颜色纯净的两片唇如同草莓果冻,色泽诱人,看着就很柔软。
正是: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若非他喉间一点分明,要说这是个绝世美女,姬凤瑶也信!
那人一双美手也被烫伤了,手背猩红一片,当即就起了一串燎泡,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店小二急得哭了。
那人虽疼得眉头紧蹙,却并不如何生气,言行间自带一股浅浅的隐忍与自卑,声音清淡轻软极为好听:“不妨事,你赶紧去给我打盆凉水来,再请个大夫。”
姬凤瑶本着医者仁心,正要过去,却被无殇以剑鞘拦了一下,并悄悄冲她摇摇头。
“怎么?”姬凤瑶不解。
“那是三皇子,商北钰”无殇传音入密道:“三皇子向来名声不好,王妃还是勿要与他接触的好。”
“怎么个名声不好法,还能比本宫的土匪名声更差?放心,本宫就只给他送瓶伤药,那么美的手若是毁了,可惜。”
姬凤瑶笑着,借着宽袖的掩饰,从纳戒里取了一瓶自制的灼伤药,走到商北钰面前递过去:“你的手皮肤娇嫩,用冷水冲洗会使皮肤溃烂,搞不好会留疤。我这里正好有灼伤药,你若不嫌弃,就用。”
见他愣愣地望着她不接。
姬凤瑶将药瓶放在桌上,转身带着喜雀和无殇下楼走了。
商北钰望着人去楼空的楼梯口,又看看桌上的药瓶。
这时,那犯错的小二已经打了凉水来:“公子,您要的凉水;小的这就给您去请大夫!”
“不必了”商北钰轻道。
“啊,可您的手……”店小二带着浓浓的罪恶感和愧疚感。
“不妨事,你下去吧”商北钰没有半分责怪,十分和善。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店小二又哭了,感激涕零地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才退下。
商北钰拿起瓷瓶嗅了嗅,才将内里的药液倒出一些涂抹在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