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仇人见面
叶蓁推着墨容湛的肩膀，面颊潮红地说道，“赵雍来了，我得去见他。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墨容湛尚未尽兴，看着她泛红的脸庞，声音一冷，“你就这样去见赵雍？”
他会想要将赵雍的眼睛挖出来的！
“你先起来，我让红缨打水。”叶蓁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他，要是让人知道她白天在御书房跟他……那不是要招个白日宣淫的骂名。
“你不是给赵雍开药方了吗？他还来作甚？”墨容湛冷冷地说道，他很不耐烦听到赵雍的名字，赵雍好色是天下都知道的，他天天进宫是什么意思？
叶蓁已经让红缨打水进来了，她嗔了墨容湛一眼，“我答应了给他针灸，本来两天前就该来的，我是忙得脱不开身，拖到今日一定要去见他了。”
墨容湛还是一脸很不爽的样子，他憋了几天没碰她，好不容易才能够尽兴，偏偏赵雍来了，他能够有好脸色对着赵雍才奇怪。
“你快起来，把衣裳穿好，让人看到了怎么办？”叶蓁走过去替他整理衣裳，遮住他裸露在外面的小麦色胸膛，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斜躺在这里多容易让人意乱情迷吗？
“连你身边的宫女都不能看到？”墨容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下巴，“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都是醋味呢？”
叶蓁瞪了他一眼，“我就喜欢吃醋，你有意见吗？”
墨容湛哈哈大笑，他怎么有意见，巴不得她天天赖在他身上才好。
“不许笑了。”叶蓁没好气地说，待红缨打水进来，她就着水洗脸，好不容易才将脸上的潮红压了下去，回头看到墨容湛还不愿意起来的样子，像是在生着闷气，她不用想都知道他这是不悦她去见赵雍。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叶蓁含笑看他，他不就是膈应赵雍来见她吗？有他在旁边看着赵雍针灸，说不定赵雍还更难受。
墨容湛眼睛闪过一抹暗芒，他站了起来，整理着身上的衣裳，“去。”
赵雍在大殿等了好一会儿，等得他的头越来越胀痛，胸口那股暴躁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他想要见的人姗姗来迟。
“让你久等了，齐国皇帝。”叶蓁含笑看着赵雍，见他眼睛微红很烦躁的样子，这明显是快要病发的症状。
“的确是等得够久了。”赵雍面无表情地说道。
叶蓁笑着说，“喝了几天药，感觉怎么样呢？”
赵雍目光森寒冷冽地看了墨容湛一眼，连见礼都没有，就像墨容湛是透明的一样，他的眼睛只看着叶蓁，“一开始是挺有效，这今日就算吃了药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那是因为没针灸。”叶蓁含笑地道，“今日给你针灸之后，你用药便更有效了。”
“朕两天前已经进宫一次了。”赵雍眸色冷漠，不过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
叶蓁歉然地说，“这几日实在是太忙了，齐国皇上，请进。”
被赵雍无视的墨容湛同样无视了他，清隽冷漠的脸庞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听到赵雍说服药后没了效果，他才觉得心情爽快了一些。
“朕今日才知道，原来元国真正做主的不是天妃，而是别国的皇帝。”赵雍看都不看墨容湛，只是声音冷冷地说着。
“我看你是误会了。”叶蓁看了墨容湛一眼，声音淡淡地说。
赵雍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虽然朕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不过还是要跟您劝一句，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最好还是不要太相信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叶蓁说，“你要是想要我给你针灸的话，那就闭嘴。”
墨容湛轻笑出声，“算计不成，反倒说别人卑鄙。”
叶蓁听出来了，赵雍这是在恼怒墨容湛算计赵宁的事，她便有些不好开口了。
“既然你在这里，朕也将话留下，墨容沂那小混蛋不要让朕见到，否则朕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赵雍冷冷地说。
“虽然让赵宁嫁给阿沂没有事先跟你说，但当正室王妃总比当妾室强，你将怨气冲着阿沂去有意思吗？”叶蓁皱眉，觉得赵雍这根本是迁怒。
墨容湛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件事是赵宁自己同意的，阿沂还不愿意，赵雍凭什么将怒火都撒向阿沂。
“哼，他墨容沂若是对宁儿好一些，朕也就认了，毕竟宁儿是朕的女儿，她过得好才要紧，只是那小混蛋成亲没多久便去了南越，这也就算了，还在南越养着两个外室，甚至一年都不回去看宁儿一眼，朕要是能忍下这口气，那就妄为人父了。”赵雍冷声地说道。
什么？叶蓁愣住了，诧异地看向墨容湛，她不知道墨容沂居然还在南越干出这么混蛋的事情，“你是说真的？阿沂在南越还养了两个外室？”
赵雍冷哼了一声，“他若是光明正大地将人带去给宁儿磕头，朕也无话可说，可他偷偷摸摸地养在南越，连王府都不回去，哼，朕岂能放过这个小混蛋。”
墨容湛脸色铁青，他都不知道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宁儿是朕的女儿，朕自然关心她在锦国过得如何，你只利用了朕的女儿，怎么会关心她的生死？”赵雍冷冷地看了墨容湛一眼。
这话说的没错，墨容湛的确并不在乎赵宁在王府过得好不好，他更不知阿沂还在南越养两个妾室，男人三妻四妾的确是寻常事，但阿沂……就这样偷偷养在南越的确不太好，毕竟赵宁的身份不太一样。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也不用去揍墨容沂了，等我回了锦国肯定不会放过他。”叶蓁低声地说道，“这件事我们都不知情，如果阿沂真的伤害了赵宁，我会替赵宁做主的。”
赵雍抬眸看了叶蓁一眼，“朕相信你。”
叶蓁抿了抿唇，目光有些发冷，“我替你针灸吧。”
墨容湛目光深邃地看了看叶蓁，他太清楚她的性子了，这次回去如果阿沂真的像赵雍所说的在南越做出那样的事，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夭夭肯定会让他哭着叫饶命的。
不过，原来赵雍是这么清楚王府的事情，看来是安排了眼线，就不知道京都有多少是他的眼线。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小混蛋
赵雍的病主要是在头部，除了吃药，还要配合针灸才有效，不然只有喝药是缓解不了的。
替赵雍针灸的时候，墨容湛就在一旁坐着，脸上的神情阴沉森寒，眼睛就那么看着赵雍，特别是看到叶蓁的手碰到赵雍，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叶蓁被他盯得手指差点发抖，她知道墨容湛不喜欢赵雍，不过就算不喜欢，她答应了给赵雍针灸，那肯定不能敷衍，万一针扎错了穴道，那赵雍就成傻子了。
墨容湛目光幽幽凉凉的，“朕在这里妨碍到你了吗？”
“不妨碍，不过……”他的眼神有点可怕，她看着都心头发颤。
赵雍冷笑，他虽然顶着一头针，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感觉，“天妃，你就让他在这里吧，免得回去了还要提心吊胆的跟个孩子似的怕有人要把你抢走。”
墨容湛听着赵雍嘲讽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朕先在这里。”
“你少说话，不然针扎错穴道可不能怨我。”叶蓁冷声对赵雍说道，过了片刻，她又问，“你既然知道阿沂在南越养了两个外室，那你跟赵宁说了吗？”
“跟她说这个做什么？墨容沂有本事就瞒着一辈子别伤了宁儿的心，不然，朕一定扒了他的皮。”赵雍声音森冷地说道，
墨容湛听着赵雍左一句要揍小混蛋，有一句要扒皮，不管怎么样，墨容沂还是他的亲弟弟，就算做错了什么，也不能被赵雍这么骂着，他越听脸色就越黑了。
“看不出你对赵宁还挺好的。”叶蓁明白赵雍没有跟赵宁说这件事的原因，大概是以为赵宁对墨容沂痴心一片，如果知道阿沂在南越的事，肯定是很伤心的。
“她是真的女儿，朕自然要对她好。<>”本来他已经让人去京都将赵宁接回齐国的，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墨容沂明明都跑到南越去了，她就算再不开心都要留下，他只好随了她的意，但却还是派人去南越盯着，不管怎样都不能让那两个外室先生下墨容沂的孩子。
叶蓁挑眉一笑，“要不是她主动要认父，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儿吗？”
赵雍被刺了一下，“朕已经在想办法补偿她了。”
“你也用不着去怎么对墨容沂，如果他真的做错了，我不会放过他。”叶蓁淡淡地说，“不管怎样，赵宁还救过我呢。”
“这天底下若是所有女子都跟你一样聪明就好了。”赵雍抬眸看了叶蓁一眼，“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墨容湛森然地冷笑出声，“你这是想要朕将那些针都扎进你的头里面吗？”
“你着急什么，朕又没说你是屎。”赵雍冷冷地说。
“鲜花是需要滋养的，连滋养资格都没有，那你岂不是连屎都不如？”墨容湛淡淡地问道。
赵雍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叶蓁手上用力刺了进去，痛得赵雍差点跳了起来，“你是故意的？”
“对，你要是再胡说，你看我还会不会给你针灸。”叶蓁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别以为他是在针对墨容湛。
赵雍只好识趣地闭嘴，不知过了多久，他竟觉得眼皮有些沉重，整个人好像都松开了。
叶蓁将他头上的银针都拿了下来，发现赵雍已经靠着太师椅睡去了。
“给他拿一张被子，等他醒来，将这个药丸吃下就可以回去了。”叶蓁吩咐着红缨，让她留下来看着赵雍。
回去的路上，墨容湛跟叶蓁解释，“我不知道阿沂在南越的事，他主动跟朕说要去南越，朕还以为他是想要找点差事做。<>”
他那个时候心思都在找她，哪里还会细心去发现墨容沂和赵宁的问题。
“我是看着阿沂长大的。”叶蓁秀眉紧皱着，她一直觉得墨容沂是个善良纯真的孩子，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害赵宁的事，“他在南越真的一年都没回去吗？”
墨容湛轻轻地点头，“朕以为他只是喜欢南越。”
“就算再怎么喜欢南越，他总得回去看看赵宁吧？”叶蓁有些怒意地问，“这件事你不知道，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墨容湛心想这时候除了找阿沂确认，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
“红菱，你去叶家请陆少爷进宫。”叶蓁冷笑着，“陆翔之也是在南越的，他跟阿沂关系那么好，总会知道的吧。”
墨容湛有点同情自己的亲弟弟，“如果阿沂真的……那你会怎么做？”
“你是不是觉得他没有做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叶蓁回头瞪着他问道。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跟叶蓁说，别人三妻四妾是别人的事情，“朕觉得有你就够了。”
叶蓁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就算他想要纳妾，他至少应该跟赵宁知会一声，也应该把人带到赵宁面前，这样算什么呢？我要是赵雍，我也不会放过阿沂。”
如果不是赵雍有病在身，她觉得他都已经去京都城找阿沂算账了。
“说不定只是误会。”墨容湛低声说，他也觉得弟弟这件事做得不够好，但是他不能再火上添油了。<>
叶蓁说，“是不是误会，等我大哥进宫就知道了。”
如果换了是别人，叶蓁也不会这么上心，可墨容沂是她看着长大，更是因为她才得以活下来的，她已经将他当弟弟一样看待的，何况赵宁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赵宁受这样的委屈。
另一边，靠在太师椅上睡了一觉的赵雍醒了过来，他惊喜地发现沉重了两年之久的脑袋好像轻松了不少，想要找叶蓁的时候，却发现大殿只有一个宫女。
“你们天妃呢？”墨容湛挑眉问着红缨。
“天妃和皇上先回去了，她交代下来，说您醒来之后把这个药丸吃了，再过些天针灸一次就可以了。”红缨不卑不亢地说道。
药丸？赵雍看了一眼，没有半点怀疑地将药丸放进嘴里，“还有其他话留下吗？”
红缨说，“天妃让奴婢送皇上出宫。”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瘦马
陆翔之还在家里陪着明玉和明熙，他第一次当舅舅，心里总是兴奋的，怎么看这两个孩子都觉得很可人疼，除了裴氏每次都会在他耳边念叨，说他如今别说给她生个孙子，连成亲都还没有，每次总会骂他半天，难得今天她不在这里，他能够逗两个小外甥玩。
“陆少爷，宫里有人来传话，请您立即进宫。”有下人过来给陆翔之传话。
“进宫？”陆翔之愣了愣，难道是皇上要找他吗？如果是夭夭的话，应该没什么事需要他进宫的。
“把这两个孩子带到你们将军那里，我先进宫去。”陆翔之让人将孩子带去找叶淳楠。
陆翔之不是元国的臣子，他这次只是来见自己的妹妹，顺便参加妹妹的开国典礼，不过因为他是叶蓁的哥哥，在宫里受到的待遇跟王爷也差不多了，被恭恭敬敬地迎进后宫，他看到妹妹和皇上都在这里，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陆翔之行了一礼，越发有些忐忑。
叶蓁轻哼了一声，“哥哥别多礼，都是一家人。”
陆翔之看向墨容湛，却见皇上只是有些漠然地看着他，好像在传递什么消息。
他还做不到跟皇上心有灵犀，所以没看出到底啥意思。
“哥哥，我有事想问你。”叶蓁淡淡地看了陆翔之一眼，她觉得他肯定是很清楚墨容沂在南越的事，只是猪朋狗友替墨容沂隐瞒着而已。
陆翔之笑道，“什么事？皇后娘娘，您这么严肃看着臣，臣有点心慌。”
叶蓁冷笑，“是吗？那你替阿沂那臭小子隐瞒他在南越做的混蛋事，你怎么不心慌啊？”
“……”陆翔之心里暗叫一声糟糕，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娘娘，您说的是什么事，臣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呢？”
“大哥，你继续装吧。<>”叶蓁淡淡一笑，“阿沂在南越养的两个外室，别说你一点都不知情，说不定你也是干净不到哪里去，不然两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没成亲呢？要不我跟娘说说，你去跟娘解释？”
卧槽！这威胁直中红心，陆翔之立刻蔫了下去，心里对墨容沂说道，不是兄弟不想帮你，实在是泥菩萨过江了，要是让他娘误会了，他接下来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夭夭，我真的是知道的不多，阿沂刚去南越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每天就只忙着差事，后来有人想巴结他，给他送了两个瘦马，我是劝他的，他本来也是拒绝的，后来不知怎的就收下了，其实也不是外室，只是平日出门应酬会带着一起去，再怎么样，那两个瘦马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也越不过王妃的，而且王妃也没在南越，有两个女人照看他，其实也没什么……”陆翔之看着妹妹的脸色越来越沉，后面的声音都变小了。
叶蓁简直气得说不出话了，两个瘦马就能拖着他不回京都，他还真是风流多情啊。
陆翔之小心翼翼地看了妹妹一眼，“娘娘，您怎么知道这件事了？”
“要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还打算替那臭小子隐瞒着？”叶蓁冷笑地问，“别说你在南越就是清白的，陆翔之，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养没养瘦马？”
“冤枉啊。”陆翔之大叫，“夭夭，我不是那样的人。”
叶蓁冷冷地盯着他，“你是哪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成亲是因为……是因为想找你，可不是因为养了什么瘦马，何况人家苏姑娘情深意重，我怎么会对不起她。”陆翔之看了墨容湛一眼，低声地说道。
“你还知道苏姑娘对你情深意重呢。<>”叶蓁冷哼，“谁给阿沂送的瘦马？”
陆翔之如今不敢再有隐瞒了，反正他想瞒也瞒不住，夭夭早晚还是会知道的，要是发现他没说实话，反而会迁怒到他身上，为了自保，他只好对不起兄弟了，“是南越商行的行首，其实就是为了讨好阿沂。”
叶蓁是知道南越那边风俗的，特别是那些商贾，以养瘦马为傲，墨容沂去了那里，别人为了巴结这个王爷肯定会送他瘦马，那臭小子居然真的收下了。
她真是想不明白了，本来多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就给长歪了呢？
“如今那两个女人呢？”叶蓁冷冷地问着，“赵宁知道这件事吗？”
“她们都在南越，王妃不知道这件事，阿沂没让她知道。”陆翔之急忙说，“我觉得阿沂对王妃其实还是很好的。”
叶蓁笑了出来，“我看你还是别糟蹋人家苏姑娘了，阿沂养着两个瘦马在南越打赵宁的脸，你还觉得他对赵宁是好的，将来你要是这么对苏姑娘，爹娘都没脸去面对苏家了，趁早把这门亲事退了，我重新给苏姑娘赐婚。”
陆翔之吓得脸色都白了，“我说错了，娘娘，阿沂是混蛋，您骂他去啊，我是无辜的。”
要是真的被退了亲事，他肯定会被老娘打死的。
墨容湛轻咳了一声，“夭夭，阿沂也不在这儿，详情我们都不知晓，不如等回了锦国再找他问清楚。”
“你觉得还不够清楚？”叶蓁回头瞪着墨容湛问道。
她本来觉得有些对不起赵宁，如今出了这件事，她更觉得心里难受。
“很清楚了，朕回去教训那个小子。”墨容湛柔声地说，“你别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
陆翔之呵呵地笑道，“其实我也觉得阿沂不会将那两个瘦马放在心上的，不然肯定带回京都了。<>”
叶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立刻让人去南越，把她们有多远送多远。”
这件事既然一开始就是瞒着的，那就不能让赵宁知道了，至少要等她回去之后，先找赵宁谈谈。
“是，我马上去办。”陆翔之立刻答应了下来，“夭夭，那苏姑娘……”
“你下次要是再帮着拿臭小子，你就别想娶苏姑娘了。”叶蓁冷冷地威胁。
“我怎么会帮他。”陆翔之呵呵地笑着。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开国典礼
墨容沂这件事虽然气人，但因为他不在这里，叶蓁就算想骂也骂不到，只好暂时先压了下来，等开国典礼之后，她再回锦国找他算账。
转眼就是开国典礼了。
水一琛手里拿着两尺宽，边式绕着金凤的圣旨站在太和殿的台阶上，文武百官全都立在广场的两旁，他双手捧着在太和殿供奉过的圣旨出太和殿，防止在午门外的龙亭里，鼓乐仪仗响起，文武百官随后护送，奉诏官是刘占湖，他一跪三叩行礼后，才将圣旨从诏台黄案中拿在受伤，登台面西而立，开始宣读圣旨。
文武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以谢皇恩。
刘占湖读完圣旨，将其放在一个形似凤凰的木盘内，置于城楼正中的木雕金凤嘴里，这时，早已经准备登上皇位的叶蓁才准备好走上那威严神圣的龙椅，为了以示区别，元国的龙椅是重新打造的，通体都是凤凰的形象。
椅子是照着火凰的形象雕刻出来的。
“恭迎圣上天妃。”
传唱的声音一声声地传递着，响彻天际。
叶蓁目光清幽地看向站在前方的墨容湛，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
曾经，她满心希望有一天能够和墨容湛并肩而立，不是只能站在他身后被他保护着，不想只当金丝鸟，更不愿意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他才能生存下去，如今她心愿达成，却还是无法真正安心。
她有些迷惘了。
墨容湛目光灼热深情地看着她，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英俊清澈的脸庞露出微笑，像是在安抚她一般。
叶蓁看到他英俊动人的微笑，心里的不安奇迹一般就被抚平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今天叶蓁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袍子，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裙摆下面像大海的波浪，看起来既威严端庄，又显得飘逸脱俗，这锦袍是她自己画出来的，帮她得到这个元国的是海上来的精兵们，她不会忘本，不得不说，很多人在看到叶蓁身上的登基锦袍时，心里是感到温暖感动的。
墨容湛看着被簇拥上皇位的叶蓁，心情有微妙的失落，以后他想要独占她时间应该越来越艰难了。
“天妃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声欢呼。
至此，元国正是在天下成立，叶蓁成为天妃也成了不可逆转的事实。
一直到晚上的开国典礼晚宴，叶蓁才终于有喘口气的时间。
东庆国的改朝换代是天下都瞩目的事情，本来大家都以为叶蓁会将东庆国跟锦国合并，谁知道居然是开创了另外一个国家，从此天下就多了让人不敢小觑的元国。
但是，即便锦国和元国没有合并，作为天妃的叶蓁是锦国的皇后，这两个国家根本是一体的，本来作为天下最强大的齐国，应该是最感到威胁的，他们都以为赵雍不会出现在元国，毕竟大家都知道，当年墨容湛坑了齐国的公主，好端端的贵妃变成了王妃。
所以，在大殿上看到坐在右上首的赵雍，其他国家的使者还是十分吃惊的。
“西凉国王到。”
“北冥国皇上到……”
外面传唱官一声接一声地唱着，前来参加开国典礼的贵宾都到了。
在听到北堂钰到来的时候，赵雍目光幽冷地投射过来，正好看到看到一抹瘦削颀长的身影慢慢地走了进来。
本来还笑声不断的大殿在看到北堂钰的时候，有些瞬间的静默。<>
大家都没有忘记两年前的战乱，如果不是北堂钰发动战争，如今还天下太平，西凉更不会损失了大半的国土，可能更不会有今日元国的开国典礼，所以，在场的人基本没有谁会喜欢北堂钰。
北堂钰仿佛没有发现大家对他的注视，在宫人的引领下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按照身份的安排，他坐在赵雍的下首。
他和赵雍是有旧怨的，不过北堂钰脸上倒是不显，看到赵雍还微微一笑。
“没想到北冥国还敢来元国。”完颜熙在坐下之后，眼睛不由怨恨地看向北堂钰。
如果不是北堂钰派万子良占领了西凉，如今他的西凉还不至于只剩下王都城那么点地方，他坐在这里，简直坐如针毡，要不是为了想要和陆夭夭结盟，他都没脸坐在这里。
“你是谁？”北堂钰抬眸扫了完颜熙一眼，高高在上地问道。
完颜熙穿的是西凉特有的皮子服侍，明眼人都能立刻认出他就是西凉王，北堂钰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很显然就是在鄙夷他，根本看不起这个西凉王。
“我是谁不要紧，大家都知道你是谁就够了。”完颜熙强忍着心头的怒意，他已经失去了大半江山，不能在这里失去了面子，就算被北堂钰看不起，他也不能恼羞成怒被人看笑话。
北堂钰淡淡一笑，“认识朕又如何？”
赵雍掀眸瞥了他一眼，“好离得远一些，免得沾染了一身病气。”
“还不知道究竟谁一身病气。”北堂钰面对赵雍便没了轻松自在的神态，斯文的眼眸闪过一抹狠戾怨毒。
“你不在北冥国收拾内乱的烂摊子，还有闲情到这儿来？”赵雍含笑地问着，好像没察觉到北堂钰的不悦一样。<>
他以前是睡了北堂钰的女人，不过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女子跟北堂钰的关系，谁知道这个北堂钰就把他当成杀父仇人一样看待了，要不是北冥国的实力不足以攻打齐国，数说不定北堂钰早就杀到帝都去了。
北堂钰笑了笑，眼中却半点笑意都没有，“这原来是朕的属国，如今换了个天妃，朕不来捧场说不过去。”
他说的话时候并没有半点狂妄姿态，斯斯文文的语气，就像一个谦逊的书生，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不怎么中听。
这是以为这还是东庆国吗？
赵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来北堂钰还没见过陆夭夭，也不知道陆夭夭是个什么样的人。
“来捧场也好，日后说不定北冥国还要成为元国的属国呢。”说话的是一直坐在后面座位上的唐祯。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开国宴会
北堂钰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即使他看起来斯文尔雅像个书生，但是从多年以前，他就已经立志要征服天下，特别是齐国，只可惜，他三年前低估了别人，高估了自己。
他小看了锦国的实力，以为在锦国还是像老皇帝时的腐败，没有将墨容湛放在眼里的结果就是他的二十万大军溃败，而且还直接导致了北冥国如今还没停息的内乱。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服输。
虽然东庆国已经不存在，他也不觉得元国的天妃是个威胁，属国就是属国，他认的只是这片土地，所以，被当众顶撞的时候，北堂钰心里就有些不愉快，回头眯眼看了看唐祯，他没认出对方是谁。
“皇上，那是锦国的靖宁侯，唐祯。”还是北堂钰身边的人低声提醒着。
“我道是谁那么狗腿，原来是锦国的靖宁侯，怎么，难道你们锦国这么快就俯首称臣，成了元国的属国了？”开口的是北冥国的一个王爷，是随同北堂钰这次前来的王爷，叫北堂至。
唐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无知的人总是不知自己可笑的。”
“靖宁侯，你这就不对了，别人无知已经是很丢脸的事，你怎么还说出来呢。”叶淳楠大步地走了进来，他甚至正眼都没去看北堂钰，直接就越了过去，在完颜熙身边坐下，眼睛是笑着看向唐祯的。
“这就是元国的待客之道吗？”北堂至冷哼一声问道。
赵雍喝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说，“别人说你无知的时候，最好就不要再开口了，免得更加丢人，朕提醒你一句，靖宁侯和叶将军都是锦国的，他们都是贵宾，你要他们把你当贵客？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北堂至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大殿上其他人都低头忍着笑，分明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不过是玩笑话，何必当真。<>”北堂钰温文尔雅地笑着，拿起手中的酒杯，“叶将军，久仰大名，朕听说你已久。”
“本将也听说你的大名很久了。”时刻想着有机会要亲手杀了他。
北堂钰含笑说道，“朕想起来了，叶将军的夫人好像是金大将军的女儿，这样一算，叶将军还是我们北冥国的半个女婿呢，也是一家人。”
叶淳楠今日才知道这个北堂钰看着清高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卑鄙无耻啊，还半个女婿呢，他当初害死金大将军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金大将军为北冥国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年。
“我是金大将军的女婿，至于金大将军愿不愿意和你是一家人，还得你去问一问才行。”叶淳楠冷冷地说。
北堂钰依旧是不恼不怒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将叶淳楠的冷漠放在心上。
“天妃驾到。”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
整个大殿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今天早上的开国典礼上，他们虽然都参加了，但是只远远看了一眼，还没真切地看到天妃的长相，如今能够近距离地观看，自然都想知道这个天妃究竟什么样的样貌，当年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还让他们记忆深刻。
叶蓁是和墨容湛一起来的，虽然她今天已经正式成为元国的天妃，但是在她的心里，墨容湛还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而且，她需要他在身边，不是依赖他，就只是想要和他站在一起。
她身上穿的不是早上的吉服了，而是深紫色的绣火凰的袍子，裙摆长长地拖曳在地上，既显得她尊贵高贵，又透出几分娇媚，和墨容湛的衣裳相衬，两人一同走来，不禁让人心间为之一动，好像天底下再没有比他们更配对的夫妻了。
赵雍目光灼热地看着叶蓁，他知道她是难得一见的倾国美人，当年只看到她怀孕的身影都让他念念不忘了两年，如今看到她盛装打扮，才知他只看到她的三分美。<>
墨容湛到底修来几世的运气？
和赵雍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水一琛，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他觉得心底有一头猛兽在咆哮，如果不用力地压抑，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哥哥，叶姐姐好美。”站在他身边的水苗苗小声地感叹着。
水一琛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姐姐会不会像传说中的天妃一样，让大臣进宫侍寝呢？”水苗苗眨了眨眼，实在好奇地很。
关于海上天妃的传说，她是从小就一直听说的。
水一琛心中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连心跳都有些加快了。
“苗苗，别说话了。”赵天霁在旁边听得冷汗直冒，什么大臣侍寝的，这话让墨容湛听到的话，肯定要跳起来暴走了。
这对兄妹是不懂他们这边的规矩呢，还是以为中原跟大西洋那边一样啊，也不对啊，那华国的皇上也只有一个妃子，难道传说中的天妃就这么……彪悍？但关键是，只是传说啊。
中原可没有一妻多夫的事情存在。
看来他回头还得跟水苗苗好好说教一下，免得乱说话被墨容湛听去了，到时候墨容湛肯定不会放过她。
最重要是，一夫多妻这种可怕的想法不能有！即使她说的是天妃。
水苗苗被赵天霁拉了回去，她好奇地看他，“怎么了？”
“别乱说话。”赵天霁小声地提醒，见她还是很困惑的样子，他轻轻摇头，看向已经落座的天妃和墨容湛。
墨容湛在左上首的位置，而且他的位置有些不同，不是和赵雍的右上首对齐的，他的位置更靠近叶蓁，一眼就能看出区别，别人都是贵宾，只有他是家人。<>
“恭喜天妃，开国典礼顺顺利利，如今元国也是正式立足于天下了。”赵雍含笑看着叶蓁，继续刻意地当墨容湛是不存在的。
叶蓁淡淡一笑，“多谢齐国皇上。”
她的目光淡淡略过，将坐在赵雍身边的北堂钰看在眼里，果然和叶淳楠说的一样，这个北堂钰看着眉清目秀，很难将他和三年前发起战乱的暴君联想在一起。
当她在评价北堂钰的同时，北堂钰同时也在心里掂量着这个天妃。
他眼中的笑意越发显得自信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羞恼
请各国前来参加开国典礼，除了想要让他们知道东庆国已经不存在，从此要认同元国的原因，还有就是想要展现元国如今不同以前东庆国的实力，相信他们在王都城的这几天都已经见识过了。
叶蓁亲自给大家敬酒，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请歌舞出来助兴。
“以前只听说天妃的风采，今日终于有幸目睹，果然是不虚这一行。”北堂钰举杯看向叶蓁，他知道锦国皇后的大名，不过，在他的眼中，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草包美人，一种是无颜丑女，从来都不是能够和男人平起平坐的，今天他愿意坐在这里，已经是十分给陆夭夭面子了。
叶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北冥国皇帝亲自前来，也是令我很吃惊。”
“毕竟这东庆国是朕的属国，虽说换了皇帝，实际还是没什么改变的。”北堂钰客客气气地说着。
水一琛冷厉的视线立刻向他扫了过去。
“倒是差点忘了，李珩还给贵国送过不少原来宫里珍藏的宝物，既然他已经不能做主了，还希望为了两国的友好和平，请你将属于原来我们皇宫的宝物送回来。”叶蓁半点都不想跟北堂钰客气，反正本来就不可能友好相处的，说太多的客气话，还以为是她怕了他。
北堂钰微微眯眼，本来斯文面相因为这个动作看起来竟有点像狐狸，无端生出狡诈阴险的味道，“天妃是说，要朕将之前李珩送的宝物……送回来啊？”
赵雍无声地笑了出来，北堂钰太小看陆夭夭了，或者说，他是想作死地试探墨容湛的态度，北堂钰这个人看着温和斯文，实际上比谁都狂妄自大，他应该很清楚如今的元国已经不再是东庆国，偏偏还不死心想要试探，今日若是陆夭夭的气势稍微弱一点，北堂钰肯定会得寸进尺的。
叶蓁淡淡含笑，她长得本来就娇滴滴的，看起来需要别人保护，可她就坐在那里，目光带笑看着北堂钰，却让人不敢小看她，更无法将她当柔弱可欺的女子看待。
“这是……凭什么呢？”北堂钰这次来参加元国的开国典礼，本来就不是抱着交好的心态而来，即便他想要交好，照着往日的恩怨，陆夭夭也不可能答应，所以，他今日才无所忌惮。
叶蓁惊讶地看着他，“皇帝居然会问出这么让我费解的问题？你觉得会是凭什么呢？说了你只怕不会相信，若真的要让你明白凭什么，又怕伤了无辜百姓，这天下好不容易会恢复了几天的安定，可不能因为你又再动乱了。”
北堂钰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脸上终于闪过一抹怒意。
他发现这个陆夭夭和墨容湛一样，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以后元国和锦国势必联手，到时候他们肯定如同铜墙铁壁，别人想要占一分便宜都别想了。
“今天是大好日子，请大家前来是希望交个朋友，玩笑到此便够了，我再敬大家一杯。”叶蓁笑盈盈地说道，好像又换了一个人，全然没有面对北堂钰时寸步不让的冷漠。
北堂钰沉着脸坐了下来，打算重新评估看到这个陆夭夭。
“皇上，陆夭夭是叶亦清的女儿，即便从小养在陆家，那狡黠多端的性子还是随了叶亦清的。”北堂至低声地对北堂钰说道。
听说陆夭夭的养父在锦国也是身居内阁，两个这么通天的父亲，难怪养出这么刁钻的女儿。
北堂钰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前面的酒一饮而尽。
“这么多年没见，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赵雍本来不怎么愉快的心情因为北堂钰吃瘪而显得欢喜起来。
“朕是一点都没变，你倒是跟耆老一般了。”北堂钰讽刺着赵雍。
这是在嘲讽赵雍变老了。
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赵雍了，其实赵雍并不显老，不过和十年前相比，肯定是沧桑了些，北堂钰只是想要故意刺一刺对方而已。
“说得自己好像就长生不老一样。”赵雍冷笑着，他这两年是老得比较快，那也是因为他的病折腾的，但是和同龄的人相比，他还是显得很年轻的，“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跟朕分享分享？”
北堂钰最厌恶的就是炼丹了，他冷冷看了赵雍一眼，“听说你很早就到王都城了，怎么？不会风流成性看上别人的女人吧？”
这个别人的女人值得自然是陆夭夭。
赵雍抬眸看着大殿中央正在跳舞的舞伶们，“朕就喜欢偷别人的女人，你不是很清楚吗？”
“你该死！”北堂钰紧握双拳，强忍着心头的仇恨。
“要是搞砸了宴会，惹怒的就不仅仅是天妃了。”赵雍含笑地提醒他。
北堂钰掀眸看了坐在上方的陆夭夭一眼，同时也察觉到另外有一道视线冷冷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侧目便看到墨容湛在看着自己。
那眼神就像在警告他……
歌舞过后，是各国给叶蓁送上贺礼的环节。
“齐国皇帝敬贺，芙蓉白玉杯一对，和田白玉茶盏一套……”
随着福公公将送礼的帖子一张张地念下去，叶蓁都不得不将视线投向赵雍，不管是芙蓉白玉还是和田白玉，一看就是稀世上等的好玉，赵雍居然这么大方。
“北冥国皇帝敬贺，绿地套紫花玻璃瓶一对。”
“西凉……”
“听了这么久，怎么没听到锦国皇上的贺礼？”听着传唱就过去小半个时辰，赵雍似笑非笑地看了墨容湛一眼，神态显然是在讥讽他太小气了。
墨容湛淡淡一笑，“朕把自己都送来了，还需要贺礼吗？”
这话听着不像有问题，叶蓁却还是微微红了脸。
底下的赵雍和水一琛听了，只是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不要脸。
“这话的意思，你是想将锦国也一并送上吗？”北堂钰唯恐天下不乱地问。
墨容湛似笑非笑，神色幽冷地看了看北堂钰，“你的意思，是想知道元国和锦国是不是一体的吗？”
“北冥国皇帝又忘记了，天妃原来就是锦国皇后。”叶淳楠冷冷地说道。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赏心悦目
大殿中，一直在观察叶蓁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齐国的大公主赵娆。
她早就听说过陆夭夭的名字，从赵宁那里就听说了不少，何况赵宁每次说到陆夭夭的时候，都是一脸向往和崇拜，好像陆夭夭简直就跟仙女一样无所不能，再然后就是陆双儿，有一次她提到陆夭夭的时候，陆双儿的眼神立刻变得怨恨毒辣，直将陆夭夭当她的仇人。
女人之间的仇恨有时候其实多半是由嫉妒而来，陆夭夭是陆双儿的堂妹，基本没有什么世仇，唯一的仇恨便是墨容湛了。
赵娆看向墨容湛，这个锦国皇帝的确是长得高大俊美，比她的父皇甚至还要更清隽一些，难怪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只是，他当初不是还独宠着陆双儿，后来喜新厌旧又看上陆夭夭，这才导致陆双儿被废弃吗？
可是，如果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没对陆夭夭感到厌倦？听说他这么多年都只宠爱着陆夭夭，除了她，根本没哪个妃嫔生下孩子。
陆夭夭……
赵娆看着这个女人笑盈盈地对着北堂钰说话，声音听起来娇娇软软的，作为女人，她听着都觉得如沐春风般舒服，更别说男人了，是不是听着都觉得全身都酥了？
看，她父皇的眼神简直就称得上深情款款了，还从没见过父皇什么时候这样看过一个女人，即便对着她母后都不曾这样。
陆夭夭就是靠美色才让那么多男人帮她吗？
“你在看什么？”程铮发现赵娆的眼睛一直看着上面，以为她是在看墨容湛，心里有了几分醋意。
赵娆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舅舅，你觉得陆夭夭凭什么能够成为天妃？”
“你觉得她凭什么？”程铮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她的注意力是在陆夭夭身上。
“墨容湛如此这般纵容她，明明是自己的皇后，却由着她出海两年都没有半句不喜，还有皇甫宸和水一琛他们，他们为何会心甘情愿听命一个女子，难道就因为陆夭夭长得好看吗？”赵娆皱眉，她还是想不通。
程铮轻笑，抬眸看了陆夭夭一眼，这样的女子的确长得倾城倾国，可这世上倾城倾国的女子何止她一个，那些女子怎么就不能成为天妃？“你以为如今元国的十万精兵是听命于谁？是水一琛，还是皇甫宸？”
赵娆愣了一下，她疑惑地看着程铮。
“如果陆夭夭长得不好看，你的注意力就不是在她的外貌上，而是在她能够在两年时间得到这十万精兵，那不是普通的士兵，我们齐国最精锐的士兵都不一定能够跟他们战成平手。”歌舞声乐几乎盖过程铮的声音，但赵娆还是听得心中一动。
“那她既是元国天妃，又是锦国皇后，这怎么算啊？”赵娆问道。
程铮淡淡一笑，“以后两国大臣还有得扯皮，我们且看着吧，跟我们齐国无关。”
“怎么会无关，你看父皇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陆夭夭。”赵娆闷声地说道。
“美人当前，多看几眼又何妨。”陆夭夭本来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多看几眼权当赏心悦目，何况赵雍本来就是风流成性的男人，这两年来是修身养性了，也不妨碍他喜欢美人。
赵娆听着程铮这么说，心里就觉得有几分不痛快，“这么说来，舅舅也很喜欢陆夭夭。”
美人谁不喜欢呢？不过欣赏和真正放在心里的不一样，程铮凑近赵娆的身边，“吃醋吗？”
“舅舅，你喝醉了吗？”赵娆脸色冷了下来。
程铮却觉得她的语气就是酸溜溜的，心想她对自己到底不是只有厌恶和抗拒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赵娆干脆不去理他了。
他们两个在低声说话，赵雍忽然就皱眉看了过来，他微微眯眼看了程铮一会儿，这家伙该不是将心思都跟娆儿坦白了？如果真是这样，呵呵，等回了齐国，就让他去边境呆着吧。
“我要出去走走。”赵娆对程铮说道，见程铮想要起来陪她，她立刻冷声说，“要是你也跟着来，父皇肯定会对你起疑的。”
“别走太远了。”程铮低声地交代她，他已经察觉到赵雍在盯着她们，就算想跟着赵娆出去，他也只能强忍着。
赵娆淡淡地点头，低着头尽量地不招人注意走出去了。
虽然她已经尽量低调，但还是被叶蓁看到，大殿上的位置都是照着身份排的，所以叶蓁一眼就认出那是齐国大公主赵娆。
“去看看怎么回事。”叶蓁低声对红缨说道。
赵娆走出大殿，里面酒气很重，她熏得有些晕，不过，她出来不是为了透口气，她觉得陆夭夭应该会将陆双儿关在宫里，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如今正是宴会，守卫应该会松一些吧。
“公主殿下，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吗？”红缨上前含笑问着赵娆。
“哦，没什么，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赵娆说道，“我就在这里站一下。”
红缨行了一礼，“是，公主殿下。”
赵娆知道这个宫女是陆夭夭身边的人，她走到庭院去站着，看到红缨回到大殿，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娘娘……”红缨回到大殿，低声地跟叶蓁耳语。
叶蓁听闻只是微微蹙眉，便对红缨说道，“看她想作甚，别拦着。”
红缨明白叶蓁的意思，低着头走出去了。
赵娆见红缨进去之后没有再出来，便放心地往周围走去，大概因为宴会上的人多，宫人们只顾着忙碌，没人发现她在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她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元国的后宫跟齐国的后宫布局一样，只是小了一些，她很清楚该往哪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来阻止她，因为夜色比较暗，那些宫人也没看见她。
她不知道红缨一直在背后跟着，更不知这一切是叶蓁早就吩咐，不然她哪里能走得进后宫。
如果陆双儿被关在宫里，那会在关在什么地方？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救我
元国的后宫跟齐国的果然布局一样，连冷宫的位置都一样。
赵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宴会的原因，她一路上都很没人阻拦，居然真的让她找到关闭陆双儿的地方，而且也没人看管，只有阴森森的宫殿里面传出幽弱的咒骂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荒芜的地方闹鬼了。
她是听得出这个声音是陆双儿的，不然也被吓跑了。
“陆双儿。”赵娆低声地叫了一声。
门里面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是不是你在里面？”赵娆又问着，这里看起来太可怕了，陆夭夭为什么要将陆双儿关在这里。
“大公主？”陆双儿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萍，“是不是你？是皇上让你来救我的吗？”
赵娆皱眉，果然是陆双儿，“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是陆夭夭，是那个小贱人！”陆双儿双手从门缝里抠出来，她的指甲全是泥垢，有几个指甲都断开了，指尖都是凝固的血迹，“她根本没将齐国放在眼里，她这是想跟齐国宣战啊。”
“你究竟怎么得罪她的？”赵娆淡淡地问，她也不喜欢陆双儿，心里难有同情。
陆双儿叫道，“她不过是不想我好过，我何曾得罪她了。”
“你不说实话，我是帮不了你的。”赵娆淡淡地说道，她不相信无缘无故的仇恨，就像她和德妃，那也是因为有着她母后的血海深仇才这样的。
陆夭夭这么对待陆双儿，说是有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皇上呢？你去让皇上来见我。”陆双儿觉得她跟赵娆本来就没深厚的感情，她不会主动救她的。
“你以为我父皇还记得你是谁会呢？”赵娆笑得有些冷酷，“如今正是开国宴会，我父皇只在那大殿讨好陆夭夭，他若是心里有你，早就救你了，而不是让人传出你被拐走的消息。”
陆双儿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了，“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应该心里明白，只有我知道你在这里，除了我，没人能救你了。”赵娆淡淡地说。
她虽然不像赵雍是一国之君，不过她齐国大公主的身份也不容小觑的，何况如果连她都不就陆双儿，陆双儿就真的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皇上真的这么狠心？”陆双儿空洞的眼睛满是绝望，“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男人不就是这样吗？”赵娆笑了一下。
陆双儿想起当初被墨容湛送去道观时的心情，那时候除了绝望，还有无法形容的伤痛，她是那么爱墨容湛，可他却说不要就不要她了。
“你肯帮我？”陆双儿不甘心就这样被关在这里，她想离开这里，她要去找大哥，如今只有陆翎之能够帮她了。
“除了我，谁还能帮你？”赵娆淡淡地问，“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跟陆夭夭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赵娆不想跟陆夭夭为敌，所以要先掂量能不能跟陆双儿交换条件。
陆双儿咬牙切齿地说，“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她勾引了墨容湛，却嫌我碍眼，还得我陆家被抄了家……”
“看来你没说实话。”赵娆冷笑，她还见过陆家的人今天也在大殿上呢，如果陆夭夭真的害了陆家，陆世鸣一家子会将她当女儿看待吗？
“你问这么多作甚？”陆双儿怒声问，“你只需将我救出去，将来我自不会亏待你。”
“救你出来，我得罪了陆夭夭，亏的是我。”赵娆冷哼，“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在赵娆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陆双儿终于咬牙切齿地说，“墨容湛以前的王妃是陆夭夭的亲姐姐，叶蓁小时候救过墨容湛，后来墨容湛将我当成……小时候的那个女孩，叶蓁自尽了。”
“叶蓁不是自尽的，是被你害死的吧。”赵娆听着陆双儿话里的意思，错的好像都是别人，她便明白真正的根源是什么，是她为了得到墨容湛害死了叶蓁，不然陆夭夭怎么会这么恨她，还将她关在这里折磨。
陆双儿恨声说，“就算是我害死的又如何？叶蓁都已经死了，陆夭夭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们陆家，她有今天吗？”
赵娆淡淡一笑，“是陆世鸣养了她，跟你没关系。”
“你究竟是来讽刺我，还是要帮我？”陆双儿声音沙哑地对着赵娆叫道。
“帮你可以。”赵娆声音低低地说着，“你要告诉我，德妃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上。”
陆双儿猛地看向赵娆，虽然只有门缝，但她还是能看到赵娆那张冷漠秀丽的脸庞，她以前只以为赵娆是被惯坏的公主，如今才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她和德妃之间的秘密，根本没有别人知道，赵娆是怎么知道的。
“大公主，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这是她最后的指望，她不能告诉赵娆，赵雍如果将皇位交给二皇子，德妃肯定会为了那个秘密来救她的。
赵娆像是看穿陆双儿心中所想，“你还以为能指望德妃吗？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的。”
“不……”陆双儿犹豫不决，她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相信赵娆。
“陆双儿，我的时间不多了。”赵娆淡声地说。
陆双儿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知道如果没有人帮她，陆夭夭不会放她走的，“当年先皇后是被德妃害死的。”
赵娆感到自己的心尖被狠狠抓了一下，“怎么害死的？”
“你去查这几年新进宫的那些妃嫔便知道的，为什么她们都没有怀上孩子，皇上让我们吃避子汤也是近些年的事，以前我听说根本没吃过的，而且死了那么多人……都跟先皇后当年的情况是一样的，所以我让我大哥查过，德妃在先皇后身边的时候就擅长调香，她是怎么害死先皇后的，你自己去问她。”陆双儿急声地说道。
赵娆知道德妃会调香，但已经很多年没见她有调过了，她也怀疑过母后的死跟这个有关，可是御医查遍当年母后用过的东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德妃……德妃……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发誓
赵娆早就怀疑德妃是用了不知什么方法害死她母后的，查了这么多年，她都每次查出证据，陆双儿居然知道是跟调香有关，难怪德妃在陆双儿面前从来不争长短，这么多年一直由着陆双儿在宫里作威作福。
她不想知道陆翎之是怎么查出来的，如今既然有了线索，她肯定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证据了。
“如今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你快把我救出去。”陆双儿着急地叫道，她怕今天没让赵娆将她带走，她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
“我会劝父皇救你的。”赵娆低声说，“如今是开国宴会，我是走不到陆夭夭面前的。”
陆双儿睁大眼睛看着门缝外面的赵娆，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赵娆的身上，即使她心里清楚，这个希望其实是很渺茫的。
“赵娆，你说过会救我出去的。”陆双儿叫道。
“我是什么身份，陆夭夭怎会将我放在眼中，只能求父皇帮你。”赵然看了陆双儿一眼，像这种自私自利为达到目标不惜杀害他人的，换了是她，早就将她杀死了。
可怜之人必定有可恨之处。
陆双儿眼巴巴地看着赵娆，她第一次感到绝望和惶恐，以前总觉得有大哥在，凡事都有他帮她，可是，如今陆翎之在哪里？
他们都说陆翎之死了，她不相信……她知道赵雍不会救她，她只能指望不知在什么地方的陆翎之。
“我知道我大哥还活着，你帮我找到他，告诉他我的处境。”陆双儿见赵娆要离开，急忙又开口说道，“我告诉你找谁拿到德妃下毒的证据。”
赵娆本来想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谁？”
“你发誓，发誓会找到我大哥……”陆双儿说。
“我发誓，如果陆翎之还活着，我会让他知道你的处境。”赵娆面无表情地说。
陆双儿看了她一会儿，“王美人被她下药害过，她以为王美人已经死了，我将王美人藏到掖庭，德妃并不知道，你可以去找王美人，还有柳桥儿……她如今肯定正在用德妃的香。”
赵娆轻轻地点头，“我知道了。”
听到赵娆离开的声音，陆双儿颓败地坐在地上，她希望哥哥还活着，他如果知道她的处境，会来救她的，一定会的……
一直躲在暗处的红缨走了出来，看了紧闭的门一眼，无声地离开这里，将陆双儿和赵娆的对话告诉了叶蓁。
宴会上酒意正浓，叶蓁借口离开了一下。
“那赵娆已经离开了？”叶蓁没想到那齐国公主居然是去见陆双儿，要是不知道她们的对话内容，还以为她们之间有多深厚的感情。
“娘娘，要不要拿下她？”红缨低声问。
叶蓁勾唇一笑，“不用，赵娆根本无心想救陆双儿，不过是想知道一些真相，她若是能帮本宫将陆翎之找出来，本宫还感激她，由着她去吧。”
红缨低声地应诺，已经回到大殿的赵娆，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叶蓁派人盯着，她满腹心事，还在想着该怎么对付德妃。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送走了所有的贵宾，叶蓁已经累得倒在墨容湛的身上了。
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从早上忙到现在，根本没时间休息，而且还要绷紧着不能放松，因为要应付像北堂钰之流的人故意刁难，不过还好，总算结束了。
墨容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很累吗？”
“恨不得睡个三天三夜。”叶蓁闭上眼睛，真的累得连走路都没力气了。
水一琛和皇甫宸从大殿中走出来，正好看到墨容湛将叶蓁抱在怀里，他们都低下眼眸，不去看这一幕。
墨容湛知道他们在身后看着，他也没有将叶蓁放下，就这样抱着她回了后宫，这一路走回去，叶蓁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大概是因为太累了，还轻微地打着呼呼声。
看着这样的叶蓁，墨容湛觉得很心疼，她从小就娇养惯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劳累。
“去打水进来。”墨容湛低声吩咐着宫女。
他也不让宫女动手，而是亲自绞了绫巾替叶蓁将脸上的胭脂都洗干净了，今天为了显得端庄威严，她的妆容比平日要浓厚一些，如今将胭脂洗去，露出白皙细嫩的肌肤，眉眼间也少去几分成熟，更显得清丽一些。
她好像还跟他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好像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化一样。
在一旁伺候的红菱看了墨容湛一眼，被他的温柔触动了一下，以前她是反对娘娘再嫁给他的，她怕娘娘会重蹈覆辙，只是没想到，原来皇上爱上娘娘之后，会对她那么好。
小心翼翼的，像在对待稀世珍宝一样，连擦拭的动作都那么轻柔，生怕会弄疼了娘娘。
“可以了，下去吧。”墨容湛将绫巾丢进铜盆里，让红菱等伺候的宫女都退下。
“皇上，奴婢伺候娘娘更衣吧。”红菱小声地说。
墨容湛淡淡地摆手，“不必，有朕在，你们都下去。”
红菱想起每次皇上和娘娘独处的时候，都是不喜欢有宫女伺候的，她蹲了蹲身子，“奴婢告退。”
回头一看，她发现寝殿门边伺候的宫女正直勾勾地看着墨容湛，都看得回不过神了。
“愣着作甚？”红菱沉下脸，低声地喝醒那个宫女，这个宫女是前阵子才挑选进宫的，她看着老实勤快，便带着调教些天，这几天实在太忙了，便让她过来伺候娘娘，谁知道竟是个心大的。
宫女红着脸急忙低下头，“是。”
看来这个宫女是不能用了。
寝殿里，墨容湛根本没发现这一幕，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叶蓁身上，替她将沉重的锦袍脱了下来，这才抱着她重新睡下，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难免会有些生涩，不过还是没将这丫头吵醒了。
看来真是太累了。
叶蓁继续酣睡着，墨容湛无奈地亲了亲她的面颊，心想着如今开国典礼过去了，等她再休息些天，就可以回锦国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交给他
马车驶出皇宫，赵娆靠着车壁深吸了一口气，今晚她莫名能够顺利见到陆双儿一直让她很忐忑，不知道陆夭夭会不会知道，知道之后会怎么做，如今出宫了，她才放心下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看来陆夭夭并没有发现她去见了陆双儿。
马车离开皇宫有一段路的距离，赵娆才问坐在车辕的婢女，“皇上的马车呢？”
“大公主，没看到皇上的马车，应该还没出宫呢。”婢女低声回道。
赵娆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着陆双儿说的话。
德妃用香害死了她的母后，可她是怎么做到的？虽然她当年只有五岁，但她记得当时父皇让人将整个宫殿都封了起来，但凡母后用过的东西都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母后吃东西更是谨慎，几乎都是经过几道检查的，德妃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母后的？
她努力地想着，却发现不管从哪方面想都觉得太不可能了。
马车忽然顿了一下，赵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直到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想什么？”
赵娆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瞪着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脸，“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方才在宫里去什么地方了？回来之后便心不在焉的，连我上车都没发现吗？”程铮轻轻碰她的脸颊，见她往后面躲闪，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你怎么上车的？就算你是我舅舅也没有这样的，就不怕外面的人碎嘴吗？”赵娆觉得他简直有些肆无忌惮，外面还有小厮和婢女，他就这么上来了，也不怕他们将话传到父皇那里。
程铮闷声地笑了出来，低眸灼灼地看着她，“你这是在担心我呢？”
真是傻丫头，要是外面的人不可信，他会这样上来吗？
赵娆被他笑得有些发窘，仔细一想便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笑了，“你……早就收买我身边的人了？”
“这些都不是要紧的事，你跟我说说，在宫里都遇到什么事了？”要不是赵雍盯着，他早就出去找她了，见她心不在焉地离开，他就知道她肯定有事发生。
这不是要紧的？那什么才是要紧的？赵娆气得想要一爪子挠过去，“你什么时候收买我身边的人？除了外面的，我身边还有谁是你的人？”
程铮看她动怒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发痒，在赵娆还气呼呼没骂完的时候，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攻城略地地夺走她的呼吸，吸吮着********舍不得放开了。
赵娆更加愤怒，用力地捶着他的肩膀，又怕闹得太大声让外面听到了，即使他们是程铮的人，就算听到也不敢乱说，她还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和自己的舅舅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越是用力越是推不开，反而惹得他将她抱得更紧，她都清晰感觉到他身躯的温度越来越滚烫了。
赵娆不敢在扭动反抗，由着他吻她。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知道继续下去肯定会把持不住，他才终于离开她的唇，“你总会习惯的，娆儿。”
“我在宫里见到陆双儿了。”赵娆小声地说道，缩在他怀里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你怎么见到她？”程铮挑眉，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娆便将怎么找到冷宫的经过告诉他，“……许是宫人都在宴席上忙着，不是说之前宫里跑了不少人吗？本来就没多少宫人，宫里的布局跟齐国一样，我只是抱着运气找到冷宫，没想到真的见到陆双儿了。”
就算宫里的宫人再少，元国的皇宫也不是她想要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她今晚的一举一动必定已经被人看在眼里，只是，陆夭夭怎么一句都不提，就这样将赵娆放出宫了？
“跟我说说，你究竟跟陆双儿说什么了？”程铮的语气有些严肃。
赵娆这时候清醒过来，也发现今晚在宫里实在顺利地有些诡异，她将见到陆双儿之后所说的话都告诉程铮，如今除了他，她相信不过其他人，有了小时候的经验，她更不敢贸然地去找赵雍，免得打草惊蛇，让德妃有机会去销毁证据。
“德妃用香害死了先皇后？”程铮没想到陆双儿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峻眉微皱，担心这是她故意说出来诱惑赵娆的，“这件事回去要先查清楚，不能陆双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相信我说的？”赵娆愤怒地看着他，“你还是觉得德妃是好人，我母后是坏人？”
程铮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别编排我，我只是信不过陆双儿这个人，她和陆翎之兄妹做过的坏事何止这一件，所以才想要查清楚，免得到时候你被她利用了。”
“她说王美人在掖庭，回去查一查便知道真假了。”赵娆哼道。
“这件事我来查，你别插手。”程铮低声说，“你查出真相，反倒容易让德妃反咬一口。”
整个宫里都知道赵娆不喜欢德妃，她查出来的真相，即使是真的，反倒少了三分可信度。
赵娆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不放心，“让你替我母后伸冤，你心甘情愿？”
“不愿意，你母后对我并不好，我是为了你。”程铮扶着她的下巴，“你也暂时别跟皇上说。”
“我知道。”赵娆觉得就算她说出来，赵雍未必会相信她，“你知道陆翎之在哪里吗？”
程铮低声问，“你还真想找他救陆双儿。”
“我只是奇怪，他怎么就人间消失了一般，陆夭夭失踪不是一天半天，他难道一点都不知情吗？”赵娆问道。
“不管他知不知情，他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程铮说，“我要下车了，你回鸿胪寺好好休息，这件事交给我便是了。”
赵娆看了他一会儿，如今似乎也只能交给他了，“好。”
程铮下了马车，见那个丫头还撩起车帘看他，他淡淡一笑，让小厮驾车离开。
“聊得很好？”马车渐行渐远，程铮身后出现一道长长的身影。
是赵雍。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不被信任的父亲
“皇上。”程铮行了一礼，他刚刚在马车上时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他们，本来还以为是陆夭夭派来的人，没想到会是赵雍。
赵雍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冷冷地看了程铮一眼，“那是娆儿的马车。”
“是大公主的马车。”程铮低声地回着，半点心虚都没有，反正赵雍应该都看出来了，他再遮遮掩掩并没有意思。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丢人了。”赵雍冷声哼道，对于程铮，他是既愤怒又无可奈何的，这是他一手提携起来的元国大将军，如今已经是他的左臂右膀，如果他不是先皇后的弟弟，他自然乐意将娆儿嫁给他，可他如今还是国舅！即使跟娆儿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身份摆在那里，他还真是一点都不为自己也不为娆儿想一想。
程铮淡淡一笑，“臣本来就不怕丢人。”
“你想过娆儿是你外甥女的身份没有？”赵雍冷声地问，“你就不过程老太爷打死你？”
“皇上若是应允，我可以立刻从程家族谱除名。”程铮面色淡淡地说，他本来就不稀罕当程家的人。
赵雍冷笑，“朕若是不应允呢？”
“那臣就等。”程铮说，他有的是时间，只要别让赵娆嫁出去就行了，不过，就算赵雍要给她赐婚也无妨，他照样能够让她只能当他的女人。
“等朕死了吗？”赵雍怒声地问。
“皇上，臣怎么会这么想。”程铮低声地说。
赵雍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着他早在两年前就该阻止娆儿去找程铮，这个披着羊皮的狼！这么多年都不成亲，还以为他对女色没兴趣，谁知道竟然是看上娆儿了。
“朕就该处死你。”赵雍咬牙切齿地说。
“皇上，有臣在，才能护着娆儿一辈子。”程铮不怕死，他只是怕自己如果死了，那就没人能保护赵娆了。
只要赵雍驾崩了，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大皇子登基，他们都不会容下赵娆的。
赵雍没有说话，因为他自己很清楚，程铮说的是事实，不然他也不会将赵娆带着来到元国，便是想要提醒两个儿子，将来不管他们谁登基，赵娆大长公主的身份都是不会有所影响的。
程铮也不想逼着赵雍立刻答应他和赵娆的事，“皇上，娆儿刚刚在宫里见到陆双儿了。”
“什么？谁带她去见陆双儿的？”赵雍的第一想法和程铮是一样的，如果没有人引导，程铮不可能见得到陆双儿，那里是元国的皇宫，不说陆夭夭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能人，还有墨容湛住在宫里，赵娆一个不会武功的齐国公主想要找到陆双儿有那么容易吗？
“娆儿说没看到其他人，好像连宫人都没见到几个。”程铮是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如今又不能回宫里去查明实情，反正如今娆儿也安全离开皇宫了。
“陆双儿跟娆儿说了什么？”赵雍冷冷地问。
程铮抬眸看了赵雍一眼，“说了当年先皇后的死因。”
赵雍脸色猛地沉了下去，他冷冷地看着程铮，“和德妃有关？”
“是。”程铮没有隐瞒。
“朕知道娆儿一直不喜欢德妃。”赵雍面色冷凝，陆双儿说的未必就是真的，若是被利用想要赵娆去对付德妃和二皇子呢？
程铮淡淡地说，“这就是娆儿不愿意跟您说的原因，皇上，您相信过她吗？”
“朕岂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赵雍微怒，他不过是不想赵娆被利用了而已。
“皇上，娆儿是您的女儿，不是臣子，不是一定要有证据才能相信袒护她的。”程铮低声地说着，“臣答应了她，会替她查当年的真相。”
赵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程铮跟先皇后的恩怨，虽然他是被程家收养，但对程家似乎并没有感情，特别是和先皇后之间，先皇后很厌恶这个收养的弟弟，好像程老夫人就是因为程铮才病死的。
他知道程铮肯定不会偏倚。
“娆儿什么都跟你说，却不肯跟朕说？”赵雍心里是同意程铮去查的，但是对于女儿居然相信程铮而不相信他，难道他在她心目中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他还是她的父皇呢。
“就算娆儿跟你说了，您也只是先怀疑她的话，而不是心疼她。”程铮淡淡地说。
赵雍冷冷地瞪着程铮，“你这么快就让娆儿喜欢你了？”
“她早晚会喜欢陈的。”程铮咧嘴一笑，“还没哪个女子会不喜欢臣。”
“朕警告你，若是娆儿不愿意，你不许强迫她。”赵雍皱眉说。
程铮恭恭敬敬地应是。
赵雍看到他便觉得厌烦，“滚！”
随着他的年纪渐长，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赵雍更希望跟自己的子女亲近，只是两个儿子不成材，唯一让他觉得欣慰的大女儿却不愿意亲近他，他心里何尝没有郁闷。
看着程铮离开，赵雍才重重地哼了一声。
“皇上。”宋弘敖从暗处走了出来。
“给朕盯着他，不许他对娆儿胡来。”赵雍冷声说。
宋弘敖苦笑，“皇上，臣不能贴身保护着公主啊，安宁侯就算想胡来，也不可能在人前……”
还没说完的话被赵雍给瞪没了。
“陆双儿说的事，你觉得可信吗？”赵雍问。
皇上是越来越仁慈了，若是以前，肯定立刻将德妃抓起来逼问，“是真是假，安宁侯查出来便知道了。”
“朕不能杀程铮。”赵雍叹了一声，不但不能杀，还得让他拥有兵权，“朕大行之后，只有他能保护娆儿。”
宋弘敖低声叫道，“您的病不是已经有起色了吗？”
赵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陛下……”宋弘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赵雍。
“想说什么？”赵雍淡淡地问，慢慢地走在月色披洒的路上，月光将他颀长的身影照射在地上，拉开长长的影子，看起来竟是有些孤单寂寞。
宋弘敖低声说，“臣只是好奇，您为何要带大公主来参加天妃的开国典礼。”
赵雍看了看月色，“元国有天妃，锦国有墨容湛，北冥国有北堂钰……我们齐国，数年之后，有谁能跟他们一较高低？”
没有！那就只能弱肉强食地成为第二个西凉。
这是他每当想起都会觉得痛心的未来。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求娶
月光从窗外柔和地披洒进来，地面还有一层积雪，屋里暖和如春，墨容湛低眸看着甜甜酣睡的叶蓁，觉得心里也是一片柔软暖和，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将她轻轻地拥在怀中，直到外面有奇怪的声音响起，他才睁开一双凌厉的眸子。
这声音是暗卫的信号，不必说，肯定是沈异有事要禀报他。
墨容湛轻轻地松开手，确定叶蓁没有被吵醒，他披着衣裳走了出去，外面守夜的红缨急忙站了起来，“皇上。”
“嗯。”墨容湛摆了摆手，到偏殿去见沈异。
“查出来了？”墨容湛淡淡看了沈异一眼，今天他也发现齐国大公主的异样了，所以才让沈异跟踪赵娆出宫。
沈异低声说，“出宫没多久，程铮便上了赵娆的马车，属下原来是想继续跟下去的，被宋弘敖发现了。”
墨容湛挑了挑眉，宋弘敖拦住沈异，那就是赵雍吩咐的了。
“赵娆在宫里做了什么？”墨容湛皱眉问，他知道叶蓁是知情的，只是她还没跟他说就睡过去了，他哪里忍心叫醒她问一问。
“赵娆去见陆双儿了。”沈异低声说，她和陆双儿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墨容湛，“……如今陆双儿在吵着想见您。”
墨容湛目光冷冽地看了沈异一眼，“下去吧。”
只要想到他曾经在梦里亲眼目睹叶蓁受的苦，墨容湛就无法控制心里的愤怒，对于陆双儿，他甚至都不愿意亲自动手，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是。”沈异低着头退了下去，他往寝殿那边看了一眼，想着等过两天得去求娘娘，他也不想当孤家寡人，这么冷的天，娶个老婆好过冬啊。
翌日，叶蓁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墨容湛不在她身边，她伸了个懒腰，觉得全身都是疲软的，为了开国典礼，她是连续累了几天，这一觉还睡得真舒服。
“娘娘，您醒了？”红菱走了进来，看到叶蓁已经睁开眼睛，便让外面的小宫女去打水。
叶蓁坐了起来，“什么时候了？”
“已经快正午了，娘娘睡得可好？”红菱笑着问，拿着披风给叶蓁披上，“皇上一早便带着小皇子和小公主出宫了，说是今日天气好，让两个孩子去晒晒太阳。”
“是去郊外了吧。”叶蓁轻哼了一声，两个孩子的性子都不知道随了谁，才多大一点的年纪，胆子比谁都大，天天缠着他们父皇要去骑马。
小宫女端着水进来，红菱一边伺候着叶蓁梳洗一边说，“公主听说郊外有个雪桃园，那些雪桃只在冬天才结果，她便求了皇上要去摘桃子。”
叶蓁摇头失笑，“就是个小吃货。”
“对了，娘娘，今天早上沈异来说有事要求见您。”红菱嘴角忍着笑说道。
“他没去郊外？他求本宫何事？”叶蓁疑惑地问。
红菱说，“奴婢没看问出是什么事，不过瞧着红缨倒像有什么事。”
叶蓁轻笑出声，“那看来是跟红缨有关系了，这么多年了，红缨也是到年纪了。”她看了看红菱，这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婢女，也是知道她真正身份的，“红菱，你今年也快二十了吧，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你要跟本宫说一声。”
“娘娘，怎么说到奴婢身上来了，奴婢不嫁人，就在娘娘身边伺候着，以后伺候就在宫里当嬷嬷伺候两位小主子。”红菱低声说，她是看过叶蓁为情所困的样子，即使如今皇上对娘娘百般疼惜，但她心中已经莫名有了抗拒。
“你是不想嫁人，还是没有喜欢的人？”叶蓁低声问，“本宫不会逼你，你是跟在本宫身边最久的，也是最了解本宫的，将来本宫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不会让谁亏待了你。”
红菱红着脸说道，“娘娘，以后……以后奴婢若是有喜欢的，一定跟您说。”
她要是不这么说的，娘娘就会一直说下去了。
“好。”叶蓁笑着看了她一眼，“让福公公去传了刘占湖几位内阁大臣进宫，本宫有话要跟他们说。”
“是，娘娘。”红菱应道。
在去见内阁大臣之前，叶蓁在偏殿见了沈异。
沈异今天没有跟着墨容湛去郊外，便是为了求见叶蓁，墨容湛早知他心思，将他留了下来。
“你一早就有事求本宫，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叶蓁虽然已经猜中沈异所求为何，却只当不知道，眼睛还扫过站在她身侧的红缨一眼。
红缨早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
“娘娘，属下是……是想求您一件事。”沈异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叶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求本宫这里了？”
沈异抬头看了红缨一眼，“娘娘，属下想求娶红缨。”
“娶红缨？”叶蓁并不意外，她早知道红缨和沈异两人情同意和，“本宫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看上我们红缨的？”
“娘娘……”沈异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属下三年前就……喜欢红缨了。”
叶蓁也不想刁难他，笑着问他，“红缨在本宫身边也多年了，待她自是不同旁人的，你想要求娶自是可以，不过，娶了红缨，你将来是不能三妻四妾的，只能一心一意待着她，你做得到？”
红缨眼眶有些发红地看了叶蓁一眼，心中的感动无法言喻。
沈异立刻说道，“娘娘，属下是不会辜负红缨的，属下愿意发誓。”
“男人的誓言靠不住。”叶蓁毫不客气地说，她看向红缨，“你愿意嫁给他吗？”
红缨含羞地喊了沈异一眼，“娘娘……他要是对不起奴婢，不必娘娘出手，奴婢都不会放过他的。”
看样子是愿意的，叶蓁说，“本宫可以将红缨许配给你，不过你们的亲事还是到了锦国再办，你得好好让媒人来提亲才行。”
“是，娘娘。”沈异脸上大喜，只要娘娘答应将红缨许配给他就行了。
叶蓁笑着摇头，看到红缨的脸色更红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一夫一妻
叶蓁来到御书房的时候，除了内阁大臣，连皇甫宸和水一琛都在这里等着她了。
行礼过后，皇甫宸抬眸看了叶蓁一眼，“天妃忙碌了些天，今日怎么不好好休息？”
“有些事情想早点让你们知道。”叶蓁含笑说道，“以后五天一次早朝，两天一次早朝不太适合，朝中百官并不是全都在京都附近办差，有时候来回已经需要大半天，所耗时间太长，五天一次早朝刚刚好。”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没人愿意一大早冒着寒风大雪进宫，而且有些差事并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若是真有急事也可以进宫求见天妃，所以叶蓁的这个提议很快得到赞同，被刘占湖记了下来，待过两天早朝时可以颁布下去。
叶蓁看了他们一眼，“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婚约律法的，前几天我看了你们新定的律法，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三夫四侍，这个律法不行。”
男子可三妻四妾是从以前就流传下来的律法，这天下没有几个男人不喜欢左拥右抱，但是女子可三夫四侍，这个律法肯定因为她才加进来的，说不定他们心里还不愿意的。
水一琛面色有些紧绷，“为何不可？”
“夫妻之间重在互相扶持，一夫一妻足以，本朝的律法不必效劳他国，男子在三十岁之后没有子嗣，方可纳一妾，宠妾灭妻乃死罪，特别是在朝为官的，日后但凡有纳妾灭妻之举，立即革除官职，相同道理，女子也应当遵循一夫一妻制，夫妻之间不和睦，想要另嫁他人的，得先和丈夫和离，到官府办了和离书，才能择夫另嫁，婚姻律法要将这一点改了才能颁布下去。”叶蓁语气坚定，她既然不喜欢男子三妻四妾，又怎么会喜欢女人三夫四侍。
爹爹就曾经和她说过，夫妻之间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即使两人的感情不好，那也应该分开之后才另娶，当年他和母亲的感情也算不上恩爱，祖母和大伯父劝他纳妾，在身边留一个贴心人，但爹爹从来没有答应，这就是他对母亲的尊重。
以前在锦国的时候，她不能要求墨容湛颁布这样的律法，她只是皇后，但如今既然元国是她的，她自然想要改变律法，女人不是只能靠男人而活，不是男人想要三妻四妾就行的。
“天妃，这个律法一旦颁布，只是会有不少人反对。”刘占湖犹豫地说道。
天下没有纳妾的男人只怕没有几个，如果不让他们纳妾，这……那些人会同意吗？
“新的律法想要得到所有人都同意是不可能的，反对的无非都是想要纳妾的男人。”叶蓁看了他们一眼，在这里的都是男人，他们反对她新提出的律法是正常的。
皇甫宸淡淡含笑看了叶蓁一眼，“我赞同这个律法。”
水一琛看向他，目光有些冷。
他知道朝中有大臣想要提议天妃照着大西洋的习俗，每天晚上可以召见朝中的大臣进宫侍寝，如此一来就能够分化墨容湛对天妃的影响力，免得将来墨容湛将元国给骗去了。
但是，天妃的这个律法颁布下去了，那就不可能再有这个机会了。
他都怀疑，这是不是天妃知道有些大臣的想法，所以提前颁布这个律法堵住他们的嘴。
“既然连皇甫先生都同意了，臣也没意见。”刘占湖说。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两个还看向水一琛，连水一琛都没说话，他们就更不知说什么了，这个律法的确是会让某些人反对，但是，如天妃所说的，新律法不会所有人都喜欢的，就如他们之前商议出来的律法，就算颁布下去，可能引起的反弹就更大了。
“臣没意见。”水一琛低声说，他知道她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即使他们都不同意，但是，谁又能保证她和墨容湛能够一辈子不分开呢？
以前就算感情好，如今必定不同国家的帝王，所谋利益不一样，早晚会出现分歧的。
他可以等！
连水一琛都没意见了那自然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接下来又议了几个政策，叶蓁一反之前妥协的态度，只要大臣没有足够说服她的理由，她都坚持自己的决定。
大半天下来，叶蓁总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果然墨容湛说的对，她作为天妃便是决策人，不能每次商议的时候都犹豫不决，这样反而会让大家误会她并不是那么满意他们提出来的建议，所以，她必须要果断地做主才行。
“对了，等一切稳定下来之后，我要去一趟锦国。”叶蓁说道。
这下想要淡定的水一琛淡定不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她，“锦国？”
叶蓁说，“你们都知道，我离开锦国已经快要三年了，那边有很多事还没做，所以，我一定要回锦国一趟。”
“那天妃是一什么样的身份去锦国？”水一琛又问道，如果以天妃的身份，那她此次出行自然不能马虎，如果是以锦国皇后……那又不一样说法，可是，她如今已经是天妃了，在锦国怎么还只能是皇后。
“在元国我自然是天妃，在锦国……自然是锦国皇后，这两者并没有冲突。”叶蓁淡淡地说。
水一琛说，“怎么会没有冲突，您是元国的天妃……”
“在元国我是天妃，你们可以过问我的事，但是，身为锦国皇后时，那是我的家事。”叶蓁看向水一琛，“家事就是我自己的事。”
皇甫宸低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启程？”
“尚未安排时间，等律法颁布下去之后再说。”叶蓁淡淡地说道，“今天就到这吧，有什么事等三天后的早朝在说。”
“天妃！”水一琛皱紧眉心，他很不想看到她回锦国。
叶蓁没有说话，让他们都退下了。
走出御书房，水一琛猛地扯住皇甫宸，“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你想要我怎么阻止夭夭？”皇甫宸低声地问道，他不想阻止吗？如果那么容易阻止夭夭就好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两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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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国，京都郊外的行宫。
以前宫里的太后娘娘们总是在宫里难免有些无聊，便会在宫外建一些行宫，以供皇上和各位主子们出来小住放松心情，后来宫里但凡有些身份尊贵的犯了错，又不能降罪的，都会直接送到行宫，在那里孤独终老地过一辈子。
一些被冷落废弃的皇子有时候也会被送到行宫，像才登基不到一年就被篡位的墨容晖。
“临公公今日难道又来山上采药吗？”幽雅清静的山中小院，前几日才下过一场大雪，不远处的山头一片素白，积雪还没有化去，远远看去别有一番景致，小院里面有个八角亭，亭中坐着两个男子在对弈，其中一个便是住在这里数年的墨容晖。
被称为临公公的自不是别人，正是陆翎之。
他听到墨容晖的问话，他微微一笑，“奴才身上的病只有到深山里面采药才行，不然这个冬天就不好过了。”
陆翎之的武功尽废，而且全身经脉都重伤，以前便是在寒冬腊月赤膀上阵也没关系，如今他只能裹着厚厚的貂毛裘衣，双手双脚都没有暖意。
“看公公的病，好像非同寻常。”墨容晖如今已经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大概因为住在行宫太多年，他显得比以前更清减了一些，看起来只是像普通的公子。
陆翎之和墨容晖来往已经有半年了，他是故意想要接近墨容晖，从他来到京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将眼前的墨容晖当成他的棋子，以前他是见过墨容晖的，当年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太子殿下目中无人，狂傲自大，如今被囚禁在这里几年，倒是没有当太子时的狂妄和高高在上了。
这样的墨容晖就缺少锐气了，不能够为他所用。
“奴才的病是被人所伤。”陆翎之低声地说，半年前，他设局救了差点丧身虎口的墨容晖，才终于能够进入这个行宫，不过，在墨容晖眼中，他只是沂王妃的陪嫁总管，跟锦国所有的过往恩怨都没有关系，所以他才会跟自己畅所欲言。
墨容晖没有问是什么人将他伤成这样，临延是从齐国来的总管，想来在齐国也是受过一番苦难才有今日的，“那你的病好些了吗？今天可有采到药？”
“积雪太厚了。”陆翎之低声说，手中移动了一颗棋子，“过两日再上山。”
“你需要什么药？或许……”墨容晖本来想说让人去帮他找，开口之后才想起他连这里都出不去，更别说去帮别人了，“我都忘记了，如今我什么都不是。”
陆翎之看着墨容晖平心静气的样子，似乎早就任命被软禁在这里，他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幽暗，“您的身份是不会改变的，以前追随敬重您的人依旧会等着您。”
墨容晖脸色微微一变，抬眸看了陆翎之一眼，声音冷淡了一下，“时候不早，临公公该回城里去了。”
“的确，奴才是该回去了。”陆翎之含笑点头，他将手中的棋子放到瓷碗中，慢慢地站了起来，“有一件事，一直忘记告诉太子。”
“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你可以不必说了。”墨容晖低声道，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慢慢忘记曾经在宫中的生活，忘记了他曾经的另外一个身份，所以，他不希望有人来打破他如今平静的生活。
陆翎之告辞地行礼，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太子听说过陆夭夭吗？”
“没听说过。”墨容晖淡淡地说，他如今犹如被困在监牢中，外面的消息便是他想查都查不到，更别说知道谁是陆夭夭了。
几年前他是有机会能够出去，可惜后来不知又哪里惹得墨容湛不高兴，彻底地将软禁在这里了。
“听说陆夭夭和当年的秦王妃长得一模一样。”陆翎之淡淡地说，然后不管墨容晖什么反应，已经离开了行宫。
墨容晖怔怔地站在原地，和叶蓁长得一模一样……
他想起三年前在那个小林子里看到的女子，那就是陆夭夭。
她跟叶蓁……是什么关系？
……
……
陆翎之回到沂王府，还没进大门就听说王妃要去别院。
“可能是南越那两个女子来了。”罗成在他身后小声说道。
“我去看看。”陆翎之淡淡一笑，那两个女子来得倒是挺快的，都以为到了京都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吧，稍微一挑拨立刻就心动了。
上房那边，赵宁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个女子，她见过长得像她们这样妖妖娆娆的女人，以前在外宾阁的时候，那个柳桥儿也是这样的做派。
她们说是在南越伺候过王爷的，是王爷让她们到京都来伺候的。
伺候墨容沂的……
这两个女子就是他在南越不肯回来的原因吗？
“王妃，奴家叫吟秋，以后您就是我们的姐姐，奴家给您磕头。”穿着桃红衣裳的女子有一副细白肌肤，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能勾人一样，虽然是跪着给赵宁行礼，却一点敬意都没看到。
紫鹃凌厉地喝住她，“放肆，你是什么低贱的身份，也配跟王妃姐妹相称？”
吟秋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心里却想着王妃很了不起吗？王爷还不是一年都没有回来京都。
“把她们带下去。”赵宁只觉得看她们都让她眼睛生疼，甚至连心口都跟着痛起来了。
她之前还会替墨容沂找理由，找借口，他在南越或许真的很忙，她从来不敢往其他方面想，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王妃。”紫鹃看向她，就这么放过这两个小贱人吗？
赵宁一直强撑着没有落泪，面色冷淡地说，“让王爷回来再去安排。”
“快把她们带下去。”丽鹃对外面的下人叫道。
等将两个女子都带下去，赵宁才重重地拍着桌子，眼中的泪水在打转，他是为了别的女人才不回来的……
“他是为了别的女人……”赵宁的声音哽咽，“紫鹃，东西收拾好了吗？”
“王妃，已经快要天黑了，外面这时候还要出城吗？”紫鹃犹豫地问道。
赵宁觉得自己一刻都不想在这个王府待着，“走！”
“王妃……”陆翎之的身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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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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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翎之看着脸色苍白的赵宁，心知这位王妃虽然对墨容沂很冷淡，但他还是看得出，她是喜欢墨容沂的，有爱才会有恨，若是没有半点感情，那这两个女子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王妃，怎么了？”陆翎之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有些困惑地看着赵宁。
赵宁从来没感到这么伤心绝望，看到陆翎之，她几乎要强撑不住最后的坚强，“临总管，我暂且要搬去庄子里住些天，王府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时候去庄子里？”陆翎之诧异，“王妃，今日天气不好，今晚只怕还有一场大雪，如今已经快要天黑了，你若是这时候出城，只怕会有危险。”
她一刻都不想要在这个王府里多待，特别是想要如今还有两个妖妖娆娆的女子在这里，一会儿等墨容沂回来了，知道他的红袖添香在府中，肯定会高兴跟她们团聚吧。
那不是拿刀子剜她的心吗？
“我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赵宁低声地说着，“你来找我有何事？”
陆翎之知道赵宁今晚肯定是非走不可的，“王妃，奴才刚从外面回来，听说南越有人来了，所以……”
“临公公，您还说呢，当日王妃让您去查王爷在南越有什么动静，你却说王爷只是去办差，如今可好了，那两个小蹄子不知怎么从南越来了京都，还说什么要给王妃敬茶认错，这根本就是生生地打脸。”紫鹃有些埋怨地对陆翎之说道。
“当日是奴才疏忽了。”陆翎之低头认错。
赵宁嘲讽地冷笑，“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既然是偷偷摸摸地养在外头，又怎么会让我知道呢。”
“王妃，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不如等王爷回来再听他解释。”丽鹃在旁边劝着。
“没什么好解释的。”赵宁冷声说，“去看看东西都收拾好了没，临总管，你去前头替我准备马车。”
陆翎之无奈地看向紫鹃，好像很希望她们两个婢女能够劝住赵宁一样。
紫鹃和丽鹃还想要再多劝，赵宁却一句话都不想听，让她们不要跟着，她一个人走进屋里去了。
“怎么办？”紫鹃看向陆翎之，“王妃这么一走，那就称了那两个贱人的意，没有王妃在这里，她们还不知要怎么兴风作浪呢。”
“这倒不怕，有我在这里。”陆翎之说道，“如今就不知王爷是如何打算了。”
丽鹃跺了跺脚，“要是皇后娘娘在这里就好了，我们王妃至少还有个诉苦的地方，如今王妃受了委屈，谁还能替她做主啊？”
提到叶蓁，陆翎之的眼神微微一变，他低下眼眸，“王妃是齐国的公主，王爷怎么也要忌惮的，这件事你们先别慌张，等王爷回来了，看他如何安排再说。”
陆夭夭……她如果知道赵宁和墨容沂如今的情况，应该会很担心吧，她好像将墨容沂当弟弟一样看待的，说不定她会回来锦国呢。
还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回来，否则她和墨容湛说不定会看出破绽，到时候他就前功尽弃了。
在京都快三年了，他不想这三年时间都白费了。
紫鹃和丽鹃能够有什么办法，她们对视了一眼，轻声叹息，丽鹃说，“我先去收拾细软，就这么匆匆忙忙，怕那些小丫环粗心大意了。”
“临总管，还要劳烦您去前面看着，王爷若是回来了，您好让人先来说一声。”紫鹃对陆翎之行了一礼说道。
陆翎之淡淡地点头，“好，前面我会看管好的。”
他才刚从上房离开，便已经看到墨容沂急步地走了过来。
“奴才见过王爷。”陆翎之行礼，在墨容沂脸上看到了慌张和不知所措。
“临公公，王妃呢？”墨容沂急声地问道，他本来还没打算这么快回王府的，要不是下人偷偷去告诉他府里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吟秋她们居然到京都来了。
陆翎之说，“王妃在屋里，王爷，王妃想要去庄子里。”
“今晚谁也不能离开王府。”墨容沂喝道，他不能让赵宁在这时候离开，不然他以后就再也挽回不了她的心。
“王爷……”陆翎之为难地看着他。
墨容沂已经大步地往上房的方向走去了。
“王爷来了。”紫鹃从屋里出来，看到墨容沂大步走来，急忙开口提醒着在里面的赵宁。
看到屋子里一片混乱，门边放着几个箱子，墨容沂觉得像是有什么在刺着他的眼睛和心，“全都下去。”
他打起帘子走了屋里，看到正在收拾衣裳的赵宁，他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嘴巴都是干涩苦辣，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够让赵宁相信他。
“宁儿，你能不能听我说。”墨容沂在桌面上倒了一杯茶，虽然已经凉了，但他还是喝了一大口。
赵宁没有说话，眼睛甚至看都不看他，自顾着收拾东西。
“不是我让人去将她们接来的。”墨容沂看着一副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赵宁，一颗心越来越往下沉，他伸手去拉住她的手腕，“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听我解释。”
“王爷，你已经伤害不了我。”赵宁淡淡地说。
墨容沂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我立刻让人将她们送走，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当时应该听陆翔之的劝告，不能让她们留在南越，要么送到不为人知的地方，要么就是打死，可他觉得吟秋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不过是身世可怜成了瘦马，又被别人送给了他，如果他就这样打死她们，未免显得残忍，如今这样的局面，他只后悔没有打死作罢。
她们竟然敢这样来到王府，这不是生生地打了赵宁的脸吗？
“王爷何必说这种勉强的话。”赵宁淡淡地笑了笑，“您为了她们一年都舍不得回来，如今她们在王府不是正合您的心意，这样也好，省得我还一直觉得愧对您，我先搬到庄子去住，等皇上回来了，我会求皇上给我们和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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