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九王妃才是魔鬼!
这话不但那宫婢听不明白,旁边的商熹夜和黑枭同样一脸莫名。
“不懂?那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姬凤瑶此刻的邪魅笑容落在那荷裙宫婢眼中十分惊悚可怕,她缓缓伸手捏住粉裙宫婢头顶的那根银针,注入一点微薄的灵力,用力往上提。
随着她往上提的动作,那名粉裙宫婢痛叫连声音都变了调,可她的身体明明没被点穴却是一动未动。由于长时间呼吸不继,粉裙宫婢的脸色已然憋得紫红,五官紧揪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可怕。
没多久后,在场几人愕然发现,姬凤瑶提起的银针下,似拉出了一个透明小人。
那小人的身影模样,依稀就是粉裙宫婢!
而此时那粉裙宫婢已然七窍流血,惨叫失声,只余异常纠结的表情和无比痛苦的眼神还默默向人们传达着她非常痛苦的事实。
这是什么诡异的刑讯手段,好可怕!
荷裙宫婢吓得往后瘫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粉裙宫婢的魂被姬凤瑶提出来又放回去,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
什么九王是可怕的煞神,九王妃才是真正的魔鬼!
姬凤瑶将粉裙宫婢的魂按回去,昨夜攒的一点点灵力差不多又消耗殆尽了,身上一阵阵虚弱,但她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眼神带着森冷的笑意紧迫着荷裙宫婢。
“想好了吗,是供出幕后主使痛痛快快的死,还是继续替幕后之人隐瞒包庇,被本宫封住魂,做个活死人,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腐烂,却无能为力”姬凤瑶像中途才想起来一般,笑得极纯真:“哦,对了,变成活死人三日之后,你就会失去理智,会遵循本能去攻击你最亲近、最信任人,而且,一般人不知道怎么杀死你,被你攻击的人,十有八九也是要死的。”
“九王妃饶命、九王妃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求九王妃饶奴婢不死”荷裙宫婢实在被吓惨了,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她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会有姬凤瑶这么可怕的人,和这么可怕的刑罚手段。
姬凤瑶眸色冰冷丝毫不为所动,清亮的嗓音中充满了愤怒:“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非但杀人还烹尸,目的竟不过是为了除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你们所为,已经触碰到了本宫的底线,你与你幕后之人,都不配活着!
本宫并不一定非要亲口听你回答,本宫还可以搜你的魂,自己在你魂中寻找答案,不过那样的话,你会承受比她更甚百倍千倍的痛苦。”
姬凤瑶起身站在荷裙宫婢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几乎低吼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是秦嫔,是秦嫔让奴婢们这么做的”荷裙宫婢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大哭出声。
秦嫔?
姬凤瑶转身看商熹夜,眸底有未及收回的冷意:“王爷信吗?”
商熹夜暗自抚额,十分糟心:他当初一时失智,到底护秦未央那么个恶毒玩意做什么,难不成真把那二十出头的女人当娘吗?
第二二四章 王爷堪称我辈之楷模
被传吓昏在床的姬凤瑶,此刻正窝在黑枭住处熟悉药材。
每辨出几种药材写下药名,她就要咬着笔头发一回呆。
黑枭看她那肉乎乎的小包子脸挤啊挤啊的,手指头发痒,实在没忍住伸手掐了一下:“知道饿,晚饭还不多吃些,在这里抱着笔头能啃饱?”
“作什么动手动脚,便宜师兄”姬凤瑶白了他一眼,揉揉被掐痛的脸。
“都叫师兄了,不动手动脚岂不被白占了便宜”黑枭风流不羁地一甩大红宽袖,将自己的椅子拉得与姬凤瑶又近了些。
“你贼眉鼠眼的,要干什么”姬凤瑶身子警惕后仰。
黑枭:“!”
这小女匪,他这么风流倜傥的人,什么叫贼眉鼠眼!
“会不会说点好听的话”黑枭伸手轻轻在小女匪头上拍了一下,正色道:“我是想问你,你和东龙门那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我不认识他,你信吗”姬凤瑶又咬笔头,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眨巴。
黑枭摇头。
东龙门的信物,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玩意儿。
不认识还能给金花,那青衫小子看着也不像是疯子,干不出这么失心疯的事。
“那可能,是小时候见过我忘了,回头回了京,我问问我哥,说不定是他朋友”姬凤瑶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黑枭点头,见她是真不知道那人,便作罢不问了。
辨完屋里所有药材。
姬凤瑶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黑枭:“把这些药材混装在一个荷包里,随身带着,以后你和王爷就不会再受凝息香所制了。”
“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黑枭倏地凑过那张勾人的脸来:“咱们的师父……”
“知道不该问就别问”姬凤瑶万分敷衍了一句:“我家神仙师父说过,此生只收我一个徒弟,你要是背了人还这么乱叫,当心他哪天修理你。”
黑枭靠在门框上,目送姬凤瑶和丫头们离开。
带着荷叶荷花清香的夜风微拂,将他一袭飘逸的大红轻衫撩得来回轻摆。
商熹夜第六百八十一次斜眼瞄向门口,终于看见了那道心心念念的娇小人影,手里的书端得更端正了。
无痕:“……”
王爷,这页书您看了好些个时辰,还没看完吗?
姬凤瑶今天见了那么多新药材,凝时丹解药的药材也找到了两味,心情特别好。
但按这个进度,她要在不到四年内集齐需要的六百六十六种药材,还是太慢。
看来,她还得再在商熹夜身上多下些功夫。
进门看见商熹夜,姬凤瑶立马狗腿地满脸堆笑走过去,张口就就是一通商业吹棒:“王爷这会儿还在看书呢,真是勤奋好学,堪称我辈之楷模,大家要向王爷多多学习啊。”
被无故点名的大家:“……”
无痕和暗处的无仲:“……”
商熹夜把一页都没翻过的书放下,淡定如狗:“回来了,这批药材可还行?”
“行行行,简直不要太行,王爷,您看书累了,要不要臣妾教您一套眼保健操,对舒缓眼睛疲劳特别有用”姬凤瑶猴上去坐在商熹夜对面,大肆讨好。
第二二五章 宠个媳妇儿都得争分夺秒
她那副狗腿的小模样,就差没在额头上明目张胆的写上“人家有事要求您”。
商熹夜看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还嫌搜集药材的进度慢,想要本王再加快些进度?”
“啧!看看,这就是我们精诚合作、无敌盟友之间的默楔,王爷,您这领悟能力,臣妾必须给您点一百二十个赞”姬凤瑶厚着脸皮猴在商熹夜跟前油嘴滑舌,大拍马屁,末了也不忘自己的最终目的:“那您这搜集药材的速度,能稍微快上那么一点点吗?”
商熹夜略微沉默。
快倒是能快,就怕动作太大,会引起各路人马胡乱猜测,生出诸多事端来。
但她如此紧张搜集药材之事,想来是有大用。
至于她说的四年之后会死的事,商熹夜是半个字也不信。他虽不懂医,看一个人的生命力及气色他还是会看的。
若她这般鲜活无比的人都要早夭了,这世上岂不是无人能长寿了?
“王爷,您就看在臣妾一直以来勤恳配合的份上,就加快那么一丢丢,好不好”姬凤瑶抱着商熹夜的胳膊嗲声嗲气。
小女匪身子娇软地紧贴着他,少女独有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
再加上她刻意娇嗲婉转的声音,简直不要太诱人。
商熹夜被她这一推揉,身子一颤险些当场失控,赶紧绷住:“别闹。”
短短两个字,说得也是十分坎坷。
本想语气重些好提醒她注意分寸,临到嘴边又舍不得,骤然降了调,毫无威慑力。
姬凤瑶一看他这反应,心道有门儿,顿时一喜。
她双手更紧地抱着他的胳膊,火力全开,撒娇、拍马屁、利诱一起上:“只要王爷能尽快帮臣妾搜集更多的药材,往后臣妾一定更尽心配合王爷。王爷如此英明神武,再加上臣妾的配合,那些狗胆包天,胆敢对王爷不利的人,一定会很快被收拾掉!”
三个丫头准备好姬凤瑶要沐浴的水,正要过来叫人。
临霜和白露看见姬凤瑶都快猴到商熹夜身上去了,顿时羞得耳根子泛红。
王妃行事,还是那般豪放大胆。
喜雀却是不以为意,大大咧咧走过去道:“小姐,你干什么这么求姑爷,姑爷不肯给你的东西,大当家和大少爷肯定会给你的,你回去跟他们说就好了。”
商熹夜:“……”
有这么一家子亲家,真糟心。
他宠个媳妇儿都得争分夺秒,慢一步表现的机会就没了!
“好,本王答应你,但是”商熹夜火速甩出自己的答案,以免小女匪的注意力被喜雀的话全部勾走。
“但是什么,王爷您说,臣妾一定尽力配合”姬凤瑶双眼闪亮,几乎全副心神都用在了讨要答案上,根本没理会喜雀的那些话。
她爹和大哥要是能有九王搜集药材这么方便,她当初就不用下秃鹫寨了。
商熹夜眼神冷冷扫过屋内的几个吃瓜群众。
无痕第一个默默转身,临走时还顺手拎走了懵然不知的喜雀。
第二二六章 确定,不后悔
喜雀被揪得哇哇大叫,一路拳打脚踢地反抗:“死无痕,你有病啊,你拽我做什么,我还没伺候我家小姐梳洗。”
“用不着你”无痕出去半晌后,硬邦邦地丢下这几个字。
很快,临霜和白露也面带羞怯与喜色地出来了。
等姬凤瑶发现不太妥的时候,屋里已经只剩下她和商熹夜两个人了。
此刻她双手正揪着人家胳膊半扑在人家怀里,他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身后,轻轻往上一提,就将她整个圈进了怀中。
这个姿势,有点亲密啊。
姬凤瑶低头瞅了瞅有些凌乱的衣摆,不安地在他腿上动了动,想下去:“王爷,咱们还是好好坐着说话吧,又不是在外面,这么着不合适。”
“本王腿有些闷疼,有个重物压着舒服些”商熹夜瑰丽的双眸勾着她,一本正经。
这人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腿疼能用重物压好?
“可是,王爷……”姬凤瑶还是觉得不合适,想要下去。
“方才还说要配合本王,就不作数了”商熹夜双手紧紧圈在她身后,将她往怀中又拢近了些,刻意压低的声音醇厚磁软,带着撩人的气音:“本王若如你所愿,你与本王在一起的日子,你需对本王的择席之症负责。”
“就这?”姬凤瑶有点蒙。
这要求也太简单了吧?
“确定?不后悔?”
姬凤瑶仍是不信,九王要只有这点胃口,外面那些人也不至于如此怕他。
“确定,不后悔”商熹夜按捺住内心狂喜,斩钉截铁地答。
如此一来,以后哪怕他不用针灸了,伤好毒解了,他也能名正言顺的与她共寝。
就算他“不小心”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她也休想再赶他出去。
姬凤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为了让小女匪彻底放下戒心,这一整晚商熹夜都表现得与平时一样,没让她察觉出他的半分心思。
次日天刚放晓,商熹夜就醒了。
低头看着怀里的娇人儿,瓷白幼嫩的小包子脸在自己胸口挤压成一团,浓密飞翘的睫羽轻闭着,睡颜安恬而娇美,娇软的一团让人恨不得揉进怀里狠狠揉搓一番。
轻轻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眉心、鼻尖,脸颊。
最后来到她柔软馥郁的唇,辗转流连,渐渐加深。
姬凤瑶迷迷糊糊:窝草,哪来的狗,真特喵讨厌,满头满脸的舔她。
“走开!”
迷糊呓语中,柔软的小巴掌挥在商熹夜脸上,被他捉住按在她脸侧。
吻自唇上细细密密地又来到耳侧,伴着灼热的呼吸,在耳畔轻咬一口。
姬凤瑶的耳朵极为敏感,被咬一口如被点穴。
她瞬间醒来,睁眼看见商熹夜正趴在她身上浅浅亲吻她的脸,顿时一脸黑线:“王爷,你干嘛呢!”
刚刚醒转过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娇软,羞恼却更像是撒娇。
“不记得本王说过的话了吗,以后本王若唤你不醒,都以此种方式唤醒你”商熹夜抬头近距离看着她,近乎耳语似的嗓音尽是撩人的气音。
第二二七章 小九,你也过来呀!
姬凤瑶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才刚微明的窗外,更怒:“王爷,天还没亮,您到底是闹哪样,您知不知道您刚才……”
“你虽病卧在床,但皇太后并未免去你晨昏定醒的规矩,今儿是来避暑山庄的第一日,本王也不好替你求情。快起来,本王与你一同去”商熹夜捏捏怀中快要炸毛的小女匪的小包子脸,毫无异样地起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是,王爷!”
“王妃无须打扮得太周整,梳洗干净着寻常衣物即可”商熹夜穿好衣服,打断姬凤瑶想要抗议的话,回头对她道。
“为什么”姬凤瑶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这是她来避暑山庄后,第一次向皇太后请安,她不应该穿得格外隆重些吗?
“王妃身体不适,卧床不起,本王着人抬你去”商熹夜面不改色地轻轻弹了弹衣襟上的小褶皱,放下床幔,唤无影接他出去梳洗。
“噗咳咳!”姬凤瑶被他的话狠呛了一下,心底那点小抑郁瞬间消失无踪。
抬着去!
窝草,大兄弟,你很优秀啊!
皇太后这趟就是奔着磋磨她来的,她如此舒舒服服的躺着去,会不会直接吧那老虔婆气死?
不过这不按套路出牌,啪啪打脸恶人的行事作风,她怎么就那么喜欢!
精神抖擞地梳洗完毕。
临霜端了在商熹夜院中小厨房亲手熬的小米粥和小菜来。
姬凤瑶胃口颇好,喝了两大碗,然后舒舒服服地往商熹夜找来的凉塌上一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太后住的地方出发了。
此时天边的太阳将出未出,避暑山庄内鸟语花香,天际碧空如洗。
若不是要装病,姬凤瑶心情好得能吼上几句秦腔。
比如: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想到高兴处,人有点飘。
姬凤瑶歪在软枕上,一手托腮,望着后面紧跟着的商熹夜,悄声道:“小九,要不,你也过来呀,要使坏就一起使坏嘛,一个人坐轮椅多无聊?”
抬凉塌的四暗卫闻言,脚下一踉跄,险些失手将凉塌摔到荷花池里去。
“抬稳了!”
无影还没开口,商熹夜倒是破天荒地亲自沉声训了下面的暗卫。
“是,王爷!”
抬凉塌的四暗卫吓出一身冷汗,内心苦逼:王妃,您下次能不能关起门来调戏王爷,这冷不丁的蹦出一句小九,好惊悚。
姬凤瑶扒着凉塌重新调整回舒服的姿势,瞄了一眼商熹夜人前那张大块冰脸,倏地想起他早上亲她时的样子,那近在咫尺的眉眼温柔颜色诱人,心头不禁猛地一跳。
要死了、要死了。
好端端的想那些不着调的做什么。
走出清宛老远,路上遇到的人渐渐多起来。
人们看见姬凤瑶躺在凉塌上被抬着,尽皆侧目,议论纷纷。
姬凤瑶矫揉造作地一手抚在太阳穴,微蹙着眉,装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路上时不时地,娇嗲问一句:“王爷,还有多久到,人家好难受”、“王爷,躺在凉塌上颠得臣妾好晕哦,臣妾想吐,肚子好像有点疼。”
路过诸人:“……”
这粗鄙的土匪,还能再作妖一点吗,她有那么金贵?
第二三零章 执意给她立规矩
秦未央觉得,这世上在长相上能与商熹夜媲美的男人不多,萧辰便算一个。
如此美男子若是杀了,当真可惜。
如果能收为己用……
秦未央心中泛起一抹狠厉,如果她能将萧辰收入红绡帐内,那心里从头尾都没有她的商熹夜,就不再有存在的价值,她便可以彻底将他毁了!
还有那土匪,她就算不要商熹夜,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替商熹夜诞下骨血!
姬凤瑶就当没感受到来自秦未央的浓浓恶意,安然自若地,从头到尾躺在凉塌上,听着皇太后给其她妃嫔立规矩。
其实宫里的女人,哪个没在心里将宫规倒背如流。
皇太后那又长又臭的通篇屁话,还不是拐弯抹角的说给她听的。
明知道她“虚弱”至此,这老虔婆还是不肯放她回去,她都躺着了还执意要给她讲大道理、给她立规矩,想搓磨她的心还真是执着!
反正她是土匪,她听不懂。
从皇太后的角度,不太能看见姬凤瑶的眼睛到底睁没睁着,她见姬凤瑶没吭声也没反驳,还以为她是听着的,长篇大论的越说越起劲。
正说到兴致处,安静的正厅上突然响起一阵轻浅的呼噜声。
众嫔妃看着躺在凉塌上已然睡着的姬凤瑶:“……”
皇太后黑沉着脸:“……”
孙姑姑正要上前呵斥,将姬凤瑶唤醒。
商熹夜却抢先一步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满怀欣慰地扫了“熟睡”的小女匪一眼,声音竟是难得的轻缓温柔:“昨儿王妃受惊过度,一宿没睡着。想是这会儿人多,又有太后的福荫庇佑,难得她睡了,还是让她睡会儿,孙姑姑莫要吵醒她。”
孙姑姑:“……”真是毕了狗。
能在太后晨训的时候,当众睡着的,整个大昭也就独这野蛮土匪独一份儿了!
昭平郡主咬着下唇,嘴巴扁了又扁:九王干什么对这个土匪如此温柔。
他从来都没对谁这么温柔过,这份温柔应该是属于她的!
秦未央和嘉妃更是看得内心泣血愤恨不已,都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放蛊虫咬死那土匪和乱刀砍死那土匪!
皇太后晨训的主角就是姬凤瑶,现在人家都睡着了,九王还护着不让叫醒,她还训什么?
“罢了,九王妃既然身子不适,今日就到这里罢,都散了”皇太后悻悻挥手,语音未落就自己起身走了,不虞之色昭然若揭。
昭平郡主立在原地,回头对九王恋恋不舍地望了两眼。
皇太后见她没跟上,沉声唤了一声:“昭平。”
昭平郡主这才收回眼神,满脸委屈不舍地快步走到皇太后跟前,扶着她的手离开。
皇太后一走,其他人自然也都要散了。
皇后和殷贵妃率先起身,依次冲商熹夜颔首示意,什么都没说,自带人走了。
其她嫔妃也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唯有秦未央却是看都没看姬凤瑶一眼,只冷冷瞥了商熹夜一下,昂着瘦得脱了相的高傲脸,一步三摇,走得像只骄傲的孔雀。
第二三二章 我爱医谁医谁!
姬凤瑶和商熹夜刚回到清菀没多久。
秦未央便差了绮莹过来传话,说身体不适,要请萧神医去替她看诊。
黑枭正摆弄棋盘嚷嚷着要和商熹夜对弈,听了绮莹的话一脸蒙蔽:“太医院不是随行有八位太医,叫我去做什么?”
“娘娘宣你去,那是你的福气,你跟我走就是”绮莹听黑枭如此回话,极为不满。
她也是搞不懂,这萧辰不过是个民间游医,娘娘干什么要如此抬举他。
“这福气,我可受不起,姑娘还是请受得起的去受”黑枭依然摆弄着他的棋盘,尔后坐定,将滑落肩头的发丝撩回去,整理好大红的轻衫广袖,冲斜躺在旁边凉榻上姬凤瑶招手:“小瑶儿,过来,坐师兄这里,看我是怎么把王爷杀得片甲不留的。”
“师什么兄,别乱叫,本宫可没跟你拜一个师父”姬凤瑶懒懒地翻了个身,揪着怀中满盘的紫晶玛瑙吃,不想搭理他。
商熹夜侧首对她瞄了一眼,抿抿唇,也想叫她过来观棋。
提气好几次,没说出口。
绮莹见这阵仗显然是没人愿意搭理她,九王和九王妃也便罢了,迫于身份她不敢计较,但这萧辰算个什么东西:“萧大夫,娘娘宣你,你还是跟奴婢走一趟的好,否则……”
“否则如何,呵”黑枭冷笑,抬眼戏谑地斜觑着绮莹:“姑娘怕是想岔了,我不是宫中御医,不食朝廷俸禄。我也不是你大昭子民,不奉你国君主,我爱医谁医谁!别说区区一个嫔,就是你们皇帝、皇后正经端着圣旨请我,那也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你!”绮莹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结果,又气又怒,哑口无言。
可人家说了,人家不是大昭人,连皇上和皇后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她一个小小宫婢能怎么的?
绮莹没想到的是,这时黑枭又凉凉地冲商熹夜来了一句:“九王,你这堂堂战神威名在外,没想到在大昭却无甚威信;连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都能随意呼嗬你门下宾客,你也不管管,就不怕传出去有损你颜面。”
“最近缠绵病塌疏于管理,叫萧兄见笑了”商熹夜煞有介事地和黑枭一唱一合。
言罢,随手拂袖。
绮莹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径直飞出门外,浑身骨头差点摔散架。
人刚落地,还没起来,就听商熹夜冰冷无情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本王能灭南离一国,自然也能灭南离国师一门,莫要再招惹本王!”
很快屋内又传来姬凤瑶不满的声音:“王爷,您那么凶干嘛。”
末了,绮莹听见姬凤瑶扯着嗓门儿对外面喊:“让你家主子别怕,王爷不能招惹,本宫能招惹,让她随时来找本宫玩儿!”
那中气十足的样子,哪有半分早上去见太后时的虚弱,简直能打死一头牛。
绮莹恨恨回去一禀报,秦未央气得手里的一盅茶当场摔得粉碎。
但凡长得好又有本事的男人骄矜些,这没什么,但那土匪竟也敢这般挑衅于她?!
“让本宫找她去玩儿?”秦未央眸光森寒,咬牙切齿:“好,本宫就好好找她去玩儿一玩儿,但愿她有九条命,奉陪得起!”
第二三三章 要努力变强!
晚饭时分,商熹夜正和姬凤瑶一起吃饭。
无痕突然进来禀报,将手中一枚印有圆月标识的黑铁牌呈上:“王爷,萧神医给您送来这个,请您务必马上过去。”
商熹夜目光落在那铁牌上,眸色疾暗。
他没有片刻迟疑地撂了筷子,回头略显仓促地对姬凤瑶道:“王妃,若今日本王回来得晚,你不必久等,且先睡。”
“可是针灸……”
“此事紧急,本王身上的毒,只能劳请王妃日后再多费些神了”商熹夜说着,示意无痕赶轻推他走。
“等一下”姬凤瑶连忙起身追上去,自自己发间摸出那根一直藏在里面的银针,将它小心插入商熹夜发间,用手指轻轻点了他身上几个穴位,道:“若是疼得厉害,就按我刚地点的顺序,用这银针扎一遍,入针三分,切不可再深。”
商熹夜颔首,无痕便急匆匆推他离开了。
与商熹夜相处这么处,姬凤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行色匆匆,不禁有些担心。
她现在对商熹夜的具体处境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身边一百个人,至少有九十个人都想弄死他,还有五个人希望制横利用他,剩下看似关心他的人里,没准还有一两个是别人安插过来的细作。
越想越觉得,其实商熹夜这个亲王和战神当得其实也挺累的。
但她现在所知有限,能力也有限,帮不上他什么,急也是干着急。
“算了,不吃了,趁王爷不在,本小姐今晚第二次药浴吧”姬凤瑶将碗和筷子一搁,起身小手一挥,十分中二地喊了声:“小乔要努力变强!”
“小姐,你说什么,小乔是谁”喜雀听得一头雾水。
“一个绝世大美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这些不重要”姬凤瑶拍拍喜雀,昂首阔步地取了一包早就配好的药材,回来交给临霜:“临霜,你帮本宫把这贴药大火熬煮,成药汤三桶,再兑水过浴桶小半。”
“好的,王妃”临霜将手中正收拾到一半的碗筷递给白露,接了药包去了。
商熹夜来到黑枭住处。
暮色微暗,房间里却没有燃灯。
黑枭端坐在屋内的八仙桌前,神情冷肃,静静眺望着屋外越来越暗的暮光。
商熹夜自己进了屋,扬手示无影和无痕出去,待院中的人都退远后,他才自己转动轮椅来到黑枭近前,手中握着那块黑铁牌问:“这东西,打哪来的?”
“有人掷进院中,约你在渡口江心一见”黑枭说着将手中一张纸条递给商熹夜。
借着微弱的一点暮光,商熹夜看见上面用极其拙劣的笔迹写着四个字:
渡口江心。
商熹夜眼睑低垂,他知道,这十有八九是个圈套;
但他更明白,黑枭对黑炼狱的仇恨已成了执念。
他自己也是一样,任何有关黑炼狱的蛛丝马迹,他都绝不会放过!
“小九,你说,是他们又要卷土重来了吗”黑枭的声音在昏暗中,显得压抑低沉,全没有平时伪装出来的半分活力。
“他们胆敢再出现,本王定掘地三尺,将他们连根铲除”商熹夜杀意凛冽。
第二三六章 看谁的乱子更大!
无殇和无仲汗颜垂首:“我们一回来就遇上了这些刺客,还未及进去……”
“你们!”
黑枭和商熹夜闻言都是心中一紧,赶紧越过一地尸体赶往内院。
两人刚进内院,就见姬凤瑶住处的房顶上,立着一人。
那人一袭青衫猎猎,背衬明月,头戴白纱斗笠;
轻纱衣袍在夜风中飘然浮动,端的飘逸轻灵,恍若谪仙初临,随时会趁风而去。
未及说话。
青衫少年长袖一甩,一张纸条破空而来,尔后折身轻跃而去。
黑枭伸手接住纸条扫了一眼,回身递给商熹夜,脚尖一点也追了出去。
商熹夜展开纸条看清上面的字心中略松一口气,眸底暗色翻涌。
——父皇,若你知今日,皇兄不过因为一句未经证实的话,就亲手来揭儿臣最痛的伤疤,谋害儿臣最心爱之人,你以为,儿臣该当如何?
院中,陈尸处处,残兵染血。
商熹夜俯身拾起一柄沾血带肉的断剑,眸光森冷,扬手将断剑递给身后的无影,声音低沉压抑,若来自九幽黄泉:“将它,送去龙枕之畔,入木三分!”
“是,王爷!”无影沉声应诺,亲自捧着断剑去了。
无殇和无仲不放心地追上来,只看见青衫少年和黑枭前后远去的背影。
“王爷,要派人去增援黑枭吗”无仲小心请示。
“不必”商熹夜冷冷抬眼看无仲:“本王命你十日之内,劫尽薜延寿名下所有药材,提光贾大公子名下所有银两。并将所查获的情报及帐目证据,及时匿名上呈圣上。”
“是,王爷!”无仲郑重领命。
他知道商熹夜动了大怒,他们四暗卫同样很愤怒。
王爷好不容易动了春心,王府好不容易有了女主人,那些人竟然这般容不得,真当他们是吃素的么!
都捣乱是吧?
那就看看谁的乱子更大!
商熹夜进了屋,临霜和白露正默不吭声地收拾屋里的铁蒺藜和玉管碎片。
喜雀躺在窗边的凉塌上。
无痕疾步过去在喜雀颈间探了探,发现她只是被点了穴,赶紧替她解开。
“小……!”喜雀竖起来就要惊叫,被无痕及时捂住了嘴。
“王妃还在里面药浴,姑娘千万别吵到王妃”临霜知道喜雀和无痕不太对付,赶紧过来小声劝。
感觉到喜雀温驯点头,无痕这才松了手,有些不自在地捻了捻的手指,走开。
喜雀连忙跑到屏风后,看见姬凤瑶连人带浴桶都盖着一层轻纱,好好的,这才放心。
“姑爷,那个人,抓到了吗”喜雀走到商熹夜跟前,有些迟疑地问。
“是他将你点晕的?”商熹夜反问。
喜雀点头,一向大大咧咧的丫头难得默了一会儿,又迟疑道:“他好像和那些刺客不是一路的,他还给小姐吹笛子,而且我觉得他的身形很眼熟。”
“他进来过!”商熹夜刹时周身煞气凛冽。
临霜忙给喜雀使眼色,示意她别说了。
可喜雀哪有这心眼,反倒一头雾水地问临霜:“临霜,你眼睛怎么了,进灰了?”
临霜:“……”
第二四零章 九王真是好样的!
夜色正浓,红烛帐暖。
商熹澈抱着通幽地方官新敬献的美人在锦被中翻云覆雨,正在得趣。
突然一物破窗而来,发出“嗖”地剧烈破空声,尔后“哆”地一声重重落在龙床枕畔,入木三分,嗡嗡颤鸣。
商熹澈抬头一看,一柄粘肉带血的断剑正在他眼前左右晃动。
那明亮的剑身的碎肉血影里,倒映出他惊恐至极的脸。
他身下的美人半了他半拍抬头侧眼,倏地发出一声刺耳尖叫:“啊——”
这声尖叫似是点了商熹澈的穴,身子瞬间瘫软,自美人身上滚下来,又惊又怒地高声暴嗬:“人都死了吗,快来人啊!”
外面守着的德公公和一队侍卫这才匆忙进来,忙里慌张地将整个寝殿里里外外皆搜了一遍,除了那柄断剑却没搜到任何人及痕迹。
新承恩泽的美人吓得不轻,缩在绵被中瑟瑟发抖,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商熹澈听得十分心烦,指着她蔫地怒道:“将这贱人给朕拖出去,送她进来的人,一律打入天牢!”
德公公冲身边的两个侍卫示意,那两名侍卫连忙上前,连人带被要将人弄走。
那美人此刻才反应过来,在锦被中高叫挣扎:“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什么都没看见,皇上饶命啊皇上!”
德公公暗自摇头:这外头的女子就是不如京都闺阁里养出来的,脑子恁不灵光。
你这么求饶,就算皇上原本没有杀心,此刻也是非杀你不可了。
再叫嚷几句,只怕九族都要不保。
所幸商熹澈眼下仍沉浸在自己的惊怒情绪中,对那美人的凄厉呼喊并未多作计较。
他自己安排下去的事,他自己有数;
这新鲜带血的断剑从何而来,他比谁都清楚。
他不过是想毁了那个贱匪让她不能生育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
商熹夜竟就敢给他送来一柄带血的断剑来震慑他、恐吓他!
他是大昭的堂堂帝王,至高无上的皇上啊!
九王、商熹夜,他的九弟,真是好样的!
“皇上,末将护驾来迟,请皇上降罪”高成蔚被人唤来,手提龙吟剑半跪于前。
商熹澈见了他,心中惧意与怒意稍减,抬手让他起来。
高成蔚对龙榻上那柄带血的断剑扫了一眼,上前用力拔出,沉声道:“末将这就带人去彻查,定将此贼人生擒。”
“不必了,今夜的事,不许泄露出去半字”商熹澈神情冰冷,字句绝情。
高成蔚会意,略怔了怔,负手领命:“末将明白。”
随即,商成蔚将今夜驻守龙殿近前的所有侍卫、宫婢、太监都换下了,而这些人自这夜之后,便在这世上彻底失去了踪影。
黑枭回到青苑,大喇喇地在诸暗卫的眼皮子底下,跃上姬凤瑶卧房的屋顶。
坐下,他将手里几大坛子酒放在屋顶上,又掏出一包油炸小花生。
屋内,正在接受针灸的商熹夜目光下意识往上斜了斜。
从前每当这种时刻,都是他陪着黑枭喝酒。
可他如今不能沾酒,他就不知道再寻个能陪他喝酒的人,总锁着心作甚?
第二四二章 自家夫君,怕什么
商熹夜眼看着自己的轮椅要被推得撞树上了,赶紧伸手钳住轮子,回头淡淡看向已然魂游天外的无仲:“想什么呢?”
无痕回神低头,耳根涨红:“对不起,王爷。”
姬凤瑶见状略带思索地建议:“王爷,臣妾觉得,您该定期让四暗卫换换班,要不然您看,无痕都缺觉了。”
商熹夜:“……”
无痕:“……”
由于清苑比较偏远,昨夜那场打斗并未太惊动避暑山庄内其她各位正主,但同住清苑的嘉妃和锦妃必然是惊动了的。
嘉妃以为是东龙门的人动了手,兴奋得一夜没睡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嘉妃就兴冲冲地直奔主院而来,想欣赏一下那土匪的凄惨死状。
谁知刚进内院门,就见王爷正衣衫半褪坐在正厅中。
那土匪正半蹲于王爷跟前,低着头,手里正握着什么,身子跟着一动一动的。
此时晨光熹微,房中灯烛亦暗,嘉妃看不太清楚屋内的情形,只能看个大概,直觉这一幕淫靡异常,简直扎心!
那土匪非但没死,她居然还一大清早的公然和王爷、和王爷……!
嘉妃气得浑身直哆嗦,感觉胸口又憋了几大口老血。
青桑和汀兰也是呆滞当场,不知是该出声提醒屋里的人,还是该劝自家主子回去。
姬凤瑶散开针包正要抽针给商熹夜扎穴位止痛,针还没抽出来,突然被他一手揽着后脑勺给按进了他怀里,小脸贴着他微凉的肌肤,一股男子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正要本能挣扎,突听他胸腔里传出低沉的声音:“这么早,你来做甚?”
姬凤瑶的反应也是贼快,飞快将针包卷起,双手环抱至他身后。
她小脸微侧,看见身后院中,目瞪狗呆的嘉妃主仆几人,娇软的身子越发贴近商熹夜,娇滴滴地羞怯至极地小声埋怨:“哎呀,王爷,都说进去了,您非要在这里。”
“自家院子,自家夫君,怕什么”商熹夜一本正经的说着骚话。
说着还伸手挑了挑小女匪肉乎乎的小下巴,顺道捏了捏。
自家夫君!
嘉妃双眼几乎喷火,我也是你自家妃妾,怎不见你待我如此?
“王爷,王妃,昨夜清苑似乎闯入了刺客,妾惦记王爷和王妃安危,这才天不亮就起身赶了过来,不成想……妾不是故意的”嘉妃气得头晕目眩,却不得不替自己莽撞闯进来的行为婉言开脱。
担心她的安危,怕是来看她死了没吧?
姬凤瑶窝在商熹夜怀里冷眼斜觑着嘉妃:“此时天刚微明,知道的就说你惦念本宫与王爷安危,不知道的还以为嘉妃你是看够了戏又睡饱了觉,着急过来看热闹呢。”
“是妾考虑不周,来得不是时候”嘉妃恨得心头直滴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容易动怒,且一动怒必气血上行,呕血不止。
这不,话刚说完,就忍不住当场又吐了两口。
“哎呀,才刚洗干净的地板,又弄脏了”姬凤瑶十分不悦地娇呼一声,那狐媚的声音要多造作有多造作。
第二四三章 为“红袖书友15289395214245039”加更
嘉妃闻言气得更狠,却什么都不能说,又喷出一口老血来。
“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搀回去”商熹夜冲青桑和汀兰道。
他低沉音色中分明满是嫌弃与蕴怒,似在应和姬凤瑶方才说的,弄脏了地板的话。
他发了话,青桑和汀兰不敢不听,只得扶嘉妃走。
主仆三人刚转身。
姬凤瑶矫揉造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王爷,不要嘛,嘉妃都吐血了,您……唔!”
商熹夜被小女匪这猫儿般娇软的声音一撩,顿时眸色一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急促而激烈地吻住了她香甜的唇。
嘉妃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微明的晨光中,衣衫凌乱的九王怀抱着那土匪娇小的身子,俯首拥吻。
那土匪欲拒还迎地浅浅挣扎,却被九王修长有力的手禁锢住,不能动弹。
姬凤瑶:欲拒还迎你妹,本小姐是真的在挣扎!
但她斜眼看见嘉妃那道怨愤至极,又阴毒至极的目光,小手立马娇软地抓住商熹夜的胳膊,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当日和嘉妃撕破脸皮后,她寻机给嘉妃下了百日咳血散的毒,当然得要物尽其用,让她多咳几回血。
气死人不偿命什么的,乃是师父和她的最爱!
见此情景,嘉妃果然不堪打击,再次猛喷一口老血,身子坠在两个丫头怀里昏死过去。
察觉到小女匪在分心看嘉妃,商熹夜伸手捧住她的脸,遮住了她的视线。
姬凤瑶的目光被迫收回,落在商熹夜近在咫尺的脸上。
他戴了面具,越发显得那双眉眼绝色无双。
大约感触到了她的目光,他原本轻阖的眼睛也略略睁开,在她眼前展开了一片浩瀚星空。
姬凤瑶只觉自己的心跳渐渐失控。
虽然知道这是在演戏,但师父的皮相实在太好看了,这样亲密接触实在太勾人。
不对,她怎么能对师父的皮相有这么龌龊的想法,赶紧打住!
姬凤瑶强行从紊乱的思绪中找回一点清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往外滚出商熹夜的怀抱,单手单脚撑地,尔后再轻巧翻身一跃远远脱离他的掌控范围。
怀中温软骤空,欲念缠身的商熹夜慢了半拍去捞人,却没捞着。
他不禁眸光一凝:
小女匪什么时候恢复了些武功,且看起来身手还不赖?
“王爷,嘉妃走了,咱们不用再演了”姬凤瑶有些尴尬地擦擦嘴,小脸红扑扑的。
商熹夜:“……”
好想把这迟钝的小女匪抓过来打一顿屁股,都与他如此亲密了,这还叫演戏?
虽然他并不介意,但她这危险的思想确实得纠正纠正。
“王妃与本王乃名媒正娶的夫妻关系,王妃待别人切不可如此”商熹夜端坐原地,默了片刻,认真且严肃地说。
亏他此刻衣衫凌乱,还能把话说得这般正经。
姬凤瑶似又自他身上看见了妖孽师父的影子,她家妖孽师父也常没个正形的说着一本正经的话教晦她。
她有时候都好奇,她有个那么不靠谱的师父,怎么就没长成棵歪脖子树?
第二四六章 本王不反抗
对啊,那他要怎样?
她总不能奢望他像师父那样,罚她去面壁思过,然后陪她一起在悬崖底下玩?
罚他不给她找草药那是万万不行的,小命要紧。
商熹夜见小女匪迟疑,半哄半吓地循循善诱:“王妃觉得,除了本王,这天下还有谁敢如此大张旗鼓地为王妃寻那么多药草?若是本王不答应,就算是皇上,诸皇子,也休想将那么多药草那么快的弄到手。王妃确定要因为这小小的惩罚,与本王散伙?”
“你威胁我?”姬凤瑶有些懵,又有些气。
“不,本王是在和王妃讲道理”商熹夜食指轻轻挑了挑小女匪肉乎乎的下巴。
讲你大爷的道理,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
终于见识到九王强硬(腹黑)的一面,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有那样的能力。
要不然也不能大半人京都的厉害人物,包括宫里那位,都那般忌惮他。
“王爷就不怕我先把你给毒死,只要你死了,来自你的威胁也就不存在了”姬凤瑶恨恨磨牙。
“你确定王本死了,来自本王的威胁就不存在了”商熹夜笑着又在她唇上慢条斯理地轻啄了一下:“对本王忠心的人,覆灭不了这天下,但覆灭一国绰绰有余,何况区区一个秃鹫寨,王妃可以试试。”
说着商熹夜拉起姬凤瑶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上,笑得意味深长:“本王知道王妃有身上随时带银针的习惯,本王不反抗,来,往这里扎。”
他的心跳那样铿锵有力,她的手按在他心口上,就仿佛他的心在她掌心跳动一般。
更要命的是。
平时严防死守的不让人动他面具的人,这会儿竟然主动摘了面具。
那样一张妖孽到极至,熟悉到极至的脸一露出来,姬凤瑶的战线顿时全线崩溃。
“小娇娇,来扎师父这里,扎这里师父就动不了了。”
“真的耶!”
“小娇娇,千万别扎师父这里,扎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了。”
“可是我想试试、哎,师父你别跑!”
“小娇娇,你这扎针的手法有待进步啊。”
“师父疼吗?”
“不疼,下次扎准点就不疼了。”
往事历历在目,可那将她捧在手心里的师父已然不见许久了。
“师父……”姬凤瑶无声细念,小嘴一扁有点想哭。
师父,有人欺负我,你怎么不来帮我打他。
商熹夜想过小女匪可能会和他干一架,但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想哭,顿时有点慌神,赶紧蛊惑诱哄道:“每月三千药材!”
叮!
姬凤瑶那难得的一点娇滴滴的小情绪瞬间被吸引,心中迅速盘算开来。
每月三千,一年三万六千,三年十万八千。
十万八千种药材里挑六百六十六种,应该差不多。
万一还差,仍有差不多半年时间剩余,怎么也够找齐凝时丹的解药药材了。
成功转移了小女匪的注意力,商熹夜暗吁一口气。
心道今日只怕是做得太过火了些,正暗暗自责,想不动声色地起身,突然身下的小女匪喜笑颜开道:“成交,王爷可要说话算话!”
第二四八章 往事历历不可追
门口的香兰和翠屏没动,她们盯着缀儿的眼神越发阴狠,嘴角咧了咧,发出低低的兽吼声。
“你们快走,这里不能久留”缀儿趿鞋下床,转身自床下拉出两只包袱往门口两人走去:“这是我和穗儿一早替你们收拾的东西,里面的银两够你……啊!”
缀儿的话还没说完,香兰便恶狠狠地扑上来咬住了她的脖子。
凄惨锐利的尖叫撕破宁静的深夜,搅起一片惊惶。
灯火骤亮,人声鼎沸。
皇后身边的掌事公公江振宁闻讯迅速前来,看见已变成行尸的香兰和翠屏正将缀儿按在地上疯狂啃咬,哪怕赶来的侍卫在她们身上刀劈枪刺,她们也仿佛完全不知疼。
缀儿拼命挣扎惨叫,鲜血喷溅,很快便没了气息。
香兰和翠屏这才放开缀儿,被劈得破破烂烂的身体摇晃爬起。
侍卫们纵然经过严格训练,但他们训练时,教官可没给他们训练这么诡异的场面!
哪有人被砍得肠穿肚烂,心脏都被刺破了,还能走的?!
是被制成傀儡了?
江振宁曾听闻江湖上有这样一门秘术,能将死人制成傀儡。
他见周围的侍卫们都不敢上前,自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侍卫手中夺过长剑,飞身进屋一脚一个将香兰和翠屏踹开,然后一剑刺死兀自惊叫不止的穗儿。
香兰和翠屏见穗儿死了,似也觉得不妙,兽吼着转身就要往屋外逃蹿,想去找另几个将她们害成这般的幕后主使。
江振宁追出来,见她们逃蹿的方向赫然是皇后的主院,忙怒嗬:“还不快拦着她们,冲撞了皇后娘娘,你们长十个脑袋都担待不起!”
一众吓傻眼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团团将香兰和翠屏围住。
皇后陈姿蕴被后院的吵闹惊醒,披衣起身,却见许久不曾握剑的江振宁提着带血的剑,浑身血污地候在前厅,一时神色有些恍惚。
真是,许久许久,不曾见过他这般模样了呢。
“发生了何事”陈姿蕴很快扫去心底那抹异样,端庄入坐,气质高冷。
“香兰与翠屏被似被人制了傀儡,很厉害的傀儡,取了首极都未死透”江振宁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忌惮,显然他也被今晚的事震惊到了。
陈姿蕴了解江振宁,连他都这样说,那出手之人着实有些本事。
“九王身边,竟有这样的能人异士”陈姿蕴低喃,心中对商熹夜的忌惮更深。
“九王历年来辗转征战多国,自然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当初南离国师蛊术惊人,也被他一举拿下,还带回了秦未央……”
“你是在怪本宫不该在此时出手”陈姿蕴恼怒打断江振宁的话:“本宫就姿萦一个胞妹,岂能容一个山匪那般羞辱。本宫也不信,他九王能为了区区一介土匪,公然与本宫、与国公府作对!”
江振宁眸色复杂而眷恋地极快扫了一眼凤座上的人,隐忍地低下了头。
往事历历不可追,但他仍然熄不了那颗心,即使她不再是他的蕴儿。
第二五零章 只有猜忌没有家常
商熹夜来到正殿,德公公已在那等候多时。
无痕正要将商熹夜往里面推时,德公公忙上前提醒:“九王爷,皇上猜到下面的人可能传话没传清楚,所以特意命老奴在此等候王爷,皇上今日召九王过来,只想与王爷家常小聚,不进殿堂。”
家常小聚?
商熹夜面无表情,他以为,他和商熹澈之间的家常兄弟之情,早在父皇崩逝那天,就已经所存无几了。
自此后,他们兄弟之间就只有猜忌,没有家常。
“王爷,要不要叫无殇多调些人手过来”无痕一听皇帝要将九王请去别处,很不放心,传音入密道。
“还不至于如此”商熹夜淡淡道。
“九王爷,请”德公公十分礼敬且谦卑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自行上前带路。
无痕便不紧不慢地推着商熹夜很在后头,离德公公距有三步只遥。
商熹澈正在自己的住处,穿的也是寻常衣物而非龙袍,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几样茶点和一套茶具。
茶有两杯。
他正喝着一杯,手执一卷闲书正在翻看,一看就知道他在等人,且心情似乎很不错。
尽管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商熹夜还是自他忍不住偷偷往门口斜的眼神里看出了刻意与算计。
“臣参见皇上”商熹夜冷漠而疏离地沉声道。
“九弟,你来啦,坐,喝茶”商熹澈似才发现商熹夜一般,态度亲和地招呼,将桌上的另一杯茶往对面挪了挪,示意他坐对面。
无痕把椅子挪开,将商熹夜的轮椅推过去摆正。
皇帝像才刚想起商熹夜不良于行似的,满含忧伤与愧疚的说:“朕总是忘记,九弟你如今腿有伤疾,不良于行。想当初,我们一起随父皇北猎,九弟总是偷偷将自己所猎的猎物放在朕的猎物堆里……”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皇兄今日召臣弟前来可有何要事”商熹夜淡淡打断商熹澈假惺惺的忆往昔。
“也无甚大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有些感慨,叫你过来做做”商熹澈仍然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似随口问询到:“朕听太后说,九王妃受了惊吓,又因有孕而身体不适,可好些了?”
“正养着”商熹夜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叫商熹澈难以分辨姬凤瑶到底有没有事。
商熹澈眼底划过一抹掩藏极深的愠怒,继续微笑轻言:“朕看九王妃是个有福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如此,九弟也该多多带她出来走动走动,后日游湖,九弟便带她一起出席吧。九王妃久居山野,少见江湖,想必会喜欢的。”
(兔叽:人家见过的江海湖泊,光数名字都能淹死你!)
黑枭屋里,此刻已是满屋子细碎的药草,和大半屋子已经配好的大包小包毒药。
“这个让人生疮,这个会让人失语,这个会让人局部麻痹,多用些也能让人全身麻痹,这个会让人皮肤溃烂,上次我给太妃身边的那些恶狗用过一次,后来来也没顾上去看,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姬凤瑶一边给黑枭一样一样的介绍,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