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七章 您掉的银子
德公公恍若被两座大山压身动弹不得,却是十分为难:
王爷,出卖皇上行踪,罪同叛国,会抄家灭门的啊!
商熹夜握住圣旨的手又往跟前拽了一下,拽得德公公身子再度往前一倾。
德公公近距离对上商熹夜那双好似能将人凌迟的,充满杀意的眸子,顿时亡魂皆冒,悄声哭道:“老奴若是说了,王爷可要保老奴一命。”
“本王府上,皇上和皇后埋下的诸多眼线,已铲除殆尽,公公尽管直言”商熹夜冷硬道。
德公公抬头瞅了瞅商熹夜和姬凤瑶身后的无影和三个丫头。
无影和三个丫头会意,面无表情地退下去了。
“这老货,当我们知道的秘密少么,谁稀罕他这点芝麻蒜皮的小道消息”喜雀不满撇嘴。
临霜却是留心回头看了德公公的背影一眼,眸中滑过一抹狐疑。
德公公这老东西对皇上向来忠心,他真会对王爷和王妃说什么吗?
待无影和三个丫头都出去后。
德公公这才小声对商熹夜和姬凤瑶道:“王爷,崇和郡主,朝阳殿昨晚上闹刺客了,那刺客给皇上留了张纸条,当时是一名御林军侍卫给皇上取的,老奴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皇上看这纸条之后,就立马更衣去了御书房,写了这道圣旨。”
“这圣旨,是皇上昨晚半夜写的”姬凤瑶又确认了一遍。
德公公被商熹夜杀人似的目光逼迫着,吓得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奴不敢对王爷和郡主有半分欺瞒。”
“谅你也不敢”姬凤瑶起身,匪气十足地用脚尖轻踢了德公公一记,丢下一个银锭子,道:“快滚吧,趁本小姐的脾气还没上来。”
“是是是是……老奴马上滚”德公公准备爬起来跑,想起上回这土匪也赏了他一锭银子,事后并没找他麻烦,悄咪咪地顺手握住那个银锭子,弓身准备撤退。
孰料一抬头,正看见姬凤瑶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那凶悍可怕的眼神仿佛在说:
你活腻了,连本土匪的银子也敢拿!
德公公:“……”
我的亲姑奶奶,您不想打赏老奴也行!
您别乱丢银子害老奴误会啊!
德公公双手奉上那只银锭子,哭丧着脸道:“崇和郡主,您掉的银子。”
姬凤瑶将银子拿回来,十分珍惜地在袖子上擦了擦,道:“本宫最近手头紧,本想能跟王爷出去捞点油水,现在看来是没戏了,等下回你再来,本宫有钱了,再赏你。”
德公公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老奴能为郡主跑腿效劳,是老奴的福分;旨意已传达,老奴告退。”
说罢,德公公屁股着火了似的,一溜烟地跑了。
这土匪都说了,她最近手头紧。
她不打他钱袋子的主意就不错了,他哪还敢留在这里等赏钱?
喜雀在门外台阶上,指着德公公如受惊兔子般仓皇逃跑的背影哈哈大笑,喊道:“德公公,你可别摔了,你要摔了,我就追上来捡你的钱袋子了啊!”
德公公:“……”
第一零七一章 我不放心你
他一双星样灿烂的眼睛亦是轻轻弯起,笑容足以令整片星空失色。
黑枭脑海中倏地滑过另一双,与姬凤鸣十分相似的眼眸。
那少年说:“便是我们真有那样的关系,我也不亏,可惜没有。”
心蓦地一阵揪痛,黑枭本能又往前贴近了几分。
如此一来,两人真是鼻尖贴着鼻尖,睫毛交着睫毛了。
“你……你这……行不行,再近就真……”姬凤鸣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手里托着的酒坛子和卤肉小花生,感觉有千斤重。
黑枭这举动突兀得,要不是他也能察觉到内院门侧有人,他都要胡思乱想了。
在临霜看来,这两人便是难分难舍,愈发亲昵的表现。
她也不知作何感想,只想快些逃离这里。脚步踉跄地回到自己的床榻上,眼睛却是直直望着帐顶,脑中一片空白,犹如失了魂。
黑枭回过神来,赶紧直起身,捌过眼睛掩住内里一闪即逊的慌乱道:“好了,她走了。”
“她是谁呀”姬凤鸣一秒恢复嬉皮笑脸之色,好奇追问。
黑枭将他推入房中,反手关上门,也没作隐瞒,便将当初如何撩了临霜一句的事说与他听了。
姬凤鸣挑挑眉很是惊讶:“就那一句话,她便自此倾心于你了?这也太可怕了!若是本少爷调戏过的那些女子,都这般紧追着我不放,那我真只能跳崖自尽才能清净了。”
“你惹的那些,都是青楼烟花女子,不当真。临霜姑娘,是深闺内院的清白女子,又是小瑶儿身边贴身的人,怎能与那些人相提并论,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黑枭说到此处,也很是头疼:“希望她从今往后,能断了这份念想。”
姬凤鸣深以为然地点头,一如继往地口无遮拦:“倒也是,若是这次不行,咱下次便给她来点真的瞧瞧。我瞧着你这皮相,一般的姑娘也还比不上,上上嘴我也不吃亏。不过下次,得换我调戏你,本少爷这么霸气恻漏,怎么都不像道小娘子啊!”
黑枭沉脸:“……”
有种想掐死这娃的冲动,这娃说话是真不过脑子!
不过姬凤鸣说的话,倒是与他幻境中的少年说的话意思相差无几。
“来,我们喝酒,后日我们离京后,瑶儿就交给你了”姬凤鸣将一坛拍开了封泥的酒递给黑枭,语气中略有些不舍:“我们安全隐匿形藏后,会差人给你和瑶送信,介时我们再见!”
黑枭接过酒坛子,就着坛口喝了一口,道:“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小瑶儿的安全,你忘了,她唤我一声哥哥,也是我的妹妹。”
姬凤鸣连喝了数口酒,又低头塞了几块卤肉与几颗小花生,默了好一会儿,才声音低沉道:“我不是不放心她,我是不放心你。你身上的封印一旦松动,不堪设想。瑶儿照顾你,到底不如我这样便宜,若真有什么事,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萧辰,要不然……”
黑枭听得“噗嗤”一笑,眸中点点温柔氲氤涤荡。
第一零七四章 打劫狄国,富强大昭!
还未出征就当街遭雷劈,夹道相送的吃瓜群众立马议论纷纷:
“天啦!九王被雷劈啦!”
“听说九王此次出征,是为那一窝土匪背的锅。”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姬家那个小土匪杀了狄国的王子,九王才不得不西征攻打狄国的,还立下了军令状!”
“晴天霹雳,这是老天示警,土匪惹事,天怒人怨啊!”
姬凤瑶和喜雀等人已经对老天动不动降道雷劈他们的事见惯不怪了,但听见这些吃瓜群众的胡言乱语,还是有些懊恼。
喜雀当即一甩红色长鞭,怒道:“乱嚼什么呢你们,信不信姑奶奶抽你们!”
这长鞭正是姬凤瑶从宋慧茹那里新缴来的,喜雀气恼之下注入了三分灵力,火红的鞭梢砸得街道上的青石板裂满了蛛网般的继裂,吓得众人齐齐噤声。
妈呀,这些土匪是一身什么怪力?
用一条软趴趴的鞭子,就能把青石板打裂!
这要是抽到人身上,还能活命?!
“敌国那群狗东西想趁射猎伏击我家王爷和王妃,姬公子这才杀的他”白露亦是气愤不已,高声替自家主子辩白道:“你们都是大昭人,京都就是我们的家,那群狗东西都闯到咱们家里来杀人了,你们还替别人说话,你们良心何在!”
听了白露的话,一众吃瓜群众更是哑口无言。
大家都有种吃瓜一口咬蹦了牙的感觉,脸疼。
队伍最前面的御辇上,皇上和皇后也都注意到了后面的动静。
皇后对白露扫了一眼,低声对身边的颂善姑姑道:“那土匪身边倒有两个得力的好丫头,叮嘱下头的人,要好生提防。”
“是,皇后”颂善姑姑垂首领命。
皇上对天雷劈了九王车辇的事,亦是心中转了几转,生出无数妙思来。
唯有隐藏在人群中的商北钰,见此情景心中一动。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地滑过一个念头:
那人好像就是天谴死的。
但在天劫中死去的人,自古以来都是神形俱灭。
那人纵是再天姿绝艳,也不可能存活下来。
就算那人侥天下之大幸能活下来,天劫之后他也必是神魂近乎殆灭,不可能再有力气打破重重时空界壁,来到这方诸神遗弃的世界转生。
商北钰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诞,瞬间便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这雷来得虽蹊跷,但也是无迹可寻之物。
商熹夜和姬凤瑶换了车辇,送征队伍继续启程,这事便暂且揭过了。
西城门口。
姬凤瑶与商熹夜、姬臣海、姬凤鸣和黑枭眼眶猩红,依依惜别。
几人(装得)要多惨有多惨,要多愁有多愁,许多吃瓜群众眼睛都看湿了。
“呜呜呜,九王待这土匪是真爱啊!”
“这土匪待九王也是真爱啊,嘤嘤嘤!”
“上次九王西征这土匪就去了,这次为什么不让她去,看得怪可怜的。”
胡戟在人群中听得灵机一动,屈膝矮下身子,捂住脸,振臂高呼:“请允许土匪西征,打劫狄国,富强大昭!”
第一零七五章 脸打得啪啪作响
另几个乔装潜藏在人群中的暗卫听罢,立马跟呼:“打劫狄国,富强大昭!”
向来走在热潮最前端的吃瓜群众们不负胡戟期望,纷纷应和,甚至还有创新:
“打劫狄国,富强大昭!”
“劫男为奴,劫女暖榻!”
“支持匪劫敌致富,从此不必惦记本国窝边草!”
如此清奇的送征口号,听得姬凤瑶和商熹夜都是一趔趄。
京都住的,都是一群隐形的段子手大佬吧!
姬臣海和姬凤鸣却是听得喜笑颜开,父子俩纷纷挥手向城内百姓示意:
姬凤鸣还脸皮贼厚地发表了感谢宣言:“谢谢诸位父老乡亲的鼓厉,小子一定听取大家的建议,多多打劫敌国,争取干一票养三代,不再打大昭高官和富商们的钱袋子的主意!”
一众吃瓜群众们听得轰然大笑,更是对在场的文武百官指指点点。
商熹澈:“……”
招安这窝土匪,将那女匪赐给九王,大抵是他这一生中最为失败的决定。
文武百官:“……”
他们的脸,真是被这窝土匪打得“啪啪”作响,偏还不能发作。
他们都是身份矜贵之人,与这土匪当众作口舌之争,掉价!
九王和这一窝子土匪不给商熹澈面子,商熹澈也不装了。
他冷哼一声,扬声说了一句“时辰不早了,九王早些启程罢”,说罢连和皇后都没打招呼,便转身下了城楼。
陈姿蕴:“……”
她若是被皇上公然撂下,那岂不是叫天下人都知道了,她这个皇后不得宠?
陈姿蕴心底将冷情无脑的商熹澈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忙大步跟上去,连发钗都走松散了,好不狼狈。
此时,慈安宫。
昭平郡主抽抽哒哒地在太后面前听训。
娇生惯养的郡主,这段时间饿得面黄饥瘦,人也更沉闷怯懦了。
“知道哀家为什么不让你去送九王吗”太后情色间,对昭平郡主明显不喜。
昭平郡主委屈至极,嚅嚅哭着摇头:“昭平不知。”
“给她拿面铜镜来”太后厌厌地吩咐。
两名宫婢立马抬着一面铜过来,立在昭平郡主面前。
太后这才又无不厌弃地道:“你自己瞧瞧你这副模样,哀家瞧着都厌烦,你还要硬凑到九王面前去讨嫌吗?”
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
被太后这么一打击,昭平郡主哭得气息哽咽。
可她能说什么?
她能说,这都是郑嬷嬷和思梦、思怡两个宫婢不给她饭吃?
她说她们,不就等于控诉太后么?
太后看着鹌鹑一般,哭成了泪人的昭平郡主,实在厌烦,抬头对郑嬷嬷道:“九王离京这段日子,好生伺候郡主将养着,把皮肤和气色给她养好了。待哀家把那土匪从九王府里弄出来,九王明年再回来,郡主便正好承宠。”
“是,太后”郑嬷嬷端肃答应。
哭成泪包的昭平郡主听得精神一振,抬头看向太后,面露感激:“太后,您要怎么将那土匪从府上弄走?”
“这事用不着你操心,你顾好你自己,得到九王的恩宠就行了”太后冷冷道。
第一零七六章 对太后出了手
打发走昭平郡主,太后神思倦怠地半靠在软榻上。
不一会儿,二皇子商南诀便来了。
“哀家还以为,你自此就不踏进哀家的慈安宫了呢”太后打趣着,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笑得像朵开败的菊花。
“太后待孙儿好,孙儿往后定要常来,哪有不来的道理”商南诀也是皮笑肉不笑地跟着打哈哈。
太后汲取了商西泽的教训,为防商南诀步商西泽的后尘;
两人寒暄了几句,太后便直奔主题:“你既来了,回去便准备准备,后日与哀家一同去东郊晋安寺进香;哀家与崇和郡主一早走,你下午再来,也不必拜见哀家,自个儿上了香,就在周围走走转转,静静心也好。”
“孙儿明白”商南诀态度谦恭地答应。
离开慈安宫,路过御花园的避静处。
贴身小厮钟玎察探得四下无人,忍不住好奇地问商南诀:“殿下,您不是不打算趟崇和郡主这趟浑水吗,怎么又答应太后去进香了?”
“本皇子这是抛砖引玉,我不去,太子怎么能去”商南诀心情十分好地转着太后刚送给他的一串琉璃佛珠,道:“上次马场的事,父皇大抵已经起了废太子的心,我便借着崇和郡主再助父皇和太后一把,介时前路铲平,若能顺带收了崇和郡主这个美人神医,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日后她还真能成为我身边的一大助力。”
钟玎听商南诀说得这般胸有成竹,立马大拍马屁:“殿下英明!”
他们不知道的是,慈安宫那个扫地的驼背老太监,一直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老太监听到商南诀和钟玎的话,露出阴森恐怖的笑容,折身去了商北钰处。
听了老太监的汇报。
商北钰嫣然一笑,媚态横生,声音极为轻悦:“太后如此通本座心意,本座还真得救一救她,不然她便要死在小家伙手里了。”
老太监略吃惊:“崇和郡主对太后出了手?何时的事?”
他天天守在太后跟前看着,完全没发现太后有什么异常!
“毒是上回商西泽在慈安宫见她的时候,她生气了给太后下的,只不过她下的毒药效极缓,就连本座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又会有些什么症状”商北钰悠哉地转着手里一杯热茶,看着手背上浅浅的一点烫痕。
烫痕是他故意凝出来的,以纪念他与小女匪的相识。
他的笑容极为妖媚,如存心魅惑众生的魔域妖姬:“本座若不出手,再加上这次商南诀的事,小家伙一定会暴跳如雷,极可能会对太后下狠手。”
“那尊上……”老太监请示地看着商北钰。
“自然是报答太后的成全之恩”商北钰着说,斜飞了老太监一眼。
老太监纵然不好男色,也是酥了半晌没缓过神来。
姬凤瑶才刚回到府上,便有丫头带着宫里的一个司礼老嬷嬷过来回话。
老嬷嬷的颧骨生得极高,再加上一口龅牙,嘴皮子要包紧牙齿,便得极力绷紧脸皮,使得她的面相看起来极为生硬刻薄。
第一零八零章 自带装逼效果
姬凤瑶上车辇时,其中一个嬷嬷上前扶了她一把,趁机往姬凤瑶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这是贵妃娘娘托老奴给郡主的。
姬凤瑶收了东西,略对这嬷嬷颔首示意。
上了车,姬凤瑶展开纸条,上面无头无尾写着一句话:
入夜紧闭门户,莫至幽林僻静处。
其实姬凤瑶也料到了此次晋安寺一行不会太平,但殷贵妃能在这时候选择对她示警,若她是寻常普通的女子,倒也是雪中送炭。
这份情,她承下了。
姬凤瑶将纸条握在掌心,用极火烧成灰,洒进香炉里。
此时,车辇已经到了东城门处。
太后的车辇刚好也到了。
按规矩,姬凤瑶是要下车给太后见礼的。
但外面的人等了好半晌,也不见车里有动静。
“姑娘,这郡主……”其中一个嬷嬷一脸疑惑地问喜雀。
喜雀满脸不耐:“睡了,做什么,不是赶路吗,还不走?”
老嬷嬷:“……”
前面车辇上的太后知道姬凤瑶的脾气,等了半晌没等来她,便知道这土匪是不会来了。
若是强迫她来,这趟晋安寺之行,定然去不成。
死土匪!
待事情成了,再慢慢收拾磋磨她!
太后心中暗恨,声音却装得十分云淡风轻:“好了,启程吧。”
晋安寺坐落在京都东郊十余里地的深山中。
四野群山苍茫,山下碧溪玉带。
空山幽谧,鸟语花香,倒是个风景不错的度假胜地。
晋安寺不轻易接待外客,几乎是为皇家人而存在的。
大部分开销用度,都依靠着皇家人的香油钱,偶尔也会为大富大贵之人打开“方便”之门。
车辇抵达之后,太后那厢先下了车。
姬凤瑶这边却仍是没动静。
老嬷嬷见太后都下来等着了,便有些着急,轻声往车辇里道:“崇和郡主……?”
“再打扰我家小姐睡觉,我撕了你的嘴!”喜雀怒目而视。
老嬷嬷一脸委屈:“姑娘,您瞧,太后都下车了……”
喜雀不以为意地扫了太后两眼,十分潦草地远远冲太后行了个礼道:“我们姑爷出征,我家小姐甚是思念,两晚没睡好觉了,今儿难得睡得这么香,太后就别等我家小姐了,您老且先自便罢!”
老嬷嬷:“……”
前来迎接的一众高僧:“……”
就是皇上,也不能让太后自便;
这丫头什么来路,竟敢让太后自便?!
太后感觉老脸生疼,心里气得快要爆炸,但她更知道这两个土匪都是一言不合就炸毛的主,为了她和皇帝的大计,她再忍!
“那便让她先睡着吧,玄慈大师,劳你留几个小沙弥在此等候,等崇和郡主睡醒了,再带她去禅房安歇”太后笑容慈蔼,面目看起来就是个慈祥心善的老太太。
玄慈大师更是长脸垂耳,标准得道高僧的长相和作派,说话都如诵经一般,自带装逼效果:“谨遵太后懿旨,太后心怀仁善,对晚辈及众生皆和气有加,真乃大昭万民之幸;太后,您这边先请,禅房已经为您洒扫准备好了。”
第一零八二章 天降姑奶奶要打你
玄慈和慧恩二人经常面见皇室中人,也算有些见识的。
看见车辇中姬凤瑶头戴三只凤钗,结合他们收到的消息,便知道这位就是京都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土匪九王妃了。
“贫僧见过崇和郡主……”玄慈说着便要起来。
“跪着吧!”
姬凤瑶以灵力入声,虽未厉嗬,入耳却格外威严。
玄慈和慧恩闻言,弯到一半的膝盖不由自主地又跪了下去。
“佛祖面前,众生平等,除了佛祖,贫僧不跪任何人,既便见了是皇上与太后,贫僧都不曾下跪”玄慈不甘心,说着又欲起身。
“你还有脸提众生平等”白露远远照着玄慈的脸啐了一口,脆生生道:“佛祖要真有灵,看见座下有你这种狗腿子势利眼弟子,怕是也要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九王妃不愧是土匪,身边的丫头好生跋扈厉害。
玄慈精光闪闪的眸子一转,作出一副出世高人状,高声道:“崇和郡主出身乡野,不知佛法,既要贫僧跪,贫僧便跪一跪也无妨,但郡主此次来寺中,乃为清心斋戒,以待祭典,此举恐会亵渎神灵,有违天意,介时可能会导致天降不祥,祭典不顺。”
喜雀闻言暴怒,丢下手里的牌,飞身出去,冲着玄慈便是两脚猛踹:“不祥你妹,不顺你爹!你这神棍,天降姑奶奶要打你,你都没算到、没躲开,可见你说话就如放屁!”
玄慈捂着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老血。
慧恩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你、你这粗鄙之妇,你怎敢在佛祖跟前行凶打人!”
“你们都能在佛祖跟前行龌龊之事,她为何不能在佛祖面前惩奸除恶,莫非你们眼瞎,看不见自己在为本宫准备的禅房里,都放了些什么肮脏事物”姬凤瑶被这两个恶心的玩意儿败了兴致,也弃了手里的牌,一个翻身从车辇里跃出来。
她身上的魅紫色华袍,随着她干净利落的动作,在空中轻旋绽开,如同一朵徐徐开放,又转瞬即合的紫色曼陀罗花。
美丽,带毒。
接过暗卫手里的托盘,姬凤瑶将那些东西连同托盘一起丢在玄慈和慧恩的面前,抬脚将二人踢作一堆,几乎趴进托盘里:“老实交代,背后主使,这些东西的主人是谁,本宫便饶你们一命。”
“佛门清净之地,哪有那许多波谲云诡,这、这必是上一位客人在寺时留下的”慧恩心中叫苦不迭,眼神闪烁,强词狡辩。
“那你们便该杀!”白露亦下了车辇,指着慧恩怒骂道:“你们竟将外间男子居住过的地方,给我们王妃住。莫说是我们王妃,就是寻常女子,若被人从房中搜出了这些物件,清誉还要不要了!毁女子清誉,等同害人性命,丧良心的玩意儿,还好意思说什么佛门清净之地,真是猪狗不如!”
玄慈被骂得后背直冒冷汗。
慧恩也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停看向寺内方向。
那些小兔崽子们,怎么还没将太后请来。
第一零八三章 晚节不保了
太后再不来,他和主持就完蛋了!
临霜将车辇上的矮凳搬了来。
姬凤瑶坐了,脸上带着天真无害的笑容,语气凉凉道:“不说也可以,喜雀,上鞭子,打到他们说,或者打死为止。”
“是,小姐!”
喜雀答应着,挥手抖出袖中(纳戒中)长鞭就要打。
太后此时已经从寺中赶出来了,大声道:“凤瑶,不可!”
“啪!啪!”
“啊!”
“哎呀!”
喜雀却是长鞭迅速两个起落,分别狠抽了玄慈和慧恩两记。
这两记,喜雀用了四分力道。
鞭体破衣入肉,直接将玄慈和慧恩后背抽出一道血槽,将两人打得高声惨嚎,趴地不起,额头当即就疼出了一层冷汗。
太后的脸都绿了,忍不住冲喜雀怒吼:“大胆贱婢,哀家叫你停手,你为何不停手?!”
“嗯?”喜雀回身一脸迷茫地看着太后:“太后你何时与我说话了,你叫的不是我家小姐吗?”
太后:“!”
这该死的土匪,蠢得叫人无言以对!
“玄慈主持和慧恩师父是得道高僧,你这贱婢怎可对他们如此无礼,你……”
“太后”姬凤瑶冷着脸打断太后的话,一副小女儿家使小性子,土匪不懂人情世故的,刁蛮任性的模样:“喜雀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视她为胞妹,你莫要一口一个贱婢地唤她;她打人,是我指使的,你有什么意见,跟我说!”
太后:“!!!”
胸口如生吞了个鸭蛋般,上不去下不来,梗得难受。
她堂堂一国太后,竟连教训个丫头都不能了?!
“昭平郡主,你实在太放肆太目无尊长了;你这般品德,如何能入宗祠面见祖宗,如何能入皇室族谱!”
两个嬷嬷中的其中一个站出来,声色俱厉地指责姬凤瑶。
姬凤瑶冷笑:“嬷嬷老眼昏花了,就该早些退休回家养老;你们知道本宫为何要打这两个秃驴么,就急着教训本宫?”
秃、秃驴?!
诸人一愣,看向玄慈和慧恩两人光秃秃的头顶,忍俊不禁。
这形容……还真是阴损又贴切。
那嬷嬷更是气得满面涨红,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宗祠里伺候的女子,都是经过家族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女子。
除非中途失贞或犯了大错,否则她们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她们死后会被葬入皇陵,会被视为皇家之人;这不但是她们个人的荣耀,也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这土匪居然让她回家养老,这不是暗讽她失德吗?
“这两个秃驴,让我家小姐住不知道什么粗野男人住过的屋子,屋子里还搜了这许多男人的东西,其心可诛”喜雀指着地上散了一地的男人物件,转头对太后好心劝道:“太后,您也赶紧派人去您房里仔细找找罢,别回头叫别的什么人从您房里找出了什么腌臜物件,让人误会您为老不尊偷了男人,这要是传出去,您可就晚节不保了。”
“你、你!”太后简直了,气得双手直拍轮椅的扶手,一叠声地尖声怒叫:“来人、来人啦!”
第一零八四章 骚破天际
大后惊呼之下,立马有一队御林军上前听令。
但太后还没说话,姬凤瑶倒是老神在在地挥着小手发话了:“你们快去将太后房里也检查一遍,千万要搜仔细了,若有什么疏漏影响了太后晚年名节,本宫拿你们是问!”
“是,王妃”胡戟几人领命。
太后:“……”
阻拦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胡戟等人就没影了。
神特喵的影响晚年名节!
要是被这一群男人进去翻了她的衣物,那才是晚节不保!
这两个杀千刀的死土匪!
“哀家房里能有什么东西,快!快将他们拦回来!”太后气极败坏,原本是气昏了头,想让这些御林军将喜雀拉下去惩治,现在却是顾不得了,赶紧改口叫他们去拦人。
这些御林军虽都是军中好手,但又怎是经过药浴和淬体的暗卫们的对手。
胡戟又有神技傍身。
这些御林军才到太后禅房的门口,胡戟等人已经托着一大盘子东西出来了。
那盘子里男人的汗巾子、臭袜子,甚至还有骚破天际的花布大裤衩,应有尽有,有好些甚至还带着新鲜鲜的余温余味。
一众御林军们顿时看得目瞪,狗呆。
嗯,狗呆……
太后那般气极败坏地叫他们来拦人,莫非就是为了这些?
难道太后当真是上晋安寺私会外男来了?
胡戟托着这一大盘子东西,脚下带风地往寺外走去。
后面跟着的几个暗卫脸色微红,盯着托盘里,自己刚换下来的大裤衩子,眼神一言难尽。
当然,那花布大裤衩肯定不是他们的。
几个暗卫目光落在前面,步伐相当之得瑟的胡戟背后:
想不到,平时闷葫芦一样的胡戟,内里竟然这般花里胡哨,他们今天真是长姿势了!
胡戟到寺外,隔了老远就叫嚷道:“王妃,您真是有先见之明,还真是找出了不少东西。想来先前那位住太后屋子里的男客还未走远,属下等去找时,这些个衣物都还热乎着呐。”
姬凤瑶抬眼瞧见那摆在最上头的花布大裤衩子,身子一个趔趄,好险没摔地上。
哦嗬!
看不出来,王爷手下这群大小伙子都是闷骚啊!
居然穿这么花的大裤衩子。
两个宗祠里出来的嬷嬷也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一辈子没经历过男人的她们顿时老脸通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太后更是有如遭遇晴天霹雳,一叠声尖叫道:“这这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玄慈,这是怎么回事!”
得,高僧也不叫了,直接上名字了。
玄慈又痛又惊,一脸懵逼,望向慧恩:“慧恩师弟,你是监院,太后和崇和郡主的禅房是你亲自吩咐人洒扫的,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那两处院子此前分明没有住过人,他们洒扫完毕之后,我分明还亲自检查过,并无错漏”慧恩一脸绝望,亦是又痛又怕,都快哭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我们王妃栽赃嫁祸给你的喽”胡戟凶神恶煞地逼近慧恩,大声怒叱。
第一零八五章 反正都是狗咬狗
“贫僧岂敢!”慧恩连忙摆手否认,却是心慌又心虚得一匹:“只是贫僧……贫僧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别的什么人有意栽赃嫁祸也未可知!”
这话连太后都听不下去了:“也未可知?一句也未可知就能将哀家和崇和郡主的清誉置于不顾!你这监院当得可真是好!”
慧恩心下一颤,知道太后这是生大气了,忙跪地求饶:“太后明鉴,小僧当真是细心检查过的,小僧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请太后明鉴啊!”
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
当着宗祠嬷嬷的面,太后也不好姑息了事,老眼一闭,一副疲惫不忍状:“将他拖下去,革去监院之职,若真有心向佛,不愿离寺,日后便做个苦行僧罢。”
慧恩一听,心神俱裂,革去监院之职或做苦行僧?
这不是要断他一辈的前途和财路?!
“太后,都说您慈悲为怀,菩萨心肠,小僧也是一时疏忽才出了此等纰漏。小僧是孤儿,在俗世间已无牵挂,若离了晋安寺,再无去处。您便可怜饶过小僧这一回,小僧日后定为太后终日诵经,祈求福报,更为尽心地听命、回报太后”慧恩一边拍马屁求饶,一边暗戳戳地暗示太后。
崇和郡主房里的东西,是您差人让我放的!
我在这世上已是赤条条一人。
您若不保我,我便将这事抖落出来!
太后闻言,落在慧恩脸上的目光犹如毒蛇: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威胁她?
太后老脸一沉,尖声怒吼道:“来人啊,既然这恶僧不知悔改,便给哀家堵上他的嘴,拖下山去直接打死,别叫他再污了佛门清净之地!”
“太后,您当真要置小僧于死地,你这个毒……”慧恩不能置信,想要说出太后的勾当,但早被太后身边的心腹宫婢一一脚踏翻在地,并迅速用帕子堵住了他的嘴。
姬凤瑶没有阻拦太后杀人。
反正都是狗咬狗,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玄慈在旁边看得心惊胆颤,抬眼瞄见姬凤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更是惊魂不定:这土匪这般看着老纳作甚!
“老东西,没听说过举头三尺有神灵吗?你雀占鸠巢霸占了别人的位置这么久,也是该还回去了”姬凤瑶以神念传音,直接用魂力小小攻击了一下玄慈。
那日太后差宗祠老嬷嬷告诉她,让她来晋安寺进香,她便让暗卫们去查了一下晋安寺及寺中诸僧人的底:
原来玄慈从前就是京都的一个流浪汉,因为在京都的贵人见多了,深谙伏低做小的讨好伎俩。
后来遇见晋安寺的原代主持晋渊,晋渊见他被人当脚凳踩着上车,觉得他可怜,便将他带回了晋安寺,赐法号玄慈。
见玄慈善于打点讨好,晋渊便让他管寺内接待之事。
因此玄慈结识了不少权贵,使得晋安寺香火越来越旺盛;
更是人品爆发,等来了皇帝商熹澈和太后。
玄慈使出浑身解数,讨得商熹澈和太后的欢心。
第一零八六章 烂泥扶不上墙
得知晋安寺尚未有住持,又见玄慈一副世人高人模样。
商熹澈便大笔一挥,直接封了玄慈做住持。
玄慈上位之后,迅速整顿全寺上下。
晋渊因不满他在寺中分等阶、侍权贵的作法,多次劝戒;被玄慈直接赶去柴房,每日劈柴担水,成了寺中最底层的苦力僧。
玄慈被姬凤魂的魂力攻击震得心神溃散,又听见一道神秘缥缈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叱责,却看不见有人对他说话。
惊慌失措中,他看向四周:
太后正忙着处理慧恩。
两个嬷嬷、宫婢们和御林军们,都被慧恩的事吸引了。
只有崇和郡主姬凤瑶看着他冷笑,伸出右手纤纤食指,指了指头顶阳艳高照、万里无云的青天。
玄慈只觉脊背一阵发寒,双腿一软便跪下了。
入夜,太后仍在忙“玄慈告罪退位,晋渊沉冤得雪,重掌住持大权”的事,新住持继任,寺里上下忙得鸡飞狗跳。
晋渊虽是厚德之人,但实在不擅应付之事。
太后在旁边观礼陪坐了大半晌,也没人端盘糕点充饥,或换盏茶水解渴,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看着晋渊那张不通世俗的脸,太后简直哔了狗:
玄慈那个蠢东西!
她都已经绕开他,打算放他一马了;
他居然还自己下跪,自曝当年的丑事!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姬凤瑶吓瘫了玄慈,给晋渊正了名,自己却是仗着“土匪不懂人情世故”,躲懒回了自己的禅房。
食材三个丫头的纳戒里都带着,也不必找乱成一团的僧人去要。
主仆数人拼了四桌涮火锅,好不热闹。
吃饱喝足。
三个丫头便搬了几张藤椅在院子里,和姬凤瑶一起躺着看星星。
初夏的山间,山风徐来,星空澄澈。
姬凤瑶耳畔隐约听着前殿传来的喧闹,看着这片澄净的星空,反而有种遗世静好之感。
这么美好的世界,谁知道它正走向毁灭,且寿数不过百年了呢?
人永远不会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在生死面前,那些阴谋诡计,勾心斗角,显得何其可笑。
心神放松。
姬凤瑶不知不觉进入了修炼中极为难得的空灵状态,大量灵力自山涧聚集过来,在她身边形成了细小的漩涡。
此时姬凤瑶的身体就像一块骤然接触到水的海绵,正迅速且高效地汲收着天地馈赠的灵力,实力如同坐火箭一般迅速提升。
六阶中期,七阶;
七阶中期,七阶大圆满,八阶!
八阶中期,八阶大圆满,九阶!
九阶中期,九阶大圆满,十阶!
正常修士,十阶大圆满便要筑基,但姬凤瑶没有!
此时陷入空灵状态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的身体还在继续汲收灵力,而她的修为已然迈入了只于传说中存在的十一阶!
而且还在往十二阶迈进!
大量灵力聚集在姬凤瑶周围,让躺在姬凤瑶身边的三个丫头也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喜雀和白露真心亲近姬凤瑶,两人一左一右,离她最近。
两人只觉夜风清冽,就像在清泉中泡澡,十分舒爽。
第一零八九章 传说境
身为修炼小白的白露,实在不知该如何给人传输灵力。
临霜见状灵机一动,亦是向前跪爬了两步,抢道:“奴婢方才修为亦有寸进,就让奴婢为王妃输送灵力疗伤,以弥补过错吧!”
“不必了,扶本宫进去,本宫吃两颗回灵丹休息一晚便好”姬凤瑶睁眼,看着身边贴心的两个丫头,露出和软欣慰的笑容。
喜雀自不必说,那是自幼与原主处出来的感情,毋庸置疑;
白露这丫头虽然阅历没有临霜多,性格也单纯,但其实是三个丫头中最机灵,心眼最多的一个,有很多事,她都能灵活处理。
也因此,以前她在宫里总是习惯带临霜和喜雀;
而白露总是被她单独一人放在外面接应。
因为她相信白露能很好的处理突发情况,并非不重视她。
白露也从未因此而有过意见,从来都是尽忠职守的。
那多么心眼的一个人,却对她死心塌地,这份忠心最是难得。
临霜看到姬凤瑶对喜雀和白露的笑容,心中一凉,突然有些后悔:她觉得,她好像做错了。
她觉得,其实王妃也可能像对喜雀一样,对她和白露好。
临霜突然有些心慌,起身冲上前去,争着搀扶姬凤瑶。
白露看得分明,也不与她争,反倒是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同为姐妹,她也是珍惜这份姐妹情的,她并不想临霜中途掉队。
姬凤瑶也没有推诿。
她若是为临霜不了解的事将临霜赶走,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临霜不会服气,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服气。
姬凤瑶服了两颗回灵丹,开始打坐调息。
三个丫头便寸步不离地在门外守着。
其实现在姬凤瑶的情况,根本用不着服回灵丹,传说境的十二阶,反噬异常凶猛,但平复及时,她得到的好处更多于坏处。
只是为了让三个丫头别那么担心,她才服的回灵丹。
姬凤瑶催动灵力运转了几个大周天,将反噬留下的隐患彻底根除,感觉筋脉内的灵力奔腾磅礴,一股堪比筑基中期的力量感充斥着她全身的每个细胞,且她的灵力底蕴,远比筑基中期要深厚得多。
这便是传说境吗?
好强!
本小姐现在能一个打三个,筑基中期!
若她今天顺利筑基,就是对上宫里潜藏的那个结丹,她也有信心在他手底下全身而退!
姬凤瑶又偿试着催动灵力冲击了一下筑基,可那一下反噬不知道消耗损失了多少灵力,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是十二阶大圆满的境界,但远远触不到筑基的那个点。
“算了,这传说境十分诡异,没有师父在旁指导,我还是稳打稳扎吧,别弄得走火入魔,或留下隐患,那就得不偿失了”姬凤瑶合掌轻抚,虽然很遗憾没能顺利筑基,但还是很理智地停了下来。
次日一早。
寺中小沙弥分别来接太后和姬凤瑶去前殿诵经,和听晋渊宣讲佛法。
姬凤瑶来这里,就是斋戒静心的,便去了。
进了前殿。
姬凤瑶和晋渊自然而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目光一震。
第一零九零章 捧那土匪的臭脚
这晋渊和尚功德加身,周身闪耀的金光几乎亮瞎姬凤瑶的眼。
他虽未像修士一般修行自身,却已然踏上了另一条修心大道,且已经颇有境界了,是个真正的厚德高僧。
而在晋渊眼中,普通凡人身上的“气”是不可见的。
只有心地异常纯良,善缘加身的人,身上才会有浅薄的白雾缭绕;
反之,则身上有象征孽障的黑气萦绕。
可姬凤瑶却是周身白气蒸腾,仿似步步生莲!
就连姬凤瑶身边的三个丫头,周身都笼着浅浅一层白雾。
晋渊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这莫非是仙女下凡!
晋渊原本是盘坐着的,看见姬凤瑶的瞬间,立马停下诵经,直起了身,并疾步往殿门口迎了出去。
太后按地位及身份,走在姬凤瑶前面。
看见晋渊起身来迎,昨天全天都被怠慢,堵成了石头的心,总算有些松动了:还知道迎人,看来这老东西睡了一晚,脑子终于管用了。
太后微昂起高傲的头颅,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连怎么训诫晋渊的话都想好,放在嘴边了。
然而……
晋渊笔直经过了太后身边,笔直!
“感问这位施主是……”晋渊神色恭敬且和善地停在了姬凤瑶面前。
“这是崇和郡主,九王妃”临霜连忙抢着介绍道。
“原来是九王妃,九王妃光临鄙寺,老纳不胜荣兴”晋渊面目慈霭,十分虔诚地单手一礼,宣了一声佛号。
后面的太后:“……”
感觉自己的老脸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又被晋渊来回践踏了几脚。
那土匪骂得没错!
这些老秃驴,果然没一个有眼力见的!
他对她爱搭不理不闻不问的,却跑去捧那土匪的臭脚;
她堂堂一国太后,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粗野臭土匪?!
“大师不必客气,大师功德无量,昨日本宫未来观礼,是本宫的错失;今日,本宫必静心以待,洗耳恭听大师宣讲佛法”姬凤瑶亦是单手还了一礼,对晋渊也相当尊重客气。
晋渊闻言,眉目间泛起鲜有的喜色,回身礼让,道:“九王妃请。”
“大师请!”姬凤瑶走至晋渊身边时,亦颔首示意两人同行。
两人带着三个丫头,旁若无人地经过太后身边。
晋渊直接让姬凤瑶坐在了他左手边,离他最近的那个蒲团上。
三个丫头则退后半步,坐在姬凤瑶身后的地上。
太后及她的宫婢:“……”
那死秃驴和臭土匪懂不懂规矩?
按身份地位,那是太后的位置!
“真是好大的胆子……”太后气得就要发飙。
姬凤瑶回头瞅了太后一眼,甜甜一笑,打断她的话道:“太后,佛前戒骄躁妄怒,否则冲撞了佛祖,会折福折寿哟。”
太后:“!”
她看着晋渊身后那座足有两米多高的,她和皇上出资塑金身的佛像;
心里有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哼!”太后冷哼一声,拍拍轮椅怒道:“推哀家回去!”
走到门口时,太后愤愤不平的声音远远传来。
第一零九四章 会是三皇子吗?
姬凤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为本宫而来?”
“不知是谁,给我送了封信,说你在晋安寺会有危险”商北钰虚弱地说着,用沾满鲜血的手往怀里掏了张纸条来,递到姬凤瑶面前。
姬凤瑶接过那带血的纸条,上面果然写着:太子欲毁崇和郡主清白,速救。
但她与商北钰有往来,极少有人知道。
且在姬凤瑶心里,她与商北钰的交情也算不上极好,至少还没到生死之交的地步,那人何至于就将这纸条送到商北钰跟前去了?
难道是被太子赶回去的商南玦,想趁机把商北钰也给铲除了?
这也说不通。
商北钰名声极差,已然失去了继位的可能,他的存在根本没有威胁!
小家伙貌似起了疑,不太相信自己。
商北钰眸光微转,捂住右胸前的伤口暗自往里震了震,“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自责而愧疚地说:“送信的那人,着黑衣长袍,我未看清他的长相,不知道是何人,但我很担心你……咳、咳……!”
眼看着商北钰就要倒下去,喜雀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小姐,三皇子好像伤得很重啊。”
姬凤瑶见商北钰确实一副随时会嗝屁的样子,连忙收回杂念,抬手在他身上飞快点了几指,先替他止血,再搭了两指在他的腕脉上,替他把脉。
就在商北钰使内力震伤自己时,黑枭丹田内的魔种躁动了一下。
商北钰乃魔尊分魂附体而生,只要他运转功力,在他附近的所有魔物都得为他影响,乃至听他号令。
黑枭和商北钰同时心头一震,但商北钰没有抬眼看黑枭。
黑枭震惊的目光落在面色煞白,气若游丝的商北钰身上,难以置信:
让他体丹魔种异动的人,会是三皇子吗?
能让他体内魔种异动,必须是黑炼狱中分坛使者级别的人物;
可三皇子年纪与姬凤鸣差不多大,他也从未离开过京都,当年还被陈家陷害,闹出了惊天丑闻,致使前途尽毁;
这样的三皇子,怎么看都不像黑炼狱的人,更逞论黑炼狱的核心人物!
但这周围除了商北钰、小女匪和三个丫头,就只有熟识的几个暗卫;
不是商北钰,还能是谁?!
商北钰也是极为意外。
当年他来时,孟祈只是汇报,与商熹夜一同被救走的,还有前朝皇子。
但他对孟祈折腾出来的黑炼狱不怎么看得上眼,便没细问究竟。
没想到,这魔种竟在萧辰体内,想来萧辰便是孟祈口中的前朝皇子。
这倒是有意思得紧。
目光垂落,商北钰看见小女匪纤白柔软的两指搭在自己腕脉上,那温软软的触感让他心动不已,很想就此抓住她的手,再不放开。
他暂且搁下黑枭的事,唇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弧,目光盈盈地看着小女匪,气喘微微道:“我知道,我伤得极重,没关系,若是不能治,就别废力气了,反正我也是闲人一个。”
“别胡说,你确实伤得很重,但有本宫在,你死不了”姬凤瑶听他说出这般自暴自弃的话,温言安慰。
第一零九五章 不便近男色
“小……凤瑶,你待我真好”商北钰听见小女匪这般温言软语安慰他,情动之下险些说漏了嘴。
姬凤瑶温软一笑,道:“大夫待伤患,哪有不如沐春风的;更何况,按辈份来算,你还是我侄儿,这回又是因我受的伤,我自然待你好。”
商北钰:“……”
他知道她叫商东旸和商西泽大侄子,但没想到她也会这么叫他。
姬凤瑶给商北钰喂了两颗回春丹,替他稳固伤势,又行针给他疏离了一遍淤堵的筋脉,这才回头对黑枭道:“侍卫大哥,帮我把他背回寺里吧。”
“好”黑枭说着,便要上前。
他也有心查证一翻,看三皇子到底是不是引动他体内魔种的人。
商北钰却厉声制止道:“慢着!小凤瑶!”
“怎么……”姬凤瑶疑惑看他。
商北钰逼出满面潮红,作羞涩状:“小凤瑶,我……不便近男色。”
姬凤瑶恍然:
哦嗬,忘了你是小姐妹!
白露也是瞬间明白过来,见他是为自家王妃受的伤,热心道:“三皇子殿下,如果您不嫌弃,就让奴婢来背您吧。”
商北钰默默看着姬凤瑶不说话,可怜巴巴的眼神仿佛在撒娇:
人家要小凤瑶背。
喜雀怎么看怎么觉得商北钰这眼神有些膈应:
就算是小姐妹,你这么盯着我家小姐做什么?
我家小姐像是那种会给人当牛做马的人吗?
“别争了,我来背,这里除了侍卫大哥,我力气最大”喜雀一撸袖子,往前扒拉开白露和临霜,粗着嗓门儿道:“白露你和临霜姐姐都是清白女儿家,叫别人看见你们背男人,会影响你们的清誉。我是土匪,向来形象差,别说背个男人,就是背头猪,别人见也不会说什么。”
“噗!”
暗处的暗卫们有几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商北钰:“……”
这丫头要不是小家伙身边最得宠的人,他定要一把捏死她!
居然拿他堂堂魔尊,跟蠢笨低贱的猪相提并论!
姬凤瑶抿抿唇,强忍着没笑出来,眼神挪向一旁轻咳一声道:“嗯,你背就你背吧,他身上伤口多,注意别太颠着他。”
“好嘞!小姐!”
喜雀爽快答应着,一把抓住商北钰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背后一抛。
商北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抛小狗儿一般,抛到了喜雀背上。
尽管这伤是商北钰故意让人弄出来的;
尽管商北钰忍耐力极强;
但这一抛猝不及防,几乎同时牵动了全身伤口,他也是咬牙轻哼出声。
“嗯哼!”
商北钰听着自己这千年不曾有过的痛哼声,生烤了喜雀的心都有了。
白露和临霜在旁边看着都痛,露出不忍之色。
姬凤瑶举起小手遮额,假装没看见,心里却是纳闷:
喜雀虽然大大咧咧,但向来心地善良,怎么突然对商北钰态度这么差?
姬凤瑶正纳闷着,黑枭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细微响起:“小瑶儿,你有没有觉得商北钰出现此处十分蹊跷?”
“是有些于理不合”姬凤瑶默默看了黑枭一眼,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