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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景之月     逍遥江山txt下载     逍遥江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21章:完美章法

    等大小姐与段誉细细消化了一番,杨峥开始传授《九九乘法歌诀》,谁知刚刚传了两句,不仅仅大小姐,便是段誉也顺嘴接了下去,杨峥微微一愣之下,才明白过来,中国古代使用”九九口诀”的时间较早。在《荀子》、《管子》、《淮南子》、《战国策》等书中就能找到”三九二十七”、”六八四十八”、”四八三十二”、”六六三十六”等句子。也就是说,中国在”春秋”、”战国”的时候,《九九乘法歌诀》就已经开始流行了,其熟练程度,自不是杨峥能比的。

    见大小姐懂了最重要的一步,杨峥立即松了一口气,为了让大小姐明白透彻,便随手从账本找了统计了数据,当着大小姐、段誉的面细细运算了一番,并对其中法则的如何运用,特殊符号等用法一一说了一边。

    大小姐与段誉本就是聪明之人,加上整日在生意场上打滚,天生对数字,算术之类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听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又各自演绎了一番后,便是彻底能运用了,两人通力合作,不消片刻便将一本账册上的账目算得一清二楚,随后按照旧法子同样记录了一番,再一一对照,竟是丝毫无误,这番发现可喜欢了大小姐与段誉。

    段誉道:“杨小弟,你,你简直是我彭家的宝贝?“

    “我本就是我彭家的宝贝,你说是不是大小姐?“杨峥嬉皮笑脸的道。

    大小姐却没应答,白了他一眼道:“也不知你从哪儿抄来的古怪法子,若不是仗着咱们祖宗的《九九乘法歌诀》也没什么了不起。“

    杨峥汗了一把,心道:“这丫头这么说,该不会是想做过河拆桥的勾当吧?这可不行啊?”

    “了不了不起,大小姐心头明白,咱今儿也不计较,他日见真章,不过今日么,大小姐可莫要忘记了我的好处?”杨峥坏笑的在大小姐脸上转了转。

    大小姐若瞥他一眼,羞道:“你这人,刚做了件正经的事情,这会儿就没正经了,你若想要奖励,你找姐姐去,她欢喜你,任由你胡来,我,我可不是她,你少来占便宜……?“

    杨峥汗了一把,这丫头还赖上了,盯着大小姐羞红的脸蛋,上下起伏的大白兔,道:“沈姐姐欢喜我,难道大小姐就不欢喜我,也不知道昨晚谁……?“

    “华安……?“大小姐大羞,猛跺脚喝道。

    杨峥哈哈一阵大笑,正想趁机索要自己的那应得的奖励,却见高航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老远抱拳道:“杨小弟,我没打扰你们吧?”

    杨峥道:“你说呢?”

    高航汗颜了一把道:“那,那你们继续,我先去门外等候下?等你们完事了,我才进来可好?“

    大小姐一张小脸秀红如火,那敢多言。

    却听得杨峥摇了摇头道:“高大哥此言差异,兄弟我是那种沉迷女色的糊涂将军么,再说了,似我家大小姐这般通情达理的人儿,自是明白我的心思,今日不成,咱明日再继续,这叫白日干国事,晚上做家事,高大哥没妻妾,说了也不明白的?“

    高航汗了一把:“这人,这人太不要脸了?“

    寒颤了一番,杨峥让高航进来坐了下来,道:“高大哥这么急来,可有什么要事要说?”

    高航点了点头道:“徐军师、张大人让我来告诉你一声,说这反间计的条件一切准备好了,差不多可以施展了,免得夜长梦多啊?“

    “反间计?“杨峥微微楞了一下,随即想起前些时日定下的计策,便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看我险些忘记了!“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大小姐的账本,记得前世上历史课的时候,听人说起过龙门账法复式记账法,这种法子与前世的记账法子**不离十,既打算对这个时代有所改变,那就做下去,想到了这里,又走到大小姐跟前,对着账本道:”大小姐,这记账虽有阿拉伯数字,未免太过空洞了些,我这里还有一法子,现在便说给你,你细细听好了,看能不能用?“

    大小姐对阿拉伯数字计算法倒是很满意,只是太多的法则尚未弄得通透,在没有弄清楚这些之前,用起来多少有些不便,此时听他说还有一法子,登时面露喜色,道:“我知道了?”

    杨峥便将前世历史书上记载的“龙门账法”说了一遍,这“龙门账法”是地地道道的复式记账法,而且在资金平衡式上,比西方奉为圭臬的“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平衡式更为完善与先进。“龙门账”是把全部账目划分为“进”、“缴”、“存”、“该”四大类,所谓“进”指全部收入;“缴”指全部支出;“存”指全部资产;“该”指全部负债 (包括所有者权益)。“进”、“缴”、“存”、“该”之间的平衡式为“进-缴=存-该”。每年终结账时,一方面可以根据有关“进”与“缴”两类账目的记录编制“进缴表(利润表)”计算差额,确定盈亏;另一方面还应根据有关 “存”与“该”两类账目的记录编制“存该表(资产负债表)”,计算差额;两者计算确定的差额应该相等。

    当时,我们的祖先实在是聪明,把这种双轨计算盈亏并核对账目的方法叫做“合龙门”。可以说是眼下最有利,最简单,也是最为大小姐接受的法子。

    大小姐毕竟是聪明之人,这种古代的法子其实最适合她,稍作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再看手中的账簿,立即变得简单了不少,看了一眼杨峥,嘀咕道:“这坏人也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不过还别说,还真好用!”正要说几句鼓励的话儿,却见杨峥与高航低头说了几句。

    杨峥点了点头,刚才还玩笑的面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道:“看样子,这事情的确宜早不宜迟,我这就是去办了吧?”

    高航点了点头道:“徐军师、黄大人也是这个意思,这才让我请你!”

    杨峥摆了摆手,表示明白,随后转身对着大小姐嘻嘻一笑,道:“大小姐奖励又多了一样,咱晚上回来接着聊!“

    大小姐脸上一红,哪敢接话。

    杨峥哈哈一阵大笑,这才对着高航道:“事情紧急,咱们也走吧?”

    这时,大小姐道:“你们要去哪儿?”

    杨峥嘿嘿扭过头来道:“才离开了这么会儿,大小姐就迫不及待的想我了,这男人的魅力大,果然不是好事,改日得改改这个毛病!“说着重重一叹。

    大小姐那里见过这等不要脸的人,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却是哼了声道:“鬼才想你?“

    杨峥倒也不以为意道:“大小姐若不是想我的紧,喊住我做什么?“

    大小姐红着脸色道:“我是问你,你们是不是去将军府,若是的话,我也正好要去哪儿,与你们一起走?那里是想你了,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

    杨峥嘿嘿一笑,也不以为意,道:“今日不想,明日再想,明日不想还有后日嘛,咱们来日方长,想念的日子可多了,不差这一两日!”说完背着双手,率先走了出去。

    “想你才怪呢?”大小姐冲着他高大的背影嘀咕了声,可心头又经不住问:“自己真的不会想他么?”

    四人原是以杨峥为首,大小姐居第二位,身后是高航,段誉,可没走几步,杨峥与大小姐便慢慢的并排而行了,大小姐测过脸看了看他,忽然羞涩道:“华安……?“

    杨峥正想着一会儿的反间计,听了这话儿,有些含糊的嗯了声。

    大小姐看他如此模样,心头有些失望,可还是鼓起勇气道:“你,你,从今往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小姐?“

    “嗯……啊……不叫你大小姐,那叫你什么,小心肝,小宝贝,小乖乖,嗯,这个么我脸皮后,倒也没什么,就怕大小姐脸皮薄,我敢叫,大小姐不敢答应啊?“杨峥有些惊讶的看着大小姐道。

    “你,你讨厌,什么小宝贝,小乖乖,小可爱的,这样肉麻的话儿,你,你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喊啊?

    “大小姐小脸滚烫,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人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啊?”杨峥眼珠子在大小姐高耸的峰顶上,狠狠扫了两眼,忽然诡异的一笑,道:“我明白了,原来大小姐这种调调,了解,了解,改日咱们就这么办?”

    大小姐跟着他的日子不浅,一看他略显无耻的眼神,再看那令人讨厌的笑容,那里还不知道这坏人是在打什么主意,红霞上脸,跺了跺脚道:“你,你这坏人,谁让你往哪方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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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2章:醒握天下权

    “大小姐,你这话儿好有歧义,敢问大小姐,那方面是那方面,我这人笨得很,还请大小姐给解释解释?”杨峥笑眯眯的道,两年不见,再一次调戏大小姐的感觉就是不错啊。

    大小姐又羞又怒,偏偏这种话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哪敢再多言,跺了跺脚道:“你,你要再这样轻薄与我,我便告诉娘亲?”

    “我日,好大的威胁啊,我连你都不怕,还怕未来丈母娘么,再说了从来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纵有些私密话儿,也不会怪罪的?“正要继续戏弄几句,可看大小姐眼圈红红的,似要落泪,生怕自己玩笑过了火,那可不好收拾了。

    微微走上前,轻轻碰了她的小手一下,道:“不让我叫你大小姐,那叫什么,总该给个准信吧,哪怕是心肝宝贝也行啊?“

    大小姐听了前面的话儿,面色本好了几分,可听了后面半句,面色又是一红,一赌气,干脆不理会他。

    杨峥虽喜欢看大小姐生气的模样,可真生气了,他还有些应付不过来,便贴了上去,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道:“就算不叫心肝宝贝,那总该有个称呼吧,总不能喊“喂!喂……?吧,你不觉得别捏,我还寒颤呢?“

    大小姐侧目看了他一眼,脸红嗔道:“除了心肝、宝贝,你就不能喊别的么?“

    杨峥道:“我这人笨得很,除了会几句心肝,宝贝,小可爱、小乖乖……还真不会,我看啊,还是你给提个醒吧?”

    大小姐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人平日里看你聪明的紧,怎么一到这事上就糊涂了?”

    “我你还不知道么,从来是大事上精明,小事情上糊涂!”杨峥洋洋得意的道。

    “哼,没看出来?”大小姐白了他一眼道。

    “这个么,怎么说呢,怀才,就好比怀孕,时间久了大家都会看出来,瞒都瞒不住的?“杨峥呵呵一笑,目光不经意的在大小姐的肚皮上扫了两眼。

    大小姐面色一红道:“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杨峥嘿嘿一笑道:“过奖,过奖!“

    这下大小姐彻底说不出话来,两人就这么并排而行,此时阳光斜照,四周景色宜人,有这么一个大美女陪着漫步林间小道上倒也是一件不错的没事。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看就要到将军府了,杨峥看大小姐还一脸气呼呼的模样,忽然柔声道:“大小姐不让叫,小心肝、心肝宝贝你害羞,除了娘子,老婆之外,我还真想不出叫你什么好?要不,你给我说说?”

    大小姐看他语气温柔,面色诚恳,早没了刚才的吊儿郎当的玩笑模样,心头的怒气早已消得干净,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娘子、老婆难听死了,再说了,你,你没娶我呢,若是让人听见了还不笑话死?”

    杨峥恍然大悟的“哦”了声,道:“那以后我在心里喊可好?“

    大小姐红着脸恩了声,那羞涩的模样,看得杨峥心头一动。

    “我那闺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能像寻常的人儿一样,喊我的闺名么?“大小姐满脸羞涩的道。

    “闺房我到是知道,可不是没经大小姐同意么?随便喊人家闺名可不太好吧?”杨峥含糊的道。

    大小姐哼了声,道:“我是随便的人么?”

    “恩,的确不是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杨峥脱口而出。

    “你……?”大小姐气得满脸通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两滴晶莹的泪珠就要落下来。

    杨峥吃了一惊,道:“刚才,刚才我说什么了?咦,刚才的话儿是我说的么?”

    大小姐紧要着小嘴,一言不发。

    杨峥越发紧张起来:“你刚才一定听错了,那绝对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还有谁,我算是知道了,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大小姐不知为何,伤从悲中来,晶莹的泪珠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看到晶莹的泪珠,杨峥心里有些慌了,忙道:“绝对不是我,大小姐一定是听错了,不信你在听听?”

    大小姐那里肯听他的,但竟不住这坏人不依不饶,再者也知道这坏人刚才的话儿是有口无心的话儿,所以气恼了片刻,竟不知气从合出来,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

    对于大小姐的小性子,杨峥可谓摸得极透彻,一看大小姐恢复了往日女强人的本色,便是刚才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再惹她生气的,若不然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大小姐,你知道为何我一直愿意叫你大小姐么?”杨峥忽然笑着道。

    大小姐心头虽不气恼,但终究是女儿家,若是这么原谅脸上不好看,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道:“我怎么知道?”

    杨峥嘿嘿一笑,道:“大小姐忘记了我的身份?”

    大小姐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虽是我家下人,可我们彭家什么时候把你当过下人,不说娘亲,便是我,福伯、段誉,香儿、峰儿,那个把你当做下人了?”

    杨峥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彭妇人对我亲切,大小姐对我温柔,二小姐对我信任,怎么会把我当做下人呢?”

    大小姐道:“你知道最好,那你为何?”

    杨峥嘿嘿一笑道:“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不把我当做下人,那是你们心地好?”

    “哼,仅是心地好么?”大小姐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当然了,还有大小姐、二小姐对我的情深意重!”杨峥拉着大小姐的小手道。

    大小姐挣扎了两下,便任由他握在手里,听他继续道:“你们不把我当下人,可我不能不把自己当下人了?”

    大小姐听得奇怪,道:“这倒是奇怪了,主人家不把你当下人,你自己倒是把自己当下人了,我这些年去也了不少地方,还从未听过有你这样的人,难道当下人就那么好么?”

    “这个要看是什么样的下人?”杨峥笑嘻嘻的道:“给大小姐,二小姐当下人,便是让我当一辈子的下人,我也愿意,可要是换做别人,一辈子,一天我也是不当的?”

    大小姐听得越发奇怪起来,狐疑的道:“这是为何,有何不同么?”

    杨峥嘿嘿一笑,道:“当然有不同了,你看给彭家做下人,大小姐你生得如花似玉,二小姐貌美如花,端是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我做了你家的下人,嘿嘿,如今牵着你的手儿,喊你一声大小姐,啧啧啧,这种成就感,可不是醉枕美人膝,醒握天下权么,这样的成就,古往今来,有几个下人能做到?”

    大小姐那里想到这坏人从一句“大小姐”竟说出这么多的歪理来,她虽不知这些臭男人龌龊的心思,可细细一想,古往今来,还真没几个下人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拉着自己小姐的小手,说着缠绵的话儿,怪不得这坏人始终不肯喊我的芳名。

    “你,你打算一辈子喊我大小姐么?”大小姐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

    杨峥道:“这个么,你看这样行不行,大小姐是我的成就,不喊不足以显示,可喊了大小姐又不高兴,往后啊,我就在人前喊你一声大小姐,没人的地方,喊你小心肝,双双小乖乖好不好?”

    “我,我才不要呢?”大小姐大羞。

    杨峥嘿嘿一笑道:“这是为何,难道大小姐不喜欢听?“

    “恩,这风言风语的话儿,鬼才喜欢听呢?“大小姐红着小脸低声道。

    “不对啊,前日我还听大小姐对沈姐姐,两年不曾听我的风言风语,怪想念的很,莫非我的双双小乖乖也学会了口是心非不成?”杨峥一脸诧异的道。

    “我哪有……?”大小姐羞得满脸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哪敢再接话,急急转身而去。

    杨峥看着大小姐急急遁走的身影,哈哈一笑,好一会儿才冲着大小姐的身影喊道:“双双小心肝,你慢些走,我还有话儿要与你说呢?”

    在离将军府邸有一座**的房舍,若是单从外面看,鸟语花香,四周绿树成荫,偶尔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再配上前方从假山上喷出的水声,任谁都会说这是一副绝妙的山水图,若是一个风雅之士,必会摇着纸扇,高声吟唱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尤其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两句,必然会多念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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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3章: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若诸位看客的目光再远一些,将目光前方几颗参天古木的遮掩之处,就不那么看了,这里光线阴暗,四周除了几颗参天古木外,唯独一排房舍,若你将其当成那个农家房舍那就大错特错了,这里交州的牢房,设在这里,主要是便于随时提审犯人。/xshuotxt/起舞电子书..监门内有一照壁,通道只有一面,为了防止囚犯逃跑。一入监门,就有接连拐四个直角、五道门的甬道,接着是一条约一米多宽的“胡同”。“胡同”的两边是两排低矮的监房,关押一般的杂犯;“胡同”的南尽头,往东拐直角弯是内监所在,专门关押死刑重犯。内监是四合院形,东西南三面是普通式监房,北面有两幢无窗窑洞式监房,往日这是关押死刑待解女犯的女监,可今日这里却是关着两个大男人,此时正躺在一堆草席上说话。

    左侧的一个道“还是这监牢好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右侧的一个道“能不好么,这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左侧的一个道“可不是么,想不到这小小的一间牢房,竟也要这么多银子,实在可恶?“

    “你啊,就不要抱怨了,咱的银子都用完了,过了今日,明日只怕又要与那些人挤在一起了,少不了要被人欺负了?”右侧的一个轻轻叹了声,昏黄的阳光映射出他一张俊秀的脸庞,若不是多日没见阳光,脸色苍白了些,头发,身上的衣衫破烂了些,说是一个白面书生也说不定,此人名叫黎元龙是当今平吴王的次子,在交州一站时,被王通以五千兵马大败时俘获,如今在这座监牢里差不多一年多了。

    右侧同样的年轻人名叫阮虎,是阮廌的侄儿,两人本就是纨绔之弟,仗着父辈的功勋,在大半个安南虎作非为惯了,自是臭味相投,便凑到了一起。

    这二人本被关押在班房里,按照大明的规矩,班房里面,不管是证人还是“犯人”,都闹哄哄挤在一块,睡觉拉屎都在一起。好在,班房也有“等级”,有钱的人花五十吊钱,可以进有床铺的大间;再花三十吊去掉铁链;再花二十吊,可以地下打铺,要高铺又得三十吊。要吃鱼吃肉也可以,开一回灯五吊钱,其余吃饭吃菜也都有价钱。反正只要有钱,要什么有什么;而没有钱的犯人,一旦进了班房,那就真如进了地狱一般,受尽虐待、折磨,暗无天日。这种日子,两人自是受不了,好在两人被俘获的时候,身上还藏了些银子,靠着这些银子,这一年多来,两人每日花费一吊铜钱,将自己从那班房里买了出来,住进了这单独的牢房里,总算是好过了几分。

    “哎,你说我们若没了银子,他们会不会看着我们孝敬他们一年多的份上,给我们点有待?“阮虎看了看对面拥挤的牢房心有余悸的问。

    这一年多,他可看了不少,按说在这牢房里,除了监狱的主管官员大小还算是个“宫”外,其余的狱卒牢子等都是被视为最低下、最卑贱的“贱役”。然而,正是由于这些“贱役”管理着狱中囚犯的一举一动,囚犯的命运可以说是直接操纵在他们手上。如果把监狱比作地狱,那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催命判官”。

    而眼前的这些狱霸则是牛头马面的小鬼。狱霸虽然本身也是囚犯,但他们在监狱里关押的年月长久,熟悉狱中情况,以他们的“资格”,自然而然成了犯人们的“首领”;加上他们和狱吏、牢子熟识,关系密切,同时又和犯人居住一起,狱吏也利用他们来管理囚犯。因此,他们虽身为囚犯,却有着一般囚犯所没有的特权、自由和“威望”,俨然是狱中的霸主。新来的囚犯,除了要向狱吏行贿外,同样也必须“孝敬”这些狱霸,听从他们的指令。狱霸们利用他们与狱吏的特殊关系,相互勾结,凌虐、欺压囚犯,肆意横行不法。

    囚犯进了监房,如果没有孝敬狱霸,便会受到一顿“下马威”。前些时日,他就看到了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说这交州有一家官家的管家韩某和佃户王三因为一件普通的官司,被差役们诱骗进了班房。因为他们并没有带钱,加上不懂这里头的规矩,招来同班房犯人们的毒打,两人被打得遍体鳞伤。但那些犯人还不解气,不让他们睡觉,罚他们站在地中。王三困倦极了,不小心倒在了一个犯人腿上,结果又招来一顿痛打,打得他如杀猪一般的叫。如此这般犯人还觉不够,又将王三的一只手的大拇指和一只脚的大脚趾用绳子拴住,高高吊起,在底下用拳乱打;还有人点燃一根蜡烛,在那里烧他肉。而看管班房的差役闻讯走来,竟然对他们说既然没有钱,这个苦是要吃的了。“

    不过这牢房之中,也不都是可怕的事情,趣事也有,有一个狱霸,他因杀人罪被关进监狱,与狱卒、胥吏相互勾结,欺凌犯人,每年所得竟也有好几百两银子。后来遇到大赦,被释放回家,在家里呆了几个月,闲得无聊,无所事事,正好乡里有人犯了杀人罪,他自愿去替他顶罪,因为根据法律,只要不是故意杀人,不会判处死刑,最重不过永远监禁狱中,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就这样,他又回到监狱里过起了当狱霸的日子。过了两年,又逢大赦,他照例被减刑发遣边疆,可他不愿离开,再三请求留在监狱里,但没有被允许。他怅然离开监狱,伤感地叹息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到这里来了。”只是,两人自问没这个本事所以两人打死也不敢住班房了,凭着平日里不吃不喝,也省下银子买好房子住住。

    黎元龙听了这话儿,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对面闹哄哄的牢房,道“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年头,这些狱霸巴能够横行不法,主要还是靠狱吏的撑腰。所以他们有什么好处,总不会忘记送上一份;而狱吏得了狱霸的好处,自然也就处处维护狱霸。因此,相互之间狼狈为奸,你我不是大明人,又没了好处,他们岂能轻易饶了我们?“

    阮虎听他这么一说,越发害怕道“黎大哥,那该如何是好?“

    黎元龙道“如今,只希望父亲能及时派人来搭救我们了,若不然,我们就算是能熬,只怕也熬不来多长时间了?”

    阮虎一听这话,顿时害怕起来,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真希望这一日早些来啊?”

    就在这是,听得一阵脚步声,跟着厚重的木门“咿呀”一声,被打了开来,强烈的光线,透过木门照射了进来,那种强烈的刺眼感,让黎元龙忍不住眯了眯双眼,好奇的张望。

    “这又要杀谁?“阮虎看得好奇,忍不住嘀咕了声。

    就在这是,脚步声越来越大,跟着走进来了两个人影,因为阳光的缘故,那两道人影被拉得老长老长,在这阴森的牢房里,显得甚是恐怖。

    听得脚步声,刚才还有些吵闹的牢房立即变得安静了下来,不管是睡着的,还是坐着的,还是在说话的,甚至是带着镣铐的犯人,这会儿都好奇的扭过头来看向门口。

    门口两人走得极快,甚至连看都不曾看四周一眼,径自传过长长的牢房,走到黎元龙、阮虎二人的牢房跟前,为首一人喝道“你们可是黎元龙,阮虎?”

    一听这话儿,两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彼此看了一眼,黎元龙还算镇定,眯着双眼在两人扫了一眼,道“两位军爷,咱们买的是一天,按照规矩是要到晚上才交房的,现在是不是早了些?”

    “对,晚上才到点,求两位爷看在我们一年多孝敬的份上,在宽限些时日,等我们出去了,定给你们报答?”阮虎抱拳行了礼道。

    两人看眼前这两人面容凶神恶煞,还以为是来催促牢房的使用,想到马上就要进入班房,心头不免紧张起来。

    谁知,牢房外的那两人仿佛没听到这一番话一般,居高临下的看了两人一眼,为首一人道;“出去,只怕是出不去了,这牢房的银子,你们也不用给了,出来跟我走吧?”

    “出不去,银子不用给?”两人有些迷糊,彼此看了一眼,忽然心头一惊,齐声道“你们这是要杀我们?”

    “少罗嗦!“为首那人根本懒得与两人说话,一声暴骂,便打断了两人的话头。

    “我们只是俘虏而已,你们大明怎么连俘虏都要杀?“黎元龙大惊,不住的问。

    “就算杀头也该让人吃一个断头饭啊,不要以为我们是安南人不懂你们的规矩?“阮虎同样大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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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4章: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cpa300_4();    “少废话!“为首那两人大怒,不有分说的打开了牢门,一左一右,狠狠踢了两脚,才让两人走了出来。(看最新章节请上看书阁-.kanshuge.)

    两人心头又惊又怕,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一路上骂些听不懂的话儿。

    出了牢房,那两官兵并没有押着他们,还给松了脚铐,任由两人在中间行走,两人本以为这是被杀头,心头害怕,一直喋喋不休,也不及细看四周景色,待走了一阵,慢慢便觉得有些不同,四周景色如画不说,他们还被带到了一个长廊,在那里早丫鬟仆人等着他们,利索的给他们除掉了一身囚衣,这还不算,两人还被带进去好好洗刷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好一阵神清气爽。

    “黎大哥,你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看样子也不想杀头?“阮虎狐疑的看了一眼左右,见没人关注他们,低声问道。

    黎元龙也是一脸的疑惑,对于大明的一些礼节,他还是知道些,比如这个断头饭,每年交秋,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与九卿共同对犯人会审,冬至前处斩,这叫“秋决”或“出大差”。处斩前夜,狱吏要对犯人说:“您大喜啦,官司今天完啦!”狱吏同时还给犯人送“辞阳饭”:酱肘子一包,大饼一斤。

    行刑当日,给犯人吃,叫做“断头饭”或者“壮行饭”。一方面算是人类在处死同类时表现出的文明和人道精神,另一方面还有迷信和宽恕的成分——死囚犯接受了最后一餐,这往往被解释为与执行方达成媾和,死后不会变成怨鬼与执行人作对,也表示死囚犯在某种意义上最终接受了对自己的惩罚,也会使执行的过程更为平静。这种传统是春秋战国时,流传下来,此后李朝历代被沿用,如今自己这又是洗刷,又是换衣服,到不像去上断头台,到是去见什么人,不过他一时也摸不准,听了阮虎的问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如此这般又走了一阵,眼前的景色便越来越熟悉,假山水池,亭台楼阁,便是花花草草无不熟悉,两人越发诧异起来。

    阮虎道:“黎大哥,我们该如何是好?”

    黎元龙看了看,猛的一咬牙,道:“他们大明人的老子不是有一句话么,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意思是祸与福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转化。比喻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是死是活,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阮虎本就没什么主意,两人在牢房里,也以为黎元龙马首是瞻,听他语气绽定,也微微放下心来,道:“也罢,我们就走一遭,是死是活全他娘的不在乎了?”

    怀着忐忑,两人跟着前面两人走了进去,绕过长廊,便进了一座大厅,跟着穿过大厅,直接去了内院。

    内院极大,房舍也甚至宽敞,比起自己在班房的牢房十个都不止,让住了一年多的班房的两人破有就几分不适应的感觉。

    若说这些到也罢了,房舍的摆设与一年多,乱糟糟的牢房相比,简直是一个是皇宫,一个是臭烘烘的猪圈了,两人跟着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门前的圆桌,桌上放着一个茶炉和茶炉旁的一排茶具,饶是两人在安南之地锦衣玉食的数年,也不曾见过,不免心头越发紧张起来。

    桌上除此之外,还放整齐放着一只紫砂茶壶和四只茶盅、茶壶、茶盅的颜色都是古色古香的形制,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茶具,两人彼此看了一眼,越发心头嘀咕。

    “黎大哥,这好像不是送我们上路,到有点像……?”阮虎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黎元龙同样心头也有这个感觉,点了点头道:“你说像什么?”

    阮虎道:“像是专门接我们去好吃好喝,让我们享受一样?你说他们玩的是什么把戏?“

    黎元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道:“不管怎么样,先看看再说?“

    阮虎素来以黎元龙马首是瞻,听了这话儿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继续走了一阵,便到了一间厢房,厢房中堂是一轴中堂画着一副不知何处的山水图,画卷笔法清晰,山山水水十分的传神,让人忍不住多瞧上几眼,左右挂着一副名字书法字帖,黎元龙与汉人的诗书礼仪倒也诵读了不少,一眼便看出,这是出子大唐名家柳公权的笔法,柳字避免了横细竖粗的态势,而取匀衡瘦硬,追魏碑斩钉截铁势,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紧,后世学书者不少以柳字为楷模,黎元龙平日也洗练几笔,因此甚至熟悉。

    除了这番打扮外,整个厢房就排放了大书案,书案左侧是一张湘竹小床,床榻右侧则是一个大书架,整齐堆着一函函的书帙,其余便再无其他多余物件,虽是如此,但整个厢房,却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比起那些满屋子装满名家字帖画卷,古籍瓷器要好的多。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等候……?“为首那将士喝了声,便转身离去。

    “黎大人……?“阮虎心惊胆战的喊了声。

    黎元龙心头也怕,但事到如今也只好强大起精神来,看了看喝道:“喊什么喊,你我不过是个囚犯,对方若当真要杀你我二人,用不着这么麻烦,我看这次我们是死不了?“

    阮虎双眼一亮,道:“对啊,我可听说了,汉人杀头虽给断头饭吃,可没让人沐浴更衣的道理,还给带来看这么好看的房子,看样子我们是死不了?“

    就在两人嘀咕之际,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跟着木门被推了开来,两人心头一惊,齐齐扭过头往外看去。

    尚未来得及看清楚,两人便觉得鼻子先是一香,跟着一阵眼花缭乱之感,门外一溜烟的走进来数十个女子,人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有各色菜肴,瓜果甚至是酒水。

    十几个人围着打开的圆桌,一一放下手中的菜肴,动作轻柔,雪白的皓腕,长袖善舞,眼花缭乱的感觉,仿佛是一副绝妙的画卷。

    两人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直到这数十个女子,带着嬉笑,如一阵清风一样离开了厢房,两人才回过神来,纷纷伸长脖子望去,只见圆桌上布满了菜肴。

    风味荞丝,金钱云腿,椰香泡椒煎牛柳,红烧鸡棕菌,芫爆松茸菌,傣味香茅草烤鱼,怒江金沙大虾,高黎贡山烩双宝,大理夹沙乳扇,滇味凉米线,云南春卷,户撒过手米线,棒赛撒苤等,这些菜肴以为烹制山珍、水鲜见长。其味道鲜嫩、清香回甜,酸辣适中,偏酸辣微麻,讲究本味和原汁原味,酥脆、糯、重油醇厚,熟而不烂,嫩而不生,点缀得当,造型逼真,吃了一年多的牢饭的两人,登时两眼发直,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好生吃上一顿才好。

    但这里处处透着诡异,饶是两人肚皮已咕咕叫个不停,却不敢上前半步。

    便在这时,听得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传,声音爽朗而有穿透力,两人彼此看了一眼,越发不敢乱动,紧张的看着门外。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时听得一人压低声音道:“军师,你说阮大人若是知道我们如此对待他的侄儿会不会对本官心生感激?“

    另一人道:“当然会了,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luan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我可听说了,那阮大人可是个饱学之士,对我汉人的四书五经可谓熟得很,尤其是对咱们的至圣先师孔子的《论语》可是研究的十分透彻,岂不会明白,君子之间,也要相互感恩的古训,他就这么一个侄儿,平日里宝贝的很,大人如此对他侄儿,胡大人还能不感激大人么,到时候大人来个里应外合……?“说到最后声音竟低了许多。

    黎元龙微微有些惊讶,却不敢出声。

    这时脚步声已进了厢房,顺着脚步声两人抬头望去,就见为首一人剑眉入鬓,双目炯炯有神,一系月白色的宽大儒服,身后两条儒带随着来人步伐,轻轻漂浮,身前的腰间白色儒带上一块紫玉,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来,黎元龙平日里自问风流潇洒,但与眼前这人一比,立即黯然失色,什么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落在这人的身上,全然失去了效果,因为他本就是颜如宋玉,貌比潘安,一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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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了,今天确实太忙了些,下面第三更或许来得晚一些,请诸位多多见谅,但第三更肯定是有的,这一点小景多年的人品保证,相信诸位不会怀疑吧,好了不多说了码字先了!

    ...

1325章:给点洪水就泛滥

    他与花丛中曾得出了一番体会,这男人说到底与女子一样,也是要容貌的,这也是为什么才子配佳人,便是那勾栏之中,也是相貌好的男子大占便宜,说到底都是占了一个貌字,所以美男子宋玉,潘安是不会找不到女人,若你说相貌差了点,那该如何,这也好办,貌只是其中之一,你若有财,再多了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在厚着脸皮,陪着小心,甜言蜜语,死缠烂打,绝色的女子,也不是弄不来。

    这就是古话所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不过这终究要下功夫的,而有些人天生不用下功夫,便能左拥右抱,,这样的人聚权、钱、才、气与一身,生来便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绝品了,此时此刻黎元龙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给人的就是这种感觉。

    年轻男子目光飞快的扫了两人一眼,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只在黎元龙的脸上停留片刻,便扭过头对着身旁的人低声说了什么。

    黎元龙这才发现这男子身旁的老者,说老者或许有些不合适,因为老者虽须发白了不少,但面色红润,尤其是一双眸子,透着智者的光芒,让人有些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来。

    老者对着年轻男子点了一下头,这才换换抬起头来,漆黑的双眼看了看两人,道:“我家大人招呼你二人上前吃饭?”

    两人有些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黎元龙更是不接,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自己并不是什么使者,是黎利的次子,自己的父亲在与明军交战,不仅如此,这些年可杀了不少大明将士,就是这一年多,先后斩杀了五六十万,主帅柳升也被射杀,按道理来说,他这个反贼的儿子既被抓获,是断然活不过明天的,可自己不断活着了,还一活活了一年多,让人有些没想到,但今日一早两个将士的神情举止,又让他有些担心,虽说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被杀的准备,可不曾想,这一路来,自己不断没遭杀头,也没遭受什么折磨,甚至还被沐浴更衣带到了这样好的厢房里,不经如此,身为大明的官儿,还亲自来陪他们吃饭,种种诡异的迹象,让他心头着实不安的很。

    听了老者的话儿,有些忐忑的坐到桌子前,心道:“不会是毒死我们吧?”

    可那老者一声吩咐后,那英俊得一塌糊涂的官儿,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含糊抓起一只鸡腿,便大口的啃食了起来。这下他越发不明亮。

    端起了筷子,刚想夹起一块牛肉块,塞入嘴里,稀里糊涂的嚼了几下,终是吃不下去,放下筷子道:“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若不说明白,我便是死也不吃这个饭?”

    “对,不说明白,我,我也不吃?”阮虎看了一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吞了吞口水道。

    听了这话儿,正在大口啃食鸡腿的年轻男子与那老者彼此看了一眼,忽然哈哈一阵大笑,那男子放下手中油腻腻的鸡腿儿,笑着道:“说什么,请你们吃一顿饭,用不着备案吧?“

    黎元龙见他神色淡然,不似说假话,与一旁的阮虎看了一眼,两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阮虎道:“我问你,这可是断头饭?“说完,伸手抓了一大块牛肉,毫不客气的撕咬了起来,那动作足以吓死个人。

    黎元龙却是没动,目光盯着杨峥,一副等待他回到的模样。

    杨峥道:“你见过有这么丰盛的断头饭么,再说了,杀头而已,用不着我这个安南经略亲自来作陪吧!”

    “什么,你是安南经略?“黎元龙惊道。

    杨峥继续抓起了那只鸡腿,慢慢的啃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睨了一眼黎元龙,慢悠悠的道:“怎么?我不像?“

    “哦,这个倒不是?“黎元龙心头大为惊,面上却没表露出来,依旧盯着杨峥道:”你既是经略,不杀我们,为何要请我们吃饭?“

    杨峥啃着鸡腿道:“你以为我想么,若不是阮大人……哦,不是若不是有人让本官关照与你,本官岂会请一个反贼吃饭?“

    “大人此言差矣,他们现在不是反贼了?你忘记了,再过些时日,阮大人……?”一旁的老者这时提醒道。

    杨峥哦了声,道:“对,对,是我糊涂了……?”

    两人云里雾里的一番话儿,让黎元龙越发疑惑,阮大人是那个阮大人……他还想问,但这时杨峥却道:“哎呀,再过些时日,咱们都是朋友了,吃些薄酒算得了什么,来,来吃!吃酒!“说完,端起酒杯与两人各自喝了一杯。

    黎元龙心头虽有些不明,但有一点却是看得真真的,那便是眼前的这个经略大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杀自己了,有了这个保证,他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几番推辞后,便也打着胆子喝了起来。

    天可怜见,一年多不曾吃一顿好的,此时闻着好酒好菜,又没有性命之忧,自是放开了怀抱,大吃大喝起来,如此吃吃喝喝了片刻,杨峥忽道:“敢问公子可是阮大人的侄儿?”

    黎元龙正啃着一块猪蹄,那猪蹄他先前已问过了,在烧烤之前,洗净,入冷水锅,同时加入生姜和黄酒;大火煮开,撇净浮沫,然后加入葱姜蒜和八角,香叶,桂皮,花椒,辣椒,五香粉等香料;煮开后,继续加入冰糖或红糖,补少量酱,如此熬制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加入些盐巴,在熄火前滴两滴蚝油;将猪蹄皮向下在卤水里浸泡至温热,烤前取出;取一大勺麦芽糖加热水化开,刷在猪蹄表面,加上文火慢烤,再将现舂辣椒面和花椒粉,熟黄豆粉及花生碎,盐,五香粉,葱花香菜等混合;猪蹄烤到表皮红亮吱吱冒油即可出炉,可干吃,也可裹干碟香料蘸食,这样的一道菜,安南也不是没有,可没有大明人做得那么劲道,刚才吃了第一口,就放不下来了,这会儿功夫已经吃了两只,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闻言含糊了声:“我不信阮?我姓黎!“

    “公子姓什么?”正在吃鸡腿的杨峥,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鸡腿,盯着黎元龙道。

    “姓黎!“黎元龙并没有看出杨峥神色的变化,继续抓着手中的猪蹄,继续啃食。

    “这么说,你不是阮大人的侄儿了?“杨峥继续问。

    黎元龙吃得正欢实,也没在意含糊的道:“我爹爹是平吴王黎利!“

    “别吃了!“杨峥大怒,忽的一伸手打翻了黎元龙手中的猪蹄,一脸怒色的喝道:”来人!把菜给撤走!“

    “这……?”黎元龙有些莫名其妙,一旁的阮虎更是吓了一大跳,捏在手中的一块酒杯,哐当一声跌落地上,摔得粉碎,道:“还,还是要杀头么?”

    杨峥哼了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是阮鹰,阮大人的侄儿?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阮虎为人虽傻了些,但在这性命攸关的档口,还是有几分机灵,打了一个酒隔道:“黎大哥是姓黎,可我是姓阮啊,我的伯父正是阮鹰!“

    “你姓阮,伯父是阮鹰?我凭什么相信你?“杨峥笑吟吟的问。

    阮虎道:“这个简单,大人可问我伯父的事情,我若能答得出来便是,若说不出来便是冒充的?“

    杨峥憨憨的一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当下问了一些阮鹰的琐事,阮虎一一说了出来。

    杨峥松了一口气,道:“你看你,姓阮早说嘛,我们还以为碰到了骗子,怠慢了阮大人的侄儿,与阮大人的面子不好看啊?“说完叫了一名小校过来,对着黎元龙点了点,那人会意,将黎元龙带到另一间小屋里,改以粗茶淡饭招待,而,杨峥则留下阮虎喝酒吃菜,三人杯来杯往,不时的附身说上几句,酒桌上的气氛出奇的好,只把一旁的小屋子里的黎元龙看得牙痒痒,却发作不得。

    眼看酒席吃得差不多了,杨峥忽道:“难得阮公子赏脸来府上吃杯水酒,咱哪能光吃酒,不赏曲呢,若是让阮大人知道了,还不怪我们怠慢了公子么?“

    这阮虎本就是一个好享乐之人,一顿酒席,早已让他有些飘飘然了,又听大明堂堂的经略大人一口一个阮大人,看模样对自己那个伯父十分的敬畏,最初的那点担心彻底放回了肚中了,便道:“既如此,来首小曲助助兴也好?“

    杨峥心头暗骂了声:“他爷爷的,还正是给点月光你就浪漫,给点洪水你就泛滥,给你个窝你蹲下就下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压着心头的怒火,对着门口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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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了,咱没食言,接下来看诸位的表现了!好了不多说了,求几张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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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6章:凭栏处潇潇雨歇

    一阵锣鼓声后,从门外一一走进来五名歌姬,五人均面带笑容,身披彩带,中间舞伎合掌,以她为中心第四人点右脚尖,头向左边,两手一上一下,忸怩作态,与第二人头向左边相对称,颇似“队舞”的“花心”(五人中立者)出舞,五人你来我往,如穿花引碟一般,登时让人眼花缭乱之感。

    舞曲舞动了一阵,五人为之一变,变成了五人头戴战笠身穿战服,腰缠钱带对舞,剑置于舞台上。每两人东西相对,先跳序舞,后弯腰拾剑,右手先握,后转至左手,徐徐站起,挥剑起舞,还步推向**。整个舞蹈在“燕风台舞”(往前后弯腰并飞速转动身体的动作)的旋转中结束。虽说是舞剑,却没有杀气腾腾的气氛,舞者那端庄的容颜,轻盈舒缓的舞姿,让人眼前一亮。

    阮虎看得练练叫好,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囚犯的身份,倒是让杨峥有些哭笑不得,如此这般又让人舞了两曲,前一段是表现“鸿门宴”中的故事:正当项庄以舞剑为名,想刺死刘邦的时候,项伯起舞掩护刘邦。

    后一段表演唐代故事,舞者扮公孙大娘,舞《剑器曲破》,另外两个人着唐装,一个是有名的草书家张旭,他看了公孙大娘的舞而草书大进;一个是诗圣杜甫,他幼年看过公孙大娘的《剑器舞》,又在晚年见到公孙大娘的徒弟李十二娘舞,遂不胜感慨,写了著名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三曲剑舞下来,酒水喝了不少,杨峥看了看天色,眼看时候差不多了,便端起酒杯来道:“不知阮公子对本官今日的招待可还满意?

    阮虎目光盯着正在剑舞的两个歌姬,忙不迭的点头道:“满意,满意,十分的满意!“

    杨峥道:“满意就好,满意就好,不瞒阮公子,本官这里还有些话儿要与公子说说,改日见了阮大人也好传达?“

    “改日……?“阮虎听了这话儿,微微楞了一下,惊讶的扭过头来看着杨峥,道:”大人,大人是说我不杀我,还送我回去?“

    杨峥哈哈一笑道:“本官几时说过要杀呢?再说了,我若要杀你,还能让你吃好喝好!“

    阮虎道:“那可不一定,你们大明人最会折磨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把我们养肥了再杀!猪不是这样么?“

    杨峥微微一愣,随机哈哈大笑了起来,心道:“这人倒也不是一无所知!“

    “阮公子说笑了,本官不喜欢杀猪,更不喜欢杀人,今日找阮公子前来,除了吃饭喝酒,赏花听曲外,还有一件事相求?“杨峥大声道,场上虽有舞曲,但仍旧能听到他的声音在厢房里回荡。

    隔壁的厢房里,黎元龙疑惑的看了一眼,小心的竖起的一对耳朵。

    阮虎对杨峥这个大明经略也有几分好感,这会儿颇有几分江湖好汉的义气,道:“今日就冲着大人请小人吃菜喝酒赏花听曲,只要是小人力所能及的定答应大人。“

    杨峥道:“如此那就多谢阮公子了?“

    阮虎盯着场上一名舞剑的女子,满不在乎的道:“大人客气了?“

    此时此刻,杨峥到是觉得眼前这人倒也有情趣,呵呵一笑道:“只是此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请阮公子附耳过来,本官好把话儿说清楚?”

    阮虎恩了声,当真将耳朵附了过去,一旁的徐朗扫了一眼,左侧的小房间,不动声色的对杨峥点了点头。

    杨峥会意便俯下身子,在阮虎耳旁好生嘀咕了一番。

    阮虎倒也不负众望,除了点头迎合外,还拍了拍胸脯道:“此事请大人放心,等我回去了,一定告知伯父,伯父大人若知道大人如此待我,定能满足大人的要求?”

    杨峥一脸惊喜莫名,道:“如此太谢谢阮公子了,本官代我大明皇帝,大明百姓,大明数十万无辜的将士谢过公子?”阮虎道:“大人客气了,客气了?”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这顿酒席才算撤了去,而杨峥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水酒,早已是头重脚轻,一脸的酒气。

    阮虎也好不到那里去,满嘴的酒气,这会儿站起身来,端起酒杯道:“今日得大人如此看重,阮某惊喜莫名,无以为报,唯有尽快为大人办好这件大事,他日方可互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好!“

    杨峥醉醺醺的道:“好,好,有阮公子这番话,杨某彻底放下心来了,他日事成,我大明必有重报!“

    阮虎还想说什么,无奈酒气上涌,腹中之物,再也压不住,“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一时酒气熏天。

    杨峥忙道:“快,快阮公子醉了,快将阮公子扶到上房歇息,该明日我与他书信一封送给阮大人!此事成败与否,可全在阮公子,你们可要好生照顾?”

    “我等明白!”门外侍卫齐声道,随即走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夹起醉得如一团乱泥的阮虎速速离去。

    杨峥斜眼撇了一眼左侧的厢房,见门缝被打开,微微一笑,忽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高歌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头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收拾旧山河!好啊!“念完,哈哈大笑不止。

    “大人,你醉了!”徐朗按着肚子大声道。

    杨峥狐疑的道:“我醉了么,不,我没醉?”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收拾旧山河……?”杨峥自言自语的道:“我没醉,谁说我醉了?“

    徐朗道:“大人如没醉,为何忘记了还要见见那个黎公子?“

    杨峥摆手道:“见他做什么,他爹又不是阮鹰阮大人与我大明有莫大的好处,不见!不见!“

    徐朗看杨峥装作醉酒的模样好生滑稽,心头暗笑不止:“这个杨大人不去做戏子实在可惜了?“

    “大人,人在这里,咱还是见见?“徐朗道。

    杨峥醉眼朦胧,几乎就要睡去,听了这话儿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既如此,那就去本官的书房见见!“

    徐朗点了点头,忽的对着门外众人喝道:“带上黎家公子去大人书房?”

    早有人走进来抱拳应了声,转身去了左侧的厢房。

    厢房里黎元龙听得清清楚楚,刚才杨峥的话儿,态度他都听得清楚,看得明白,他不傻,知道这是人家的地盘,纵是听到看到也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哼了声跟着两人去了。

    杨峥的书房里,几个仆人进进出出,先是放上热水,跟着一个仆人将一布袋子装上点淀粉、麸皮、谷糠什么的放在浴缸水龙头下,然后放热水,放满一缸泡澡,据说这样可以治腰痛、手脚冰冷、皮肤粗糙、冻疮,当然了,这一只是杨大人才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不仅如此,杨大人还让准备了皂荚,这种珍贵的东西用来洗澡就太浪费了,寻常人家谁都知道,皂荚,去污能力有强有弱。皂荚有润滑爽利、消除垢腻以清洁皮肤的作用,亦为古代美容方中所常用,虽如此,但用来洗衣服最好不过了,衣服不会变色,不会收缩,料子不会受损和失去光泽,所以大多数的百姓若能有一块皂荚多半会用来洗衣服,洗澡太过奢侈了。

    黎元龙看着进进出出的仆人,哼了声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如此过了一阵,才听得脚步声,跟着杨峥有两个亲兵扶着走了进来,刚坐下就听他一嘴酒气的道:“好香啊,本官今日高兴,要沐浴更衣,快扶我进后房!”

    两人扶着杨峥去了,黎元龙见他从始至终连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心头有些气恼,可有不敢发作,只好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少了仆人走动的书房立即变得安静下来,那两个侍卫将杨峥扶到了后房后,便迅速的走了出来,两人小心的带上了木门。

    黎元龙隐隐的听出水声响起,跟着有歌声传来,但听不真切,他忍不住走动了两步,将耳朵轻轻贴了上去,顺着缓缓吹来的清风,细细凝听,很快便听得清清楚楚,正是岳飞的《满江红》,他微微皱了皱眉,他虽是安南人,但这岳王爷的事迹还是知道些,这首《满江红》他曾听阮鹰说起过,这首词是岳飞所写,全词声情激越,气势磅礴。开篇五句破空而来,以始而怒发冲冠、继而仰天长啸的情态,揭示了他凭栏远眺中原失地所引起的汹涌激荡的心潮。接着,“三十功名”二句,上句表现了他蔑视功名,唯以报国为念的高风亮节,下句则展现了披星戴月、转战南北的漫长征程,隐然有任重道远、不可稍懈的自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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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先送上,今晚还是三更,不要走开!

1327章: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莫等闲”二句既是激励自已,也是鞭策部下:珍惜时光,倍加奋勉,以早日实现匡复大业。耿耿之心,拳拳之意,尽见于字里行间,最厉害的便是最后一句,收拾旧山河?表明了岳飞赶走金人,夺回大宋江山的决心,此人不断的吟唱岳王爷的这首《满江红》只怕是有此心了。

    有了这个心思,他开始留意起来,这书房环境幽雅,设备齐全,尤其是书桌上厚厚的奏折,让他立即明白,这里是杨峥平日里办公的地方,想到此处心头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左右看了看,隐隐的听到那后方的歌声断断续续,其中还夹杂着一声一声的鼾声,显然是杨峥在澡盆里睡着了,对于大明人洗澡的趣事,他略有耳闻,说是有个皇帝,在洛阳西园建“luo游馆”一千间,内有许多浴池,引渠水注于各池中,池与池之间有通道相连成片,池面上可以荡桨行舟。浴汤中煮有西域进献的茵墀香,宫人浴罢,余汁随渠流出馆外,香气四溢,被人们称为“流香渠”。

    夏天,皇帝左yong右抱,带着大批年纪在十四至十八岁间的官女来此避暑。这些宫女“皆靓妆,解其上衣,惟着nei服”,泡在浴池中,供其随时xiang乐。

    同样还有一个名叫石虎的人,也是建个池子,令男男女女luo浴其中。怎么还有男的呢?因为石虎不只喜欢女人……石虎的保温设备很先进,严冬之际,他命手下准备铜质屈龙数个,烧红以后投入水中,使池水恒温。

    再后来,唐朝的杨贵妃还有了专用的华清池,唐玄宗每年带杨贵妃到此过冬沐浴。白居易凭着天赋的想象力,勾勒了一副贵妃chu浴图:“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些可都是一等一的趣事,所以对于杨峥在澡盆里睡着了,再正常不过了。

    等了一会儿,耳听那鼾声越来越大,黎元龙的胆子也大了许多,他早就看到刚才一大叠的奏折中,有一本特殊的奏折,说他特殊,因为他看到了让他熟悉的安南文字,这奏折若是给大明人,何须用安南文字,而大明的奏折上用安南文字,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份奏是写给安南人的,他心头猛的想起杨峥口口声声的阮大人,心头不禁一动。

    看了看四周,除了那彼此起伏的鼾声,再无其他人,四周一片宁静,唯独夕阳从窗外写照了进来,将整个书房染上了一层金黄,偶尔飞过的小鸟,带着呼啸声一闪而过。

    “这或许是个机会!“黎元龙嘀咕了声,猛的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看了看那后方的动静,依旧是一片宁静。

    这下他彻底放下心来:“这人身为主帅,却贪杯好饮,大明竟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做主帅,想来大明气数已尽了!我且看看,这封奏折是写给何人?”

    动了这个心思,胆子着实大了些,他走到书桌前,先是将各种机密文件一一看了一个遍,多是行军打仗的法子,以及如何对付自己父亲的法子,他越看越觉得好笑,自己的父亲是何等的雄才伟略,若当真是这种无稽之谈的法子能打败,那他就不是黎利,不是今日的平吴王,也不会有今日安南大半个江山了!看了大半,越看越觉得好笑,干脆不多看,而是随手翻阅起来,在一堆秘密文件中,凭着自己的记忆,寻找那份见过的安南文件。

    他的动作放得很慢,便是呼吸也放缓了几分,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堆,机密文件的夹缝中找到了自己要看的秘密文件,他只是扫了一眼,见是安南经略写给阮鹰的,信上说是要里应外合,共破黎利,事成之后,以安南王作为奖赏?“

    他心头暗吃了一惊,心道:“怪不得这大明的官儿对阮虎如此巴结,感情是得到了阮老头的承诺!此贼可恶至极,枉父王对他信任有加!“

    骂了几声,他咬了咬牙,又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那后房的鼾声一声比一声大,便将把信藏在身边,准备回去给父王看看!

    刚做好了这一切,就听得后房里有一阵响动,跟着杨峥的声音传了出来:“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心头一惊,忙将桌面整理了一番,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多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杨峥走了出来,沐浴更衣后,看样子是酒醒了,刚走到书桌前,猛的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了黎元龙一眼,道:“黎公子,你没动我的东西吧?“

    黎元龙心头砰砰砰一阵乱跳,咬着牙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是个老实实在的人,素来信奉孔夫子的话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杨峥哦了声,道:“好一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实不相瞒,本官最喜欢老实人了?”

    杨峥坐在了椅子上,先是看了看桌上的文件,似没留意丢失的文件,然后与黎元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儿,当然了其中少不了问一些阮鹰的话儿。

    黎元龙含糊了一番,心头的疑虑却重了几分。

    如此这般说了一阵话儿,眼看天色不早了,杨峥说了有些嘱托的话儿,便让人将黎元龙带了下去。

    回到杨峥安排的厢房,见自己不过是一张小床,而早已乱醉如泥的阮虎却睡在一张宽大的红杉大床,chuang上锦被芙蓉帐,好不舒服。

    黎元龙看在眼里,一一记在了心头。

    本以为换做了这样的厢房,必能一觉睡去,却不想白日的重重,以及杨峥书房里看到来的一切,心头陡然多了些心事,怎么也睡不着,从杨峥的样子来看,势必与阮鹰有些勾结,只是不知父王知不知道,莫要上这狗贼的当。

    正思索着该如何想法子回去,将这里的一切告诉父王,便在这时听得一阵脚步声,跟着房门被打开,他心头一惊,立即装作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木门发出咿呀的声响后,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窗前银白色月光淡淡的映射出来人的脸来,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见过的军师徐朗。

    “他来做什么?”黎元龙暗自嘀咕了声,鼾声比起先前越发大了些。

    徐朗走了进来,先看了看黎元龙,随后压低声音道:“黎公子,黎公子……?”

    黎元龙心头疑惑,不知对方想要做什么,谁知对方只是喊了两声,便不再多喊,查看了他几下,便蹑手蹑脚去了大床,掀开了帷帐,开始低声喊了起来:“阮公子,阮公子……?”

    几声过后,就听得阮虎含糊了声音,跟着徐朗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便将嘴巴俯了过去,漆黑的夜色里,两人便窃窃私语起来。

    黎元龙有心想听明白些,可两人声音太低,而自己的动作又不能太大,怕惊动了对方的警觉,饶是如此,仍能听到什么你回去与阮大人说,该如何如何,他日必有重谢!……等等的话儿,他心有大动,有心再听,可声音越来越低,再也听不到,他心头越发着急,可又不敢乱动。不一会儿,徐朗伸手入怀,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来,嘱托阮虎收好之类的话儿,说完徐朗便起身走了出去。

    黎元龙怕惊动对方,鼾声一声赛过一声,徐朗看了看嘿嘿一笑,冲着阮虎的大帐,微微拱了拱手道:“拜托了,阮公子……?”说完,便出了木门。

    黎元龙怕惊动对方,不敢稍有丝毫动静,待对方走远了才敢起身看了看那帷帐,暗暗咬了咬牙:“好一对狼狈为奸的父子,等我回去一定轻饶不了你们!“

    平吴王府的书房里,黎利一身戎装,正在凝听黑衣人的汇报,待听到自己好不容易收拢的占人、哀牢重新回到大明的怀抱,不由得大怒,一把丢掉了平日里手不释卷的《孙子兵法》,喝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帮占人该杀,哀牢该杀!”

    四周的侍卫,无人敢出声,便是今晚来府上的谋士也是低着头不严言语,偌大的王府立即弥漫着一股愤怒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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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书友说昨晚食言了,明明承诺的三更九千字到头来送了一更,这算不算不诚信,但我只想说一句,计划赶不上变化,临时被人拉去把酒言欢,上了酒桌你懂的,喝得天昏地暗,直接醉倒了,所以码字就成了一句空话,今日直接睡了一天,这会儿才起来,送上第一更,请诸位书友们见谅,今晚会是四更,昨晚的咱尽量补上!咱不做那个食言的人,好了不多说了,趁着精神还不错,先码字去了!

1328章: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利才算是平息了心头的怒火,不得不说,陡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他又惊又怒,惊的是占人、哀牢与自己相处多年,关系可谓是牢不可破,却不想被对方短短的数月便打破了,气得是这帮占人、哀牢如此不争气,等自己从大明手中夺回了安南国,其中的好处,还能少得了么,如今气恼归气恼,惊讶归惊讶,眼前一个重大的困境摆在他的面前,占人、哀牢一旦全部投靠了大明,自己原先的优势必是荡然无存,那么自己依着山脉,依着占人、哀牢作战的计划也不复存在,一旦如此,自己将要面临与大明正面交锋,对于这一点,他虽熟知兵法,但未必是大明将士的对手,若不然也不会被王通五千兵马打得打败,心头惧怕杀人魔王张辅的到来了,所以容不得他不怒,不惊。XsHuotXT.;;;;;;;;;;;;;;;;;;;;;;;4;;;;;;;;

    “你可打探清楚了,他们真的都投靠大明了么?”黎利颤声问。

    黑衣人道“千真万确,属下打探道,哀牢的那个老家伙不知被姓杨的那小子灌了什么汤,竟与他称兄道弟做起了忘年交,看模样感情还不浅,这一大半年来,没少眉来眼去!那占人则是最近才动的手,先是帮占人止住了瘟疫,随后还送了十万粮食,这会儿听说给占人介绍了几个商人,要从占人的大山里收购药材,蓝草,听说那女商人还是姓样的老婆,生意做得很大,准备在这里开染坊,萧通那个老家伙一时糊涂,便答应与大明合作,还签了合同!“

    “岂有此理!“黎利越听越怒,面上因为愤怒,显得有几分狰狞。他重重拍了几案怒道”还真是有奶便是娘的,我黎利就不信了,没有了你们就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杨峥,这安南已是我黎利的,纵你杨峥再有能耐,也改变不了眼前的战局!“

    骂了几声,出了心头的恶气,激动的情绪似平息了许多,忽的抬头道“你们说说,此事该怎么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还是一个老者走了出来,道“王爷,此事也怪不得他们,汉人有一句话儿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4;4;;;;4;4;;4;;4;4;;;;;;;;;4;4;;;;;;;;;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亲朋道义因财失,父子情怀为利休。急缩手,且抽头,免使身心昼心愁;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说的便是,这天下人,本就是为了利益而蜂拥而至,为了利益各奔东西,今日为了利益彼此可以是朋友,明日为了利益,也可以成为敌人,姓杨的一出手便是十万石大米,白花花的大米,如今又是引进商家,这与占人是莫大的好处,他们投靠其怀抱并不足为去?”

    黎利心头一动“可不是这样么,自己揭竿起义难道当真是为了天下百姓么,有自是有的,可也不全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张椅子,一己私利而已,自己可以为了一把椅子,做起揭竿而起的勾当,占人为何就不能因为十万石粮食而重新投入大明的怀抱呢,也许今日他们是朋友,明日是敌人也不一定?“想到了这些,心头的那口恶气好了不少,不过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占人、哀牢投靠大明,他们不是安南人到也罢了,可这样的攻势下,谁也保不准自己的人也被这些糖衣炮弹所迷惑,做出了背叛自己的事情,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论打仗咱们未必会怕汉人,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盘,可糖衣炮弹可就非自己所能控制了,大明物产丰盈,乃是天朝上国,瓷器、茶叶、绸缎,宣纸、文房四宝每一样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他能保证他不动心,可不能保证他的士兵,他的臣子不动心啊,万一这消息一传开,少不了引起骚动,只怕……?”他越想越感到害怕,可一时又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

    “你们快给本王说说,如今本王该如何是好?”黎利瞪着双眼,扫了一眼众人喝道。

    众人依旧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老者打着胆子上前道“回王爷的话儿,这汉人狡猾的很,我等了解不深,此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看王爷还是去问问阮大人的看法,他自小熟读四书五经,且对汉人的那一道很有研究,或许他有法子也说不定。

    众人忙齐声附和。

    其实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黎利早就想去问问阮鹰,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去,说到底还是想看看自己能否应付,如今看来,自己打仗或许是一把好手,这处理政务,还真少不得阮鹰的辅佐,扫了一眼众人,喝道“驾车,去阮府!“

    “是!“早有侍卫应了声去了。

    不多时一个侍卫上前抱拳道“王爷,马车准备好了?”

    “出发!”黎利喝道,一马当先出了府邸,身后几个侍卫迅速跟了上去。

    阮家原是升龙人氏,自大明占领升龙后,阮家因其祖上阮飞卿为明军所俘,押往中国流放,阮廌送其父至镇南关今友谊关后返回升龙时遭明军逮捕并软禁多年的缘故,在永乐十六年,一咬牙投奔黎利参加蓝山起义,在战争中建功甚多,并向黎利主张不杀明俘、避实击虚,阮廌协助黎利整齐号令,严明军纪,成功获得安南百姓的支持,在军中威望极高,宣德二年,交州总兵王通困守升龙,明朝派柳升、沐晟领十万兵分两路来援,阮廌主张围而不打,在援军必经之阮廌地支棱位于今谅山省设伏。东路的柳升果然中伏,在马鞍山今谅山省同登市战死,西路沐晟连夜经老街逃回云南。后明军十万再攻,向昌江进发,又被黎利军大败,溃不成军,迫使王通不得不缩在交州等待大明的安排,可以说这一战,阮鹰功不可没,在安南百姓中声名显赫,便是黎利也对他极为信任。

    为了方便战事,阮家在永乐二十年举家迁到了驩州,离黎利的平吴王府不过是数十里的路程。

    驩州是隋开皇十年置,治九德县今越南义安省荣市。辖境相当今越南河静省和义安省南部。唐武德五年改名南德州,年又改名德州。贞观元年复名驩州。其后辖境缩小。等到安南李朝改名义安州,自此这个名字一直就延续了下去,朱棣统治安南后,重新恢复了驩州的称谓。

    马车沿着官道飞奔而行,不过是一半柱香的功夫,就听得前方的侍卫低声道“王爷,阮府到了?“

    黎利一愣,这才觉得马车已停了下来,忙起身弯腰,早有侍卫拉开了帘布,黎利一低头便猫了出来,早已得到了消息的阮家府外已站满了男女老少,小心的迎驾。

    黎利一抬头,便见一位身着皂色常服,头戴四方巾,手捏一把纸扇的中年汉子在正门前迎接自己。

    黎利急忙上前,双手抱了抱拳道“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恩,让两个下人迎接我便是了,如此秋霜之日,竟让全家老少迎接我一人,倒叫我有些过意不去了?”

    阮鹰含笑答道“王爷言重了,臣的家人常年在家中诵读诗书,礼佛诵经,一日两日倒也罢了,时日长了,不免觉得闷得慌,虽说是寒霜之日,但门外阳光还不错,也算暖和,偶尔出来看看,走走,迎接王爷也不错!“

    黎利见他如此说,便也不多言,两人行了礼,便进了房舍。

    阮家是诗书世家,自祖上曾仕大虞,与大明的儒家的安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诗、书、礼、易、春秋儒家经典甚是有研究,骨子里颇有几分大明文人的气息,这一点从阮家的房子就可以看出端倪。

    阮家的府邸,是一栋很大很深的院落,一进入大门要走很长一段路程才能看见他们所住的房子,房子一般都是瓦房或楼阁。院子很大,里面有林园,有花园,有长亭凉亭,还有小桥流水。白天树阴下筛下满地阳光,夜晚可以坐在洒满月光的凉亭上小憩,也可坐在小桥上看满天星斗或听水下此起彼伏的蛙叫声。春天,花园里百花争艳,香味各异。夏天,雨后的林园绿意浓密,空气清爽,晨鸟啼鸣。秋天,满园落叶随风飞舞,树上硕果累累。冬天,一场大雪之后,满园千树万树梨花开。这里虽不是自然胜自然,眼下正是阴历九月,中午的日头还有几分毒辣,可一进入阮家,先是淡淡的桂花香味,让人神智一清,再者淡淡的凉爽之感,让人浑身的暑气全无,说不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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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9章:圣人治天下,使有菽粟如水火

    黎利边走边看,看到赏心悦目的所在,忍不住暗暗点头,绕过假山、水池、长廊,直接去了后院的书房,书房不大,除了满架子的诗书外,便是一张小床,几张桌椅板凳,位于书架的左侧放着一张乌木雕花茶几,茶几上陈列紫砂茶壶茶盅,茶壶此时被放在炉火上,烟雾缭绕,书香门第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阮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黎利率先一步走了进去,进去了才发现,除了茶几书架外,还有几幅汉人的字画,如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词》、苏东坡的《赤壁赋》、李太白的《蜀道难》,以及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分布书架四周,与书架的前方一张小小供案相互辉映,显得十分的优雅。

    黎利在茶几上首位置落了座,左侧恰好对着一张小桌,壁上挂着许多条幅,正楷恭录着《道德经》、《论语》、《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等大明典籍,桌上放着正是孔圣人的《论语》。

    黎利看了看道:“阮大人的书法大有长进啊?再练些年,怕这书圣的地位要拱手让人了?”

    阮鹰也在一旁落了座,斜眼看了一眼壁上的书法,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他自小,博学多才,能诗善文,懂经济,工书法,精绘艺,擅金石,通律吕,解鉴赏。特别是书法与汉家儒家典籍最为精通,说是安南第一人也不为过,自五岁起,他就开始学书,几无间日,即便是前方作战,犹观书作字,可谓对书法的酷爱达到情有独钟的地步。他善篆、隶、真、行、草书,尤以楷、行书著称于世,其书风遒媚、秀逸,结体严整、笔法圆熟在安南是首屈一指,他相信凭着他今日的书法造诣,便是汉人也不多想让,为了取得书法上的更高成就,他自小临摹汉人名家字帖,可算是下足的功夫,听了黎利这番表扬的话儿,并没有谦虚。

    黎利平日里与行军打仗颇有兴趣,再者便是经商了,与这诗书礼仪并无好感,所以看了一阵,渐渐没了兴趣,有心想开口说自己心头的疑惑,可看看对方似没这个意思,便耐着性子又看了看道:“阮大人好雅兴,连汉人的东西都能研究得通透,怪不得那激文一出,连汉人都叫好不止啊?只是本王天性顽钝,这汉人的东西好多道理终究是不解,比如这本被汉人奉为圣人之言的《论语》,可谓玄妙的很,什么“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我可谓看不明白,真不知这汉人为何如此奉若神明?”

    阮鹰呵呵一笑道:“王爷没诵读《论语》自是不知这《论语》的好处,我研究汉人典籍三十载,潜心一念,精研经典,然与这汉人的四书五经尚未通透?”

    黎利想了想道:“本王听人说,这孔夫子主张以仁爱治理天下,所以才有,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的道理而他的弟子孟子则说,仁是,改善民生,加强教化。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把仁政说与王道政治联系起来。

    认为人皆有仁爱之同情心,即不忍人之心,主张“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

    行仁政,天下可得到治理;不行仁政,则天下难以治理。孟子认为,即使是百里小国,只要行仁政,天下百姓也会归之而王。他对梁惠王说:“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行仁政须落实到“省刑罚,薄税敛”,发展农业生产等要事上来,只有这样,才能巩固国家经济政治生活的基础,在此基础上,修德行教,使仁爱之心推而广之,即使是坚甲利兵也能战而胜之。强调以仁政统一天下,进而治理天下,提倡以德服人的“王道”,反对以力服人的“霸道”,批评暴力,这一点本王始终没明白,大明受孔孟之道,却三番五次出兵我安南,这只怕不是仁吧?“

    阮鹰到是没想到黎利能问出这样的一番话而来,微微想了想道:“王爷所言也不无道理,但这孔夫子的“仁”博大精深,未必单单就是一个王道那么简单而已,昔日战国时期齐国的孟尝君好士,门下有食客数千人,其中有一个叫冯谖,冯谖在孟尝君家曾弹剑唱道:“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出无车、无以为家”等歌,因而冯谖食有鱼、出有车、他的母亲也得到了孟尝君的照顾。

    有一天,孟尝君出了个通告,询问府里的宾客:“有谁熟悉算帐理财,能够替我到薛地去收债?”冯谖在通告上写:“我能”。于是孟尝君派冯谖去收债,辞行的时候,冯谖问道:“债款全部收齐,用它买些什么东西回来呢?”孟尝君说:“看我家里缺少什么东西,就买什么。”冯谖赶着马车到了薛城,派出官吏召集那些应当还债的百姓都来核对借约。借约核对完了,冯谖假传孟尝君的命令,把借款赐给百姓,烧掉借约,百姓齐声欢呼万岁。

    冯谖又马不停蹄的赶回齐国都城,一清早就要求进见孟尝君。孟尝君奇怪他回来这么快,便穿戴好衣帽接见他,问道:“债款全收齐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呀?”冯谖回答说:“收齐了。”孟尝君又问:“用它买了些什么回来呢?”冯谖说:“您说‘家里缺什么就买什么’我考虑您府里已经堆满了珍宝,好狗好马挤满了牲口棚,堂下也站满了美女。您府里缺少的东西要算‘义’了,因此我替您买了‘义’。“孟尝君问:“买义怎么个买法?”冯谖说:“如今您只有一块小小的薛地,却不能抚育爱护那里的百姓,反用商贾的手段向百姓取利息,我私自假传您的命令把借约烧了,百姓齐声欢呼万岁,这就是我给您买的‘义’啊。”孟尝君不高兴,说:“好吧,先生算了罢!”

    过了一年,齐泯王对孟尝君说:“我不敢拿先王的臣子作为自己的臣子。”孟尝君只好回到封邑薛城去住。走到离薛城还有一百里的地方,百姓扶老携幼,在大路上迎接孟尝君,整整有一天。孟尝君回头对冯谖说:“先生替我田文买的义,竟在今天看到了。”

    仁义不象钱或物那样实在看得见摸得着,因此孟尝君对冯谖买仁义非常不高兴。当孟尝君被齐王贬出回到薛城时才认识到昔日失去的今天都加倍的得到了回报。真是‘仁义重于利’啊!

    很久以前,现在的仁义胡同是两家相邻的地方,但因地界发生了争执,其中一家有人在京城做官,也有权势,家人给他写信说明与邻居发生了争地界的事,想借助他的权势解决此事。这位在外做官的人清廉而开明,更不会为自己家中的私事仗势欺人,他给家中的信中附了一首诗,表明了他的态度:”千里捎书为一墙,让他三尺又何访?万里长城功千古,不见当年秦始皇。”

    家中接到此诗,也都明白了在外做官的主事人的意见,并照此办理。不仅不与对方争执了,还主动让出了三尺地界。俗语说:争者不足,让者有余。这家一让,另一家也受到感动,家人一商议,应以谦让和善为重,也主动让出三尺宽的地方。这样两家就让出了六尺宽的地方,怎么办呢?这里正缺一条南北通道,就修建了一条胡同,不知是谁建议用“仁义”二字给胡同命名,几百年来人们就这样叫开了,直到今日这仁义胡同还在,可见这仁是仁者见仁人,智者见智,圣人治天下,使有菽粟如水火。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满足了百姓的生活需求,使之富足,就会使民众达到仁的境界而国安。而民穷则争,争则起暴乱,国难以治。可见民富才能国安,使老百姓安居乐业,民富而国富,大明与安南一事上,虽说有些背离孔孟之道,但仁政还在,这也是大明不断日益强大的原因之一,将来王爷若能将明军赶出安南,还需以效仿大明,以孔孟之道治国!方才是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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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1章: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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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公子的这话儿也只能在心底说说而已,眼下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还要看阮公子的帮衬,所以他不敢将心头的不满,有丝毫的表现在脸上,平静的吃着粗茶淡饭。

    而这一桌上,阮虎在两个丫头的服饰下,正张着嘴巴啃着一块猪蹄髈,吃得满足是油,这会儿含糊的道:“这么一大早,不知杨大人找我来有何事?”

    杨峥尚未搭话,一旁的徐朗嘀咕了声:“这家伙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杨峥呵呵一笑,端起酒杯道:“本官决定今日送你上路?”

    “啪嗒!“阮虎手中的猪蹄登时掉了下来,便是嘴里的肉也吐了出来,眼泪忍不住便流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望着杨峥道:”能不要这么快么,我还不想走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妻儿需要我去照顾,大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杨峥暗骂了声,跟着轻轻叹了声道:“不瞒阮公子,本官走南闯北多见,还没见过似阮公子长得这么豪气万千,英俊不凡的公子,你我可以说真是一见如故啊,若不是你我身份不同,我还真不忍心送你回去啊?”说着也掉下几滴眼泪来,只是那眼泪怎么看,怎么也不是那么自然。

    张本暗道:“想不到杨大人年纪轻轻,竟还是一个演戏高手,便是泪珠儿说来就来的本事,我便是死也做不来的?

    “大人既舍不得,那,那就不要送我回去了?我还想多陪陪大人呢?”阮虎眼泪仿佛是下雨点的水珠子,呜呜留个不停。

    “我日,用不着那么夸张吧,不过才相处了两日而已,这朋友的感情也太泛滥了些吧,再说了,你爷爷的,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你,不回去老子怎么施展反间计啊?”

    “阮公子,本官也舍不得你,可咱也不能阻止你回去与家人团聚啊,不然阮大人不得怪罪本官么?“

    阮虎微微楞了一下,忽然一把伸出一双油腻的手臂拉着杨峥雪白的衣袖,道:“大人,大人是说让我回家,不是要养肥了杀我?”

    杨峥有些艰难的推开那双油腻腻的大手,尴尬的一笑道:“看样子是我的话儿有歧义,不错,本官正是放你回去。”

    “真的?“得到了确切的答案,阮虎先是松了一口气,跟着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峥,生怕自己不这么看着他,就会变卦似的。

    “大人,你真的放我回去?”阮虎喃喃的道。

    杨峥点了点头道:“不错,真的放你回去?“

    这下阮虎彻底放下心来,猛的伸手在杨峥肩膀上拍了一记,留下一片污渍,看到杨峥好一阵心疼,又不得发作,阮虎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么,杨大人怎么舍得杀我呢?“

    可怜的杨大人只有含糊了一声,算是应答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阮虎一看地上的蹄髈,可惜的叫了声:“哎呦,我的蹄髈!”那神情,仿佛与自己身上掉了老大一块肉一般,看得杨大人汗颜不已。

    “今日这顿酒席除了给阮公子践行外,还要嘱托阮公子两句,前些时日交代的事情,可不能忘记了,不然,本官回去也不好交代啊?“杨峥面带微xiào的道。

    阮公子重新抓起了一块猪蹄,狠命的啃了一口,含糊的道:“这个你放心,冲着大人请我吃猪蹄的情分上,大人交代的这事情,我也一定给你完成?“

    杨峥抱拳道:“有阮公子这句话儿,本官就彻底放心了,事成之后,你我便是朋友,他日,只要阮公子想起了本官,想吃猪蹄,随机恭候!“

    阮虎双眼一亮,道:“大人此话说的可是真的么?”

    杨峥故意面色一沉,道:“阮公子看本官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么?”

    阮公子捏着蹄髈啃了一口道:“这倒是,大人一脸的忠厚,一看就是中厚之人,这话儿我记住了!”

    一旁的徐朗听得好笑:“这家伙也不知是什么眼神,就这样的还是忠厚之人,那我可当圣人了?”

    杨峥面色有些热,见徐朗、黄福、张本等人似笑非笑,那里还不知道这三个老家伙的心思,狠狠瞪了三人一眼,道:“难得阮公子如此信任与我,冲着这份情谊,本官无以为报,只能敬您一杯酒了。”

    阮虎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好说,好说!“说着端起酒杯来与杨峥轻轻碰了一下,然hòu一饮而尽。

    如此吃吃喝喝了一番,眼看天色差不多了,杨峥这才站了起来冲着阮虎抱了抱拳,道:“阮公子今日就此别过,咱们青山不敢,流水长流,后会有期啊?“

    阮虎一脸醉意的对杨峥拱了拱手,学着杨峥的语气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杨峥冲着身后点了点头,早有两个锦衣卫上前扶过阮公子送到交州外,然hòu让他二人自行回去。

    看着一行人渐jiàn远去的身影,杨峥重重的吐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成败就在一举了!”

    平王府里,灯火明亮。

    陈鹄一身戎装,居中而坐,左侧端坐着武将,右侧则是主要谋士,虽说如今的皇帝是陈氏后人,但这个后人的来lì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场上的人谁也没真正把那个傀儡当做皇帝,据说便是府上的太监,宫娥都没把皇帝当回事儿,别说这些在官场上,战场打滚的人精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比如好不容易当了皇上的陈浩就不知道,这位乞丐主儿,本只是混混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谁是好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一天几个官差找到了他,然hòu不由分说的将他假夹入了王府,本以为不是给人抓了壮丁,就是那里碍眼了,要被杀头了。

    谁知道,进了王府,他先是有了姓,姓陈,跟着也有名zì,鹄,取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用意,跟着他被人洗刷干净了,穿上了他从未穿过,甚至摸都不曾摸过的龙袍,望着那刺眼的黄色,以及略带狰狞的龙,他直jue这一刻仿佛与梦中一般。

    直到这黄色的龙袍被人穿在身上,他仍jiù没过神来,他也不傻,这龙袍可不是什么人都穿的,弄不好是要杀头的,所以他有些害怕,但很快他不怕了,因为有个人对他说,从今日起,他就是皇帝,就是安南国的皇帝。

    既是皇帝,穿上龙袍自是不算大逆不道,更不用担心,有人来取自己的人头,更大的好处,皇帝可以吃山珍海味,可以后宫佳丽三千,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住上,旁人一辈子都住不上的房子,可而且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被人轻视。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上天竟对自己如此之好。

    但很快,他不难么看了,大房子是住上了,却是画地为牢,身为皇帝却不得出入,反而不如当初做乞丐时那么自由,不经如此,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不过是自己想xiàng而已,便是寻常的宫娥都不层看到一个,唯有几个老眼昏花的老太监在一旁伺候,满朝文武百官,口头上喊着自己皇帝,却从不拿正眼看自己一眼,这时,他才明白自己这皇帝只是一个空壳,就好比那戏台上的皮影戏,始zhōng别人牵着鼻子走。

    他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黎利给他这么大优惠,在他的面前,他这个皇帝自然在面前很没脾气。但那种轻视的态度,让他慢慢有了不满,他是傀儡不假,可也是皇帝骨子里很是个很有雄心的人,早在穿上龙袍的你那一刻,他就想大干一场,所以,他默默的培养实力,希望有朝一日,借助外力打击黎利,从而拜托黎利的控制,但很快他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安南这大半个江山都是黎利打下来的,朝中都是他的人马,而他不过是个小乞丐,父母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已失去了联系。他当了皇帝后,让黎利派遣官员进行寻访,一连有三个人自称是文宗的舅舅,其中有人还得到了优厚的待遇,但是最终都是假冒,真的国舅竟无从找到。因此只好做罢,但他并没有就此放qì,既然朝臣不能信任,只能信任江湖了。

    他很快就找了昔日一同要饭的同仁,这两人一人本是原是一名江湖郎中,以精通医术得以进用,成为他的亲信。另一个则是一名算命先生,精通《周易》,后来也被他诏进宫中。二人受到他的重用,十分卖力,眼看他处境如此艰难,决议帮他夺回本该属于皇帝的权力,他先收买军中的侍卫,在银子的驱使下,效果倒也不错,成功的收编了数十个侍卫,甚至还有两个小将,有了他们的帮助,他慢慢在军中渗透,只想一步一步的夺了军权,如此一来,再将黎利赶出去,自己做一个真正的皇帝,而不是一个傀儡,一个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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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2章:水中花,镜中月

    形式一片大好,他们手中的权力不仅比起先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重要的黎利忙于大明的征战,尤其是柳升亲自率领七十万大军前来讨伐,他相信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七十万对抗二十万,无论装备,还是人数上,大明无疑是占了绝大的优势,他几乎能想象黎利兵败被俘的景象,但这一切也只是他的想象而已,接下来的结果却让他大惊失色,大明七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主帅柳升战死,这个结果让他始料未及,更让他胆战心惊的还在后头,大胜的黎利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与大明主帅王通商议议和,以安南国为大明的附属国,岁岁进贡,与这个提议,他心头害怕不易,大明的实力如何,他虽不知,但也略有耳闻,岂能不知,可以说黎利以附属国自居,着实是一步好棋,但与他来说却是大大的不妙。

    黎利狼子野心,扶持自己做这个傀儡皇帝,俨然是司马昭知心,路人皆知了,一旦同意安南国独立,自己的这个傀儡皇帝也就做到头了,他不过三十好几的年纪,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自己去过,岂能就这么甘心就死呢。

    所以他决定将黎利一窝端掉,将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此一来,自己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自己性命。

    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趁着黎利大胜回宫的日子,他亲自设下宴席,为黎利接风洗尘,然后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四周伏兵一齐杀出,干掉陪同黎利一同前来的文官武将。“这计划不能说不好,但坏就坏在郎中求功心切,怕算命的和自己分享功劳,他决定抢先下手。

    当日,郎中在在宫中部署好伏兵,在早朝的时候假称皇宫之后的石榴树上降下甘露,以此来昭示黎利的文治武功,将黎利等一干文武官员都吸引到了皇宫,随后趁机摆下宴席,等黎利等人落了座后,好趁机杀出,这是一个精心准备的计划,他相信只要刀斧手杀出,定能成功。

    但他忘记了,世间的事情没有万无一失,也不知是老天爷太过眷顾黎利,使得命不该绝,在来的路上看出破绽,就率兵匆忙返回大殿,直接让人绑了他,跟着,他派兵关闭宫门,对朝廷官员展开疯狂屠杀。郎中与算命的布置不周密都被杀,与事变有关无关的朝廷官员一百多人也一起斩杀,精心培养的力量一朝散尽,自此再也没力量反扑了。

    在暗杀之前,仗着他还算是陈家的后人,黎利与面子上,还有点表面上的敬意。该磕头时磕头,该打门帘时打门帘,暗杀之后,黎利彻底将他当做了木偶看待,他也明白,黎利不是不想杀他,而是杀了他再也没办法找一个陈家的后人,不好给大明交代,可以说他这条狗命能活着,算起来得感谢大明给黎利的压力,但死是早晚的事情,如今他的期盼,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什么事情也不管,什么事情也不问,倒也过得逍遥,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群臣谁也把他当皇帝,因为,他也难得去问,免得自欺其辱。

    这样不欢快的气氛,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跟着黎利一身戎装走了进来,那如风一般的步伐,健壮的体魄,便是陈鹄也不得不承认,黎利比自己更像皇帝。

    左右两侧本无精打采的文武百官,在这一刻,人人精神抖擞,纷纷站了起来,冲着黎利抱拳道:“王爷……?”

    陈鹄苦笑了声,也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微微拱手叫了声王爷。。

    黎利看了他一眼,急忙抱了抱拳道:“臣见过陛下!”

    “王爷不必客气,坐下说话!”陈鹄淡淡的道。

    黎利也不含糊,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右侧的长椅上落了座,早有太监送上了茶汤,黎利一手接过低头喝了一口,这才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道:“一切都可都准备好了?”

    一个武将站了起来,抱拳道:“回王爷的话,所有兵马都已集合完毕,共有十二万人马,只需王爷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出发!”

    黎利道:“很好!”说完扫了一眼右侧的文官道:“张大人你的粮草如何?”“回王爷的话,今年这天气不好,加上又是战乱不断,粮草并不理想,到目前位置,只能勉强凑出六万石粮草……?”

    “六万这么少?”黎利皱了皱眉,这一次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他觉得这个叫杨峥的官儿有些不简单,能一举收买占人和哀牢,单凭这一点就不是王通,柳升那种草包了,所以以十二万人对抗人家三万,他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比往日越发重视。

    “六万石的粮食,十二万大军勉强只能吃喝拉撒睡六天,也就是说,这场大战,他必须在六天的功夫里拿下来,否则……?”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担心。

    “还有其他的法子么?”黎利皱眉问道。

    那官儿道:“王爷定下的赋税三十税一,本就不高,收成好的时候,倒也能收取十几万石,加上往日还有占人、哀牢的进贡,便是维持二十万大军吃上一年也毫无问题,可今年……?”

    今日情况如何,黎利岂能不知,先是许久不下雨,好不容易下了雨,确实百姓稻谷收割的时候,许多百姓抢不过大雨,辛辛苦苦大半年的收成,就此被糟蹋了,所以整个安南的收场普遍比往年低了一半还不止,能收起这六万石的粮食,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王爷,卑职倒是有一个法子?”另一个官儿道。

    “什么法子?”黎利问。

    那官儿道:“卑职可听说了,这次大明送给占人十万石粮食,这可是大手笔,若王爷能得到这笔粮食……?”

    黎利一愣,这个法子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占人一直都与自己大有来玩,前些年他们能一次又一次的打败明军,占人出力不少,如今自己若去懂这十万石的粮草,未免有些不仗义,一时没下这个决心,正犹豫着,便在这时,一个侍卫冲了进来,道:“王爷,王爷……?”

    黎利皱了皱眉,喝道:“何事如此慌张,没规矩!”

    那侍卫道:“王爷,小王爷他……?”

    黎利心头一惊,道:“小王爷怎么了?”自从交州一战,黎元龙被俘后,黎利一直就想与王通交涉,好想个法子将自己这个小儿子给弄回来,谁知,大明竟在这个时候派来了一个安南经略,先是利用小报,跟着以大手笔送出十万石粮食与占人,与哀牢称兄道弟,使出的手段让人应接不暇,一时竟忘记了这事儿,此时听这个消息,由不得他不紧张。

    “小王爷与阮公子平安的回来了?”那侍卫踹了口气道。

    “当真!”黎利大喜,回头看了一眼阮鹰,两人眼里满是喜色。

    “他们在哪儿?”黎利问。

    “就在门外!”那侍卫道。

    “让他们进来!”黎利大声道。

    “是!”那侍卫应了声,转身便冲了出去。

    不多时,黎元龙与阮虎一脸欢喜的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两人步伐移动而移动,待用目光将两人重新打量了一番后,人人眼里有些怪异之色。

    黎利也是一脸的惊讶,眼前的黎元龙,阮虎白白净净的,衣衫整齐,看模样倒不是去做了俘虏,反而是去享清福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王通那家伙为了讨好与我,善待了他们……?“

    “父王,王爷……?“黎元龙、阮虎纷纷跪下行了一礼。

    黎利心头虽疑惑,但儿子能平安归来心头还是极为高兴,他一共有三个儿子,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和手背它的厚度是不一样的,他最喜欢的还是这个次子,虽说没自己这一身武功,但见识以及气度与自己有七分想象,因此,他与三个儿子当中,也偏爱这个这个儿子一些。

    “龙儿,你总算回来了?”黎利拉着黎元龙的手道,眼里满是慈爱。

    “父王……?“黎元龙这一年多,可没少受磨难,那会儿没指望,如今回来了,看到平日宠爱自己的父王,那里还忍得住,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了起来。

    “你看你,这么大一个人,还对着父王哭鼻子,让诸位大臣看到了成什么话?”黎明略带责备的道。

    场上众人并没有当真,谁都听得出来,这话儿虽有责备,却带着关切,若当真以为人家是责备,那并不是眼睛没睁开,便是一脑子浆糊了。

    黎元龙听了这话儿也是面上一红,忙擦了鼻子,道:“让父王看笑话了?“

    黎利对自己这个儿子着实疼爱,见他如此,便拍了拍肩膀笑道:“没什么,回来就好,想不到这姓杨的官儿,竟能放你们回来,看样子此人倒也是个知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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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3章:君子易事而难说也

    “可不是么,王爷不瞒你说,我与黎大哥这些日子吃住都在杨大人的府上,照顾的可好了,什么云南风味荞丝,金钱云腿,椰香泡椒煎牛柳,红烧鸡棕菌,芫爆松茸菌,傣味香茅草烤鱼,怒江金沙大虾,高黎贡山烩双宝,大理夹沙乳扇,滇味凉米线,云南春卷,户撒过手米线,棒赛撒苤,可是一波又一波的,还有那红烧猪蹄胖可好吃了,将整块肘子按蒸碗的大小,削成圆形。用刀在肘子的瘦肉方位,切成深而不透的象眼块,皮向下放在蒸碗里,放上葱段、姜片、大料。取二道清汤(猪骨汤)一碗,对入酱油、精盐、料酒,找好口味,浇入肘子碗内。放在蒸笼里,用旺火蒸一炷香的功夫即好。出笼后拣去葱段、姜片、大料,扣在汤盘内。

    然后以汤锅置旺火上,舀入二道清汤两勺,滗入蒸肘子的原汤,投入玉兰片、木耳片、精盐、味精。好口味,勾流水芡少许,沸后浇到肘子上即好。不瞒王爷吃起来,肉烂胶粘,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香醇味美,别有一番风味。

    在场的众人,平日里吃的也是白米饭而已,那里吃过这些,听这小子吃了猪蹄髈无论是官大官小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儿,一个俘虏都吃上了猪蹄髈了,咱正经的官儿,反而吃不上,也不知道这两小子走了什么好运?”

    黎利也有些惊讶,虽说俘虏未必都是吃苦的,可好就好肉的招待也是头一次听说,心道:“那姓杨的行事,还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哼,是你好酒好肉吧,我可吃的是粗茶淡饭?”黎元龙怪声怪气道。

    阮虎似没觉察到这话中的酸味,呵呵一笑道:“这也不能怪人家,谁让人家有求于我呢,求我办事,自是要给我吃好些,好好些,不然这事情谁愿意去办?”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好奇的问了声。

    黎利也有些奇怪,再怎么说,元龙也是自己的儿子,在这安南的一亩三分地上,除了自己之外,还真没有比他更好的身份,那姓杨的就算求人办事,怎么也该是自己的儿子,而不是阮虎,可人家偏偏求了人家,还好酒好菜,连猪蹄髈都招呼上了,这着实让人有几分好奇。

    “不是那姓杨的求你办什么事儿,竟如此巴结你,不会是让你做内因吧?”一个官儿玩笑的道。

    一听这话,阮虎面上立即变得不好看,瞪了你官儿一眼,道:“胡说八道,我阮虎虽不是厉害人物,可有一点我绝不会做,那就是不给我伯父丢人,内应,他想得美!”

    这下众人越发好奇了起来,纷纷询问。

    阮虎本就是一个凡事爱炫耀的主儿,那里经得住众人询问,便将这些时日来,将自己夜夜笙歌,吃过的山珍海味,安南经略杨大人是如何的作陪,然后亲自给自己唱小曲助兴等等,就差点没把自己这段俘虏的经历,说成了桃花源记了。众人听得如醉如痴,恨不得也做一回俘虏,享受这人间美味。

    而一旁的黎元龙则说出了另外一番景象,粗茶淡饭不说,还处处遭人白眼,稍有不如意,便以性命相威胁,无论是吃的,还是住的,甚至人生自由都如阮虎相差甚远,这着实让人费解的很。

    “黎大哥也没那么差吧?”阮虎见黎元龙说的有些不服,立即反驳道。

    “哼,你当然不差了,人家可是一口一个阮公子,一口一个阮大人……?”黎元龙冷嘲热讽的道。

    阮虎也不傻,那里听不出这话儿的含义,不满的道:“黎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元龙哼了声道:“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黎大哥你把话儿说清楚?“阮虎好不相让,哼了声喝道。

    两人毫无顾忌的呼来喝去,立即让刚才还算是欢庆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看着两人气呼呼的模样,黎利道:“都把话儿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黎元龙哼了声道:“回父王的话儿,阮家父子通敌卖国?“

    这话一出,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立即僵硬了起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

    阮虎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立即跳了起来,瞪着黎元龙道:“你,你,你胡说八道,从没有的事情!“

    “休得放肆!“黎利喝道。

    两人身子一震,不敢言语,但彼此瞪大着一双眼睛,足以吃了对方。

    过了一会儿,黎利喝道:“通敌一事,不可胡说,即便你我是本王的儿子,我也决不轻饶?此事究竟如何,你二人一五一十的说来!“

    两人哼了声,便把这几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待听到杨峥询问阮鹰的重重,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他终究是非常之人,不悦的神色一闪即失,看了一眼阮鹰道:“阮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阮鹰闻言并没有立即搭话,而是扭头问阮虎道:“那姓杨的让你询问我何事?”

    阮虎道:“哦,杨大人说了,这事儿对他很重要,若是伯父都不能解开,他也不好交代啊?”

    黎利听他一口一个杨大人,语气里透着敬畏,冷哼了声。

    “你快说,他到底问什么了?“阮鹰道。

    “哦,这个侄儿也不懂,不过杨大人说了,这是一道题目,他不太理解,说伯父熟知汉人典故,或许能给指点一二?”

    众人暗暗点了点头,阮鹰博学多才,能诗善文,懂经济,工书法,精绘艺,擅金石,通律吕,解鉴赏。特别是书法儒学成就最高,便是许多大明人也自叹不如,询问题目,倒也不足为奇。

    “什么题目?“黎利冷声道。

    阮虎道:“。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他说这是一道科举题目,因不知其中奥妙,不知该如何下手,伯父精通四书五经,或许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才动了这个年头?“

    众人暗暗点了点头,科举与大明人,那可是比性命还重要,姓杨的有此举倒也不足为奇。

    黎利把这话儿念叨了几年,摸不着头脑,再看其他人,纷纷摇头不止,便是与自己一般,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好将目光看向阮鹰道:“阮大人……?“

    阮鹰点了点头,算是会意,皱着眉头将这道题目思索了一遍,说难倒也有几分,可也并非不可解,心头暗暗有些奇怪,但一时也摸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见黎利询问,微微拱手道:“回王爷的话,这题儿倒也简单,用我们的话儿就是说,服事君子是很容易的,但是想讨君子喜欢却是很难的。如果不用正确的方法讨君子喜欢,君子是不会喜欢的。而到君子要任用人时,总是量才使用的。心的功能是思考,思考就会有所获得,不思考就不能得到。(舜)德行方面是圣人,地位上是尊贵的天子,财富拥有整个天下。这题的难处有三,第一部分出自《论语•;子路》,对比讲君子和小人,这里截取了说君子的两句,想要写出文章,须得弄明白《论语》,第二部分出自《孟子•;告子上》,第一句“心之官则思”,意思是说,陛下最讨厌尸位素餐的寄生虫了,你们看他都写了君子有《九思》了是不是……

    第三部分出自《中庸》,子曰舜很了不起啊!大家记不记得,熹庙挂了之前拉着弟弟说的那句“来,吾弟当为尧舜!”这是鞭策之意。

    黎利听了半天,竟是绕来绕去的话儿,大感头疼,心道:“这题目也亏待那些汉人去考啊?”

    其他官儿同样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大明的官儿果然不好当,便是这题目,一个都绕不明白。

    众人神色阮鹰一一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自小熟读汉人的典籍,四书五经乱属于胸,这些圣人之言,虽耗费了不少光阴,但也让他增长了不少见识。

    “只怕这题目不止一道吧?”

    “咦,伯父难道你有未卜先知了本事不成,这题儿还真不是一道,还有一道策略,侄儿也给记了下来?”

    阮虎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稍作酝酿,便朗声道:“制曰创业以武,守成以文,昔人有是说也。然兵农一致,文武同方,其用果有异乎?文武之分始于何时,兵农之制起于何代?尝质者诸古矣,《书》称尧曰武乃文,于舜称文明,禹称文命而不及武,于汤称圣武而不及文,周之谟烈各专其一,且三代迭尚而不言武,周列四民而兵不与焉。何也?汉、唐、宋之英君令主,或创业而兼乎文,或守成而兼乎武,或有未备亦足以善治。论者又谓天下安,注意相。又谓天下虽安,忘战则危。是治兵之道,果与治民者同邪?异邪?

    我tai祖高皇帝,以圣神文武统一天下,建官分籍,各有定制。列圣相承,率循是道。百五十年治定功成,实由于此。然承平既久,玩愒(kǎi)乘之。学校之法具存,而士或失业;蠲(juān,免除)贷之诏屡下,而人多告饥。流徙之余,化为寇贼,以遗朕宵旰之忧。今赋税馈运,民力竭矣,而军食或尚未给;调发战御,兵之力亦劳矣,而民患尚未除。或者官非其人乎?而选举之制,黜陟之典,赏罚之令,亦未始不加之意也。兹欲尽修攘之实,谨恬嬉之戒,文治举而武功成,天下兵民相卫相养于无事之天,以保我国家久安长治之业。宜如何而可?子大夫志于世用,方策士之日,不暇以微辞隐义为问,姑举其切于时者,其为朕陈之。”

    这话儿倒也好明白,说的多是祖宗的英明神武,以及如何保国家久安长治之业的问题,若说这算是难题的话,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治理国家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几篇文章能说清楚的,但光写文章的话,这题儿其实并不难!众人听得纷纷感到有些奇怪,便是阮鹰也觉得这个杨大人有些莫名其妙了。

    阮虎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伯父,他还亲手写一篇文章也让我带你看看?”

    阮鹰虽不知杨峥弄什么鬼,但身为敌军将领,如此不耻下问,单凭这一点,阮鹰心头便对杨峥涌出几分好感来,也不顾众人的诧异的眼神,道:“哦,是么,快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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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326章写了一个反间计,目的我不说,依着诸位的聪明智慧,哪有看不出来的,但许多书友们看了,说我用的反间计太过简单了,依着黎利的聪明才智,根本不会上当,对此,我要说几句。

    所谓反间计,间者,使敌自相疑忌也;反间者,因敌之间而间之也。如燕昭王薨,惠王自为太子时,不快于乐毅。田单乃纵反间曰:“乐毅与燕王有隙,畏诛,欲连兵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齐人唯恐他将来,即墨残矣。惠王闻之,即使骑劫代将,毅遂奔赵。又如周瑜利用曹操间谍,以间其将;陈平以金纵反间于楚军,间范增,楚王疑而去之。亦疑中之疑之局也,这些若是仔细想想,其实都很简单,但在当时的气氛之下,那种环境之下,加上信息没有如今这么发达,在今日看来十分简单的事情,在当时却未必简单。

    比如明末最出名的反间计,当时nu尔哈赤受重伤死去以后,袁崇焕为了探听后金的动静,特地派使者到沈阳去吊丧。皇太极对袁崇焕窝了一肚子的怨恨,但是因为后金刚打败仗,需要休整,再说也想试探一下明朝的态度;所以,不但接待了袁崇焕的使者,还派使者到宁远去表示答谢。双方表面上缓和下来,背地里都在加紧准备下一步的战斗。

    到了第二年,皇太极亲自率领大军,攻打明军。后金军分兵三路南下,先把锦州城包围起来。袁崇焕料定皇太极的目标是宁远,决定自己留在宁远,派部将带领四千骑兵援救锦州。果然,援兵还没出发,皇太极已经分兵攻打宁远。袁崇焕亲自到城头上督率将士守城,用大炮猛轰后金军;城外的明军援军也和城里内外夹击,把后金军赶跑了。

    皇太极又把人马撤到锦州,但是锦州的明军守得严严实实,加上天气转暖,后金军士气低落。皇太极只好退兵。

    袁崇焕又打了一个大胜仗。可是,魏忠贤阉党却把功劳记在自己名下,反而责怪袁崇焕没有亲自救锦州是失职。袁崇焕知道魏忠贤有心跟他为难,只好辞职。

    公元1627年,昏庸的明熹宗死去,他的弟弟朱由检即位,就是明思宗,也叫崇祯帝(崇祯是年号)。

    崇祯帝早就了解魏忠贤作恶多端,民愤太大。他一即位,就宣布了魏忠贤的罪状,把魏忠贤充军到凤阳。魏忠贤自己知道活不成,走到半路上自杀了。

    崇祯帝惩办了阉党,又给杨涟、左光斗等人平反了冤狱,很想振作一番。许多大臣请求把袁崇焕召回朝廷。崇祯帝接受了这个意见,提拔袁崇焕为兵部尚书,负责指挥整个河北、辽东的军事。崇祯帝还亲自召见袁崇焕,问他有什么计划。袁崇焕说:”只要给我指挥权,朝廷各部一致配合,不出五年,可以恢复辽东。”

    崇祯帝听了十分兴奋,给袁崇焕一口尚方宝剑,准许他全权行事。

    袁崇焕重新回到宁远,选拔将才,整顿队伍,军纪严明,士气振奋。东江总兵毛文龙作战不力,虚报军功,不服从袁崇焕的指挥。袁崇焕使用尚方剑,把毛文龙杀了。

    皇太极打了败仗,当然不肯罢休,他知道宁远、锦州防守严密,决定改变进兵路线。他作好一切准备,公元1629年十月,率领几十万后金军,从龙井关、大安口(今河北遵化北)绕到河北,直扑明朝京城北京。

    这一着可出乎袁崇焕的意外。袁崇焕赶快出兵,想在半路上把后金军拦住,已经来不及了。后金军乘虚而入,到了北京郊外。袁崇焕得到情报,心急火燎带着明军赶了两天两夜,到了北京,没顾上休息,就和后金军展开激烈的战斗。别路明军,也陆续赶到,投入战斗。

    后金军突然进攻北京,引起了全城震动。崇祯帝更是急得心慌意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后来听说袁崇焕带兵赶到,心才定了一些。他亲自召见袁崇焕,慰劳了一番。但是一些魏忠贤的余党却散布谣言,说这次后金兵绕道进京,完全是袁崇焕引进来的,说不定里面还有什么阴谋呢。

    崇祯帝是个猜疑心极重的人,听了这些谣言,也有些怀疑起来。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被金兵俘虏去的太监从金营逃了回来,向崇祯帝密告,说袁崇焕和皇太极已经订下密约,要出卖北京。这个消息简直像晴天霹雳,把崇祯帝惊呆了。

    原来,明朝有两个太监被后金军俘虏去以后,被关在金营里。有天晚上,一个姓杨的太监半夜醒来,听见两个看守他们的金兵在外面轻声地谈话。

    一个金兵说:”今天咱们临阵退兵,完全是皇上(指皇太极)的意思,你可知道?”

    另一个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又说:”刚才我就看到皇上一个人骑着马朝着明营走,明营里也有两个人骑马过来,跟皇上谈了好半天话才回去。听说那两人就是袁将军派来的,他已经跟皇上有密约,眼看大事就要成功啦……”

    姓杨的太监偷听了这番对话,趁看守他的金兵不注意,偷偷地逃了出来,赶快跑回皇宫,向崇祯帝报告。

    崇祯帝听了也信以为真。他哪里知道,这个情报完全是假的。两个金兵的谈话是皇太极预先布置的。

    崇祯帝命令袁崇焕马上进宫。袁崇焕接到命令,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忙进了宫。崇祯帝拉长了脸,责问说:”袁崇焕,你为什么要擅自杀死大将毛文龙?为什么金兵到了北京,你的援兵还迟迟不来?”

    袁崇焕不禁怔了一下,这些话都是从哪儿说起?他正想答辩,崇祯帝已经喝令锦衣卫把袁崇焕捆绑起来,押进大牢。

    有个大臣知道袁崇焕平日忠心为国,觉得事情蹊跷,劝崇祯帝说:”请陛下慎重考虑啊!”

    崇祯帝说:”什么慎重不慎重?慎重只会误事。”

    崇祯帝拒绝大臣的劝告,一些魏忠贤余党又趁机诬陷。到了第二年,崇祯帝终于下令把袁崇焕杀害。

    皇太极用反间计除了对手袁崇焕,退兵回到盛京。打那以后,后金越来越强大。到了公元1635年,皇太极把女真改称满洲:又过了一年,皇太极在盛京称帝,改国号叫清。这就是清太宗。

    相信诸位看了,一定会问这样的计谋,其实看起来并不难,为何崇祯皇帝会上当,其实反间计是三十六计中极为阴险且杀人不用自己出手的计谋,大都用在刚愎自用昏庸的上司,为的是除掉其手下强硬的干将。

    《三国演义》中赤壁之战前,周瑜为了除掉曹操手下熟悉水性的水军首领蔡瑁和张允,便使用了反间计,让前来做说客的无能的蒋干带着假书信去蒙骗曹操,借曹操之手杀死蔡瑁张允。皇太极何等高明,他知道崇祯皇帝刚愎自用,而袁崇焕却是极其忠心却勇猛的英雄将领。为除掉袁崇焕,皇太极便使用了反间计。诸位用今天的眼光来几百年前的反间计,自觉得简单了!

1334章:天下之政出于一

    阮虎道:“杨大人说了,他这是学孔老夫子老人家的教诲,不耻下问,什么三人行?”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阮鹰瞪了侄儿一眼道:“平日里让你多看看书,你总是不听,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清楚。”

    阮虎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对自己这个伯父有几分畏惧,闻言缩了缩脖子,道:“伯父还不知侄儿么,侄儿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一看到那书本就头疼的很?”

    “好了,这些话儿留着回去说,你快说说,那姓杨的到底留下什么文章?”黎利听了半天早已心头烦躁,本不想理会,可自己儿子的那一番话儿,让他又不免疑惑,这才耐着性子听了下去,眼看这父子二人说起来没完没了,不得不呵斥两声。

    阮虎看黎神色有些不悦,倒也知道轻重,道:“哪位杨大人还说了,本想将文章写下来,飞鸽传书给伯父,却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特意让侄儿给背了下来,口述给大人,也好消除众人的误会?”

    众人微微点头,唯独黎元龙冷哼了声,一脸的不屑。

    黎利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对儿子丢了个眼色。

    黎元龙心头一惊,随机会意,脸上神色重新恢复平静。

    阮虎继续道:“杨大人在让我背诵文章时,还一番话儿要告诉伯父,在任何领域里面,都有真、伪君子;而学术无国界,事实上我想真正进入了学术领域里面,就会知道其中真谛了。人为地去划分地界、天空,总归是一时的假象。”

    阮鹰微微一楞,跟着轻轻一叹,道:“好一个学术无国界,这位杨大人的心胸到是让老夫汗颜啊?“

    阮虎见伯父如此说,有些得意的道:“可不是么,你不别看杨大人年纪轻轻,为人那是真的没话说,要不是我不愿意给伯父丢脸,我还真不想回来呢?”

    黎利眉头一皱,冷冷的扫了一眼阮鹰。

    “你这小子口没遮拦,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说文章?”阮鹰冷呵了声。

    阮虎为人只是鲁莽了些,但并不傻,话音一落,便有些后悔,待看伯父阴沉的脸色,哪还敢多言,微微酝酿了片刻,朗声道:“臣闻帝王之御天下也,有出治之全德,有保治之全功。文武并用,出治之全德也;兵农相资,保治之全功也。于并用而见其同方,则天下之政出于一,而德为全德。如日月之在天,凡所以照临者,胥天之德也。于相资而见其一致,则天下之治出于一,而功为全功。

    如手足之在人,凡所以持行者,皆人之功也。由是联属天下,以成其身;纲维其道,以适于治。体统相承,而无偏坠不举之患;本末具备,而无罅隙可议之疵。放之四海而皆准,传之万世而无弊。帝王为治之要,孰有加于此哉!臣自少读帝王之书,讲帝王之道,窃有志于当世之事。然学焉而不敢言,言焉而不达。今幸近咫尺之威,立方寸之地,制策所及者,皆是道与是事也。臣敢不罄一得之愚,以为万分之助乎……?“

    文章很长,难得是阮虎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众人正听得迷迷糊糊,冷不丁的听得阮鹰大叫道:“好,好,好一个然学焉而不敢言,言焉而不达。今幸近咫尺之威,立方寸之地,制策所及者,皆是道与是事也,想不到这姓杨的年纪轻轻,竟有这等见识,这等气魄,这文章就是老夫老写,也未必写得出来啊?”

    要是杨大人在场,听了这话儿一定发出一声冷笑,道:“你老阮虽也是个名人,可比起咱的本家兄弟可就差远,人家自幼聪颖,十一岁即能作诗。十二岁,写成《古战场文》,众人皆惊。进京后,写《黄叶诗》,为李东阳所赞赏,让他在自己门下学习。明武宗正德六年中式辛未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状元),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修撰,虽遭遇了点波折吧,可人家考论经史、诗文、书画,以及研究训诂、文学、音韵、名物的杂著,数量很多,涉及面极广,乃一等一的大才。这文章不好才怪呢?”

    黎利见阮鹰如此吹捧杨峥,心头有些不悦,但他心机极深,只是笑了笑,并没多言。

    可黎元龙就没这份涵养了,冷哼了声道:“阮大人博学多才,能诗善文,懂经济,工书法,精绘艺,擅金石,通律吕,解鉴赏乃当世一等一的大才,难得是阮大人精通汉学,四书五经无所不精,这大明的官儿如此敬重阮大人,只怕有意阮大人吧?将来做个安南王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话儿一出,刚刚还算和睦的气氛,立即变得僵硬了起来,阮鹰抬眼看了看黎利想说什么,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一旁的阮虎早已忍不住跳了出来,瞪着一双牛眼,道:“黎元龙,你这话儿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么?”黎元龙并不怕阮鹰,更何况是阮虎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好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

    阮虎道:“我明白什么,你今日把话儿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黎元龙道:“说清楚就说清楚,怕了你不成,你我同时被抓,同时被请入了将军府邸,凭着我二人的身份,好吃好喝倒也不可能,可惜,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进了将军府,人家一口一个阮公子,天天被人家当祖宗供着,若就是为了这几篇狗屁文章,你也未免太小瞧了那姓杨的,我可听说了,此人本是商人出身,无利不起早一直是这人的本色,今日却为了阮公子改了性子,换做是你,你会信么……?”

    阮虎哈哈大笑,道:“黎元龙你不就是妒忌我比你受待见些,告诉你,我受待见,那是因为我伯父才学人品出众,人家敬重,人家不耻下问……?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说着面上一阵狰狞,紧紧握住了拳头,若不是怕闹得不好收场,早就挥舞着拳头上去了。

    “是啊,人家堂堂的大明,难道还没个出众的人才,我虽不懂四书五经,也不知什么诗书礼仪,可我也知道,大明的人才可并不少,那三杨,那新科状元,哪一个不是饱学之士,未必就输给了阮大人吧,人家堂堂的经略大人,当朝二品,手握权柄的一方要员,会找不到一个人帮自己参详这科举的题目,会并不知道这文章的好坏?我看此举只怕是来糊弄我们的吧?”

    “你,你胡说!”阮虎双目圆睁,恨不得立即上前,将对方狠狠揍上一顿。

    “我胡说,若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人家堂堂封疆大吏,凭什么在你面前又当孙子,又装儿子的,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不说,还亲自给你唱小曲,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曲子该是岳飞的《满江红》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一变,黎利面上也有些不好看,岳飞的《满江红》词儿在安南一带早有传唱,与曲中的意境,也能明白,说的是岳王爷抗击金兵、收复故土、统一祖国的强烈的雄心,这词儿若是在大明唱倒也没什么,可在安南唱,意图如何还真不得而知了?“

    阮虎霍得站起来,不甘示弱道:“唱个《满江红》怎么了,这曲子岳王爷精忠报国,抗击金兵、收复故土、统一祖国是何等的英雄,自古英雄重英雄,那杨大人论气度,论见识,便是容貌,也是当世一等一的英雄,英雄唱英雄的曲子,有何不妥,反而是黎公子,在那将军府,酒没少喝,肉没少吃,便是曲子也听了,与我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人家敬重我伯父的学问,便遭你平白无端的诬告,我看我安南迟迟不能赶走暴明,便是有你这种奸臣,好事不做,专在王爷身边进谗言,想要置我等于死地,我到是想问问,你居心何在?“

    “你,你……你敢骂我……?”黎元龙大怒。

    阮虎毫不退让,喝道:“似你这等奸佞小人,就该骂,不骂不醒!”

    “我与你拼了?“黎元龙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喝了一声,挥起榔头一般的拳头就要动手。

    阮虎平日本就是个打架斗狠的主儿,见自己伯父没有出言呵斥,胆子大了几分,再说黎元龙一脸的奸诈,早就看不顺眼,这会儿也毫不客气的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

    两人一边打,一边大声骂,起初还是顾忌自己的身份,骂的话儿还算中规中矩,可到了最后,什么有“非人哉”,“兽也”,“竖子”“蠢如猪狗,“腐儒”,“陋儒”,“登徒子”“你这皮”“腌(月赞)奴才!等不堪入耳的话儿都骂了出来。

    众人心头好笑,可又不敢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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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6章: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两人一个写,一个背,饶是阮鹰手脚麻利,这篇文章写好了,也差不多入了夜,府上的下人准时的送上了老爷最爱吃的燕窝粥,这燕窝是是金丝燕及其同属燕类的唾液或唾液与羽毛混合凝结筑成的燕巢窝,性味甘平,加入小米熬制成燕窝粥,能养肺胃之阴、补中益气,是补而不燥、润而不腻,用于调理虚劳赢弱之佳品,阮鹰每日诵读诗书后,少不了吃上一碗,这么大的年纪,还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可以说这燕窝粥功不可没,眼看着自己的一碗粥快吃完了,阮虎却是不动筷子,没好气的道“怎么才过了几日,连这燕窝粥也吃不下了?”

    阮虎道“伯父误会了,侄儿只是气不过是姓黎的欺人太甚而已?”

    阮虎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你也怪不得人家,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本来么,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儿可以好好说嘛,你看看你的那暴脾气,人家不怒才怪呢?”

    阮虎心气难消,哼了声道“伯父,不是侄儿脾气不好,是那姓黎的太不把我等人看了,本来么,人家杨大人是敬重你老人家知识渊博,才与我把酒言欢,这家伙既没那学识,又没什么本事,看不过眼,便污蔑与我,这口气我今日若忍住了,明日还不被这厮笑话死!”

    阮鹰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个侄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暴躁了些,为人最受不得气,今日之事,他纵有些不对,可黎元龙那番话儿的确是过分到了极点,这也是他没啃声,任由阮虎胡来的原因之一,若不然还当阮家没人了,但气头上归气头上,偶尔说些过激的话儿,出手教训教训也是值得原谅的,佛家还讲究降妖除魔呢,所以当着面,骂几句,打几拳头,算不得什么,可若记仇,那就不是了!

    眼看阮虎还一脸愤怒的样子,生怕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到时候可不好收拾,黎利的心思,旁人不知,他可明白的很,因此这事儿还是小心为好。XsHuotXT..r.

    “你可莫要做出什么傻事来?汉人有句话儿,叫做君子贤而能容黑,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有些事情,忍一忍没坏处!”

    “侄儿明白,侄儿只是气不过,黎家若不是当初伯父支持,焉能有今日,黎元龙看我不顺眼,说到底不过是大明的官儿捧着我而冷落了他罢了。下载p:..r>他什么心思,伯父能不知么?“阮虎气呼呼的道。

    阮鹰面色微微变了变,黎利要什么,他自是清楚,但这话儿只能心里明白,却最是说不得,有些呵斥侄儿几句,可又见吃了一肚子气,自己若再呵斥几句,怕一时想不开,只好作罢,轻轻叹了口气,道“知道归知道,但不一定要说出来,记住祸从口出,想要活得久一些,做得稳,就少说话!再说了,这事儿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王爷雄才伟略,未必会因为黎元龙的一面之词就不信任我,他还离不开我……?“

    “哼……”阮虎哼一声道“但愿如此!”

    世间有许多东西,一旦有了褶皱或裂痕,就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就像一面破了重圆的镜子,我再珍惜它也只能将其收藏在柜里,万万是不会再拿来用的,我会买新的,感情,朋友间的友谊同样如此,经过前几日小小的一旦插曲,这彼此不信任的种子算是种在黎利的心里,具体表现在这昨日的决策上,按照原有的计划,黎利的大军是要与杨峥决战,但大军出发计划却是微微发生了变化,所取之地竟是占人的巢穴,目的也是大明送的十万石粮食。

    这个结果让阮鹰有些意外,他不断的劝说黎利,但黎利却是不听劝告,劝多了少不了说两句冷言冷语的话儿,如此一来,阮鹰也有怒气,索性不理会。

    当漫山遍野的安南大军的时候,占人先是惊讶,继而是愤怒,等得知黎利来抢夺杨峥送的十万石粮食的时候,占人不再是愤怒,而是不要命的厮杀。

    常言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看着占人以一当十厮杀,黎利心头开始后悔了,将好不容易夺回的三万石粮食运走后,再也不敢多待上片刻,带着自己的人马逃也似的下了山,身后传来占人叫骂不止的声音,黎利知道,自己这次是做的亏本买卖,抢了三万石的粮食,却永远的失去了占人,但事情做就做了,在没有后悔的道理,再说了夺粮食,也是眼下除了与大明决战外,最有利的法子。

    “他爷爷的,真看不出来,这帮平日里蔫不拉几的占人,打起仗来这么狠,老子若是再跑慢一些,怕是要留在山上了!”一个小将望着山头,心有余悸的道。

    另一个道“可不是么,我还没见过占人这么狠过?”

    “唉,这也不能怪人家,那可是真真的粮食啊,这年月还有比这个更实在的东西么,你去抢,不跟你拼命才怪你呢?不怕告诉你,刚才我还真没好意思下手,往日的兄弟,竟这么通了一刀子,这次可算是彻底把他们得罪了,看来我家兄弟的那亲事,怕是要黄了?”一个老兵窝着双手叹了声道。

    “可不是,也不知这次王爷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明军不去打,偏偏来夺占人的粮食,摸不透,摸不透啊?“先前的那小将感叹了道。

    “哎,谁知王爷是怎么想的,我可听说了,为了这事儿王爷与阮大人还吵了一架,都没能劝住王爷!硬是要这么打!”第二个说话的将士小声的道。

    “是么,这事儿倒是奇怪了,往日王爷最听阮大人的话儿,只要是打仗,阮大人说怎么大,王爷绝没二话,似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边上一干大小将士来了兴趣,忍不住猜测的道。

    “谁知道为了什么,说不定就是因阮大人诵了那汉人的文章!让王爷不高兴了,才有了今日之举也说不定呢?”第二个说话的人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微微一愣,似觉得有这种可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忘记说什么。

    便在这时,听得一阵锣鼓声,跟着一个小将非一般的冲下了山脚,道“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山那边有大明的人?”

    黎利对于今日之举,的确有些后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粮食也抢了,人也得罪了,淡然没有就此放手的道理,所以才在此停留,好让将士在进行下一步的进攻。

    虽说占人这会儿变得很能打,但毕竟没经过训练,只能逞一时之勇,难以形成规模,所以这一战,他没有多大的压力,甚至还想着最好能一举将大明的十万石粮草全部夺了回去,此时一听有明军,微微感到惊讶。

    “来了多少人?”黎利阴沉着脸问。

    那将士道“看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少说也有两千人马!”

    一听两千人马,黎利暗暗松了一开口气,他虽自负,但不自大,大明的军事素质还是挺高的,自己几次能打胜仗,说到底是占了些运气,再者就是这二十年来,大明在安南胡作非为,民心尽失,加上王通胆小,柳升轻敌,才成就了他今日的声望,要真打,未必是大明的对手,这也是他迟迟没攻打交州的原因之一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身旁的小将有些紧张的问。

    黎利道“让将士们准备,随时准备开战!”

    “是!”那小将应了声,转身便去了。

    如此这般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忽见那小将又急急忙忙的冲了回来,道“王爷,那便有人要见你?“

    “见我,他们胆子倒是不小,来了多少人?”黎利道。

    “就一个人?”那将士道。

    “一个人?大明军中何人有如此胆色?“黎利觉得好奇,忍不住问道。

    “黄福,黄大人……?“

    “原来是他?“黎利嘀咕了声”他来做什么?“

    就在问话的档口,那小将道“王爷,黄大人他来了?“

    “哼,他还不把自己当外人?“黎利哼了声,道”也好,本王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黎将军,今日占人的百姓让老夫来问问你,你今日这么做,如何面对昔日的盟友,如何面对这些年来,把你当做英雄膜拜的无辜百姓,你抢了他们的粮食,你让他们一寨子老小如何过这寒冷的冬天,这难道就是黎将军与民约法三章么?”

    黎利面上一红,哼了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此事怕是轮不到你大明人来过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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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7章:上山容易下山难

    黄福道:“往日是轮不到,今日占人兄弟既将这事情交给我了,黄某虽不才,还就想问一问黎将军!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黑着良心,做出这样的勾当来,都说我大明将士黑心,我看黎大将军也不过如此!”

    黎利哼了声,道:“黄福少啰嗦,有本事你来抢回去,空着肚子说好话儿,谁不会?”

    黄福哼了声,好不想让:“往日,黄某或许不敢说这番话儿,可今日黄福还真有胆气说了,黎将军今日夺去的粮食,我家大人迟早会连本带利的夺回来的?“

    “哼,那咱们拭目以待?“黎利不客气的道。

    黄福只是哼了声,并不答话,转身便走。

    “将军,看这家伙的样子,似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到有点幸灾乐祸,不,应该是刻意为之了?”一个小将盯着黄福的背影道。

    黎利目光一闪,阴沉了几分,同样盯着黄福的背影道:“此话怎讲?”

    那小将似不知该如何用汉语将心头的这番顾虑说出来,听了黎利的话儿,好生酝酿了一番,最终还是用当地的土话,将自己心头的一番意思说了出来:“我刚才看黄大人面露笑意,且质问王爷的时候,故意提高了语气,似是想让更多的人听到,我看他质问王爷是假,将我们抢夺占人粮食的事情传出去才是真,三万粮食对于大明来说,并不算多,他们既能给占人十万粮食,也不筹再多给三万粮食,所以卑职以为,黄福的目的……?”

    黎利刚才不是没想到,自己亲自率领大军来抢夺粮食,占人虽能打,但毕竟是一盘散沙,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三万石的粮食,不过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夺了回去,况且刚才他今日出来的时候,本就打着嫁祸给大明的意思,将士多半都是穿着大明的服饰,目的再是明显不过,所以在速战速决的情况下,占人是根本分辨不出是谁来抢夺了他们的粮食,而黄福此时来质问,自己若不予理睬,占人纵有些疑心,但一来没了证据,二来,也不好撕破脸皮,因此就算是吃了哑巴亏,也只能忍了,可自己一时不察,竟在黄福连番质疑之下,开口说了话儿,而这番话儿又在黄福有意之下,、就算自己将这三万粮食再送回去,也是里外不是人了,想到了这一点,他才有些暗恨自己刚才的疏忽,心头恨不得将黄福千刀万剐。

    但事情既已发生了,断然没有去后悔的道理,三万粮食夺了便夺了,断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再说了,依他今时今日的威望,没了占人,未必就不能打仗,所以懊悔了片刻,也就释然了,哼了声,道:“怕什么,区区一个占人,还不值得本王放在眼里,告诉弟兄们好好守护粮食,待会儿下山!”

    “是!”众将士齐齐应了声。

    “王爷……?”原先说话的那小将这时又喊了声。

    黎利眉头一挑,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儿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

    “是!“那小将应了声道:“小将有一个问题始终不明白,想问问王爷?”

    黎利看了他一眼,道:“说!“

    那小将点了点头道:“王爷,我们此番来夺取占人的粮食,除了咱们府上的人知道外,知道的人并不多,更不用说是大明的人了,可他们不但知道我们今日会夺粮草,还派了两千兵马来帮忙,这让人有些奇怪?“

    黎利目光一闪,道:“你,你想说什么?”那小将道:“回王爷的话,末将只是觉得,今日这事儿,要么就是大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碰上了咱们,得了这场好处,要么就是他们早就知道王爷今日回来,特意安排了这一切……?”

    “特意安排?”黎利微微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小将话中的含义:“你是说军中有奸细?”

    那小将道:“这个末将不知,不过从大明此番应对的来看,这个可能极大?”

    黎利道:“你可有眉目?”

    那小将道:“这个卑职不知?不过……?”

    “不过什么?”黎利厉声喝道,他久居上位,呼喝之间,自有一股威严,那小将微微愕了一下,这才道:“末将听人说,阮大人的侄儿对大明的杨大人颇有好感,会不会是他暗中……?”

    黎利瞪了那小将一眼,刀一般的目光只是扫了扫,那小将登时浑身一颤,双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王爷,末将信口雌黄,请王爷惩罚……?”

    黎利看了看,缓缓抬起头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此事本王自有分层,你休得在胡言乱语?“

    “末将明白!“那小将侧目飞快的撇了一眼黎利欣长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

    黎利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山脉,占人之地除北部较为平坦外,东西南部三面环山,中部丘陵起伏,成为一个整体向交州倾斜而往北开口的巨大盆地。山高林密的象湖山,占人正是利用自然天险割据一方,形成了独立的王国,当年他有意一举平定占人,好对交州形成包围之势,可阮鹰以占人之地山脉交错,民风悍斗,一旦陷入僵局,对自己十分的不利,儿自己的头等大患始终的是来自大明,所所以占人只可拉拢,不可战?“

    当时他觉得这件事出处里得极为不错,这些年先后动用了不少拉拢的手段,效果倒也不错,渐渐形成了对明军的包围之势,却不想民心终究如水,不过是十万石的大米,几个染坊,就一窝蜂的投入了大明的怀抱,这次他选择占人抢夺粮食,除了战事需要外,也不是没有带点惩罚的味道,所以这次的事情,也算是机密,毕竟大家往日是同一个战壕的人,乡里乡亲的,万一见了面,终究是脸上不好看,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却不想,如此机密的事情,竟连大明的官儿都知道,精心安排了这场对话,引自己上当,这其中固有自己的不谨慎,但最可恨的却是泄密之人。

    “忘恩负义的东西,本王为了安南拼死拼活,你们却吃里爬外!此事待本王查清楚了,绝不轻饶你!”黎利咬了咬牙,在心里暗骂了几声。

    “兄弟们,黎利抢了我们的粮食,我们跟他们拼了!“山头深处,忽的传来一声呼声。

    众人听了声音大声吆喝起来,一时声响如雷,震动山谷。

    “王爷……?“黎利身旁的那小将紧张的喊了声。

    黎利抬头一看,见几颗参天古木下,萧通提着一把大刀,正奋力的吆喝着身后的占人冲杀上来。

    一看对方愤怒的模样,黎利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能有半分的手软,若不然上山容易,下山可就难了,盯着萧通的所在,黎利大声喝道:“这帮不知死活的老家伙,既已撕破脸皮,本王也就不客气看,告诉将士们,对这些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老东西绝不留情,好好给点颜色让他们瞧瞧,让他们睁开双眼看看,谁才是这安南一亩三分地上的当家人!“

    “是!“众将士齐齐应道。

    虽说在人家的地盘,但这些山头,早在与明军对抗的时候,已经爬了不能在爬了,所以每个将士都熟悉无比,看着山头冲杀而来的占人,并如何惊慌,一来,地形熟悉,二来来自他们手中的家伙——大明火器!“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一次一次的从大明手中夺回来,经过摸索,改良,早已成了他们手中的利器,正是靠着这个与他们安南的宝贝大象,一次一次的击退大明,他们连大明的将士都不怕,又岂会怕只有一把菜刀的占人呢。

    黎利心头有气,看着冲杀在前的萧通等人,冷哼了声:“不知死活!来人,把我的火铳给我拿来?”

    “是!“亲兵抱拳应了声,便招呼其他几个跟班将火铳给搬了过来。

    这把火铳是他与柳升激战时,利用柳升轻敌的弱点,在倒马坡埋下伏兵,等柳升到倒马坡时,他与一百余名6骑兵先飞驰过桥,后队无法跟进,伏兵四起,柳升陷在泥淖中,中镖而死。手下侍卫在缴获战利品时,从柳升怀中搜出了这支火铳,他见这火铳小巧玲珑,且威力惊人,便留了下来,时不时的摸索一番。

    通过这么多年的摸索,他已知道,这手铳轻巧灵便,铳身细长,前膛呈圆筒形,内放弹丸。药室呈球形隆起,室壁有火门,供安放引线点火用。尾銎中空,可安木柄,便于发射者操持,看似操作复杂,但真正摸索清楚了,其实很简单,他将火铳递给了亲兵,亲兵立即再一处隐蔽处给架了起来,然后开始装火药了。

    “王爷……?“亲兵将装好的火铳递了过来,然后迅速的让开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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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事情总要多一些,来晚了,请见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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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二十二年,明成祖朱棣在北征返京的途中病逝,英国公张辅、阁臣杨荣为了避免朱高煦、朱高燧趁机作乱,秘密迎朱高炽登基为帝,视为明仁宗。 就在这一年,一家中等公司的销售会计师在游览泰山之时, 被人算计从泰山推下,来到了大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 遇奇人、做奇事、历奇险,习得一身武功。 原本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想一夜忽有星变“天命尽矣!”明仁宗驾崩,明宣帝即位,杨峥也被卷入滔滔历史洪流中, 从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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