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五十六章 回来
明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在天堡，而是在叶家的大宅里。
“澪儿呢？”他猛地坐起来，想起澪儿还在在天堡。
“在隔壁的房间，不用担心。”墨容湛瞥了儿子一眼，他这么大的人在儿子面前居然被忽略了，只想到要找小白龙。
明熙这才将视线落在墨容湛的身上，嗯，长得的确跟他爹一模一样，不过气质好像有点不同，“你是我爹吧？”
墨容湛冷冷看他，“你有几个爹？”
“一个！”只能是一个，明熙轻咳了一声，“爹，您终于回来了，我们赶紧去把娘找回来吧。”
“我自然会去找她。”墨容湛说，“澪儿是怎么回事？”
提到澪儿如今的情况，明熙眼底闪过怒意，“梵洛利用燕小六把我引入困龙阵，他们取走澪儿的心头血，因为澪儿是小白龙，只有她的心头血能够打开闻天的封印，爹，原来皇甫宸就是闻天，他苏醒之后，把娘带进寒骨墟秘境了，寒骨墟的入口就是关戒的心脏，如果关戒死了，那娘就永远出不来了。”
墨容湛的脸色阴沉，他自然是已经知道寒骨墟的事情。
“爹，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明熙小声问，“你真的是九天少帝吗？”
“有意见吗？”墨容湛反问。
“我哪会有意见，不过……”明熙咽了咽口水，想起卧生跟他说过的关于他们三个人的过往，“您会不会担心娘在寒骨墟想起以前的事情？”
墨容湛反问道，“我为何要担心？”
明熙笑呵呵地说道，“毕竟娘以前喜欢的人是闻天……”
“谁跟你说的？”墨容湛面无表情，“你娘喜欢的一直是我。”
不管是小夭还是叶蓁，都只能是喜欢他。
“那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是说，以前的小夭，到底是怎么死的？”明熙小心翼翼地问道，卧生都还没来得及跟他讲后面的事情，他只知道少帝将小夭带去了九天，之后便开始漫长的神妖大战。
墨容湛淡声说，“小孩子不必知道那么多，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吧。”
他还是小孩子吗？明熙在心里嘀咕，“爹，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还是会知道的。”
“你体内有神族的力量，先学会怎么驾驭，其他用不着知道那么多。”墨容湛冷声说道。
明熙想起在对付乾元上神的时候，他的气海涌起一股奇怪的力量，原来那就是神族的力量吗？
难怪大家都想要到九天，原来神族的力量是真的很强大。
他都还没学会驾驭便能够感觉到力量的不同，更别说以后学会驾驭控制的威力。
“好。”明熙认真地点头，“可是，爹，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在天堡，留在那里不是更容易保护娘吗？”
“不需要你保护，你娘会好好的。”墨容湛淡声说。
明熙看了看墨容湛，“爹，那您是怎么恢复记忆的？您不是已经转世轮回了吗？”
“去亡灵域拿回神格和记忆。”墨容湛说道，拉过明熙的手替他检查气海的情况，还好，他即使出现了，所以儿子没有像当初小夭那样，差点被神族的力量毁了气海。
“……”明熙愣了一下，“难道您能够在亡灵域自由行走吗？”
他听卧生说过，亡灵域是在世界的边缘，那里几乎还是一片混沌，不是修为高就能够随便出入的，轻易便会毁了神格元气，可他家老爹轻飘飘一句从亡灵域拿回神格和记忆，这未免太不真实了。
鬼灵王能够这么爽快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给九天的少帝？
“嗯。”墨容湛颔首，他以前对鬼灵王有恩，所以才能够在亡灵域自由出入。
明熙再次发现，他家亲爹真是无所不能。
“爹，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先去救娘吗？”明熙搓了搓手，感觉墨容湛的回来，一切便有了主心骨，他不用在担心寒骨墟里的母亲，也不用担心澪儿，他觉得父亲肯定会有办法的。
墨容湛抬眸看着明熙，“当年许多神将都坠入轮回道，很快回重返九天，人间大陆的妖兽会受到惩罚，他们该去哪里还是会去哪里。”
“那闻天和卧生他们呢？”明熙不觉得闻天会那么容易妥协。
“他们不是凡人，如果他们想要统治人间大陆，那是不可能的！”墨容湛冷冷地说，且别说如今人间大陆的统治者是他的女儿，就算不是他的女儿，他都不会让闻天再像万年以前那样统治人间大陆。
明熙却觉得闻天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
一定会是一场长久的战争。
明熙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个问题。”
墨容湛连听都不听便知道儿子想要问的是什么，“闻天无法历劫，的确是被太帝陷害的。”
“……”明熙愣了一下，果然是这样！虽然没有见过太帝，但明熙心里是不喜欢这个九天最尊贵的神，“为什么？”
“闻天统治了人间大陆，再让闻天成为真龙，他在九天的威严受到影响。”墨容湛冷冷地说，
明熙皱眉，“就为了面子，所以才导致后面那么多年的神妖大战？”
这么说来，如果不是太帝陷害了闻天，闻天根本不会带着所有妖兽跟神族作对，所以，归咎到底，根本是太帝引发了一切啊。
“嗯。”墨容湛曾经因为这件事跟太帝撕破脸，但并不能改变什么。
九天的神还是太帝。
“如果我是闻天，我也会报仇的。”明熙说，并不是想替闻天说话，这只是人之常情。
墨容湛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是谁的错，所以后来他没有再听过太帝的命令，包括他想要娶小夭，太帝大怒反对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心法，好好学会引导气海的力量融合到一起，别让神族的力量引导，否则容易走火入魔。”墨容湛淡声说，将一片玉简交给明熙。
明熙说，“爹，这是神族的功法吗？”
那他修炼之后，岂不是就是神族的？
“如果你想要救小白龙，你就先好好修炼。”墨容湛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明熙诧异地问。
第二千五百五十七章 父子谈话
在明熙还没醒来的时候，墨容湛见过澪儿，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没有恢复记忆，他对澪儿一直没有长大是心存困惑的，如今才什么都明白了。
“澪儿必须回到龙族才能解开她身上的封印。”墨容湛沉声说。
明熙愣了一下，“我没听明白，澪儿身上有封印吗？”
“你以为她活了上万年，依旧是小白龙的模样没有原因吗？”墨容湛看了傻儿子一眼。
“澪儿已经一万多岁了？”明熙惊讶地问，他是有想过为什么这些年来澪儿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他还以为龙族的成长速度比较慢，没有想过是跟封印有关。
墨容湛淡淡地颔首，“上古时候，白龙王阻止闻天历劫升天，闻天无法杀了白龙王，便将白龙王刚出生没多久，还没有从龙丹孵化出来的小白龙偷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将小白龙藏在哪里，没想到居然是在黑龙山。”
“那黑龙为什么不将澪儿还回去？”明熙疑惑地问。
“龙族中，最尊贵的是白龙，黑龙是最为叛逆的一族，从来不肯服从白龙王的领袖，我们在炎域见到的黑龙，应该是被白龙王囚禁在那里的，当初他记恨白龙王，才没有将小白龙的存在说出去，后来龙族消失，他年老化成黑龙山，龙魂才一直守护着小白龙。”墨容湛说道，他说的几乎已经是真相。
黑龙的确是被囚禁在炎域上空化成龙骨山，后来亲眼看到澪儿破壳而出，他才心软想要放过这个小白龙，但那时候已经找不到龙族，白龙王带着整个龙族从九天消失了。
“闻天为什么不杀了澪儿？”明熙沉着脸，这样不是更能报仇吗？
“澪儿是白龙。”墨容湛说，白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杀死的。
明熙想了想，这大概是闻天的另外一种报复方式，“那我该怎么帮澪儿解开封印？”
“带她去找白龙王。”墨容湛说，“她的心头血被闻天拿走了，虽然不会死，但也醒不了，你只能找到龙族才能救她。”
“爹，你知道龙族在哪里？”明熙的眼睛一亮，既然他老爹都这样说了，肯定知道怎么去龙族。
墨容湛淡淡地说，“没有人知道龙族在哪里，但你能够找到。”
明熙觉得他家亲爹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他连九天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可能找得到龙族。
“爹……”
“你有斩龙刀，只要你能够跟斩龙刀相通，它自会带你去找到龙族。”墨容湛说道，“在此之前，你先把神族的力量学会怎么控制，先把你的修为提升上来，否则你也没命去找龙族。”
“……”这话听起来不太像是在鼓励他。
墨容湛站了起来，他已经花了不少时间在儿子的身上，该说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们在这里不会有事，好好修炼，有不懂的再问我。”
“爹，那些跟你一起回来的人，都是九天的神将吗？”明熙问道。
墨容湛知道明熙问的是八道和破石他们，“嗯，玄天大陆那边已经有上神去镇压妖兽，上古时期的事情，不会重蹈覆辙的。”
“你会不会杀了在天堡那些人？”明熙低声问道，虽然他不喜欢闻天，但算是和卧生他们相处了些时日，知道他们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十恶不赦，其实每个人都是为了生存。
不管是闻天还是卧生。
如果太帝没有设计陷害他，或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战争。
说白了，一切都是太帝造成的，是他先放弃人间大陆，等闻天他们统治了人间大陆，他又觉得丢人，因此要将所有妖兽赶到荒芜地狱，这算什么？
“不会。”墨容湛说，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很肯定，“他们不能在人间大陆，但可以去玄天大陆，其他地方都可以。”
明熙想了想，这已经是卧生他们最好的去处，人间大陆毕竟都是凡人，而且他们在这里的话，对明玉统治天下都不是一件好事。
“爹，你确定娘恢复小夭的记忆之后，还会回到你身边吗？”明熙不怕死地再问一句。
墨容湛冷冷地瞥了儿子一眼，“滚。”
“那我先去看一看澪儿。”明熙咧嘴一笑，其实他这个老爹心里也是担心的。
毕竟如今他娘是在闻天的身边，谁也不知道在秘境里面会发生什么事。
墨容湛觉得太久没有揍儿子，竟然有些手痒。
待明熙离开了，八道和破石才在外面求见。
“少帝，安歌找到了，被乾元关起来，还没有清醒。”八道进来对墨容湛说道。
“玄天大陆那边的情况如何？”墨容湛问。
破石说，“大妖兽全都来到人间大陆，壁宿他们很快将妖兽都感到荒芜地狱。”
“嗯。”墨容湛淡淡地点头。
八道说，“少帝，太帝有命令吗？”
“没有。”墨容湛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冷笑，太帝肯定已经知道他恢复神格的事，既然他没有任何命令，那就是不肯派兵到人间大陆，一切都要让墨容湛自己去承担，“不必在意九天的动静，一切听我的便可。”
八道和破石拱手应诺，觉得经历这么多年，少帝好像和之前又有些不同了。
以前少帝做事还会顾忌太帝，如今的少帝……好像更加肆意霸气了。
这样挺好的，少帝就该这样。
“去做事吧。”墨容湛说。
没多久，叶亦清也来了，他看了墨容湛一眼，“夭夭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墨容湛平直深幽的眸子闪过寒光，“我这就去接她。”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不过，夭夭就是夭夭。”叶亦清认真地说，“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
“她会好好地回来的。”墨容湛说，她的命是他找回来的，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伤害她。
听到墨容湛的话，叶亦清悬了许久的心好像终于能够落到实处，“好，我等你们回来。”
墨容湛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他知道叶蓁就在寒骨墟，想要进去只有一个办法。
他今晚得去在天堡。...
第二千五百五十八章 小夭，回来
寒骨墟，秘境。
闻天低眸望着眼睫在不停颤动的叶蓁，他知道她是快要醒来了。
她一直抗拒他给她的梦境，她不想要想起古时期的那些记忆，应该说，她并不想记起他的存在。
“小夭，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闻天低声地开口，“让你进来，不是要强迫你做任何事，但古时期的过去，对你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有些事情，我必须对小夭说清楚。”
是对小夭解释清楚，而不是叶蓁，所以她必须想起来过去。
“我并不是真的想赶你走的。”闻天低声说，“你嫁给墨容湛的时候，我是想要去九天把你找回来的……”
叶蓁本来打算继续装睡下去的，听到这里，她想装都装不下去。
她已经想起来了，所有关于小夭和闻天记忆，也包括小夭和少帝的过去，她像是重新经历了一般，点点滴滴都想起来，怪的是，她居然能够心静如水地接受这些记忆和过去。
“小夭……”闻天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在古时候想对她说的，但一直都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一旦错过是永远，他不知道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但至少要让她知道。
叶蓁睁开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正好对闻天墨绿色的眼睛。
闻天灼灼地看着她，仿佛在她的眼看到一片星辰，这是属于小夭的眼睛，她果然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叶蓁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闻天没有想到叶蓁和他分别万年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她没有别的话想要问他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没有别的想要说的吗？
叶蓁慢慢地坐了起来，动了动手脚，很好，并没有什么不自在的，除了周围阴森森没有半点阳光不是很喜欢，她还算适应周围的环境。
她知道这里不是人间大陆，他们从关戒的心脏进了寒骨墟。
没有恢复小夭的记忆之前，她没有听说过寒骨墟，如今她却是知道的，这里是闻天的世界，他修炼了几乎两万年的地方，大概连九天帝都进不来也出不去的寒骨墟。
以前有很多妖兽都希望能够到寒骨墟一趟，因为这里有无数的宝物和功法秘籍，一不小心可能会有遇。
小夭以前很想进来，但闻天从来不肯答应。
“我们先去找出口。”闻天垂眸望着叶蓁，竟是不知如何接口下去。
“你还需要找出口吗？”叶蓁挑了挑眉，“这本来是你的地方，出口不是由你决定在哪里在哪里的吗？”
闻天看着她，“我以为你没有想起来。”
“我想起来了。”叶蓁认真地说，目光坦诚地回视他，“那又如何？”
“你还在怨我。”闻天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她从来不会用这么冷漠的眼神望着他，眼前的她，既是小夭，又不像小夭。
叶蓁浅浅一笑，她并不是在怨闻天，只是替小夭感到不值。
是的，她对小夭的经历感同身受，她清楚地知道小夭对闻天的痴情，是闻天让她的心渐渐地冷了。
“怨你什么？”叶蓁问道，“闻天，我不是小夭，你其实很清楚的。”
“但你本是小夭。”闻天苦笑，他知道轮回转世之后会有所不同，可她有小夭所有的记忆，她本来是小夭。
叶蓁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带我到寒骨墟，除了让我想起小夭的过去，还为了什么？”
“我和白意……那只是幻境。”闻天低声说，墨绿色的眼睛一直舍不得从叶蓁的脸移开，他们一别万年，如今终于真正地相遇，却似乎已经不一样了。
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她不再是当初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小夭。
叶蓁点了点头，“我知道。”
以前小夭不知道，但她现在是知道的，白意之前还用幻境骗了她一次。
不等闻天开口说话，叶蓁又说道，“在你和少帝要大战之前，我看到的你被少帝杀死，也是白意的幻境，是你要她这么做的吗？”
她因为看到这个幻境，又听到太帝暗吩咐要在这场大战让闻天和少帝自相残杀，他会在最后一刻出现拯救整个世界，那时候她知道，闻天和少帝一旦交手，最终得逞的只是太帝，对于小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会被算计，甚至被害死。
所以她不顾一切阻止他们交战，却因为受了闻天和少帝同时的攻击，最终毁体灭魂，差点无法转世轮回。
“这么做，只是希望你不要出现……”闻天低声说，得知小夭嫁给墨容湛，他差点失去理智，那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阿天。”叶蓁轻轻声地开口，“那个喜欢你失去自我的小夭，已经被你赶走了，也被你杀了，算你把我关在寒骨墟一辈子，她也不会回来的。”
闻天闭眼睛，不想去听这些话。
他伸出手握住叶蓁的手腕，“我宁愿被抽去元神也要将自己封印在寒骨墟，你以为是想要报仇吗？”
叶蓁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感觉到闻天在加重力道。
“小夭，我想要你回来。”闻天柔声地说，“你不能丢下我，当初我初入世，是你把我捡走的，你不能……不要我。”
“是你先把我丢下的。”叶蓁的心忽地绞痛起来，明明是能够平静面对的，听到闻天的话，她还是替当初的自己难过起来。
如果闻天的话能够早一万年说出口，或许能够改变所有的结局。
闻天说，“我错了，也后悔了。”
叶蓁的眼眶涌出泪水，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她一直觉得小夭只是过去的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放开我！”
“我不想再放开你了。”闻天低声说，“小夭，能不能回来？”
叶蓁摇头，“阿天，我如今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墨容湛，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我轮回转世的机会，我亲眼看到他……在亡灵域里找我的魂魄，他找了千年……”
第二千五百五十九章 陷害
小夭当初为什么会嫁给墨容湛？其实如果换了如今的叶蓁，她肯定也会嫁给他的。
玄元神将被闻天杀死，小夭是他的女儿这个身份同时也隐瞒不住，太帝虽然不喜欢她曾经是在天堡的人，可她身上的神族血统无法否认，何况她已经学会运用神族的力量，所以只能接纳小夭成了九天神族。
因为被闻天赶出在天堡，小夭很长的时间都心情不好，虽然她不再住墨宫，墨容湛却会经常看她，虽然当时的小夭没有察觉，但墨容湛的陪伴对她来说是有很大的改变和作用的。
没多久，太帝便下令要墨容湛接替玄元神将，让他去攻打在天堡，收复人间大陆。
小夭想要跟着一起去，她可以不上战场，但她想要去人间大陆。
太帝不同意，认为小夭还不可信，觉得她有可能会帮在天堡。
墨容湛在旁边脱口而出，说他以后会娶小夭，所以，小夭是他墨宫的人，没有什么不可信的。
其实当时墨容湛说这句话更多是想要拒绝太帝的赐婚，他不想娶陆无双，而小夭是他唯一愿意带到墨宫的女子，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发现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情是愉悦的，甚至充满了期待，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他喜欢小夭。
叶蓁回想着和少帝在一起的经过。
太帝并没有同意他们的婚事，赞同的只有王母娘娘。
他们回到墨宫，小夭还没有反应过来墨容湛说的话，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
“对不起，我应该先跟你商量的。”墨容湛轻咳了一声，俊脸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让你为难了。”
“我听他们说，太帝要你娶无双上神。”小夭抬头看着墨容湛，她最近总是听到其他上神在讨论，似乎觉得少帝一定会娶无双上神，还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陆无双是太帝的外甥女。
“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墨容湛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他从没有答应过这件事，九天却不知怎么就传遍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对陆无双不是一件好事，但这件事除了他就只有陆无双知道，谁传出来的，不置可否。
“是胡说八道吗？”小夭低声问。
墨容湛垂眸看着她，“嗯……”他顿了一下，“其实你不用去人间大陆，难道你想跟他们兵戎相见吗？”
小夭急忙摇头，“不想的。”
“你是怕我杀了他们。”墨容湛在心里叹了一声，所以她才想要跟着一起去，在紧要关头她会出来阻止他。
“……”小夭的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她不能在墨容湛的面前承认。
墨容湛轻轻地抚摸小夭的鬓角，“我喜欢你。”
“咦？”小夭猛地抬起头看着墨容湛，像是被他的话惊吓到了。
“我会保护你的。”墨容湛嘴角微挑，似乎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小夭反应不过来，一直怔怔地看着墨容湛。
“在太帝面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娶。”墨容湛低声说，他知道她心里还有闻天，但他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会等你的。”墨容湛低声说，“你也不用去人间大陆，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你放心。”
小夭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从来没有想过墨容湛会喜欢她，他对她是很照顾，但她并没有感觉到他对她的喜欢啊，他也知道的，她那么喜欢闻天，怎么还会喜欢她？
怎么办？小夭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墨容湛。
墨容湛在第二天已经去了人间大陆，他没有带着小夭一起去，但小夭却感到莫名的安心，她相信墨容湛会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人间大陆的问题。
没有墨容湛在九天，小夭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陆无双总是不停找她的麻烦。
小夭为了躲着陆无双，已经尽量不走出房门，然而，她还是低估陆无双对她的怨恨。
她不知道人间大陆的战况如何，有一天陆无双却派人将她抓去见太帝，说她是在天堡的奸细，是她出卖了墨容湛，所以才会导致墨容湛的败仗。
“少帝败了？”小夭只听到这句话，她感到很震惊，“那他没事吧？”
“你自然是希望他战败了，这样你就能够帮到你的心上人。”陆无双冷笑着说，“你哪里是真心嫁给少帝，你喜欢的根本是闻天。”
小夭此时已经顾不上去解释那么多，她担心墨容湛是不是出事了。
“先将小夭押至天牢，等事情查清楚再作处置。”太帝下令，并没有听小夭的解释便将她关押起来了。
比起解释自己并没有出卖九天，小夭更担心墨容湛的安危，她清楚闻天有多强大，虽然墨容湛也很厉害，可他说过，不会杀在天堡的人，那他肯定就不会尽全力的。
“你知道自己的存在会害死少帝吗？”陆无双来到天牢找小夭。
小夭望着陆无双，“我没有出卖他。”
“你以为说没有，太帝就会相信你吗？”陆无双冷笑着，看到小夭的手脚都被寒铁链锁着，她心里感到一阵解恨的快意，“你以为太帝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是你陷害我。”小夭愤怒地问。
陆无双怨恨鄙夷地看着她，“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抢少帝，整个九天只有我才配得上少帝。”
“就算如此，墨容湛也不喜欢你。”小夭说，“你为了陷害我，故意出卖了他。”
“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我出卖少帝？”陆无双得意地说，“你知道天牢是什么地方吗？不管是谁，来到这里都别想出去，等少帝回来了，你的神格都没有了。”
小夭从来没有跟别人结过仇恨，以前在在天堡，她跟所有的感情都是很好的，所以她不明白陆无双对她的仇恨从何而来。
难道只是因为上次白虎的事，她跟陆无双交手，所以就被记恨了吗？
“我会等墨容湛来救我的。”小夭认真地说，笃定地相信墨容湛一定会带她离开天牢。
陆无双笑了起来，“你慢慢地等，如果你能撑过天牢的惩罚，或许能够等他回来给你收尸。”
第二千五百六十章 天牢
小夭以为她只是被关在天牢，等真相大白之后，太帝就会将她放出去，不过，她显然是想错了，太帝并不喜欢她留在九天，有机会将她赶出九天，又怎么会等到墨容湛来救小夭。
九天的天牢会限制灵力，小夭在这里跟一个凡人没有两样，连想要运转气海护住自己的身体都不行，每天在极寒极热的温度中度过，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有万箭穿心的惩罚，不过三天，小夭已经是奄奄一息。
为什么墨容湛还不来……
小夭觉得自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她宁愿死了也不想受这样的折磨。
陆无双每天都会过来，站在天牢外面冷眼看着小夭受折磨，每次陆无双在这里，小夭都会咬牙承受所有的痛苦，她不想在陆无双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
即使她如今已经是很狼狈了。
到了第五天，小夭都觉得自己肯定支撑不下去，她本来神格就不稳，应该是快毁了吧。
站在天牢外面的陆无双其实脸色不太好，她认为小夭这点修为肯定撑不过三天，如今已经是第五天了，她居然还能够清醒，为了让小夭彻底从九天消失，她还让太帝夺走她的神格，没有神格在天牢，连玄天神将都支撑不了几天。
怎么可能！
陆无双对守门的神将说道，“难道不能加重惩罚吗？”
那神将看了陆无双一眼，“无双上神，这已经是天牢最重的惩罚。”
上次玄天神将在天牢，都没有用万箭穿心的惩罚。
听到这话，陆无双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你以为少帝会回来救你吗？”陆无双冷声问，“你出卖了他，他怎么还可能来救你，就算他来了，也会杀了你。”
小夭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向陆无双，“不会的……”
墨容湛一定会相信她，他会来救她的。
“是吗？”陆无双仍然在攻击小夭的心防，“他知道你心里只有闻天，你是从在天堡长大的，为了在天堡出卖他，不是很正常吗？”
“不……”小夭仍然摇头，她知道墨容湛不会这样想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底气从哪来，却莫名地相信着墨容湛。
陆无双恨得跺脚，想要让打破小夭的心防竟是这么难吗？
“那我就替少帝先杀了你！”陆无双怒声说道，打算无视天牢的规矩出招杀死小夭。
“无双上神，这不合规矩！”守门神将要阻止。
陆无双将他扫开，她今日一定要杀了小夭，不然等墨容湛回来，那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小夭被寒铁链锁着，别说还手，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眼看陆无双的攻击就要落在她的头上，小夭闭上眼睛。
“陆无双！”一道冰冷凛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夭急忙睁开眼睛，看到一抹高大挺拔的背影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挡住陆无双的攻击。
墨容湛！
终于来了……
陆无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逼得后退几步，定睛一看，墨容湛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少帝，你怎么回来了？”
“我记得曾经说过，让你不要再伤到小夭，一分一毫都不行。”墨容湛目光森冷地看着陆无双，他不敢回头去看，怕自己看到小夭的样子会彻底失去理智。
他才离开几天，他们居然迫不及待想要除掉小夭。
陆无双的眼底闪过惧意，她没有想到墨容湛会这么快回来。
“她是九天的叛徒，是太帝把她关在这里的。”陆无双急忙解释，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
“如果不是你所谓的证据，她不会在这里。”墨容湛冷冷地说，他往前走了一步，出现在陆无双的面前，“到底是谁出卖九天，你心里清楚得很。”
陆无双看着面无表情的墨容湛，她第一次感到森然的惧意和后悔。
这个九天一人之下的少帝从来没有任何软肋，无坚不摧，战无不胜，年轻一辈的神将，无不将少帝视作领袖，他会是九天最厉害的神。
如今这个强大到让任何人害怕的神有了软肋，那软肋居然还是个从小在人间大陆长大的女子，卑微得在九天连个仙仆都不如。
陆无双觉得很不甘心。
“少帝，我是九天神将，是你的表妹，她是血魔的妹妹，跟闻天的关系不清不楚，难道你相信她吗？”陆无双的声音拔尖，她在墨容湛的眼中看到杀意。
“对。”墨容湛肯定地回答。
陆无双的脸色一白，她的气海感到一阵剧烈的痛，墨容湛要毁了她的气海！
“我是……你的表妹……”陆无双的嘴角溢出血丝，神情痛苦，却毫无反抗能力。
“那又如何？”墨容湛寒声说，灵压将陆无双的气海震得出现裂痕。
陆无双害怕起来，她觉得墨容湛真的会杀了自己。
“住手！”王母出现在天牢的大门，她看了小夭一眼，对墨容湛说道，“先带小夭回去。”
“王母，她该死。”墨容湛冷声收到。
王母目光威严地看了看陆无双，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狼狈的无双上神，“她该死自有太帝处罚，小夭受了重伤，你快带她回去。”
听到这话，墨容湛的理智才终于完全拉了回来，他回头看向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夭，才没有多久，她几乎瘦了一大圈，身上几乎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看得他想要将陆无双的修为彻底毁了。
“小夭！”墨容湛握紧拳头，心尖抽痛着过去将小夭抱在怀里。
“她受了天牢的万箭穿心，去找熙然上神，她能够救小夭。”王母对墨容湛说道。
墨容湛对王母说道，“我不想在九天看到这个人，否则见一次毁她一次气海，这话劳请王母转告太帝。”
“嗯。”王母垂眸看向一脸震惊的陆无双，她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清楚，早在太帝要将小夭关在天牢，她就已经劝过了，这样一定会让儿子大怒的。
不过，太帝似乎对这个儿子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父子之情了。
墨容湛低眸看了小夭一眼，将她抱着离开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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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六十一章 叛逆
小夭的神格是太帝夺走的，墨容湛将她送到熙然上神那里之后，便去找太帝了。
“她出卖了九天，你差点就死在闻天的手里，难道你还要护着她？”太帝已经知道天牢的事情，对墨容湛的不留情面感到愤怒，他打了陆无双，实际上是在打他的脸面，要是没有他的同意，小夭也不可能被关在天牢。
“证据呢？”墨容湛冷冷地说，“无凭无据，只凭陆无双几句话，便认定小夭出卖九天，她连地门都不知道怎么走，她如何出卖我？简直荒谬！”
太帝气得涨红脸庞，“除了她，还会是谁？”
“连太帝都不肯定就是小夭，只因为她是从人间大陆来的，所以便认定她出卖九天，太帝，玄天神将是被闻天杀死的，小夭是玄天神将的女儿。”墨容湛目光冷漠地看着太帝，他早已经习惯太帝似有似无对他的排斥，他们之间早已经不是父子，不过是互相防备的君臣关系。
“不管如何，没有找到别的证据，她都脱不了关系。”太帝道。
墨容湛淡淡地说，“她是我的未婚妻，不可能会出卖我，要说出卖，太帝不如去查一查陆无双，她是从何处拿到我的阵法图，我还想问一问他！”
太帝被堵住了话，便不再深究小夭出卖九天的事，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是九天堂堂少帝，如何能娶一个从在天堡长大的女子，什么未婚妻，没有朕的同意，你不能娶她。”
“五百年前，我亲手杀了年兽，太帝答应过，我的婚事自己能够做主。”墨容湛面无表情地说，当年他立了大功，太帝问他要什么赏赐，他因为不想被赐婚，所以提了这个条件，太帝是答应的。
太帝的胸口像是被捶了一下，顿时后悔当初为何要答应墨容湛这个条件。
“如果没有别的事，太帝能不能先把小夭的神格还给我。”墨容湛说道，语气说不出的坚决。
“若是朕不答应呢？”太帝问。
墨容湛沉默了一下，“那太帝就亲征去对付在天堡吧。”
“你敢威胁朕？”太帝眸色冰冷，望着墨容湛的眼神没有一点父子情感。
“是的。”墨容湛直白地点头。
太帝心中大怒，却是面色不改，“你好得很！”
“不过是个小上神的神格，太帝给他又何妨。”王母娘娘从外面走进来，她看了墨容湛一眼，颇有责怪他不懂转圜的意思。
“这就是被你纵容的儿子。”太帝将怒意转移到王母娘娘的身上。
王母娘娘含笑说，“他跟少帝年轻时候不是挺像的。”
太帝在心里冷笑，他以前怎么可能这样叛逆。
“就算不看在少帝的份上，太帝也请看在玄元神将的份上，小夭是他唯一的女儿。”王母娘娘低声劝道，也算是给太帝一个下台阶。
“好，朕便看在玄元神将的面子。”太帝说道，大手一挥，一团晶莹的光芒出现在半空，光芒看起来已经有些微弱了。
墨容湛急忙将那团光芒护在掌心，用灵力将它给保护起来。
这就是小夭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神格，看起来那么弱小，却又晶莹漂亮，像她那颗善良柔软的心。
“太帝，王母，我先去找小夭了。”墨容湛说道，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小夭。
“去吧。”王母见太帝冷着脸不说话，便让墨容湛退下了。
太帝冷哼了一声。
“小夭的神格很漂亮，是难得的七彩光芒，只是如今还太弱小，所以没有看出来。”王母淡声说，她相信太帝肯定是看出来了，九天之中，没有多少人能够修炼出这么漂亮的神格，一旦大成，小夭的修为绝对不会输给陆无双。
“那又如何？”太帝不屑地问，“她并非纯正的神族血统。”
王母含笑说，“九天之中，有多少神将是纯正的血统？”
“无双怎样了？”太帝不想再提到小夭，问起被墨容湛重伤的陆无双。
“气海差点毁了，已经送她到瑶姬公主那里，怕是要修炼不少时间才能恢复。”王母说道，她并不同情陆无双，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陆无双趁着少帝不在想要陷害小夭，既然没有将小夭杀死，那她就要接受少帝的暴怒，这是很正常的规则。
至于瑶姬公主的怒意，除非她有把握能够压住少帝，否则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太帝生气地骂道，“无双还是他的表妹，他竟然敢下这样的狠手。”
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陆无双恐怕已经被杀了，连神格都不会留下。
“阿湛的性子，太帝应该是最清楚的。”王母说道，不然这些年他们父子的关系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好好安抚无双，让瑶姬也别太伤心，朕不会让无双有事的。”太帝说。
王母含笑应好。
“如今人间大陆的情况如何了？”太帝问道，墨容湛一句都没有跟他提到在天堡的事，他被气得都忘记问了。
“闻天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王母说，“太帝有没有想过，用另外一种方式收服在天堡？”
太帝挑了挑眉，“什么方式？”
“谈和。”王母说。
“不可能！”太帝想也不想地否定，“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朕跟在天堡谈和，那岂不是向闻天低头，那是绝不可能的！”
王母知道这是太帝看不起闻天是妖兽，可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的陷害，闻天如今已经是九天之上的真龙了，哪里还有这样强势的在天堡。
“如果继续和在天堡对峙下去，对凡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王母说道。
“是凡人选择了在天堡，那就要跟着承担结果。”太帝无情地说，“这件事不必再讨论，让少帝立刻返回人间大陆，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杀了闻天。”
王母无奈地看了太帝一眼，只希望他的执着最后不要酿成大祸，虽然没有见过闻天，但她直觉对方并不是容易妥协的妖兽，多少千年没有听说过有螣蛇的出现，更别说还有螣蛇能够历劫升天。
闻天是第一个。
第二千五百六十二章 保护
叶蓁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看了闻天一眼，此时她最想见的人却是墨容湛。
当年她被陆翎之毒死，化作灵魂被困在宫里两年，她以为已经是最痛苦挣扎的无奈，却没想到墨容湛曾经跟她一样，却比她更痛苦。
“我们离开这里吧。”叶蓁对闻天低声说道。
闻天默默地注视着她，“你只看到墨容湛为你做的，那我呢？”
叶蓁的眼神一闪，她低声叹道，“我知道自己能够转世轮回，你也为我做了很多，但是，阿天，我的心就这么小，装不了那么多。”
“你的心原本是我的。”闻天的指尖点着她的胸口，“我的。”
“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再说？”叶蓁问。
闻天垂眸看着她，“我不骗你，如今我的妖力尚未完全恢复，出口不由我控制，给我几天时间，我恢复妖力便带你离开。”
“好。”叶蓁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还没有恢复妖力，而且她也相信自己不会在寒骨墟太久，只要墨容湛回来，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我去过亡灵域。”闻天想要伸手去牵叶蓁的手，却被她避开了，他没有强行握住她，在前面领路。
寒骨墟之所以有名，便是因为这里神秘危险，而且还有各种修炼秘境，只要能够从寒骨墟出去的，修为绝对会突飞猛进。
“是吗？”叶蓁淡声地应着，她第一次进入寒骨墟，以前只听说过这里是所有妖兽和修炼者向往的地方，却不知这里究竟有多厉害。
如今只是这样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各种险峻高山和老林，还没有见到什么宝物和功法秘籍。
“小心点，会有妖兽。”闻天提醒在走神的叶蓁。
叶蓁挑眉看他一眼，“有你在这里，还有妖兽敢出来吗？”
“你能够这样想，我挺欣慰的。”闻天说。
“不是说寒骨墟里面有很多高阶宝物和秘籍吗？”叶蓁问道，她到现在都没有见到。
闻天失笑，“你以为那些宝物和秘籍是什么，随便就能看到吗？”
她以前的确是这样想的，还觉得闻天太小气，不肯让她进来捡便宜。
“在寒骨墟的确会提升修为，但不是捡到什么高阶宝物和秘籍，那都是拿命修炼出来的。”闻天低声解释，“真的有高阶宝物，附近肯定有妖兽，妖力不会比外面的大妖兽差多少。”
“卧生他们都在寒骨墟修炼过吗？”叶蓁忽然问道。
闻天轻轻颔首，每个血魔都必须杀死这里十只妖兽才能够离开，否则就会死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让我进来？”小夭问。
“太危险了。”闻天低声说，“不想让你受伤。”
叶蓁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只是这样？”
“嗯。”闻天颔首，寒骨墟里面是不可能结伴同行，总会被引得分开，他无法确保小夭能够在这里面安全离开，宁愿不让她进来，反正她的修为用不着太高，他那时候以为能够一直保护她的。
“在你眼中，我很弱吗？”叶蓁疑惑地反问，她当年以最快的速度修炼到宗境，就算比不上他和卧生他们，但也不算差了，他怎么还觉得她连寒骨墟都出不去。
闻天苦笑说，“在我心里，你还是第一次遇到的小夭。”
叶蓁不知如何回应他这话。
“小心！”闻天飞快握住叶蓁的手腕，将她带离站立的位置。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比家猫大不了多少的红色长腿猫扑向叶蓁之前的地方，露出长长的獠牙盯着叶蓁。
“这是什么？”叶蓁惊讶地问，“是……猫？”
“踏雪豹。”闻天低声说，“除了寒骨墟，其他地方已经看不到了。”
在上古就已经灭种的踏雪豹？因为四腿雪白犹如踏雪而来，看起来像家猫温顺无害，实际上它的四个獠牙都有剧毒，而且爪子踩到的地方会结成冰地。
叶蓁看向它走来的地方，地面果然有一层冰。
“它的速度很快，要小心。”闻天说。
“要杀它吗？”叶蓁问道。
闻天嘴角微微挑起一丝浅笑，“它的爪子是炼制武器的最佳材料。”
叶蓁挑了挑眉，她以前没有见过踏雪豹，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知道踏雪豹的爪子有多厉害，不过，能不能得到还是一回事。
“在寒骨墟除了能够找到功法秘籍，还能找到像踏雪豹这么珍贵的材料，这里不是高阶武器随处可见，而是看你运气好不好，能不能找到炼制武器的材料。”闻天说。
“我并不需要。”叶蓁说，她有驭日之鞭了，而墨容湛和明熙都有武器，“不过，如果能够得到倒是不错。”
她能够炼制一柄匕首给明玉防身。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踏雪豹一直警惕地看着他们，它眼中有对叶蓁的贪婪，但也有对闻天的警惕和防备。
它感觉到闻天强大的妖兽气息，那不是它能够相比的。
可叶蓁通凤玉髓的体质很吸引它，它想吃了她。
“我们不杀它，它似乎也没打算放我们走。”叶蓁说道，手中出现驭日之鞭。
闻天的眼底闪过一抹暖意，“驭日之鞭还是最适合你。”
叶蓁低头看了手中的驭日之鞭一眼，想起这是他用螣蛇蛇皮亲自给她炼制的，“我是用习惯了，而且……确实挺好用的。”
这是她在玄天大陆的时候得到的，或许是缘分吧，过去这么多年，驭日之鞭还是回到她的手中。
“你去杀它，我在旁边看着。”不让有其他妖兽偷袭，以小夭如今的修为，杀死踏雪豹是绰绰有余的。
叶蓁有些意外地看了闻天一眼，他居然会让她去杀踏雪豹，以前他从来不让参加战斗的。
闻天目光灼灼地看她，他知道叶蓁在想什么，以前他将她保护得过头了，以为一切都能够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使她被带去九天，他仍然笃定地认为只要他去接她，她就会跟着他回在天堡。
他低估了墨容湛对她的影响，如果早知道她会嫁给墨容湛，他是不会让她离开在天堡半步的。
第二千五百六十三章 偷的
叶蓁虽然恢复了记忆，但并没有恢复神格，不过，以她的修为，对付踏雪豹的确没有问题，如果是以前，小夭是习惯性依赖闻天和卧生，虽然修为很高，但实战经验几乎没有，如今的叶蓁却不同，她从玄天大陆的时候就面对过整个大陆的相逼，一直走到今日，早已经身经百战。
踏雪豹很快就被叶蓁杀死了，她动作敏捷利索地取下踏雪豹的爪子放进空间，在旁边的小溪清洗了手上的鲜血，转头看到闻天，这才想起他一直站在旁边。
方才对付踏雪豹的时候，她已经忘记闻天的存在。
闻天望着叶蓁的目光柔和而怀念，同时还有一点遗憾和后悔，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利落地杀死妖兽，以前他觉得她太柔弱，需要保护在羽翼下，原来她战斗的样子比起躲在他们背后的模样更加动人。
他和墨容湛最大的区别，是他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小夭，没有试过让她跟自己并肩作战。
墨容湛对她的感情也很深，但他保护她的同时，还教她战斗，让她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共同进退。
“做得很好。”闻天嘴角弯起一丝浅笑，“等你恢复神格，会更加厉害。”
“神格？”叶蓁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她没有转世之前的确已经修炼出神格了，不过，她对于能不能恢复神格一点期待都没有，“我又不回九天，有没有神格都一样。”
闻天的眼眸微微亮了起来，“你不喜欢九天吗？”
“明熙和明玉都在人间大陆，我的亲人也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去九天？”她的确不喜欢九天，特别是太帝，那是她见过的最冷酷无情的神，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够下狠手，他又怎么会对凡人心存怜悯。
没有听到她提墨容湛，闻天莫名感到舒心。
“你要怎样才能够恢复妖力？”叶蓁皱眉问，他不是将元神封印在寒骨墟吗？如今都已经进来了，他应该是能够恢复元神，只要他的元神解开封印，自然会恢复妖力。
“要到里面的寒骨沟。”闻天低声说，他本来想要让叶蓁先离开寒骨墟，但看到她跟踏雪豹战斗的飒爽姿态，他觉得或许应该一起去寒骨沟。
他能够见识到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夭。
寒骨沟是整个寒骨墟里面最凶险的地方，听说从来没有人或者妖兽活着走出来。
闻天居然将元神封印在那里。
“当初……神族是怎么将你封印的？”叶蓁好奇地问，那时候墨容湛已经坠入亡灵域，除非是整个九天倾巢而出，否则怎么将闻天和血魔封印起来。
他们当年还有其他大妖兽归顺到在天堡的。
“我偷了白龙王刚出生的龙蛋，他和太帝联手攻击在天堡。”闻天淡淡地说。
叶蓁愣了一下，猛地回头看他，“你怎么偷到龙蛋的？”
“只要有斩龙刀就能够找到龙族，我跟白龙王打了一场，骗他说龙蛋被我吃了，而我虽然不是真龙，却因为曾经修炼出龙气，所以他杀不了我，只能将我封印。”闻天解释着后面发生的事。
“白龙王是因为失去龙蛋，所以才……带着龙族消失在九天的？”叶蓁诧异地问。
闻天眼中的神色有些冷，“他是知道自己被太帝利用，心灰意冷离开九天的，龙族早已经消失了。”
“……”叶蓁真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些事，更想不到闻天居然敢去偷龙蛋，她忽然想起了澪儿，“你把偷来的龙蛋放在哪里了？”
“送给被白龙王囚禁的黑龙，不过，黑龙没杀她。”闻天说。
“所以，那颗龙蛋就是澪儿？”早在闻天说到龙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澪儿。
闻天轻轻颔首，看了叶蓁一眼，“没想到会是明熙将她救出来。”
“黑龙心软没杀她，而且还护着她。”叶蓁说，“你是不是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所以故意将斩龙刀放在旁边。”
斩龙刀之所以有这个名字，自然有它的威力，就算是白龙王，只怕也不敢去碰斩龙刀。
“那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斩龙刀。”闻天低声说，“曾经屠杀过金龙王。”
叶蓁倒抽一口气，难怪斩龙刀近在咫尺，澪儿还能被困了上万年，金龙王是龙族里面最尊贵无上的，几乎千万年才会出现一次，“斩龙族早已经灭亡，你说的斩龙刀……是以前夜百行用过的。”
整个世界历史，从大陆到九天，曾经见过金龙王的只有斩龙族的夜百行，他的斩龙刀几乎是无敌的。
“嗯。”闻天轻轻颔首。
“你怎么得到他的斩龙刀？”叶蓁不可思议地问。
闻天想了一下，“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无意中捡到的。”
“……”叶蓁看着他，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闻天一脸无奈，他是真的没有骗她。
“你当初要是杀了澪儿，你如今也不用解开封印了。”叶蓁说，“等你出去，把龙血还给澪儿。”
“嗯。”闻天没有说的是，即便他将龙血还给澪儿，恐怕已经没用了，上万年来，他在小白龙身上的封印都被龙血挡着，失去龙血，小白龙肯定无法抵挡他的封印。
除非找到白龙王才有可能救她。
他知道叶蓁很关心澪儿，所以暂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她，等离开寒骨墟再跟她说。
“快到寒骨沟了吗？”叶蓁问。
闻天说，“还没有。”
叶蓁看了看周围，忽然觉得这里有几分眼熟。
“这里……像我们以前住的地方。”这是一片竹林，他们的村子被毁之后，便在竹林里生活了几年。
“嗯，我喜欢这里，所以在人间大陆也种了一片竹林。”闻天低声说。
叶蓁问道，“卧生找到的那片竹林，其实就是你照着这里种的？”
“本来竹林外面有结界，凡人是进不去的，正好那几天我在蜕皮失去妖力……”所以才让卧生进入竹林。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缘分。
“你为什么不说？”叶蓁撇嘴，她那时候还当他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少年，对她非常照顾。
“我那时候还没想起自己是谁。”闻天说。
叶蓁摆了摆手，“算了，你快点找到寒骨沟吧。”
早点找到元神恢复妖力，她就能够离开这里了。...
第二千五百六十四章 条件
明熙去看过澪儿之后，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放心下来，墨容湛还在澪儿周围设下结界，除非闻天亲自前来，否则应该没有谁能够碰到澪儿的。
他一定要带着澪儿找到龙族，虽然不知道龙族在哪里，但他要先恢复神族的力量，以前他总是依赖澪儿，如今该轮到他来保护她了。
墨容湛让八道替明熙护法，让他专心修炼。
人间大陆的妖兽在得知少帝出现后，好几天都没有再出现，从九天到大陆，最让他们害怕的只有两人，除了闻天就是少帝。
闻天能不能恢复妖力还不知道，但少帝明显已经恢复神格和记忆，他们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墨容湛让神将在人间大陆巡视，他则来到在天堡。
“少帝，别来无恙。”卧生亲自接待他，反正拦着墨容湛也拦不住。
“关戒呢？”墨容湛淡淡地问，他其实可以强行进入密室找关戒，但这个时候他不想跟在天堡的任何人有冲突。
卧生看了墨容湛一眼，在中原的时候，他跟墨容湛已经有一面之缘，只是当时他还没有恢复神格和记忆，仅仅是玄天大陆的墨帝，如今眼前的这个人，才是九天少帝。
“你想做什么？”卧生问。
墨容湛说，“接叶蓁回来。”
“尊主自然会带她出来的，不会让小夭在寒骨墟里面受伤。”卧生说。
“我不赌万一。”墨容湛淡淡地说，“叶蓁不会有第二次转世轮回的机会，她还没有恢复神格。”
卧生愣了一下，万年之前，小夭被灭魂，神格元气俱毁，连星点魂魄都找不到，他以为小夭不可能再回到九天的，难道她的神格还在吗？
“我以为小夭的神格已经毁了。”卧生说。
墨容湛淡淡地道，“叶蓁的神格在我这里。”
没错，万年之前，小夭的神格元气的确被毁了，但只有他知道，小夭的神格跟其他神族的不同，他在千钧一发将神格的晶片封印在玉佩中，在利用自己的神格守护着，这么多年过去，才将她的神格护住了。
不过，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连太帝都以为小夭就算转世投胎，都不可能再拥有神族的神格。
“少帝，尊主不会让小夭有危险的。”卧生说，他相信墨容湛会保护小夭，但不敢确保他会不会在寒骨墟杀了尊主。
没有恢复妖力的尊主，不会是墨容湛的对手。
“你担心我会杀了闻天吗？”墨容湛瞥了卧生一眼，“叶蓁被带进寒骨墟，闻天必然会让她恢复记忆，我不会在叶蓁的面前杀了闻天。”
墨容湛想到自己曾经和皇甫宸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以凡人的身份跟闻天成为朋友。
曾经他最想杀的人就是闻天。
“如果不让你进去呢？”卧生问。
“在天堡没有任何人能够挡得住我。”墨容湛说，“所以，最好不要阻止我去找叶蓁。”
卧生知道墨容湛说的是事实，九天少帝的战斗力他们都是见识过的，不然兕他们这几天不会躲得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你怎么确定自己进了寒骨墟能找到小夭？”梵洛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站在卧生的后面看着墨容湛。
“我无需跟你保证。”墨容湛面色冷漠，他并没有太多耐心跟他们在这里谈条件，“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进入寒骨墟，二是我自己进去。”
他如今要毁了在天堡并不难，一旦在天堡被他毁了，闻天的妖力也会散开的。
卧生和梵洛对视了一眼。
“让他进去。”阿不盈盈悦耳的声音传来，却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确定？”梵洛皱眉，仍然是不放心，“我也进去。”
阿不说，“就让他进去。”
卧生低声道，“听阿不的。”
“很好。”墨容湛淡淡地应着，往前走了一步，“那就最好不要耍心眼。”
他才走了一步，空气一阵晃动，阿不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想要用幻境骗他入局，那是不可能的，美人鱼的蛊惑能力再厉害，都蛊惑不了他。
阿不往后退了几步，感到气海有些发疼。
好厉害！
墨容湛不是坠入亡灵域吗？怎么转世投胎之后，修为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
“在这段时间，你们最好彻底收服人间大陆的妖兽。”墨容湛淡淡地说。
那些大妖兽在没有被闻天制住之前，在人间大陆为所欲为，将凡人视作蝼蚁，如今他们才解开封印，正是放肆疯狂的时候，如果卧生他们无法重新压制天下妖兽，那在天堡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尊主还没出来……”卧生皱眉。
“在天堡有他的妖力，妖令旗吸收之后，自然会发挥威力。”墨容湛淡淡地说。
梵洛跟卧生沉默不语，居然是九天少帝教他们怎么用妖令旗。
墨容湛没有再理会他们，几息之间已经出现在密室的外面。
卧生等人紧跟在他其后。
“墨容湛，如果你敢在寒骨墟对我们尊主下手，我不会放过你儿子和女儿。”阿不威胁着。
“你试试。”墨容湛头也不回，他既然敢进入寒骨墟，自然是放心两个孩子的安全。
卧生说，“明熙和明玉都是小夭的孩子，我们不会伤他们。”
阿不的神色冷漠，她一点都不喜欢小夭，才不会在乎明玉和明熙是不是她的孩子。
墨容湛没有再理会他们，运转气海提升灵力，往前走了一步。
闻天的结界挡住他的步伐，但这结界到底是闻天没有恢复妖力时部下的，可以挡住其他妖兽和上神，是不可能挡住墨容湛的。
“他进去了……”阿不低声说，她还指望闻天的结界能够拦住他。
她还是低估墨容湛的厉害。
“小夭也在寒骨墟，她肯定已经恢复记忆，不会让墨容湛伤害尊主的。”卧生说。
“如果她还没有恢复记忆呢？”阿不冷声问道。
那在叶蓁的心目中，闻天是危害天下的大妖兽，而墨容湛则是她的丈夫。
她还会护着闻天吗？...
第二千五百六十五章 寒骨沟
难怪大家会想尽办法进入寒骨墟，这里真的是提升修为和战斗力的好地方。
她在这里才几天时间，已经杀死两头稀少的妖兽，得到炼制高阶兵器的踏雪豹爪子，还有能够制成迅速提升十倍灵力的储灵草，千百年才长成的储灵草附近有妖兽虎视眈眈，一直在等着储灵草正是长成的一天，正好就被叶蓁遇到了。
现在储灵草已经她的空间里了。
闻天默默地注视着叶蓁姣好白皙的侧脸，他以为她需要保护，但在寒骨墟，她能够自己保护自己。
他的小夭在不知不觉已经成长，而他一直没有发现。
墨容湛认识她的时间比他短，却比他更了解小夭。
“寒骨沟快到了吗？”叶蓁问道，其实他们这一路走来遇到不少妖兽，他们都在看到闻天的时候，感觉到他的真身躲开了，不敢跟他们对战。
叶蓁觉得如果闻天恢复妖力，简直能够在寒骨墟横着走，那些妖兽哪里敢来招惹他。
“快到了。”闻天说，“以前就该让你来寒骨墟的。”
“以前不一定能够活着出去。”叶蓁说，她清楚那时候自己是被保护得很好，不像是现在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闻天低声道，“我不该认为你需要保护。”
叶蓁不置可否，其实以前墨容湛何尝不是只想将她保护在羽翼下，是她强烈反对才让他改变想法的。
“寒骨沟很冷，你把这个带在身上。”闻天给叶蓁一块红色的玉佩。
“不用，我冷了自有保暖的东西。”叶蓁说道，她空间里什么都有。
闻天的手僵在她的面前，他和她之间，多了一层隔阂，那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
叶蓁的话才刚说完，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前方传来，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凝结成厚厚的冰地，看来闻天说的寒骨沟就在这里了。
“到了？快点，解开封印拿回元气吧。”叶蓁期待地叫道。
闻天失笑，目光熠熠地看着她，“若是这样容易拿回来，我早已经无法回来。”
叶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她是太心急想要离开这里，反倒是有点傻了。
“那该怎么办？”叶蓁问。
“跟我来。”闻天握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往前面疾驰而去。
叶蓁知道是挣扎不开他的，所以不再强行抽回手，将注意力放在周围的环境，越是往里面，温度便降得更快了，她已经有灵力护体，却还是感到寒冷。
“冷不冷？”闻天回头问她。
“不会。”叶蓁说道，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戒指戴在手上。
闻天认出那是用地火炼制出来的防御戒指，能够阻挡寒气的，那是上古时候就有的高阶宝物，应该是属于九天神族的。
“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虽然叶蓁在夜色中能够视物，可这里却不是因为入夜才黑暗的，他们已经进入一个狭小的深沟，越是往下沉，上面的缝隙变得越小，但周围的空间却依旧很大。
“什么事？”闻天问道。
“整个世界，除了你，还有别的螣蛇吗？”叶蓁问，因为从上古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第二个螣蛇，一直都只有闻天。
“有的。”闻天低声说，“但是螣蛇的修炼比其他妖兽更难，没有万年以上结不了金丹，修炼出金丹又要再修炼上千年，蜕皮之后才能够入世，其他妖兽才不敢接近。”
在所有的妖兽里面，只有螣蛇曾经属于灵兽，后来才被视为妖兽而已，也是只有螣蛇能够升天历劫成为真龙，那些大妖兽都想要夺得螣蛇的金丹，那是能够让他们提升上千年妖力的宝物。
“但是螣蛇本来存活不易，这个世界没有多少螣蛇了。”闻天继续说。
叶蓁猜到还会有螣蛇，但真的确定了，她心里还是很震撼的。
一个闻天就让九天差点大乱，如果再出现几个闻天呢？
“你的族类……都在寒骨沟，对吗？”叶蓁小声问。
闻天回头看她一眼，“你怕吗？”
“怕什么？”叶蓁反问，“这么说，真的还有别的螣蛇？”
“我们本来就是在寒骨墟出生。”闻天说。
“……”叶蓁一字一句地问，“他们修炼应该已经不止万年了。”
所以，以后九天太帝要麻烦了吗？
叶蓁居然觉得有点期待，她不喜欢太帝对人间大陆的无视，如果有人能够刁难他倒是挺好，但她同样担心闻天以外的螣蛇会伤害凡人。
“螣蛇曾经被赶尽杀绝，是凡人救我们一命，将我们藏起来，所以，不管是谁，都不会伤害凡人。”闻天好像看出叶蓁在想什么，低声地说道。
“那你们想要做什么？”叶蓁问道。
闻天淡淡地说，“一直只是想要历劫升天而已。”
叶蓁沉默了一下，忽地感到脚下已经着地，黑暗中，有数个幽暗的光芒闪现。
“螣蛇吗？”叶蓁警惕地问，那眼睛的颜色很像闻天。
闻天的手一挥，周围瞬间明亮起来。
叶蓁看到的幽暗光芒并不是螣蛇的眼睛，只是嵌在墙壁里的夜明珠，被闻天注入灵力之后，变得更加明亮了。
她也看清楚四周的环境，这里难怪叫寒骨沟，他们身处的地方就像一道巨大的深沟，已经完全看不见上空的入口，周围都是寒冰，而且墙壁像是无数的骨头垒砌而成的，看起来十分森然恐怖。
在往前方，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山洞。
“进去。”闻天对她说。
叶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闻天的身后走进去。
“这是哪里？”叶蓁低声问，“望月湖也有一个大黑洞，你是不是在那里出现过？”
“阿不从黑洞来的。”闻天说，“是通往荒芜地狱。”
这么说，墨容湛果然是去了荒芜地狱，那他应该查到所有真相了吧？为什么还不回来找她呢？
“荒芜地狱那边……也在你的控制之中吧。”叶蓁问。
闻天低声道，“不算，那边是阿不……”
“你们是不是想要将阿湛困在荒芜地狱？”叶蓁想到有这个可能，墨容湛没有神格，是不可能找到九门回到九天的，那他在荒芜地狱还没回来，肯定是被拖住了。
“他有那么容易困住吗？”闻天问，“他已经回九天了。”
叶蓁微微一怔，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觉得阿湛很快会回来的。...
第二千五百六十六章 元神
这是个很深很大的洞，随着闻天的前进，洞壁的夜明珠都明亮起来，叶蓁能够将周围看得更清晰。
洞里寸草不生，角落还堆砌着森然白骨，像是某种妖兽的骨架，比寻常野兽还要更大一些。
“蛇洞？”叶蓁小声问道，但即使再小声，她的声音还是在洞里引起阵阵回声。
还不等闻天回答，洞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叶蓁抬头一看，一道巨大的身影蹿了出来，血盆大口扑向叶蓁。
叶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不，这又不像蛇，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她看到似蛇非蛇的庞然大物，这就是螣蛇吧？长得像蛇又像龙。
闻天将叶蓁轻轻一带搂在怀里，目光冷冽地看向那螣蛇。
“阿天！”大蛇转身一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你回来了？”
叶蓁打量着少年，他的年纪跟她第一次遇到的闻天差不多，眼睛和闻天也很像，都是墨绿色的，肌肤白皙如玉，正一脸欢喜地看着闻天。
“嗯。”闻天淡淡地点头，“进去。”
少年高兴地欢呼，“阿天回来了，阿天回来了。”
叶蓁见他是冲着洞里面叫的，心里一阵惊悚，里面还有多少螣蛇？
没多久，里面又走出两道身影，有一个还只是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在他们身后，还有好几条手腕粗的螣蛇跟着。
原来寒骨墟是螣蛇窟，难怪外面从来没有见过螣蛇，他们都生活在寒骨墟。
“阿天！”一个少女扑向闻天的怀里，“你终于回来了。”
叶蓁打量着他们，螣蛇的妖力果然是其他妖兽不能相比他们，她只是站在这里，都能够感觉到他们散发出来的强大力量。
闻天消失了一万多年，再次回到寒骨墟，他的同伴自然是激动的。
“阿天，她是谁？”刚才想要扑向叶蓁的少年问道，眼睛闪着幽冷的光芒。
“她是小夭。”闻天低声说，并不担心其他螣蛇去伤害叶蓁。
少年露出惊喜的笑容，瞪大眼睛看着叶蓁，“原来你就是小夭。”
叶蓁诧异地看向闻天。
“以前在他们面前提过你。”闻天低声地解释，“她救过我。”
“小夭，我叫飞川。”少年来到叶蓁的面前，差点就要将她搂住。
闻天将飞川拎着往后退，“别吓到他。”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沉重地传来，深洞里面传来一股让人窒息压抑的力量。
叶蓁的头皮一阵发麻，深知里面走出来的肯定也是螣蛇，它的妖力完全没有收敛，压得她的胸口沉闷沉闷的。
“七发叔。”闻天的神情一紧，神情变得恭敬起来。
其他少年女孩都束手垂眸，恭恭敬敬地站立着。
黑暗中，一道瘦小的身影慢慢出现，是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他同样有一双墨绿的眼睛，显得更加冷漠睿智，他看了叶蓁一眼，这才看向闻天。
“你醒了。”七发望着闻天，眼底都是欣慰。
“是。”问题那颔首，“这些年，多谢七发叔替我看管元神。”
七发说，“你能苏醒就好，这次能有把握吗？”
闻天沉默了一下，“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升天历劫？不成为真龙，我们就不能自成一族吗？”
“成为真龙是我们祖宗的宿命，从来没有螣蛇能够成功，你是最有希望的，只有你修炼出龙气，一万年前你有机会历劫升天，如今又过一万年了，阿天，这次不能再失败了。”七发沉声说道。
“七发叔……”闻天低声地开口，他以前的确是很想要历劫成为真龙，失败一次过后他反而看淡了，能不能成为真龙一点都不重要。
“你不是为了自己成为真龙，是为了我们螣蛇的希望。”七发说道，眼睛猛地看向叶蓁，本来温和慈爱的目光闪过凌厉的杀气。
叶蓁微微挑眉，这杀气是冲着他来的吗？
闻天侧身挡在叶蓁的前面，“七发叔，龙族消失在九天了。”
“怎么可能！”七发的脸色一变。
“如今外面的局势跟我们不一样，能不能历劫升天还是个未知数。”闻天低声说，他被封印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七发指着叶蓁，“这一次，你又要为她毁了自己吗？”
闻天皱眉，“七发叔，跟小夭没有关系。”
“对啊，七发叔，你忘记啦，小夭救过阿天的。”飞川在一旁说道。
“杀了她。”七发沉声说，“她死了，你才能够成为真龙。”
闻天说，“小夭跟我能不能成为真龙没有关系。”
“你就是为了她才被封印的，如果离开寒骨沟立刻历劫升天，不去弄什么在天堡，九天太帝为何要陷害你？”七发厉声质问着，他活了几万年，并不是没有试图历劫升天，可他的资质有限，一口龙气始终修炼不出来，只有闻天修炼出龙气，所以他是螣蛇唯一的希望。
“不是。”闻天低声说，“七发叔，真的跟小夭没有关系。”
七发叔说，“那就杀她，她是通凤玉髓的体质，能够助你提升修为。”
闻天叹了一声，“七发叔，不要再说了。”
飞川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们，“七发叔，还是让阿天先恢复元神，他的妖力都还没恢复呢。”
“阿天，我知道你无心成为真龙，但是，我们螣蛇本来就该属于龙族的，这么多年来，九天不承认我们，我们也不是妖兽，地位是不上不下，你是我们螣蛇的希望，大家都在期待着你。”七发语气沉重地对闻天说。
“我知道。”闻天低声说。
七发拍了拍闻天的肩膀，“元神还给你。”
说完，七发的身体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芒，一抹虚化的螣蛇影子出现在半空。
那就是闻天的元神。
叶蓁心中惊讶不已，谁会想到闻天的元神会封印在另外一个螣蛇的身体里。
这是叶蓁第一次看到闻天的真身，比她刚刚看到的还要气势庞大。
虚化的螣蛇影子消失在闻天的身体里，他微微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眸子闪着幽幽寒光。
他在恢复妖力了。
第二千五百六十七章 妖力
如果她阻止闻天恢复妖力，那他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升天历劫了？
如果她没有一点小夭的记忆，没有想起曾经生活在在天堡的岁月，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阻止，毕竟闻天是人人闻之丧胆的大妖兽，可如今她却是做不到了。
她比谁都清楚在天堡是因何而来，更知道在闻天没有统治人间大陆之前，整个人间大陆是什么样子，在她认识闻天之后，他并没有伤害过凡人。
整个黑洞都明亮起来，飓风平地而起，叶蓁被吹得往后退了几步，她眯起眼睛，几乎看不清楚前方。
是她错觉吗？她觉得闻天的妖力好像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七发叔！”飞川大叫出声，“阿天，七发叔把他的妖力都给你了。”
闻天的脸色微沉，立刻阻止自己的气海吸收妖力，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七发将他两万多年来的妖力全都传给闻天，他的身体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头发变得更加稀少，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人形消失了，化成螣蛇倒在地上，蛇皮已经没有半点光泽，只有一口残气支撑着。
“七发叔，为什么……”闻天终于能够停止吸收妖力，可是已经太晚了，七发的气海已经枯竭。
“你一定能够找到龙族，然后成为真龙的。”七发奄奄一息，仍然将成为真龙的希望放在闻天的身上。
闻天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七发已经没有了声息。
叶蓁心中震撼，她看得出来七发的妖力很强大，而且他都已经修炼了两万年，不会有其他妖兽比他更厉害了，他却为了能够让闻天升天历劫，将所有的妖力都给他。
这是怎样的决心和期望？她完全无法理解七发的想法。
成为真龙对螣蛇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阿天，七发叔怎样了？”飞川急忙问道。
闻天沉重地摇了摇头，“他的金丹早已经融化在气海里。”
七发将自己的金丹和妖力全都给他了。
“阿天，你一定会成为真龙的。”在飞川旁边的少女小声说道，“这是我们大家的期盼，也是七发叔的心愿。”
飞川看向闻天，“阿天？”
“先安葬七发。”闻天没有抬头，他如今不但恢复了妖力，而且比以前还更加强大，但他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叶蓁是个局外人，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些在妖兽中最强大的螣蛇安葬他们的长辈，不管是飞川还是另外那个少女，还有好几个不能化成人形的螣蛇，他们都以闻天马首是瞻。
“你能不能离开闻天？”刚刚一直没有跟她说过话的少女来到叶蓁的身边，虽然不像七发一样对她充满杀气，但还是看得出并不喜欢她。
“现在不行，我走不出寒骨墟。”叶蓁淡淡地说。
少女说，“我叫晴时，我和飞川会和阿天一起走的，这一次没有人能够陷害他。”
一个闻天就足以震慑所有妖兽，也让太帝焦头烂额，如果人间大陆有三个螣蛇，那会变成什么样？叶蓁倒是不担心他们会伤害凡人，反而有点期待太帝的反应。
“哦，然后呢？”叶蓁问，“龙族已经从九天消失，就算闻天能够升天历劫，没有龙族接纳，他成了真龙又能怎样？”
“我们会找到龙族的。”晴时坚定地说。
叶蓁不置可否，她想到澪儿，有小白龙在人间大陆，想要找到龙族应该不难，只是，她不认为白龙王知道澪儿的事情之后，还能够容许闻天成为真龙。
其实一切都是死结，一环扣一环，根本无法解开。
“我们都知道你。”晴时看着叶蓁说，“你帮过阿天，可是又如何？阿天为了要保护你，拖延了升天历劫的时间，这才导致九天神族会陷害他，要不是闻天拦着，我们以前就杀你了。”
这大概才是闻天不让她进寒骨墟的原因吧。
“晴时。”闻天不知何时过来的，他目光清冷地望着晴时，虽然没有动怒，却隐隐透出慑人的威严。
“我……”晴时是怕闻天的，看到他出现，肩膀都缩了起来，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却又倔强地看着他。
叶蓁抬眸淡淡地看着闻天。
“可能还要些天才能离开，你再等等，我带你去休息。”闻天来到叶蓁的面前，低眸望着她柔声说道。
“所有的螣蛇都在这里了吗？”叶蓁低声问。
闻天目光灼灼地看她，“不是，你想去看吗？”
飞川和晴时都紧张又震惊地看着闻天。
“不要了。”叶蓁拒绝，她其实也猜到这不是螣蛇的全部，但她不想知道更多了，这样就好了。
她心里隐隐清楚一件事，如果她想要知道有关闻天的一切，他真的会告诉她，带她去看的，但她不想去参与太多关于他的一切，知道得太多，纠缠会更深。
如果是以前，她会很高兴他的信任，现在她害怕他的信任。
闻天知道叶蓁心里所想，不免有些失望，他愿意将自己完全呈现给她，她却已经不想要了。
“那你等我，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带你离开寒骨墟。”闻天柔声地说道。
“好。”叶蓁点了点头。
其实她对寒骨墟还是很好奇的，更别说这是最神秘的寒骨沟。
“飞川，带小夭去休息。”闻天吩咐。
“我带她去休息。”晴时立刻叫道。
闻天看她一眼，“不必，你随我来。”
“阿天哥。”晴时咬了咬唇，跟在闻天的身后，“我不是真的要说那些话，只是七发叔……”
“飞川和我离开，你回去。”闻天低声说着。
他们渐行渐远，叶蓁听不太清他们的对话，好像还听到晴时在恳求闻天带她去人间大陆。
“小夭，跟我来吧。”飞川说。
“我不累。”叶蓁含笑道，如果她真的想休息，肯定会到空间里面去，她可不放心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放松自己，“能不能带我在周围走一走。”
飞川想了想，“好，不过寒骨沟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你自己要小心。”
“我知道。”叶蓁说。
第二千五百六十八章 天敌
寒骨沟和其他地方不同，叶蓁跟着飞川走了一圈，几乎没有看到妖兽，便是看到了，都是弱得不值一提的小妖兽，那些凶猛的大妖兽全都不在这附近。
“寒骨沟只有你们吗？”叶蓁问。
飞川点了点头，“是啊，这里是冰窟，别的妖兽不敢来。”
别的妖兽不敢来并非因为这里是冰窟，而是因为有螣蛇，哪个妖兽敢跟螣蛇为敌的。
“你们……”叶蓁想要问他们是不是都生存在寒骨沟，但想了想还是不问了，“没有离开过这里吗？”
飞川看了叶蓁一眼，“其实只要你愿意，阿天会带你去见我们的领地。”
叶蓁的心咯噔一下，和她猜的一样，螣蛇果然还有更隐秘的地方，而且还会有更多的螣蛇。
“他带我来到这里，我觉得已经够了。”叶蓁说。
“那是因为你不愿意知道太多。”飞川撇了撇嘴，“阿天有什么不好，你为何要嫁给少帝？”
叶蓁怔愣地看向飞川，才想起飞川说的是上古时候的她，她苦笑，“大概是缘分吧。”
缘分是什么东西？飞川觉得很不懂。
“你现在还是小夭吗？”飞川问道，他记得小夭当初已经被灭魂了，而且眼前的小夭看起来不太像是神族的人。
叶蓁说，“不是，我叫叶蓁。”
飞川凑上前看着她，“你是小夭的转世，所以阿天才把你带到这里的。”
“我想上去看看。”叶蓁指着寒骨沟上房，难得进来一次，不如再多找点什么高阶宝器回去。
“不行，阿天不会让你上去的。”飞川说道。
叶蓁挑眉说道，“他不是让你跟着我吗？又没说不能上去。”
飞川竟是找不到话反驳她，“总之就是不行。”
“那你去问问闻天啊，他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不去了。”叶蓁狡黠地说道。
“阿天如今又不在这里。”飞川没好气地说，怎么眼前的小夭跟阿天形容的完全不一样，不是说很乖巧听话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听话了。
鬼灵精怪得很。
叶蓁认真地说，“所以呐，我们上去看看啊，在这里多无聊。”
飞川自己其实也想上去的，平日有七发叔看着他们，他几百年都出不了寒骨沟一次。
“难道你觉得会被其他妖兽欺负了？没关系，我保护你啊。”叶蓁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那些妖兽还敢欺负我？”飞川冷哼一声，感觉被叶蓁看不起了，“我还能保护你。”
“哦，是吗？”叶蓁一脸不相信，“我以为你是不敢上去呢。”
飞川怒道，“谁不敢了，我现在就带你上去，那些妖兽见到我还不赶紧躲起来。”
叶蓁笑眯眯地点头，“好啊。”
小孩子果然就是容易欺骗的，何况是一直生活在寒骨沟里的少年，心性简单纯稚，真是不错。
飞川根本看不出叶蓁的激将法，完全忘记闻天叮嘱他的话，拉着叶蓁就离开寒骨沟。
他们刚来到寒骨沟的出口，飞川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一声尖利的叫声在上空传来。
“是什么？”叶蓁问道，她感到一股陌生的妖兽气息。
“蛇鹫。”飞川寒声说，“你先留在这里，我来对付。”
叶蓁的脸色微沉，她知道蛇鹫是什么，是一种螣蛇的天敌，在其他大陆很少见到，这种蛇鹫兽巨大凶狠，它们的利爪能够轻易将猎物撕成碎片，没有妖兽敢伤害螣蛇，除了高阶蛇鹫。
一般的蛇鹫虽然不怕螣蛇，却不敢轻易挑衅的。
看来他们是遇到金丹蛇鹫了。
“为什么蛇鹫敢出现在寒骨沟？”叶蓁诧异地问。
飞川冷声说，“整个寒骨墟就只有一头蛇鹫王，以前有七发叔在这里，它不敢靠近寒骨沟，今日敢在这里，肯定是知道七发叔……”
蛇鹫王？只听名字都知道肯定很厉害。
“它不怕闻天吗？”和七发比起来，闻天应该更厉害吧。
飞川冷笑，“它大概以为阿天永远不会复活的。”
正说着，寒骨沟狭窄的出口出现一头灰色羽毛的猛禽，大腿黑色，飞羽黑色，尾有一堆长的白羽，蛇鹫的双腿有一层厚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蛇咬伤了。
天啊，她从来没有见过体型这么巨大的蛇鹫。
这比她在古书中看到的介绍更高大，而且妖力强大，不亚于她之前见到的大妖兽。
因为它的体积太庞大，根本进不来寒骨沟的入口，只能在上面盘旋着，虎视眈眈看着飞川。
“它进不来。”叶蓁说。
“总不能因为它进不来，我们就永远不出去。”飞川冷笑着说，它想杀死这只臭鸟很久了，可惜七发叔从来不让他们离开寒骨沟。
叶蓁拉住飞川的胳膊，“我们不能就这样出去，你引开它，我在后面攻击。”
“你还是先在这里等着，我杀了它再出去。”飞川说。
“不行。”叶蓁不同意，“他霸占整个入口，你就这样出去正中它下怀，我们必须分开行动，我知道你厉害，但蛇鹫跟其他妖兽不一样。”
那是蛇的天敌。
飞川看了叶蓁一眼，“要是你受伤，阿天不会放过我的。”
叶蓁笑道，“我没那么容易受伤。”
“看起来娇滴滴的……”飞川小声地嘀咕，但他还是同意叶蓁的办法。
他来到入口的地方，“臭鸟，你还敢到寒骨沟来，是不是想变成烤鸟！”
蛇鹫看到飞川，冲天嗷叫了一声，强劲有力的爪子朝着飞川抓了过来。
飞川灵活地避开，趁着入口有空档立刻飞了出去，化成螣蛇在蛇鹫面前一晃而过。
“小虫儿，今日就拿你祭腹。”蛇鹫被飞川惹怒，没有注意到还有叶蓁的存在，冲着飞川追了过去。
“也不怕把你撑死。”飞川不屑地叫着，“你有本事就过来。”
飞川已经恢复人形，动作更加灵活地躲着蛇鹫的追铺。
叶蓁离开寒骨沟，手里拿着驭日之弓，在蛇鹫快要爪子飞川的瞬间，一箭射中它的爪子。
蛇鹫吃痛地叫出声，猛地回头一看，看到叶蓁站在身后。
它暴怒地朝着叶蓁疾驰过来。
“臭鸟，你的对手可是我。”飞川叫道，跳在蛇鹫的背上，巨大的蛇身将它紧紧地圈住，蛇口大张咬住蛇鹫的脖子。
第二千五百六十九章 来了
“小心！”叶蓁叫道，想要阻止飞川咬住蛇鹫的脖子已经是来不及了。
“啊呸呸，什么东西！”飞川松开蛇口，惊叫出声。
叶蓁好笑又好气，“他的脖子有毒液，是故意抹上去对付敌人的，对他们没有影响，但对螣蛇肯定有作用。”
“我头晕。”飞川松开蛇鹫的身体，全身软绵无力地倒在地上。
蛇鹫腾飞而起，俯冲直下，利爪抓向飞川的七寸。
驭日之箭破空而出，射中蛇鹫的爪子。
“嗷！”蛇鹫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不敢置信自己的爪子居然被射断了。
它看向叶蓁，所有的怒火都冲向她。
叶蓁手执驭日之弓，警惕地看着比她还要庞大数倍的蛇鹫。
飞川中了它的毒，已经没有能力对付它，如今只有靠她自己了。
“你竟敢伤我！”蛇鹫怒声问着叶蓁，一个凡人居然敢伤它。
“嗯，你头上的几根羽毛看着挺好看，我想拿来做头饰呢。”叶蓁眨了眨眼，看着它的白羽，“要不你自己拔给我？”
蛇鹫怒火中烧，恨不得一爪子撕烂了叶蓁。
“无知蝼蚁，我要吃了你。”蛇鹫大叫。
叶蓁被它的翅膀扫了一下，她在半空摔了下来，翻几个身才稳住自己，她还没有站稳，蛇鹫已经攻击过来了。
咻——
驭日之箭再次射了出去，自从叶蓁收了地火，她的驭日之弓威力更胜从前，速度极快，就算蛇鹫有所防备，翅膀还是中了一箭。
蛇鹫再次发出尖叫，如毒针的羽毛簌簌地射向叶蓁。
每一根羽毛都有毒液，叶蓁的护盾被毒液侵蚀，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她要想办法将它的头砍下来！
叶蓁还没想出该怎么将蛇鹫的头砍下来，空气中突然满溢血腥味，她诧异地抬头，看到蛇鹫只剩下身体，重重地落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是它的头落在她的脚边。
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蛇鹫了，在满天垂落的羽毛中，她看到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那么熟悉，那么想念。
他们分开多长时间了，好像不是很久，但她却觉得好像已经上万年。
“阿湛！”叶蓁叫了出来，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她被灭魂之后，因为他护住她一缕神格，所以她的残魂才没有彻底消失，却落入亡灵域，他舍弃了一切去找她，他不知道其实她的残魂一直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忍辱负重被那些鬼士利用，看着他在鬼将面前低声下气，只为了想知道她的残魂在什么地方。
他那么高傲的人啊，他是堂堂九天少帝啊，那么尊贵干净的人，却为了她去学习鬼修，最后还要为了鬼王去跟神族对战。
神族不知道站在他们对面的人是少帝，可她知道，她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挣扎痛苦。
她看到他在角落里无声落泪的样子。
阿湛……
叶蓁望着他依旧英俊动人的脸庞，竟是裹足不前，不敢上去找他。
“过来。”墨容湛深邃暗红的眼眸灼灼地看着她。
他已经恢复神格和记忆了！叶蓁心想着，虽然只是直觉，但她觉得不会错的。
“阿湛！”叶蓁低声地开口，她叫的是上古时候的少帝。
“嗯。”墨容湛轻轻地应着，将飞扑过来的娇躯搂在怀里，“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她了，在他舍弃一切进入亡灵域，心灰意冷以为她真的从此消失，原来她在这里，没有消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叶蓁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我给你发了许多传声符，你一个都没有回我。”
墨容湛嘴角上挑，寡淡的眼眸染上浅笑，“回了，你没收到。”
“你去哪里了？”叶蓁小声地问。
“去了荒芜地狱，救了被美人鱼囚禁的帝君，然后……去九天了。”墨容湛搂着她的腰，闻着她的熟悉馨香，感觉心底一直不安的躁乱终于能够平息。
他的小夭，他的叶蓁，终于在他的怀里了。
叶蓁抬头看他，“你……如今是少帝了？”
“去九天之后，我又去了亡灵域。”墨容湛说，“回到人间大陆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就来找你了。”
“你又去亡灵域？”叶蓁的脸色一变，她知道他在亡灵域都受过什么委屈，以为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去那里的。
墨容湛说，“我的神格和记忆都在鬼灵王那里，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他威胁你了吗？让你去鬼修了吗？”叶蓁紧张地问。
“你怎么知道？”墨容湛眼底闪过诧异，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叶蓁将脸埋在他的胸前，闷声说道，“我都看到了，虽然我只是一抹残魂，但我能够看到你。”
墨容湛紧紧地搂着她，“没有，鬼灵王这次什么都没让我做。”
“那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叶蓁问。
“嗯。”他想见她，不想让她留在闻天的身边。
飞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虚弱地靠在岩石旁，“不行，你不能带小夭走，阿天知道会打死我的。”
墨容湛微微眯眼看着飞川，一眼看出他是螣蛇。
“他还没出过寒骨墟，一直生活在这里。”叶蓁抓着墨容湛的胳膊，担心他会杀死飞川。
已经恢复神格的墨容湛，真的是没有几个能够成为他的对手，她心里清楚得很。
“我不会杀他。”墨容湛低眸看了她一眼，他没那么喜欢杀戮，即使对方是妖兽。
“我知道。”叶蓁翘起嘴角，“你是怎么进来的？”
墨容湛挑了挑眉，“关戒。”
“你……”叶蓁瞠圆了眼睛，卧生他们怎么可能让他找到关戒，他不会在在天堡大开杀戒了吧。
“卧生他们是同意的。”墨容湛说，“你不能在寒骨墟有任何意外。”
叶蓁甜甜一笑，“我能保护自己的。”
“你没有恢复神格，如果有事……无法再转世投胎。”墨容湛说，他承受不起万分之一。
“没事，你来了呀。”叶蓁感觉到他心里的害怕，主动搂住他，“其实我有没有神格都一样啦，难道你会因此抛弃糟糠之妻吗？”
墨容湛低眸看着她，“不会，但你会受不了变老。”而他依旧年轻。
“……”叶蓁想了想画面，心底感到恐怖。
第二千五百七十章 再去找你
墨容湛看到叶蓁瞬间垮下去的神情，薄唇的笑意更加明显，他太了解她在想什么了，她不愿意以后白发苍苍，而依旧容颜不改，但又不愿意恢复神格回到九天。
“就算恢复神格，我们也可以去不九天的。”墨容湛低头在她的粉唇上亲了几下，声音微哑地说道。
“真的？”叶蓁的眼睛一亮，她不喜欢九天，那里虽然是最尊贵的地方，但每个人都非常淡漠无情，所谓神族，其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墨容湛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真的。”
“太好了。”叶蓁笑了起来，不用去九天，那什么都好说了。
“她当然不会跟你去九天，她是要跟阿天在一起的！”飞川没好气地说，心想阿天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连未来老婆都要被抢走了。
被抢了一次，可不能再被抢第二次。
墨容湛冷冷地看了飞川一眼。
“别听他的，小孩子不会说话。”叶蓁真的怕墨容湛会杀了飞川，她可不希望他和螣蛇在这里就大战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不要重蹈覆辙，神妖大战不要再发生了，最终受连累的，都是那些无辜的人。
墨容湛握住她的手，“我们先走。”
叶蓁想也不想地点头，她还担心在寒骨墟外面的明熙，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样了。
他们才刚转身，便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闻天就站在他们的后面，目光沉沉地望着叶蓁，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墨容湛的存在。
“阿天……”叶蓁被他眼中的悲伤刺了一下，握着墨容湛的手松了松，却被握得更紧了。
“外面太危险，不要出来。”闻天一眼都没有看墨容湛，他的视线落在叶蓁的身上。
飞川垂着头来到闻天的身边，大气不敢喘，知道闻天此时一定是很生气的。
“我们也没想到会遇到蛇鹫。”叶蓁说，“你不要怪飞川，是我要出来的。”
闻天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很担心，在回到螣蛇的老巢时，没多久就感觉到蛇鹫的气息，他已经是尽快地赶来了，虽然以叶蓁如今的修为对付蛇鹫并没有问题，可他还是不放心。
她好像还是初次见面时的小姑娘，需要他保护着。
“回去吧。”闻天低声说。
“我……很担心明熙，想去找他。”叶蓁看了墨容湛一眼，她有点怕他们两人会在这里打起来。
一个已经恢复神格，一个已经恢复妖力。
万一把寒骨墟给毁了呢。
“好。”闻天垂眸，“我还有事，无法送你，等我出去了，再去找你。”
墨容湛目光沉冷，他很清楚闻天是不可能在这里跟他交手的，螣蛇的老巢就在寒骨墟，他不可能毁了这里。
他们在一万年前就是对手，如今都是转世复活之身，再次见面却仿佛没有中间的岁月，他还是看闻天不顺眼，相信闻天也是同样的感觉。
叶蓁不敢应话，她可是知道墨容湛的醋意有多厉害的。
“我们走。”闻天对飞川冷声说。
“就……就这么走了？”飞川小声地问闻天，难道不将小夭给抢回去吗？
闻天转身进入寒骨沟，他深知自己如果不走的话，可能真的会去将叶蓁抢过来，不顾一切。
但他更清楚，如今叶蓁跟以前的小夭不同了。
小夭心里是有他的，叶蓁……不一定。
“阿天。”飞川小声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带着小夭离开寒骨沟。”
如果他们没有出来，那就不会遇到少帝了。
“跟你没有关系。”闻天说，就算他们今天没有出去，墨容湛还是会找来的。
“那……就让小夭跟少帝走吗？”飞川问道。
闻天垂眸淡淡地说，“晚点再找她，她会回来的。”
……
……
“你都想起来了。”墨容湛握着叶蓁的手，有些意外她居然会选择跟他离开。
说是不担心，其实他心里并没有那么把握，他太清楚一万年前她对闻天的感情，不然也不会为了阻止他们交战而毁了自己。
“嗯。”叶蓁看到闻天的背影消失在寒骨沟，将心底的难受压了下去，“都想起来了。”
墨容湛低眸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了？”叶蓁好笑地问，她太了解他这个表情了，肯定又在自己胡思乱想了。
“没有。”墨容湛说道。
叶蓁轻笑出声，捏了捏他的掌心，“笨死了。”
墨容湛看她一眼，“嗯？”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叶蓁问，听闻天说话，寒骨墟的出口好像是没有固定的。
“不知道。”墨容湛说，“找一找就知道了。”
“……”叶蓁哭笑不得，“你见过明熙了吧？澪儿怎么样了？”
墨容湛说，“明熙的神族力量觉醒了，我让他好好修炼，想要解开闻天在澪儿身上的封印，只能找到白龙王，明熙带着澪儿去找龙族。”
叶蓁瞪圆眼睛，“明熙怎么可能找得到龙族。”
“他有斩龙刀。”墨容湛说，“只要他修炼出斩龙族的功法，便能够跟斩龙刀感应，斩龙刀会带他找到龙族。”
“我记得……斩龙族已经消失了。”叶蓁说，不论是九天还是其他大陆，都没有斩龙族的存在。
墨容湛低声说，“我外祖母有斩龙族的血统，但我没有得到传承，看来是传承在明熙的身上。”
“……”难怪明熙能够用斩龙刀！“有件事我挺疑惑的，明熙和明玉是龙凤胎，怎么明熙修炼天赋这么好，明玉反而只是个凡人呢？”
“神族的龙凤胎经常会是这样，其中比较强的那个会将另外一个的力量都吸收了。”墨容湛低声说，“不过，明玉并非完全没有力量，她的紫气很强大。”
叶蓁想到明玉从小懒散爱娇，长大后却莫名成了一统天下的天妃，这好像跟她的能力的确没有关系，是因为她自生带来的紫气能够保护整个大陆。
“太帝知道他们吗？”叶蓁小声问，她不喜欢太帝，不想他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
“他还不知道你转世投胎了。”墨容湛说，“如今应该是能够猜到了。”
闻天恢复妖力，肯定会惊动九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