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 你来救徒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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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天空才刚放出一点白,生物钟就将浅眠中的商熹夜唤醒。
怀中娇软的小女匪睡得香甜,白嫩嫩的小包子脸贴在他胸口,很是信任依赖他。
这种温暖在怀的感觉,真好。
商熹夜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柔声轻唤:“瑶瑶,起床了,你答应的,今日要随本王入宫。”
好梦被扰,姬凤瑶小脑袋不满地在某王爷怀里蹭了蹭,拿小肉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瑶瑶,你再不醒,本王又亲你了哦”某王爷附在小女匪耳畔,悄声威胁,但更像是诱哄。
没想到小女匪听了这话,小脸微昂,半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看了他一眼,努力伸长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小肉手拍拍他的脸颊,像哄小狗儿一般嘟囔:“王爷乖,我再睡一会儿,嗯?”
然后,小女匪继续缩回原来的位置,扒拉着某王爷呼呼大睡。
商熹夜被她这软糯的吻和声音撩得一阵心悸,又甜蜜又无奈。
这小东西。
真是点到他的死穴了!
动作轻柔地起身,商熹夜亲自给小女匪选了衣服换上,又将自己收拾打点好了,这才将小女匪抱出床榻,唤临霜进来为她梳妆。
临霜这还是第一次这样为王妃梳妆。
为使发髻能一次性梳好,王爷全程都用一直胳膊空抬着王妃,这姿势看着都累,王爷却从头到尾都没抖一下。
有时候她梳子落得重了,王妃眉头稍微皱一皱,王爷还会悄声嘱咐她“轻些”,那样温柔的王爷,就算是块石头也会心动!
出门时,姬凤瑶依旧在商熹夜怀里呼呼大睡。
临霜忍不住对身边的喜雀感叹:“王爷对咱们王妃可真好。”
“那当然,要不能轮上他当我们家姑爷吗”喜雀骄傲地挺起腰杆子。
临霜:“……”
无影:“……”
怎么说的他家王爷,好像实力很不济,光靠哄小孩的样子?
车辇都快到宫门口了,姬凤瑶才迷迷糊糊自某王爷怀里醒来。
感觉自己身体摇摇晃晃的,小女匪条件反射般地弹起来:“地震了?!”
身体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她睁眼冷不丁对上商熹夜那双含笑的美眸,下意识一笑,张口就要说“师父,你来救徒儿啦?”。
“王妃醒了?”商熹夜的话却是说在了她前面。
那一瞬间欣喜的笑容凝固在姬凤瑶娇俏的脸上,就像时间与甜蜜都定了格。
商熹夜心头一滞,看见那抹让他心动、让他欢喜的笑容在她脸上逐渐消失。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见”,她还不爱他的事实。
心就像被她用银针扎了一下,但她又忘了把针拔走。
浅浅的,一抽一抽的感觉,不是太疼,却怎么都忽略不了。
姬凤瑶左右打量了一下,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奶音:“车辇?我们这是去皇宫的路上?”
“是”商熹夜掩去眸底的失落,轻答。
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姬凤瑶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爬起身来,伸手勾住某王爷的脖子,刚直起身,突然车辇猛地一震。
第三九八章 两下里告恶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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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其它几位后妃忍不住侧目:太后的懿字金牌不管用?
开什么国际玩笑!
在某在些场合下,迫于纲常孝道,皇后的凤印都刚不过太后的懿字金牌好嘛!
太后听了这话顿时也阴沉了脸:“九王妃此话何意?”
“唉,太后还是别问了,别为了这事影响皇家和陈国公家的关系,毕竟皇后和太子都出自陈国公家,想来他们傲气些也是有道理的”姬凤瑶将金牌交给临霜,示意她将金牌给太后送回去。
这宫里两大霸主,太后和皇后。
自古婆媳难相安。
太后身为上一届冠军,心理上自然认为自己才是后宫最大的那个。
而皇后无论权势还是地位,都离太后最近。
她自然也是太后最为忌惮的,皇后的一丁点不尊与挑衅,太后都会格外介意。
果然。
太后听了这话,立马怒道:“你先别急着还牌子,说说怎么回事!”
“唉,本宫真是不想做这个恶人……”姬凤瑶一副“我是善良的小仙女”的模样,手拿帕子掩面,冲身侧的喜雀使了个眼色。
喜雀会意挺身而出。
“小姐不说,我说!”她走到厅前,义愤填膺,声音凄切道:“前日我们小姐听说国公府上新得了一批珍贵的药材,其中就有太后所需的药材;想说陈国公府是皇后的母家,孝敬太后几棵药也是理所应当,就带着太后的金牌登门求药去了。
谁知登了门,他们非但推三阻四不肯给药,还说我们小姐是打着太后您的名义去抢他们东西,听陈二小姐那意思,好像还想让太后您亲自登门去求药,他们才信。
陈二小姐还说她家姐姐是皇后,也是未来的太后,唉,说话可难听了。
我们小姐没办法,担心太后您的病,想早些凑齐药,让您少疼一日是一日,就让他们造了册子,把拿走的东西都登记了,他们这才罢休。”
喜雀说着,从怀里摸出昨日从陈国公府带出来的册子呈上去:“这些,就是我们昨日从陈国公府拿走的东西。”
孙姑姑从喜雀手里接了册子翻开一看,上头记的果然都是药材。
太后接过册子,眼神落在陈国公和姬凤瑶的亲笔签名上,顿时气得面色铁青。
在座的后妃们也是哗然。
既使九王妃从前是土匪,可人家是为太后去求药。
陈国公府百般阻挠就算了,居然还登记造册,签字画押,这分明是不想孝敬太后!
而此时皇后宫中。
一身诰命服的陈国公夫人,正拉扯着皇后涕泪横流:“皇后,这次无论如何,您也要为我们讨回一个公道。臣妇的嫁妆也便罢了,那府库里放的,还有姿萦那丫头的嫁妆,如今也是十有九空,所剩无几了啊!”
皇后翻着那本仅记了一些药材的册子,秀眉紧锁:“你们若是不造这册子,本宫倒还好说,左右那土匪没什么好名声,说她抢了东西别人都会信。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造出这本册子来,还让爹和那土匪签名画了押!”
第四零零章 你们要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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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再老迈不济,也是皇帝的生母,皇帝断不会连这点汤药银子都舍不得给”太后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怒吼道:“孙姑姑,给皇后和陈国公夫人,取两千两银子出来还上,哀家还不至于没脸没皮的去抢下臣家的东西!”
“是,太后”孙姑姑答应着,让身边的大丫头进去取。
这回不止皇后脸色难堪,就连陈国公夫和陈姿萦也觉出了不对,一脸惊慌。
姬凤瑶拿手帕半掩着脸,看起来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她的眼神却是悄咪咪刺儿完陈国公夫人,又无声挑衅陈姿萦。
太后战斗指数这么高,光大战皇后一个,岂不浪费。
陈国公夫人尽管气得胸口忍血,到底经历了几十年的风浪,知道在太后面前造次不得。
陈姿萦却是怎么都忍不住了。
陈国公夫人一手没拉住,陈姿萦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冲到姬凤瑶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扇了下去:“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下贱土匪,明明是你搬空了我们家的府库,你却倒打一耙,跑到太后这里恶人先告状!”
“陈二小姐你干什么”姬凤瑶装作受惊抬手去挡。
之前黑枭给她的袖针她一直戴着没机会用,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陈姿萦这一巴掌去得又快又疾,手掌当即就被扎了刺猬。
“啊!”
“啊——!”
两声惊叫相继响起,姬凤瑶连人带椅后仰翻在喜雀和临霜怀里。
陈姿萦则直接抱着被扎成刺猬的手后退两步,蹲在地上大声惨嚎起来:“啊,我的手,你这个天杀的土匪,你竟敢在我皇后姐姐面前伤我!皇后姐姐,快杀了她!”
“放肆!”太后终于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盏。
茶杯飞溅的碎片险些溅到陈姿萦脸上,吓得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仿佛被人掐断在喉咙里,这才想起这里不是她能随便撒野的国公府,而是太后的慈安宫。
“你要皇后在哀家面前杀谁?她是御笔亲赐的九王妃,朱笔御批的崇和郡主!哀家还没死、皇上仍当壮年,九王也还年轻,你们要杀谁?!”太后起身怒指皇后。
皇后当即跪倒请罪,心中发苦,撕了陈姿萦的心都有了。
早知她莽撞任性,但没想到她这么蠢!
“你们陈国公府现在就如此目中无人,它日若太子真登上皇位,这个天下还不得随你们改姓陈!”太后也是气得头晕目眩,说话越发重了。
陈国公夫人听到这里,心知大事不好,这才跑到陈姿萦身边,拉着她那只被扎成筛子的手跪行到皇后身边,企图以惨博同情:“太后息怒,陈家对大昭绝对无二心,姿萦也是因为伤了手,小女儿家受不得疼,这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太后您如何罚她都使得,只太千别气坏了身子。”
“国公夫人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那是我们王妃带来给太后针灸的针。陈二小姐就算跟我们王妃不对付,也不能拿我们王妃的孝心和太后的腿疾使小性子。原是她自己动的手,现在倒成了我们王妃不是了?”临霜半扶着姬凤瑶,欲哭未哭,委屈至极。
第四零一章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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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霜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这话接的时机之巧妙,演技之精湛,把陈国公夫人最后一条退路都封得死死的。
“算了,临霜,别说了,谁让咱们从前确实是土匪呢”姬凤瑶轻叹一声,在两个丫的搀扶下从地上起来,她走到太后面前盈盈行礼。
这回她的礼数竟是行得规规整整丝毫不差,声音也十分温婉动听:“太后,您消消气,千万别为了臣妾气伤了身。针没了不要紧,臣妾找高御医再借一副也使得。”
盛怒中的太后见姬凤瑶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惦记她的病,直觉心中一阵熨贴。
其实想想,这土匪还救过她的命,就算是为了昭平,她从前待这土匪也确实过了些。
这么一想,太后便觉得这土匪有些顺眼了:“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堂下跪着的陈姿萦听得目瞪狗呆:什么,那土匪受委屈?
太后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先不提那土匪抢了他们国公府那档子事;就说眼下,她的手明明还扎得像刺猬,白扎了?!
“太后……”
“闭嘴!”
陈姿萦还想向太后哭诉几句,刚出声就被皇后低声喝止了。
太后对她们这一系列的小动作,看得心烦,坐下摆摆手道:“行了,你们也别在哀家这里演戏了,哀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折腾。既是来要债的,拿了银子走人吧,往后无事,也不必再来哀家宫里。”
“那儿臣等先告退,待母后气消些了,儿臣再来向母后请罪”皇后满心憋屈地给太后磕头见大礼。
待出了慈安宫。
陈姿萦举着满手的针,委屈至极地向皇后哭道:“皇后姐姐,你看我的手……”
“啪!”
皇后没像往日那样心疼陈姿萦,反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打得她半张脸都红了。
“皇后姐姐,你为什么打萦儿,被欺负的人是我啊”陈姿萦手也疼,脸也疼,心更疼,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糊了一脸。
“母亲,你还是先带姿萦回府严加管教吧!原本本宫以为她只是少艾无知骄纵了些,如今看来,若再不管教,陈家早晚有一天要毁在她这张嘴上”皇后色厉内荏道。
陈国公夫人也知今日的祸闯的有些大了,尤其是陈姿萦竟敢在太后面前喊打喊杀。
要是太后在皇上跟前说得不好,怕是东宫太子都要被连累!
“皇后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萦儿,你不疼萦儿了吗,皇后姐姐”陈姿萦尤不知哪里出了错。
皇后却是再未看她一眼,领着宫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国公夫人看她去的方向,分明是前朝,知道她是堵皇上去了。
她就不明白了!
那土匪到底使了什么妖法,明明卑贱不堪,却得了九王青睐;
明明抢了他们国公府,却愣是让太后把所有过错都算在了他们国公府头上!
“母亲……”陈姿萦抽抽搭搭唤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姿萦,好女儿,你别难过,且忍忍;你爹和你哥哥姐姐他们,不会放过那一窝子土匪的”陈国公夫人心疼安慰,拉着陈姿萦,丧家犬一般地出了宫。
第四零二章 他等着继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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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的前朝也不消停。
陈国公原本想当堂向皇帝哭诉一番,顺带着参九王一本。
谁知开朝就爆出了西北战事吃紧的消息。
据从西北八百里加急赶回来的骑兵禀报,最近西郸多了一支手段神秘的军队。
统领这支军队的那人能隔空取物、剑气伤人,所到之处无不尸横遍野。但他们多在边关村落作恶,并未正式攻城掠池;镇守边关的将士们为了保护百姓安危,也曾数次对他们发起围剿,皆以失败告终,而且是完败,全军覆没的那种。
商熹夜眼睑低垂,全程沉默。
此事前日他便知晓了,那支军队人数不过百余,虽穿着西郸士兵的军服,却与西郸人面容迥异,更像是中原人士假扮的西郸士兵,故意挑起纷争事端的。
此事他猜测有二:
第一,有人觉得他留在京都已经危胁到了他们的利益,不想他继续留在京都;
若以此为目的,那八成是太子党的手笔。
第二,宫中死的那名暗桩发现的那名黑炼狱的人,是黑炼狱中极重要的一个人;
他们怕他会查到那人踪迹,所以声东击西,要引他离开京都,回西北战场。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此时都不宜回西北,否则京都恐生大变。
商熹澈一连问了三遍“何人可平西北之乱”,满朝文武无一人吭声。
不少官员原本想推举九王回西北的,但看看九王的轮椅。
嗯,这么禽兽的事还是留给别人干吧。
商熹澈想着,现在镇守西北的还是九王的人,九王这个主将理应回西北主持大局。
所以他希翼的目光也多半落在商熹夜身上,可商熹夜眼睑低垂仿若雕塑,从头到尾竟没有回他半个眼神。
商熹澈心中暗怒不已:九王竟置边境百姓安危于不顾,置边境诸城于不顾!
他死赖在京都做什么,莫不是仗着手中遗召,等着继承皇位?
这些话商熹澈自然不能明面上说出来。
他暗恨着,将希望的目光于是又挪向手握重兵的陈国公。
孰料陈国公平日挺得笔直的背,此时竟躬得像垂垂老矣的八十老朽,不时隐忍咳嗽一声,脸上就差没写上“老夫年事已高”几个大字。
“一群不中用的酒囊饭袋,限你们三日之内推举出西征人选!一日选不出,统统罚俸一月,两日选不出,统统罚俸半年!”商熹澈暴怒离席,拂袖而去。
众文官纷纷苦逼垮脸:皇上,这是武将们怂,不关臣等的事啊!
诸武将齐齐看了轮椅上的商熹夜一眼,尔后眼神纷纷投往近侧身畔的官员:
“X大人,我记得您当年好像是武状元出身,功夫了得!”
“哎,XX大人,您才是满门虎将啊!”
“论满门虎将,我哪及XXX大人,他家三个儿子皆是文武双全,少年英杰呀!”
商熹夜于一片商业吹捧中默默穿过人群出朝堂,想唤无影直接去往慈安宫。
太后不大喜欢他家小媳妃儿,皇后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陈国公夫人更别提,恨不能扒了他家小媳妇儿的皮。
他家小媳妇儿和这群虎狼似的女人在一起,他是一刻都不放心。
第四零三章 死老头子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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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熹夜和无影正要往后宫拐进去,突听身后有人唤道:“九王请留步!”
回头。
兵部尚书元洲汉正疾步追来。
“九王,可否借一步说话”元洲汉目光中透出一点急切。
商熹夜蹙眉,他忧心家国之事,但他也很担心他家小媳妇儿的安危:“元尚书若无急事,可否稍候本王片刻?”
元洲汉微怔,这还是九王第一次明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却仍选择推延时间。但他觉得他这事也挺急的,不急的话,就不在人前追出来了。
无影见商熹夜为难,掩了唇传音入密劝道:“王爷,此前暗报传来消息,陈国公夫人和陈二小姐已经凄惨离宫;皇后此刻也正心急火燎地堵着皇上说话,想来王妃已经将她们打发了,您不必太担心王妃。”
商熹夜闻言心下宽慰,看来他家小媳妇儿还挺厉害。
这么多难缠的人物堆在一起,这么快都被她搞定了!
末了,他回头瞪了无影一眼:
谁说本王是因为担心王妃,才想推延正事,本王向来正干得很!
无影:“……”
王爷,您还能再傲娇点吗!
商熹夜和元洲汉来到大臣议事的偏殿,淡淡看向他。
元洲汉也不磨叽,直接到:“下官找王爷有两件事,一件算不上公事的公事,一件私事。”
“算不上公事的公事?”商熹夜不认为元洲汉是个幽默说笑的人。
“因为这件事看似与我大昭并无关联,事情发生在狄国”元洲汉嘬了嘬牙花子,似不知该怎么说。
狄国位于大昭西南,与正在和大昭交战的西郸相邻。为防万一,大昭在此敏感时期在狄国也安插了许多眼线。
就是商熹夜自己,在狄国也有不少眼线细作,所以他完全理解元洲汉的措辞及谨慎。
但据他所知,狄国最近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值得警惕的地方。
“我们以前安排的过去的线人,有不少已经在那边安了家隐退的。前不久,其中两个隐退的线人突然传回消息,说他们附近村子有近半人莫名被抓或失踪。
从濒死的受害者口中他们得知半句话,什么得天下,所以他们推测,狄国恐怕很快会起内乱。”
元洲汉说完,严肃回望商熹夜,问:“此事,九王以为如何?”
商熹夜语速不疾不徐,音色低沉稳重:“西北战事胶着,若此时与大昭交好的狄国内乱,对大昭确实不利。此事不宜宣扬,元大人当严密跟进,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无影听得挠头,撇嘴。
元家老头就为这么个不确定的破消息,阻挠他家王爷去见王妃?
个死老头子坏的很!
下次再也不帮他在王爷面前说话了,就该让他等着!
公事说完,元洲汉向来严肃的画风突然一变,冲商熹夜极为腼腆地咧嘴一笑。
一把年纪的大老爷们儿,生得五大三粗胡须拉茬的,这娇羞一笑着实惊悚,惊得商熹夜险些当场从轮椅里跳起来:“元大人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第四零四章 对付九王的利器
“呵呵,还不是为了我家那小子,他天天吵着要去西北,去真正的战场上见识见识……”
“不行!”商熹夜断然拒绝:“先帝遗命,元家自元大人你起,往后三代,许从军不许从战。你们元家一门忠烈,如今就剩之晟一根独苗了,元大人,此事本王不能答应。”
皇后宫中。
皇帝商熹澈听完皇后的叙述一言不发,默了许久才道:“此事朕知道了,皇后先歇着,朕去太后那瞧瞧。”
“皇上……”皇后看不出商熹澈到底是喜还是怒,心中依旧忐忑。
商熹澈来到慈安宫,太后的寝殿外,听见屋里有说有笑。
他没有让人通传,脚步声也不重,所以屋里的太后等普通人并不知道他来了。
姬凤瑶却是听见了,猜想可能是皇帝,仍然一副天真烂漫、懵懂无知的模样:“早知道他们在太后您面前这么嚣张,臣妾昨儿就该真抢了他们。您是不知道,国公府的库房,都快赶上国库了,足有我们王府的私库三个大呢!”
“是啊是啊,那里面的珍宝器玩好多好多,看得民女眼睛都花了,他们家老有钱了”喜雀也作证。
“如此富有,却还拿走了太后的两千两银票,哼,可见是存心没把咱们太后放在眼里”孙姑姑极为不满地补刀。
太后牙关暗咬:她倒不是出不起那两千银子,而是陈国公夫人和皇后,此举实在欺人太甚!
皇帝本来就对皇后的话半信半疑,此时偷听了太后和姬凤瑶等人的对话,心下便有了决断。
他果然是错了。
他就该像先帝一样,一直让东宫之位空悬着;如此陈家就算有皇后,也不敢如此嚣张狂妄!
他只顾日夜防着九王,却没想到他的儿子,他亲封的太子,已经连同皇后的母家陈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长成了一只随时能危及他性命的凶兽!
九王若谋反,尚要顾忌天下悠悠众口;
可他的儿子,东宫太子若要了他的命,是能名正言顺继承大统的!
商熹澈眼睛危险眯起:
这都是兵权分散,他手中没有足够兵权的弊端。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将九王或陈国公手里的兵权拿回来就好了,哪怕先拿回一部分也好。
如此想着,皇帝转身又出了慈安宫,却是派德公公将姬凤瑶从太后那里请了出来。
这土匪一家,本就是他用来对付九王的利器——此事他早在赐婚时就想好了,无论这一窝土匪进京以后是善是恶,九王都必定要栽在这一家子手里!
商熹澈只是没想到,他那一向冷情精明的九弟,居然会对那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土匪动心,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而眼下,那个愚蠢的女匪也该为他做点事了。
德公公并没有带姬凤瑶去皇帝的朝阳殿,而是去了御花园畔空闲的,专供后妃们赏玩时小憩的妩瑛宫。
妩瑛宫一看就是个找乐子的情趣场所,轻纱帐幔,风雅卧榻,装潢风格极为精美奢华,却不正经。
第四零七章 她在向九王索吻?
小女匪搓洗自己的那股狠劲儿,像要给自己撸下来一层皮,手都搓红了。
商熹夜看得眉头一皱,忍不住出声唤她:“王妃,你在做什么?”
“嗯?王爷?”姬凤瑶回头。
看见商熹夜坐在轮椅中,停在清渠畔的绿荫花叶间。
他身上华贵的紫金王袍,使他平凭几分傲人一等的贵气,金色面具下那双美眸灿若寒星,透过来的眸光却是轻软如春风,带着淡淡的暖意与关切。
每当他用这种眼神看她的时候,姬凤瑶都会恍惚。
不知道是师父突然待她冷淡了些,还是商熹夜又变得更像师父了些。
两人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常常混淆困惑。
但不管怎样,看见这张脸,她心中都是欢喜的。
“窝草、窝草,我今日被五雷轰了顶,王爷快借我洗洗眼睛”小女匪如飞鸟投林般跳进商熹夜怀里,双手扒着着他,瞪着一双明净如水洗过的眼睛近距离盯着他。
这架式,竟是当真在拿他洗眼睛。
无影见惯不怪地推着轮椅转身往宫外走。
喜雀和临霜对九王和九王妃随时随地撒狗粮的行为,也已习以为常。
附近的宫人们却是不淡定了。
卧槽,那土匪好不要脸,光天化日的就扑进男人怀里了,还扒得那么紧。
你看她是不是在嘟嘴向九王索吻呢?
九王半晌都没搭理她,真是活……额?
商熹夜心中很喜欢他家小媳妇儿,被小媳妇儿如此亲近地盯着,哪能不动心。
他低头在她嫣红粉嫩的樱唇上亲了亲,心疼地柔缓低声问:“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为何将自己的手弄成这般。”
“嗯?”姬凤瑶被他亲了一下,心中一紧,面色绯红。
听他提起她的手,她扬起自己搓得通红的爪子看了看,然后往他手里塞:“对了,还有手,手也借王爷的捂一捂。”
商熹夜从未见小媳妇儿如此主动,自然乐意之至。
知道宫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掌握着她的一双小手,另一只手紧紧揽着她,就这样一路招摇地出了宫。
那些宫人们看得内心直呼哔了狗。
看来传言不假,九王如今果真变成了那土匪的妻奴!
待上了车辇。
姬凤瑶有些不好意思,自商熹夜怀里爬出来,嚅嚅地小声传音道:“今天是特殊情况,臣妾也不白轻薄王爷,以后王爷要是有什么需要臣妾配合的,臣妾一定尽力配合。”
“王妃此言当真?”商熹夜睁了睁眼睛似乎不信。
“嗯!诚信乃为人之本!”姬凤瑶万分真诚答。
“既然王妃如此真诚,那本王也当服务周道些”商熹夜伸手揭了面具,伸手将刚爬下去的小女匪又捞了回来,一张倾世绝色的脸无限凑近她:“再借你洗洗眼睛。”
他知道,她喜欢他的颜。
从她每次看见他时流露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眸光他就能感受到。
若是别人这般看他,他肯定会厌恶,但自家小媳妇儿……
她越喜欢,他便越喜欢。
第四零八章 冰晶手链
姬凤瑶一颗小心脏被他撩得扑通乱跳,小手推诿他:“王爷,已经洗好了!”
“确定洗好了?”商熹夜眸光温软轻问。
“确定……”姬凤瑶连忙点头。
再洗下去,都要出人命了,她的心跳已经从村道飙到了极限赛车道。
“那再洗洗手吧”商熹夜也不想一下迫得她太紧,坐回正常坐姿,握起她还有些许泛红的小肉手,轻轻揉捏着:“现在可以告诉本王,发生何事了吗?”
姬凤瑶一脸嫌弃,不想说。
她抬头看着商熹夜这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突然升起一股疑惑:“王爷,您和皇上是亲兄弟吗,为何您长得这般好看,你家皇兄长得那么差强人意?”
“皇上?他对你做了什么?”商熹夜想起秦未央,瞬间绷紧神经,眸底暴怒翻涌。
他是答应过先帝拥护皇帝,他也可以对皇帝的咄咄相逼步步退让;
但他绝对不会容忍皇帝碰他的小东西,这是他的底限!
“嘁,他还能对臣妾做什么”姬凤瑶轻蔑嘀咕:“他就是想做,也做不了啊。”
“所以,他碰过你的手,所以你才将自己搓洗成这般?”商熹夜想起皇帝如今的状况,心下稍有宽慰,但仍是怒火中烧。
“这不是重点”姬凤瑶将手又往商熹夜手心里钻子钻,正色道:“重点是,王爷,皇上起了夺您兵权的心思,他能让臣妾来偷您的私章和兵符,自然也能派别人来,您往后可要小心防备。”
皇帝果然碰了他家小媳儿的手!
商熹夜揽着姬凤瑶的那只手紧握成拳,眸底滑过一抹幽森。
姬凤瑶见商熹夜半晌没反应,冷不丁抬眼对上他的,被他眸底的森寒冻得打了个冷颤:“王爷,您怎么了,有没有在听臣妾说话?”
“他想夺回诸家兵权已不是一日两日了,等王妃送本王的纳石做好,本王便将重要之物都存进去,他们便无计可施了”商熹夜眼睑轻阖一次,将眸底森冷尽数敛去。
经他提醒,姬凤瑶这才想起,她承诺过要给他送个纳石饰物。
要比他的扳指、项链,都好的饰物。
姬凤瑶顿感头疼,你让她炼丹把丹凝成各种花儿都可以,因为花儿有参照物。
可你让她凭空设计一款饰物,拜托,狗命你拿走!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她才刚跟人说过“诚信乃为人之本”,怎么能转眼就打脸。
最最可惜的是,你说地球上那么多家珠宝首饰店,她怎么就从来没想过进去逛逛,要不借鉴几个款式参考参考也行啊。
一路纠结回徽暖阁,直到傍晚时分,姬凤瑶突然眼前一亮:有了!
师祖婆婆家传给师父的手链不就是现成的模版吗?
那手链师父每天都戴着,她从记事起就常赖在师父怀中,抓着他的手抓摸把玩,对手链构造的每个细节都清楚得不得了。
正好她在国库也搜刮到了制造手链的主要原材料,冰晶;
虽然不是仙品冰晶,手链没有自主隐形功能;
但灵品也够了,一般凡人凡物损毁不了它。且它还能滴血认主与商熹夜的神魂相连,他戴着不怕丢失。
第四零九章 王爷,小心有诈
单于赫叶听完米姜儿的叙述秀眉紧蹙。
大家都知道,皇上给九王和王妃赐这个婚没安好心。但所有人都以为九王妃只是个笑话而已,没想到这个笑话有一天还能变成利刃。
她与姬凤瑶的同盟时刻,随着嘉妃的死已然完满结束。
现在她只需要安静地活着,等到姬凤瑶说话有足够份量的时候,放她走。
介时她便海阔天空,自由了。
可她,真的能眼看着九王就这么一步步走向灭亡?
“姐姐,你带我去见王爷,我们把真相告诉王爷,让他远离那个土匪吧”米姜儿满带希翼地望着单于赫叶。
如此她在商熹夜面前就功过相抵了,或许她还能是九王府的三夫人。
单于赫叶默了半晌。
她淡淡抬眸看向米姜儿,道:“今夜活着离开,从此隐姓埋名;或选择留下,继续过着这两日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死在王府,你自己选。”
“什么,姐姐,你要我走?”米姜儿难以置信:“难道你也被那土匪收买了,还是你怕了那土匪,已经心甘情愿将王爷拱手相让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拱相让,是王爷自己选择了王妃。你走吧,离开王府还是回你的回缃馆,亦或是去春痕馆、佟音院杀人报复,都与我再无关系。王妃最后的善意,我已经转达到了”单于赫叶深吸一口气,最终选择了自己最初的决定。
“姐姐,我原以为你是我们几个中最聪明的,原来,你是真的窝囊”米姜儿不甘又苦涩地笑笑,抓起桌上的包袱转身走了。
单于赫叶亦是苦涩轻笑摇头。
有的人就是这样,嘴里无比清高的讨伐别人,手却又舍不得松开别人给的好处;
总是要将自己作到无法挽回的死路上,才肯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你瞧不起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余生都可平静度日?”突然一道好听的声音如乐器轻盈奏响,自窗外飘然而来。
“谁?!”单于赫叶警惕起身。
商熹夜将姬凤瑶送回徽暖阁后,准备回墨斋安排一下狄国的探子,留意探听一下元洲汉说的那件事,刚进内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无影飞身上墙头屋檐等暗处转了一圈回来,脸色很不好看:“暗卫都被迷晕了。”
商熹夜进书房检查了一下,暗室的机关没有被触动过。
他正要和无影暗室再确认一下,却听得旁边卧房里传来一声极浅又极为难耐的女子的呻吟。
商熹夜转动轮椅要过去,无影连忙拦住他:“王爷,小心有诈。”
说罢无影率先上前,将商熹夜挡在后面,两人慢慢接近卧房。
此时,卧房内再次传出女子难耐之声,比之前那声更大也更为诱人了。
无影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他那天在翠红楼那什么的时候,姑娘的声音?
“怎么?”商熹夜谨慎而严肃地看着他轻声问。
“王爷,这屋里……那个女人的状况好像不太对”无影很是尴尬。
第四一零章 是有王妃的人
商熹夜自有了小女匪后,虽然实战经验没有,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听了这话他立马顿住,斩钉截铁道:“你进去。”
无影:“……啊?又是我?”
“你不去,难道本王去”商熹夜斜眼瞪他,十分理直气壮:“本王是有王妃的人!”
无影泪目:“……”
王爷您太过分了!
不带这么欺负单身狗的!
无影磨磨蹭蹭推门进去之后,闪电般的又秒退了回来,面色意外有些欣喜:“王爷,这还得您去,里头是锦妃娘娘!”
商熹夜瞧着无影那暗暗得意的小样儿默了许久,才磨着后槽牙道:“叫两个丫头过来伺候,把锦妃弄回她自己的畅懿阁,再请个大夫。”
不一会儿。
无影又领着个哆哆嗦嗦的老大夫来了。
那老大夫挎着药箱,连商熹夜的人都没敢看清楚,就跪下一个劲的磕头,拖着哭腔道:“王爷饶命,王妃这病草民实在看不了。”
“看不了就换人”商熹夜不满又瞪了无影一眼。
这小子这两天怎么回事,做事有点不靠谱。
“不是,王爷,王妃这病您就是叫天下最好的大夫来,它也没法儿医啊”老大夫满腹极限性的语言无法表达。
如果一定要翻译,大概就是:
我去特喵的,你丫是不是闲出了毛病!
明明一个男人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羞辱老人家。
九王您堂堂战神,还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干点正经事了……诸如此类。
商熹夜瞧着这老大夫老迈干瘦的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也不忍为难他,挥挥手道:“先带他下去吧,诊金照付。”
老夫大听了顿时满腹牢骚尽散,感激涕零地磕了两个头。
他颤颤巍巍爬起身走了两步,觉得就这么拿钱走有悖医德,又转身艰难启齿,好意提醒道:“王爷,这事儿还是早些解决的好,那药拖久了,也伤身。”
“王爷,要不还是找王妃去看看吧,属下看王妃在通幽的时候,和锦妃娘娘关系还不错”无影送完老大夫,回来小心建议。
“锦妃的两个贴身丫头都被人打晕了,现在还叫不醒?”商熹夜却是答非所问。
“是的,王爷。”
“叫黑枭去把锦妃打晕了扛到王妃密室去,叫他注意隐蔽行踪”商熹夜沉声道。
“是,王爷!”无影答应着,转身去了。
姬凤瑶这厢想好了要做手链,吃完晚饭便自行从暗道去了密室,准备开工。
用灵力雕琢灵品冰晶时,会有异光浮现,让人看见不太好。
姬凤瑶刚转进密室,就见黑枭扛了个华裙女人进来,两人都愣在原地怔了怔。
姬凤瑶:“……”
窝草,才几天不进来,这里怎么变成了黑枭的“行凶现场”了?
“王爷已经派人通知你了?”
黑枭扛着单于赫叶进来,将她粗鲁地砸在从前白如梅躺过的那张长榻上。
“通知我什么?”姬凤瑶还没搞清楚状况,突然看清黑枭扛的那女人的脸,顿时惊了:“窝草,黑爷,你什么时候和锦妃好上的?”
第四一二章 他需要保护
那青紫处处的痕迹是怎么回事,她也被人打了吗?
姬凤瑶细细将她检查了一遍,又仔细替她把了一回脉,好的眉头深深拧成了死结:单于赫叶身上的药性是被解去了一半的。
也就是说,有人替她解药解到一半被打断了;或者有人故意占了她便宜,然后将她送到商熹夜那,就算商熹夜不碰她,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还好说,至少赫叶身边还潜藏着一个爱她的,对她好的人;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
那对方的手段未免也太恶毒、太过份了!
姬凤瑶握着银针的手紧了紧,很快行完针,然后将单于赫叶的手指割开一道小口,将毒素逼到一处,与小部分血液一起逼了出来,这毒就算解了。
做完这些。
姬凤瑶手上蕴起灵力,又替单于赫叶按揉消除了那些痕迹。
这个时代的女子,将清白看得比性命都重要。
无论是哪种情况,自己的清白没了,单于赫叶肯定都接受不了。
没有了这些醒目的痕迹,单于赫叶或许就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接受或遗忘。
又或许,她能等到那个男人勇敢站出来对她负责。
将单于赫叶收拾好,姬凤瑶想叫黑枭再把她送回去,黑枭却是跑得连人影都没了。
无奈,她只好随便叫两个蹲草的暗卫将人送走,并吩咐他们这几天就在畅懿阁蹲守,以免单于赫叶想不开寻短见。
“黑枭果然是我大爷,而不是护卫”姬凤瑶凉凉地自嘲了一句,开始雕琢冰晶。
此时此刻。
黑枭正被姬凤鸣勾着肩往国公府走,美名其曰:
宿敌当前,他不宜独行,需要保护。
黑枭就呵呵了,他当完小瑶儿的贴身护卫,现在连她哥的死活也得管。
不过姬家突然冒出个宿敌,这倒让他挺意外的。
一窝子土匪,能招惹什么厉害人物?
那人还藏在皇宫,他怎么没挑拔皇上直接把秃鹫寨剿了,还任由皇上给他们招安?
还有,月白石又是个什么梗,一块破石头难道他们还能握出花儿来?
总之姬凤鸣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黑枭都感觉挺不靠谱。
但当他跟姬凤鸣回了他房间,姬凤鸣在他面前掏出一小块月白石,当真在他眼前将月白石握成了一团白雾流转的“活石”时,黑枭似乎听见自己脑海里发出“咔擦”一声浅浅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一道空灵古板的声音,和一道欢快玩世不恭的声音交替在他脑海中响起:
“仙道淼淼,仙道寥寥,道孤而窄……”
“你们这些老古板,思想未免也太狭隘了些,要我说,仙道坦荡,熙熙攘攘!”
“修道先修身,修身先修心,六根清净方近天道……”
“天道好轮回,世间之物你不一一尝过,怎知真理,全凭杜撰么?”
“从此,莫踏入我门半步!”
“行行行,我不踏入,飞入行吗;要不,我翻墙入也可以,翻墙这事我最擅长了。”
第四一三章 躲被窝吸
但也就这么几句,后面的声音就变得异常嘈杂,黑枭再也听不清了。
这还是第一次在醒着的时候,出现这样清晰的幻觉。
黑枭只觉头痛欲裂,扶额跌坐。
“黑老哥,你怎么了”姬凤鸣用空着的那只手关切地搭上黑枭的肩膀。
就在此时,神奇的事发生了。
握在姬凤鸣左手心里的月白石,突然白雾飞速流转,化做一道清凉而精纯的灵力,自掌心涌入姬凤鸣体内,绕了一个大周天后,又顺着右手转出一部分灌入了黑枭体内。
姬凤鸣低头再看手中月白石时,它已经碎成了一瘫灰白色粉末。
“窝、草!”姬凤鸣自己都傻眼了,抬眼怔怔看向黑枭:“这么说来,我们姬家人,还真特喵有做圈宠的潜质!”
黑枭也不知怎的,心底狠狠抽了一下,语气严厉:“以后,你不要再碰月白石了!”
“不、不碰,打死我也不碰了”姬凤鸣也是神思恍惚,还没缓过来。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姬家何止是有宿敌,估计全世界都是敌人!
我的妈呀,太可怕了!
姬凤鸣瞟瞟黑枭那张空前严肃的脸,长手一伸搭上他的肩。
“干嘛?”黑枭皱眉。
“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惊吓与重创,搂一个压压惊”姬凤鸣四不着调地开始皮。
“滚……”黑枭轻斥一声扫开他:“这件事你得告诉安平候。”
“一起去?”姬凤鸣点头起身。
“也好”黑枭想了想,也随即起身,觉得他既知晓了这个秘密,还是去一趟的好。
姬臣海知道此事后,与姬凤鸣、黑枭几人连夜又去了九王府。
“姬家人能吸纳月白石里的能量助长内息?”姬凤瑶脑子僵了一下。
瞬间惊喜。
我的妈呀,本小姐这是捡到了什么神仙体质?!
以后不但有灵石用,还能将月白石这种公认的废石变废为宝?
“王府有月白石吗,我想去试试”姬凤瑶兴奋。
姬臣海:“那你可要偷偷的,别让人看见。”
姬凤鸣:“要是让人谁看见了,第一时间告诉哥,哥得帮你灭口。”
黑枭:“……”
商熹夜无奈扶额:“好了,王妃,别闹,说正事。”
或许是因为师父的着意培养,性格使然。
姬凤瑶心中虽有危机感,却并不十分害怕,桌子一拍匪气侧漏:“好,说正事。我觉得这事挺好的,既然老天给了我们这项天赋,那我们就放开了去用。敌人存心要找我们,我们光躲是没有用的,还不如趁早强大自己。”
姬臣海点头:“瑶儿说得很有道理。”
姬凤鸣拍桌附合:“妹妹说得对,只要我们够强,鬼来除鬼,神来弑神!”
黑枭:“……”
你们两个应声虫真是够了,在你们眼里,小瑶儿有说错的时候吗?
商熹夜揉揉眉心:“王妃,岳父,凤鸣,此时我方在明敌在暗,此事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万一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又不去大庭广众下吸月白石,我们悄悄在背人处吸,躲被窝吸”姬凤瑶俏皮地冲他眨眨眼睛。
第四一四章 本王还没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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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人家小女匪说的是挺正经的事,也没别的意思。
商熹夜却蓦地红了脸,连耳朵尖儿都红透了。
躲被窝吸可还行?
姬凤瑶瞅着他倏地低垂下去的眼睑,和那张突然一片绯色,若春花齐放的俊脸,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顿时心头一阵瘙痒。
要不是她爹、她哥和黑枭都还盯着她,她好险又把持不住扑上去。
动不动就脸红的纯情小奶狗什么的,想想都香甜可口。
姬臣海看商熹夜半晌没说话,最终拍板:“既然九王也不反对,那吸收月白石的事,大家就算意见统一了。”
商熹夜:“……”
你们不该等本王尴尬完再拍板吗?
本王还没同意!
“接下来就是找月白石的问题,这个世界有月白石吗”姬凤瑶看向商熹夜。
姬臣海和姬凤鸣也随即看向商熹夜。
这个世界?
黑枭想起姬凤瑶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觉得有时候她的措词很奇怪。
商熹夜:“……未曾留意,但若本王去寻月白石,目标太大。”
“也是,妹夫你可是万众瞩目的战神,全天下人都盯着你,你去找确实不合适”姬凤鸣抚掌看了姬臣海一眼,道:“行了,这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知道找谁帮忙。”
“找谁?”黑枭侧目。
“一个江湖朋友,人家很低调,不方便告诉你们”姬凤鸣又开始嬉皮笑脸。
“哥,那你悄悄告诉我”姬凤瑶最听不得没答案的秘密,好奇凑上去。
姬凤鸣掩了唇,凑近她耳畔,用传音入密术轻声道:“东龙门少主。”
“咦,找这个人好,他上回还帮过我呢,哥你什么时候介绍他给我认识认识,我得当面感谢一下人家”姬凤瑶同样也用传音术回他。
难道妹妹那一跤摔得,连东龙门少主是谁都忘了?
姬凤鸣神经大条地给姬凤瑶找了个借口,笑道:“你不用谢他,哥哥帮你谢。”
兄妹俩有五六分相似的眉眼,同样笑得熠熠生辉。
这样亲密在一起的画面,看着十分有爱,让人赏心悦目。
商熹夜和黑枭见了都是心底一动,唇角不自觉地漾起几分柔软;
这是他们曾经向往,未来将要融入的温暖家庭。
无论是以家人还是朋友的身份,他们都会为了守护这份温暖和美好而努力。
陈国公府。
自陈国公夫人和陈姿萦回府之后,府上便是一片愁云惨雾。
陈国公回来听说了后宫发生的事顿呼不妙,连责罚陈姿萦都顾不上,便差人十万火净地将陈识羽和陈肖亦兄弟俩找了回来。
“太子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磋磨,做事向来不知谨慎,让他长些教训也好”陈识羽听完后宫之事,却是不以为然,仿佛这祸事不是他家给太子招的无妄之灾。
“不是,哥,你跟大侄子是不是闹什么不愉快了”陈肖亦对陈识羽的态度很不解。
“识羽,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太子闹情绪。他是你姐姐的儿子,也是我们陈家的未来”陈国公也以为如此,出言劝和。
第四一五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陈识羽未可置否地挑挑眉,内心轻哂。
并非他不念血脉亲情,而是他这个大侄子和那人比起来,实在是有如云泥之别。
那人若是有意于金銮殿那个位置,他这个大侄子迟早都会铩羽而归。
以他和那人的关系,陈家的未来是谁,那可不一定。
不过,现在他也未得那人一句笃定之言,不确定那人是否有意于金銮殿。
所以眼下陈家和东宫还不能乱,他也不必急着做选择就是了。
“太子之位是否安稳,别人说了都不算,只有皇上说了算”陈识羽淡淡道。
“可是皇上向来多疑……”
“正因为皇上向来多思多疑,所以我们要尽快转移皇上的视线”陈识羽打断陈国公的疑虑,直接道:“事情是九王妃引起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自然也该由她结束。”
“姿萦和那土匪闹得那么僵,那土匪怎么可能帮我们陈家说话”陈肖亦摇头。
“不必她替我们说话,我们……”陈识羽附身在陈肖亦耳畔轻声嘀咕了一阵,陈肖亦听得连连点头,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夜半,昏迷的单于赫叶感觉身畔有异动,似是什么人正握着她的手。
她睁眼刚要叫,感觉唇上传来一阵温热触感,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捂住了她。
“别叫,我不会害你”一个男人年轻而干净的声音低低响起。
单于赫叶脑海中滑过上午时的某些画面。
她记得,那时她主动抱了一个人,那人的声音就是这般干净,他说:“其实能娶到你这样的美娇娘为妻,我也算是祖上冒了八辈子的青烟。”
尽管那时那时单于赫叶有些神思不清,听到这话仍是莫名想笑。
那时,她心中突然就不那么难过了。
“我叫景恒,我们今早……”年轻男人似有些羞怯,欲言又止:“我知道那并非你自愿,但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以后我会对你负责的。”
单于赫叶轻轻拍拍景恒的手背,示意他松开。
景恒见她没有要挣扎喊叫的意思,这才触电般地收回手。
屋内光线昏暗,单于赫叶还是看出了他的拘谨。
“你是什么人,你又可知,我是什么人”她的声音是一惯的清淡,带着三分忐忑。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是王爷的侧妃”景恒顿住话头,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是王爷身边的暗卫,他们唤我无殇,景恒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你给我些时间,我会找机会和王爷说清楚,求王爷将你赐给我的,只要你不嫌弃,愿意跟我在一起。”
“无殇?”
单于赫叶听得有些耳生,她倒是知道,王爷身边有无影和无痕两个侍卫。
“嗯,我是暗卫,轻易不露面,所以没什么人知道我的存在”无殇言语间有些小骄傲,但没有透露无仲的存在。
虽然小伙子刚动了找媳妇的念头,还是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你,和王爷关系很好吗”单于赫叶有些担心。
“很好,王爷待我如手足兄弟一般”无殇胸有成竹,向单赫叶承诺道:“所以你不必太担心,王爷会答应我们在一起的,只是你身份特殊,眼下时机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