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章 不然等死啊!
青衫少年来到黑枭身边,伸手扶了黑枭一把:“怎么样萧兄?”
“死不了”黑枭肩膀一斜,格开青衫少年老妈妈一样搀扶着他的手。
青衫少年也不介意。
他回身用手中玉笛朝周围的影月卫们一点,义正辞严道:“打架就光明正大的打架,还背后使阴招,本少爷最讨厌你们这些手段龌龊的鼠辈!”
影月卫们其实也是自小受正统教育的大好男儿,只是此次他们对付的人是有神医之称的萧辰,所以上头吩咐一定要万无一失,这才在刀上抹了无解药的烈性蒙汗药。
此刻听青衫少年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影月卫们也是汗颜。
正暗自尴尬。
突听那青衫少年又转身对黑枭道:“萧兄,你是神医,身上总不能只有好药,没有毒药吧?带了什么化骨粉、封喉散之类,来一个放倒一个,来一双放倒一双的毒药没有?每样给我来几包,我挨个给他们灌下去。”
影月卫们:“……”
说好的要光明正大打架的呢?
蒙汗药的药性很强。
黑枭沉默片刻,很快就感觉脑中有了轻微眩晕感。
他身体踉跄摇晃了一下,从袖口中抖落二十几包姬凤瑶给他的药粉:“都在这,我现在没空给你解释用法,你自己拿去玩吧。”
青衫少年长袖一挥,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收走,手中玉笛迅速滑过在场众影月卫,笑道:“一人一包不够分,看来本少爷得先杀掉多余的,再把剩下的绑起来慢慢儿试药。”
说罢青衫少年扬笛一挥。
离他最近的那名影月卫下意识举刀去挡,突然那柄砸到面前的笛子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只握着一包药粉的修长大手,满包腥苦的药粉结结实实糊了那名影月卫满脸。
“噗咳咳!啊啊啊,痒死我了!”
那名影月卫顿时抱着头脸疯狂抓挠,满地打滚,瞬间就将自己抓得头破血流。
此时青衫少年又到了另一名影月卫近前,那名影月卫惊恐展袖护住自己门面,却被青衫少年一笛点中心口,直接震断心脉,倒飞吐血,倒地气绝。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每当那些影月卫以为青衫少年要出笛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包毒药;
当他们以为青衫少年要施毒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致命一击。
余下的影卫们被他这不按常理出牌又狠辣的打法,憋屈得都快要哭了:他们错了,他们以后再也不给兵器淬毒了,咱们好好打架行不行?
黑枭看得唇角带笑,半撑在地:他到底还是自我封闭太久,江湖经验不足。这套打法深得他心,下回打群架他也这么干!
带队的影月卫见军心已散情况不妙,赶紧下令撤退保存实力。
“喂,本少爷这才刚热了个身,你们这就跑了?”青衫少年不满地在后面扬声大喊。
影月卫们:“……”不然等死啊!
溜了溜了!
青衫少年见他们当真跑了,骂骂咧咧地回身,看见黑枭唇边浮起一抹浅笑,若雨后虹光一现,晕倒下去。
第三二八章 五行欠打?
“这是高御医,从前哀家的病一直由他照料。哀家想着,回京之后,你住在宫外难免不方便,若高御医能学成你这套针法,以后也省得你宫里宫外的来回跑”皇太后这话说得颇理直气壮,全然一副为姬凤瑶着想的语气。
姬凤瑶暗自冷哼:死老虔婆,病还没好呢,果然就想着过河拆桥!
本小姐的针法是那么好学的?
换个人扎,痛不死你!
“那高御医可要瞧仔细了”姬凤瑶也极为热情和没心机地对高御医又笑了笑。
在宫中迹混多年的经验告诉高御医,九王妃这笑容看起来阳光灿烂,实际上却是暗藏危机。
于是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瞪大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地看着,将姬凤瑶下针的顺序、深浅都一一牢记在心。
姬凤瑶甚至还很配合的放慢了速度,偶尔还会很贴心很温和地问他:“能记住吗?还要再慢些吗?”
直接把高御医感动得不行。
九王妃哪里是什么可怕的土匪,这分明就是心地善良的人间小可爱啊!
之前什么“笑容暗藏危机”什么的,那绝逼不是他的脑袋想的。
昭平郡主在旁边呆了一会儿,回头望见屏风外商熹夜的身影,见里面没人注意她,悄然走了出去。
“熹夜哥哥……”昭平郡主来到商熹夜跟前,拘束地行了一礼,怯怯地低声唤着。
“嗯”商熹夜目不斜视,头也没抬,应得生冷又僵硬。
昭平郡主早就习惯了他在人前的这副模样,但想起他对那土匪截然不同的态度,心底又很是酸痛:“熹夜哥哥,对不起,昭平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熹夜哥哥不要生昭平的气,若是熹夜哥哥觉得还不解气,那就再打昭平一次也使得。”
姬凤瑶虽然人在里面,但她已是一阶聚灵修士,仅隔一扇屏风的距离,还是能轻易听见外面的动静的。
听见昭平郡主这些卑微柔弱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抬头扫了喜雀一眼,默默用传音术吩咐两句。
喜雀顿时也是一脸气愤,当场暴走出去,扯开大嗓门儿就问:“昭平郡主,我家小姐问你是不是五行欠打,还特意跑出来要王爷再打你一次?如果是,我家小姐说,王爷下手没个轻重,可以让我代劳,别把郡主打坏了!”
五行欠打?
商熹夜忍俊不禁地抬手,用手背将上扬的唇角压下去。
这小东西,遣词还挺精妙。
昭平郡主在湖里没少吃喜雀的暗亏,此时见了喜雀想起那可怕的呛水滋味,顿时浑身哆嗦。
再者男女有别,她本就是偷偷溜出来见九王的,不合规矩。
现在被喜雀撞破,话说得那么小声,居然还被里面的人听见了,又羞又臊,满面通红:“我…我没有……”
里面太后听见外间的动静,眉头极为不悦地紧皱一下,扫了孙姑姑一眼。
孙姑姑于是出来,对尴尬不已的昭平郡主道:“郡主,太后今日用饭用得少,一会针灸完可能会有些胃口。您是太后最贴心的人,最知太后喜好,劳烦您去替太后准备些汤水,可好?”
第三二九章 这也要演?
“哦,好……”被喜雀怼得羞臊无言的昭平郡主这才缓过神来,仓皇逃离。
临走还不忘恋恋不舍地扫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抬眼看过她的商熹夜。
这个男人威名赫赫,俊美无俦。
她自幼便听着他的各种传奇事件长大,心中对他情根深种;
自从知道太后有意将她许配给他之后,她更是将他视为自己今生唯一的丈夫。
哪怕人人都传他毁了容,哪怕他如今不良于行,她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昭平郡主一边走一边低头安慰自己:熹夜哥哥刚开始不也不乐意迎娶那土匪吗?
看如今,他不是对那土匪很温柔很好吗?
她怎么着都是正经的郡主,无论身份地位、学识教养都比那粗野的土匪好太多了。
或许成婚之后,他也会待她好的。
如此一想,昭平郡主便重新振作起来,尽心去给太后准备汤水。
因为太后不待见,姬凤瑶针灸完后也没多留,草草问了一声安,和商熹夜两人仍旧回自己府上的楼船。
“记住了吗”太后淡淡看向仍在旁边候着的高御医。
“回太后,九王妃的行针顺序、手法微臣都记住了”高御医十分有把握地答。
“嗯,那你先下去歇着吧”后太满意点头,神色却仍不宽慰。
等高御医走远了,她才挥退屋里剩下的宫婢,轻叹一声对孙姑姑道:“昭平这孩子,心太急了。男人天生都是贱骨头,这巴巴的上赶着送上去的,他们哪里肯多看一眼。”
“郡主年纪还小,太后且再调教调教”孙姑姑轻声劝道。
“她还小?那土匪与她也是一般年纪,哀家看着那土匪的心眼儿就比她多,手段虽然粗鄙,那也比她强。哀家养她这么些年,给她位份尊荣,样样都给她挑好的,就指望着她能近老九的身……”
皇太后说到此处,突然打住所有话头,觉得自己今日也有些话多了。
孙姑姑见她突然收了话,只默默伺候,不再搭话多嘴。
姬凤瑶和商熹夜上了回楼船的轻舟,不经意回头,看见端着一盅汤水的昭平郡主正站在龙船上,远远向这边的商熹夜眺望。
近晚的阳光已见几分霞色,嫣然洒在年轻稚嫩的宫装少女身上,将她衬得极美。
“王爷,你家表妹对你好像挺上心的,她正看您呢,那小眼神儿……”
姬凤瑶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商熹夜拉住手扯入怀中。
她斜在他怀里,双手抵在他胸前,一双如水洗过的明净凤眸惊讶微瞪:“你干嘛?”
“她是皇上、太后的人,她看着咱们,咱们自然要演一演戏。”
同样美好的阳光洒在商熹夜身上,将他的银色面具照得银光刺眼,强烈的光晕下他那两片微白的唇和下巴显得极为好看。
姬凤瑶本能微眯起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低头吻住了。
“什么……?”
她两排浓密长翘的睫毛微颤了一下,万脸蒙蔽:
他不过就被昭平郡主看一下,这也要演?
第三三二章 盯着王爷下饭
“我们秃鹫寨的马认主,它带我来的”姬凤鸣神色自若,将他带过来的两坛酒搬过来,一坛递给黑枭,一坛自己拎在手里拍开封泥。
两人安逸自在的喝着酒烤兔肉,全然不知远处,正有大批人向他们追杀过来。
黑枭之前住过的客栈斜对面还有一间客栈。
此时这间客栈三楼的贵宾间里,陈识羽刚进门。
他走到窗前黑袍遮面男子的对面,很是随意地礼了一礼。
礼未成,便被黑袍男子托住手,让他坐下。
“你清减了”黑袍男子的声音平淡无波,关心的话多少透着些亲近。
想起密林逃生的那段狼狈经历,陈识羽眸底滑过一抹憋屈与愤恨:“吃一堑长一智。”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黑袍男子语带戏谀。
“怎么,这次皇上都动了手,我还不能动手吗?再说,那萧辰不过是一介江湖游医,取他性命能有何难。影月卫就足以对付他,我派人去不过是多砍他几刀,出口气”陈识羽气闷地灌了一杯茶。
“那,你且看着吧”黑袍男子并未多做反驳,轻描淡写了一句。
“我真是看不透殿下您,都快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能这般淡然”陈识羽情急下握了黑袍男子的手。
黑袍男子于黑色兜帽下的阴影里冲陈识羽冷魅一笑,如女子般纤长的指轻轻一绕缩回手来:“有些事,急不得,死人咽气前,也得再喘最后一口气。凡事,耐心着些的好。”
“这么说,殿下认为,我这次行动又会失败?”
“不光你,皇上的影月卫亦是。”
陈识羽未可置否地挑挑眉,眼中突然升起一丝兴味:“殿下可要与我再赌一次?”
黑袍男子手上的动作一滞,整个人都顿了顿,平淡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波动:“你赢不了我的。”
商熹夜和姬凤瑶刚回楼船,无殇就暗中将商熹夜叫走了。
待他回来时,姬凤瑶发现他日日佩在腰间的那块墨色玉佩不见了,心下不禁嘀咕。
这人脑子看着灵光,其实有时候还挺轴。他该不会是勒索陈国公不顺利,又把所有钱都花去开采灵矿了,没钱买菜,叫无殇把玉佩当了吧?
姬凤瑶越想越觉得这娃可怜,反正她身上堆着一堆银票不用,也是一堆废纸,还不如拿来救济救济这可怜的娃。
但是她直接跟他说救济他,以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个性,估计会当场把她和银票一起撕碎吧?
想了半响。
姬凤瑶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正要开口说话,突听喜雀颇有心得地小声催促白露:“咱们快点,我家小姐看着是等不及了。”
白露:“……啊?”
“你没看见,我家小姐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盯着王爷下饭吗,菜都没吃几口”喜雀喜滋滋的,觉得自己最近真是长大了,懂得了许多!
简直是小姐的贴心小机灵,自己都感觉棒棒哒!
白露:“哦?哦!”
手底下收拾速度骤然加快,下一秒两个丫头,连同正要送茶水进来的临霜都一并带了出去。
姬凤瑶:“!”
第三三四章 无良的破主子
门外的无影内心毫无波澜地抬头望天:王妃您可想错了。
我们家王爷现在在您面前,别说是一沓银票,一两银子就归您,拿走不送。
夜月微薰。
黑枭和姬凤鸣酒足饭饱,正各自歪在草堆一角歇息。
两人皆是一身淡青色的轻衫,皆是公子如玉、俊美无俦,皆是惬意闲散不羁风流,乍一看倒有些双生兄弟的错觉。
只是姬凤鸣这货要更粗放豪迈些,黑枭斜靠着一壁石墙好赖还有些形态,姬凤鸣这货直接四仰八叉叉在草铺上,滚得袍发皆散,头上还沾着几根干草。
将睡未睡之际。
黑枭和姬凤鸣的耳朵先后动了动,黑枭是自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姬凤鸣却是听见有人传音入密唤他:“少主,有大批人正向此处包抄过来,有部分是影月卫,其他人身份不明。”
“有情况!”
“敌袭!”
黑枭和姬凤鸣不约而同起身开口,颇有默楔地起身走出洞外。
“打,还是走”姬凤鸣一边闲闲地整理衣衫,扒拉头上的干草,一边问。
“人太多,先走,把他们拖散了再打。”
黑枭翻身上马,等姬凤鸣墨迹完了之后,才扬鞭催马离开。
“咱们又不怕他们,你跑这么快干嘛”姬凤鸣磨磨蹭蹭地上了马追上去。
黑枭俊脸略侧,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后被风吹得越发袍发皆散的姬凤鸣,一脸嫌弃。
这货要不是小瑶儿的哥哥,他真懒得等他。
磨磨蹭蹭的等着被人家包饺子吗?
这时两人前方的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人一兽,是一身黑衣但没蒙面的无殇,和外形威猛炫酷的鬼面。
黑枭勒往马:“你怎么来了?”
无殇从怀里掏出一块墨色玉佩,很是不服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地抛向黑枭:“王爷让我们过来的,说只怕是上次打得不够狠,这次要给那些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鬼面还以为无殇是带它出来自由自在地嗨皮、玩耍的,结果他从怀里掏出那么个玩意儿,那是见玉如见人的,楔它无下限的“狗链子”。
“嗷呜……”鬼面惨嚎一声撒丫子就要跑。
“回来!”
黑枭却是用了十分内力厉吼一声,执着那块墨玉飞身踏向鬼面,直接骑了上去。
鬼面不服,狂蹦乱跳,想把身上的人甩下去:
老子寰宇第一智商超群的睚眦兽,怎么能来个人就骑,你给老子下去!
“再不老实,信不信我一剑劈了你”黑枭附身在鬼面耳畔低声威胁,且手里的剑已出削两寸。
鬼面也不是真怕他出剑劈了自己,而是突然想到,如果这人真把它劈了,估计它主子也不会为它报仇,因为那楔玉就是主子特意托人送过来给他的。
“嗷呜呜……”鬼面一声悲怆长啸,连无殇都听出了它的悲愤之意。
商熹夜你个无良的破主子,本大爷当初是瞎了眼才楔了你!
“哦嗬,这玩意帅啊”姬凤鸣强抽着吓得软了脚的马过来,两眼放光地打量鬼面。
鬼面怒哼:老子不是玩意,你才是玩意!
第三三七章 复仇之火
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姬凤瑶抬头对远去的御辇扫了一眼,露出一抹戏谀浅笑。
从他们秃鹫寨身上给九王找绊子,呵呵,那可是找对人了。
皇帝要是知道她爹和她哥那护短的性子,有多么令人发指,他就铁定不会赐这个婚,也铁定不会兴起这样的念头。
回到王府。
席凝裳、米姜儿、虞璎三个夫人带着一众丫头婆子,正在门口迎候。
商熹夜连正眼都没瞧她们一眼,和姬凤瑶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去墨斋打理军务了。
姬凤瑶也不耐烦应付这些人。
将她们交给锦妃,她也带着自己院子里的丫头和婆子回了徽暖阁。
走至徽暖阁院外,看见那块写着“嘉妃与狗,不得入内”的鲜红牌子,姬凤瑶脚步停顿了一下,想起被自己蠢死的嘉妃,多少有些唏嘘。
“人都不在了,拔掉吧”姬凤瑶淡淡吩咐。
“是,王妃”两个外院的丫头答。
主子们刚回府,诸人都忙着进进出出的搬置东西,谁都没发现,还有一个不起眼得近乎被人遗忘了的丫头,正在暗处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
墨斋内。
商熹夜看过卫舒传回的密报后,俊眉浅锁。
卫舒说,西北出现了一伙武功极高且武功路数极诡异的神秘人。
他们已经连杀大昭几员守城大将,使得边城将士军心动荡;
而此时西郸也屡屡发起进攻,西北的战事空前紧张,卫舒请求商熹夜尽快彻查出那伙神秘人的来历底细,否则西北恐有大变。
商熹夜命无仲派人紧急召回各路线报负责人夜会,晚上早早的在徽暖阁用了饭,针灸完,便仍旧回了墨斋。
一直徘徊在徽暖阁附近丫头,确定商熹夜今夜不在徽暖阁,无声狞笑潜出府去。
深夜。
姬凤瑶抱着薄被艰难入眠,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了一阵虫鸣般的细微声响。
初秋的季节,有虫鸣蛙叫依然不是什么稀奇事。
姬凤瑶没有在意,暗卫们更没有在意。
一道清瘦析长的身影自偏僻得柴房方向潜入,与身形娇小的蒙面丫头汇合
清瘦男子将手中古怪短笛和两包药粉递给蒙面丫头,声音冷硬,有如击石:“那些东西已经引入府中暗处潜伏,你将这药撒在风口,等那些暗卫倒下,便可吹笛引那些东西入院。一旦它们入院,你必须立即撤离,空气中残余药粉会使那些东西发狂,届时它们谁都不认,极可能会误伤你。”
“奴婢知道,公子,你且先离开,别叫人发现了”蒙面丫头眸光灼灼,隐含爱慕。
身影析长的男子眼神温柔地落在丫头脸上,伸手轻挑地捏捏她的下巴。
他轻“嗯”一声,转身唇角噙起一抹无情浅嘲,绝然离去。
蒙面丫头为那男子温柔的眼神心醉半晌,直到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才握着药粉与怪笛,熟门熟路地潜回徽暖阁附近。
她依言将那些药粉撒在风口处,继续潜伏在一处僻静的阴暗角落。
第三三八章 小瑶儿,别怕
夜近四更,睡得很不安稳的姬凤瑶突然嗅见一阵微涩的气味。
她警觉自床上坐起,飞快摸出发间银针扎向自己几处穴道。
正趿鞋下床要去查探究竟,突然又听见一阵古怪虫鸣自徽暖阁内院响起,紧接着便是一片沙沙的摩擦声,似乎大量什么东西正贴着地面爬起来。
突然她的卧房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大包腥涩的药粉被人从外面扔进屋内。
姬凤瑶连忙屏住呼吸,脚下轻点疾追过去,探手抓向正想离开的蒙面丫头。
蒙面丫头回头看见姬凤瑶目露惊讶,她没想到这会儿徽暖阁还有人能醒着,更没想到姬凤瑶居然会武功,而且身手这么好!
一个不察之下,蒙面丫头被姬凤瑶扣住肩膀抓了个正着。
姬凤瑶顺势欺身上前,伸手扯下她脸上的面巾,虽然廊灯昏暗,但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是谁:“绿儿?”
“哼,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也好,便叫你做个明白鬼!”
绿儿抬手想打开姬凤瑶的钳制,没想到姬凤瑶竟手腕一翻,将她推转过去,反扭住了她的手:“本宫也没想到,嘉妃竟还有几个忠仆,死了还有人替她报仇。”
“无耻匪类,就是你害死了我们公主,你怎么敢还提她,也不怕天打雷劈”绿儿咬牙切齿,百般挣扎却不能解脱。
突然,一阵熟悉又异常可怕的“嘶嘶”声传入耳中。昏暗的廊灯灯光下,无数花花绿绿的毒蛇毒虫带起一股难闻的腥风扑面而来。
姬凤瑶一看见那些爬得弯弯曲曲的长条鳞蛇,顿时吓得脑中一片空白,亡魂皆冒!
“蛇!”姬凤瑶本能缩手后退,脚步踉跄险些跌倒。
绿儿见状疯狂大笑:“哈哈哈,你怕蛇,公主说的没错,原来你真的怕蛇!可惜,可惜公主没来得及亲自试一试,否则她就不会枉死!”
“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被千虫咬万蛇噬,比我家公主死得惨一千倍一万倍”绿儿状若疯癫,正想飞身离去。
突然徽暖阁墙头出现一人,那人身形析长逆风而立,手中掷出一锭金子击中绿儿,将她从半空打落,跌入院中大片毒蛇毒虫中。
发狂的毒蛇毒虫立刻将绿儿淹没,疯狂撕咬。
剧烈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却抵不过那人决然绝情的背影。
“公子……”绿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始终盯着男子离去的方向。
大量毒蛇,和绿儿凄惨的死状让姬凤瑶完全失控。
她仓皇入屋,随手抓着什么就往外丢什么,惊恐尖叫:“师父!快来救我,师父!啊……走开,快走开!”
“小瑶儿!”
黑枭刚回来,便看到这一幕,顾不上许多,飞掠进屋将惊恐不已的姬凤瑶揽入怀中。
“不要不要不要!”姬凤瑶仓促看了黑枭一眼,却是百般推诿挣扎,似乎已经认不清人了。
“是我,黑枭,你的贴身侍卫。小瑶儿,别怕,我来救你了”黑枭抱着她足下轻点,掠出房间。
第三四零章 你当真还要走吗?
内院的屋顶上,黑枭抱着挣扎哭叫不已的小女匪正严阵以待,不时用瓦片击飞那些已然爬上屋顶的毒蛇与毒虫。
商熹夜看见他和他怀中的小女匪,心中大松一口气。
还好他赶回来了!
“黑枭,王妃怎么样了”商熹夜人还未落,问询先至。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要等你来,小瑶儿早被这些虫蛇吃了”黑枭语气不快。
“是本王的疏忽……”商熹夜没有反驳,落下屋顶,迅速清除大片正要爬上来的毒蛇毒虫。
姬凤瑶听见商熹夜的声音,自黑枭怀里回头望了他一眼,低喃着“师父、师父”,更为急切的挣扎起来,想要靠近他身边。
黑枭和商熹夜同时发现她的意图。
商熹夜自然上前伸手去接,黑枭下意识将人往回一拢后,松手。
小女匪像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那根救命稻草,立马扑进商熹夜的怀抱,像只树袋熊,紧紧挂在他脖子上。
尽管她全身仍在瑟瑟发抖,却不再挣扎惊恐尖叫了。
她找到了令她心安的地方。
尽管黑枭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他不该奢望,可看到小女匪在他怀里,和在商熹夜怀里,如此不同的状态,他的心还是隐隐抽痛了。
他脑海里突然莫名浮现出一句话:“永别,也只是一转身的距离,你永远不会知道,哪一次转身会是永别,你当真还要走吗?”
这是谁对他说过的话?
为什么让他如此心痛难安?
姬凤瑶紧紧抱着商熹夜的脖子,丝毫不掩饰她对他的依赖、眷恋和信任。
尽管被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商熹夜的心却像泡在温泉中一般,温软发胀,甜蜜幸福。
他的小东西,终究只认他。
为此,就算要拼尽所有;
只要能留住这份温暖的依赖,他也愿意。
“黑枭,你开路,王妃不能在这种环境中久留,我们先冲出去”商熹夜没有发现黑枭的细微异常。
黑枭也极快从那股莫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点头答应:“好,跟紧我。”
黑枭飞身跃上墙头,用掌风将墙头清理出大片空地。
商熹夜抱着姬凤瑶紧跟其后,努力控制自己麻木的脚步,以防自己踩空摔下去。
院外的暗卫们已经准备好火油和火把,正在逐步往里焚烧。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难闻的腥臭与焦臭味,令人作呕。
见商熹夜抱着姬凤瑶安然出来,无影赶紧推来轮椅:“王爷,王妃没事吧?”
“没事”商熹夜音色低沉,内里蕴含的愤怒有如海啸:“立即封锁王府,掘地三尺,血洗一遍!”
“现在再查只怕为时已晚,下手的人也未必尽是你王府的人”黑枭提醒。
“若王府没有内应,外人不会如此轻易得手。谁动的手,本王日后自会取他狗命;先将王府清理干净,至少要让王妃以后能睡得安稳”商熹夜难得解释这么多。
黑枭点头,转身走了。
商熹夜也没问黑枭去哪里,嘱咐无殇,不要让其它闲杂人等靠近知晓徽暖阁的事,便抱着姬凤瑶回了墨斋。
第三四一章 统统给本王起开!
轮椅转动时的轻摇震动,让姬凤瑶仿佛又感到了被黑龙抓着,穿云入海的眩晕感。
除了这个,她依稀还看到了一个座昏暗的,建得十分宏伟的森冷大殿。
殿中四面高高的森黑墙壁中央,燃着如萤火般的惨绿色的灯光。
高旷的殿顶埋在深深的幽暗中,不见尽头,耳畔尽是滴滴嗒嗒的水声,空灵、单调、又诡谲。
她手脚都被粗铁链锁在一方冰冷坚硬的石床四角,一条足有大澡盆粗细的黑龙,人立高昂着龙头,吡着一口锋利的尖牙,用烛黄色的拳头大小的眼睛瞪着她。
它身上的黑色鳞片闪着润湿的寒光,尾巴不时在她身上扫一下。
那种冷腻湿滑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让她抓狂!
“我不、我不……师父,救我……”
被回忆魇住的姬凤瑶一叠声细碎地呢喃着,拼命往商熹夜怀里钻。
师父?那个老神仙?
商熹夜紧紧抱着她,内心疑惑,一个只会入梦的老神仙能怎么救她?
是被吓得神智不清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吗?
“王爷,王妃她……”无影见姬凤瑶整个人都不太对,不禁有些担心。
“无事,你去准备些沐浴用的热水来”商熹夜护着怀里的姬凤瑶,吩咐。
“可是王妃的丫头们还被困在徽暖阁偏院……”无影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商熹夜一个眼神冰封冻结:“属下这就去办。”
“王妃被吓到的事,不许传出去”商熹夜再次叮嘱。
“属下明白”无影郑重点头。
无影很快准备好热水,自己则带人远远退守墨斋内院外,将墨斋围得水泄不通。
商熹夜想将姬凤瑶从身上扒下来,让她自己泡个热水澡,解解压;
谁知像上次一样,她死死扒着他,怎么都扯不下来。
无奈,商熹夜只好抱着她一起合衣泡进浴桶。
许是感觉到了热水的温暖,陷入梦魇的姬凤瑶脸色好了些,但仍然紧蹙眉头,神思依然陷在一片混乱的回忆里飘荡。
她好像看见了很多并不记得的画面,有许多人义愤填膺地骂师父,还想抢走她。
她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师父眼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伤与愤怒。
“不哭……师父,别哭……都忘了,瑶儿都忘了……”姬凤瑶紧揽着商熹夜,脸贴在他脖颈间,肉乎乎的一只小手糊乱摸着他的脸,似要给他擦眼泪。
商熹夜:“……”瞬间杀气四溢。
小媳妇儿这梦里的老神仙,不简单啊!
他肯定在梦里暗戳戳地勾搭他家小媳妇儿了,而且看来勾搭得还挺成功!
可他一介凡人,该如何与她梦境里的那人竟争宣战?
抱着温软的小女匪想了半晌,商熹夜突然眼神一亮。
他将自己眉心抵在小女匪眉心,集中全部心神,蓦地发出一道神念怒吼:“瑶瑶是本王的,不管你是人是鬼,统统给本王起开!”
这一道怒吼恍若惊雷降临姬凤瑶的识海内,将那些纷杂的画面震得粉碎。
姬凤瑶倏地一惊,自梦魇中醒过神来。
她睁眼看见商熹夜近在咫尺的眼睛,一双此刻充满了霸道和强烈独占欲的眼睛。
第三四二章 本王要欺负回来
“师……王爷?”姬凤瑶下意识脱口而出,险些唤了师父。
“不然你还以为是谁”商熹夜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咬牙切齿地:“是你梦里那为老不尊的老神仙?!”
姬凤瑶:“……”
好端端的,干嘛扯上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老神仙?
觉得被他箍得有点难受,姬凤瑶动了动身子,荡起水声,这才觉得不太对劲。
脑海中猛地想起绿儿和那满院子的蛇,顿时又吓得浑身一抖,满面惊恐:“蛇!王爷,好多蛇!”
激荡的水声和商熹夜柔缓低沉的嗓音一同入耳:“别怕,这里是本王的墨斋,没有蛇。”
姬凤瑶惊慌的眼神四扫,确定自己正在一间雅趣而安全的房间,并且还泡在热水里,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这才稍稍安定。
安静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正和某王爷共浴。
虽然两人都衣衫整齐,但这炎夏入秋的季节,大家都穿的比较单薄。
两人这一入了水,那点子薄薄的布料基本聊胜于无。
更何况两人刚才那么亲密的抱在一起,这货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起的那什么反应,谁在他身上谁知道……
姬凤瑶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挣扎着想起身出去。
商熹夜并未料到她突然翻脸要走,猝不及防下一把没拉住。
而某女匪也高估了自己在如此狭小的浴桶里的行动能力,起身抬腿之际被糊在一起的裙角一绊,一个趔趄摔倒下去,小手本能地重重往下一按。
“嗯!”某王爷猛地一声痛哼,身体本能前倾,却无空间可避,只能再抱住小女匪:“王妃,你……!”
姬凤瑶:“!”
她、她刚才干什么了?!
“还不放手……”某王爷压抑至极的声音在耳畔痛喘。
姬凤瑶:“哦!!!”
闯祸的小手这才触电般地缩回来,脸上滚烫得发麻。
窝草,姬凤瑶!
你原地死掉算了吧!
你特喵怎么能干这么丢脸的事啊啊啊啊啊……!
商熹夜额头抵在小女匪颈间,又是一声隐忍痛哼,这莽撞的小东西,差点要他的命!
姬凤瑶又羞又臊又担心又愧疚,听说……那可是很痛的:“对、对不起啊,王爷,臣妾不是故意的。您,您要实在很痛的话,要不臣妾给您扎几针镇痛吧?”
神特喵扎几针镇痛!
商熹夜简直想把这小东西拎起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心念一转,商熹夜痛心疾首低声控诉:“枉本王与黑枭闯入蛇窟救王妃,王妃竟如此恩将仇报!”
姬凤瑶:“王爷,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何证明”商熹夜丝毫不信。
姬凤瑶:“……”
这特喵要如何证明,她要是个男的,让他也来这么一下子,报复回来也行,可关键她也不是男的,想来也来不了啊!
“本王要欺负回来,这才公平”商熹夜突然抬头,忍痛忍得眼眶微微泛红的绝色美眸中,烧着灼灼的异样的火:“这是王妃先欠了本王的,王妃不许生气。”
第三四三章 王妃再拧本王一下
“嗯?……唔!”姬凤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某只大尾巴狼王爷抱着抵在浴桶内壁,俯身封住了唇。
他温柔倾城的眉眼,带着热水蒸过的水气,与忍痛憋出的一抹瑰丽嫣红,恍若盛春烟雨中的一抹娇色,朦胧不可多得,叫人心动。
姬凤瑶仿佛又看见了曾经:
“师父为什么不亲我了,从前我学成新丹,师父总喜欢亲我的。”
“我的小娇娇长大了,不能随便让人触碰。”
“可师父不是别人。”
“师父是男子,小娇娇是女子,师父理当与小娇娇遵循男女之防。”
“那我也要做男子,这样就没有男女之防,就可以亲亲了呀!”
然后初初长成,懵懂无知的云瑶,第一次主动凑上去,向师父讨了奖赏的亲亲。
那时,她在师父脸上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副如烟雨春景的娇色。
当时她看了极为欢喜,捧着师父的脸放肆蹂躏了许久。
那样胡闹的她,师父却从未责怪制止,纵得她无法无天。
姬凤瑶的心猛的一抽,分不清突然涌上来的是什么感觉。
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痛。
早知道后来要分开这么久,当初她该天天缠着师父轻薄的。
等等,轻薄?!
姬凤瑶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好像不自觉的回应了某王爷。
“……”
这特喵的,好尴尬啊!
发现某大尾巴狼王爷的手正撩开她的衣襟钻进去,姬凤瑶赶紧红着脸抓住:“够了!”
“不够”某王爷正在兴头上,小狗儿般地不满哼哼。
姬凤瑶:“……再闹就过份了!”
“那要不,王妃再拧本王一下;然后本王再欺负回来”某王爷厚着脸皮凑上来,轻声诱哄。
姬凤瑶:“!”
窝草,四暗卫,你们赶紧把你家主子的面具拿过来。
你们家王爷的脸没了!
收到小女匪认真要生气的眼神,商熹夜虽然极为不舍,也不敢继续胡闹了。他只得强忍着,装作自己确实开了个玩笑,帮扶着让她起身离开浴桶。
姬凤瑶出去之后才发现一个更尴尬的问题,这里不是徽暖阁,没有可供她换的衣服。
“先穿本王的,在床尾侧的柜子里”商熹夜盯着小女匪娇小窈窕的背影都能感受到她的尴尬,轻笑。
“你要敢过来偷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姬凤瑶故作凶狠地放了句狠话,又一次落荒而逃。
这要是换了两个月前,商熹夜肯定一句话怼死。
但现在:
“那王妃动作可要快些,你这么一提醒,本王还真有些想看。”
姬凤瑶:“!”
悔不当初没珍惜那个高冷自持的王爷,看看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画风突变成这般,在沙雕和不要脸的路上一路狂奔不回头了。
徽暖阁闹蛇灾的同时。
安平候府,姬臣海和姬凤鸣的窗子几乎同时被人敲响。
父子俩先后起身出来却没看见人,只在地上发现了一块漂亮的月白色的石头,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在他们门口,引他们出来取的。
第三四五章 把那土匪宠上天?
后面紧跟着的一众蒙面黑衣人面面相觑:少主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粘上九王府的这个侍卫了,当家夫人给他介绍的漂亮姑娘,也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姬凤瑶穿商熹夜的衣服自然是不合适的,衣服太大,裹在身上松松垮垮像随时会掉下去。
还好只是穿着睡觉,要不然这样还真没法见人。
商熹夜见她这般模样,原本觉得很是滑稽。当两人相拥入睡,她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滚了两圈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衣服大,容易散……
瞧着怀里温香软玉、玲珑有致的风景,某王爷哪里还把持得住,依旧点了小女匪的昏睡穴,情动之下不禁有些放肆,直折腾近天明。
姬凤瑶只觉这一觉睡得无比燥热,早上起来身上还汗津津的,身子发软,有些无奈。
看来她怕条形鳞状生物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了,这都开始影响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和体力了。
召来临霜侍奉她沐浴更衣,临霜瞧见她后背点点嫣红,顿时羞红了脸,也没敢吱声。
主子们恩爱,很正常不是么。
徽暖阁暂时不能住,姬凤瑶暂时只能住在墨斋。
想着这是商熹夜处理公务的地方,必定存有许多机密,人来人往的不合适,便只留了三个丫头在身边伺候。
其她人她让周福暂时安排去了一处空院子,等徽暖阁修葺好了之后再挪回来。
王府的三位夫人早起听说王爷特意下令重修徽暖阁,还要越奢华越好,不禁恨得心头淌血。
更气人的是,王爷居然让那土匪住进了墨斋!
以往连只蚊子飞进去都要被灭口的墨斋!
“咣!”
米姜儿砸掉屋子里的最后一只杯子,气得锤桌咆哮:“那土匪到底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王爷是不是疯了,居然让她住进墨斋!”
说罢挥手又要砸东西,发现屋子里能砸的已经被她砸光了,更为光火:“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去拿新的来!”
“夫人,咱们院子库房里没有新的了”兰欣唯唯诺诺地答。
“没有了不知道去周管家那领!”米姜儿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兰欣见她在气头上,不敢顶撞,只得打发两个小丫去。
谁知没过一会儿,两个小丫头哭丧着脸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怎么回事,叫你们领个东西都领不回来,你们是不是好日子过腻了想被发卖出去”米姜儿怒不可遏。
“不是的夫人,是周管家说,王爷交代了,要控制府上用度,不可铺张浪费,各院的东西都是有定数的。若是损毁了,就就……”回话的丫头说到此处缩了缩脖子。
“就什么?!”
“就让各院的主子自己拿月例银子贴补采买”丫头声若蚊虫地答。
米姜儿听了这话,气得一阵阵眩晕:她不过摔几个花瓶茶碗,还得自己拿月例银子贴补采买,美其名曰禁铺张浪费!
可那土匪的院子,他却吩咐要翻修得越奢华越好?
到那土匪那,他就不禁了?
王爷这是干什么,要踩着她们把那土匪宠上天?!
第三四九章 姑爷请我们去玩什么?
姬臣海走后,姬凤瑶咬着指甲独自坐在床前的凉榻上呆了许久。
月白石。
她对这个名称并不陌生,因为师父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诫她,绝对不可以触碰月白石,尤其在人前。
可为什么姬家也会有这样一条家训?
姬家,难道和师父有什么联系?
师父为什么让她不要恨他?
她辗转来到姬家,难道并不是偶然?
“师父,我好想你。若你还活着,快来找我吧,不管你瞒着我什么,我都原谅你”姬凤瑶垂下眼睑,抬手抚上眉心,感受存于神魂内的极火。
“王妃,王爷说,请您和喜雀姑娘过去玩”无影实在有些羞于启耻主子现在的措词,可王爷是这么吩咐的,他也只能这么转达。
姬凤瑶一脸莫名,过去玩?
这墨斋内三步一岗两步一哨,到处都是机关陷井,能有什么好玩的?
喜雀在门口听了却是十分兴奋:“真的吗、真的吗,姑爷请我们去玩什么?”
无影:“……”
这丫头的措词更让人难以启齿,玩什么?
眼下这情况还能玩什么,总不能说,王爷请她们过去玩人吧?
姬凤瑶和喜雀跟着无影来到墨斋的后院,只见后院里乌泱泱地跪了两百多号下人,男的女的、老的年轻的都有。
商熹夜在前方屋檐下设了桌案,桌子上摆满瓜果糕点和香茗,这架式,还真是请她来玩耍的。
他坐在桌案后的长榻上,半截金色面具下的脸俊美如斯。
如四月白茶的薄唇浅浅勾起一丝,便胜过这人间最美的风景。
如淬星辰的双眸投过来,便胜过这人间的整片浩瀚星空。
姬凤瑶看着他这张熟悉至极的脸很是欢喜,娇俏的小包子脸上也很快漾起明媚的笑容,大步蹦跳着跑过去,蹭着商熹夜的手臂坐下,机灵活现地问:“王爷,瞧您这阵仗,该不是请臣妾和喜雀过来打人解闷儿的吧?”
凑到跟前的小女匪娇嫩可爱,一双明净的凤眸奕奕生辉。
商熹夜忍不住伸手捏捏她肉乎乎的手感极好的小包子脸,浅浅勾唇:“王妃真聪明,这些都是各处安插在府上的细作,王妃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姬凤瑶:“!!!”
她想过九王府肯定有内奸,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只是这货从前没揪出这些人来,想来是心中有数,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他为什么突然又将这些人全揪出来了,还让她和喜雀处置?
“王爷,您不会是为了让臣妾报仇,才特意揪出这些人来的吧”姬凤瑶传音问。
“若不然本王无事理这些臭虫做什么”商熹夜执起她肉乎乎的小手揉捏着:“王妃喜欢吗?”
“喜欢、喜欢!”姬凤瑶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开心。
果然长着师父一样的皮囊的人,干的事也如出一辙:
抓了人让她报仇什么的,最得她心了!
至于某王爷正握着她的左手揉弄她肉乎乎的手指什么的,都是小事,可以忽略。
第三五零章 土匪果然生性凶残
姬凤瑶右手肘撑在桌案上,手掌托着小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扫着面前这两百多号人中间打转。
她开始认真思考报复的手段,语气迟疑:“要不,扒皮拆骨,挫骨扬灰?”
“可以”商熹夜低低地答,似乎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把玩她的小肉手上。
底下的一众细作听得身子皆是一颤。
他们来九王府不过是探听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这就要领十恶不赦的盒饭吗?
好憋屈,好冤枉啊!
突听得那土匪又说“不好不好,这样太残忍了”,一众细作这才暗自缓了口气。
心道:虽然九王妃是个土匪,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心还是软的,好糊弄。
个别心思活络的人,甚至开始精心打腹稿,准备催泪求情。
腹稿还没打好,一口气也还没缓完,只听那土匪天真灿漫地欢快道:“还是每人抽一百鞭子吧,挨一百鞭子后,死了的埋在土里做花肥,还活着的就留他一命,挖眼割舌、断手断脚了之后,丢去大街上做乞丐。这样他们以后也不能再害别人了,还能让那些善良的人多几个日行一善的对象,咱们也算做了件好事。”
听了她这话,个别被临时收买、心志不坚的当场吓尿了裤子。
这无知土匪果然生性凶残,极度可怕!
他们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敢在九王和这土匪眼皮子底下做奸细?
“王爷,王妃,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为了几两碎银子,随便将府上的事情讲与外人听,只要王爷和王妃能饶过奴婢这条贱命,往后奴婢必当牛做马,报答王爷和王妃”一个粗衣婢女跪爬上前,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与她犯同等过错的那些人有了她做榜样,顿时纷纷效仿,爬上前来,哭求磕头。
“若只是说几句闲言碎语,确实罪不致死”姬凤瑶纤白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轻轻敲了几敲,Q弹Q弹的,手感确实不错,于是又敲了几敲:“你们在何处当值,受何人指使,收了多少银子,说了些什么话出去,都给本宫详细说一遍,本宫听完再酌情处置。”
“奴婢是回缃馆的粗使丫头,平日里负责院子里担水劈柴的活计……”仍是那个粗衣婢女先哭哭啼啼地开口。
姬凤瑶不怎么有空在府上闲逛,以至于来府上这么久都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她侧头一头雾水地问商熹夜:“回缃馆是哪?”
“米姜儿的住处”商熹夜面无表情地答,五指叉进她指缝,将她柔软的小手握在手心里,这才抬眼轻软地看她。
姬凤瑶被他这温柔的眼神,和十指交扣的动作撩得心脏都是一抽。刚要矫情一番,突然想起这是在人前,这货八成是在作戏,生生忍住了。
“昨儿有两个人来找奴婢,一个是夫人的贴身丫头兰欣;另一个奴婢不认识,但她给了奴婢银子后,好像是往太妃园子里去了……”
粗衣婢女说到这里,商熹夜默默对无殇扫了一眼。
第三五二章 想怎么非礼就怎么非礼
“啊?”米姜儿愣了。
事实?什么事实?
“本王的王妃确实很好,让本王很是迷恋,无法自拔,这一点你说得极对”商熹夜说着身子在软枕上歪了歪,颇有几分纨绔的意味,浅浅向姬凤瑶笑道:“所以王妃,今儿你放开了手脚的玩耍,本王就在这看着,凡有反抗,王妃收拾不了的,本王再替你了结。”
米姜儿:“?!!”
散播谣言的一干人等:“……!”
在场诸侍卫与暗卫:“……?”
无影对此情景,内心已经毫无波澜,像根莫得感情的柱子。
这人、这脾气、这语气,好像师父啊!
姬凤瑶听得心花怒放,飞奔回去在商熹夜下巴上啄了一口,笑得眉眼灿烂:“谢王爷,王爷您今天真是帅呆了!”
“真的?”商熹夜没想到小东西突然入怀,还亲他,有些心神旌荡。
“比真金还真!”
“那这边……”某王爷凑不要脸地伸手点点自己的另一边下巴,凑上来。
姬凤瑶刚才是冲动之下把他当成了师父,所以亲了一口;
现在回过神来,哪还好意思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再亲。
“大家都看着呢,王妃若是不亲,本王面子往哪儿搁”商熹夜传音入密催促。
“行吧,契约精神不可废!”
姬凤瑶内心嘀咕一句,揪住他的衣襟,嘟起小嘴靠过去。
没承想某王爷突然将微偏的脸正了过来,两人的唇盖了个正着。
姬凤瑶惊惶之下刚想起身,某王爷背后的软枕“不堪重负”歪滑下去,于是某王爷也顺势搂着小女匪一同滑倒,两人瞬间唇舌相接,加深拥吻。
这一系列动作,在远处的旁人看来。
便是王妃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推倒王爷,然后按着王爷一顿猛亲。
附近看得分明的侍卫和暗卫们:“……”
王爷,您这样套路王妃真的好吗?
无影将脸捌向一旁:
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柱子,什么都不知道。
底下的一众细作和米姜儿,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把狗粮塞了满嘴,噎在当场。
他们这是干什么来了?
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想不开要当细作,要来吃狗粮?
回家找个心爱的人,像九王和王妃一样没事亲亲、抱抱、举高高不好吗?
米姜儿的内心犹为痛苦,内心憋屈和心酸,竟让她当真哭了出来:
想当年她在宫里也是脾气泼辣、敢做敢为,这才心高的主动向皇上请缨来了九王府,想征服九王这头全大昭最凶猛的狼。
九王刚受伤中毒回京那会儿,她也有机会趁他虚弱爬床,可她怜惜他,没做。
早知道九王受用这土匪用强这一套,她怜惜他干什么?!
看这粗鲁的土匪,如今当众就敢把她心尖尖儿上的九王给推了,九王还不带反抗!
“王妃,办正事要紧,那么多人还等着王妃处置呢”商熹夜捧着小女匪的脸,帮她将头撑起来,言语羞涩又满是诱惑:“王妃要实在想非礼本王,待晚上回房,王妃想怎么非礼就怎么非礼,本王不反抗便是。”
姬凤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