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四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章宛云将自己团成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姬凤瑶这次却不想再放过她。
这世界上有些人看起来胆小怯懦,也善于伏低做小装可怜。
无事的时候她们便是善良柔弱的解语花,为了利益让她做什么都可以,毫无道德底限;
有事了跑得比谁都快,撇得比谁都清。
这种人,比起直接作恶的人,更让人恶心!
“把她也拎下来”姬凤瑶指指床榻一角的章宛云:“在陈二小姐没交代完之前,你自己打自己耳光,耳光要打得响亮,否则,我便让人替你打。”
章宛云傻眼了:““啊!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认识她吗”姬凤瑶指指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陈姿萦。
章宛云老实点点头:“嗯嗯。”
“那她说的话,你是不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见了?”
“嗯嗯!”
“你觉得她说得对吗?”
“不、不对……”
“你身为她的朋友,既然觉得她说的话有欠妥当,却不纠正她,那你便是包庇,是帮凶!”
章宛云:“……”
她特喵敢纠正陈姿萦,怕是早就被陈姿萦打死了!
“无言以对是吧”姬凤瑶懒懒靠在桌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小手轻抬示意:“你,耳光走起;还有你,忏悔时间到,请开始你的表演。”
章宛云:“……”
右手哆哆嗦嗦地抬起来,轻轻慢慢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一下。
虽然她父亲官阶不高,可也是从小娇养长大的。
这般跪在人前自打耳光还是第一次,这让她感觉无比丢脸和委屈,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来。
“打得不够响亮”姬凤瑶冷冷道,丝毫不同情章宛云。
喜雀会意上前,拎起章宛云,抬手左右开弓,将章宛云一张清秀的脸打得立马红肿起来,怒道:“没吃饭吗,像这样用力打,否则你永远都不长记性。再接着自己打,要不然我不介意一直替你打!明白没有!”
“啊!啊!明白、我明白了,呜呜……”章宛云高声惨叫,活像快要被宰掉的猪嚎。
喜雀将她再丢了回去。
这回章宛云再也不敢敷衍了,一记一记地响亮地抽着自己耳光,哭着对旁边的陈姿萦求道:“姿萦,你快说吧,我求你了!”
陈姿萦:“……”
她想起之前几次她挨打,章宛云都安然无恙;
当时她并没觉得有什么。
但此刻见章宛云比她先倒霉,她竟诡异的有些痛快,心中升起“大家一起倒霉,谁都不比谁丢脸”的平衡感。
“我刚才,说了皇上、九王和那土匪的坏……”
“啪!”
陈姿萦才刚开口,就被喜雀一巴掌打断了:“你说皇上、九王和谁?!”
“那土……”
“啪!”喜雀又是一个耳光打上去:“谁?!”
“九、九王妃!”陈姿萦终是知道自己错在哪了,连忙大哭改口:“我说了九王妃的坏话!别打了,明儿我还得见客人,我好好说,嘤嘤嘤……”
“就你这德性,你还知道要脸见人”姬凤瑶冷声道。
第六五六章 谁拿的归谁
无痕“啪”地又甩了陈国公夫人一个耳光,十足悍匪的模样:“你当老子傻!给你一天时间准备,好抓我们?堂堂国公府,两百万两银子都没有,诓鬼呢!”
“是真没有啊,呜呜呜”陈国公夫人万分委屈,抽抽搭搭:“我们陈家世代武将,哪有什么钱。”
她总不能说,她手头上的银子都拿去买通京兆尹熊兆祥了。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无痕见陈国公夫人还有功夫装,也不和她废话,转身招呼外面的暗卫:“兄弟们,国公夫人说国公府没钱,那咱们就自己找,找着什么值钱的拿什么。”
“谁拿的归谁”商熹夜淡淡补了一句。
窝草!
王爷在线给大家发福利啊!
“好嘞!”屋外传来一阵响亮的应诺声。
陈国公夫人粗粗一听,外面少说也有数十人,顿时慌了:“别别别,壮士,老身给,老身这就让管家去筹!”
“我们老大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谁让你之前装穷,现在想反悔,晚了!”无痕点了陈国公夫人的定身穴,将她塞回被窝,便开始在她屋子里翻抄起来。
倒不是他有多稀罕这老货的那些首饰和体己银子;
而是雀儿说过,悍匪就得有点悍匪的样子。
要账都要到人家跟前来了,不抢点也不像那么回事。
陈国公夫人躺在被窝不能动弹,泪如雨下,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些贼人如此易怒,她早该叫管家来,痛痛快快的给。
现在好了!
这贼人连她房间里的首饰和碎银子都不放过,府库里剩下的那些东西,就更不用说,铁定都保不住!
国公爷西去打仗,把这个家交给她掌管;
结果她给掌管得家徒四壁,这是临到了老要被休出门的节奏!
无痕收拾完屋子里的东西,拿了几只成色较旧的钗子丢到陈国公夫人枕畔:“别说咱们不仗义,这几只钗子留给你年节里戴着见人。”
说着,他又将陈识羽和陈肖亦两兄弟写的欠条丢下:“等我们兄弟拿完东西,这账就算两清了。以后咱也不会再来了,你安心睡觉吧。”
国公夫人:“……”
心中亿万只草泥马呼啸奔腾。
睡你MMP!
两清你八辈祖宗!
我府库上那些财宝何止二百万两,二千万两也足有,嗷呜呜呜!
那厢。
陈姿萦被迫自醒了半天做人的道理,并写下了一篇《如何做一名合格的闺秀及罪己书》。
姬凤瑶将这洋洋洒洒的千字文看了一遍,满意点头:“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文采挺好嘛。”
陈姿萦:“……”
旁边的章宛云脸已经肿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嘤嘤嘤地小声问:“那我,是不是可以停了?”
姬凤瑶也觉得差不多了,起身道:“嗯,今天就到此为止,如果下回我再听见你们背后污言秽语,那你们的嘴和舌头就别想要了!届时,陈二小姐,你这罪己书会贴满京都每一条大街小巷。”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以后安心待嫁,再也不出门了!”
陈姿萦和章宛云抢着答。
第六六九章 她相貌甩我四五条街?
“宋家小姐?”姬凤瑶抬头看了一眼喜雀。
这丫头在府上混得越发熟了,听得八卦也多了。
她向来不关心这些事,突然听喜雀说起宋家小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要跟昭平郡主一起嫁进来的那个,宋慧茹。听说她爹是个六品什么的官,官阶不大心却很大,就仗着宋慧茹才情样貌好,一门心思的攀龙附凤。他爹原是要把她送进宫的,谁承想皇上拐个弯,把她塞到了咱们府上来”喜雀一边说一边呶嘴白眼,满脸满心的不痛快。
姬凤瑶就这么听着,手里不停记录下药材的名字。
对于没见过的人,她不作评价。
再者,对这些凡俗女子,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修士界有多少天赋惊艳的天才女子,那才是真正的肤白貌美大长腿,个个都是天仙般的人物;
她若是见个漂亮的就防贼似的防着,那得多累。
况且,她相信师父。
哪怕师父现在全无记忆,只是凡人间的九王,那也是凤翎龙鳞般的人物,断不会因为人家貌美就动心。
喜雀兀自叽叽喳喳,说着自己近日打听来的消息:“还有那个钱小姐,出身也不高,可是格调高得很。皇上赐婚的消息一下来,她们家人就满京都的宣扬,说要嫁到咱们九王府来了,以后王爷就是她们家姑爷了。三天两头,三五成群的在外头闲逛,弄得大家都巴结奉承她,还说什么论出身、才情、人品、相貌,她甩小姐你四五条街,我呸!”
“她相貌甩我四五条街?”姬凤瑶忍俊不禁抬头又望了喜雀一眼。
“可不,亏那些不要脸的说得出来”喜雀撸起袖子拍拍自己瓷白幼嫩的手背,颇自信道:“别说比小姐你,在京都能挑出几个皮肤比得过我的,除开临霜和白露,还能有几个。”
倒不是喜雀吹牛。
经过药浴和一段时间的修炼后,她原本粗黄的皮肤现在是变得幼白细嫩了。
比从前刚进京时,简直像换了个人。
姬凤瑶被她这骄傲的小模样给逗乐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脸,笑道:“瞧把你给骄傲的,以后你修为高了,皮相更好了,岂不要把自己给美死?”
“真的吗小姐,我还能变得更美?”喜雀兴奋雀跃。
女孩子都爱美,神经大条的喜雀也不例外。
“嗯,修士界无丑女,修为高了之后,甚至可以耗费灵力配合丹药重塑自己的外貌和五官。但是相貌好的女修通常会被人觊觎,所以也有许多一心修炼的女修选择平庸或丑陋的皮相”姬凤瑶趁慢慢给喜雀灌输修士界的事,潜移默化的,让她先熟悉修士的世界。
喜雀听得满脸向望:“修士的手段那么神奇吗?那我要努力修练《聚灵诀》!”
此时的栖梧宫中。
皇后陈姿萦一边替皇帝商熹澈按揉着头部穴位,一边柔声轻问“皇上,舒服吗?头疼可缓解些了”,看似在笑的眸色却十分清冷,带着淡淡的鄙薄与疏离。
第七一一章 我出去瞧瞧热闹
昭平郡主听见城中百姓对她是一片称赞声,对那土匪却是一边倒的抵毁,心中那点不快很快烟消云散,满心欢喜地上了喜辇。
此时。
宋慧茹与钱盈盈的喜轿也早已等在王府附近的路口。
她们要等昭平郡主的喜辇到后,看着昭平郡主入了王府的大门,她们才能从王府侧门,乘小轿被抬进府去。
瞧着那满街的披红挂彩,和地上上好的红绸,宋慧茹唇边噙着浅浅冷冷的笑意。
昭平郡主嫁入九王府的这场婚宴,原来比传闻中更风光、更盛大。
只可惜,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就只是一场笑话。
无论是昭平郡主,还是那土匪,都注定只是她的垫脚石。
所有这些,将来都将属于她,也只会属于她。
因为商熹夜很快就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能与他的能力和权势相得益彰。
她会助他成为大昭的皇,甚至是这天下的王!
而她,将是唯一能与他比肩的王后!
此时天色尚早。
徽暖阁甚至整个九王府都是一片静悄悄的,上至揣度圣意前来吃喜酒的宾客,下至操持准备婚宴的下人们,皆是蹑手蹑脚屏声静气的。
——皆因王府大门内,九王亲手提剑刻了一块石碑,上书:
大声喧哗者,斩立决!
文武百官们彼此寒暄着,笑嘻嘻地进门,冷不丁地被门口侍卫提醒,看见这几个鲜红大字,内心简直哔了狗。
这特喵是来喝喜酒,还是来奔丧?
居然还禁言?
普天之下,见过谁家办喜事不许高声喧哗大声谈笑的?
都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好么!
徽暖阁内。
姬凤瑶再次伸手戳了戳装睡不醒的商熹夜:“王爷,该起了。”
某王爷长手再伸,将小女匪连手带脚牢牢圈紧。
姬凤瑶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
虽然王府里没有半分动静,但听外面长街上传来的越来越近的炮仗声可以断定,这场婚礼定是又震动了整个京都。
如此热闹的场合,不去凑凑热闹岂不可惜?
再说,她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要不,王爷,你自个儿睡,我出去瞧瞧热闹”姬凤瑶在某王爷怀中抬头,商量。
商熹夜:“……”
去瞧本王与别的女人的婚宴?
别回头瞧得心里不舒服了,还是本王遭殃。
不松手!
“王爷,我睡不着了”姬凤瑶不死心。
商熹夜:“……”
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那两排纤长飞翘的眼睫毛却是微微颤动着,出卖了他。
姬凤瑶鼓鼓小包子脸,使出杀手锏:“王爷,我饿了,我想起床吃早餐。”
商熹夜终是睁开了眼,那漆黑星亮的眸带着淡淡的无奈与歉意:“小媳妇儿,待沧州建设好,咱们去沧州安定下来;届时我一定给你补一场盛大的、热闹的婚宴。”
“好”姬凤瑶甜笑答应,心底却隐隐滑过一点阴霾。
她辗转几世,就只有前世在地球集齐过凝时丹解药的药材;
希望这一世她也能顺利集齐解药的药材,并顺利炼出解药;
否则她又要与师父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第七一五章 九王丧心病狂
说好的九王偶感风寒卧病在榻,不能起身呢?
姬凤瑶站在那半新不旧,着实有些寒酸的喜堂前,看着内里宾客满座,却一片寂静的宴厅,打了个哈哈:“大家好呀,今日人到得这般齐,本宫来凑个热闹,饭菜可还可口?”
诸人:“……”
凑热闹?
九王丧心病狂的,连话都不许高声说,哪里热闹了?
至于饭菜,呵,我们能回家吃么?
姬凤瑶仿佛看不见这些人满脸的尴尬之色。
她牵着商熹夜在正席入座后,便亲自拿着王安一早准备好的礼品小样,挨桌派送。
本来姬凤瑶不想费功夫弄这些,但架不住王安硬磨软泡。
说什么:
他如果在这婚宴上弄这些,他爹能当场打断他的狗腿。
而她是九王府的当家主母,给宾客回礼不过是顺便;
又做足了主母该做的面子功夫,又替闻香阁打了免费广告,一举两得。
在昭平郡主的大婚宴上,她来做当家主母该做的事?
这好像有点气人啊!
一切能打击报复敌人的点子都是好点子!
姬凤瑶这么一想,便答应了王安。
要说王安这生意虽然没做多久,广告却是打得可以,居然还有几个贵妇人当场认出了这是闻香阁的东西:“呀,这是闻香阁的鲜花洗头膏,这是好东西呀,有钱也不到呢!”
“哎呀,这真是,还是限量款的小样!”
“九王府就是九王府,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能拿到这么多限量款的小样当回礼。”
姬凤瑶闻言,回身盈盈一笑:“多谢几位夫人对我们闻香阁产品的喜爱,怪道本宫看几位气质格外不同,原来都是格外有品味、懂生活的女人,闻香阁就喜欢夫人们这样高品质的客人。”
“你们……闻香阁?”几人被姬凤瑶这劈头盖脸的一通夸,弄得有些蒙蔽。
临霜恭顺有礼地软言道:“诸位夫人,闻香阁是我们王妃与王安王公子合作开的;我们王妃只负责产品的研发,王安王公子负责柜台销售,你们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是闻香阁的客人,那本宫便给几位夫人量身推荐几款产品”姬凤瑶对几位的样貌和衣饰打量了一眼,又重新拿了一份小样分别赠予几人。
又将她们从头到脚,从发饰到衣物都夸了一通;
说她们与自己推荐的产品如何相得宜彰,直把几位夫人夸得心花怒放。
土匪又如何?
关键人家还是九王妃啊!
更关键的是,人家对这些香料护肤用品,说得头头是道,据说还是从萧神医的师父那里学来的秘方。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亦没有不爱听奉承话的;
更别提是皇上御笔亲封的九王妃,九王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九王妃,亲口夸她们。
被姬凤瑶夸过的那些夫人,拿着姬凤瑶送的产品小样,满面光辉,连头发丝儿都透着“高人一等”。
而那些只收到了礼物,却没能和姬凤瑶说上两句话的夫人,心底竟充满了遗憾,只因自己没能得到九王妃亲口传授的“护肤心得”。
第七一九章 不要闹了好吧
那人影投影在地面上,头上似罩着帽子,分不清是男是女。
常嬷嬷、思梦和思怡直觉有些害怕,正想开口问来的是谁,突然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门外的风呼呼吹倒灌进屋子里,迅速扫尽屋内的热气,让屋内的温度降了下来。
昭平郡主听见屋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亦感觉有些冷,道:“嬷嬷,把门关上吧,外面的风太大,吹得有些冷。”
然而屋子里除了清冷的风声,便只剩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
一步步,越来越接近她。
昭平郡主下意识攥紧了些手里的喜帕,声音有些哆嗦:“是……谁?”
她没听见常嬷嬷和思梦、思怡的声音。
她们去哪儿了?
因为要避嫌,所以一声不响地避出去了吗?
“是,熹夜哥哥……”昭平郡主说出这个称喟,自己羞得及时住了口,心如鹿撞地更加小声道:“是……夫君……吗?”
姬凤瑶:“!!!”
哪怕明知道商熹夜对她没有半分好感,亦不想靠近她半分;
突然从别的女人嘴里,听见她喊自己喜欢的人夫君;
这种感觉,还真特喵的……想打人!
心底升起一股疯狂的戾气,姬凤瑶三两步冲上去,拽住昭平郡主头上的喜帕两角,绕着她的脖子不松不紧地打了个结,保证不勒死她的同时,也不会太让她好受。
“啊!夫君?是你吗?”昭平郡主吓了一跳。
她本能伸手要去扯头上的喜帕,突然她感觉身上的几个穴位被戳了几指,紧接着她便不能动了。
昭平郡主感觉来人在扒她衣服,害怕得直发抖,又十分羞涩,如受惊的小动物般怯怯地低声呜咽:“熹夜哥哥,是你来了吗?别吓溪儿了好不好,溪儿害怕。”
姬凤瑶:“……”
窝草!你就准备用这副模样勾搭我家师父?
我家师父是本小姐一个人的,你也配肖想?
动作粗鲁地把了把昭平郡主的脉,姬凤瑶并没感觉到她有什么不妥。
于是几个手起爪落,姬凤瑶又仔仔细细将昭平郡主检查了一遍。
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姬凤瑶托着下巴,看着身材姣好的昭平郡主犯了嘀咕。
太后养了昭平郡主十几年,就指着她来抓牢商熹夜;难不成太后真的太天真的以为,就凭昭平郡主这点天资,能让堂堂战神九王死心踏地?
不要闹了好吧。
不谦虚地讲,就算自己没经过药浴,都甩昭平郡主八条街好不啦。
不对,这昭平郡主一定有问题。
姬凤瑶亦是万分嫌弃地,又将昭平郡主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检查完毕之后,顿时目瞪狗呆——窝草!
这特喵也……
姬凤瑶同情地看着昭平郡主,也没心情跟她计较了。
她伸手给昭平郡主盖好被子,转身走了。
昭平郡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般;
但她以为来人是商熹夜,强忍着心中羞耻没有大喊大叫。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对她上下其手了一阵,突然就这么走了?
第七二五章 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两人很快反应过来:王爷这是为了减轻他俩心里的负罪感,在逗他们呢!
明明是他们先对不起王爷,王爷却还这般替他们着想。
今后谁要再说九王冷血无情,他们定会跟他拼命!
无殇和单于赫叶感动得湿红了眼眶,不知道说什么好。
“赫叶身份特殊,你俩若都在京都,你们在一起的事一旦暴露那便是死罪。但也因为她身份特殊,她又不能无故从王府消失,所以还得想个办法,将她送出京都才行”商熹夜又道。
单于赫叶大喜过望,欣然接过话来:“王爷和王妃可有什么计划,赫叶一定配合。”
商熹夜于是侧首看向小女匪:
他到底碍于身份,若在后宅里动手,未免显得太过刻意;
而小女匪向来鬼点子多,她的办法也向来比他的要温和自然得多。
姬凤瑶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下,笑道:“这个容易,赫叶姐姐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单于赫叶走至姬凤瑶身边。
姬凤瑶附身过去一番耳语,单于赫叶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不由得再次庆幸,还好她当初聪明没选择站在王妃对立面,要不然她定和嘉妃一样,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王妃说的这些,简直没有一样是走正常路的。
话本子都不敢那么写好不!
但是为了自己和无殇的将来,也为了报答王妃及守护王府的安宁,她豁出去了!
中午。
大半个王府都在传,锦妃被那土匪当着王爷的面羞辱糟践,就因为锦妃在王爷大婚前夜,给王爷送了个宵夜。这个消息,让刚入府的三院新人震惊不已。
回痕馆。
“夫人,那土匪如此跋扈,咱们得想个办法才行”菀燕一边说心底转了数十个念头。
钱盈盈左右手各攥着一块糕点,嘴里也塞了一嘴,满脸惊惧,头摇得像拨浪鼓:“要想你自己去想,想了你自己去试,我不去。哎妈,那土匪太可怕了,我得多吃两块糕点压压惊。”
菀燕:“!!!”
我特喵要是长得行,出身可以,还用得着你!
回缃阁。
宋慧茹自打徽暖阁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棋般前,默默看着那半局残棋,眸中尽是算计的光。
春桃在园子里打听了消息回来,将姬凤瑶从前打骂人的事,和今天折辱锦妃的事,一件件讲给宋慧茹听。
春杏在旁边听得心底直发毛:“小姐,这、这土匪也太凶残了,而且王爷对她简直就是鬼迷心窍;咱们要是与那土匪对上,王爷也未必会帮咱们吧?”
“从前我只知这土匪九王妃飞扬跋扈,乃是京都出了名的悍妇,没想到她如此凶蛮粗野、不讲道理,倒是有些难对付”宋慧茹掂了一颗白色棋子在手里。
“那怎么办,若对付不了那土匪,这九王府咱们岂不是白来了吗”春杏替宋慧茹不值,道:“小姐当初还不如答应了二皇子,指不定日后还能入主东宫……”
“闭嘴!”
宋慧茹闻言勃然大怒,骤然起身重重打了春杏一巴掌。
第七四八章 嫁妆
商楚月外嫁的是缅国的二王子。
这是商钥晞听王安说了商楚月的事之后,到底疼爱自己这个不争气也不够聪明的妹妹,私底下托人打听,又亲自偷偷去相看了一番后,替商楚月定的人。
商楚月如今在大昭已是处处碰壁,走投无路。
难得皇长姐对她还有心。
她相信商钥晞给她看过的人,总比其他那些人要好些,纵是没见过、不喜欢,也只能认命嫁了。
商楚月虽然失了宠,但她到底还是大昭最小的公主。
她出嫁,代表着大昭的国体颜面。
尤其是还有送嫁出城这一环,御驾与王候百官都会出行。所以大婚这日,自皇宫至京都南城门之间的主街道上,皆是披红挂彩,红绸铺地。
整个京都亦是显得十分喜庆热闹。
姬凤瑶和商熹夜入了宫,依规矩领着三个丫头,以皇婶的身份去商楚月宫中为她添福送喜。
此时商钥晞也早到了商楚月这里,正瞧着宫婢们给商楚月梳妆打扮。
看见姬凤瑶来,商楚月微红了眼,神色复杂。
时至今日,她不知道对姬凤瑶是该恨,还是该感激。
虽然从前都是她自己作恶招惹这土匪在先,但若不是这土匪的出现,她现在就还是大昭最受宠的小公主。
“九皇婶”商钥晞起身规规矩矩地给姬凤瑶行了礼。
末了,回头招呼商楚月:“月儿,怎的到了现在,还不懂规矩礼数吗?”
商楚月涂了口脂的樱唇抿了抿,眉目间滑过一抹不属她这个年纪的灰败与悲凉,盈盈起身,亦规规矩矩地给姬凤瑶施了一礼,低低唤道:“九皇婶。”
“按说,像你这么不开窍又一直不喜欢我的笨孩子,我是不愿意搭理你的,但你既诚心唤我一声九皇婶,我身为你的长辈,那你这份嫁妆,我还是得给”姬凤瑶匪气啷当,毫无正形地从自己手上扒下一枚戒指。
戒指是木芙蓉花朵的造型,只是花蕊是黑色的。
造型虽然好看,但指环的材质也只是质地上趁的玉环,对出身皇家的人来说,这实在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且姬凤瑶从手指上扒拉下来的动作也太过随意,貌似就像丢了一件自己不喜欢的廉价饰品。
这哪里是给人送嫁妆,这分明就是来寒碜人!
商楚月眼中的湿意更重,强忍着没哭出来。
姬凤瑶却是强拉起商楚月的手,将那戒指硬戴在了商楚月右手无名指上。粉朵黑蕊的芙蓉花戒指,衬着商楚月如玉般纤白的指十分好看。
商楚月只觉指腹传来一点轻微的刺痛,抬起手来,却见上面有一道针尖划过的细痕,沁出了一点血迹。
她正要哭出来质问姬凤瑶,突听耳畔传来一道轻浅细语:“你凝神往戒指里看看。”
商楚月下意识凝神看向自己指上的戒指,脑海中竟莫名“看见”许多金银珠宝、名贵饰物器具、药材药品。
这些东西,比皇家为她准备的嫁妆还要多。
而这么多东西,竟都装在这小小的一枚戒指里!
第七六七章 最后一件事
听见卓娅和卓拉敷衍如同挑衅的惨叫声,春桃和春杏射出来的目光如同淬了毒。
妈了个叽!
王府的老人了不起,有关系了不起?
有关系居然也不给她们走一走,等她们家主子上了位,今天这个情她们一定会还回来的!
那几名侍卫:“……”
姐姐,你还不如不叫呢!
屋子里。
姬凤瑶给昭平郡主又把了一回脉,道:“她体血的东西被药物激发,吸了她不少血气,使她现在亏空得厉害。若是近期不好好调补回来,恐怕活不过十年了。”
“你也没办法将那物弄出来吗”商熹夜目光淡淡地罩地昭平郡主稍显苍白的脸上。
说实话,这个女人蠢得让人实在生不起什么好感;
况何她的存在本身对他家小媳妇就是一种伤害。
孙老大家一家对他有恩不错,但这不代表,孙家的后人就能伤害他家小媳妇儿!
若不是他家小媳妇儿非说什么善缘、因果,他早转手将她丢给手下,远远送出京都,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现在不行”姬凤瑶摇头。
昭平郡主体内那东西是活的。
她现在修为尚低,无法精确“看清”那东西的触须,究竟在昭平郡主体内多少脏器上扎了根。
若是贸然强行取出,怕是会立刻要了昭平郡主的命。
“她若是好生将养,能与那东西达成平衡供养的关系,等我筑基之后,或许可以试试”姬凤瑶想着,又轻叹道:“只是,太后恐怕不会给她静心调养的机会。”
喜雀不满地呶呶嘴,道:“小姐,你就别替她操这么多心了;她自己非要作死的话,也冤不着咱们没救过她。”
“天道因果要是能这么算就好了”姬凤瑶在旁边的水盆里净了手,接过临霜递来帕子一边擦手一边道:“反正咱们对她也不用多好,只是别见死不救就行。”
慈安宫此时如同一个冰窖,静得可怕,冷得可怕。
太后梳洗换了衣服,像只老木雕塑般,正襟端坐在软榻畔,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旁边的孙姑姑也已经重新梳妆好了,只是那皮色泛黄的老脸,飞着两朵诡异的绯红,就好似老树回春了一般。
哑婆坐在火炉畔的一个矮凳子上,满脸惊惶。
良久,太后才木然侧首望了孙姑姑一眼,声音嘶哑:“果真没法子了?”
“啊、啊”哑婆一边摇头比划。
“太后,老奴,大概陪不了您多久了”孙姑姑从前要强的心思此刻都熄了,神情绝望。
太后搁在腿上的手指轻轻一抖,刻薄的唇狠狠抿了一下:“你放心,哀家不会亏待你的族人,哀家也一定会替你报仇。”
“多谢太后……”孙姑姑哽咽着屈身给太后福了一福。
太后却是抬手托住了她,眸光冷漠无情:“你先别着急谢,哀家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孙姑姑望着自己伺候了一辈子的主子,怔忡而复杂。
太后拉扯着孙姑姑的衣袖,让她附耳过来,一边悄声述说,眼中一边泛出恶毒的光。
第七六九章 如影随行
“什么!”姬凤鸣惊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姬臣海亦是无比震惊,一秒都没迟疑,立马拉着黑枭起身:“既是这样,咱们不能再在路上耽搁逗留了,必须马上回京。”
黑枭反拉住姬臣海,道:“姬伯父,要不然,我自己一个人先走吧。你和凤鸣可是随军出征,要回京也该随军一同回京才成;若不然,陈家父子肯定会小题大作,介时皇上也会降罪于你们,那就麻烦大了。”
“不行,那上蝎使指不定就等着你落单呢,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姬凤鸣秒冲上来,紧紧拽着黑枭的胳膊,生怕他下一秒就飞了似的:“要么,也是我跟你一起走。”
“什么一个人走、两个人走,咱们就现在走。皇上到时候要怪罪,叫九王担着!再大不了,咱秃鹫寨这个安不招了,咱爷仨卷铺盖还回秃鹫寨当咱的逍遥土匪去”姬臣海低声嚷嚷着,大手一挥,率先去牵马了。
黑枭:“……”
这还真是把小九当自家人坑的!
姬臣海、姬凤鸣和黑枭三人离开,并没有刻意瞒着陈家的人。他们一走,陈国公派来日夜盯着他们的岗哨便将消息报了上去。
陈国公披着衣服起身,嘴边扯起恶毒又老奸巨滑的笑:“无知土匪就是无知土匪,安平候,你以为搬师回朝就不用随军出行,可以擅自离军先走了?这可是违反军纪的重罪,皇上若想杀人,此罪便可问斩!”
“爹,你猜,皇上会不会想杀人呢”陈识羽披衣起身,脸上亦是噙着淡淡的笑意。
陈国公轻拍了一下腿,畅快大笑道:“皇上对这几个土匪的狗命应该没什么兴趣,但是与这些土匪有姻亲关系的九王,若想替那女土匪保住这窝子土匪,不死也得脱层皮!”
姬臣海、姬凤鸣和黑枭三人星夜兼程,只用了四天便到了离京都最近的驿站,再过一日便能进京了。
姬臣海和姬凤鸣的马都换了好几匹,得亏鬼面天赋异禀,要不然黑枭只能将它丢在半路,让它自己找回去了。
三人正在驿站歇息吃饭。
饭菜才刚端上来,黑枭突然耳廓微动,又听到了上蝎使那尖锐如同铁片刮擦出来的难听至极的声音:“你是不是以为,回到京都你就安全了?难道你忘了,你当年就是在京都被我们抓走的吗?被本使看上的人,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桀桀桀桀……”
“啾、啾!”
察觉到主人情绪躁动不安,金鸾亦不安地低鸣了两声。
姬凤鸣听见金鸾突然叫了两声,抬头也发现了黑枭的不对劲,神色凝重:“怎么,难道……”
“嗯”黑枭点头:“我感觉,这次他离我们更近了。”
“东西拿着,边吃边走!”姬臣海伸手拿了两只馒,当即立断地起身。
姬凤鸣也拿了两只馒头,跟着起身。
黑枭刚想答应,耳畔又听见上蝎使那如鬼魅般的尖笑声:“桀桀桀桀……还要走啊,是本使说得不够清楚吗?”
第七七七章 人傻钱多的傻缺
陈姿萦敢笃定,那天晚上来劫她们库府的;罚了她半晚的跪,还把她脸都打肿了的,肯定是九王府那土匪!
因为只有那土匪,才喜欢一言不合就打人!
可惜不管她怎么跟她娘说,她娘就是不让她进宫去找她皇后姐姐通风报信。
就连六公主出嫁这么隆重的场合,她娘都着人将她看得死死的,不准她出门,真是气死她了!
且说陈姿萦,没了章宛云这个小姐妹,不甘寂寞,又通过书信勾搭发展了另一名志趣相投的好闺蜜。
那便是吏部侍郎家庶出的长女,钱夭夭。
钱夭夭在京都闺阁圈里,是出了名的惯会巴结讨好的人的存在;但因她是庶出,父亲官衔还不高,所以真正的嫡出贵女们都不太爱搭理她。
从前陈姿萦风光自由时,也很瞧不起钱夭夭;
但自从她因为招惹那土匪,被太后掌捆呵斥,又被皇后勒令禁足后,她也成了京都贵女圈排斥的对象。
且她在家中向外投了一堆书信,也只勾搭来了钱夭夭;无聊与之笔交了一阵子,发现两人极说得来。
后又邀约钱夭夭来府上坐了几回,这一来二去,两人便是黄鼠狼和狐狸结亲,臭味相投了。
陈国公回京这么大的喜事;
她马上又要恢复尊贵的陈二小姐的荣耀生活;
此等好消息,陈姿萦自然要和好闺蜜一同分享庆祝。
于是钱夭夭不出一个时辰,便又来了陈国公府。
这回陈姿萦相当之大方,打开自己所有的首饰盒子,让钱夭夭随便挑几件拿走,可把钱夭夭乐坏了。
钱夭夭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在那琳琅满目的首饰中,只挑着自己能认出的,最贵重的拿。
心底却在暗忖:
今年钱家当真是走了狗屎运,不但钱盈盈那个傻货突然高攀上九王府,当了威名赫赫的战神九王的妾;
就连她也突然结识了陈姿萦这个人傻钱多的傻缺,只来往了几回,就捞足了她在钱家十几年都捞不到的好处!
不知道自己正被好闺蜜暗骂傻缺的陈姿萦,正兴高采烈地,说得唾沫横飞:“……等我爹和我大哥、二哥回来,那土匪就死定了,这回九王也护不住她!”
“你爹和你大哥二哥不回来,那土匪本来就死定了,钱盈盈可不是白进九王府去的”钱夭夭挑首饰正挑到兴头上,一句话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
陈姿萦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兴奋地拉住钱夭夭的胳膊,将她扯起身来:“你说什么?你妹妹钱盈盈进九王府,当真是去害那土匪去的?”
钱夭夭:“!!!”
恨不得当场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她怎么把她从爹那里偷听来的秘密,不小心说出来了!
“你告诉我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巴不得那土匪早点倒霉,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陈姿萦拍着胸脯保证。
钱夭夭垂眼看看那些诱人的首饰,又想到京中传言,陈姿萦和那土匪九王妃的过结,定了定心,道:“那我便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往外说。”
第八零零章 致力于挖的墙角
黑衣人暗卫正疑惑,那人漏夜来三皇子这里做什么。
那人却回头往他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薄削的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被发现了!
黑衣人暗卫心头一凛,正想退走,骤然瞪大到极至的瞳孔内突然印出两朵幽紫色的电芒。以及那身形瘦长的男人,那双长得格外细长的眼睛。
这双眼睛,好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黑衣人暗卫意识彻底消逝前,如是想。
商北钰在黑衣人暗卫断气的那一秒,飞快来到了身形瘦长的黑衣人身边,语气极为不悦:“为何又在我这里杀人?”
“他发现我了”身形瘦长的黑衣人态度恭敬,语气十分淡漠无情,仿佛他杀死的,只是一只蚂蚁臭虫。
商北钰仍是不悦:“你行事太高调张扬了,本座很不喜。”
身形瘦长的黑衣人:“……”
尊上,我一直都这样,从前你还说好来着?
抿抿唇。
行吧,尊上拳头大,您说啥是啥。
身形瘦长的黑衣人将那黑衣暗卫的尸体拎起来,随便丢去了冷宫,才又回来商北钰的住处听命:“尊上,您唤属下来可是有何事吩咐?”
“你动了九王的人,他肯定会将宫中内外查个底朝天;索性你去西郸走一趟,让西郸对大昭边城发起强攻”商北钰轻描淡写地沏着茶,却并不喝,一杯一杯地沏满,又倒掉。
身形瘦长的黑衣人:“……”
默了一会儿,提醒道:“尊上,我们刚接管西郸没多久,大部分势力还没成长起来,以西郸现在的实力,对大昭边城发起强攻,若是引得九王亲赴边关回防,恐怕……”
“那是你们的事,两个月之内,本座要九王离开京都,延迟一天,断你一指”商北钰眼皮都没掀一下,淡淡道。
身形瘦长的黑衣人:“!!!”
尊上!你变了!
你从前都是专心搞事业,以事业为主的!
现在大好的半壁江山,你说断送就要断送?!
转瞬,又惊:“尊上,您莫不是为了那土……”
“嗯?!”商北钰缓缓回头斜眼觑着那身形瘦长的黑衣人,随意一瞥的眸光中,似映射着一片森罗地狱。
身形瘦长的黑衣人脊背一寒,赶紧闭嘴,束手垂首道:“知道了,尊上,属下即刻启程去西郸!”
“以后唤她崇和公主”商北钰动作又恢复了从容优雅,唇边浮起一抹美好的笑意,声音轻悦动听,令人心悦。
身形瘦长的黑衣人:“……是!”
尊上,居然当真对一个凡人女子动了心!
看来以后想讨尊上欢心,得致力于挖九王府的墙角了。
还好,还好他在九王身边提前布了一颗暗棋,想来很快就会有用武之地了。
次日一早。
太后自昏昏沉沉中醒来,迷迷糊糊闻见一股死老鼠般的恶臭,睁开眼睛正要唤人,突然看见两只腐烂的爪子在自己眼前很有节奏地晃悠,吓得“啊——”地声惊叫出声。
屋子里被打昏的两个宫婢被太后的尖叫声惊醒,慌忙赶过来一看,也是吓得高声尖叫,连连后退。
第八零七章 郑嬷嬷
“我传你大……”
“喜雀。”
喜雀作势还要打,却被姬凤瑶叫住了。
就她现在知道的,王嬷嬷手上并没有命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当日虽作恶烫了她的手,但她当时也给王嬷嬷抹了一手的药,让她难受了好些时日。
现下喜雀又打了她一顿,有什么恩怨也两清了。
再往狠里罚,那她们与那些恃强凌弱的恶人便没有分别。
“太后有懿旨,自有太后的人来传;你是太妃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回你的凝曦堂呆着,别跟着一个主子还做别人家的狗,这样的奴才走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见”姬凤瑶惦着去修练,懒得与这样的的人多作纠缠,淡淡道:“你走吧。”
王嬷嬷:“……”
可是太后的懿旨……
算了,这土匪着实可怕,小命要紧!
反正太后的意思,也不是要这土匪立马去。
她要是懂规矩立马就去了,太妃后面反而不好办了。
思及至此,王嬷嬷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推开身后一众吓得像小鸵鸟般的小丫头,屁滚尿流地跑回了凝曦堂。
簟香阁那厢。
常嬷嬷没了,太后立马又派了郑嬷嬷来。
郑嬷嬷原来是宫里的教习姑姑,规矩条框拿板拿眼,样样在行,上来便将昭平郡主、思梦和思怡训了一顿。
思梦和思怡从前也是叛逆的。
被郑嬷嬷训了一顿,竟无言反驳,被治得服服贴贴。
最主要的是,太后给郑嬷嬷拔了十几个身手了得的太监,明面上是来服饰昭平郡主的;
但其实就是来给郑嬷嬷助势,用来对付那土匪,或者也是来对付她们这些不听话的奴才的。
次日,天将放明。
郑嬷嬷便催着思梦和思怡起床,伺候昭平郡主梳洗,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凝曦堂,给萧太妃请安。
她们抵达凝曦堂时。
锦妃、席凝裳、宋慧茹和钱盈盈也已经到了。
诸女赶紧起身,向昭平郡主见礼。
而昭平郡主也很是谦恭有度,上前给萧太妃见礼时,也显得格外端淑有礼,引得诸人尽皆侧目。
“原来是郑姑姑,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音容一如当年,半点没变”萧太妃眉角微挑。
没想到,太后为了对付那土匪;
居然连这老货都请出山了。
郑嬷嬷淡然从容,神色间的那抹倨傲隐藏得极好:“太妃还记得奴婢,是奴婢的福分,托主子的福,奴婢一切都好。”
诸人这才注意到,昭平郡主身边换了个嬷嬷。
而这个郑嬷嬷发髻整齐,衣衫熨贴,满面刻板,眼角发稍都透着严格和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看来,太后是真心疼爱昭平,竟将姑姑都给了昭平;有姑姑在昭平身边照应,在王府照应,哀家也就放心了”萧太妃皮笑肉不笑地说,眸光意味深长。
郑嬷嬷恭敬肃立,声音刻板:“太妃过奖了,奴婢如今即随郡主来了王府,便不再是宫里的人,太妃往后还是称奴婢嬷嬷。太后派奴婢来的意思,也是听闻太妃您身体欠佳,希望奴婢能协助太妃和郡主。”
第八二八章 谁杀了崇和郡主
“好!”商熹夜动作迅捷无比地蹿至小媳妇儿身边,将小娇人儿揽个满怀,笑容格外迷人灿烂:“小媳妇儿可不许反悔,不能再像这段时间一样,故意推拒躲着我。”
姬凤瑶:“?!!”
明明目的已经达到,为什么她有种挖坑被埋了的感觉?
她是不是又上这货的当了?
知道商熹夜明日就要出征去西北,九王府上下瞬间都忙碌起来。
宋慧茹得到消后,紧张地在自己房间里来回走动。
萧太妃欲掌管九王府府务的事,曾让她怀疑她所知道的历史可能已经有了改变;但九王明日要出征,却又证实了她记忆中的历史并没有改变。
她给商熹夜的最后封信函里,也写到了这里。
如果九王从前对她的话不信,到了今时今日,他该相信她了才对;
可为什么他没有一下朝就来她这里,而是照旧去了徽暖阁?
难道是因为明日就要出征,他有许多事情要对那土匪交待和需要那土匪帮他准备,所以一时耽误了?
正思索着。
突然守在门口的春桃和春杏两个丫头同时倒地,并被人一手一个拎进来抛在了地上。
宋慧茹惊讶回身抬头,顿时五官搓圆,呆滞当场:“你、你、你是……”
“一直忘了问你,在你的记忆里,本殿上辈子是怎么死的”来人的声音轻润悦耳,如上好的乐器奏响。
宋慧茹近乎呆滞地摇头:“原来你是三、三皇……皇子殿下,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的秘密?”商北钰远远甩了一方没有任何标识的上好白色丝帕,盖住桌畔的一张凳子,优雅而从容地坐下,媚眼抬轻,似笑非笑地觑着宋慧茹。
宋慧茹被他那张美丽无比的脸,那双魅惑无比的眼迷得心醉神迷,痴痴点头。
“你,不配知道。”
商北钰轻声道,连伤人的话都说得如此悦耳动听。
而宋慧茹竟也半点不生气。
只觉他这样好看的人,连坏脾气都充满了魅力。
“我前世无缘见殿下,我若是能见到殿下……”宋慧茹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两步,面红心跳道:“我前世若是能有缘得见殿下一眼,也绝不会错信了商南玦那匹恶狼!”
商北钰看着宋慧茹的眼神变得极淡,露出明显的不耐。
“啊……”宋慧茹眼皮一跳,赶紧言归正题:“殿下……我记得殿下您是所有皇子中,唯一得以保全的皇子,最后离开京都,云游天下去了。”
商北钰挑挑斜飞入鬓的眉稍:“一个人?”
“啊?”宋慧茹微怔了一下,随即记起前世商南玦好像说过,三皇子商北钰是个断袖,顿时满腔爱慕化为乌有,却不敢对他表露出半点轻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殿下离京时,应该……是一个人。”
“那她呢”商北钰定定看着宋慧茹,目光锐利:“你说过,九王府上下皆灭,崇和郡主,究竟是谁杀死的!”
宋慧茹感觉自己被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笼罩着,让她无法动弹,亦不敢反抗。
第八二九章 一个天大的秘密
“九王妃与安平候父子,为救她母亲与两个弟弟,于京都南城门外,被商南玦那匹恶狼生擒,一家六口,皆万箭穿心而死”宋慧茹心惊胆颤地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商南玦……呵!”
商北钰意味不明地念叨一句,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起身似要离开。
走了两步他却又回头道:“不过你的动作好似有些不尽人意,太慢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不做覆巢之卵吧,要不你恐怕得再重生一次,再考虑考虑我四弟,商西泽。”
宋慧茹:“……”
他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离九王府覆灭还早着呢!
只要九王肯听她的话,及早做好防范;以九王现在的权势与实力,灭掉区区一个商南玦,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突然宋慧茹眸光巨震,缓过神来:
商北钰身手居然如此之好!
而且他连她是重生回来的都知道,这说明他身边一定有着本领可怕的高人。
他如此的深不可测,如此可怕;
比商南玦厉害不知多少倍,为何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商南玦夺了皇位,自己远走天涯?
他方才特意问起崇和郡主,难道他竟是为了那土匪?!
他一个断袖……他竟与那土匪……!
宋慧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让她兴奋得浑身寒毛倒立,想立马冲出去告诉九王。
可想到商北钰方才散发出来的可怕气势,以及他有恃无恐来去自如的嚣张。
宋慧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生生忍住了冲动。
重生这个事她也很迷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重生了,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能死后再次重生。
所以,眼下她还是先攻克九王;
先保住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先报了上一世的仇再说。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宋慧茹拿桌上的冷茶将地上的春桃和春杏泼了一脸。
春桃和春杏悠悠转醒:“???”
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还以为自己是犯困睡着了,赶紧爬起来跪在宋慧茹脚边请罪:“夫人恕罪,奴婢……”
“收拾一下,去请王爷过来一趟,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关数万将士性命的军机大事,要与王爷商量”宋慧茹端坐在商北钰方才坐过的那张凳子上。
宋慧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态,连商北钰垫在凳子上的那块帕子都没收掉,就那么直接坐着。
好像这样做,她说话的底气都足了,甚是心旌荡漾。
此时的徽暖阁。
锦妃单于赫叶听闻九王明日要出征后,猜到姬凤瑶可能也会跟着去,便从隔壁院的后门悄悄来了徽暖阁。
“王妃,你和王爷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还;我这,宋慧茹那……”单于赫叶欲言又止。
实话说,就算是演戏;
面对宋慧茹那张“老娘天下第一”的脸,她也很膈应!
姬凤瑶有些好笑,又有些愧疚:“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你若实在忍不了,便随便寻个由头,与她置置气;本宫走时再叫太妃和盈盈多闹腾些,你再在人前替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