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6 让她吃点苦头
她将前半生发生过的事情，疯疯癫癫在流光镜中自导自演了一遍。
她冲着身边不断出现的形形色色的虚影，或是大吼大叫，或是悲哭哀鸣一番。
这面流光镜果真是照出她心底压抑最深之物，也照出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一梦天蓝，不，应该叫她百里天兰，她最想要的，是百里家主的命。
如今姜奈已然十分清楚，一梦天蓝因何要为独孤家卖命，甘心当这颗小棋子了。
她站在那儿，冷眼旁观盯着她伏地痛哭，死死用拳头砸着地面。
身边明明只是一片茫茫灰雾，只是有一些暗影倒伏在空气中。
但百里天兰仿佛实实在在回到过去，抬起腿迈过并不存在的门槛，踏进虚影般的大厅，冲着里面那些影子，悲愤地嘶吼喊叫。
姜奈看了一会儿，并没吵醒她，由着她继续撕心裂肺地表演。
她转身退出流光镜，神色淡漠地坐在床边，半晌都不曾出声。
“主伦。”宝灵肿肿突然趴到她身旁，口中还叼着小半块火琉璃石，“你是想要她的命么？”
“我为何要她的命。”姜奈满脸冷漠道。
“那你又不将她放出来。”宝灵肿肿嚼着火琉璃石，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望着姜奈，“若是她在里面呆了许久时间，怕是会醉死在梦境中哦。“
主人之前也说过，醉死在梦境中的人，她的所有力量，皆会化作涓涓细流，尽数汇入醉生梦死长河之中，以供主人吸收。
姜奈冷笑一声，“她不是喜欢入梦么？”
那就让她在里面多吃两天苦头好了。
姜奈可不会轻易将这人放出来，要知道她之前可是想着要窥探她的秘密，提供给独孤世家。
“主伦，你生气了哦？”
“没有。”
忽而听到窗棂微微一动，姜奈起身走到窗边，接过一递来的一张小纸条。
翻开一看，眸色便是微微一沉。
“主伦？”小宝灵迈着肥墩墩的小腿从床上爬了下来，“你怎么了？”
独孤僻居然去了皇宫晋见大皇？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眼底压着涛涛怒意。
独孤僻去见大皇能有什么好事？
他定是去施压的！
呵呵，想要逼着大皇给父亲施压，来让自己就范是么？
他怕是把她想得太过简单了。
姜奈立刻让人套上车，打算前往幽夜司探听一下消息。
然而人才走到院门口，便瞧见一脸苍白的姜小六，跟抹幽灵似的站在那里，眼神定定望着自己，轻咬薄唇一语不发。
姜奈皱了皱眉头，不打算与她多废话，绕过她正准备离开。
就听姜念娇转头叫了一声，“四姐姐！”
她的语气又惊又急，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似的。
姜奈转头看向她，“我这还有事，六妹妹若是不着急，便等我回来再说吧。”
“姜奈！”姜念娇忽然厉声叫道，“你，你打从心底深处，就从来没瞧得上我吧！”
跟在她身后的连翘，脸色微微一白，急忙上前拽她衣袖。
姜念娇却露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姜奈！你真让人厌恶！”
－－－－－－题外话－－－－－－
眼睛酸碎觉，明天白天继续~挥挥
1157 彻底决裂
姜奈似笑非笑望了她一眼。
然而她这种静默不语冷眼旁观的态度，反倒让姜念娇更是心火难捺。
姜念娇觉着，自己在她面前，就好似一只上蹿下跳的蟋蟀，无论怎么蹦跶都蹦不出那只瓦罐。
对方就只是用这样一副冷冷的眸光注视自己，便让她感觉无比的无地自容了。
春芽皱了皱眉，朝自家姑娘望了一眼，随即上前一步，尽量用心平气和的口吻对姜念娇道：“六姑娘，您有什么事，就请等我家主子回来之后再说吧。”
“你让开，这里哪有你这个奴婢说话的份儿？”姜六摔开春芽阻拦的胳膊，上前一步怒瞪姜奈，“姜奈，你很得意吧？我昨儿晚上，左思右想了一晚上，却依然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换走的。”
“你之前雇佣过天下第一楼，你跟天下第一楼究竟是什么关系？”
“六姑娘，注意你说话的口气。你这是在质问谁呢？”
姜六理都不理春芽，径自绕过她走到姜奈面前，“你心里觉得很搞笑吧。呵，姜家六小姐是个多么愚蠢的人啊，从始至终就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你不动声色把东西从我这里换走，又继续冷眼旁观瞧着我，静静等待我终有一日自食恶果。是不是？”姜念娇猛地提高声音厉声一喝。
春芽怔了怔，满脸匪夷所思地盯着姜六。
现在这世道怎么了？
做错事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先想到的便是怨怼别人么？？
昨日自家姑娘是怎么护着她的，所有人历历在目。
若是真要推她出去死，当时就由着那位独孤公子去了，何必又要去打断独孤僻的话？
“你说完了？”姜奈不咸不淡朝她望了一眼，随即叫了声“春芽”，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你站住！”姜念娇最厌恶就是她这种风轻云淡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她把控之中，任何事都不能触动她心境似的。
这般肆意潇洒无所顾忌，她凭什么过得是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凭什么？
“姜奈，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打败不了我的！”
“我不会就这样如你所愿地消沉下去，我不会的。”
“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别想让我放弃我的未来。”
姜奈叹了口气，“姜六，我不想同你一般见识……”
“你住嘴吧。不要对我露出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我受不起！”姜念娇冲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如今哪还有往日里那副娇憨之态，神色间不复平稳，狰狞中带着几丝扭曲。
“像你这种从出生就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懂什么人间疾苦？”
“你这种人，从一出生就注定跟我完全不一样。”
“我苦苦在小院里挣扎，在嫡母面前卑微求全的时候，你呢？”
“呵，你可以站在高高在上的终点，悠闲踱步俯瞰别人的人生，觉得我们这种人十分可笑。”
“你怎会了解，别人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活着，都要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1158 撕破脸
“活着，说来简单，实则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却是艰辛万分！”
姜念娇忽而转头，从连翘手中抽出一件毛皮光滑的大氅，直接往姜奈面前一丢。
“这个还给你，我不需要你高高在上的施舍。”
“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去拼，我自己能得到！”
“姜奈，我今天只想告诉你一句。你的那些小动作，一个都别想打击到我！”
“你阻止不了我成功、也完全阻碍不了我的将来。因为我总有一日会超越你、打败你，让你也只能像现在的我这样，卑微地仰视别人！”
“小姐！”连翘真是快要急疯了。
她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能有这般不冷静的时候。
更加不知道，小姐怎么会变成这副奇怪的模样？
她有心上去劝一劝，却被六姑娘那副锋芒毕露的凶样给吓住了。
姜念娇甩完这些话便头也不回离去。
她高高地仰着头颅，看似十分骄傲矜贵，实则走路步子都有几分凌乱，几乎是落荒而逃。
连翘急忙上前给姜奈行了一礼，磕磕巴巴说道，“对，对不起四姑娘。我我家小姐，昨昨儿晚上没睡好，辗辗转反侧一夜，怕……怕是有些魔怔了。她不是故意要，要对四姑娘这样的。”
春芽面色大怒，“我看你家六姑娘就是个白眼狼！”
“她有什么脸面跑到我家小姐跟前大骂一通？？”
“呵，东西不是她拿的？贼不是她当的么？如今又不是我家小姐当面拆穿她。她跟我们家小姐撒哪门子气呢？”
“她那么能耐，昨儿当场的时候，怎么不怒斥那独孤公子呀？”
“噢，往公子身上撒不了气，我家小姐就成了她的出气筒了？这什么世道什么道理啊。”
“是是是，对，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连翘自知理亏，泪水涟涟跪了下来请罪，“四姑娘，求您不要生我们家小姐的气。她，她也是心里特别苦，才会失了方寸。”
“行了。”姜奈轻叹一声，“你去吧，这件事我不会禀告祖母的。”
“多谢四姑娘体恤，奴婢代我家姑娘叩谢四姑娘大恩。”连翘抹着眼泪，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匆匆告辞离去。
春芽却气不打一处来，失了平时的沉稳，气得直跺脚，“姑娘！你这也太好说话了。明明做错事的不是你，凭什么要给那六姑娘死乞白赖骂一顿？”
这姑娘怎么回事？
会不会对六姑娘太过宽容来着？
平日里谁若这么蹬鼻子上脸指着姑娘骂，早被她唤人丢出去了。
姜奈却蹲身拣起那件落在地上的大氅，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
软软的皮毛摸在手中甚是温润，那是当年她在学院里赠给姜六的一件外氅，她却一次都没穿过。
秋叶上前拽了拽神色大怒的春芽，小声嘀咕道，“姐姐，你别说了，没瞧着姑娘心里正不高兴着么。”
春芽瞅了姜奈一眼，黑着俏脸闭上嘴。
“姐姐，你平日里最是沉稳，怎么也被六姑娘给激得心浮气躁了。”
1159 一逗一个准
“你又不是不了解咱们姑娘，最是心软的一个人。”秋叶小声说道。
“若是可以的话，她不想跟这个家里任何一人闹成这样。”
“小的时候，三夫人跟着二夫人姜姚氏，总要找找姑娘麻烦。”
“可如今，二夫人过世后，三夫人也跟着消停了，小姐不也既往不咎、彻底原谅三夫人母女了么？”
秋叶揪了下她的衣袖，“姑娘的宗旨是想跟家里任何一个人和和气气的。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只要是姜家的人，她都护着的不是么。”
“六姑娘今日如此待她，怕是姑娘要难过上好一阵子了。”
春芽立时便跟泄了气的球儿似的，瞅了姜奈一眼，心里憋闷地叹了一声。
秋叶轻咳一声，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飞奔到姜奈身边，“呀，这么好的外氅，就这样扔了多可惜呀。”
“你喜欢送你了。”姜奈随手将那件外氅塞到她怀里，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秋叶连连点着脑袋，露出一脸喜笑颜开的神色，“好啊好啊，多谢小姐赏赐。小姐，时间不早了，你刚不是说要出门么？咱们还去不去啊。”
姜奈点点头，带着俩人出了门上了车。
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只是歪着小脑袋望着窗外有些定定出神。
秋叶小心翼翼凑上前去，“姑娘，上次收的一大袋钻石币，要不要亲自点点？闪闪发亮的，可好看啦。”
果然，只见姜小奈眼睛亮了亮，忽而便转头望向她，郑重其事点了点脑袋。
春芽暗暗好笑却不动声色。
瞧着秋叶献宝似的从怀里取出个钱袋递了过去。
这钱袋是用金线绣的，做工倒是不错，里面的东西更是价值不菲。
姜奈一扫之前的郁郁寡欢，接过秋叶递来的钱袋子，神情专注无比兴奋地一个个数了起来。
听着那轻轻脆脆叮叮咚咚声，姜奈心情也不禁逐渐转好。
春芽悄咪咪给秋叶比了个大拇指，后者歪头一笑无比得意。
“姑娘，我都点过了！不止两万四，您又赚啦。赚了三百十八！嘻嘻。那位独孤公子出手倒是大方得很。”
“这一大袋子财宝，放在奴婢这里，烫手得很。害得奴婢昨晚都没怎么睡好觉！”
“姑娘您数完就赶紧好好收着吧，算是帮了奴婢一个大忙啦。”
姜奈连连点着脑袋，口中继续数着数，哪里还有功夫回应她的话。
到了幽夜司门口，姜小奈堪堪把一袋子钻石币数完了，欢天喜地放进山居图里，蹦跶蹦跶下车，心情果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厢，无边听说小姑奶奶亲自登门了，连忙带着人出来迎接。
一眼便瞧见小姑娘带着俩丫鬟，正兴匆匆蹦跶进门。
无边赶忙给身边的侍卫们打了个手势。
众人飞速奔向门口，东瞧瞧西看看，随即赶紧进门，直接将幽夜司大门都给关上了。
姜奈一脸疑惑看向他们，“干吗？”
无边轻咳一声，难掩一脸尴尬之色，“是……九千岁大人嘱咐的。”
1160 跳楼大甩卖
“四姑娘，这边请。”
姜奈感觉他们神神叨叨的，翻了翻眼睛，抬腿跟着他往里面走去。
路过中庭时，见不少身体矫健的青年在里头打拳，对着木桩勤练武功。
姜小奈脚步一顿，掏了掏腰包、又掏了掏，突然取出一个瓷瓶握在手里，“我这有一瓶七级上品百炼丹，小时候炼的没啥毛用，要嘛？”
无边只觉耳边仿若落下一个惊雷似的，整个人有片刻呆滞。
“七级？”还是七级上品的百炼丹？
百炼丹在市面上十分常见，便是强身健体的丹丸，对于他们这些日常打磨武艺，浑身搞得青青紫紫的武人最为有用了。
一天勤苦操练下来，服一颗百炼丹，或将百炼丹泡开泡浴，明日过来必定精神百倍。
无边下意识便伸手接了过来，露出一脸呆木的表情，“多少钱？”
春芽：……
“不要钱！”姜小奈一脸“我们是朋友，你跟我提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表情。
无边吞了口口水，瞬间有种天上砸陷阱的感觉。
以四姑娘那抠门属性，怎么可能卖药不要钱的呢？？
姜奈踮起脚，抬手拍拍无边的肩膀，一副“你是我好兄弟”的神色，“平日里你们家大人帮了我许多忙。这瓶丹药就当是我送的。”
“若是用得好想要购买，我给你们一个跳楼甩卖优惠价！”
无边抽了抽嘴角，感觉前方有坑，正等他自己主动跳进去。
“多，多少？”这货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
“一瓶一百颗百炼丹，我算你……一万金。”
“什么？？”无边还当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眼前这位还是抠门天下第一、坑人天下第一的四姑娘么？
她竟和颜悦色到让他有点不敢相认！
市场价一颗七级上品丹药，要价都在一万金以上，她居然说一瓶一百颗只要一万金？？
天上掉飞牛了么？还是下红雨了？？
无边瞬时抬头望了望天，发现天晴碧朗万里无云，根本不曾出现什么异像。
无边这小子又哪里知道，姜小奈药库里的百炼丹，几乎快要堆不下了……
她这真得是跳楼大甩卖，还是清仓那种的。
实在是她看着那些放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都快吐了。
回头找小冰块再清掉一些。
其实她从小到大真得炼了不少丹药，若非小灰灰提醒自己，药库快要堆放不了了，她实在是想不到要出货。
往日里往药阁寄售的丹药，一般都是自己精炼而出的十二级以上的仙品丹药。
像低于十级的这些“垃圾”，她自己都不知道素日里练手炼制出多少。
姜奈还以为无边怀疑她这丹药是不是次品，她还十分和善地拍拍无边的肩膀，“没事，你们先用，用着觉得不错，再来问我购买。放心，我不会坑朋友的。”
“这些丹药用着保管你们觉得好。”
无边张了张嘴，很想说四姑娘今天慈眉善目到近乎有些可怕……
他几乎是木着脸把姜奈带进内室，随后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柳拂衣望着他那滑稽背影哭笑不得。
1161 小姑娘不抠了？
妖狐与噬魂花领主正在对弈，闻声好奇侧头多看了无边几眼，问姜奈，“你吓到她了？”
姜奈白眼相待。
柳拂衣正从里间走出，不免疑惑地望了她一眼，“你对他做什么了？”
看把好好一孩子吓成这样。
在柳拂衣印象当中，无边鲜少会露出这副震惊的神色。
他素来都是挺稳重的一个人，今天居然慌张到走路同手同脚……
姜奈闻言瞟了柳拂衣一眼，“我特别冤枉，明明什么都没做，谁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就这么激动，跟中邪似的。
“我就跟他说，我手里有药卖给他，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可以便宜许多出手。”
姜奈撇撇小嘴，“谁知他居然好像被吓着了，真是挺让人感到意外的。”
柳拂衣好奇地挑了挑眉，“宝宝你要卖药？”
“卖什么药？不便宜吧。”
想想都不可能便宜。
两位领主在旁边暗暗腹诽：就小姑娘那个抠门程度简直了，她出售的药丸能有什么便宜货呀，难怪把无边给吓得走路都一瘸一拐了。
姜奈眨巴眨巴眼睛，满脸诚恳道，“我就跟无边说，我手里有不少七级上品百炼丹，可以便宜点出售给他。”
“一瓶真得不贵！一百颗卖给他只要一万金，结果他就成这样了。”姜奈哼了一声，“走路都不会走了。”
两位领主闻言，眸子一下子瞪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那个抠抠索索的小姑娘吗？
此次出手居然这么大方。
一万金一百颗百炼丹？这价钱真是，划算到离谱的境界了吧。
柳拂衣扑哧一乐，连声说道，“宝宝你可真是太好了。”
姜奈闻言点了点头，“那是。”
她对朋友向来是很大方的，她坑的对象一般只有那些不讨喜的家伙。
而且就算她坑人吧，那也是讲原则讲道义的！
会让对方心服口服，绝对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她是好人，奈奈一向都这么认为。
柳拂衣笑眯眯地望着她：“宝宝，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独孤僻进宫找大皇一事？”
姜奈点了点头，搬了张凳子坐到柳拂衣身边，“我知道你手眼通天，在皇宫里肯定也有眼线。”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那个独孤僻是不是借机威压大皇了？”
柳拂衣点了点头，“威压的确是威压了，不过……”
“赶紧说卖什么关子呀？”
“宝宝，明天聚旺财拍卖会，你随我一块儿去好不好？”
姜奈眼珠子咕噜一转。
“哦，昭阳公主和那个明轩王也会去吧。”
“过去看看热闹似乎也不错，不过之前我在昭阳面前夸下海口，说我不想去的。”
噬魂花领主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姑娘明明已经意动，想去凑这份热闹，却偏偏还死鸭子嘴硬，想让尊上给拿个主意。
柳拂衣淡淡一笑，伸手将茶水递到她面前，“这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想去，奈何本座一定要邀请你去，旁人休想指手画脚。”
1162 闻风而来小冰块
姜奈眼睛一亮，点点小脑袋，露出一副难以拒绝的小表情，“好吧，那既然是你强烈邀请我去的，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柳拂衣弯了弯唇角点点头：“太好了，那明日下午我来府上接你，咱们一块过去。”
“去哪里？”一道阴测测的声音，蓦地从屋顶上方传了下来。
姜奈握着杯子的小手没来由一抖，做贼心虚般就想跑路。
仰头一看，只见一抹素白身影飘飘然落在屋中。
若是无视房顶破了的那个大洞，以及纷纷扬扬洒下来的灰尘，沈翊这个出场方式还真是十分飘逸优美。
姜奈被掉下来的粉尘呛了一下，咳嗽两声连忙走到一旁，虎视眈眈瞪了沈翊一眼：“你怎么来了？”
沈翊没好气地望着她，“既然是想打听宫里的消息，为何不找本王？你找他有什么用？”
这小姑娘，怎么老跟柳拂衣掰扯个没完。
沈翊一脸警惕地转头瞅了柳拂衣一眼，怎么看都感觉这人让他十分不舒坦。
虽然只是个残缺的阉人，但他就是不爱看到他跟小姑娘站一块儿，特别特别碍眼。
总觉得这俩人之间，有某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气场，瞅着就叫人烦得很。
沈翊直觉认为，这柳拂衣甚至比毒牙这愣头青更为棘手。
那毒牙傻呆呆的估计好对付，柳拂衣像个狐狸，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一谈到正经事，姜小奈的神情便严肃了起来，转头看向沈翊，“你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
沈翊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姜奈下意识便往他身边走了过去。
“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倒是快说呀。”成天卖关子，真想打死他们。
“大皇的确召见了独孤僻。”
“只不过俩人似乎闹得十分不愉快，最后还不欢而散。”
姜奈神色一愣，“你的意思是独孤僻那人，没能在大皇面前讨到任何便宜？”
沈翊微微颔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放心，皇兄那个人我还是挺了解的。他不可能因为独孤僻的三两下威压而服软。”
“独孤僻在皇兄眼里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而已，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若是独孤家主亲临此地的话，这情况又得两说了。”
姜奈沉着一张小脸，闻声微微点了点头。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道理她也都懂。
小姑娘气哼哼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我知道，如果我答应跟他们走，就什么麻烦事都没有了。”
“但我就是不想如他所愿答应下来。”
“你们不知道，我生平最讨厌麻烦。那种大家族有什么好去的？”
“而且听独孤僻所言，似乎有意让我去当个傀儡。那独孤家主不知道要操纵我做什么鬼，我能如他所愿才叫怪了。”
柳拂衣点了点头：“独孤僻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他也只是独孤家派来的小卒子而已，不必太过在意。”
“派来的小卒子？”沈翊转头望了他一眼，有意无意便想找此人抬杠。
1163 互相不对眼
“独孤僻这人虽然只是独孤家主的养子，但据我了解，那独孤家主膝下只有俩女，对独孤僻这养子还是非常信任仰仗的。”
“若是他在这儿出了什么闪失的话，难保独孤家主不会亲自找上门，寻奈奈的麻烦。”
“一个小卒子而已，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柳拂衣不以为意笑了笑，眼神中露出几许轻蔑之色。
转头对姜奈轻声说道：“没事宝宝，你不用慌张。独孤僻这小子奈何不了你，你不想搭理他就别搭理。”
“照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去做，任何事都有我在。”这货跟姜奈说话时，完全不搭理沈翊，只当他是个空气。
沈翊一听这话，气得有点牙酸，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拉过姜奈的手直接就往门外走去。
“用不着你。”他恶声恶气道，“奈奈有我护着就够了。”
姜奈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妖尊大人跟在她俩身后边走边说，“宝宝，明天别忘了，我下午来接你。”
姜奈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人就已经被沈翊从门口拽了出去，飞步离开幽夜司。
姜奈气呼呼仰头看了他一眼。
这俩人是啥毛病，见了面就爱抬杠，不爱搭理对方，却偏偏总喜欢互相坑对方。
另一厢，看到自家宝宝被沈翊拽出去后，妖尊大人转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无边。”
无边迅速跑了进来，抱拳行了一礼。
妖尊大人气呼呼骂道：“不是叫你们关紧大门了吗？怎么还让那人给闯了进来？”
无边也是满肚子委屈，可怜巴巴说道：“大门早就关上了，殿下他又不是从门口进来的！”
殿下明明就是从屋顶上跳进来的嘛，锁住大门有什么用？
柳拂衣气不打一处来，“以后只要是宝宝来找我，前后左右上下全都给我派人把守，不要再让他随随便便闯进来了。”
无边抽了抽嘴角连忙应是退了出去，心中却是腹诽不已：
说实话，以摄政王殿下的人脉，上下左右能堵得住他吗？
说不定到时候人家挖条地道，爬也得爬进来！
想到此，无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主子幼稚能有什么办法？纵着呗！
——姜小奈的分割线——
“你跟他约了明天干嘛？”沈翊忧心忡忡望了姜奈一眼。
觉得这孩子非常好骗，只要别人三言两语，再拿点好吃的出来哄哄她，就能跟着别人跑了。
姜奈就觉得这眼神十分不对劲，他这是什么小眼神？
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个智障宝宝一样，气人。
姜小奈挥开他的手满脸不悦：“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跟他有约，当然是要去做正经事啦！”
沈翊非常不以为然，“他带着你能去做什么正经事？”
“你对他这人又有几分了解，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偷偷坑你。”
说起来沈翊一直有点搞不懂，他们俩人之间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这小咸鱼平时足不出户居多，到底什么时候跟柳拂衣混这么熟了？
1164 偶遇
真叫人匪夷所思。
“最近随云别苑来了一个新厨子，做的菜特别可口好吃。”
“尤其是点心那方面，厨子非常拿手。”沈翊随口报了七八道点心名字，听得姜小奈在一旁暗暗咽口水。
沈翊不动声色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明日我让厨子多做点点心，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吃呢？”
果不其然！
这话直击吃货姜小奈核心，闻言她连连点头，眼里近乎有光芒浮现出来。
“好啊好啊，那明天去完拍卖会，你就带我去吃点心。”
原来他们是约好去拍卖会，沈翊暗暗将此事记了下来，微微含笑点了点头，“好，那我让厨子再多准备几道可口的甜食，保证你很喜欢。”
俩人边说边往马车旁走去，忽而同时顿住脚步，将目光放在了对面的多宝阁门口。
开在喜乐街上的这家多宝阁，虽然没有美人斋名声大，但生意似乎也很不错。
这里往来也都是一些贵女贵妇，售卖的珠宝钗环每一样也都是价值不菲，普通小老百姓是不敢去的。
姜奈并不是因为这店铺华丽而看去，她只是在这多宝阁门口看到一个熟人。
姜绵绵，哦不对，此时应该叫她陈绵绵，如今她们母女可是都被赶出姜家了呢。
姜奈一脸古灵精怪，挨近沈翊身边小声念叨：“你看陈绵绵身边那个，是不是你家白胖大侄子？”
沈翊忍了忍，勉强忍住抬手摸她小脑袋的冲动，抽了抽嘴角轻轻嗯了一声，“是寿王世子沈长德。”
随后他转头看向她，一脸古怪道：“听说那日在宫中，太后向陛下请旨，想将你许配给沈长德。你当面拒绝还跟陛下说，您这白胖大侄子我看不上？”
姜奈说起这个就气的咬牙切齿，愤愤不平道：”殿下，您这白胖大侄子，可真不是个东西！”
“你知道他说我什么吗？他说我是个小胖子，又胖又矮，娶了我倒霉三代，你说有他这么损的人吗？”
对她这个小姑娘都这么苛刻严厉，可想而知这沈长德人品相当糟糕！
“我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人，又白又胖又丑，像个发酵大馒头，胖的毫不精致可爱，连我家小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沈翊压了压嘴角的笑意，不动声色道，“那我们上去打个招呼吧。”
姜奈瞟了他一眼，傲娇地仰起小下巴，“为什么？”
她才不要去跟这人打招呼！
而且他身边还有个更讨人厌的陈绵绵在，她才懒得上去凑这热闹。
沈翊却握住她的手，信步往前走去，口中更是柔声说道：“沈长德不是说你胖吗？那你得走到他面前，亲眼让他看看到底是谁胖。”
姜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冰块这是要给她出气吗？
可她早就已经不气了。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她要是还气着，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胸非常狭隘嘛。
这种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她哪有必要一直记在心里。
若不是此次正好看到沈长德和陈绵绵二人……
1165 难掩嫉色
她一早已把他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俩人走近，刚巧听到沈长德正柔声跟陈绵绵说着话，好像正询问她首饰够不够用之类。
陈绵绵一脸感激望着他，脸上恰到好处显露出一丝红晕。
那双水水的眼睛里，飘荡着对男子的崇拜仰慕之情，一切都显得那般完美。
小冰块就在此时握着姜奈的手走上前去，“长德，你怎么在这？”
沈长德一转头便看到了摄政王殿下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心理防备，一下子就被摄政王殿下那张冷脸给吓到了！
下意识地俯身行礼，沈长德恭敬的脸色略现慌张之色，“长德见过皇叔。”
沈翊点了点头，冷锐的目光在陈绵绵身上停了一瞬。
那一眼冰冷的光芒，几乎让陈绵绵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种地方遇到了摄政王与姜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看到姜奈便勾起对那段不堪往事的回忆。
想起自己当初是如何被人赶出姜家，犹如丧家之犬般被下了大牢，差点身陷囹圄万劫不复。
幸亏后来有沈长德把她给捞了出来。
当然名声是肯定没有了，但好歹性命还在。
她现在看到姜奈那双冷丢丢的眼睛，便没来由有些犯怵。
见沈长德行礼，她不敢托大，连忙弯腰屈膝，做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见过摄政王殿下。”陈绵绵柔情脉脉望了沈翊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放到姜奈身上，整个人忽而一怔。
而此时，沈长德也正一脸怪异盯着姜奈，好像完全被惊到了。
姜奈抬手摸了摸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
没想到自己瘦下来之后还能吓到人。
沈长德可不就是被她吓蒙了吗？
见沈长德半天没有说话。
陈绵绵忙笑着说道：“听说四姑娘前日在姜府，大战中央大陆独孤世家的人，倒是一战成名了呢。”
她的眼中隐隐闪过一抹嫉妒，皮笑肉不笑对着姜奈说道，“没想到四姑娘之前一直都是在藏拙，这一次倒是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四姑娘实力显现出来之后，连身材也跟着苗条了，果然是跟以往看起来判若两人。”
姜奈都懒得搭理她。
那几句不痛不痒的冷嘲热讽，对她来说有什么用呢？
她姜奈要踩人的话，就肯定往别人软肋处踩。
不踩到别人出血，那是绝不会罢手滴！
就譬如现在……
姜小奈面带微笑，柔情似水望了陈绵绵一眼，笑嘻嘻地说，“小女子听说，寿王世子带着绵绵姑娘母女三个回到永康伯府了？”
“据说是好说歹说，才让伯府老太太将你们母女三人给收留下来的？”
“哎呀，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哟，若不是老太太发了善心，你们母女三人现在恐怕还要在外流浪吧。”
陈绵绵一张脸登时涨成了猪肝色。
这件事是她心中抹不掉的痛楚。
只要被人一提及，就会让她肝火大盛，心火无穷无尽翻涌出来。
1166 质问
前阵子为了能让永康伯府的死老太婆收留她们，还真是一顿好说歹说，几乎磨破了嘴皮子。
到最后还出动了寿王世子沈长德，这才勉强让那老太婆松口，把她们母女三人给留下。
如今姜奈提及此事，简直就是踩在她的伤口上死命撒盐巴。
这让她浑身愤怒的同时，心中郁郁之火更是无穷无尽燃烧起来。
眼前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还敢跟她这样说话？
若非是她冷酷无情，如今自己还能好好留在姜家锦衣玉食过活。
自从回到永康伯府，她们母女三人的日子比以往更加难熬数倍。
以前是跟五六个姑娘挤在同一个小院里，但好歹那时候一个小院总有两三个丫鬟来服侍她们。
如今再次踏足永康伯府，她们母女三人的待遇是直线下降。
不但身边连一个贴身丫头都没有，那死老太婆还把她们母女三赶到一个十分荒僻的杂院，随她们自生自灭。
平时真是喝口水都没人倒的。
要吃口热饭，还得打点厨房讨好着那些低贱的奴婢，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憋屈了。
所以她无数次在心中埋怨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当初要去招惹这煞星四姑娘？搞得如今所有人日子过得这么凄凉悲惨。
若非母亲不顶事，如今她们还在姜府好好过日子呢，怎么会面临这样悲惨的局面？
这个姜奈说话实在是厉害，只简简单单一句就让她气得半死。
陈绵绵深吸一口气，勉强将心底的巨怒齐齐压下，露出一个几乎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四姑娘可真是会说笑，永康伯府永远是我们的家，始终会为我们敞开。不管旁人散播什么谣言，家人终归是家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姜小奈似笑非笑，“如此说来，阮氏带着你们回去后，日子过得都很不错了？”
也是，毕竟有沈长德罩着，日子总不会艰难到哪里去。
沈长德好歹是太后娘娘的亲孙，永康伯府的老太太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瞧在沈长德对陈绵绵这么上心的份上，老太太怎么说也会卖寿王府一个面子。
陈绵绵若是真的聪明，就该抱紧沈长德大腿不撒手。
否则，她这日子可是会越发艰难的。
此时就听沈翊冷冰冰说道：“长德你眼神是不是很不好？”
“本王之前听说，你在宫里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姜小四是个小胖墩？你看她现在胖么？”
沈长德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他虽然是寿王府的世子，可怜他爹寿王，每逢看到这位移动冰山不苟言笑的摄政王殿下时，都忍不住心里发怵，更别说是他了。
沈翊这么一质问，沈长德几乎双腿发软，当场就要跪下。
若不是沈翊用警告的小眼神，冷冷盯着他，沈长德这会儿应是要软倒在地了。
沈长德忍着心中惧意，连忙站直身子颤颤巍巍对沈翊说：“对，对不起，皇皇叔。”
“当当时是侄儿，口无遮拦说错话了。侄儿这就向四姑娘赔罪。”
1167 可恨她没靠山
说完就朝姜奈一揖到底，神态倒是显得十分恭顺可怜。
姜奈看他胆小如鼠，顿时失了找茬的兴趣。
她可没有那种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意向。
沈长德这小可怜，看到摄政王头都不敢抬了，奈奈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她觉得沈长德是不是有点太过畏惧小冰块了？
小冰快这人其实还行吧。
他就是表面看上去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叫人亲近不得的样子，但其实相处下来就知道，他这人还阔以。
奈奈却哪里知道，在她面前还阔以的摄政王殿下，在其他人面前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儿。
这位摄政王杀伐决断冷酷无情起来，相当令人恐惧。
只是姜奈看惯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早就已经习惯使然了。
姜奈可没有欺负沈长德这小朋友的兴趣。
在她看来，她与沈翊沈云是同辈的，那这沈长德就算是她的晚辈了。
虽然沈长德年纪比她不知要大多少，但辈分摆在那儿呢！
既然身为长辈，那就得有长辈的样子，奈奈是不可能去欺负一个小辈的。
姜奈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沈翊：“算了，以前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我们走吧。”
沈翊微微颔首，果然不再多看沈长德一眼，径自带着姜奈离去。
陈绵绵神色复杂，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拳忍不住微微攥紧。
只不过是短暂的接触罢了，她便发现这位摄政王殿下，分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好似只对姜四姑娘十分上心，坊间传言果然全都是真的。
这让陈绵绵感到十分伤心愤怒。
她自认颇有才情，又是个极有本事的人，容貌也绝不比姜四差上多少，可在那位摄政王眼里，她居然连一点点存在的价值都没有吗？
从始至终这位摄政王殿下，目光都不曾放在她身上分毫。
有也只是淡淡瞥过一眼而已，眸光转瞬即逝。
这让陈绵绵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怒，由衷感觉自己被彻底忽视了。
想到被姜奈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忍气吞声回永康伯府，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回去，如今每天每夜要接受永康伯府那些姑娘们的嘲讽。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全都是姜奈！
这个恶毒的女子，她居然攀附上了那般尊贵的摄政王殿下。
难怪行事这般狠辣，完全不给人分毫颜面，丝毫都不计较后果。
有这么大一个靠山在，她当然可以跋扈任性，肆意妄为了。
真是可恨啊，若是她陈绵绵能有这么一个大靠山，如今也不至于在永康伯府到处遭人白眼，被人诟病了。
陈绵绵冷毒的目光落在远处，不知心中算计什么。
——姜小奈的分割线呀——
翌日用过中饭后。
柳拂衣的车驾刚到姜府门口，就遇见了沈翊。
俩人在大门口相遇，各自用眼刀宰了对方几回，随后哼了一声，各归各转过脑袋，不再看对方一眼！
姜奈出来时就见这两人，乌眼鸡一样的，都用后脑勺对着对方。
1168 区别对待……
小姑娘不由暗暗好笑，随口问了句“吃了吗？”
俩人异口同声“没有”。
姜奈一头黑线。
这个点他们居然都没吃饭？是想让奈奈请他们吃饭？
门都没有，不，窗户缝也不可能有！
……
昌平街
姜奈冲着面摊老板一脸肉痛地叫了声，“两碗葱花面！不要放肉汤。”
然后她取下一个荷包，一枚枚数着里面的铜板，数出八个交给老板。
往来行人，此时目光都落在摊子上两名风华绝代，容颜俊秀的男子身上，几乎错不开视线。
这俩人虽然坐在一个小摊前，可依然难掩身上万千风华，仿佛周身有无数星光围绕一样璀璨无比。
姜奈叹了口气，捂着自己的小荷包坐到俩人对面，一言难尽望了他们一眼。
“赶快吃，吃完我们去会场。”
“我要加肉汤。”
“没有。”
柳拂衣忍了忍已到唇畔的笑意，“那加把青菜呗。”
姜奈想了想，走到老板面前抠抠索索道：“之前那两碗面各加一文钱青菜。”
老板一脸热情，连连点头，“好嘞姑娘。”
姜奈拿着荷包想了想，“再给我来一碗吧。加肉汤肉沫加青菜……再加个蛋！”
很快三碗面端了上来。
两名风华绝代的男子，目光齐刷刷落在姜奈面前的碗里。
妖尊大人嘴角抽了抽，委委屈屈瞧了姜奈一眼，“宝宝你这区别对待也太大了。”
看看宝宝面前的碗，又是肉汤肉沫，又是鸡蛋青菜的，看上去满满一碗好丰盛啊。
而他和小冰块，两碗面上头就飘了两根菜叶，看着就没什么食欲。
姜奈已经挑了一筷面唆了口。
“这里的面可好吃了，赶快吃，一会儿糊了可不好吃。”
这可是本宝宝花钱请你们吃面，嫌好嫌坏的有就吃叭！
“我们这面多少钱？”
“五文钱一碗。”姜奈伸出五根手指头。
沈翊眼角直抽，“你那碗呢？”
小姑娘边吃边含混不清道：“十二文钱。”
俩人有点想笑，却感觉自己不该笑，而是应好好教育下小姑娘，什么叫一碗水端平。
哪有人请客这样抠的，客人吃普通款自己就吃豪华款，这差距太大不忍直视。
小姑娘瞧了他们一眼，小手朝沈翊面前伸了过去，“你们不吃吗？是不饿吗？”
俩人动作一致护住自己的碗，异口同声道：“饿的。”
吃她一碗面真的好搞笑！
客人都还没吃呢，她就已经吃着自己碗里，看着别人碗里的了……
柳拂衣挑了口面，不动声色问：“宝宝，你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中饭了吗？”
姜奈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瞧这面好好吃的样子，就想陪你们吃一点。”
俩人一脸无语。
说实话他们原本不是太饿，只是看小姑娘吃的津津有味，不由自主胃口大开。
三人吃完面，因为奈奈觉得有点撑，于是便索性弃车而行，顺着昌平街朝拍卖场走去。
聚旺财将拍卖场设在喜乐大街一处拍卖分行。
刚从喜乐街拐个弯，就瞧见一马车翻倒在地，旁边正有争吵声不断传来。
1169 治安很糟糕
姜奈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她只是往那边瞅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正打算从马车旁绕过去，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喊道：“姜四，你瞅见本公主就只当没看见吗？”
姜奈转头瞧了一眼，就见昭阳公主和詹元媛正站在不远处，且怒目注视着自己。
姜小四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看了眼翻倒在地的马车，又瞧了下她们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咦这么巧啊。”
“这是两位的马车，怎会翻倒在地？看你们这脸灰尘扑扑的样子，是从马车里滚出来了？”
詹元媛神色大怒低吼一声：“姜奈你住嘴，赶紧叫你的侍卫上来帮忙，把我们的马车给扶起来。”
姜奈露出一脸见鬼的表情，满面无语看了她们一眼，笑嘻嘻说道：“詹元媛，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帮你们呢？”
詹元媛眼里跳动着簇簇火苗，只是看到一旁沈翊柳拂衣都在，她知道自己对她发作讨不了任何好，故而只能暗暗将怒火按捺。
只是一双眼睛冷飕飕瞪着姜奈，阴阳怪气说道：“难道你要我们因为这么一桩小事，前去寻求陛下帮助？”
居然敢用大皇来压自己。
姜奈眼底掠过一丝讥诮之色，没好气说道：“怎么你们出来的时候不带齐全护卫？”
“让你们大晋帝国的护卫出把力，一个马车还需要别人帮忙，这也实在是太矜贵了。”
詹元媛脸色恼怒不已，转头叫了声公主。
昭阳公主也阴沉着脸，不过并没有像詹元媛那样暴跳如雷。
她反而还十分客气地朝着沈翊柳拂衣二人点了点头，面带笑意刚要开口说话。
转眼就瞧见明轩王带着几名侍卫匆匆走来。
当看到沈翊与姜奈柳拂衣三人时，明轩王神色明显怔了下，像是没料到竟在此处见到他们。
他一脸客套上前行了个礼，神色间略有几分尴尬，笑着对沈翊说道，“刚才街上实在是太挤了，也不知怎么回事，马车就被人围堵上，还被几个刁民撞翻。”
“随后那些人一哄而散，本王带人去抓，奈何你们上京城的小胡同四通八达，他们熟悉地形跑得很快，本王也没抓住具体的人。”
他咳嗽一声，抬眸望了沈翊一眼，面色显露出几分古怪之色。
“没想到上京城治安居然也这么差，贵国实在是应该好好整顿一下民风了。”
姜奈却看了一眼那翻倒在地的招摇马车，不以为意撇了撇嘴。
明轩王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姜奈一脸嘲讽道，“算了吧，那些小老百姓虽然喜欢看热闹，但也不是没长脑子的人。”
“见到这么华丽的马车，普通人避都要连忙避开了，怎会无端端上来推翻马车？”
“肯定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引了众怒吧。”
她才不相信那些小老百姓们有那胆量，无端端上去惊扰了昭阳公主的马车，还能将之推翻？
1170 天道好轮回
昭阳公主一脸怒意未消，尚未来得及开口反驳，就听一旁传来喧哗之声。
“快点快点，快让开！楚神医来了，快先让楚神医看一看吧。”
“可怜哟，小孩子这么小，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过来。”
姜奈转头望去，只见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跑去。
前面不远处是个医馆，一众人神色十分焦虑。
有人路过马车时，敢怒不敢言瞪了眼明轩王与昭阳公主，面色很是愤怒。
姜奈顿时全都明白了，转过头来似笑非笑望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詹元媛、昭阳公主。
“两位在闹市区放纵马车狂奔，这是撞到人了吧？”她几乎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没干啥好事。
难怪犯了众怒，连人带马车都被人推倒在地。
詹元媛一脸怒容，“那刁妇不会看孩子，由着小孩在闹市区窜来窜去。被撞到还非要上前来赖人，简直不识好歹。”
“而且她一上来，便又哭又闹一脸刁蛮凶相，明眼人一看她就是装的，分明是讹人。”
姜奈嗤笑一声：“两位尊贵的小姐，这里可是闹市区。”
“原本就不能策马狂奔，你们既是坐着马车过来，那自然是要放慢车速。”
“稍微缓一点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吗？”
偏偏这几人撞了人，脸上却无丝毫愧色。
难怪将那些普通小老百姓给刺激的不管不顾，上前推翻了马车，显然是已愤怒到极点。
詹元媛一脸不以为意：“大不了赔点钱就是了，她们那么激动干什么呀？再说人还没死呢。”
姜奈讥讽地望向她，目光中透出一丝寒意。
还真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条人命在她眼里看来，也不过是个蝼蚁罢了。
无缘无故当街差点撞死人，没有丝毫悔改之心，反而还振振有词，好像自己做的很对一样？
说实话，姜奈不敢苟同。
这还是在她们皓月帝国境内，俩人就敢如此作为。
估计回了大晋帝国，这俩女人只会更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想想也的确如此啊，反正对于她们来说，寻常小老百姓也就是草民而已。
命如草芥的贱民，完全不会被她们放在眼里。
姜奈懒得跟她们再继续废话，只是淡淡扫了她们一眼。
昭阳公主却不依不饶，蹙眉冷声道，“姜四，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是那孩子自己不长眼，这么大的路，偏要往我们车上来撞。”
“大不了赔点钱。”昭阳公主不耐烦地说道。
姜奈沉默片刻，淡淡说道，“有因必有果，干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呢，是会有报应的，两位可不要太过嚣张跋扈哦。”
“要知道天道好轮回。有时候呢，并不是不报应在你们身上，而是时辰尚未到。所以做人啊，其实还是稍微善良一点比较好。”
明轩王神色一怔，看向姜奈那双如枯井般无波的眼睛，心底蓦地一紧。
他感觉小姑娘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特别专注认真，并不像是谈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