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一章 相当酸爽
而焦大身后,也有其他几个势力的人听见了焦大的话,发现了想要抽身退走的姬臣海等人。
大家打成了这副惨状,原本谁都不确定九王在哪。
但现在,他们看见原本在崖顶的喜雀,现在却混到了姬臣海等人中间,顿时将怀疑的矛头都指向了姬臣海等人。
焦大拎着陈肖亦来到姬臣海近前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下,将狼狈不堪的陈肖亦丢在脚边,目光森冷:“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没想到堂堂九王,传说中无往不利的战神,也不过是藏头露尾的阴暗之辈。”
姬臣海和姬凤鸣原本还想扯扯嘴皮子仗,来个死不承认。
商熹夜却一把揭去了脸上的假膜,音色沉冷地正面开刚:“是谁规定的光明之人就一定要毫不设防地站在光明之处等死;难道许你们黑巾蒙面,就不许本王乔装遮面。”
世人都知道,九王重伤毁容。
可眼前这人,面如冠玉温润无暇,既便天上没有太阳,那出尘绝世的容颜也晃得这一众男人自惭形秽,眼睛疼!
见商熹夜都自暴身份了,姬凤瑶和姬臣海、姬凤鸣、黑枭等人也懒得戴那闷得慌的假膜了,纷纷揭去了伪装。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这……这怎么可能,九王不是毁容了吗!”
“他、他的腿也不瘸了,他的伤好了!”
“糟了,我们都中计了!”
比起这些后知后觉、惊慌失措的人,焦大和陈肖亦的心更似被人捅了几万箭,已经扎成了刺猬。
想到自己跟九王同行了一路,还曾跟他联手杀了一波“敌人”,陈肖亦再次放声大哭:“骗子、你们这群骗子,你们太无耻了啊,嘤嘤嘤……”
这一哭,免不了牵动肚腹;
一牵动肚腹,身后免不了又是一阵“噗噗”之声。
囧迫至极的陈肖亦脑中灵光一闪,这才怀疑到姬凤鸣和黑枭在路上给他吃的那些糖身上,越发哭得惨绝人寰:“枉本公子对你们掏心挖肺,那么相信你们,你们却这般害我……这般害我,我还有何脸面见人啊,呜呜呜……”
山风一吹,那气味,相当酸爽。
诸人纷纷掩鼻,默默弹开老远。
就连刀疤男与他剩下的几名兄弟,都与焦大和陈肖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焦大面色黑沉得像能滴出墨来,冰冷的目光鄙夷下斜:
这陈二公子是不是智障?
他是来刺杀人家的,人家不害他,还指望人家戴着面具跟他真心交朋友不成?
堂堂一男人,识人不明遭了暗算已经够蠢够狼狈了,他还当众哭成这样,自己站在他身边都嫌丢人!
焦大忍无可忍,冷声道:“陈公子,你再如此,咱们兄弟几个与陈家的交易便就此作废;剩下的佣金咱也不要了,咱们是江湖上混的人,不能不要脸面。”
“把二公子抬下去”焦大后方的人群中,陈识羽拉下脸上的蒙面布巾走了出来,冷声向身后的人吩咐。
陈识羽身上溅了不少血渍,却是神色自若;
他盯着商熹夜的眼神阴冷带笑,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第八八七章 教导她,保护她
“你若喜欢,这些俗物,要多少有多少”商北钰眼神上滑至宋慧兰那张还算秀丽的脸上,伸手拂去脸上的幻术,露出瑰丽娇媚的本来面目,且带着轻柔魅惑的笑容。
宋慧兰骤然望来的眼睛顿时呆滞,五官惊艳搓圆。
天呐,这世上居然有这般好看的人!
商北钰又拂手将头上的黑色兜帽拂下,露出玉冠青丝。
宋慧兰的眼睛更直,瞬间冒出无数小星星:
他,还是个男人!
商北钰很满意宋慧兰现在的反应,浅浅淡淡地微笑着走近她,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极轻柔地执起宋慧兰的手,将手里的月形月白石往宋慧兰手心里按了一下。
月形月白石里的纯白内絮缓缓流动,虽也散发出了浅浅耗光,但动静并不算太大。
商北钰将月白石收起,抬手给宋慧兰施了个幻术,让她暂时沉浸在自己的美妙幻想中,回头看向一直守在角落里的那个黑衣蒙面人。
“尊上”那黑衣蒙面人这才上前恭敬施礼。
“是云家血脉,但不太像本座要找之人”商北钰回头淡淡望了宋慧兰一眼,道:“不过也不排除她是凡人之躯,血脉尚未觉醒的原因;先领她入修道,等她筑基了再看。自今日起,你便跟在她身边教导她,保护她。”
“是,尊上”黑衣人恭敬答。
“宋府上其他人都试过了吗,还有无能使月白石有异动之人”商北钰又淡淡问。
“除了已入九王府的宋慧茹,都试过了,只有宋三小姐能使月白石有反应”黑衣人恭敬答。
宋慧茹?
商北钰眉头微挑,漫不经心地抬手打了个响指。
宋慧兰顿时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看见商北钰要走,欢喜又羞涩地追上前两步:“公子,您……您能告诉慧兰您叫什么名字吗?”
商北钰并未回头,嗓音轻盈悦耳,在宋慧兰听来如同天籁:“你暂时还是不知道的好,八号以后就是你的影卫了,他会保护你的安全,你要听他的话。”
“好,慧兰听公子的”宋慧兰十足情窦初开的模样。
商北钰并未多加理会,与小茧子又径直来了九王府。
此时华灯高悬,宋慧茹刚刚自凝曦堂昏定回来。
见宋慧茹一边走一边揉腰,春桃愤愤道:“什么坐姿不端,依奴婢看,萧太妃,定是故意的!”
“就是,那土匪王妃闭门不出,但凡进去请她的人都被打出来了,萧太妃就挑着咱们没什么背景,可劲的欺负”春杏也替宋慧茹抱不平:“她怎么不欺负昭平郡主去,怎么不欺负锦妃去,就逮着咱们夫人和二夫人、六夫人欺负!”
这话可是说到了宋慧茹的痛处。
宋德生官阶不高,宋慧茹出身自然也不贵重;
这一世她不能再重蹈覆辙,攀附二皇子;
嫁入这九王府来,便是最轻贱、谁都能踩一脚的存在!
宋慧茹一张脸与夜幕一般黑沉,眸光尽是恨意:
死老太婆,你且嚣张,看你还能活几日?!
待日后我上了位,定要将你挖坟鞭尸,以泄我今日之恨!
第八九二章 哥哥的小心脏
“小子,敢腹诽王妃,当心王爷知道了罚你去扫马厩”小暗卫旁边那人低声调笑。
小暗卫不屑撇撇嘴,道:“扫就扫,我又不像那蠢女人,不会妄想接近鬼面,结果被鬼面当蹴鞠球,踢飞一次又一次。”
说到这事,诸人纷纷掩面偷乐。
蠢狗细作年年有,今年似乎特别多,倒是给他们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笑料。
外面的暗卫们收拾停当。
姬凤瑶和喜雀也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臂上带着白色“土匪”袖章,一行人低调而不失张狂地出发了。
白露望着他们飞檐走壁,潇洒离开的身影,双手捧在胸前无不羡慕道:“可惜我资质平平,要是我能像喜雀姐姐一样,有好一些的资质,能和她一样厉害,就能时刻跟着王妃,到处去玩了!”
临霜亦是若有所思望着姬凤瑶等人离去的方向,下意低低喃喃道:“就算我们资质再好,也……”
话只说了一半,便蓦地住口。
白露听她不说了,疑回头:“临霜姐姐,你说什么?”
临霜目光微震,回头摸了摸白露乖巧的脸侧,温柔一笑,道:“我说,就算我们资质再好,也不能只惦着跟王妃去玩。喜雀姑娘是打小与王妃一同玩惯了的,许多事她想不到,咱们得替王妃想着,这才是正经。”
白露听着觉得极有道理,重重点头,言语欢快且诚心道:“嗯,姐姐说得对,如今满京都的人都想着害王爷和咱们王妃,咱们可得仔细着点,别让人钻了空子。等王爷和王妃收拾了这些坏人,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呐!”
“嗯”临霜抿唇微笑,默然回身进屋子去收拾了。
姬凤鸣和黑枭一早就收到了商熹夜的消息。
两人在驿馆外等到了姬凤瑶等人。
姬凤鸣拦在姬凤瑶面前就是一通暴风哭泣:“妹妹如今嫁得如意郎君,当真是没有哥哥了,连打劫这样的老本行,都不带哥哥一起了。哥哥的小心脏,哇凉哇凉滴,哦豁,好痛……”
黑枭:“……”
姬凤瑶:“……”
喜雀:“大少爷,我听夫人说过,你的心与旁人不一样,生在右边,你捧左边做甚?”
姬凤鸣立马束手,端正姿态,作生气状:“小雀雀,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好啦”姬凤瑶笑着,亲昵拽拽姬凤鸣的手,从纳石空间取出两副白袖章塞进他手里,软声道:“我就知道王爷肯定会通知你和萧辰哥哥来,都预备好你们的份了。”
“土、匪”姬凤鸣拎白袖章念出上面的字,略思索了一回,大笑道:“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姬凤鸣的妹妹,这种光明正大扇人嘴巴子,还让人喊叫无效的招数,也就咱们两个想得出来。”
旁边一众暗卫纷纷侧目,无声吐槽:
这里就你俩是土匪,当然只有你俩想得出来。
黑枭套好袖章,直接损了他一句:“你少往脸上贴金,若没有小瑶儿的珠玉在前,你大抵已经打上门去了。”
第八九三章 起名字很重要
姬凤鸣“嘿嘿”一笑,也不辩驳。
这世上唯二让他不想争输赢之人;
一,妹妹;二,萧辰。
按照京都势力与九王府的恩怨纠葛,姬凤瑶首先带人去了太子党曹运衡家中。
曹运衡的府邸毗邻函谷关最繁华的街道,府宅外墙占了几乎整条街,在外面看,外墙门庭并不如何奢华。
可进到里面才发现。
在这西边境的酷寒之地,曹府的荷花池里,初春之季竟就有了含苞待放的荷花。
着眼之处,更是处处张灯结彩,亮白如昼的灯烛下花繁叶绿,一派生机盎然、争奇斗艳之繁华瑰丽的景象。
再看府内的格局,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楼台长廊里雕梁画栋、描云鎏金,所绘所饰色彩鲜艳、造型新潮,没有哪一样不是比着京都诸王府甚至是皇宫里的规格来的。
“我去,享受着皇帝的生活待遇,却不用担皇帝的忧心,且天高皇帝远的也没什么人管得着,这个曹运衡过的还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姬凤瑶忍不住咂舌。
姬凤鸣一本正经道:“所以说,起名字很重要;
曹运衡,吉运衡通,一生走运,多好。
可惜,他招惹的敌人,名字比他更好。
姬凤鸣,姬凤瑶,萧辰,凤鸣于天而扶瑶九霄之上,凭他再吉运衡通,也架不住咱仨从天而降,巨峰压顶!”
“噗嗤!”
神一般的言论,惹得姬凤瑶、黑枭和无殇、无仲忍不住都笑了。
显然曹运衡家中也不是全无防备的,姬凤瑶一行人这般毫不收敛,很快就惊动了府上的人。
“什么人!”十几个穿着普通家仆衣裳的青壮汉子提着大刀,自四面跑过来。
看见姬凤瑶一行人人数众多,他们赶紧高喊:“有刺客!抓刺客!”
瞬时,整个曹府都热闹起来。至少有上百名穿着普通家仆衣裳的青壮家丁提着砍刀,聚拢过来。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家丁。看他们出来支援的速度,彼此之间无形的默楔,以及持刀的动作,分明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
“曹运衡怕不是活腻了,小小一个衙司,住这么大的豪宅,还养这么多府兵,一经告发查实,这是要诛九族的”无仲忍不住为曹运衡的狗胆感到惊诧。
姬凤瑶凉凉道:“要告发他,也得有命进京都。”
“唉,大昭……”姬凤鸣摇头,不忍言语,却忍不住替商熹夜感到心累。
见姬凤瑶和姬凤鸣等人大喇喇地站在高墙上,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这些假扮家丁的士兵也没擅动,显然他们在等什么人来。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个臃肿如球,裹着锦面缎袄的大胖子被人用软轿抬了来。
姬凤瑶等人看着那加了一幅横扛,但仍被压得抬杠严重下弯,且吱嘎作响的软轿,好怕那几个抬轿的人,被生生压进地下去。
“大胆刺客,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竟敢往这里闯”软轿才刚着地,那胖子便抖着一身肥肉开始示威。
“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认字儿的”姬凤鸣扯着自己两臂的袖章,轻蔑笑道。
第八九五章 哭瞎太仁慈了
兄妹俩一路说说闹闹,很快就到了曹家的府库。
胖子此时沉浸在媚幻术中,乐得跟抱着肉骨头大啃特啃的二哈似的,要不是身材着实臃肿,整个人都卡在了椅子里扭不动,只怕已然丑态百出、不堪入目了。
府库门前亦有两队士兵看守。
见胖子带了这么多府兵和黑子蒙面人过来,其中两名队长上前两步,抱拳行礼道:“二爷,您这是……?!”
胖子肥胖的身体微侧,粗圆粗壮的手臂呈环抱状,但他实在是太胖了,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出他此时是“美人在怀”。
“把府库打开”胖子十分不耐道。
“啊?”俩队长呆滞:“二爷,您有大爷的手谕……”
在诸人看不见的幻境里。
一个天仙似的美人戳着胖子的脸嗤笑:“啧,看来爷在家中地位也不怎么样嘛,连条狗都降不住。”
胖子被美人一番奚落,顿感丢脸,暴怒道:“手你大爷,二爷我说话还不管用了,再磨磨叽叽让二爷我没脸,信不信我马上让你们全家从这世界上消失!”
曹府以大爷曹运衡为主,但大爷和二爷兄弟感情甚笃,平时二爷说话也是算数的。
两名队长不敢违抗,只能低头退让,让手底下的人开府库。
“二爷,那我们进去了,就麻烦你们在外面稍等”姬凤瑶笑眯眯煞有介事地对胖子道。
那两名队长这才抬头认真看姬凤瑶等人,目光落在他们臂上的“土”、“匪”白袖章上,顿时好一阵无言。
二爷,您确定这真没问题吗?
但此时曹二胖只顾卡在椅子里,旁若无人且十分龌龊地对着空气噘嘴淫笑,哪还看得见两名队长的质疑之色。
姬凤瑶和姬凤鸣、黑枭、无殇、无仲等人鱼贯而入,进入府库,笑得眉眼弯弯地从里面关上了门。
“二爷,他们,这……”两名队长越发觉得不对劲。
若是主子吩咐了让拿东西,主子又在场,光明正大的拿就好了,还关什么门?
那上百名士兵见曹二胖到了此时,还中了邪似地对着空气污言秽语兼傻笑,也觉出了曹二胖身上的古怪。
几个领头的队长悄悄差了人去找曹运衡回来主持大局,其他人则继续留在府库门口,守着里面的姬凤瑶等人,以防他们逃走。
曹家府库虽然没有东宫和陈家暗库那么夸张,但比之陈家府库也不逞多让,且里面有一半财宝都已经装箱打包,看样子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正准备搬运转移。
姬凤瑶大抵能猜到,东宫正等着银子去救急。
若是她把这批银子又截了,太子估计会哭瞎。
“呵,哭瞎还是太仁慈了,最好哭死去”姬凤瑶小手握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随手点了十几个暗卫,道:“你们把臂上的白袖章摘下来,一字在门口排开;然后从屋顶出去,在屋顶上等我们。”
“是!”
十几名暗卫如释重负,赶紧将臂上的白袖章摘下来。依言将袖章整齐放好后,暗卫们沿梁而上,悄然掀开屋顶的瓦鱼贯而出,上了屋顶。
第九一零章 咱们是讲道理的人
说罢,姬凤瑶黑曜石般的明眸往秘室里四下打量,神态仿佛天真的小女孩在与人玩躲猫猫似地,满是欢欣雀跃:“照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施展不出灵品一阶阵法,那便是借助了阵法法宝。”
听了姬凤瑶的话,古达惊恐不已。
他早就看出姬凤瑶不简单,没想到她不但一眼看出他的修为境界,还一言道出了他使用过阵法法宝的事。
除了修行界的人,凡人不可能对修行界的事如此清楚!
思及至此,古达亡魂皆冒:“你竟……”
想要说什么,却被再次逼近的极火吓得赶紧收声,灼热的炙烤疼痛与极致惊吓,让他五官无限搓圆,就差原地暴毙了。
秘密中的陈设极简单,一张桌子几张凳子。
旁边木架子上放着只口箱子。
无影上前帮忙打开箱子,姬凤瑶往里面一看,顿时乐了:“哟,你们居然有这么多天材地宝,还有灵石、灵植、灵药,看来古家当真不是简单人家。”
说着,姬凤瑶回头对商熹夜灿烂一笑:“王爷,咱们这回好像真要发财了呢。”
然后又对古达比了个大姆指:“你们古家有钱得出人意料,不枉本宫劳神费力地来这趟,棒棒哒!”
古达:“……”
那是我们这支人近几十年的储备成果!
你轻飘飘地来一趟就全部抢走了,当然棒棒哒!
姬凤瑶将箱子里的天才地宝,灵石、灵植和灵药都收进了纳石空间,但没找到那件阵法法宝。
她回头走到古达身边,笑吟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清澈的目光最终落在古达右手上的那枚黑色戒指上。
拉着商熹夜在桌前坐下。
姬凤瑶冲古达身前的极火招招手,轻悦欢快道:“极火,退开一些,咱们是讲道理的人,有话好好好说。”
在古达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极火果然后退了几寸。
致命危机暂退。
古达暗自舒了一口气,他心心知这是遇上了硬茬,也不敢造次,赔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脸小心拱手施礼:“是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前辈光临寒舍,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看在此界修行不易的份上,饶小人及家人一命。”
“你那阵法法器在修行界虽不入流,在此界倒算得上是个宝贝……”姬凤瑶慢悠悠地道,答非所问。
古达脸上的皮肉顿时肉痛地抽搐了几下,在性命与宝物之间最终选择了性命,自纳戒指中取出阵灵梭,双手捧给姬凤瑶:“前辈若看得上眼,此梭和那几箱子东西,就当是小人给前辈的赔礼,还请前辈笑纳。”
商熹夜和无影这是第一次见识修士间的来往,皆是古怪地皱了皱眉头:
世间皆传,修仙之人多么仙风道骨和高傲;
原来也这般软骨头没有节操的吗?
姬凤瑶匪气凛然地招招手,将古达手里的阵灵梭用灵力托着隔空取了来,满不在乎地握在手里把玩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乃修行界之宗旨,你也是修士,总不能希望在伤过本小姐的人之后,借着本小姐应得的东西,说两句毫无诚意的话就想揭过吧?”
第九三四章 成何体统
皇后又痛心又懊悔,早知道陈姿萦是个闯祸精,她就不该顾念亲情,将陈姿萦弄进宫里来!
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若不是因为她,陈国公府何至于败落得这样快!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不醒悟!
她居然胆大包天地在圣驾之前动手脚,是想拖着东宫给她一起赔葬吗!
皇后冷漠地看着陈姿萦,未发一言。
商熹澈侧首对冷漠的皇后,淡淡开口问高成蔚:“高统领,怎么回事?”
“回皇上,属下等前去御膳房搜查时,发现这个婆子正鬼鬼祟祟准备逃跑,便将她抓了起来。一审之下,这婆子便什么都招了”高成蔚说着,踢了那婆子一脚,道:“把你之前交代的,再跟大家说一遍,不得有半句隐瞒!”
那吓得近乎瘫痪的婆子爬在地上,如捣葱般地连磕直磕,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将所有事情一股脑地全吐了出来:“皇上饶命,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是陈二小姐叫人抓了奴婢的儿子,用他的性命要挟奴婢。
陈二小姐说,只是想整蛊一下九王和九王妃,让奴婢在九王和九王妃的酒里放点泻药。
陈二小姐还说,宫里内外的好些大人们,都不喜欢九王和九王妃;奴婢们的举手之劳,也是替大人们解气;就算事后查起来,今儿人多,也保管查不到奴婢们的头上来。
陈二小姐还承诺奴婢,今儿事成,她就给奴婢五百两银子,还会求皇后娘娘替奴婢脱去奴籍!”
“你血口喷人,我要杀了你!”陈姿萦听那婆子全都招了,吓得面色惨白,跳起来往死里撕打那婆子,企图灭口。
那婆子知道陈姿萦是皇后的亲妹妹,也不敢还手。
她只能死死揪着陈姿萦的胳膊,不让她攻击自己的要害处:“陈二小姐,您行行好,奴婢身份卑微,可担不起谋杀亲王和亲王妃的罪责;奴婢要是知道您给的是杀人的毒药,您就是给奴婢再多银子,奴婢也是不敢答应的!”
陈姿萦自小娇生惯养,哪有那干惯了活计的婆子力气大,她一时半会竟奈何不了那婆子,而那婆子却还在说个不停。
她顿时疯了一般将那婆子推倒在地,全不顾形象地对那婆子拳打脚踢,高声尖叫:“你胡说!闭嘴!你胡说!”
皇家最重脸面,陈姿萦在圣驾之前搞得像菜市口骂街,皇上和太后的脸上也不好看。
太后面色阴翳,厉嗬道:“这成何体统,还不快将她们拉开!”
高成蔚赶紧示意两个侍卫上前,强行将陈姿萦拖开。
此时陈姿萦更是衣发皆乱,满面凶光,简直与街头的疯子无异,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殿上诸人皆是看得摇头。
也就陈国公两老能纵出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来,合该陈国公府祸从天降,满门皆灭。
他们家要是有这样蠢笨的子女,一早就被打死了。
哪还容得他们在外头这般招惹祸端、丢人现眼!
那婆子见陈姿萦这般发狠,想让把罪责全推给她,也是动了真怒。
第九二五章 太后爱极了那土匪
她将陈姿萦给她的银票全拿了出来,跪行到太后跟前几步远的地方,将银票展开瘫在地上,道:“太后明鉴,这是陈二小姐给奴婢的银票,银票上有陈家的徽记。
陈二小姐交给奴婢的药,奴婢没用完,已经还给了陈二小姐。高大人来得及时,那药八成还在陈二小姐身上。”
陈姿萦毕竟是女儿家,又是皇后的亲妹妹。
太后多少得顾忌皇帝的颜面,回头问道:“皇帝?”
商熹澈再次瞥了皇后一眼,没吭声。
陈家的兵符虽然已经在他手上了,但陈家的旧部心里还是向着陈家,向着皇后和太子的。
在这种敏感时期,商熹澈倒比从前更不敢将皇后逼急。
否则逼急了皇后,陈家旧部很容易倒向皇后和太子,到时候激起宫变,他就危险了。
陈姿萦这时倒不傻了,她见太后问皇帝,皇帝又看皇后,这分明是在等皇后发话,赶紧痛哭流涕地哭求道:“皇后姐姐,你要为萦儿作主啊,她们都污蔑、陷害萦儿!”
但众目睽睽之下,那婆子掏出的银票上有陈家的徽记,又言之凿凿剩下的毒药就在陈姿萦身上,皇后怎好包庇?
皇后阖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冷声道:“搜。”
陈姿萦不能置信地瞪大眼睛,绝望而凄呛地喊了一声:“皇后姐姐!”
然而素来疼爱她的姐姐,却再也没睁眼看她一眼。
两个专门掌刑的姑姑过去,将陈姿萦拖进内殿,内殿中很快传来陈姿萦百般挣扎哭喊的声音。
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个掌刑的姑姑捧着一只小药瓶出来,呈给商熹澈:“皇上,这是从陈二小姐身上搜出来的,是鬼王斑蛛唾液。”
闻此言,包括商熹澈、太后和皇后在内,满殿诸人尽皆倒抽一口凉气,又齐齐将目光投向太后身边的姬凤瑶。
鬼王斑蛛唾液!
那可是世人皆知的无解剧毒!
那土匪竟然给解了?!
像是要印证诸人的猜想一般,昭平郡主微弱地“嘤宁”一声醒转过来。
她侧首看见太后,虚弱地唤了一声:“姑母。”
众人更是目瞪狗呆。
谁能告诉他们,那一向粗俗不堪一无是处的土匪,怎么就摇身一变,变成医术惊人到匪夷所思的神医了?!
他们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没睡醒?
太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紧握着姬凤瑶的手,就像牵着自己刚刚认回来的亲闺女,来到昭平郡主身边,眼神热烈,言词热切:“昭平,你醒了;多亏了凤瑶,才把你从鬼门里救了回来。凤瑶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可要与她好好相处,和睦友爱。”
昭平郡主:“?”
她是不是死了下了无间地狱?
要不然她怎么会产生“太后爱极了那土匪”的幻觉?
很快,她就知道这不是她的幻觉,而是事实。
太后再次慈爱地轻拍姬凤瑶的手,回头对商熹澈道:“皇帝,当初陈家与九王府多有摩擦,也是因陈姿萦而起。哀家与皇后都曾多番劝谏,她却越发毒辣。”
第九二六章 会是巧合吗
“如今她都敢在圣驾前投毒谋害人命,到现在还百般底赖不知悔改,可见其已无法被教化,这个祸患,留不得。”
商熹澈再度侧首,问一直闭着眼睛的皇后:“皇后,陈姿萦毕竟是你胞妹,朕给你个机会,你自己给九王、崇和郡主和昭平郡主一个交代。”
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声音轻若冰珠入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国法家规,杀人者,偿命,不可姑息。”
这话说得何其冷静,何其绝情。
即便见惯了修士间的生死争斗,姬凤瑶听着都觉寒心。
陈姿萦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自间出来,刚好听见皇后的话。
她彻底慌了,哭着扑到皇后脚,抓着皇后的手:“皇后姐姐,萦儿知错了,萦儿真的知错了!萦儿不想死。看在爹娘和两个哥哥的份上,你帮帮萦儿!陈家就剩萦儿了,萦儿要是死了,陈家就绝后了!”
陈姿萦的哭求,字字带血,剜人心肝。
殿上许多人都露出不忍之色。
皇后死寂的眸光亦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却是冷冷落在陈姿萦脸上,扯出一抹凄冷的笑意,绝望道:“陈姿萦,你现在明白了吗?陈家绝后,怪谁?”
陈姿萦怔怔看着皇后那绝情的冷笑,浑身发冷。
她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底、从皮渗入骨髓,冷得牙齿都禁不住“咯咯”打颤,心底的希望彻底覆灭。
“来人啊!”皇后突然起身高嗬一声:“拖下去,赏白绫三尺!若不肯,便将这剩下的鬼王斑蛛唾液给她灌下去。再不肯……就地格杀,手段勿论!”
满殿寂静。
就连姬臣海和姬凤鸣都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看向皇后的眼神充满了忌惮——这个女人,好狠!
陈姿萦颓然跌坐在地,仿佛失魂木偶;
直到被人拉出殿外,她都没再发出任何声息。
皇后转身面向商熹夜和姬凤瑶,神色淡漠没有任何温度,声音也十分机械没有任何情感:“九王,崇和郡主,本宫如此处置,你们可还满意?”
姬凤瑶:“……”
这特喵,人是你自己杀的,你这问得!
还是人家受害人错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皇后大义灭亲,母仪天下,堪为一国之表率”商熹夜亦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答。
皇后未可置否,淡淡收回目光,屈身向商熹澈福了福:“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去沐浴更衣,歇息片刻,先行告退。”
“去吧”商熹澈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商熹澈召来歌舞,宴会若无其事的继续。
太后借口不放心昭平郡主的毒,又以御医院都是一群庸医为由,万分热情地,强行拉着姬凤瑶一同去了慈安宫。
(众御医:我们是一群不配有面子的人)
商北钰瞧着太后那老货亲热地牵着姬凤瑶离去,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手里的玉色酒杯:没想到小家伙医术如此惊艳。
她前世也是一名丹师呢!
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第九二七章 这个夫君,我表示很满意
商北钰藏于袖中掌心里,翻手间出显一枚月形月白石,攥在手心里摩挲了片刻,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因为认真喜欢了,所以不希望她就是她。
商北钰摇头苦笑:
原来有一天,他也会有这种卑贱人类的两难抉择。
很快他又安慰自己:丹师虽然稀少,但各界的丹师加起来,数目也是很恐怖的,她未必就是她。
更何况,宋家已然出现了对月白石有反应之人;
姬家两父子此前看见月白石也毫无波澜,幸许小女匪就只是碰巧是个普通丹师附魂转生而已。
更何况那个她确实死了;
她要转生也当投胎转生,不太可能会附魂转生。
瞟了瞟斜对面正襟危坐的商熹夜,商北钰眸光隐约浮起杀意,神念传音给暗处的小茧子,道:“去盯着太后,无论她改不改主意,都帮孙姑姑一把。”
“是,尊上!”暗处传来小茧子的传音回答。
慈安宫。
太后命人将昭平郡主送入她从前住过的房间,便拉着姬凤瑶在窗畔的软塌上坐着说话,态度从未有过的亲昵。
她还特意让人给姬凤瑶沏上了每年岁贡只有三斤的朱顶翠,千金难求的上等好茶。
昭平郡主五内俱焚地躺地床塌上,眼里泪花转了又转:
这该死的土匪,终于连姑母的宠爱也抢走了吗?
她是不是给熹夜哥哥和姑母施了什么妖法?
要不然,为什么每个原本极为厌恶她的人,最后都发疯似地喜欢她?
但很快,昭平郡主的情绪就稳定了下来,因为太后接下来的话,就连她都听出了弦外之音。
太后捧着茶盅,一脸疼爱和懊悔地看着姬凤瑶,道:“好孩子,素日里都是哀家听错了旁人的话,以为你是个野性难除的,配不上九王;今儿哀家才看明白,你是个极好的,随便衬我们皇家哪一个年轻小辈,都配得起。”
这老虔婆,疯了吧!
难不成她还想拆散她和商熹夜,让她嫁给某位皇子?
叔婶还能变娘子?
皇家的人关系果然自古就混乱!
姬凤瑶笑眯眯地喝着茶,只当听不懂,天真抬头:“不要紧、不要紧,我娘说过了,知错能改,善莫大蔫;您是太后,是长辈,既然你知道错了,我就原谅你啦!
王爷也确实挺好的,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舍得给我;
您和皇上赐给我的这个夫君,我表示很满意!”
昭平郡主:“……”
太后:“……”
表示很满意?
行,你是土匪,你蠢你有理!
太后也并不是非得这时候要姬凤瑶的答案,再者有昭平郡主在场,许多话她也不好说,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了。
反正要实施这个突然生出的念想,她也得细细选定人选后,经过周密布局后,再请这土匪入翁,急不得。
让人带姬凤瑶去偏殿浴沐更衣。
太后这才挪到昭平郡主软塌前,貌似很关心地问:“你身子还好吗,之后的计划,还撑得住,能进行下去吗?”
昭平郡主眸光一亮,强撑起身子道:“我可以的,姑母。”
第九二八章 想让本小姐改嫁
太后面上这才重新浮起慈祥地微笑,握住昭平的手道:“好孩子,只要撑过这一关,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姑母”昭平郡主撒娇地猛扑进太后怀里,哭道:“昭平错了,昭平不该怀疑姑母去疼那土匪,不疼昭平、不爱昭平了,昭平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姑母。”
太后眼底滑过一抹鄙夷与不耐,抬手拍着昭平郡主的背,柔声道:“傻孩子,你是哀家一手养大的,哀家不疼你疼谁?哀家对她好,不过是看她一手医术高明,想让她物尽其,用为我大昭效力。要知道,这天下能解鬼王斑蛛唾液之毒的人,可没几个。”
“昭平知道了,姑母,昭平知道姑母做什么都是为了昭平好”昭平郡主紧紧抱着太后,全心依赖依恋着她,用小女儿家撒娇感恩的语气,絮絮道:“昭平以后只听姑母的安排,其它的昭平什么都不会再理会。”
暗处的小茧子看见太后脸上浮起阴险的冷笑,脸上也浮起一抹轻蔑鄙薄的冷笑,悄然离开去展开他们的布局去了。
偏殿内。
姬凤瑶用在古家缴来的阵灵梭及阵法材料,布了一个简单的防御阵法,这才放心地沐浴。
临霜和白露将掩人耳目的包袱搁在一旁,从纳戒里取出新的衣裳与姬凤瑶自制的香夷,准备给姬凤瑶换用。
喜雀则趴在浴桶畔,一脸义愤:“这皇宫里,没一个好人;尤其是这个狗屁太后,真想一包毒药呼死她!”
“我也想一巴掌呼死她,居然想让本小姐改嫁”姬凤瑶小手一拍水花四溅。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喜雀惊。
“王妃,那老虔婆当真跟您说了这样的话”白露收拾好东西,听见这话也是万分愤怒:“她可是一国太后,她怎么能出尔反尔,让王妃您改嫁?”
临霜走过来蹲在姬凤瑶身后,卷起袖子替她擦背,缓缓道:“太后准是看上了王妃的医术,但又不想放弃对付王爷;所以想在动王爷之前,劝王妃改嫁别的皇子。
太后之前说,王妃‘、随便衬皇家哪一个年轻小辈,都配得起,这就是想让王妃在几个适龄皇子里,挑一个的意思。”
“还是咱家临霜冰雪聪明”姬凤瑶笑着反手抓住临霜的手,亲昵地握了握,接着道:“不过本小姐打了一句岔后,她便中止了这个话题,看来是人选还没挑好。”
喜雀大怒起身,指着昭平郡主房间的方向破口大骂:“窝草,这个老虔婆,她也太无耻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上一国太后的,难不成就靠这种卑鄙龌龊的手段”白露面脸鄙夷,对太后全无好感。
“小姐,姑爷要遵守什么狗屁承诺,把自己弄得委屈巴巴的。咱们不用,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去把那老虔婆打死,省得她再作妖害人”喜雀的小爆脾气彻底被点暴,撸起袖子,一副立马要冲出去打架的模样。
姬凤瑶笑着抬头看向喜雀,道:“你想打人,我肯定不拦着你。”
第九二九章 小机灵鬼
“真的,那我这就去了!”喜雀喜出望外,蹦蹦跳跳地就往外走,却被姬凤瑶设下的防御阵法拦住了。
瞅着她那副撞得吃瘪的样子,白露哈哈大笑。
“小姐,你捉弄我”喜雀跺脚,自己也觉得好笑。
姬凤瑶这才笑着解释道:“我并不是故意拦着不让你为民除害,只是在她的罪行没揭露之前,我们如果先行把她打死了,别人反倒会指责我们的不是,反而替她掩盖了罪恶,那我们多亏?”
“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由着她作妖,欺负咱们和王爷吧”喜雀不是太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大道理,有些不服气。
姬凤瑶漫不经心地哂然一笑:“由着她欺负,怎么可能。为她量身定做的药,本小姐已经研制好很久了,只是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就等着她往死里作妖呢!”
临霜握着毛巾的手顿了顿,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时喜雀惊喜冲过来蹲在浴桶旁边,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临霜,临霜下意识握紧毛巾,赶紧往下继续轻轻搓动。
“小姐,你太厉害了,我家小姐果然不会让我失望”喜雀的彩虹屁不要钱地随时往外吹。
白露也开心道:“奴婢也是,奴婢对王妃真心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不要不要的你都学会了”姬凤瑶惊奇,伸手刮了一下白露的鼻子,笑道:“进步神速啊,小机灵鬼。”
“嘻嘻,都是王妃教得好”白露缩缩脖子,满脸骄傲。
经过昭平郡主中毒,土匪秒变神医,皇后处死亲妹妹陈姿萦一系列事情后,纵然宴厅内很快恢复歌舞升平,但众人的心情依然无法平复。
尤其是看着皇帝和九王那两脸如出一辙的,淡漠但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脸,诸人简直如坐针毡。
商东旸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悄然离开宴厅。
他抵达栖梧宫时,皇后正一脸淡漠,但动作娴熟地缝制着一个精美的布偶。
“母后,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弄这个”商东旸气极败坏地坐在皇后对面,着急问道:“母后,您……”
“你是不是想问,明明皇上都给了本宫选择的权利,本宫却为何不护下你小姨,反命处死了她”皇后打断商东旸的话,冷漠反问。
商东旸握拳,十分不解:“陈姿萦虽然是蠢了些,但您是皇后,她又是陈家唯一一点血脉,而且昭平郡主也没死;凭着陈家祖上的功勋,母后你如今的地位,要保下陈姿萦,绝非难事,母后你……”
皇后再次打断商东旸的话,一脸平静地低声咆哮道:“你觉得耗尽陈家的功勋,本宫的地位脸面,来保住她的命,她能好吗?
她的蠢已经无可救药,她甚至都意识不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
就算本宫今日保住了她,一样会再次自寻死路!
况且她已经明目张胆地招惹了九王和那土匪,还险些害死昭平郡主得罪了太后,这些人哪个是好相与的?
你告诉本宫,搭上咱们整个东宫来救这么个废物绊脚石,值吗?”
第九三零章 千万别动真心
商东旸无言。
他知道母后说的是对的,母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但那是母后的娘家,都是母后至亲的亲人;也是他曾经最大的依仗,将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舅家。
如今陈姿萦一死,陈国公府便真是死绝了!
商东旸心里不说有多悲痛,憋屈郁闷也让他很不好受。
皇后见商东旸不说话,知道他已经接受了事实。
默了一阵。
皇后又语气冰冷地道:“地方上那些人,你先不要联系了,以免再让九王的人抓住蛛丝蚂迹,损失更大。银钱的事,母后已经求了魅紫给你想办法救急。在狄国使臣进京前的这段时间,你只要做好一件事。”
“儿臣谢谢母后”商东旸听说银钱的事有了着落,松了一大口气,尔后又狐疑道:“母后,你想让儿臣做什么?”
“不惜一切手段,勾引讨好那土匪;如有必要,以东宫正位许之”皇后咬牙切齿道,手中每走一针,针尖都狠狠往前戳刺一下。仿佛她的针尖戳的不是布料,而是心中痛恨之人的皮肉。
商东旸震惊,手里的茶杯都掉了:“什么!您让我堂堂东宫太子,去勾搭一个土匪,她、她可是个破鞋!按名份辈份算,她还是我的皇婶,中间差着辈儿呢!”
“糊涂!”皇后再度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抬头厉嗬:“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土匪,她是能起死回神的神医!昭平郡主中了鬼王斑蛛唾液的毒,已经等同于一个死人了,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救活了昭平郡主,这些你都看不见吗!”
商东旸仍是不想相信和接受这样的事:“萧神医不是在九王府上吗,也许,她给昭平郡主吃的药,是萧神医给她的呢?”
“药有可能是别人给的,但本宫回来细想了一遍,她行针封毒的手法坚定精准,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更有可能,萧神医根本就是个幌子,治好九王的,就是这个土匪”皇后越说越肯定,眸中泛中寒光:“否则,以九王以往生人勿近的性子,怎么偏偏就让土匪近了身,还上了心!”
商东旸听了这话,亦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九王那般着紧那土匪,上战场都悄悄带着她,原来保住那土匪,就等于保住了他自己的命!
世人都惜命,若本殿身边有这样一个神医辅佐……”
“你明白了就好”皇后唇畔泛起一抹冷笑。
“儿子这就回去准备”商东旸兴奋起身。
讲真,那土匪的颜值真心引人垂涎,说她是大昭第一美女也不为过。若她不是土匪,而是拥有起死回生术的神医;这样颜值与实力并存的女人,绝对让人趋之若鹜。
这样的女人,也绝对堪当东宫太子妃之位。
皇后却是伸手抓住了她,阴森森地告诫:“勾引归勾引,可千万别对她动了真心。”
“这又是为什么”商东旸被皇后如鬼魅般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不自在避开她的视线:“她若成了东宫太子妃,将来儿臣继位,她肯定就是未来的皇后,儿子与她两情相悦,我们夫唱妇随,不是更好吗?”
第九三一章 王妃与本王
“你外公一家的惨死,也有她的份;你绝不能忘记,她与你、与本宫,是有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仇人!”
皇后手里紧攥的布偶被握得褶皱成团,丝线纹绣出来的布偶五官,与她的脸一样扭曲不堪,而她用力磨擦的唇齿间,仿佛还能听见她噬咬仇敌血肉的“咯咯”声。
“答应本宫”皇后此时彻底露出了她可怕的阴暗面,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般,狠狠盯着商东旸:“待你大事得成之日,你要亲手处置她,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千刀万剐,让她受尽世间一切痛苦折磨而死!如此,才能告慰你外公满门英魂,才能消本宫心头之恨!”
商东旸真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头顶,通体发凉,赶紧抱拳答了一句“儿子知道了,儿臣谨遵母后教诲”,然后脚底抹油,开溜了。
出门的时候,商东旸莫名想到了那土匪脸上,仿佛无时不刻不明媚灿烂的笑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未来的太子妃和皇后,就该是那样明媚温暖的女子。
像他母后和太后这样的女人,作为盟友固然很给力;
但作为朝夕相对的枕边人,实在太可怕了。
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都不敢放踏实了睡觉!
谁知道哪天睡着睡着,她不会半夜起来捅他一刀?
傍晚时分,宴厅那边已经进行到尾声。
皇帝商熹澈沉着脸离席后,其他诸人也便陆续离席,各自呼儿唤女地准备回家了。
跟在姬凤瑶身边的暗卫早在席间就和商熹夜汇报过,说太后可能会留姬凤瑶在慈安宫用晚膳,摆的还是鸿门宴。
商熹夜从宴厅出来,果然有个慈安宫的太监正候着。
见商熹夜出来,那太监恭恭敬敬地上前给他作了一揖,道:“奴才叩见王爷,禀王爷,太后与崇和郡主相谈甚欢,因而留郡主用晚膳,特命奴才在此恭候王爷,请王爷过去一道用膳。”
商熹夜颔首,带着无影,与那太监一道去往慈安宫。
慈安宫他们不是第一次来,商熹夜和无影都认得路。
但他们入了慈安宫不久后,商熹夜和无影却发现他们走的方向没错,但周围的建筑与景物却都是陌生的。
就在无影快步上前,想抓住前面带路的太监一问究竟时,他的手却抓了个空。
“幻影?”商熹夜浓眉微皱:“是宫中那人出手了。”
“王爷,那怎么办”无影如临大敌:“王妃就在慈安宫,她会不会也落入了圈套?”
“应该不会,王妃与本王……”
商熹夜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闻见一股异香,赶紧屏住呼吸,给无影传音:“闭气!有毒!”
“给咱们下毒这可是下对了,他们不知道,咱们家王妃可是用毒的高手”无影笑着调侃,取了一颗姬凤瑶加工提炼过的解毒丹玩儿似地抛进嘴里。
提起自家小媳妇儿,商熹夜俊朗的脸上也是浮起一抹温柔浅笑,取了一颗解毒丹服下。
“啊嗯……”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房里突然隐约传来女人的声音。
第九三七章 黑龙
商熹夜和无影将血蝉里的金色液体收集起来。
临走时,无影下意识回头往软榻方向看了一眼。
没了血蝉之惑的影响,无影终于看清了“美人”的本来面目,正往门外迈的腿一绊,险些一个趔趄摔出门去——太后这特喵也太恶心人了。
商熹夜听见身后蠢狗侍卫的动静,唇角不禁溢出一点笑意。
虽然他现在的处境日益恶劣,但心情却越发晴朗和暖了,因为他身边有一群可靠暖心的家人。
在传讯玉简上的小点指引下,商熹夜和无影顺利抵达了姬凤瑶的所在地。
大家会合后。
姬凤瑶这才撤了幻杀阵,并让暗卫悄悄给太后送昏睡粉的解药去。
“给,这是在那古怪肉球里收集的金色液体,孙姑姑之前曾说过血蝉之惑,我估计她说的血蝉就是指那只古怪肉球”商熹夜献宝似地将两只玉瓶递给姬凤瑶。
各个世界的东西名称大多不一样,姬凤瑶对“血蝉”这个名字也是陌生得很。
她让三个丫头都离远些,自己先服了一颗解毒丸,才打开玉瓶。
探头往里一瞧,姬凤瑶顿时乐了:“我去、我去!真是那个东西!还是纯金品质的!”
“王妃,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白露好奇地凑上来问
姬凤瑶赶紧往白露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丸。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道:“我知道那奇怪肉是什么了,那是血魔之心!”
“血魔之心,那是什么”喜雀也吃了一颗解毒丸,靠过来好奇地往玉瓶里打量。
商熹夜却是听得眉头一皱,脑海中莫名想起一个满世界都是血色的画面:画面中是一池无边无际的血水,血水中有无数长相可怖的怪物在其中嘶吼挣扎,彼此撕咬。
“血魔之心就是血魔的心脏,这些金色液体是血魔的心头血,是汲取了无数生命精华凝聚而成的”姬凤瑶声音清脆悦,娓娓道来:“百年内的低级血魔,心头血与普通人类的血无异,剖出来会呈暗红色;五百年内的高级血魔,心头血是赤色或橙色;只有上千年的极品血魔,心头血才呈金色。而这颗血魔之心,起码存在了一千多年!”
喜雀和白露听得满脸皆惊:“一千多年!”
“瑶瑶,你说的血魔……”商熹夜神色严肃,自从接触了修行之路,以及对黑炼狱的调查越发深入后,他感觉自己所认知的世界越发光怪陆离起来。
姬凤瑶这才想起来血魔的出处,嬉笑的神色也是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对哦,血魔是魔族血池才有的东西,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血魔之心?”
难道这个世界不仅有修士,还有魔族?!
姬凤瑶打个寒颤。
她想起前世抓走她的黑龙,它便是魔族的首领。
它修为滔天,抬手翻云,挥手覆雨;
要不是人间的灵气对魔族有天生的克制之力,魔族轻易无法踏足,丹灵大陆是谁主宰浮沉还不一定。
当年师父闯入魔殿去救她时,纯属仗着身上形形色色的丹药多,虽然两人逃出生天,也还是被黑龙打成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