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零章 智商感人
姬凤瑶发现商东旸正龌龊地闭目往她身边深嗅，咬咬牙，好险没忍住一巴掌拍出去！
白露的呼唤可真是及时雨。
“啊？”姬凤瑶闻声，借机直起身子，脸上仍是懵然不懂的样子。
那软萌可爱的模样，看得商东旸春心大动：
这小女匪的皮肤真是好！
莹白如玉毫无瑕疵，水嫩光滑，白里透红，若是能摸上一把……
“王妃，您快回来，若是被人瞧见就不好了”白露见姬凤瑶貌似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急得跳脚。
姬凤瑶“哦”了一声，抬腿踏上石椅的椅背，转身就往石椅后面跳下去。
“正巧”这时商东旸伸出他的猪蹄儿，想去咸猪手小女匪一把，被姬凤瑶转身抬脚的动作，一脚底板踹中掌心，险些将他的手背踢得对折过去。
商东旸吃痛之下倒退几步，一叠声痛嚎着栽入湖中。
“扑通！”
一声巨响，将姬凤瑶和远处的人都惊动了。
“殿下！”东宫的婢女飞奔至湖边，看见商东旸因为手腕巨痛和骤然落水不适，在水里慌乱挣扎，吓得尖声高叫：“来人呐！快来人呐！太子殿下落水了！”
姬凤瑶和三个丫头也折回了湖边。
看见商东旸在湖里浮浮沉沉，掩得像只落汤鸡，主仆四人心里忍不住心中暗爽。
临霜更是侧首悄悄扫了姬凤瑶一眼，她想起那晚那神秘黑衣人说的话：“你不是不想，你是不敢。”
是，她不敢背叛王妃，她其实也不想背叛王妃。
能做好人，谁愿意做坏人？
能做英雄，谁愿意做孬种？
她并非不记得王妃对她的好，只是……
如果她在王妃身边得不到她想要到的信任与平等；
得不到自己的幸福；
如果她还能第二种选择，能让她有能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想试一试。
为了萧辰，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想试试。
商东旸是会水的，但他的手腕被小女匪猛然一脚踢伤，导致整个右手臂都抽住了无法动弹，只能用一只左手在水里配合双脚扑腾，那狗刨式的泳姿别提多难看了。
偏小女匪此时还在岸上高喊：“大侄子，你是不是不会水啊，要不要婶婶教你呀？”
说着，小女匪手舞足蹈大声道：“来，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你跟上呀！”
商东旸：“……”
这要是换成别人，他肯定破口大骂：
老子右胳膊抽了，动你大爷啊动！
但岸上的小女匪笑容灿烂，声音清脆悦耳，又唱又跳的还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商东旸尽管胳膊还抽着，忍着痛都禁不住真跟着她动了起来。
姬凤瑶见水里的商东旸竟智障得真听自己号令，嘴角抽了抽，心道：这货也是够了，这要是让他当上了大昭皇帝，一准又是个“烽火戏诸候”的主。
听着身后越来越嘈杂的动静。
姬凤瑶凤眸中滑过一抹戏谑：
既然你有如此雅兴，不如本小姐助你一把；
好让更多人知道，当今太子的智商有多感人。
第九八三章 谁心里没点数
“郡主今儿玩得可还开心”商东旸万分宠溺，百般温柔地回头问姬凤瑶。
诸人顿时齐齐瞪大眼睛看向姬凤瑶：
原来太子如此犯傻都是为了逗这土匪开心！
可太子为何这般不顾身份，逗她开心？
难道他们两人之间……
姬凤瑶双眼微眯：想把锅甩给本小姐混淆试听？
还顺便给众人宣传一波“太子与九王妃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
呵，你想多了！
“大侄子，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调皮；今儿你好端端的就往水里跳，亏得你皇婶我在这里现场教你游泳，下回要是没人教你可杂办，不就活活淹死了么”姬凤瑶十足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地教育商东旸，道：“你看，把太后、皇后和一众老皇太伯、皇太叔们都惊动了，以后你可得长点记性，让我们这些做长辈也省点心，嗯？！”
听了小女匪的这番话。
众人再看向商东旸的眼神顿时充满了玩味。
在场的一众老王爷，都是从这深宫里生长迹混过的；
后宫那点猫腻，谁心里没点数？
但太子这般明日张胆的勾搭自己的皇婶，还恬不知耻地想散布两人相好的舆论，以达到逼自己的皇婶就范目的行为，一众老王爷们看得都是暗自摇头，低声窃窃私语：
“想不到我大昭如今的储君竟如此下作无耻！”
“大昭之未来堪忧啊！”
“是啊，家无明主必衰，国无明君必败；这储君之位的归属，皇上真应再三思衡定才行啊！”
听了老王爷们的话，皇后和太子的脸都快黑出了天际。
商东旸没想到，他不过想坐实一下他与小女匪的关系，结果反被小女匪一通不伦不类的训诫反将了一军，倒在诸人面前夯实了他“荒唐无耻”的形象。
他还想说两句什么补救一下，皇后沉脸冷声道：“都忤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扶太子回去沐浴更衣！”
说罢，皇后屈身向太后和诸位老王爷福了福，极温婉有礼道：“太后，诸位皇叔伯，今日之事定有蹊跷，本宫先行告退，随太子去了解料理一下。”
“嗯！”
“去吧去吧！”
太后和一众老王爷们都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连眼皮都不稀得抬起来瞄皇后和太子一眼。
皇后咬牙暗恨：
这群老不死的！
黄土都埋上头顶了，居然还敢出来蹦哒，妄动“废太子”的想法！
这是老寿星上吊，活腻味了！
既然如此，你们便等着，本宫定要叫你们好看！
皇后和太子走后，一众老王爷也很识趣地，齐齐拱手向太后道：“老臣等年迈，入宫也已多时，是该回去吃药了，就不叨扰太后了，老臣告退！”
“好，诸位日后要常来宫中走动，看望哀家啊”太后笑眯眯地说着漂亮的场面话。
老王爷们也笑着应诺，走了。
姬凤瑶被太后拉着不得脱身，心中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殷贵妃请的老王爷们为十三纳福，皇后利用老王爷们绊住太后；
结果老王爷们却是太后的人。
第九八四章 昭平要死了？
殷贵妃联同皇后一起，都没能阻止太后将她带回慈安宫。
看来，太后的底蕴远不止他们上回拿走的那些；
无痕和喜雀抄的，肯定不是太后真正的老巢。
姬凤瑶顿时来了兴趣。
太后身上有许多秘密，如果能抄到她的老巢，没准能发现许多有用的东西，甚至某些谜底。
看来，是要和太后多“亲近亲近”。
太后一路笑容和蔼地拉着姬凤瑶回了慈安宫，又是上茶、又是上果子、糕点，还让人拿了几匹新上贡的蜀丝锦缎赏了姬凤瑶，让她做夏衫；
就连姬凤瑶身边的三个丫头，都得了好些首饰的打赏，说她们伺候主子上心。
太后想，她这回赏的可都是上好的东西，这土匪该高兴满意了吧？
谁知。
小女匪见丫头们都有赏，赶紧将身子凑过去，一脸苦涩道：“太后，您给我和我的丫头们这么多赏赐，是不是想求我给您医腿啊？如果是的话，您还是把东西收回去吧，您的腿腿骨都坏死了，就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了。”
太后：“……”
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她没打算现在提，而是想让商西泽娶了小女匪之后，再让小女匪以孙娶妇的名份，伏低做小的来“孝敬”她，对她“知恩图报”！
谁知，小女匪现在就提前判了她双腿的死刑！
冷不丁的一盆冷水，泼得太后满腔算计的热情都淡了许多：“哀家的腿，哀家心里有数；哀家赏你东西，只是因为从前慢待了你，心里愧疚，想给你多做些补偿。”
太后说着，挥挥手，对屋里的宫婢和丫头们道：“你们都下去，在外边儿门口候着吧，屋里暂且不用你们伺候。”
“是，太后”一众宫婢施礼告退。
三个丫头得到姬凤瑶颔首应允后，也一同退出门口。
待屋里只剩下太后和姬凤瑶两人。
太后这才又爱怜地拍了拍姬凤瑶的小手道：“好孩子，哀家知道，以你的这活泼火热性子，和老九那沉冰木头一样的捆在一处，确实为难你了。当初也怪哀家考虑不周，净顾着老九膝下无子，尚未有正室；皇上也考虑将你们秃鹫寨招安，要有个体面的以示皇家诚心的赏赐，仓促之下，这才出此下策，唉……”
本小姐和王爷还真是谢谢你们的用心良苦了！
姬凤瑶低垂的眼睑下，默默翻了个白眼。
但她这低眉顺眼不吱的模样，看在太后眼里，却是让太后误以为小女匪也是委屈的。
太后顿时信心大赠，说话也更露骨了些：“正是觉着你与老九性子不大和，这才将性子更绵软些的昭平，嫁去了九王府；想着，若你当真对这门婚事不满意，也有回转的余地。眼下九王府有两个九王妃，将来少一个也不打紧。”
“太后，您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姬凤瑶一脸懵懂：“将来少一个九王妃？难道昭平郡主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要死了吗？我瞧着昭平郡主平日里血气是有些亏虚，但也不至于三年五年之内就死了。”
第九八五章 保护太后，有刺客！
太后：“……”
这个该死的愚蠢的土匪！
什么昭平要死了，真想一巴掌呼死她，还能听懂人话吗？！
“太后，您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姬凤瑶说着，极为“懂事”地就要起身告退：“既然您不舒服，那我就先……”
太后看着她这副“单蠢”的模样，心里更是气得呕血，却又不得不赶紧伸手将她拦住，道：“没事，哀家只是想到没给你指一门好婚事，心里难过得紧。”
姬凤瑶抿唇一笑，显得十分乖巧：“没事的太后，九王其实也挺好的。”
这天下师父都不好了，还有谁能更好？
“唉，不提他了，哀家给你引见个人”太后实在不在想继续这个感觉永远都讲不透的话题了，她直接往里间轻拍两下掌，将商西泽叫了出来。
既然讲不透，那就让这土匪和商西泽直接见面；
只要商西泽哄得这土匪高兴，这土匪心里自然会拿商熹夜和商西泽作比较。等商西泽和这土匪的感情培养上来了，到时候再提这事，那便容易了。
商西泽带着温文儒雅的微笑，从里间屏风里转出来，走到太后和姬凤瑶跟前，正要躬身施礼问好。
姬凤瑶突然从软榻上飞起一脚，将商西泽踹得倒飞出去，将屋内一套梨木八仙桌砸得稀碎，屋里一阵乒乓作响。
末了，小女匪还高声尖叫道：“保护太后！有刺客！”
站在门口的三个丫头立马冲了进来：
“小姐，刺客在哪！”喜雀奋袖出臂。
“王妃，您没事吧！”白露满屋子张望。
“王妃，太后，你们可有受伤？”临霜上前拉着姬凤瑶上下打量，嘴里问着太后，却没给太后半个关怀的眼神。
太后：“！！！”
被踹飞摔得七荦八素的商西泽：“……”
商西泽还没爬起来，喜雀和白露就冲到了近前；喜雀像拎小鸡仔儿一样，将商西泽从地上拎起来，白露二话不说，指着商西泽的肚腹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打得还没缓过来的商西泽“嗷嗷”惨叫，都没来得及表明身份。
太后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大声制止：“都快住手，那是四皇子！”
“啊？”姬凤瑶“傻眼”，并“忘了”叫喜雀和白露住手。
没有姬凤瑶命令，喜雀和白露也是打上了“头”，完全将商西泽当成了大型人肉沙包，一拳一拳地捶得更用力了。
眼见商西泽从一个清俊小生秒变熊猫，太后又急又气，用力拍着茶桌，尖声道：“还不快住手！住手！”
听着太后的声音不对，外面的侍卫才赶紧冲进来。
“恰巧”姬凤瑶这时也回过神来，赶紧起身拉住两个打得酣畅淋漓的丫头：“快住手，太后说这是四皇子，不是刺客！”
“啊？！”
“四皇子？！”
喜雀和白露也是一脸“震惊”，但毫无内疚和惧意。
喜雀拎着商西泽的手一松，被打得肚子抽筋的商西泽便“砰”地一声，膝盖骨直接砸到了地上。
第九八六章 硬点鸳鸯谱
这下，商西泽感觉自己的膝盖都撞碎了，更是痛得他又是“嗷”地一声惨叫，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姬凤瑶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赶紧拽着商西泽的一只胳膊用力往上拽，一边大声问：“小四啊，你没事吧，你九皇婶我吧，从前也没杂见过你，婶儿不是故意的。”
小四？九皇婶，婶儿？
商西泽：“……”
明明无缘无故挨打的是自己，
这一个个的称呼听着，怎么感觉自己就像个禽兽，活该被打呢？
看着半天挣扎不起，遍体鳞伤毫无形象的商西泽，太后默默攥着拳，心底那叫一个郁闷：
商西泽原本（在太后看来）是妥妥的美少年、小鲜肉，与商熹夜是两种全然不同类型的男子；她本打算让商西泽施个美男计，再甜言蜜语地哄哄这土匪，谁知人才刚出来，就被打成了大猪头！
现在商西泽顶着个猪头脸，还施个屁的美男计！
一天天，这都叫什么事儿！
即便这样，太后也是不死心，高声道：“来人，赶紧带四皇子下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再来。”
“是”立马有两名婢女，和两名太监答应，过来将商西泽搀走。
过了好一会儿。
梳洗打扮一新，但还是鼻青脸肿的商西泽才又重新进来。
商西泽战战兢兢地先瞄了姬凤瑶一眼，见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才放心给二人见礼：“孙儿拜见太后，见过崇和郡主。”
“嗯，起来，坐”太后神色淡淡地，指了指商西泽身后的椅子。
姬凤瑶却是起身拉住商西泽，满脸歉疚地往他手里塞了瓶瓶身十分粗糙，一看就是地摊货的药瓶：“小四，好侄儿，这是我们秃鹫寨自己研制的跌打损伤药，药效不错，你拿去用。
你可千万别怪婶儿，你看你前头两个哥哥，太子和二皇子，都长得挺着急的，婶儿哪知道你连身形五官都还没长开，刚才是真没认出你来。”
商西泽：“！！！”
他连身形五官都没长开？
太后，她确定不是拐着弯的骂本皇子“乳臭未干”？！
太后：“……”
这土匪的遣词造句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文化到让人一言难尽。
喜雀也是极为真诚地上前，道：“四皇子殿下，我们秃鹫寨的药真挺好的，你身上这点皮外伤，保管涂上三四天就好了。”
“嗯嗯，王妃和喜雀姐姐说得没错”白露连忙点头证实，好心道：“刚才，奴婢好像踢了四皇子的后肩，您自己可能涂不着药，要不，奴婢帮您？就当作是奴婢给您赔罪了？”
商西泽面色阴鸷如水，可当着太后和姬凤瑶的面又不好发作，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道：“不用了！本皇子会让小厮替本皇子涂。”
等你们家主子进了本皇子府中，这口气，本皇子早晚会向你们两个丫头讨回来！
“好了，你们都出去门口呆着吧”太后的耐心也是被磨得差不多了，神态语气都有些不善起来。
姬凤瑶知道，这老虔婆八成是准备硬点鸳鸯谱了。
第九八七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果然，屋子里的宫婢和三个丫头一退出去，太后便直接将话题绕到了商西泽身上：“凤瑶，这是西泽，他们兄弟几个他排行老四，方才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妥妥的长辈介绍相亲的开场白。
太后说话间，商西泽还十分配合地，侧首对姬凤瑶温柔儒雅地笑了笑。只是他此刻鼻青脸肿，笑起来不免有些眼歪口斜，模样很是滑稽。
姬凤瑶未可置否地“嗯”了一声，低头用茶盖拔着茶碗里的茶叶浮沫儿，连正眼都没瞧商西泽一眼。
她知道，她只要和商西泽搭上了话，这老虔婆十有八九就会找借口退出去，老不要脸地强行让两人单独相处。
届时就算她和商西泽只是坐着聊几句不相干的话，外面肯定也会将他们独处的事传得风言风语。
若商西泽再大胆些，在人前寻她强行献几回殷勤，她和商西泽“有私”的事，就是板上定钉的事了。
太后和太子不愧是祖孙俩，连计策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姬凤瑶并无兴趣搭话，太后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西泽年纪虽比他几个哥哥小些，但哀家觉着，他的才情秉性，人情处事都极好；他那几个做事毛躁的哥哥，就是太子，都多有不及。”
听听，这是堂堂太后该说的话？
就欺服她是土匪，啥也不懂，所以你也就放飞自我了？
姬凤瑶放下手中未饮半点的茶盏，似笑非笑地抬眼直戳戳地看着太后，脆生生道：“太后请慎言，太子乃一国储君，您既便身为长辈，也不得妄议；否则，若让有心之人听了去，恐会加以利用，妄生祸端。”
太后：“！！！”
这该死的土匪，谁教的她这些道理，竟让她无言以对！
太后尴尬得急促地一阵猛咳，咳得面红气喘，摆手轻飘飘地挑开话题：“哀家想是感染了风寒，有些乏了，西泽，你替哀家陪崇和郡主说说话，哀家去歇息一会儿。”
狐狸尾巴这就露出来了？
脸面礼仪全不要了，要硬将两人留在一处？
姬凤瑶唇畔挑起一抹冷笑，起身拦住正要推太后走的宫婢，伸手去拿太后的脉：“感染风寒可不是小事，太后您太纪大了，有病耽误不得；正好我懂些医术，便斗胆替您瞧瞧，顺便给您开个方子拿几副药。”
“不用了！”太后极不耐烦且强硬地收回自己的手，道：“一点小毛病，吃什么药，睡一觉就好了。”
“崇和郡主，太后乏了，便让她去修息吧，西泽留在此地陪……”商西泽说着话，便要上手来拉扯姬凤瑶。
姬凤瑶伸手抓起自己茶桌上的那杯茶，狠狠摔在商西泽脚边，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留在此地陪本宫？
本宫是你长辈，亦是深宅后院之女子；
你当与本宫坐不近三尺，行不近三步，更逞论上手拉扯，堂堂皇室子弟，礼教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或是仗着太后疼你，你便无法无天了！”
第九八八章 她不算皇家之人
商西泽和太后都惊呆了：
这哪里是一个粗鲁土匪能说出来的话？
她字字句句皆在理上，分明是深谙深闺礼数教养！
姬凤瑶才不管太后和商西泽的脸色好看不好看，直接起身冷声告辞：“既然太后要去休息，凤瑶便先行告退。”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冷笑道：“对了，太后先前说太子多有不及四皇子；可在我看来，四皇子远不及太子。”
说罢，姬凤瑶扬长而去。
太后和商西泽双双阴沉黑脸：“我们果然还是慢了太子一步！”
良久。
商西泽嫉恨恼怒的心才平复下来，开口问正缓缓坐回去的太后：“祖母，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太后沉吟片刻，面上滑过一抹毒辣，道：“去岁那土匪进京，因婚宴是在秃鹫寨办的，九王以此为借口，拒绝回京再办婚宴，所以那土匪还未进皇家玉碟；今年那土匪生辰，按规矩是要祭祖进碟的，日子也不远了。”
“祖母的意思是……？”商西泽有些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太后瞪了商西泽一道：“傻小子，那土匪还未进皇家玉碟，便算不得真正的皇家人。到她祭祖那日，谁与她在祖宗面前是夫妻，过了祖宗的眼，那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祖母是让孙儿……可她这般瞧不上孙儿，又怎会愿意与孙儿在祖宗面前成夫妻之好”商西泽明白了太后的打算，却是满心为难。
太后却是老眼泛出阴毒狠厉之色，狞笑道：“那日祭祖，她必饮御赐之酒；人在酒后做出些什么不合礼法之性情中事，也不是不能理解，谁还敢去追究皇上的责任不成。”
商西泽嘴巴微张，五官搓圆。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够厚颜无耻了，没想到太后居然比他想象的无耻，竟让皇上在祖宗面前对那土匪动手脚！
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下限！
幸好祖宗是死了，若是有哪个没死透的，估计会气得从皇陵里爬出来抽他们吧！
哪怕太后和皇上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商西泽也忍不住脊背发寒，心中暗道：若他日他继位，绝不能让这老虔婆再活着，这老虔婆毫无轮理纲常，只有利益算计，太可怕了！
“孙儿多谢祖母和父皇的疼爱，孙儿定谨尊祖母和父皇之意，不敢有半分违逆”商西泽装出懦弱乖顺的模样，竭力迎合太后。
“无耻至极！”
慈安宫殿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咒骂声。但这骂声并未惊动殿中的太后与商西泽等人，骂人的黑衣蒙面暗卫也极快离开，去找商熹夜禀报去了。
暗卫走后不久，另一黑衣蒙面人也悄然离开。
他围着皇城冷宫绕了大半圈，最后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商北钰的住。
“未上皇家玉碟便不算皇家之人”商北钰挑挑秀气的眉：“本座倒忘了，大昭皇家还兴这套，这倒是个好事。”
那黑衣蒙面人见商北钰并未生气的样子，拱手施了一礼，便准备默默退走，再回到自己岗位上去。
第九八九章 一顿亲亲
谁知商北钰又冲他招了招手：“慢着。”
那黑衣蒙面人便驻在原地，头略向商北钰侧了侧作倾听状。
商北钰以手掩唇，传音与他耳语一番。
那黑衣蒙面人这才又拱手答应道：“是，尊上！”
他转身离去后。
商北钰冷声凉薄冲门外唤道：“小茧子！”
“殿下”小茧子应声而入，恭恭敬敬地朗声问：“殿下有何吩咐？”
小茧子这般说话，商北钰便知道，定是他这里来了宫里的人。
虽然真正的商北钰是被陈家和皇后、太子等人算计得名声尽毁，一辈子算是废了；
但宫外惦记商北钰才干的人不少，宫里防着商北钰死灰复燃的人也不少。
“没什么，找些干净的水来沏茶喝”商北钰亦朗声答。
末了。
商北钰又传音给小茧子道：“太后最近新养的小宠物蹦哒得挺欢，你去替太后好好调教调教，给他松松筋骨，绝绝育，修理修理容颜什么的，再还给她，看她满意不满意。”
“好的，殿下，您稍等”小茧子答应着，倒退出去。
宫门外。
两个抬着一筐子枯叶的老宫婢，吭哧吭哧地路过。
小茧子认得，这是皇后宫里的人；
她们隔三差五的，就被派来冷宫附近洒扫一番。
小茧子照旧没理会她们，像往日一样，自己亲自动手打水给商北钰送进屋里，一派岁月静好、安份生活的景象。
姬凤瑶从慈安宫出来没多久。
商熹澈那边便收到了德公公的暗示，知道慈安宫已经完事了，草草说了几句，就放几位负责使臣接待的大臣和商熹夜离开了。
商熹夜此时也已听完暗卫的禀报，知晓了太子的勾引，及太后和商西泽在祭祖宴上的打算，气得面色铁青。
这便是他的血亲家人！
这便是他豁出性命守护大昭，换来的回报！
父皇，你在九泉，可还有知？！
商熹夜再不管任何礼数，直接往御花园里寻到小女匪，牵了她便走：“小媳妇儿，我们回家！”
姬凤瑶见商熹夜脸色不好，以眼神询问无影。
无影耸耸肩，悄然给姬凤瑶传音道：“王妃，今日太子和太后对您做了什么，王爷八成是知道了。”
姬凤瑶小脑袋一偏：
今天太子和太后的起心是不善，但他们也没占到她什么便宜，连小手都没碰着，师父何至于就气成了这样？
上了回府的车辇。
商熹夜抱着小女匪劈头盖脸便是一顿亲亲，他紧紧箍着小女匪，声音委屈、愤怒又温软，像只被人抢了肉骨头的小巴儿狗：“小媳妇儿，咱们不实这个计划了，我要打断那两个小兔崽子的狗腿，敲碎他们的狗牙，再一人废他们一只狗眼，看他们还敢肖想我的人！”
瞧他这吡牙咧嘴，却半点都吓不着她的奶怒样儿；
姬凤瑶心都要被他萌化了，小手捧着他俊朗得人神共愤的脸，轻轻在他脸侧啄了几下，声音甜软，安抚道：“王爷，别生气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占到便宜的。”
第九九零章 打，必须打！
“我不管，不揍他们出了这口气，我便不是九王”商熹夜负气执拗，这回是真哄不好了：“尤其是太后那老货，我已经忍她很久了！既便现在不能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往她心上捅几刀、往她狗胆上抽几鞭子也好！”
姬凤瑶听着不太对，好像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王爷，可是我离开慈安宫后，太后又和商西泽商量了什么？”
“嗯！”
商熹夜满脸郁气，将太后和商西泽在祭祖宴上的打算给姬凤瑶复述了一遍。
姬凤瑶听得目瞪狗呆：
窝草，这老货居然连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
商西泽居然还答应了太后，要在商家列祖列宗面前……
难怪商熹夜气成了这样，别说商家祖先，就是先皇泉下有知，也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太后和商西泽吧！
姬凤瑶小手握拳，咬牙切齿道：“打！你是战神九王，这事你肯定不能忍，必须打！最好打完商西泽那兔崽子之后，直接丢太后床上去，让她好好疼爱疼爱她的好孙子！”
商熹夜闻言，开心得狠狠亲了小女匪的小包子脸一口，笑道：“知我心者，我家小媳妇儿也！”
回府之后，商熹夜便去了墨斋。
当天晚上。
无仲亲自出发去往宫中四皇子所在的往处。
未婚皇子的住处，叫蕴龙所。
位于皇宫东侧，与前朝毗邻，亦通后宫。
每位皇子独居一殿，按长幼之序由内而外，自正而偏环居。殿宇与殿宇之间有高墙大院间隔，独立保密性极好。
太子迁居东宫。
二皇子已有家室，自立门府。
三皇子失德迁出蕴龙所。
五皇子至十一皇子全部夭折。
现下的蕴龙所里，便只有四皇子商西泽，和新近丧母的十二皇子商祌辰居住。诺大的宫殿群，一到晚上，连灯也没几盏，看起来怪冷清、怪渗人的。
商西泽与往常一样，紧闭门户，准备睡觉。他刚插上后窗的窗梢，转身走向床榻，便听见刚一阵撬动的细微声响。
回身一看。
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正外向内，从窗页缝隙里插进来，正熟练地往旁边拨弄着他刚插好的窗梢，且马上就要被拔开了！
商西泽惊得亡魂皆冒，高喊道：“刺客！快来人抓刺客！”
他不喊还好，他这一喊，窗外的黑衣蒙面人“哐”地一声，飞脚将那扇窗踹得稀碎。
黑衣人跳窗而入，飞快点住商西泽的定身穴，提着他的后腰带，像拎死狗般拦腰提着他飞快跃出后窗。
无仲来时，正遇上黑衣人提着商西泽往冷宫疾掠；
他正要追，蕴龙所被惊动的御林军已然冲了过来。
御林军们看看商西泽殿中被踹烂的后窗；
又看看站在殿顶墙头的无仲。
为首那人蓦地指着无仲振臂一呼：“兄弟们，刺客在那，抓住刺客！”
无仲：“……”
你们这些眼瞎的二逼蛋子！
老子是带你们去追真刺客呢？
还是让那刺客把你们四皇子折磨得奄奄一息，或者干脆等他把人弄死之后，再带你们去追真刺客呢？
第九九二章 黑枭或安平世子？
其实他一早就想到，这八成是九王派来的人，只是他一直不敢也不肯承认。
现在这人终于亲口说出和印证了他的猜想，商西泽心底所有的侥幸与希望终于都熄灭了。
随即而来的，是无尽的恨意与愤怒！
他废了！
废得比三皇子还要彻底，再无翻身的可能！
滔天的恨意与愤怒让商西泽暂时忽略了身上的剧痛，忽略了自己现在正被人像死狗一样提着的屈辱姿势，他所有的精力与算计，全部用在了如何报复、如何能让九王落得比他更惨的下场上。
黑衣蒙面人低头扫了一下既便解开了定身穴，也异常安静的商西泽，冷漠的眸中滑过一抹鄙夷：愚蠢的臭虫，自以为聪明，却不知自己临死了还在替别人数钱。
无仲一直注意着真刺客方向的动静。
他带着一群气得七窍生烟，喊得口干舌燥的御林军，绕着冷宫跑了小半圈，终于看见那人又提着商西泽出来了，连忙带着一群尾巴远远缀在后面跟上。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无仲揉了揉鼻子，暗道：“下手挺狠，比我想象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这四皇子背地里得罪的人真不少。”
跟了一段。
无仲疑惑：咦，这人去的方向不是慈安宫？
王爷原本就是打算让他打商西泽一顿，然后再将商西泽丢上太后的床榻，敲打一翻太后的。
无仲突然灵机一动：
前面这人与王爷这般心有灵犀，漏夜打人替王妃出头，连后续计划都一样，难道他是黑枭或安平世子？
如果是的话，他还真不能将身后这群尾巴带去慈安宫，否则到时候引来的动静太大，他们不好脱身。
如此想着，无仲便将一群尾巴又带回了冷宫。
慈安宫，太后刚刚入睡。
寝殿内外的灯烛昏暗，值夜的宫婢太监们也是昏昏欲睡，歪七竖八地靠着门框或廊柱打瞌睡。
突然，“咚”地一声闷响。
将正要入梦太后砸醒，鼻息间嗅得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几乎将她薰吐，她条件反射般地睁眼起身，看见一坨血糊淋淋的人形物件正压在她的被面上，顿时惊得尖声大叫：“啊——！快来人，有刺客！”
这一声惊叫，慈安宫顿时兵荒马乱，乱成了一锅粥。
诸人点亮灯烛冲进来。
正要将太后床榻上那个血淋淋的人弄到地上，那血人却是自己说话了：“祖母，是我，西泽。”
诸人：“！！！”
太后：“……”
竟是西泽！九王这么快就报复了吗？！
她盯着血淋淋的商西泽默了一会儿，声音轻颤着吩咐：“先别声张，将四皇子抬去偏殿，快去请御医！”
那黑衣蒙面人蹲在殿顶暗处，见状悄然冷笑：
尊上真是多虑了，大昭皇家的这群人，如此热衷于内斗互撕，就是给他们十个脑子，他们也不会想到是外敌挑拔。
黑衣蒙面人刚离开慈安宫，迎面便遇上了无仲。
无仲迎头遇上他，笑着传音道：“我猜的果然没错，你真将商西泽那小王八犊子送太后这里来了。”
第九九四章 但愿能留他一命
“所以，昨晚还有其他人对四皇子动了手，正好被无仲撞见，无仲一路尾随其后，并最终与那人交手”姬凤瑶根据无痕提供的信息，猜测还原昨夜的事。
越说她越是不解：“按这么说，对四皇子动手的那人目的应该无仲一致，他不应该对无仲等人下如此杀手才是。”
“若无仲遇上的那人，便是潜藏在宫中的那人，他为掩藏自己行踪，定会杀人灭口”商熹夜双拳暗握，眸底喷火：“且他这也不是第一次杀人灭口了！”
无痕亦是一直为无仲捏着一把冷汗，万般不解地再度问道：“若是那人，他为何要对四皇子动手，且连我们的计进顺序，都进行得一模一样。”
“栽赃嫁祸”姬凤瑶咬咬牙沉声道：“纵使我们没有那样的计划，那人也会向四皇子出手，然后嫁祸给王爷。因为，现在只有王爷最有向四皇子报复的动机。
如此一来，既废了四皇子，又拉了王爷下水，使王爷成为凶徒，成为朝野上下甚至天下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这时，无影自外面进来。
他恭肃拱手，禀报道：“王爷，王妃，盯守东宫和栖梧宫暗卫上报，十三皇子四月宴之前至现在为止，两处都很平静，除了两处宫婢太监，没有任何异常之人出入。”
“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东宫和皇后，他们却偏偏毫无动静，在太后找上四皇子之前，四皇子确实一直非常低调，并未招惹什么人，那还有谁有理由动四皇子”无痕心急找到并救回无仲，也是快想破了脑袋。
姬凤瑶将宫里几位现有的皇子都想了一遍：“殷贵妃？三皇子？……三皇子应该不可能吧，他那么淡泊，恨不能离开皇宫，远游天下才好的一个人，一无钱二无势的。”
商熹夜和无影、无痕几人都点了点头。
在他们的印象中，三皇子商北钰确实毫无疑点：
他也确实做到了对皇位无欲无求，一切争权夺利的迹象，都与他完全绝缘。
几人又默了一会儿。
商熹夜突然道：“我们还忽略了一个人。”
姬凤瑶和无影、无痕也几乎同时想到了那个人，但仍然有些不能置信：“王爷是说，十二皇子，商祌辰？”
“他才几岁？”
“秦未央是降国国师之女，且她已经死了，商祌辰自出生起就已然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商熹夜沉声分析道：“南离王父子自进京起，便闭门谢客。尤其是秦未央诞下商祌辰后，南离王与世子离郁更是自此幽居不出；就算再怎么自尊心作祟，也太过安静了些。
南离国师手段奇诡。
南离王的背后，一定有修士的存在。”
姬凤瑶抚了抚额，觉得有些头痛。
这些权谋争斗里的弯弯绕绕实在复杂，还是修士界更简单粗暴，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不过貌似，他们现在的拳头也不够大。
至少不够藏在宫里的那人拳头大。
而且……
但愿那人知道无仲对商熹夜的意义，能留他一命。
第九九五章 真宠起来，谁宠谁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人活着就好。
只有活着，才有可能。
商熹夜和姬凤瑶又将姬凤鸣和黑枭也找来商量了一番，几人觉得，现在最大的线索便是宋慧儿和南离王府。
几人很快分工完毕：
由姬凤鸣和黑枭重点蹲守南离王府；
商熹夜这边则继续严密蹲守宋慧儿。
几人从密室出来，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要行动也也不差这一会儿，姬凤鸣和黑枭便顺道随商熹夜和姬凤瑶去徽暖阁吃早餐。
趁三个丫头给诸人摆碗筷之际，姬凤鸣遗憾对姬凤瑶道：“妹妹，看这情形，今年你这生日是没法好好过了。娘还说，想带凤萧和凤华一同来京都为你庆生，我看，得差人快马加鞭半道去截他们，让他们仍旧回秃鹫寨去。”
“凤萧和凤华还小，他们确实不宜在此时入京，咱们想要一家团聚，还得再过些时候”姬凤瑶无奈摇头。
商熹夜闻言，默了片刻，道：“待查清了太后背后的事，知晓了我母妃的过往及去处，咱们就离京去沧州，到那时，咱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此话当真”姬凤瑶虽然早猜到了商熹夜可能会有此打算，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很欣喜。
商熹夜笃定点头：“嗯！”
黑枭亦是惊讶抬头看向商熹夜：这木头，终于想通了！
“如此甚好，这京都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姬凤鸣大口喝了一碗粥，拍拍黑枭的肩道：“我听说沧州山险水恶，野物极多，到时候，我带你去打猎，打着猎物，咱们就地涮锅子或者烧肉吃，那小日子过得，想想就美。”
商熹夜和姬凤瑶眼神古怪地望着姬凤鸣。
黑枭却像是没发觉有什么不妥一般，轻“嗯”了一声。
看着这旁若无人的两人，姬凤瑶咂巴了一下嘴，有种突然“失宠”了的感觉，提醒：“哥，你是不是忘了带我？”
“我倒是想带你，妹夫那小气巴拉的脾气，我哪次争你争赢了我？”姬凤鸣说到这个就来气，恨恨瞪了几眼商熹夜，一手肘勾上黑枭，赌气道：“我自家妹妹，我宠不着，我换个人宠，我宠萧辰，总行了吧！”
“噗！”
在旁边桌上喝粥的无影和无痕闻言，华丽丽地喷了。
安平世子这张嘴真的……
两个大男人，他也不怕别人听了说闲话！
更何况，萧辰分明比他大，真宠起来，谁宠谁？
商熹夜：“……”
你家妹妹，那还是我家媳妇儿，让你宠了我干嘛去？
黑枭淡淡将姬凤鸣的手从肩上拔下来，又给他添了一碗粥推到他面前：“别闹了，快吃完了去做正事。”
“行，看在无仲兄弟的份上，我下回再和妹夫你理论”姬凤鸣接过碗，往自己碗里添菜时，又顺带给黑枭夹了几大筷子菜，这才抱着碗稀里呼噜地喝起来。
在旁侧伺候的临霜见状，心中好生羡慕姬凤鸣。
若有一天，她也能像姬凤鸣那般亲近地接近黑枭，并能得他一二分回应，她便心满意足了。
第九九九章 喜欢盛世白莲花
宋慧茹虽是两世为人，但前世她与商南玦的婚姻，也不过是一场各有所图的利益婚姻，两人并无多少真情。
也因此，商南玦痛恨她霸占了他心爱女子的位置；
他登基之日，也成了她丧命之时。
此时被商北钰这般温柔对待，宋慧茹的心跳瞬间便乱了，浑身瘫软地伏在商北钰怀里，贪恋地汲取着他的温柔与温暖，也渴望能紧紧抓住这个强悍得匪夷所思的男人。
“好”她温驯地答，如小绵羊般贴近他。
她懂得，
越是强悍的男人就越喜欢温驯柔弱的女人。
商北钰确实也很满意宋慧茹的识时务，抬手往她身上施了个清洁除尘术，便用黑袍半包着她，足下轻点离开小院。
宅院外面，商熹夜已派人通知了无影和无痕。
大批王府的暗卫正呈星罗密布之势，将此宅院四面八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论商北钰去往何方，都有人能监视到他的去向。
“出来了！”
姬凤瑶神识比其他人都要强大，最先感应到商北钰的动向。
商熹夜连忙按住她，道：“瑶瑶，你就别……”
“不，我要去”姬凤瑶紧紧握住商熹夜的手，凤眸清亮，目光坚定：“王爷，我们一起。”
小媳妇儿的小包子脸仍是那般带着婴儿肥的娇憨可爱，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也依旧软萌勾人，但她眼中透出的爱意与不舍却毋庸置疑。
商熹夜心中火热，紧紧反握住小女匪柔软的小手，点头传音答应：“好，我们一起！”
商北钰听不见商熹夜与姬凤瑶传音对话，但见两人握手相望，你侬我侬的样子，极为不悦地呶了呶嘴：
商熹夜，本座决定了！
要将你制成十盏魂灯，为本座与小娇儿的新房做点缀！
一魂一灯，一魄一灯！
宋慧茹敏感查觉到商北钰的情绪波动，抬头看见他这近乎孩子气的呶嘴动作，顿时被撩得心底一阵发酥。
她轻轻伏回商北钰怀中，伸手紧紧揽住商北钰，娇声低道：“何事令……”
“别说话，他们能听见”商北钰赶紧覆手将宋慧茹的脸按进怀里，堵住她的嘴，并传音让她继续保持安静。
鼻息间尽是男人特有的味道，尽管这味道嗅着有种说不出的阴冷之意，但宋慧茹仍是被他这亲昵的举止，迷得心跳有如小鹿乱撞。
商熹夜和姬凤瑶听见宋慧茹那半句娇嗲的问话，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读出了嫌弃鄙薄：
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以那人的本事，什么天姿国色秀外慧中的美人不能找？
他居然喜欢宋慧茹这朵盛世白莲花，品味也真是清奇。
两人远远跟在商北钰身后，一路跟着他进了宫。
商北钰先是带着商熹夜和姬凤瑶往皇后的栖梧宫转了一圈，尔后又加快速度往冷宫里穿行了一段距离，最后才全速往太后的慈安宫掠去。
商熹夜和姬凤瑶最后亦是全速跟进，才勉强跟到了慈安宫附近，并亲眼看见商北钰抱着宋慧茹进了慈安宫，许久都没再出来。
第一零零二章 陌临仙你个坑货
“也就是说，前辈曾见过无仲”姬凤瑶顿时升起几分希望，谨慎措辞追问：“晚辈斗胆，前辈能否告知晚辈，无仲现在何处？”
“被人带走了”商北钰不愿再与小女匪聊这个，说完这句话，故作不悦地怜“哼”一声，便带着宋慧茹离开了。
“前辈！前辈！”
姬凤瑶感觉到那人的离开，叫了好几声，但再无应答。
这时，商熹夜脑海中传来一声惊呼：“窝草，你们还蹲在这里干啥，赶紧跑啊，有多远跑多远！”
“小焰？”商熹夜微讶，神念传音问：“你醒了？”
“没有，我是被你的生死危机刺激活的，马上就要昏死过去了”极焰语速极快，且非常之不严谨，听着让人觉得它就是在开玩笑：“你也真是能作死，你们招惹那玩意儿干嘛，赶紧离开此地，要不然咱们和小云瑶都得死翘翘。”
商熹夜眉头微拧：“这里有什么？”
“魔物……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要沉睡了……别趁我沉睡可劲的作死，你答应过给我机会化形的，陌临仙你个坑货，做人不能太无耻……”极焰嘟嘟囔囔地渐无声音。
“陌临仙？”商熹夜下意识重复这三个字，心底升起一股极为奇怪的感觉，这名字熟得仿佛就是他自己。
难道他前世的名字，叫陌临仙？
姬凤瑶却是如被雷击，回头震惊望着商熹夜：“你……你想起来了？”
看小媳妇儿这样，商熹夜便能确定了；
陌临仙确实是他前世的名字。
想到被自己忘记的前世种种，商熹夜心有愧疚地温柔执起小女匪的手，轻道：“没有，小焰刚刚醒转了几息时间，它告诉我这里有魔物，让我们赶紧离开。”
“极焰真的醒了”姬凤瑶十分欣喜。
极焰与师父神魂交融，同生共死，或许它还记得，师父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它醒了，对师父的魂力和记忆恢复都有事半功倍之效。
“短暂醒过几次，它说每到我遭遇生死危机之时，它便会被刺激醒来，但只能清醒几息时间”商熹夜坦诚道。
姬凤瑶点头：“它与你神魂相融，你生它生，你死它死，且它属天地之灵，对生死危机要比我们敏感得多。
那人方才就在附近，如果小焰说的魔物是他……”
姬凤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王爷，方才我与那人交谈了几句，我觉得无仲未必会在慈安宫，我们还是暂且回府，周详计议吧。”
“好”商熹夜点头赞同。
慈安宫就那么大，暗卫们此时也搜得差不多了。
无影和无痕将所有人都召回，得到的结果也是“没有任何发现”。
正在商熹夜、姬凤瑶和无影、无痕准备带人撤回时，留守府中的暗卫胡戟急急忙忙寻了来，跪地负手沉声禀报道：“王爷，王妃，无仲……无仲他……回府了！”
诸人见胡戟的神色不太对，顿时心中一沉。
无影和无痕焦急出声：“无仲何时回的府，可有受伤？”
第一零零三章 早晚有一天
“大家还是回府自己看吧”胡戟头垂得极底。
商熹夜、姬凤瑶和无影、无痕闻言，心也瞬间沉到了谷底。
同样是墨斋秘室中。
无仲躺在那张冰冷的长榻上。
他身上有数不清的瘀青与挫伤，几乎体无完肤。
尤其是他的头顶，几个深陷的乌黑色指痕清晰可见。他的天灵盖是爆开的，内里已无完整大脑。
“有人要搜他的魂，他……自爆了……”姬凤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无仲是四暗卫中最细心机敏，也是修为最高的，所以商熹夜才让他掌管情报组织。也因此，他是知道商熹夜秘密最多的人。
显然，他为了保护商熹夜、保护九王府的诸般秘密，在被抓之初就抱了必死之心！
所以他才能利用自己无上的智慧与细致无双的观察能力，在比自己强数倍的敌人手中，抓住了仅有的一点机会，果断自爆！
这是怎样的忠诚与决心！
“无仲，好兄弟！”
“不是说了若发现异常，不要独自穷追，先行回来禀报吗，你一向最机敏，怎么这次却犯了傻！”
无影和无痕怔怔站在长榻旁侧，皆是眼眶通红。
商熹夜亦是眼眶猩红，阖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重新睁开眼睛问胡戟：“他是怎么回来的？”
“一个黑衣蒙面人将他扛回，丢在墨斋门口，我们与那人交了手，但他武功极高，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似乎也无意伤人及纠缠，很快逃走”胡戟说着，从怀里摸出一物呈上，道：“不过，属下从他身上顺了一样东西。”
若是往常。
姬凤瑶定要好好夸夸胡戟的“神偷”技能，居然能从比自己武功高一大截的人身上顺走东西，还没被发现。
但此时大家都沉浸在无仲离开的悲痛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找出真凶，好替无仲报仇这件事上。
商熹夜接过那物瞧了瞧。
无影和无痕立马就认出了那物：“出宫腰牌？”
“没刻宫号，应该是宫里最下等的杂役太监”商熹夜手指紧紧握着那块铁腰牌，握得厚厚的腰牌都微微变了形：“无痕，你暂且接管无仲的人，即刻去查！哪怕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王爷放心，属下定会将宫里所有的杂役太监祖上三代都查清楚，一定会将那人揪出来为无仲报仇雪恨，绝不让无仲枉死”无痕泪眼通红，咬牙道。
商熹夜轻轻点头，久久未语。
良久之后。
他才让姬凤瑶暂且回避，亲自动手为无仲洗去身上的血污，并取了一套自己常穿的衣袍为无仲换上，紧紧握住无仲已无知觉的手，恸声道：“你与无影、无痕、无殇三人，自我七岁起，就跟着我；
这些年来，我身边从来不乏生死危机。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在这场权势的绞杀中，生离死别。
但我真的没想到，最先走的那个人是你，你之心智远胜于我，我真的没想到……倵泽大哥，你会先我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