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历史性会面
说是登场,其实也就是苏文从一众学生中走出来罢了。
但是,这也大受瞩目!
饭厅大中间就是演讲台,与桌椅只有几米远,苏文这走出去的阵势,却像两军对垒时来到战场中央的将军一样。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接受众人的注目礼。
几米的距离,苏文步伐缓慢而稳定,速度不快不慢,然而对众人来说,却感觉无比漫长,连看人的动作都加大了幅度,有的不由得站了起来。
别说苏文了,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紧张。这与之前他主动想向衣悠然攀谈不同,由主动方变成了被动方,思绪肯定就乱了许多,脑子忍不住要想对方叫他做什么。
“我与他们不相识,叫我到演讲台做什么,要我做演讲?不会要把我当新生代表发表讲话吧?”这是苏文担心的地方,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他比较讨厌做这种没有多少意义的演讲。
演讲这东西实在太让人抓瞎了,说得随便一点,人家说你不尊重他们;说得严肃一点,人家又说你古板守旧老生常谈没有任何意义;说得消极一点,人家还会说你教坏小朋友;说得积极一点,别人又认为你假大空!
所以,苏文一向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是演讲的话,那是要认识我这个中学生大赛第一名?”苏文觉得这猜测比较靠谱。
如果是要认识,在演讲台附近,肯定会介绍海指等人吧。届时他就可以假装是海指与海岛的忠实粉丝,请他们签名,之后把签了名的本子拿回去给刘华和马俊武。
当然,至于海指大神知道苏文假冒粉丝后是什么心态。就不是苏文考虑的了。
有这样的想法,苏文一步步坚定地走向演讲台。
演讲台旁边,衣悠然停止了广播。看到有人从人群中走向他们后,也是微微抬头。看着来人;与她一样动作的是海指与海岛,旁边还有徐绕。
他们看着苏文一步步走来,渐渐看清他的长相。
“这就是苏文吗?长得还蛮帅气的。”这是衣悠然第一时间的念头。
“终于能见到苏文了,一直没有这个缘分呀!”海指微微激动。
海岛则好奇地打量着苏文:“这人果然很年轻,十八岁的年轻人,名气却偌大了……”
徐绕心中则拿自己对比:“这就是苏文?看上去也是寻常,并没有什么三头六臂,与我又有什么两样?什么最强新生。什么文坛第一年轻才子,我看都是别人吹出来的吧。今晚就让我试一下他的成色!”
与这四个身份不低的人不同,现场的学生更多是表现出激动来:
“哇哇哇!苏文终于出现了!他也是我的偶像呀,终于见到他了。不错,长得帅,才子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愧销量过千万册的新人!”
“总是听说他的名头,却一直没有见面,现在总算有这个机会了。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名不虚传呀。”
“这气质。这风范,一看就知道是才华高绝的才子了!”
“喂喂喂,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有什么风范了?你丫就是要拍马屁也不用这样恶心吧。再说了,你怎么赞他他都听不见呀!”
“风范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吗?人家那叫气场!气场强大,懂不懂!只有强大的人,才有强大的气场!”
“我看你是疯了,我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什么强大的,也就是一个小年轻一枚,再牛也是新生!再说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啊!”
“人家都十八岁了。还叫小?大未必佳的道理在你身上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因为你到现在都一事无成!看不起人家苏文。我看你那是嫉妒眼红。不过再嫉妒也没有用,才华是天生的。人家老天爷不青睐你!”
“你……”
“我……”
争论声起,现场一片嘈杂,有的赞,有的贬,不一而足。
在这番议论声中,苏文终于走到了演讲台旁边。
衣悠然率先走上去,盯着苏文问道:“你就是苏文?”
“我是苏文。”苏文点头说道。
“新一届小说创作专业的苏文?”衣悠然又问。
苏文点头。
“第五十届华夏中学生大赛第一名的苏文?”衣悠然还问。
“是!”苏文顿了一下,忍不住细细打量衣悠然,这个美女一本正经地发问,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衣悠然长吁一口气,微微一笑:“是你就好!来,我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拉住苏文的手臂,把他拽了过去。
围观的人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话说衣悠然作为学校出了名的大美女,还把持了学院第一学生社团长达三年,除了新生,不认识她的人还真的比较少。
美女一向都有不少人追求,可这些年衣悠然对这些人不假颜色,别说与异性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了,就连靠近她的人都被她一脚踢开。
现在,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竟然自然而然地拉住苏文?!
“难道这两人早就有一腿了?”不少人生起这样的念头。
他们却是不理会人家衣大美女只是拉住苏文的手臂而已,又不是手牵手十指紧扣,完全体现不出什么亲密来。
其实这是衣悠然着急的表现。
苏文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等得她都急了。不是她对苏文有什么想法,而是她了解海指大神的性格。
知道海指一直想与苏文结识,衣悠然就给苏文发了一张邀请函,让他出现在这个诗歌沙龙上。之后打着苏文会参加的名头,前去邀请海指,顺带把海岛也拉上了。
这两人急于见到苏文,答应参加这个沙龙。一下子就把诗歌之夜的规格提升了无数倍!全国数一数二的大诗人出现在诗歌之夜,与大家交流,别说他们是学生了。就连很多社会的团体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可以说,衣悠然是打着苏文的旗号便宜行事。
她也怕苏文不出现。一旦确认苏文没有到来,以她对海指的了解,这大神肯定会立刻离开诗歌沙龙现场,亲自去找苏文。海指一走,估计海岛也不会多留,那时候她的算盘可就全都落空了。
不是说这两人不想提携后进,完全是这种没有经过遴选的学生级别的诗歌沙龙,还不用他们出面。在他们看来,对诗歌的促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在这种地方,他们无非是鼓励一两句,真谈到诗歌的交流,曲高和寡,又有什么意义?
衣悠然深知两人性情,在海指发话之后,赶紧广播把苏文找出来。
好在苏文真的出现了,着急之下,衣悠然也不管与苏文熟不熟。把他拽到海指面前再说!
“海指老师,我把苏文找来了,这就是苏文!”衣悠然把苏文推到海指面前。说了一句之后,退后一步,表示她的任务完成了,你海指大神也该安心留在这个沙龙上了。
就那么突然的,苏文与海指面对面,眼对眼,第一次会面!
他们绝对想不到,这次见面对于华夏史来说有多么特殊的意义。这是一种传承的交接,是新老交替。是诗坛的一个重大转折。
多年以后,人们想起今天两人的会面。会发出一种唏嘘与感慨,觉得命运是那么的奇妙。就好像宿命的安排一样,就让他们两人这样见面了。
以诗歌的名义,在诗歌沙龙上,新老两代诗人,只是微微一笑,却成为华夏史上的传奇。
“苏文,我们终于见面了!”海指深吸一口气,首先回过神来,伸出手紧紧握住苏文的手,非常用力地摇了摇,后来觉得还不够,把另外一只手也搭上去,双手紧握。
这一握饱含了他对诗歌的感情,代表着他对出色诗人的态度。
苏文被海指的热情吓住了,支吾问道:“海……老师,你认识我?”
“神往已久啊!”海指笑着说道。
苏文更懵了。
海岛插话进来说道:“苏文,你也许不知道,之前你参加华夏中学生大赛,海指这家伙给你的诗歌《寻李白》打了满分十分!高度评价你的诗歌,说它是新诗里写李白最好的绝唱!”
苏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说过奖了过奖了。
“对了,我是海岛,很高兴认识你。”海岛从海指手中拽出苏文的手,与他握了一下,之后又开起玩笑来,“苏文同学,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呀。还好有小衣举办这次沙龙把你请过来了,海指还和我说呢,这次是冲你的面子才来的!”
苏文闻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不过也算是了解了海指与海岛的性格,看来两人都是性情中人,说话比较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样的文人既好打交道,也难打交道。好的地方是如果你合他的胃口,那一切好说,可以与你推心置腹,算是青眼有加;如果看你不顺眼,那就是白眼相待了。
好在现在看来一切都还不错,两位大诗人对苏文态度诚恳而温和,一副前辈看重后进的模样。
海指温和地拍了拍苏文的肩膀,说:“苏文同学,这次让你过来,就是想与你聊一聊。聊什么?除了诗歌还能有什么!说到诗歌,我对你有一点很不满,那就是你竟然选择了小说创作专业,而不是诗歌专业!这让我很失望!”
“这个……”苏文有些尴尬了,其实他读什么专业都不要紧,反正脑海的作品又不会跑,就算读的是诗歌,他写起戏剧与小说一样不含糊。
如果不是刘春雨盛情邀请,他都还想读评论系的专业呢!选择小说专业,也是为了还刘春雨的人情,因为刘大主任本身也是小说创作出身,投其所好,令其开心,也算是苏文的一点表示。
现在海指说出来,明白表示不满,愈发可以看出海指这人的性格是多么直接了。
不过苏文也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没有那么多小九九,不用整日担心他会不会算计你,真对你有意见,他会直接说出来,不会对你隐瞒,更不会暗地里整你!
“其实……”苏文斟酌解释,“其实选小说专业,也不耽误我进行诗歌创作的。我之前考虑过了,对于诗歌与戏剧,我都还有点天赋,算是专长。小说创作就是我的短板了,所以我打算专业学习一下,提高我的综合能力。因为我认为要想成为一个最出色的大作家,各种体裁都要能写,会写!”
“哈!”首先笑起来的是海岛,他指着苏文说道,“你这同学,实在太谦虚了。你说你不擅长写小说,那些小说创作出身的教授是不会同意的!看看你的《麦琪的礼物》、《小公务员之死》,以及中学生大赛上的《最后一片叶子》,那些小说家对你交口称赞,给你的小说打满分的人都不少。如果谁敢说你不会小说创作,我看他们肯定用口水来淹死那家伙!”
“呃……”苏文挠挠头,“我也就那么三板斧,绞尽脑汁也就写了那么三篇短的,长篇小说却写不出来。”
海岛先是点头,继而无奈说道:“确实,到了现在这个年代,想成为名气最大的作家,有没有出色的长篇小说,这是一个标准。苏文,你的选择,我是可以理解的,只希望你不要忘了创作诗歌的初心,日后多写优秀的诗篇。还有,海指,你也别指责人家苏文了,这是时代环境的影响,我们也无法强求。”
说到最后,海岛的语调有些萧索了。
海指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回头对苏文说道:“行!苏文,我接受你的解释。罢罢罢,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今晚就专注于诗歌吧!苏文,我早就想与你谈一谈诗歌创作方面的事了,今晚正合适。来来来,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这是小衣,衣悠然,你们学校前任诗歌协会会长。这小徐,徐绕,是现任会长。你们都是诗歌方面的才子才女,应该多多交流。”
衣悠然微笑着与苏文打招呼,礼貌而客气。
轮到徐绕,这个斯文帅哥先是与苏文握手,继而盯着苏文的眼睛说道:“苏同学,久仰了。等一下诗歌沙龙正式开始,还请多加指点,今晚的诗歌之星我可不会拱手让人哦!”
“诗歌之星?”苏文今晚隐约听到几次这个词,却不了解是怎么回事。
琢磨着徐绕的语气与态度,苏文忽然觉得今晚可能不会如他想象的那么平静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疯狂的海指
“我终于知道现在我们华夏的诗歌为什么没落了!全都因为有你们这帮闭门造车的家伙存在!”
这是海指发飙的第一句话,说得很重,他脸色阴沉,目光来回在衣悠然等人身上扫视,就好像这些人让他无比愤怒一样。
突兀的指责让众人诧异疑惑。
特别是衣悠然与徐绕,他们很清楚海指说的就是他们,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实在让他们委屈无比。
为什么,就因为说没有读过苏文的诗集?
如果说没有读他海指的新诗集,他愤怒大骂,大家还可以理解。可是为了他们没有读苏文的诗集而恼怒,一点面子都不给就骂起来,也实在太那个了点。
凭什么呀?
难道说苏文是他的干儿子?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你们还不服气?”海指冷冷一笑,“你们以为我是信口雌黄吗?说你们闭门造车,难道说错了吗?我看一点都没有错!相反,我说得还不够重!诗歌没落,你们就是罪人!为什么,因为你们都窝在象牙塔里闭门造车?苏文是谁,我想不用说你们都知道了。就说他的诗集《人生若只如初见》,你们以为人家一两百万册的销量是天上刮大风吹来的吗?嘿嘿!”
海指越说越愤怒,气极反笑,声音也愈发地冷了:“衣悠然,还有你,徐绕!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人家苏文最近鼓捣出那么大的阵势,我不信你们没有听说过,我也不信你们没听说过他的诗集《人生若只如初见》现在有多火!然而,你们听说了,却没有找来读一下,是什么心理呢?因为人家苏文年轻,你们不用放在眼里?特么的,你们算哪根葱,连我都要把苏文的诗集找来好生阅读琢磨,想从中寻找一点诗歌的灵感。或者说学习一下!你们呢,有这样的举动吗?没有!”
衣悠然与徐绕脸色又红有白。
他们没有想到海指竟然会直接把他们的名字点出来,一通数落,一点脸面都不留。想到旁边还有那么多学生,两人不由得觉得脸蛋火辣辣的,有一种逃遁的念头。
但是海指的指责,他们不敢反驳,只能拿眼去瞄苏文。心中大为不忿,觉得海指把苏文抬得太高了,这都不是干儿子的待遇了,亲儿子都没有这样的做的呀!
其实苏文也一头雾水,听得异常震惊,海指说拿他的诗集来读为了学习,这让他受宠若惊。
如果这话传出去,是苏文的一大荣耀,会让他脸上有光,也能让人欣羡。然而。这得看场景。至少,现在海指通过数落人家来抬举他苏文,就让苏文觉得不妙。
衣悠然与徐绕毕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日后能在文学上有不低的成绩与地位。
现在海指替他苏文得罪了两人,日后两人怀恨在心,给小鞋他穿,岂不是冤枉之极?
这可是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呀。
苏文也无法辩解,只能愣愣看着发飙的海指,想不通他为什么忽然就变了脸。
难道说想做大诗人都要成神经病?
“海指。少说两句吧。”现场唯一能与海指说得上话的就是海岛了,他只能站出来让海指少说一点。
海指瞄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海岛,你难道也不明白我的意思?”
海岛苦笑。无奈叹息一声:“我明白,我明白……”
“明白就好,让我把话说完!”海指生生说道。
海岛只好耸肩不语了。
海指转头又对衣悠然、徐绕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气,觉得我太抬举苏文了,是吧?那我就不说他,只说很明显的道理。我为什么说我看读他的诗集想获得什么?其实就算不是苏文的诗。其他人的我都读,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能把全天下的诗都写完,都懂完!我也要学习的,从小到现在,一直在学习,不敢怠慢。我除了自己的诗不读外,只要我听说过或者我能找到的诗,我都读。古代的我读,现代的我也读,大诗人的诗我读,名气不大的我也读!为什么?因为只有不停地阅读,我才能吸收众人的诗歌养分,滋养我自己的诗情!”
说到这里,海指的声音严肃沉重了许多,顿了顿又说下去:“就说小衣你吧,你在我这里是挂了号的,你出的诗歌,我什么时候没读过?还有徐绕你,你的诗集,我都让身边的人留意,只要有新的,我都拿来读一读。还有其他人推荐给我我不认识的诗人出的诗集,我都拿来读一读,不管他们写得好不好,我觉得都有读一读的必要!谁都有不好的地方,但是谁都有一些优点。这些优点,就是我们需要吸收进来的。你们以为我天生就能写好诗吗?你们以为我现在的地位是等着天上掉下来的吗?我告诉你们,想要做一个成功的文人,只有阅读才能让我们强大!”
这些话出来,不少人若有所思。
“唉!”海指倏地叹了一口气,语调低了下来,“小衣、徐绕啊,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是觉得你们对待诗歌的态度出了问题。你们只想着闭门造车,一心要自己寻找什么灵感,这方向绝对是错误的。想写出优秀的诗作,思考必不可少,但是这个思考要有分辨性。你要通过大量的阅读来分辨出好歹,这样的思考,才有助提高自己的水平。这阵子苏文的名气大不大?大!他的诗集火不火?火!你们都知道有这么一本诗集,也知道它名气很大,可为什么就不想着找来读一读,学习别人的优点呢?就因为苏文比你们小,你们觉得可有可无吗?错了!你们真的错了!诗歌没有取巧的地方,能在市场上经受住考验,获得成功的诗人,都有过人之处!”
说到最后,海指又把重点扯回苏文身上了。
这让刚才隐隐接受了他说教的人又不舒服了,觉得不服气,苏文有什么好的呢?
衣悠然最委屈了,她觉得海指的呵斥来得太没有道理,她听说了苏文的名头后。确实是打算把他的诗集找来读一读,可是这开学不是忙于各种事务么,就说今晚的诗歌沙龙,她为此都忙活好几天了。每天只睡五个多小时,这才成功举办。
付出了这么多,只因为没有来得及读苏文的诗集,就让海指骂得狗血淋头,如果不是她坚强一点。都要哭出来了。
最不爽的就是徐绕,他刚才还指望着今晚以诗歌压制苏文,在海指面前夺得诗歌之星的称号,大出风头,就是想获得海指的赏识。
现在倒好,诗歌之星还没开始竞争呢,海指就把苏文当榜样数落他们,让他们在苏文面前隐隐矮了一头,这都是什么事呀。
“该死的苏文……”徐绕吃人的心都有了。
众人心思不一,只有苏文脸色又尴尬转为平静。他已经死了心了,看海指今天是要把他抬举到天上去了,就算他想谦虚都没有理由了呢。
既来指,则安之。无力反抗,那就默默享受吧。话说被当今诗坛盟主如此抬举赞誉,是个人都会窃喜不已。
然而,苏文才欢喜没多久,海指下面的话让他顿时惶恐不已:“苏文的成功,到底是什么诀窍,你们知道吗?”
海指的问话没有由头。众人都疑惑不已,就连海岛都来了兴趣,心想难道海指这位老兄研究出苏文成功的奥秘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要好好学习一下。
想想苏文这半年闹出的阵仗吧。一个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为文坛冉冉升起的新星,而且这颗星异常明亮,都要亮瞎大家的狗眼了!
大剧作家、大诗人的帽子都戴在了头上,还被人称为文坛年轻第一人。这个苏文,崛起的速度太快太强了,让人忍不住好奇他凭的是什么。
只有苏文心头惴惴,心想海指不会也是穿越人士,发现了我抄袭的面目了吧?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海指以鼓励的目光看了苏文一下,叹道:“我觉得苏文的成功,是因为他的阅读量非常大。刚才我就说了,多读是我们文人成功的不二法门。在阅读中思考,才能进步。我觉得苏文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
“你怎么知道,海指老师?”衣悠然一看海指又在赞扬苏文,忍不住开口了,“难道海指老师你看着他苏文读了什么书读了多少书?”
衣悠然果然够大胆,直接质疑海指的话,这让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学生都暗点点头称爽。
“我不用看,我从他的作品中就可以阅读得出来!”海指信誓旦旦地说。
衣悠然一拍额头,不说话了,她觉得海指是中苏文的毒太深了,别说苏文写出什么好诗来,就是随便写两句话,他都能把这两句话赞为绝世之作。
那句话怎么说了,爱屋及乌?不是!喜欢一个人,连他放的屁都觉得是香的!
衣悠然觉得海指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她有点看不过去了,觉得在她外公退隐之后,海指这个堂堂诗坛第一人太没有节操了,太感情用事,只是喜欢一个人,就倾尽全力把他美化成神仙一样。
“难道说海指大神想把苏文当接班人,栽培他,让他成为诗坛的掌舵者?”这么一想,衣悠然自己都吓了一跳,惊讶之余,还有羡慕与嫉妒。
老天爷对苏文也太好了!
如果海指打定主意为苏文保驾护航的话,只要苏文一年保持出版一本诗集,不出十年,他就可以成为诗坛的巨擘。
是的,海指就是有这样的能量!关于这一点,衣悠然再清楚不过了。
“这太疯狂了!这也……太不公平了!”衣悠然心里隐隐发苦,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为什么说我能阅读出来呢?”海指没有理会众人诧异的表情,侃侃而谈,“我给大家举一下例子,谈一谈苏文的诗吧。从‘留取丹心照汗青’里,可以看出那是古代儒家士大夫气节的表现,可见苏文读了很多儒家经典,不然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我自横刀向天笑’,那又是唐人豪气的气概,在唐诗里比比皆是,可见苏文对唐诗非常熟稔;‘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宋词婉约派的精髓,不把婉约词读个几千首,那是无法写出来的;‘秀口一吐,就半个盛唐’,那是真正地把李白的诗读了个滚瓜烂熟才能写就的浪漫言辞;还有‘轻轻的我走了’那些诗句,更是蕴含了新诗里各派的特点写法。你们说,如此多变的风格,如果没有大量的阅读的话,能做得到吗?”
众人愣住了。
海指指着徐绕说道:“徐绕你刚才说苏文没有诗歌的主张,要不得,其实我算是发现了,苏文诗歌的风格就是多变!可以浪漫,可以现实,可以用古诗词,可以写新诗歌。你们说,他的阅读量大不大?”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包括苏文,他从没想过海指能从这些诗歌里琢磨出那么多东西,其实他多么想说文抄公就是这么多变的!
今天海指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连海岛都有点惊讶于这位老友变成了话唠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海指是因为兴奋——因为苏文存在,他是真的把苏文的诗歌当成了难得的精神粮食。
至少,海指认为苏文的诗极其优秀,属于近年少见的佳品。海指就是这样的人,一碰到好诗,就会激动,就会兴奋,更会疯狂。
疯狂之后,海指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总算让众人的耳朵消停一下了。他看着思考状的众人,最后只说你们好生考虑吧,别的他就不多说了。
撇下众人,海指拉着苏文到其他交流小组沟通交流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海指拉着苏文,就好像父辈牵着后辈一样,衣悠然看得眼都红了,忍不住向徐绕说道:“这还是我心目中高傲得像凤凰就好像所有人都比不上他的海指吗?还是那个唯我独尊众人独醉我独醒的诗坛第一人吗?唉……人若有情,便会相思/天若有情,便可不老/诗若有我,便能不死……唉!海指好像是真的老了!”
徐绕听得出来,衣悠然最后念的是海指的几句经典诗句,他忽然意识到诗坛到了重新洗牌的节点!
“那么,就从今晚开始吧!”徐绕喃喃自语——
沙龙走过了交流阶段,就到了擂台挑战争夺“诗歌之星”这一步骤!(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语出惊人
诗歌之星不用什么人宣布开始,在诗歌沙龙宣布开始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它就自然而然地来了。
现场的学生太多了,就算分组交流,也有好几十个,海指与海岛就是分开去加入交流也无法都走一遍。
两人也就各自与七八个小组谈点话,基本上就累了。
苏文最惨,每到一个地方,都被海指拉着,明着看是海指看重他,想让他参与到各种人群中来,为他积累人脉。
但是,海指对他实在太热情了,也太好了,这招来了众人嫉恨的目光。
这帮学生都是年轻人,又都自恃有点诗情,才不管你苏文是不是什么中学生文学大赛第一,也不管你是不是诗集大卖,他们就是眼红海指对他青睐有加。
大家都想为什么这样的待遇不是我的呢?凭什么苏文得天独厚?
这样一想,大家看苏文的目光就不大友善了,如果目光能化为刀子,苏文早就千疮百孔面目全非了。
这种煎熬的气氛,苏文能习惯得了才怪呢。然而他又无法拒绝海指的热情,只能一边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一边跟着海指跑上跑下。
好在跑了一阵之后,这份煎熬总算结束了,现场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就好像是意识到沙龙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都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刻,好像就连灯光也都集中照射在演讲台那里,使得那一方小天地是那么地明亮与耀眼!
演讲台越是明亮,现场就越是安静。
熟门熟路的海指与海岛重新聚在一起,相视一笑,在靠近演讲台的地方找了座位坐下来。他们熟知诗歌沙龙的程序,接下来的时间,是现场学生的时刻,他们只能做看客了。
海指依然没有放过苏文,让他在身边坐下。
“苏文,接下来是诗歌之星评选了。你要参加吗?”海指笑着问苏文。
苏文耸耸肩,瞄了一眼远处的徐饶,发现对方的目光也直射过来,眼神有点凶恶。
笑了笑。苏文说到:“看情况吧,也许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话说他对所谓的诗歌之星一点都不了解,除了好奇,暂时没有什么企图。
在他心种,这诗歌之星又是一种竞争罢了。他前几天才在班上与梁子虚斗完一场诗歌比赛,暂时对这种东西提不起劲儿。
然而,他有预感,就算他对这称号没有兴趣,只怕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看看徐绕那跃跃欲试的吧,还有衣悠然那恼火的神情,他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不过说来也是,年轻人比诗,在苏文在场的情况下,谁能绕过他称雄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一诗集的成绩在那摆着!
里面的诗歌也立在那里做标杆。
想要做年轻人第一诗人。就要与苏文比一比!
也许现场的学生都意识到这一点,在安静下来后,大家只顾看着明亮的演讲台,本来雀跃的他们,却显得有些冷清,大家只是静等,竟然没有一个人率先上台竞争。
这算什么?
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家都怕苏文怕到这地步了吗?
别人不知道,徐绕大为不忿了,一咬牙,神情坚定了许多。一迈脚,呼的一下就走上了演讲台。
下面学生一片惊呼:
“徐绕竟然这么早就上去了?他要做什么,拿他的诗作出来压制众人,让人不敢与他竞争吗?话说他堂堂诗歌协会会长。不是要压轴出场的吗?”
“估计他坐不住了,毕竟底下坐着一个苏文呢!如果没有苏文,徐绕可以说是学生之中的风云人物,特别是在诗歌一道上,还真没有几个能与他竞争的学生,但是有苏文在就不同了。人家可是最强新生。还号称是文坛年轻一辈第一人。而且苏文在诗歌上也有大成就……所以,徐绕得先出招了,至少可以给苏文一个下马威!”
“够胆子,够勇气,我喜欢!”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徐绕已经稳稳地占在演讲台上了。
看到徐绕严肃而静穆的脸色,海岛忽然觉得今晚很有意思了,瞄了一眼旁边的苏文,向另一边的海指说道:“海指,我有预感,今晚的诗歌之星竞争会很有趣。”
“为什么?”海指一副愕然的样子。
老友在世情上迷糊的样子,让海岛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只希望能欣赏到优秀的诗歌。”海指期待地说。
“会的。”海岛又看了一眼旁边神情淡定的苏文,若有所思地说。
另外一边,衣悠然很不满意被徐绕抢先一步上台,本来她也想上去把自己精心准备多时的诗作拿出来震惊现场的。
她实在是受不了海指抬举苏文的做派了,她要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在海指面前,证明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写出优秀的诗歌,让他赞叹。
至少,要把苏文比下去!
别看衣悠然本科毕业之后选了偏向诗歌研究评论的专业,最大的理由是想避开她的外公东莲上人的阴影,然而她毕竟是诗情卓越的女才子,内心深处还跳动着诗歌的火花。
长期把持华夏文学院诗歌协会,一向听惯了别人对她诗歌的赞颂,她容不得有人只凭名头就让她黯然失色,特别这个人还是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学生!
“好吧,就暂且让徐绕先下一城,我再等等……等一下我上去直接挑战苏文,把他点出来,看他敢不敢应战!”衣悠然心里有了主意。
然而很快,她失望了,又震惊了——
徐绕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说出了她心里最想做的话,只听到徐绕清咳几声后,抬起头来,面向众人,沉声说道:“我站在这里,目的是什么,大家估计都想到了。没错。我是为诗歌之星才称号站出来的!我不想废话了,也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因为我知道我今晚最大的对手是谁。因此,我直接点名。与他打擂台!让我们来一场诗歌擂台战吧!”
轰!
徐绕的话一出,现场又是一片轰动:
“什么?上来就点名了?擂台战?这可是以往诗歌沙龙都没有经历的事情呀。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这事情了。没想到今晚能见到!嘎嘎,今晚值了!”
“前辈,什么叫擂台战?”
“所谓擂台战,意思就是说上去的人做擂主。直接点出要挑战的人,擂主先把他的诗歌拿出来给大家,被挑战的人如果不应战的话,今晚都失去评选诗歌之星的资格了。如果应战,那就看双方的诗歌水准。赢得人继续守擂,如果他的诗作好到没有人敢上去挑战,那他就是今晚的诗歌之星了。”
“可说我很好奇,怎么才是赢呢,以什么做标准?”
“小子,你是不是诗人的!别说大家都是眼睛雪亮鉴赏能力不差的同行。就是你自己,你应该能分辨得出是自己的诗好,还是别人的诗好。自愧不如的话,自动下台就行了。如果睁眼说瞎话,众目睽睽之下,我看你都不用做人了!”
“哈……你说徐绕要挑战的人是谁呢?前任会长衣悠然吗?衣大美女写的诗也很有情调,委婉隽永,一向为人称道。”
“你是瞎子不成,你没看到徐绕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是看向苏文方向的吗?”
“他要挑战苏文?”
“这有什么稀奇,苏文号称文坛年轻一辈第一人。擅长的又是剧作与诗歌,徐绕说某人是最大的对手,除了苏文,还能有谁!我承认衣悠然的诗也不错。不过徐绕与她关系不错,不会当众挑战她,免得伤了和气。那就只有苏文是这个对手了!”
“学长英明……”
如果说学生是惊讶震惊,那海指与海岛则有些诧异。
他们微微坐直了身体,瞥了苏文一眼,心想今晚这个诗歌沙龙是来对了。本以为平平无奇的沙龙,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场肉戏上演。
“果然有看头,我的预感没有错,今晚有趣了!”海岛发现自己的兴趣被激了起来。
海指则有些兴奋,当面挑战,永远都能激起男人心中的那一份激昂,作为诗人,那份傲骨更是让他们的性格有好斗的成分。
以往的诗歌沙龙,他以交流为目的,只有年轻的时候才做过挑战这种事,现在想来,还是让人激动不已。
“好一个徐绕,志气不小!”海指顿时对徐绕刮目相看了,不过他对苏文刚有信心,“这也是好事,激起苏文的斗志,说不定我今晚就能欣赏到优秀的诗作了。运气好的话,搞不好还是经典之作。”
衣悠然有些郁闷,她的想法被徐绕抢先一步实现,让她失去了先机,少了一分锐气:“如果徐绕赢了苏文,我好像也不好直接与徐绕放对了;如果是苏文赢了,那我上去还有意思吗?”
衣悠然心里隐隐觉得后一种猜测比较靠谱,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我怎么能说苏文赢呢?徐绕这人我了解,别的体裁不好说,诗歌方面他确实才情不凡,能写常人不能写。苏文就算名气再大,又能怎么样,徐绕也不输给他!”好吧,树的影,人的名,苏文大诗人的名头确实给衣悠然很大的心理压力。
就算她还没有读过苏文的诗集,但是只是几天前那一首《珍重》,以及修改人家的《偶然》,只是冰山一角,她就能笃定苏文在诗歌上的才华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至于被别人心理议论的苏文,心里苦笑而无奈,他的预感没错,今晚真的不太平。
果然,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徐绕右手一扬,指向了苏文,慷慨激昂地喊道:“没错,大家都猜对了,我就是要挑战你!苏文同学!就是你,苏文!别人都说你写诗了得,今晚难得一聚,那就让我们都见识一下你的手段吧!我抛砖引玉,以自己的拙作,看看是否能引出你的大作。苏文同学,你敢战吗?”
“苏文同学,你敢战吗……”
随着徐绕的呼喊,这一声“敢战吗”在大厅回荡,震得人心头颤动。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到了苏文身上,看他是什么反应。
是摇头说不战,还是真的与徐绕来一场诗歌擂台战?
苏文感受到别人火热的目光,苦笑不已,此时此刻,也没有了他认怂的余地,否则他这半年建立起来的名气与威望会轰然倒塌,心血付之东流。
缓缓的,苏文举起了右手,打出了“ok”的手势。
“哈!苏文应战了!”现场的学生激动起来。
“我就说嘛,苏文怎么会怕了徐绕!等一下我看有徐绕好看的!”
“喂,新来的,你到底是不是诗歌协会的人,你不帮会长竟然帮外人?”
“去你母的!都这时候了,谁还理你是不是协会的人,我现在眼中只认得诗歌!谁的诗歌好我就支持谁!”
“那你怎么觉得苏文的诗就好了?”
“你丫一看就没有读过苏文的诗集《人生若只如初见》吧,我告诉你,他的那些诗,没有不好的。现在江湖中有一句话,叫苏文出品,必属精品!懂不!”
“苏文出品,必属精品……”这话震住了不少人。
看到苏文应战,海指笑着与海岛说道:“今晚没有白来,让我们期待苏文的大作吧。”
“为什么不是期待徐绕的作品?”海岛反问。
海指摇头说道:“徐绕的诗我读过不少,虽然不错,但是还有些匠气,离经典还差一点。苏文能赢他,我觉得不稀奇。我现在只想洗耳恭听,看苏文的诗歌能写到哪一个境界而已。”
海岛无奈了,海指的毛病又犯了——自从读了苏文的诗歌之后,他就迷上了这个诗人,像中了毒一般。
苏文说没有问题,徐绕笑得也很高兴,他终于有一个机会与苏文一见高下!
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徐绕嘟嘟几声,让众人安静下来后说道:“既然目标应战,那我就不废话了。我们直接上干货!下面就请大家听一听我的诗歌!”
下场一下子静谧起来,不少人抬着头,双耳竖起,准备倾听徐绕的大作。
只听到徐绕说道:“我是要挑战苏文,那我就以他的一首诗歌作为底本,先来一首改编之作吧。”
“什么?改编苏文的诗歌?”
“怎么改编?像之前苏文改人家的《偶遇》为《偶然》一样?嘎嘎,风水轮流转呀,没想到苏文也有被人改诗的一天!那个姓梁的同学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现在好奇的是徐绕打算改哪一首!”
现场又是骚动,可以看出,徐绕今晚是真的语出惊人,震得众人不要不要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又见改诗
徐绕说要改苏文的诗,现场的气氛激动得厉害。
大家感兴趣的是他要改哪一首。
话说苏文虽然出过诗集,不过诗歌的数量太坑爹,面世的诗歌总共也就三十多首,这点数量就出诗集,之前还被人说他想钱想疯了,随便鼓捣一个诗集就赶上来圈钱。
可是老实说,数量虽少,质量却精。现在大家都在喊什么“苏文出品,必属精品”的口号了。
对于这点,读过苏文诗歌的人都得承认,说他是业界良心也不为过。
他那都是精品的诗歌,不说千金一字难易,要改起来肯定千难万难。之前苏文改人家梁子虚的诗,虽然改后更好,可大部分内容都还是在梁子虚的诗歌基础上改写的。
那么,徐绕会怎么改精品诗呢?
徐绕要改诗,意见最大的是海指,他眉头都皱起来了,对海岛说到:“徐绕在想什么,改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会做出来呢?改好了,人家至多说你对文字的把握不错;改差了,人家会笑你自不量力。”
“他可能是想模仿苏文把。”海岛笑着说。
“模仿?”海指不大明白,“什么意思?”
海岛恍然,连连说到:“对对对,我忘了你已经离开文学院,不可能对这边的一举一动都了解。之前学校论坛有一件事涉及苏文,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哈哈,那是你的损失,你还说你自己是苏文的头号粉丝,连他的新诗都错过了呢!”
海指眉头更皱了。
海岛赶紧把苏文在班上与人斗诗事情说了一遍,还说他鼓捣出了两首新诗,一首是自己写的,一首是改人家的。
“改得怎么样?”海指心头痒痒,一听苏文有新诗面世,恨不得一睹为快,要不是上面徐绕要开始把他的诗歌拎出来了。他早就找个地方上网看去了。
“不错,不错。”海岛连连点头,瞄了一眼旁边心不在焉的苏文,赞了两句。“苏文出品,还能差吗?”
海指更是痒得难耐了。
海岛不理他,转而揶揄说到:“苏文,人家徐绕要改你的诗,你是什么想法?”
“我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苏文耸耸肩。
海岛呵呵笑道:“是这个理!不过他现在做河东,你等一下也可以做河西的嘛。”
“什么意思?”苏文愣了一下。
海岛嘿嘿一笑:“他现在改你的,等一下你可以改他的呀。你们改来改去,哈,更有趣了!”
苏文瞠目结舌。
海指瞪了海岛一眼说:“海岛,你别教坏小朋友呀。这种打脸的事,会破坏今晚沙龙的气氛的。”
海岛耸耸肩:“徐绕做了初一,你还不允许苏文做十五?”
海指顿时无言,半晌才问:“我就奇怪了,刚才徐绕不是说没有读过苏文的诗集吗?那他要改哪一首诗。就苏文前两天被放到学校论坛的那两首?”
海岛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说道:“海指,我都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了!他说没读过,你就信了?他是学校诗歌协会会长,现在又是社团招新的时候,苏文那么一个风头正劲的新生,你说他会没听过苏文的名头?大家都是写诗的,面对这么一个强劲的新人,我才不信他不把苏文的诗集找来读一读呢!”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海指不解。
海岛呵呵笑道:“也许是面子抹不开吧。总之他肯定对苏文的诗歌很熟悉,不然这么敢说改一下。论坛上的那两首。已经没有改动的余地了,那只能是其它诗歌。”
海指听海岛评价论坛的两首诗无法改动,更是心动难忍,着急地搓手。恨不得沙龙现在立刻就结束。
海岛继而又想苏文开玩笑地说:“苏文,我刚才的建议怎么样,让我们再看一下你改诗的能力?”
苏文闻言笑笑不语,心中却蠢蠢欲动,为海岛的提议心动不已,他缓缓抬头。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徐饶。
台上,徐绕很快就把他改编的对象说了出来:“我记得苏文有一首小诗《不见》是这样写的:第一最好是不相见,如此便可不至相恋。第二最好是不相知,如此便可不至相思。大家都说这诗写得隽永,意味隽永。但是我觉得还是写得太过直白了,我觉得可以写得更简练一些。”
大家这下才知道徐绕要改的是苏文的《不见》。
“要修改《不见》?”底下的海指微微一惊,瞪大了眼珠子对海岛说道,“徐绕疯了吧。《不见》还能改动?这诗我一开始也觉得直白啰嗦了一点,而且比较古怪,都是八个字。后来仔细琢磨才发现八个字也有八个字的好,那‘是’字与‘至’字用得才叫妙呀!缺一不可。有了这两个字,整首诗才具备了佛性禅味!”
海岛闻言也是点头,以前他与海岛讨论这诗的时候,古怪之余才发现作者的用心——看似是情诗,却大有佛家劝喻世人的味道。
海指说苏文博览百家阅读量巨大并没有错,如果不是对佛家有过涉猎,如果没有深入研究佛家的经典之作,又哪来这种深得佛家精髓的短诗!
这三十二个字的诗,每一个文字都用的巧妙,就算是海指这样的大神,也找不出可以修改的地方。
徐绕凭什么口出狂言,说自己能改一改?
徐绕批评了苏文《不见》的直白后,继续说道:“直白的东西都少了一些诗歌的优美性,所以接下来我要把这首诗凝练起来。什么样的诗歌最简练?当然是古诗!我要把苏文的这首小诗改成一首七言绝句。苏文同学,我知道你写古诗词也很厉害,那么,就好好听一听,指点指点我这首古诗吧。”
所有人扭头去看苏文。
徐绕这一招实在是绝,不但要改苏文的诗,还要用苏文擅长的古诗词能力来进行修改。
看来徐绕这次是有备而来呀。
“苏文现在的脸都黑了吧?”不少人这样猜测。
徐绕没有给苏文反应的机会,酝酿了情绪之后朗朗念叨:“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咦……”众人听了徐绕的吟咏之后。大为吃惊。
“这诗……”
“这算是我对苏文小诗《不见》的古诗翻译。”徐绕看到大家震惊表情,有些得意地高声说道。
众人忽然哄堂大笑。
在文学界大家一向都是把古诗翻译成白话诗,他们还真少见把现代诗翻译成古诗的。徐绕这方式让他们觉得新奇。
仔细一咀嚼,觉得这诗也不错!
“安得……免教生死作相思……啧啧。这是对最好不见的最精妙的古译呀!看来徐绕是把苏文的那首诗吃得很透了!”
“徐绕这是故意的吧,故意要打苏文的脸!”
“这翻译真不错,苏文脸疼了吧?”
是否脸疼不知道,苏文内心倒是犹如惊涛骇浪。
他当然记得仓央嘉措这首小诗有一首同意思的古诗翻译,他之前筛选的时候弃之不用。最后还是用了仓央嘉措的版本。
而他记忆中的古诗,正与徐绕念出来的古诗一字不差!
好在前几天经过梁子虚《偶遇》的惊吓,苏文神经大条了许多,深刻理解到这个世界有些地方还是很巧合的。
现在,巧合的是,徐绕也跑出了这功力不浅的古诗!
这诗歌虽然是翻译仓央嘉措的小诗,然而古诗功底精深,写得非常不错,如果苏文不是觉得仓央嘉措的诗更有味道,他之前挑诗的时候都想用这一版本了。
看看现场那赞叹的情况。就知道大家都满意徐绕对他《不见》的改编了。
啪啪啪!
这是现场送给徐绕的掌声,响亮而热烈,除了欢呼声,还有一些起哄声,一时热闹非凡。
最意外的是衣悠然,她知道徐绕善于写现代诗,工于格式,段落布局非常精妙,而且韵律也非常美妙动听。却不曾听说他能写古诗,现在看来。徐绕平时还是隐藏了一些。
又或者说,为了今天,徐绕已经准备多时了,精心制造。就为了给苏文一个下马威!
无论是哪一种,衣悠然都只会欢迎,她乐于见到苏文吃瘪。
“让你深得海指的赞赏,让你出风头……”衣悠然刚才受的气还没有消散,现在看到苏文的诗被徐绕改成这样,心里有些痛快。为此甚至瞄了苏文好几眼,想看他脸色阴沉窘迫的样子。
不要小看了女人,女人心就是这样小气的,千万别得罪她们!
海岛也在鼓掌之列,一边拍手,一边说道:“这个徐绕还真有一手。这古诗写得不错,水平极高,如果机会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流传很久。”
海指却皱眉说道:“有什么好的,这诗比苏文的《不见》差太多了!”
海岛哭笑不得:“海指,就算你再喜欢苏文,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呀。”
“你因为我偏袒苏文?”海指冷冷一笑,分析说道,“那我们就来说道说道。首先,我得承认,徐绕这首古诗写得不错,至少体现了他对文字的把握。但是,你非要说是《不见》的古译的话,我是万万不敢苟同的!”
“为什么?”海岛大为疑惑。
海指说道:“你再仔细琢磨一下,人家苏文说‘第一最好是不’、‘第二最好是不’,读起来是不是特别有味道?什么味道?禅味!这诗很有佛性,一读就让人印象深刻,再读心生感慨,三读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说得也太夸张了。”海岛苦笑不已。
海指正色说道:“我一点都没有夸张,总之我是愿意读苏文的《不见》,只读了两遍,就记下了。再过二十年,就算我无法把它背下来,但是只要我再看它一眼,我还是能清楚地想起来。徐绕这诗能有这样的效果吗?没有!无论你怎么读,它都只是一首闺怨诗罢了!唐人、宋人写这类诗多了去,而且比他经典的多了!这诗乍看新奇,过一段时间就泯然众人矣!这就是两者的差距!”
海岛闻言若有所思,顺着海指的思路琢磨下去,还真是这样!
“看来徐绕文字功底是不差,但是主旨与意境上还差一些呀,这就是境界的差距。”海岛叹息一声,为台上神情得意的徐绕叹气。
海指点头说道:“他还是太年轻了,心性上还要磨练一番。”
海岛呵呵,说年轻,苏文不比徐绕更年轻吗?
台上,徐绕更是意气风发,说道:“也许大家认为我这诗表达的意思与苏文的《不见》有些不一样,没有表现出‘第一’、‘第二’不见的韵味。其实真要改编,这首诗还是可以深入下去的。大家想听我对《不见》改编的第二个版本吗?”
“什么?还有第二个版本?”
“徐绕这是要做什么,一诗两改,要把打脸进行到底?”
“这也太嚣张了,不怕把苏文得罪死吗?不过……姐喜欢!”
现场这下更热闹了,今晚徐绕给他们太多惊喜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爽得他们不要不要的。
只听到徐绕侃侃说道:“苏文只写了第一第二不见,我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所以我把《不见》改动了一点之后,补全后面更爽一点。佛家不是主张四空八诫什么的吗,第一第二不见哪里行,最少要补到第八!十个不见也行,把它整成十诫之类的诗歌。这有点长,请大家耐心一点听。”
一通话之后,徐绕不给大家缓冲的时间,开口就把它鼓捣的诗念了出来: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欺。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
徐绕念完,现场的人瞠目结舌。谁都想不到徐绕会把苏文的《不见》改得那么彻底!
每句八字的诗给他改成了七字,特别是他把刚才翻译成古诗的那四句融入到最后,听起来却不显得突兀。
虽然古诗与前面那十句无论是音律还是平仄显得格格不入,可整体看上去却那么地自然。
自然之中,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
“难不成……这徐绕才是真正的穿越人士,而不是梁子虚?”苏文也目瞪口呆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令人沉默的原创
“这是我对《不见》的续写,也把我写的那首古诗融入了进去。个人觉得还是满贴切的,就是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了。我觉得如果还把它叫做《不见》就不大合适了,这是一首劝诫诗。既然有十个那么多,大家可以叫它《十诫诗》。”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徐绕缓缓说出这句总结式的话语。
很明显,徐绕有一个非常大的野心——他不单要改苏文的诗,还要彻底颠覆这个作品,化为了他的内容不算,连主旨与题目都要重新树立。
徐绕是要把这首诗变成他的诗歌!
说实在的,苏文没想到还能在这个世界见到《十诫诗》的面世,话说这首被众多网友改编而来的《十诫诗》,一度在读者心中形成了固定印象,让人以为真是仓央嘉措写成的。不单是普通的读者这样认为,就连那些严谨的杂志刊物都堂而皇之地以仓央嘉措的名义发表出去。
如此可见这首诗的影响力。
它先化用仓央嘉措的前面两句,后边补的内容怎么样先不说,在立意上就能先声夺人,使人印象深刻。而且它围绕一个“情”字来写,戳中了不少人的心灵,成为他们所熟记的诗歌也就很正常了。
徐绕很明显对他自己的“改编”工作很满意,得意不已。
现场的学生也没有辜负他的努力,喝彩声此起彼伏:
“好一个《十诫诗》,写得太好了,我……太感动了!”
“最好不……总之一切都是由爱引起的,只要不爱,一切都可以重新塑造。然而,爱是自然而来的。谁也无法抵抗。所以,能不爱?一爱,误终身啊!”
“这《十诫诗》看上去是劝诫世人不要爱,说是戒律,其实赞美的也是爱呀!有了爱,人生是会有遗憾。但是却有了难以言说的美。这也是一首美丽的诗!”
“……”说着喜欢的话,觉得感动的大多是女生,她们最为感性,对这样回环往复一唱三叹的情诗最没有抵抗力。
男生赞扬的也有,不过说着说着,谈到爱的时候,忽然有人会来那么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慨!
唏嘘完,心里才一惊,这不又回到苏文的路数去了么!
听到现场的欢呼喝彩声。海指脸色有些不好看,阴沉着脸,哼道:“这样的诗有什么值得欢喜的!简直不知所谓!”
“怎么,你又有意见?”海岛笑问。
海指冷声说道:“徐绕鼓捣的这什么《十诫诗》,咋看上去很唬人,但是仔细一咀嚼,无非是重复在说那个事情罢了。不是不见就是什么爱啊什么情的!也许能糊弄无知小女生,但是对于我们这等人来说。你会觉得他这诗好吗?会比苏文的《不见》好?海岛,如果你敢说好的话。我只能说你堕落了,小心我与你绝交!”
海岛不说话了。
诚然,像海指说的,徐绕这《十诫诗》只能糊弄无知小辈,对于他们这些诗歌的专业人士来说,这几乎只能说是排比句。
太直白。太平淡,太平铺,一点都没有诗歌的优美。就算能吸引人,也还是人家苏文那首《不见》打头把眼球吸引过来罢了。总的来说,还是人家苏文那个第一第二不见的功劳。
相比苏文原诗只有两句话。徐绕的诗真的说不上美,确切地说,只有形而没有神。比之苏文那首《不见》少了无穷的韵味,如同嚼腊。
然而,他们专业,不代表所有读者听众都可以更理智呀。
看了看现场欢呼兴奋的学生,海岛微微摇头,心里大为叹息:“这也是时代发展的无奈呀。现在的人,对于诗意见没有了潜心琢磨的耐心,只追求表面的功夫。有的人甚至只是把几句话分段就当是现代诗了,唉!”
想到这里,海岛倒是颇为担心苏文受到打击,忍不住看了看他,却惊讶地发现苏文脸色渐渐平静下来,连刚才还震惊的神色都消散了。
“苏文为何如此淡定呢,难道他还有什么撒手锏?”海岛颇为疑惑,只是一想就恍然了,“他不会真的等着要改徐绕的诗吧?”
诗歌之星的争夺从来都没有那么容易,徐绕如果打算改一下苏文的诗歌就夺取这个称号的话,那也太天真了——哪怕他把苏文的《不见》成功进行了两次改编!
改编就是改编,改得再好,那也不是原创,真说是自己的,会牵涉到很多问题,比如版权和名声。就好像之前苏文改了梁子虚的《偶遇》,就算改后的《偶然》再成功再优秀,他也不能说是自己的拿去发表,不然梁子虚饶不了他。
徐绕的《十诫诗》也一样,前面两句几乎是苏文的原文,还真不好说是他的,至少,以此盈利就不可能。如果日后有人把这当奇闻异事,罗列出来,把这诗公开,倒是可以说是徐绕的文笔功力。
当然,徐绕说是翻译成古诗的那七言绝句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发表,虽然有苏文《不见》的含义与主旨,却没有相同的文字,不会有版权纠纷。
海岛笃定苏文有改徐绕诗歌的机会,正是他知道改后的诗不能当做是自己的来争夺今晚的诗歌之星。
也就是说,徐绕还会把自己的原创诗歌拿出来。
原创的东西威力更大,也是他的最大依仗。修改苏文的诗歌,无非是要向大家证明他有改动苏文诗歌的能力,使得大家对他更佩服更信任罢了。
这是一种先声夺人的策略,让大家印象深刻,先入为主,在大家心目中塑造他高大的形象。另外,也是一种打击对手的手段,向大家表明:看!苏文的诗歌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让我改得天翻地覆?
这样打击苏文的威望,动摇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使自己在争夺诗歌之星的竞争中夺得先机。
海岛这么想着。不由为苏文担心了,生怕苏文真的被徐绕打倒,失去了锐气。
可无论他怎么看苏文都不像受打击的样子,脸色除了淡然,还是淡然,有时候看着台上的徐绕还微笑示意。
好吧。现在的年轻人,海岛是真的无法理解了,到底是装逼还是装傻,他根本看不出来。
台上,徐绕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他觉得自己改编苏文的诗歌非常成功,看看大家对他《十诫诗》的喝彩程度就知道了。
这让他信心大增!
“苏文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我一样可以把他踩在脚下!”徐绕心里大为得意,“今年我是诗歌协会会长。每期的诗歌之星都让衣悠然把持,整整三年我都只能仰望她的存在。如今我要翻身,我要做最闪耀的星辰!”
徐绕知道今年是他最有可能成为诗歌之星的人,因为他有会长的头衔光环,天生就有优势,这几年衣悠然不就是凭着她会长的身份获得众人的一致支持么。
现在衣悠然卸下会长职位,就算她也参加这次诗歌之星的竞争,没有了会长的光环。徐绕都不怕她了。在他看来,他与衣悠然的差距因为身份的互换已经逐渐变小、消失。甚至反转过来。
那么,诗歌协会一年两次的诗歌沙龙,这一次和下一次他是最有可能获得诗歌之星称号的机会。等到明年,徐绕大四,不得不卸下诗歌协会会长的职位,这种优势又会消失。
所以。这一次徐绕志在必得!
苏文的出现,让他超越衣悠然成为徐绕最大的对手,他当然要千方百计把对方打倒。
改诗只是一道开胃菜,接下来需要要用最出色的诗歌压制对方,使对方无法动弹生不起抗争的心思!
信心十足的徐绕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众人,满含深情地说:“《十诫诗》能博大家一笑 就很满足很开心了,我也知道,这毕竟只改编的诗,说是我的有点勉强,之多只能说我把后面补充上来而已。所以,对于这诗,我是不大满意的。我想用自己的文字自己的诗歌来让大家满意赞扬,那才是我最大的愿望。”
“徐会长,我们是你最大的支持者,你赶紧把你的诗念出来吧,让我们享受享受。”
“徐会长太谦虚了,你可是我们诗歌协会的会长呀,是最大的才子,我们不支持你支持谁呀!”
“徐会长沉寂了两年,终于要露出峥嵘了,太好了,太令人激动了……”
现场有很多徐绕的粉丝支持者,这时候纷纷大喊着鼎力支持的话。那些喊声热烈而慷慨,把现场衬得更为热闹。
徐绕双手在虚空按了按,笑着说道:“好好好,承蒙大家看得起,我这就奉上我的新诗给大家。刚才改编的是情诗,这次我依然写情诗。爱情是一种美妙的感情,也是一种美妙的灵感,最适合用诗歌来表达。希望这首有关爱情的诗歌能让大家喜欢,接下来我的诗歌名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一听名字就醉了,一定是好诗!”
“肯定是好诗,遥远的距离与爱情,简直是绝配呀!”
“除了叫好,我已经想不出要说什么了。”
“我擦!”在众人轰然响应中,苏文却忍不住骂娘了,一听到徐绕接下来的诗歌名字,他就觉得熟悉,隐隐有些古怪的感觉。
“不会真的是那一首吧?”苏文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心头堵得慌。今天徐绕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一度差点以为徐大帅哥也是一个穿越人士。
好在向海指打听了一下,才确定徐绕以前发表的诗歌都没有他所熟知的,这才以为《十诫诗》是一个巧合。
现在,《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又是什么鬼,还是巧合吗?
梁子虚的《偶遇》,徐绕的《十诫诗》,以及这即将面世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种种巧合让苏文心里发虚,他隐隐发现,就算这两人不是穿越者,也可能是因为他这个穿越者的出现,对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产生了些许影响。
这种影响首先体现在与他接触有交集的人身上,而且是那种年轻有发展可塑性的人身上发生!
这感觉让他有一种自己不是这个世界唯一性的错觉,很不舒服,也很不爽。
徐绕今晚是打定主意不让苏文舒服的了,只听到他酝酿了深沉的感情之后,抑扬顿挫地吟咏: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得装做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却还装做毫不在意/而是你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触手可及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
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技惊四座!
所有人都被这首既伤感又唯美还装逼的诗歌震住了,个个目瞪口呆,这种排比式的诗歌,一向是文艺青年的软肋,一戳即中,让他们整个心都软化了。
这首诗,谈过恋爱的人,或者心中有一个他/他的人,一听之下,就算没有泪流满面那么夸张,却也心有戚戚,无法自持。不说悲从中来,却也是心有所感。
乍听之下,只有沉默才能代表他们的心境。为爱沉默,为他/他沉默,为自己沉默。咫尺之间,却是最遥远的距离,这就是有情男女的无情!
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听了是什么感觉?
那就更复杂了,有向往,还有忐忑,更有对唯美爱情的幻想,在幻想中有参杂着一点苦涩。这苦涩不知从何而来,就那么梗在心里了,无法抹去,复杂得无以复加。
现场全都沉默下来,默默抬头看着演讲台上的徐绕。
这一刻,灯光全都射在他身上,让他无比光芒无比耀眼!
默默的,苏文微微抬首,看着徐绕的目光射出一丝莫名的光芒,嘴角轻扯,一丝复杂的笑意浮在上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苏文是诗歌的救星?
“好一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太心酸了,太唯美了,他……”
“徐绕果然是诗歌才子,这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把爱情诗写到了另外一个境界!”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还有比这个更感人的吗?”
听众实在是爱煞了这首诗,对于创作他的诗人无比崇拜,先是有一两声大喊徐绕我爱你的话,继而是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众多学生以呐喊汇成一条河流,大都叫着徐绕的名字:
“徐绕!”
“徐绕!”
“徐绕……”
喊声大得离谱,把整个饭堂大厅都要掀翻似的,听的人只觉得震耳欲聋,有的兴奋跟随呼喊,有的坐着呆若木鸡,有的则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徐绕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衣悠然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她承认徐绕有些才华,但是以往他写的诗都追求一个形式美,文辞倒是华丽无比,韵律也颇佳,可要说内容,那就显得空洞乏味了。
以前他别说要写出现在这样令人激动的诗,就是要写点感情勃发的诗歌都有些难。
今天怎么回事,难道说他忽然顿悟了?
作为一个女人,衣悠然得承认,她被徐绕的这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感动了。女人天生都是感性的,对于唯美的情诗,从来都没有抵抗力。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很多美女都被才子勾引走了,比如跟司马相如私奔的卓文君,不就是爱司马相如的才情么。
佳人爱才子,这可不是说着玩而已。
看看现场那些呼喊着徐绕一副感动激动的人就知道了。大多是女生,比男生要表现得更激动。
如果是站在诗人同行的角度,衣悠然认为徐绕这首诗写出了感情,是这些年比较难得的爱情诗,发表出去的话,不说引起轰动什么的。至少能让读者印象深刻——这股感情的迸发能促使他们去了解作者的信息——这正是一个文人最为渴求的结果。
他们那么努力的创作,不就是想获得读者的喜爱,获得他们的认可,从而走进他们的心灵,从此为他们所熟知么!
现在看来,徐绕做到了。
衣悠然犹豫了:“就算我能写出比这更有艺术的诗歌,可是我能像这样调动读者听众的情绪吗?不能的话……我上去宣读自己的诗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个诗歌之星……难道要落入徐绕手中?”
再一次让现场欢呼,台上的徐绕显得更志得意满。信心十足,微笑着与大家挥手,就像领导巡视下面一样,又好比国王与他的子民秀亲密。
今晚的星光,好像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坐在前面的海指却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扫了演讲台上风光无限的徐绕。半晌才扭头对海岛说道:“我对这个徐绕很失望!他已经误入歧途,至少。今晚他鼓捣出来的两首诗,与他以前写的诗都不大一样。他好像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境地,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作为一个可以与海指对等谈话的人,海岛深深了解老友要表达什么,他说徐绕误入歧途,那是对他诗歌态度非常失望的表达!
为什么说误入歧途?
以前的徐绕。虽然片面追求诗歌的优美性,不大擅长表达感情,但是,那只是他还年轻不成熟的表现,以他的才华。等阅历积累得够了,肯定能写出饱含深情的诗歌来。
可是今晚看来,徐绕的诗,感情是有了,却偏重于爱情的表达,这也就罢了,为了表达这种感情,他完全舍弃了诗歌应有的意象与意境,用排比式堆砌一些所谓爱意的辞藻。
平淡,无味,这就是徐绕今晚诗歌的特点。
如果要海指来评论,说它们是诗歌都觉得是侮辱了诗!
海岛除了苦笑,无法附和,因为他发现现场的学生是喜欢这类诗的,这让他不得不犹豫:“难道说时代不同,大家的品味也不同了?我们这一代诗人注定要被淘汰了?读者喜欢的是徐绕这类诗?还是说徐绕摸到了读者的口味命脉,特意这样写的?”
无论是哪一种猜测,海岛都觉得这是一种灾难,不知道这种趋势对日益衰落的诗歌市场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说写这类诗能获得市场的喜爱,也许徐绕只是在往成功的路上妥协而已……算不上错吧……”海岛心思乱极了。
海指在诗歌的境界上已经到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高度,他只要安心写自己的诗就行了。海岛却要考虑得更多,作为华夏文学院诗歌专业的教授,他有义务留意文化市场的各种动向,因此心思也复杂得多,当然,相对也能容忍各种异常。
海指忽然对海岛说道:“看来我对苏文的看重是对的。只有他才是诗歌的救星!他不媚俗,不会写那种无知之人喜欢而又平淡无味的诗歌。他的诗歌既要写得漂亮,又要表达出深厚的感情。这才是经典,这才是诗歌应该走下去的路子呀!”
海岛一愣,倏地恍然,是啊,他们还有苏文这个希望——同样深受读者喜欢大有市场,却又不流俗于常人,他写出来的诗,就连海指与东莲上人都佩服不已。
他希望苏文能把这跳路走下去,重振诗歌的雄风。
然而,苏文是这个人选吗?这个年代,还有诗歌的活路吗?
海岛不敢肯定,只能说是希望而已了,他默默念道:“希望今晚苏文能上去表现一番,写出让人喝彩境界又高的诗来,让徐绕知道他的风格路数是错误的……”
被两人念道的苏文,逐渐从徐绕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很熟悉,却与记忆中的那首诗歌有些出入。
存在即合理,前世这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能火爆网络,成为流传一时的诗歌,当然有它的出彩之处。
排比、矛盾、深情、伤感、遗憾,重重情愫交杂在一起,给这诗带来了爆发性的生命力,成为人们口口传颂的热诗之一,不无道理。
这诗严格说起来有很多缺点,不过确实很吸引人,苏文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时候,就特别留意了一下,还读了几遍,甚至找出别人整理的好几个版本来对比过。
话说这诗刚出来的时候,被套在泰戈尔的头上,唬住了不少人。后来被人戳穿,又是说一个女作家写的,在她的作品里倒是找到几句原型,却也不是这样的诗歌。
总的来说,这首诗是各个网友整理出来的诗歌,算得上是民众力量的结晶,哦对了,说是泰戈尔,是因为其中提到了飞鸟与鱼,而泰戈尔正是有本诗集叫《飞鸟集》!
徐绕这个版本的诗中,却没有提到飞鸟、鱼……
想到这里,苏文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忍不住有些悸动:“也许可以……”
正想着,现场又是响起热烈的掌声,抬头一看,徐绕在这呼唤声中走了下来。
他竞争诗歌之星的环节结束了,可以说得上是圆满完成。
接下来,就看苏文的了。
现场的人纷纷把头扭过去,直直看着平静安坐的苏文。
刚才徐绕直接点出苏文的名字,要与他进行诗歌擂台战,而苏文也答应下来。现在徐绕已经完成他的任务,就轮到苏文表现了。
他会上去吗?
如果不上去的话,那就代表徐绕胜了,苏文失去竞争的资格。
其实不说,大家都清楚苏文是铁定会上去的,因为他已经答应过,如果说话不算话,别说丢脸,这四年他都甭想在这个学校抬起头做人!
就算他没有把握赢得了徐绕,就算他的诗歌写得不好,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宣读——当然,上去认输也可以,没有人会鄙视他。
苏文肯定不会不战而降。
那么,他要上去抛出什么样的诗歌来呢,比得上徐绕的吗?
徐绕把苏文的《不见》改成了《十诫诗》,在专业人士看来后者累赘而没有味道,可是博得满堂喝彩的徐绕,在证明听众喜欢《十诫诗》这类诗歌的同时,也间接打击了苏文的名望,向众人展示苏文的诗也是可以改的,而且可以改得让大家喜欢!
读者更喜欢徐绕的原创作品《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他们觉得这诗合他们的口味,是他们的菜,喝彩起来自然不吝啬那几声赞美。
在他们看来,这诗已经写得很好了,流传性是没有问题的,能长久流传的诗歌说是经典也不为过。
面对这样出色的诗歌,苏文能拿出更好的?
有人不信,也有人期待。
“苏文,到你了!”海指拍了拍坐在侧边的苏文的肩膀,微笑示意,鼓励说道,“上去展露你的才华,让大家知道什么才叫好诗!”
好吧,“苏文出品,必属精品”这个口号太过深入人心,特别是苏文此前写出来的诗无一不是经典,深深俘虏了海指的心灵,他现在一样深信只要是苏文的诗都值得期待!
点点头,苏文没有多说什么,缓缓站起来,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一步步走上了演讲台。
面向众人,苏文当头就说:“别的不提,说到爱情诗,我也有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奉上给大家品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纳尼?我没有听错吧,苏文说他的诗歌叫什么名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这不是徐绕的诗吗,怎么……难道……”
现场的学生愣了一下之后,全都骚动起来。⊙頂點小說,
他们好像隐约猜到苏文要做什么——这太操蛋了!也太令人激动了!
徐绕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已经让他们觉得很惊艳,本来有的人就担心哪怕是苏文上去也讨不了好,有的甚至认为苏文可以认输了。
哪想到苏文开口就让他们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要改诗的节奏呀。”底下的海岛也惊呆了,虽然是他提议苏文上去展现改诗的功能,但他更多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苏文真的要做这种事。
饶是海岛见多识广,也被吓住了:“难道说苏文早就有这样的打算,我所谓的提议,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这家伙改诗改上瘾了吧,先是把同班同学的诗改了一次,被人放到论坛上,惹来争议。现在又……”
虽然感觉不大妙,可不知道怎么的,海岛内心深处还是期待苏文的改编大作!
说不定又是一首堪比《偶然》的诗作呢!
这样想着,海岛恢复了镇定,一脸期盼地看着台上的苏文,静等他的大作。
旁边的海指微微皱眉,心想:“苏文啊苏文,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是擂台赛,但是你也不用与徐绕这样明刀明枪地对着干吧。”
微微叹气,海指对海岛说道:“你这家伙真的教坏小朋友了。”
海岛苦笑:“你以为苏文是真的听我的话才做这样的事?”
“难道不是吗,是你说徐绕做了初一,他就可以做十五的。”
海岛哼了一声:“我已经想通了。徐绕这样打苏文的脸,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我不提什么改诗的主意,只要时机合适,他肯定也会这样做!”
“什么叫时机合适?”海指有些疑惑。
海岛耸耸肩:“意思就是说他对徐绕的诗有别的想法,有把握修改得更好!”
海指惊讶不已:“你这样说,那就是你认为苏文比徐绕要强很多呀。徐绕改苏文早就发表的诗。可以说是早有准备。他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今晚当场发表的,苏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改得好吗?徐绕改后的《十诫诗》我就觉得不如苏文的原文,仓促之间,苏文能改出什么来?”
海岛还是耸肩:“你不是一向对苏文信心十足吗,现在怎么反而不相信他了?”
“我……”海指一时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叹息,“罢了,就当是年轻人不懂事的荒唐之举吧。我也不求什么,只希望苏文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能在水准之上。”
海岛哈的笑了:“我现在反而对苏文的诗歌无比期待。说不定我们又能听到一首好诗呢!”
“但愿如此。”海指微微苦笑。
与他们的担忧不同,衣悠然则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只觉得内心舒坦得浑身的毛都顺了。
苏文终于走上了徐绕的老路!
无论结果如何,对她衣悠然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
苏文写得比徐绕好,把徐绕现在弄起来的气势压制下去,那她衣悠然也还可以上去竞争诗歌之星,不像现在被徐绕的气势所慑。
苏文的诗不如徐绕,那更好。看到苏文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正好可以把今晚在海指那里受到的窝囊气出一出!
至于徐绕本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又红又白,最后转为铁青。
他改苏文的诗,那是计划了很久的事,准备多时,这才在现场一举获得众人的支持。没想到才过几分钟。苏文就要把他原创的诗也改一改!
他打了人家的脸,还没爽几分钟,人家顺势就一巴掌甩回来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如果说苏文以原创诗歌赢了他那还好一点,毕竟苏文名声在外。诗才了得,他徐绕就算输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如果苏文把他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改得更好更优秀,那……徐绕终于了解那个梁子虚同学与苏文作对是什么心情了。
“不!”徐绕鼓起最后的勇气与斗志,激起信心,“我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写的很好了,我满意之极,除非苏文只是套用它的名字写原创,如果说改动,我才不信他能改出什么花样来!”
这样想着,徐绕总算没有那么慌了。
这帮人心思纷杂,各式各样的想法也不过是顷刻间生起消失。
台上的苏文在开场白之后,只是停顿十几二十秒,酝酿了一下感情,声音猛地提高了许多,念出了他的第一句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咦?”众人惊讶不已,这第一句就与徐绕的一模一样,看来他不单是借用诗名而已,是真正的要修改内容了。
仔细听下去,苏文以抑扬顿挫的声调念完了第一节: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轰!
现场之人震动之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真被吓住,只觉得这三句话实在是太装逼了!
装逼的同时,又有一种吸引力,还有一种感动人心的力量。这股力量轰的一下渗进他们的身体、骨髓、心灵!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生与死吗?
不是!
不是你死我生,也不是我死你生,而是我爱你,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
这一节诗忽然就打动了人心,虽然用的是与徐绕一样的格式。然而却有一种更迷人的力量。
“还是太直接太平白了。”海指摇摇头对海岛失望地说。
海岛安慰说道:“也许是因为徐绕的格调就这样,苏文也只能这样改了。不过……这一节比徐绕全诗还要感人呀。”
“那……继续听下去吧。”海指无奈说道。
台上,苏文继续开始朗诵第二节: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你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
这一节也还是装逼用的,不过却戳中了现场不少年轻人的泪点。
有些脆弱的女生甚至默默流下了泪水。泪眼朦胧地看着台上深情吟咏的苏文,只觉得这家伙太伟大了,短短几句话就深入了他们的心灵,让他们哭,欲罢不能。
“好诗啊!这才是直击心灵的优秀诗歌!”
“我怎么觉得哪怕只有这两节,苏文现在就走下台,我都认为他比徐绕要出色了呢?”
“虽然格式与徐绕的一样,不过这文字却更有魅力啊……只是这几句话,就可以比得上徐绕全诗了。”
“苏文就是苏文。年轻人之中的第一才子呀!”
听到众人嗡嗡的议论,徐绕脸色一阵苍白,他本身就是一个诗歌才子,没理由鉴别不出一首诗歌的好歹。
苏文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只是这么两节,几乎就把他压下去了!
这让徐绕无法接受,都是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同样是平铺。同样是直接写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情诗,怎么苏文就能把文字把握到这一境界!看上去非常简单的字眼。到了他手中,稍微排列,就能打动人心,让人无法自持?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另外一边的衣悠然则神情恍惚,她希望看到苏文吃瘪,可是苏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证明他哪怕放下身段与徐绕写平铺式的诗歌,都能甩别人一大条街!
关键是这几句话也打动了衣悠然细腻的心,让她无法昧着良心说这诗不好。
“看来我没有上去竞争的希望了……”衣悠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一情况。
听众前排,海指还是皱着眉头,不大满意这类型的诗歌。
“继续听。继续听,苏文还有下文呢……”海岛看出海指又要指责的话,只能安慰说道。
很快,他们就听到苏文的第三节诗文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
好吧,这一节反而让海指有些意外,稍显满意。
“开始有意象,作比喻了?”海指希望听到这类的诗歌。
苏文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第四节诗文继续是类比的写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
“不错,不错。”不得不说,海指就希望诗歌是这类写法,一下子戳中了他的嗨点,人也兴奋起来了。
他两眼放光地对海岛说:“诗就应该这样写。”
海岛嘘了一声,示意仔细听,因为苏文的声调慢了许多,感情也凝重了许多,显然,诗歌要收尾了。
只听到苏文以一种缥缈而遗憾的语调在吟咏: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
苏文念完了他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沉默,现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众人心头被一种沉闷的感觉堵住了,迟迟说不出话来,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画面在回荡——
飞鸟,鱼。
一个在天上翱翔,一个在海底深潜。
一个海平面,就是天堑,阻隔了所有的可能,这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呀!
“好!”半晌,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一声放肆地喝彩,瞬间带动了整个会场的轰动。
“啪!啪啪!”
热烈而激动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听不明白的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
不知道为什么,在热烈的掌声之中,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伤感在众人心头酝酿。这诗最后一节的描写,让他们无法释怀。
飞鸟与鱼的距离,成为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比喻,这意象,这意境,一下子成为众人心中难以磨灭的印象。
“这诗……”海指与海岛面面相觑,只觉得这诗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情愫。
这诗要说结构或者意象什么的有多高明,他们是一万个不同意的,甚至于海指还要批判前面两节太平淡了一点,简直和口水话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后面写到的一些意象,比如树啊树枝什么的,还有星星的轨迹,也只能说是非常一般的意象,与高明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就是那么简单的文字,到了最后,飞鸟与鱼一出,就让人无话可说了。
“情之一字……”海指忽然想起苏文写过的那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与今天的这首诗不正契合么。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爱你,你却不知道!
非常简单的话语,非常简单的道理,却道尽了爱情的一切情怀!
“这诗画面感很强。”海岛叹息一声说道,“这家伙把电影的一些构造融入到了诗歌之中。”
“怎么说?”海指有些不解。
海岛解释说道:“上来就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虽然是徐绕的结构,但是在开篇上,苏文的文字更有吸引力。‘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样的开篇,一下子就把读者听众的心给拉过去了。忍不住想要看他的下文。电影上的一些科幻片,不都是这样来调戏观众的么。先来一段非常激烈的片头,吸引了众人之后,再开始讲故事,最后又来一段**。苏文这诗就是这样的构造,就有这样的魅力呀。难怪听众喜欢。你看这些学生的反应就知道了。”
海指默认,现场的学生都快要疯狂了,一直在喊着苏文的名字。
“所以他的文字虽然简单,却能让人喜欢。”海岛总结说道。
“可是……”海指忍不住说道,“这诗歌算不上很出色。”
“精彩就行了,不是吗?”海岛呵呵而笑,“谁也无法保证所写的诗歌都是优秀的,总有一些诗篇在水准之下。再说了,诗歌这东西。要的就是感情的共鸣。徐绕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做到了这一点,苏文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也做到了这一点。那就行了,不是吗?”
海指默然,不说话了。
徐绕的诗确实不错,但是苏文的看上去更好,看看那些学生呼喊的话语吧:
“苏文,你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道尽了我们对待爱情的想法,我……实在太喜欢这诗歌了。”
“这不是简单的改编而已。这简直是对徐绕的超越!除了诗名一样,我看不到内容有什么相似的。甚至于苏文的文字更有魅力,更让人喜欢。”
“这不是改编呀,这简直就是原创!而且这原创并没有脱离徐绕创作的主题范畴,苏文在徐绕的框架内写出了比他更好的诗歌!年轻一辈的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不服不行呀!”
在一片赞扬声中。徐绕脸色愈发黑了。
他当然能看出谁的诗歌更受欢迎,他有一种自己搬砖头砸到自己脚趾头的痛苦!
是他创作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的框架,是他用“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而是”这种风格形式写出了这类诗歌。
他本以为他把爱情写的很缠绵很无奈了,他绞尽脑汁用各种比喻与意象来表达自己对爱情的观点。
他是成功的,年轻人都喜欢他这样的诗歌。刚才欢呼声就代表了一切。
然而,与苏文相比,他又是失败的,因为苏文比他更成功!
徐绕作为华夏文学院诗歌协会的会长,本身又是擅长写诗的才子,不可能鉴别不出一首诗的好坏。
他得承认,苏文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比他要写得好。
从第一节开始,苏文就用最简单的我爱你你却不知道来吸引了听众,最后以最有想象力的飞鸟与鱼来做意象,写出一个在空中飞翔,一个在海底潜游的画面,用来衬托距离的遥远!
确实非常遥远,两个不同的空间,代表了永远都无法接触的距离,用这种形象来比喻无法在一起的爱情,实在是太贴切太形象了。
这诗歌语言简单,却蕴含了深厚的感情,有遗憾,有无奈,有可惜,有怜悯,这种感情让人共鸣,特别是对那些刚刚经历过爱情或者对爱情有崇敬的年轻人来说,更是无法抵挡这种语言的魅力。
所以,他们欢呼,他们呐喊,他们恭维苏文,赞美苏文!
如果只是简单地在文字语言上输了,徐绕都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沮丧,他在意的是苏文写就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说是改编也太牵强了,人家完全是原创呀。
也就是说,苏文完全可以自行发表《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而不用经过他的同意,更不会有什么版权纠纷。就好似他用古诗翻译苏文的那首《不见》,因为没有文字上的相同之处,说是原创也没有人说什么。
而他徐绕鼓捣的《十诫诗》不同,前面四句话完全是用人家苏文的原文,只能说是游戏之作,不敢彻底说是原创。
除了这点是差距外,徐绕更灰心的是苏文版本的《最遥远的距离》,除了形式差不多外,在内容上不单高出一筹。甚至写的东西好像与他徐绕的原文有上下联系的关系,只不过徐绕没有写出来,反而苏文写出来的像是可以衔接他的原文一样。
这太打击人了!
要知道,这诗他徐绕可是现场第一次念出来的,苏文才听了几分钟,就鼓捣出形式一样内容更好的诗歌——如此速度。如此诗才,如此天赋,还有比这更打击人的吗?
徐绕改苏文的《不见》,耗时良久,费尽心思,反观苏文,在顷刻间就反手一击,轻描淡写,游刃有余。
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让人在苏文面前无法生起论诗的勇气呀!
现场不单徐绕失去了与苏文争锋的勇气,其他学生更没有抵抗的心思,就连一向被人称赞为才女的衣悠然,此刻也是满心的沮丧与落寞。
看着台上的苏文,灯光熠熠,苏文的形象是那么地清晰与高大,衣悠然只能苦涩地暗想:“难道说这家伙又是一个海指?以往我外公东莲上人就感慨他与年轻时候的海指相遇时。就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觉得自己老了。是该海指出头的时候了。现在……海指如此看重苏文,难道是与当年我外公一样的感觉。那么……诗坛要成为苏文的时代了?”
衣悠然想着,苦涩之中又有不甘:“如果整个时代只有一个人的耀眼光芒,遮住了所有人的光辉,那我们岂不是太不幸?那我们还写什么诗,还要我们做什么呢?我……”
衣悠然想提起勇气上去与苏文竞争。可只凭着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她就觉得自己今天准备的诗歌无法战而胜之,上去也不过是丢人而已。
“今天就只能让他得意了。”衣悠然无奈苦笑,转念又想,“难道说我真要安心做诗歌研究。不要妄想成为什么大诗人了?我……既生瑜,何生亮呀!咦,好像今天是徐绕更为难吧?”
想着,衣悠然瞥了徐绕一眼,发现他脸上尽是不虞之色,还有一点灰败的神色。
台上,苏文抬手下压,让现场的学生安静下来。
扫视四周,苏文微笑说道:“看来大家对苏某人还是很支持的,这让我有些小激动呀。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大家很喜欢《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对不对?”
“对!”
“苏文,我们最喜欢你了!”
“苏文……”
“哈哈!”苏文大笑一声,点点头,又摇摇头,“感谢大家的喜欢,不过呢,我对《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还是不大满意的。写得再好,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毕竟这格式是人家徐会长创造的。”
现场的人有些意外。
“不满意?拾人牙慧?”徐绕闻言脸色又红又白,以为苏文是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落他面子,报复他改了他苏文的诗。
“为什么说不满意?”苏文自古说道,“我知道有人比较奇怪,但是,我这是实话,真的不是谦虚哦。除了说格式是别人创造的话,对于行文我总觉得不大妥当,因为这对于诗歌来说,太直白太无味了一点,特别是对于现代诗来说,如果太直白了,只会让人心生这样的诗歌我随便都可以写得出来的想法!对不对?”
现场人不说话,海指却是点点头,认为苏文还是有点追求的。
“我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呢?”苏文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我还有一首诗要送给大家。既然今天晚上到现在拿出来的都是爱情诗,那接下来我鼓捣的还是爱情诗。我要给大家听一个不直白很晦涩的诗歌。希望大家听得明白!”
“什么?”有人听了苏文的话不大满意了,几乎是跳起来嚷嚷,“这个苏文太小看人了!竟然说我们听不明白他的诗歌,把我们当无知小儿吗?欺人太甚,简直是岂有此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让人沉默的诗
苏文的话,让现场的一些人大为不爽。☆→頂☆→点☆→小☆→说,
他说得虽然委婉,但是那意思还是太明白了,什么“希望大家听得明白”,意思不就是说可能大家听得不明白么!
“很晦涩的诗歌”,那是什么狗屁,会让人听都听不懂吗?而且苏文又开门见山说是爱情诗,这种调调的诗歌,不就是爱来爱去一个基调罢了,还有什么听不懂的?
再说了,现场能来参加诗歌沙龙的人,哪怕是年纪最小的新生,大多对于诗歌都有一些研究,要不然也不会被邀请过来。
也就是说,他们对于诗歌的鉴赏能力都不差,别说只是一首有关爱情的现代诗,就是贾岛孟郊这种专用生僻字的诗人来写,他们都有信心理解得了。说他们可能听不明白一首现代诗,那也太侮辱人,太欺负人了!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那些脾气不好的学生忍不住都发飙叫骂了:
“该死的苏文,太小看人了!把我们当小学生吗?还什么听不明白的诗,我看你是要把诗写得自己都无法理解了吧!”
“这个苏文太自大了,亏我刚才还不停地赞美他,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苏文你吃翔去吧!”
“……”
现场的纷乱,倒是有人颇为开心了,徐绕脸色又阴转沉,差点忍不住要大笑起来,暗地里幸灾乐祸:“哈哈!苏文这是作死的节奏呀!这家伙看来还是太年轻了,容易得意忘形,大家才称赞他一下,尾巴就翘起来了,竟然说要给我们来一首听不明白的诗歌……嘿嘿,不明白。让大家给你一脸唾沫吧!不作死就不会死,果然是这个道理,我看你苏文怎么收拾这场面。”
“这家伙要做什么?”衣悠然一脸疑惑,看到苏文面对众人的指责一脸淡然,本想加入讨伐的她只能暗自安静下来,猜测苏文的意思。“这家伙看上去信心十足,也不像失去了理智的样子。那……听不明白的诗,到底是什么样的诗呀?”
另外一边,海指与海岛相视一眼,笑了笑。
“有趣,有趣。”海岛呵呵笑道,“海指,刚才你还说苏文的诗太平白没有味道,现在他就说来一首晦涩的。甚至说大家可能听不明白。你说,他是不是听到了你的心声,特意来这么一首诗歌呢?”
海指忍不住翻白眼,说:“听到我心声?你以为他会读心术呀!看他的样子,估计是早就准备多时了,就等着现在这个时机呢。”
海岛一边点头,一边不解地说:“其实他那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以现场听众的反应。他就算不鼓捣其他诗歌,估计也能稳妥地成为今晚的诗歌之星了。何必要挑起听众的不满呢?”
海指也摇头说不知。看了台上的苏文一眼,说道:“所以我现在对他接下来的诗歌非常好奇了。不得不说,他的话虽然牛气了一些,激起了学生的不满,但是,也成功激起了我们的好奇心。对他下面的诗歌期待不已。不是吗?”
海岛笑了笑:“希望他不要画蛇添足搬砖头砸自己脚趾头。”
海指示意苏文要说话了,仔细听下去。
台上,苏文再一次举手下压,让众人安静下来,他面不改色地说道:“大家很不满意我的话。我已经听出来了。不过呢,我也不想多解释,就请大家耐心听一听我下面的诗歌吧。”
众人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他们的心思也很好猜,那就是先听苏文的诗歌,如果水平不够,那他们就起哄喝倒彩——或者说,哪怕诗写得好,如果不是那种晦涩难懂的,他们一样不给苏文面子,谁让他把话说得那么满!
安静之下,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文身上,整个晚上,这一刻是他们精神最为集中最为专注的时候。
射灯在苏文身上摇曳,晃得他的身姿一下子明亮一下子昏暗,众人只听到苏文长长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阵感情之后,以宣泄的方式顺溜地念出了一首诗歌: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
诗歌很长,有三十多行。
苏文的语速非常快,无比顺畅地把全诗一下子吟咏出来,他的语调,随着诗歌的感情起伏,有时抑扬顿挫,有时感情热烈,有时气息充沛,有时低昂吟哦,有时感情收束。
总之。这一首诗被他念得一波三折,起伏不定。
听众们也随着苏文的语调,领略了诗歌感情的变化。
一开始的两段,苏文以非常充沛而明亮的感情在吟咏,一下子就把他们的心给抓住了,把他们的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还有比这个更有冲击力的诗句吗?
“我如果爱你”,短短五个字,就把整片诗歌的基调都定下来了,这确实是爱情诗。如果是一般的诗歌,那后面要么是用一些反问的句式来确认爱情怎样怎样,要么是用一些典故来形容爱情如何如何。
然而,苏文的后文让所有人都意外了。
无数名词意象都迸发出来,泉源。险峰,日光,春雨,木棉,根,叶,花朵,寒潮。风雷,霹雳。雾霭,霓虹……等等意象,看似指向爱情,可是后面的“身躯”、“土地”一出来,反而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爱情诗吗?好像是的。可这是简单的爱情诗吗?好像不是。
听众们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陷入了沉思。
他们心头有太多疑问了。这是好诗吗?
当然是!毫无疑问!
那为什么不送上掌声呢,是因为对苏文的意见很大?
不!
这诗值得他们热烈的掌声,可以让他们摒弃成见,大声赞美。让他们疑惑的是,为什么那些常见的名词意象组合在一起之后。却让他们感觉这爱情诗不是那么容易明白呢?
晦涩?好像也说不上,只是让人心头大起疑窦罢了。
“难道真像苏文所说的,这是难以明白的诗歌?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呢?”
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念完诗的苏文只是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了他平常的声音:“这就是我要送给大家的诗歌,诗名就叫《致橡树》。我的诗歌已经念完,谢谢大家。”
说完,苏文慢慢走下了演讲台。
今晚,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在鼓捣出另外一个版本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后,他又抛出了争议更大也更为经典的《致橡树》。
舒婷女士非常不幸中了苏文的招,成名作《致橡树》被苏文拿到这个世界来忽悠读者了。
话说舒婷可是朦胧诗的代表人之一,《致橡树》更是她的最佳杰作,当年这诗脍炙人口,被称作朦胧诗的代表作。
它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不言而喻,毕竟是一个诗派的代表作,就好比宋词中婉约派柳永的《雨霖铃》、豪放词中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说是扛鼎之作也不为过。
这样的诗,经典性不容质疑。
然而朦胧诗一向都饱受争议,既叫朦胧,那就是说这些诗歌主旨多变,无法确定,像在雾中一样,形式是朦胧的,言辞是朦胧的,主旨与意境,也是朦胧的。
苏文现在把它给抛出来,就是要震住今晚的众人,这样的经典的诗,他们不可能说不好。
“这诗……”海指与海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都挠头了。
“真的很晦涩呀!”海岛忍不住苦笑,“苏文的这首《致橡树》,咋一听,意象都非常简单,可是仔细一琢磨,怎么就让人有一头雾水的感觉呢?”
海指也点头说道:“说是爱情诗,确实有这方面的表现,可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看上去是木棉对橡树的告白,然而却让人觉得还有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在里面,除了爱情,还有其他。”
海岛问道:“海指,你有没有感觉这诗像李商隐的一些‘无题’诗呀,一词多义,一诗多解。”
海指闻言低头沉吟了一下,猛地抬头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像!”
海岛苦笑了:“这种诗该怎么解读呀?”
连海指这样的诗人都觉得解读起来有些苦难,摸不着头脑;其他学生听众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难道真的是我们水平有限,无法理解得明白?”不少学生想起苏文刚才的话,心头苦涩不已,不敢像之前怒骂时那么嚣张了。
连人家的诗都无法理解透彻,怎么敢在人家面前谈诗呢?
沉默!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怎的,本应喧嚣的现场一下子无比静谧,安静得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成为文学史的经典
致橡树一出,这一爱情诗的形象让人大为震动。/xshuotxt/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众人在苏文走下来的时候,都忘了要鼓掌欢送,不是他们不激动,也不是他们不喜欢这样的诗,实在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情感。
在苏文的诗中,以新奇瑰丽的意象、恰当贴切的比喻表达心中理想的爱情观。诗中的比喻和奇特的意象组合都代表了诗歌的一种新形式,具有开创性意义。另外,尽管诗歌具有口语化的特征,但采用了新奇的意象,诗的语言有些朦胧,新奇中带着一种清新的灵气和微妙的暗示,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
也是因为这份遐想,让大家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看着苏文走下台,忘了鼓掌,沉默以对。
苏文好像颇为了解众人的心态,并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就向海指等人走去。
致橡树的经典性不容置疑,这个世界没有人比苏文更懂它的价值。
这是一首优美、深沉的抒情诗。它所表达的爱,不仅是纯真的、炙热的、而且是高尚的,伟大的。它象一支古老而又清新的歌曲,拨动着人们的心弦。
舒婷的诗,构思新颖,富有浓郁的抒情色彩;语言精美,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致橡树就是这样的存在,就是写爱情,它也不同凡俗。
她别具一格地选择了“木棉”与“橡树”两个中心意象,将细腻委婉而又深沉刚劲的感情蕴在新颖生动的意象之中。以橡树为对象表达了爱情的热烈、诚挚和坚贞。在这里,橡树不是一个具体的对象,而是理想中的情人象征。因此,这首诗一定程度上不是单纯倾诉自己的热烈爱情,而是要表达一种爱情的理想和信念,通过亲切具体的形象来发挥,颇有古人托物言志的意味。
出了表达爱情之外,诗中的一切意象有好像隐约有所指代,特别是诗的最后三句:“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这好像是转折性的表达,却让整首诗意味无穷,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也让人可以有更多的理解。
一下子,这首诗就丰富起来了,意象,意境,以及主旨。看似简单,其实又有一种博大的东西蕴含在里面,让人读起来回味无穷,欲罢不能。
“好!”忽然一声大喝,惊醒了现场的众人。
大家一看,率先叫好的正是大诗人海指!
只见海指大神站了起来,双手不停地鼓掌,脸色通红,显得极其激动,时不时向走过来的苏文竖起大拇指。
“好!”
“好诗!”
“好一个苏文!”
大家反应过来。也纷纷送上了欢呼喝彩声,响亮而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在大厅响起,纷纷向苏文送上致敬之意。
“这诗太好了,真不愧是苏文,也只有他能写出致橡树这样的好诗来。”
“兄弟,你明白人家诗歌要表达什么了?”
“不是爱情吗?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爱情诗就应该这样写。爱情的形象就应该是这样的!我如果爱你,绝不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多么动人的言语呀,多么迷人的形象呀。爱情的男女,不就应该这样吗?”
“真的只是表达爱情而已?我怎么觉得好像还另有所指?”
“你想多了吧。”
学生只顾叫好。才不管其他呢。
这也是海指的态度,他只要能欣赏到优秀的诗歌就行,其他就不大理会了。
致橡树值得他的喝彩。
海岛却更能联想,在苏文还没有走到跟前的时候。他扭头问海指:“你有没有觉得致橡树很古怪?”
“古怪?”海指大为不解,“怎么就古怪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嗯,你忘了苏文刚才的话了?”海岛狐疑说道,“他刚才说自己的诗歌搞不好晦涩难懂,不大容易明白。难道这致橡树不应该有其他理解吗?”
“你想多了吧。也许他是故弄玄虚了呢。”海指摇头说道,“我才不去想那么多呢,我只看到一种非同寻常的爱情在诗中洋溢而已。我欣赏这种爱情,陶醉于这样的诗歌之中。”
海岛还是说道:“我忽然想起他的另一首诗,那个一代人,只有两句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首诗也简单,但是指代的东西实在是可以有太多选择了。”
海指呵呵笑道:“我也想起苏文的一首诗,是论诗的古诗,里面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只眼须凭自主张,纷纷艺苑漫雌黄。说的不正是你现在的心态么!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呃……”海岛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苏文来到他们面前,海指迎了上去,双手拍了拍苏文的双肩,感叹地说:“一代新人换旧人,苏文,我现在终于体会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不论古代的爱情诗,就说现代的爱情诗,发表出去的,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吧。但是你却让我看到了爱情诗的另外一种可能。简单的意象,却表达出热烈与忠贞的爱情!橡树与木棉的形象都很经典,真的!”
苏文笑着说过奖了。
海岛插进来问道:“苏文,你这致橡树除了爱情意外,是否还有别的指代呢,还有别的理解吗?”
“你也许可以把爱情的情字去掉。”苏文微笑着说。
“爱?”海岛愣了一下。
苏文耸耸肩,没有说话了。
这当然很明显是一首爱情诗,无论怎么描写,它的形象都是爱情中人。特别是橡树与木棉,那种爱,平等而有力,没有其他歧视,也没有其他顾忌。这正是大家渴望的爱情,也是新时代人类渴望的爱情!
但是,如果结合原作者舒婷生活背景,那个动荡的年代,那个文化沉默的年代,再琢磨这诗歌的意思,总让人觉得爱情之外,还能有点别的东西。
比如说爱,少了一个情,却是一种很单纯的爱。热爱生活,热爱爱情,热爱生命,热爱精神,热爱文明,热爱……大爱无疆!
如果能这样理解,那整首诗又在另外一个高度了,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
能这样理解吗?也许没必要,但是却可以。
反正苏文是以朦胧诗派的精神内核去想得更多,所以海岛问这个问题,他就可以模棱两可这么说了。
海岛真给他唬住了,一直在琢磨“爱”是怎么回事,以至于现场的再一次沉默他都没有发觉。
学生们又只能沉默了,因为他们忽然发现没有了斗志——苏文一下来,就真的没有人敢上去竞争“诗歌之星”的荣誉称号。
刚才徐绕一首改编过的十诫诗与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他们就叫好不已,兴奋得不要不要的,只觉得徐绕要拿下诗歌之星了。
哪想到苏文来一个更完美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还抛出一首形象更丰富意境更美丽语言更经典的致橡树!
这么一来,都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之前还打算上去让众人听一听他们诗作的人,现在都只能偃旗息鼓了,默念一下自己的诗作,只觉得淡然无味,简直就该扔进垃圾桶里,一点价值全无,真念出来,也不过是污染了众人的耳朵而已,说与苏文的诗作相比,只会惹人笑话。
不想丢人,就只能沉默了。
沉默是可以传染的,大家有的低头数脚趾头,有的抬头看天花板,有的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说话。
徐绕也知道自己今天输得一败涂地,一脸灰败,默然叹息。他微微抬头去看衣悠然,想知道她是什么主张,却发现她只是苦笑摇头。
这么说来,今晚最闪亮的星辰就是苏文了?
也许是为了缓解众人的尴尬与窘迫,海指没有犹豫,直接上了演讲台,拿起话筒就说道:“同学们,今天我没有白来,虽然只有两个人上来宣读了诗作,但是却让我看到了诗歌的多样性与诗歌前进方向的最大可能!我非常欣慰,也非常兴奋。其他我就不说了,我很满意能听到致橡树这样的诗作。为什么满意?”
海指顿了顿,声音一下子大了许多:“因为这是一首非常有力的诗歌!确切地说,是有力的爱情诗!注意,是有力,不是力度。是力气的力!以往的爱情诗,大多沉湎在爱得死去活来之中,好像眼中除了爱情,就没有其他了。致橡树恰好相反!它突破了一般爱情诗的拘囿,写出了一种高大而勇猛的爱情形象。橡树是坚挺的,就连木棉也是火热而有力的。这种爱情诗,能感染人,能感动人,更能同化人。”
说到这里,海指停了一下,组织一下语言,忽然指着苏文以异常高昂的声调呼喊说道:“苏文,感谢你给我们奉献了一首经典的诗歌。是的,是经典!我敢说,几十年后,致橡树一样有它非凡的生命力可以感染后来人。它可以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诗篇!它可以成为文学史上的经典!”
什么?
众人闻言,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脍炙人口?是文学史的一个经典?
这可是当今诗坛第一人的评价呀!
就是致橡树吗?
那么,他们今天有幸见证了经典的诞生,岂不是也会成为传奇的一部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诗歌之星
看得出来,海指实在是爱煞了苏文的《致橡树》,对它赞誉颇高。【【,
非凡的生命力,脍炙人口,文学史的经典,那都是形容诗歌的经典性而已。如果再结合之前一句话——“让我看到了诗歌的多样性与诗歌前进方向的最大可能”,那就真的非常震撼人心了。
因为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得出来,海指对苏文有非常高的期待,不是要求他能写出好的诗歌而已,还要求他对诗歌做更大的贡献。
诗歌的多样性与前进方向的最大可能,那是更高的指向啊——几乎是要苏文开宗立派了。
在诗歌方面开宗立派,那是什么概念?
说是大文豪一代宗师也不为过了。
现代诗出现以来,出现过很多流派,很多人也成了一派的代表,成为文学史上的一个符号。比如东莲上人,除了笔耕几十年的威望外,作为现实主义诗歌的代表,他更是一个符号代表。
又如海指本人,他的诗歌以浪漫主义见长,被人称为新浪漫主义诗派的主将,如今在文学史也是一个特定的符号了。
海指是新浪漫主义的代表,一向最爱浪漫的诗歌,如果他说在苏文身上看到了更多诗歌的多样性与前进方向,岂不是说他在苏文身上看到了其他流派的影子么。
这个流派还没有定性,否则海指肯定一言指出来了,那么也就是说,他在苏文身上看到了另外不同的诗歌意味,变相地承认苏文已经有了开宗立派的能力!
凭什么?
就凭《致橡树》吗?
听众哗然,非常不服,也不甘心。可一想到《致橡树》带给他们的震撼,又无话可说了。
诚如海指所言,大家都写过爱情诗,有柔情蜜意的,也有刚烈激昂的,然而《致橡树》却表现出另外一种爱情。那就是平等,以及力量!
《致橡树》是有生命力的诗歌,可以流传后世!单单以一个经典来形容它,已经不足够了。那么,海指把苏文抬得更高,好像也是应有之义。
大家都无话可说了,在海指发表完感慨之后,只能又送上热烈的掌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的风头被一个人抢光了,大家一下子兴致寥寥。不像开始时那么兴奋与热闹了。
见没有人再上去竞争,衣悠然觉得此时不好让徐绕这个诗歌协会的会长上去接受煎熬,想了想,她只好自己走上演讲台。
她的话也不多,就是感谢了海指与海岛的到来,以及诸位的支持,之后用两三句话总结了今晚沙龙的情况,最后宣布今晚的诗歌之星的获得者是苏文!
不得不说。诗歌协会在这方面是有了准备的,诗歌之星虽然只是他们内部的称号。却也堂而皇之地制定出一本证书,盖上诗歌协会的公章。
谁当选诗歌之星,他们就会现场写上名字,把证书发给获得者。
衣悠然也不搞什么仪式了,只是让人把证书送到苏文手上,就算结束了今晚的诗歌沙龙。另外。她还特意提醒苏文,回去后把《直接上最遥远的距离》和《致橡树》写下来,发给他们,好让他们发到诗歌协会的校内诗刊上。
证书什么的苏文不大在意,反正也没有什么用。至于校内的刊物,倒是可以期待一下。虽然不会有多少收入,但是如果自己的大名印上这刊物,随着刊物的扩散,他的名声就可以一下子传到京都众多高校之中。这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大收获吧。
诗歌之星的证书一发完,诗歌沙龙就结束了,大家起身离席,纷纷走出食堂大厅。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海指与海岛两位大诗人,他们很快就被热情的学生围住,被大家要求着签名,一时间,他们又要化身签名狂人,签名签到手抽筋了。
还有的学生是诗歌协会的人,留下来整理饭厅的桌椅,其中就有徐绕这个会长,站在那里指挥众人。当苏文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一眼。
苏文看了一眼被众人围住的海指、海岛,感同身受,同情了一把之后,觉得自己也没有能力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那就让他们继续通并快乐着吧。
垫了垫手中的本子,苏文得意地笑了,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忽悠两位大神在他的三个本子上签了名,完成了刘华、马俊武他们的交代,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生怕海指被围的事波及自己,苏文打算离开此地返回宿舍,才走出大厅,就被后面一个人冲上来叫住了。
回头一看,正是此前已经消失的唐妍。
“唐社长,你怎么还在,我以为你早走了呢!”苏文笑着说道,就好像没有看到唐妍一脸阴沉不爽的神色。
话说沙龙开始之前,苏文以言语挤兑唐大社长,把她气走了。当时他说只要现在唐大社长把剧作社的社长职位交给他,他就可以考虑加入剧作社,这种一进来就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的话,把唐大美女气得脸都绿了,直斥苏文痴心妄想绝不可能!
之后唐妍像隐了身一样,窝在参加诗歌沙龙的一众学生之中,如果不是她现在再次找上来,苏文都忘了她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在他看来,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满了,没有后退的余地,唐妍也就该死心了。
“你都还没走,我怎么会走那么快!”唐妍没好气地说,说到这个就更来气了,她来参加诗歌沙龙,一来是受到邀请,二来也是想趁机拉拢苏文。
被苏文气得要疯之后,她的心思就很简单了,那就是在诗歌沙龙上看苏文怎么出丑,因为她知道同是年轻人,苏文的名气太大,现场肯定有很多人对他不服气。如果是其他文学体裁可能还无法现场发难,可是诗歌嘛……
正如她所料,徐绕这个会长直接点名挑战苏文,要与他竞争诗歌之星。徐绕的功力不容小觑,一上来就改苏文的诗,还一下子就是两首。先声夺人,把苏文压制得厉害;后面又是一首更厉害的原创诗歌,深受下面学生的欢迎。
与其他人一样,唐妍也以为苏文要丢脸了,无法与徐绕相比,正高兴着,苏文上去就一巴掌甩了徐绕一脸——也是改诗!
还特么改得那么好!
听得苏文版本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唐妍这个女人都忍不住流泪了。之后又是更多女性视觉的《致橡树》,更是把她折服得不要不要的。让她不得不承认苏文真有两把刷子。
等听到海指说《致橡树》是经典,有更多的可能性,把苏文抬到一个与他相提并论的地步,唐妍就再也坐不住了,沙龙一结束,就找上苏文。
她要继续努力把苏文拉拢进剧作社,她认为如果放弃了整个人,是他们剧作社的损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想想吧,苏文本身创作的戏剧就火得一塌糊涂。堪称剧作大师,这样人被其他社团拉拢,对他们剧作社来说就是一大打击。相对的,以苏文的诗歌才情,日后不难成为一代诗歌大宗师,提前把他拉进剧作社。对诗歌协会来说就是一大打击。
别的不说,日后当苏文功成名就,文学院剧作社的人对外一说,苏文是从我们社团走出去的!顿时,剧作社格调就高了。招新也就更容易。说不定这一两年就可以利用苏文的名气与号召力,吸引更多人才加入,这才是剧作社最有利的地方呀。
作为剧作社的社长,唐妍觉得自己有义务发挥一切手段壮大剧作社。
“苏文,我考虑了一下……”唐妍艰难地组织言语向一脸疑惑的苏文说道,“你非要现在就做剧作社的社长,我可以答应你……”
“啥?”苏文一怔。
唐妍恼羞成怒,说:“你聋了吗?我是说,只要你加入我们剧作社,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你!社长就由你做了!”
苏文这才确定唐妍没有开玩笑,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人实在是有魄力与毅力,为了完成一个目标,百折不挠,甚至可以牺牲自己。
摸了摸鼻子,苏文心想:“我怎么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呢?这太不科学了,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你确定没有开玩笑?”苏文仔细问了一次。
唐妍哼了一声:“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苏文耸耸肩:“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我记得你好像说我就不要妄想了。”
唐妍闻言脸色一红,指着苏文问:“你非要羞辱我吗?”
苏文连说不敢。
唐妍正色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文眉头一皱说道:“我好像没有给你谈判的条件吧?”
唐妍怒道:“有权利,相对就有义务。你享受了权利,就要履行一定的义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文摊手说道:“好吧,你说说是什么条件,我听听再说。不过我事先提醒你,最好不要过分,否则我可不答应。”
唐妍一阵气苦,说到过分的话,还有人比你苏文更过分吗?
你有见过一进社团就要把社长掀下马自己上台的吗?
可惜,苏文有底子与资本,条件就算过分,她唐妍还是要咬牙接受。
深吸一口气,唐妍镇定下来,缓缓说道:“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加入了我们社团当了社长,就不能再加入其它社团了。也就是说,我可以答应的你条件,但是你加入社团是要有排他性的。”
苏文闻言眼珠子都瞪大了,讶道:“唐社长,你这个条件有点过分了吧?”
“过分?”唐妍眼珠子瞪得比苏文还大,一脸的气愤,“如果只是一般的会员,我当然可以不在意,毕竟学校规定一个学生不能参加两个以上的社团,但是两个是可以的。然而你一进来就想当社长,你说,你既是我们的社长,还做着其他社团的成员,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剧作社!他们岂不是要说我们剧作社都是杂牌军,连社长都被其他社团吸引过去了?”
“呃……”苏文还真没有想过这一点。
唐妍冷哼一声:“你说,我的要求过分吗?”
“好像也有道理。”苏文苦笑说道。
唐妍大声说道:“我就这一个条件!你答应的话,我就运作你做剧作社的社长。”
苏文犹豫了一下,装逼地说:“我能考虑一下吗?”
唐妍几乎要发飙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觉得被苏文侮辱了。她连对方最离谱最过分的要求都答应了,她不过是提出一点合理的要求,这家伙反而又开始拿捏了,这简直就太欺负人了!
真当这个世界少了他苏文就无法转动了吗?
唐妍真想吐苏文一脸口水,之后甩袖转身而去,直接不鸟苏文,看他还装不装逼,也让她出一口恶气。
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走的时候,为了剧作社,她也不能离开,一定要努力把苏文拉拢进去。
今晚诗歌沙龙苏文的表现太出色了,特别是与诗歌协会会长徐绕的直接竞争,把后者打击得体无完肤。所有人都看得到徐绕比苏文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诗歌协会的人看苏文这么出色,提出优惠的条件把他吸收进去——
唐妍不敢想了!
什么优惠的条件?
如果有人说徐绕比苏文还不如,凭什么做会长,届时徐绕面子上过不去,真的退下来,说不定苏文就可以上去做会长了。
诗歌协会会长与剧作社社长,哪个更吸引人?
前者是文学院第一社团,规模人数是后者的两三倍还多,是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所以,无论在苏文这里受了什么气,唐妍觉得自己都要忍下来,她心中不停地重复告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剧作社,一切都是为了剧作社,为了我的剧作社……”
“苏文,你能不消遣我吗?”唐妍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静一些,“你是一个男人,一个大男人,成不成就不能给一个痛快话吗?”
苏文无奈了,一个美女在你面前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他哪里还敢磨叽。
“成!就按你说的办,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也答应你的条件。”苏文微笑说道,“希望你能摆平你们剧作社的成员。”
“这个你放心,我会搞定的。”唐妍忍住心里的欢喜,郑重向苏文承诺,“你等我消息,我回去就通知他们商量此事。”
看着一脸欣喜而去的唐妍,苏文觉得他加入剧作社做社长的事不会那么顺利,总感觉会有不小的风波。
苏文回去后,这边还没有等到唐妍的消息,他在诗歌沙龙大发神威艺压诗歌协会会长的事迹就通过网络被学生传遍整个校园了。
苏文是“情诗王子”的称号不胫而走!(未完待续。。)u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情诗王子
“狂拽酷炫吊炸天,苏文威霸沙龙夜!”
“最激动人心的打脸,最感动人的爱情诗。∷∷,”
“经典再现,苏文制造!”
“苏文出品,必属精品。”
就在一夜之间,苏文在诗歌沙龙上的事迹就被人放到了校园网上,随着大家的转载与讨论,一下子就成为轰动整个校园的事件。
继苏文之前改诗事件之后,他再一次成为校园瞩目的对象,而且这一次因为有海指、海岛的参与,就更招惹眼球了。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不少人纷纷表示苏文太过残暴,一点都不给徐绕面子,不单打他的脸,还把他打倒在地顺势还上去踹两脚所谓的改诗,其实与原创差不多,还写得比原文还好。
这还有天理么!
对诗歌没有多少热爱的人倒是把这事当热闹来看,参加了诗歌沙龙的学生,发表感慨的时候更着重于对苏文两首诗歌的分析。
其中一个看id明显是女性的网名叫“青青子衿”的人写了不短的评论:
“我参加诗歌之夜,当然是冲诗歌去的,因为大家都说能在诗歌沙龙出现不少优秀的新诗。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在诗歌之中,我还能听到一个唯美的故事一条鱼和一只鸟的故事。鱼和鸟能有什么交集?好吧,你们就听我慢慢道来,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条鱼生活在一片海域里,它每天就是不停的游来游去。一天,有一只迷途的鸟儿飞过这片海域的上空,它很疲倦,低下头寻找海中的一片陆地,水里的鱼觉得水面的光线变得有些昏暗,就抬头望向天空,这样,鱼和鸟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孤独的鱼和迷途的飞鸟深深地彼此吸引着对方。
“飞鸟给鱼讲辽阔的天空,讲广袤的大地。鱼给飞鸟讲深邃的海洋。它们为彼此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却又丰富多彩的窗;它们还有好多共同的话题:每个早晨的朝霞。每个傍晚的落日,每个夜晚的星空,每分钟空气里的味道,树木的。土地的,海水的,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
“它们彼此深深爱慕着对方,这样就过了好久,它们以为此生就这样斯守,飞鸟可以忘却飞翔的天空,鱼可以忘却深潜过的海底。谁说鱼和飞鸟就不能在一起?
“一天,飞鸟看见别的鸟飞过,它想起了天空,它问鱼是否愿意和它一起感受风从身边掠过的自由,鱼看看自己的鳍没有说话;又是一天,鱼为了躲避暴风雨。深深潜入水中,在太阳重现的时候,它兴奋的问飞鸟是否能看到水中珊瑚的灿烂,飞鸟只能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苦笑。
“它们知道了飞鸟与鱼是不可以在一起的,虽然彼此相爱,但是鱼终归是水里的鱼,飞鸟终于飞离了那片海域,永远的再也没有回来,它并不知道,鱼亦再没有游回这片海域。它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躲避那段往事,那段飞鸟与鱼的故事……”
……
这段故事写得太逆天了!
或者说,这个女网友心思太细腻了,多愁善感。哪怕是写两只动物的故事,都写出了一种格调来。
这故事伤感之中又有遗憾,让人读了忍不住为之唏嘘。
特别是她在后面引用了苏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后面的几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结合她创造的那个鸟与鱼的故事,顿时就戳中了不少人的泪点。让那些泪点颇低的女生双眼潮湿。
“情之一字,实在太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可苏大才子却真的用诗歌把情刻画得淋漓尽致,让人不能不服。如果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只是把情写得感动,文辞上还比较平白浅薄的话,那么,他后面的《致橡树》就让我们看到一种有迸发力量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我从来没想到还有人能把情诗写到这么一个境界。我如果说苏文是情诗小王子,估计是没有人敢反驳我的。”
苏文“情诗王子”的称号,就是从这个感性的女生这里开始叫起的,估计她也没有想到这个贴切的称号后来成了苏文的标签,并随之声名远扬!
如果只是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哪怕因为这个叫“青青子衿”的女生把鱼与鸟的故事写得感人,也不肯能就此说苏文是情诗王子。
正如她所说的,她在《致橡树》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爱情,并以此写成一篇感性的短评:
“《致橡树》写的是橡树与木棉的爱情好吧,这次我不说什么故事了,大家千万别以为我又写什么橡树与木棉那曲折的爱情故事。这不是故事,只是爱情,木棉对橡树无所顾忌倾尽所有的爱情。
“首先,橡树是有魅力的,有深度的,并且有着丰富的内涵,要不然苏文也不会把它称为“高枝”和“绿阴”。这里用了衬托的手法,木棉不愿要附庸的爱情,不愿作趋炎附势的凌霄花,依附在橡树的高枝上而沾沾自喜;也不愿要奉献施舍的爱情,不愿作整日为绿阴鸣唱的小鸟,不愿作一厢情愿的泉源,不愿作盲目支撑橡树的高大山峰,它不愿在这样的爱情中迷失自己。爱情需要以人格平等、个性**、互相尊重倾慕、彼此情投意合为基础。
“它们要的是那种两人比肩站立,风雨同舟的爱情。虽然只是一株木棉,一株在橡树身旁跟橡树并排站立的木棉,然而两棵树的根和叶紧紧相连。其中的爱情执著并不比古人‘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逊色多少。
“就这样,橡树跟木棉静静地、坚定的站着,有风吹过,摆动一下枝叶,相互致意,便心意相通了。那是他们两人世界的语言,是心灵的契合,是无语的会意。两人就这样守着,两棵坚毅的树,两个新鲜的生命。两颗高尚的心。一个像勇敢的卫士,每一个枝干都随时准备阻挡来自外面的袭击、保卫两人世界;一个是热情的生命,开着红硕的花朵,愿意在他战斗时为其呐喊助威、照亮前程。他们共同分担困难的威胁和挫折的考验;同样。他们共享人生的灿烂,大自然的壮美。
“这是伟大爱情,有共同的伟岸和高尚,有共鸣的思想和灵魂,扎根于同一块根基上。同甘共苦、冷暖相依!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爱情么!”
分析完《致橡树》的含义之后,表达了推崇,这个感性的“青青子衿“开始喊出她的心里话了:“苏文总能用他高超的才华,以及他特有的想象力,把我们渴望的爱情展现给我们。从《不见》‘最好是不相见’的苦恼,到《木兰花令》‘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怀念,再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飞鸟与鱼的遗憾,还有《致橡树》的热烈他就像优雅的绅士,从容不迫地向我们娓娓道来,与我们诉说爱情的各种故事。他就像情诗中的王子。主宰着一切爱情的言辞,可以平淡,可以华丽,可以深沉,可以激烈!所以,情诗王子,请接受我们的膜拜吧!”
“情诗王子”的称号,正式出炉!
这个女生发表的长文,吸引了不少同学的关注,有的人不屑。那些读过苏文诗歌的人却纷纷表示同意:
“楼主写得太好了,简直是把苏文的诗歌都吃透了。我之前读他的诗,只觉得好,但是好在哪里又说不出来。看了楼主的文。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的诗歌了。涨知识了,谢谢!”
“苏文,情歌王子,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王子,我要为你生猴子!”
“情歌王子……”
就这样,“情歌王子”的称号套在了苏文的头上。传遍了整个校园,而且还有向外蔓延的趋势。
“王子,收下我的膝盖吧!”
“王子,接受我的爱吧!”
“王子,翻我的牌,让我侍寝吧!”
一大早,苏文宿舍的其它三人就以各种搞怪的姿势和古怪的强调与他开各种玩笑。
他们纷纷模拟女生粉丝的心态,向苏文诉说各种心声。
三个大男人装腔作势,形态扭捏,看的苏文身体发寒,一阵恶心。
除了苦笑,苏文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他没想到参加个诗歌沙龙而已,才过一晚又有一个称号戴他头上了。
他现在头上的帽子真不少,什么文坛年轻一辈第一才子,什么最强新人最厉害新生,这种招人眼红的称号好像不值钱一样抛到他头上来。
这次,是一个女生制造出来的“情诗王子”!
对于这么一个称号,怎么说呢,苏文除了觉得会让人说闲话外,内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窃喜的。
王子哦,不是谁都可以这么叫的。除了有才华,还要满足两点要求:一是年轻,二是帅气。
其它苏文可以不在意,然而人家夸他是帅气的才子,顿时有一种自豪满足感涌上心头,爽得他大喊不要不要的!
暗自得意,面对舍友的打趣,还是只能谦虚说不要不要。
“苏老大,早知道我就应该跟你混进昨晚的诗歌沙龙,不能亲眼见到你大发威风把诗歌协会那帮人压得死死的,简直就是天大的遗憾啊!”马俊武一脸不爽地说。
苏文闻言翻了翻白眼,这话他今早已经听马俊武说了不止十次了,是人听了都要反胃。
还好刘华与黎歌没有那么多废话,两人对于苏文帮他们要到海指的签名大为满意,虽然有没有亲见海指的遗憾,却也没有耿耿于怀。
就是马俊武这丫呆不住,上蹿下跳,一面大唱苏文的颂歌,一面发着牢骚,另外还跑到校园网的论坛兴风作浪,那些跪舔苏文的帖子有不少就是他发的。
“苏老大,诗歌协会就应该让那个徐绕下台,请你去做会长才对。有你的加入,是他们诗歌协会的荣幸,肯定能为他们诗歌协会带来长足的发展!”马俊武又喋喋不休说着这些马后炮的话,“如果他们长眼的话,就应该立刻把你吸收进去,许以高位,高规格优待苏老大你!”
苏文耸肩笑了:“可惜了,可惜你不是诗歌协会的干部,不是吗?”
马俊武一脸灰败,说:“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谁说我们有眼无珠?”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们宿舍门外响起。
这个声音冷而犀利,还夹带着无边的怒气,把宿舍的人都吓了一跳。众人回头一看,宿舍门口站着一位成熟的美女,不过她一脸寒霜,显然非常不满意刚才听到的话。
“这美女是谁?”马俊武等人一头雾水。
只有苏文认出来了,来人竟然昨晚见过的前任诗歌协会会长,现在留校读研究生的东莲上人的外孙女衣悠然!
“怎么是她?”苏文有些惊讶,他与衣悠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现在看样子对方应该是来找他的。
“衣……师姐……”苏文只能这样称呼对方了,“你找我?”
衣悠然脸色一缓,点头说道:“是的,找你。”
这话一出,马俊武、刘华、黎歌三人双眼冒出绿光了,觉得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苏文坐在宿舍都有美女陆续找上门来,而他们却苦求一个而不得。
“难道是情诗王子的称号把美女吸引过来了?”三人这么想着,看苏文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苏文察觉不到舍友的心理,带着疑惑问衣悠然:“衣师姐,你找我什么事呢?”
“我……代表我们学校的诗歌协会来邀请你加入协会!”衣悠然以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
“什么?”苏文以为自己听错了。
衣悠然瞥了马俊武一眼,讥道:“刚才不是有人说不把你拉进诗歌协会,就是协会的人有眼无珠吗?如果再不联系你,估计别人就会说我们是瞎子了,连眼都没有!”
马俊武闻言有些尴尬,低头数地上的蚂蚁去了如果地上有蚂蚁的话,他应该可以很认真地做这件伟大的事业。
苏文深深看了衣悠然一眼,笑道:“人家是说要让我做诗歌协会的会长,这才不会有眼无珠。那么,衣师姐,徐师兄真的打算退位让贤了?”
之前唐妍一口承诺让他做剧作社社长,只要他愿意加入剧作社;如果诗歌协会也打算以此拉拢他的话,那该如何选择呢?
加入诗歌协会,还是剧作社?
苏文等着衣悠然的回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衣悠然呵呵一笑,“这也不是不行。∑。∑”
苏文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珠说:“真的?”
衣悠然还是含笑点头。
马俊武顿时又嚷了起来:“这才对嘛,这才是一个有作为的组织该做的事。技不如人,那就要虚心学习,把有本事的人请过去请教。这位……衣师姐,看来你们协会还是有明白人的。”
衣悠然眼中几乎没有马俊武这号人的存在,目光落在苏文身上,说道:“苏文,你是有本事有才华之人,连海指老师都称赞你的诗歌,你进我们诗歌协会的话,肯定会受到重用。我已经和诗歌协会的一些干部协商过了,为了招徕你,可以破格给你一些优待的条件。”
“破格么……”苏文摸了摸下巴,笑了笑,“以让我做会长的待遇拉拢我吗?”
“副会长!”衣悠然果断说道。
“副的?”苏文神情一滞,心底涌上一种羞怒,“你玩我吗?”
马俊武更是跳了起来,怒道:“衣师姐,你也太欺负人了,刚才还说可以是会长,怎么说啊说就成副的了?我告诉你,以我们苏老大在学生之中的名望,现在只要他说加入哪个社团,想做副会长什么的轻而易举!”
衣悠然冷笑:“我们是诗歌协会!华夏院第一大学生组织!好几千号人呢,谁不巴巴望着会长的位置,你一个大一新生刚加入就做会长,谁会服气呀!”
马俊武顿时没有话可说了。
相对了解情况的刘华赶紧说道:“苏文,副会长也很不错了,像衣师姐说的,诗歌协会是第一大社团,好几千号人呢!今年做副会长,明年肯定是你做会长了。现在的社团,一般都要大三的人才能做一年会长,你大二就能上台。已经极其难得了。”
“就是这个道理嘛。”衣悠然附和。
苏文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说:“很难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衣师姐也是大二就做上了会长,连任三年。打破了诗歌协会一系列规定与记录呢。”
衣悠然闻言有些自得,哼了一声:“我是我,你是你!”
苏文不悦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如你?”
“我可没有这样说!”衣悠然先是解释,继而很快就反应过来,怒了。“苏文,你什么意思,如果真让你大二就做上会长,那也是和我一样的经历,你还不满意,岂不是说你自认为要比我出色比我优秀?”
“我不比你优秀吗?”苏文非常认真地反问。
衣悠然被噎住,怒气勃发:“你凭什么说比我优秀?”
苏文耸耸肩:“我还以为这是大家的共识呢。”
衣悠然有一股甩苏文一巴掌的冲动,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可恶太气人了。
理智却告诉她要冷静,今天是来邀请人家入会的,自己姿态要放低一点。深吸一口气,衣悠然说道:“苏文,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们的条件,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那我们接下来就商量入会事宜。”
苏文淡淡说道:“不好意思,副会长的话我是无法接受的。如果说现在给我做会长,我才会考虑。”
“不可能!”衣悠然断然拒绝。
苏文耸耸肩,没有说话,话说之前剧作社的唐妍也一口咬定说不可能,昨天晚上还不是妥协了。
已经有唐妍的许诺在前。苏文怎么还会对一个副会长动心呢?
他不贪什么权势,对什么官威也没有兴趣,他要的是说出去更好听的名头。
诚然,剧作社规模比之诗歌协会是小很大。但是所谓“宁为鸡口,不为牛后”,再小的会长也是会长,比去做还有人压在上面的大社团副会长要爽多了,也好听得多。
正像他之前犹豫的一样,如果衣悠然让他诗歌协会会长。他还可以考虑推了唐妍那边的拉拢。
现在嘛,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苏文摊手说道:“既然衣师姐说得明白,那我也只能说抱歉了。”
衣悠然脸色冷了下来,道:“苏文,你太自以为是了!”
苏文耸肩微笑,不说话了。
衣悠然冷哼一声,一言不发走了。
马俊武见状吃了一惊,看着苏文吃吃说道:“苏老大,你真让她走了?”
“要不然要怎么样?让我痛哭流涕求她给我一个会长做?”苏文反问。
马俊武哭笑不得:“苏老大,我说让她给你会长做,那是忽悠她的,也算是坐地起价,让我们有谈判的空间而已。我……”
“你什么?你认为副会长就很好了,我会巴巴答应下来?”苏文还是笑。
马俊武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大一新生进社团就能做副会长,也算是破例了,没有多少社团肯这样做的。”
“就是!”刘华插话说道,“苏文,那可是诗歌协会呀,我们华夏院最大的学生团体,下面有好几千的会员呢。你现在是副会长,等到了大二做会长,号令好几千人,岂不是威风之极?”
苏文翻白眼说道:“这是学生组织,大家因为兴趣爱好加入而已,而且有很多人只是因为贪图新鲜,等他们到了大二大三,虽然还是会员,但是对于社团活动也没有多少参加的兴趣了,大家都挂个名而已。大家来去自由,就算是会长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约束力,还号令呢,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吧!”
“就是是这样,那也是第一社团的会长,说出去都无比拉风。”刘华反驳说道。
黎歌也说:“能做第一社团的会长,日后出去工作了,也是一种资本呀。”
苏文笑笑不语。
马俊武算是比较了解苏文的人,见状心中一动,赶忙问道:“苏老大,诗歌学会的副会长你都不做,是不是有好的去处了?难道说……之前那个剧作社的美女师姐又找你了?她给你什么条件?社长?”
苏文瞥了他一眼,说:“没想到你倒是狗鼻子呀,嗅觉够灵敏的嘛。”
马俊武大吃一惊:“什么,真让你一进去就做社长?嘎嘎。大一新生作为社长,肯定无比拉风吧。”
苏文耸耸肩,话说他也是要个好听的名头而已,他现在要刷的是声望。至于社团的权力什么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刘华与黎歌见苏文默认,也是大吃一惊。
一个大一新生一加入社团就可以做第一人,这待遇已经不能说什么好的话了,简直就是惊人。可以让很多人掉一地的眼镜!
强如衣悠然,在诗歌协会做到说一不二,哪怕现在是研究生,已经脱离了诗歌协会,可对于诗歌协会还有很大的影响力。
这也是她亲自找来向苏文许诺可以做副会长的最大原因,在徐绕被苏文打击得抬不起头的时候,由她亲自出面拉拢苏文,好像理所当然,诗歌协会的人也能接受,没有任何意见。
就算衣悠然有背景无比强势。大一刚进诗歌协会,也只能混个副会长,到了大二才做会长,这都已经是打破学校学生团体的规矩了。
现在倒好,剧作社竟然许诺苏文让他一进去就可以做社长,当领头人!
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呀。
哪怕剧作社与诗歌协会相比显得规模小了许多,可怎么小也是华夏院排名前五的社团,会员上千,也算得上的大社团之一了。
这样的社团,向来规矩都很严格。现在竟然为了拉拢苏文,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许下那么大的承诺,可见他们对苏文的渴望达到了多大的地步!
刚才还对苏文有羡慕嫉妒恨各种感觉的刘华等人。此时再也兴不起任何眼红的情绪了,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再也不要与苏文比什么东西了,太打击人!
“好吧。”刘华苦笑说道,“既然人家给你做社长,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苏文,诗歌协会的影响力更大一点。这是实在话,你还是慎重考虑吧。”
“没什么考虑的!”说这话的是马俊武,他大手挥舞,好像要给苏文做决定,“诗歌协会规模再大那又如何,苏老大去做副会长,日后了不起也就被人说某某第二,因为已经有人有过这样的经历了。去剧作社就不同,这几乎是开天辟地第一人,说出去,更威风,更气派!也只有社长的名号才能配得上我们苏老大这样的天之骄子。最强新生的口号可不是白叫的!既是最强,那加入协会,自然也要做到成为最强会员社长!苏老大万岁!苏社长千秋万载!”
苏文冷汗都来了,稍稍挪动身体,离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马俊武远一点。
刘华与黎歌相视一眼,苦笑不说话。
马俊武倏地又追问:“苏老大,你什么时候加入剧作社!我要跟随苏老大你伟大的脚步,你进去后一定要把我吸收进去呀。我要求不高,给我一个副社长做做就行了,让我有给你鞍前马后的机会!”
苏文一脸嫌弃地远离马俊武,一副你去死吧的表情。
话说他也不知道剧作社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唐妍处理得怎么样了,也没有消息反馈回来,他只能静静等待。
其实苏文的预感有时候能和号称拥有第六感的女人相媲美,他觉得唐妍的许诺更像是她自己一个人冲动的决定,还没有通过剧作社一些学生干部的同意,总感觉事情可能不大顺利。
这预感与此时身在剧作社活动室的唐妍的心情类似,她眉头紧皱着,看着围在一起的十多个剧作社成员,一脸的无奈。
今天她召集剧作社的学生干部开会,说出了她拉拢苏文的条件她退位,让苏文做社长。
前阵子,她说出以副会长的职位吸引苏文加入剧作社,大家虽然吃惊,可是经过她分析利弊后,最后还是一致同意她的建议。然而苏文对这个条件不感冒,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她只能作罢。
可是经过昨晚在诗歌沙龙亲眼见识过苏文的才华,唐妍觉得时不我待,硬着头皮许诺给苏文社长的职位,当时她是临时决定,没有与剧作社的干部讨论。
本以为众人会支持她,毕竟她这个社长都愿意退位了,大家应该不会反对,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阻难。
她加入剧作社两年,去年做副会长的时候,已经渐渐接受剧作社的事务,剧作社的学生干部有不少是她的朋友,他们相信她的决定。
因此,大部分人还是同意她的建议的,毕竟苏文虽然是新生,但是名头实在大得很,不说别的,昨晚他在诗歌沙龙上直接把诗歌协会的会长“教训”了一顿,今天就有人高喊他是“情诗王子”,把他当偶像了。
这么一个强悍的人,明白的人都知道把他吸收进社团,对社团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反正唐妍都同意退位让贤了,大部分人也没有特别反对的理由,他们到是好奇苏文的加入会给剧作社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渐渐的,唐妍的目光落在反对得最激烈的一个人身上
这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干练的男生,身材不算高大,可却非常精壮,双眼也非常犀利有神,看人有一种逼视的感觉。
“杜长风,我们还是理智一点吧,我实在想不出把苏文吸收进来有什么害处,相反,对我们剧作社来说好处多多。你为什么就不同意呢?难道你就不能为剧作社牺牲一点点吗?”唐妍叹气说道。
杜长风就是她双目注视的精壮男生,是戏剧创作专业的大二学生,今年刚刚当选剧作社副社长。
不出意外的话,大三的时候他就会接任唐妍的位置,成为剧作社的社长。
唐妍所谓的牺牲一点点,意思就是说,他这个副班长,估计要干到毕业了,毕竟一旦苏文当上剧作社社长,以苏文现在才是大一新生的优势,接下来三四年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机会竞争社长的位置了。
唐妍也清楚,把苏文拉进来当社长,除了她,杜长风是最受影响的人,所以她只能以剧作社大义的名义来说服杜长风。
杜长风闻言脸色不变,扫了众人一眼,声音清冷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想利用苏文的名气壮大剧作社,但是我们与别的社团不同,我们的社长单单有名气是不行的,因为我们还要与戏剧协会进行内部竞争!我承认,苏文名气很大,进大学之前写过两出戏剧,很有影响力。可是请大家注意,那是他以往的成绩。在我们剧作社,想要成为说一不二的社长,还是要靠大学期间的作品来说话,否则我们以什么来与戏剧协会抗衡呢?”
“你什么意思?”唐妍皱眉问道。
杜长风冷笑一声:“他想做社长?可以!就先用戏剧作品来打败我吧!”
众人闻言大为吃惊,这话火药气不小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的章 成为文学史的经典
《致橡树》一出,这一爱情诗的形象让人大为震动。
众人在苏文走下来的时候,都忘了要鼓掌欢送,不是他们不激动,也不是他们不喜欢这样的诗,实在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情感。
在苏文的诗中,以新奇瑰丽的意象、恰当贴切的比喻表达心中理想的爱情观。诗中的比喻和奇特的意象组合都代表了诗歌的一种新形式,具有开创性意义。另外,尽管诗歌具有口语化的特征,但采用了新奇的意象,诗的语言有些朦胧,新奇中带着一种清新的灵气和微妙的暗示,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
也是因为这份遐想,让大家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看着苏文走下台,忘了鼓掌,沉默以对。
苏文好像颇为了解众人的心态,并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就向海指等人走去。
《致橡树》的经典性不容置疑,这个世界没有人比苏文更懂它的价值。
这是一首优美、深沉的抒情诗。它所表达的爱,不仅是纯真的、炙热的、而且是高尚的,伟大的。它象一支古老而又清新的歌曲,拨动着人们的心弦。
舒婷的诗,构思新颖,富有浓郁的抒**彩;语言精美,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致橡树》就是这样的存在,就是写爱情,它也不同凡俗。
她别具一格地选择了“木棉”与“橡树”两个中心意象,将细腻委婉而又深沉刚劲的感情蕴在新颖生动的意象之中。以橡树为对象表达了爱情的热烈、诚挚和坚贞。在这里,橡树不是一个具体的对象,而是理想中的情人象征。因此,这首诗一定程度上不是单纯倾诉自己的热烈爱情,而是要表达一种爱情的理想和信念。通过亲切具体的形象来发挥,颇有古人托物言志的意味。
出了表达爱情之外,诗中的一切意象有好像隐约有所指代,特别是诗的最后三句:“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这好像是转折性的表达。却让整首诗意味无穷,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也让人可以有更多的理解。
一下子,这首诗就丰富起来了,意象,意境,以及主旨,看似简单,其实又有一种博大的东西蕴含在里面。让人读起来回味无穷,欲罢不能。
“好!”忽然一声大喝,惊醒了现场的众人。
大家一看,率先叫好的正是大诗人海指!
只见海指大神站了起来,双手不停地鼓掌,脸色通红,显得极其激动,时不时向走过来的苏文竖起大拇指。
“好!”
“好诗!”
“好一个苏文!”
大家反应过来。也纷纷送上了欢呼喝彩声,响亮而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在大厅响起。纷纷向苏文送上致敬之意。
“这诗太好了,真不愧是苏文,也只有他能写出《致橡树》这样的好诗来。”
“兄弟,你明白人家诗歌要表达什么了?”
“不是爱情吗?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爱情诗就应该这样写。爱情的形象就应该是这样的!我如果爱你,绝不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多么动人的言语呀。多么迷人的形象呀。爱情的男女,不就应该这样吗?”
“真的只是表达爱情而已?我怎么觉得好像还另有所指?”
“你想多了吧。”
学生只顾叫好,才不管其他呢。
这也是海指的态度,他只要能欣赏到优秀的诗歌就行,其他就不大理会了。
《致橡树》值得他的喝彩。
海岛却更能联想。在苏文还没有走到跟前的时候,他扭头问海指:“你有没有觉得《致橡树》很古怪?”
“古怪?”海指大为不解,“怎么就古怪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嗯,你忘了苏文刚才的话了?”海岛狐疑说道,“他刚才说自己的诗歌搞不好晦涩难懂,不大容易明白。难道这《致橡树》不应该有其他理解吗?”
“你想多了吧,也许他是故弄玄虚了呢。”海指摇头说道,“我才不去想那么多呢,我只看到一种非同寻常的爱情在诗中洋溢而已。我欣赏这种爱情,陶醉于这样的诗歌之中。”
海岛还是说道:“我忽然想起他的另一首诗,那个《一代人》,只有两句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首诗也简单,但是指代的东西实在是可以有太多选择了。”
海指呵呵笑道:“我也想起苏文的一首诗,是论诗的古诗,里面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只眼须凭自主张,纷纷艺苑漫雌黄。说的不正是你现在的心态么!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呃……”海岛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苏文来到他们面前,海指迎了上去,双手拍了拍苏文的双肩,感叹地说:“一代新人换旧人,苏文,我现在终于体会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不论古代的爱情诗,就说现代的爱情诗,发表出去的,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吧。但是你却让我看到了爱情诗的另外一种可能。简单的意象,却表达出热烈与忠贞的爱情!橡树与木棉的形象都很经典,真的!”
苏文笑着说过奖了。
海岛插进来问道:“苏文,你这《致橡树》除了爱情意外,是否还有别的指代呢,还有别的理解吗?”
“你也许可以把爱情的情字去掉。”苏文微笑着说。
“爱?”海岛愣了一下。
苏文耸耸肩,没有说话了。
这当然很明显是一首爱情诗,无论怎么描写,它的形象都是爱情中人。特别是橡树与木棉,那种爱,平等而有力,没有其他歧视,也没有其他顾忌。这正是大家渴望的爱情,也是新时代人类渴望的爱情!
但是,如果结合原作者舒婷生活背景,那个动荡的年代,那个文化沉默的年代,再琢磨这诗歌的意思,总让人觉得爱情之外,还能有点别的东西。
比如说爱,少了一个情,却是一种很单纯的爱。热爱生活,热**情,热爱生命,热爱精神,热爱文明,热爱……大爱无疆!
如果能这样理解,那整首诗又在另外一个高度了,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
能这样理解吗?也许没必要,但是却可以。
反正苏文是以朦胧诗派的精神内核去想得更多,所以海岛问这个问题,他就可以模棱两可这么说了。
海岛真给他唬住了,一直在琢磨“爱”是怎么回事,以至于现场的再一次沉默他都没有发觉。
学生们又只能沉默了,因为他们忽然发现没有了斗志——苏文一下来,就真的没有人敢上去竞争“诗歌之星”的荣誉称号。
刚才徐绕一首改编过的《十诫诗》与《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他们就叫好不已,兴奋得不要不要的,只觉得徐绕要拿下诗歌之星了。
哪想到苏文来一个更完美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还抛出一首形象更丰富意境更美丽语言更经典的《致橡树》!
这么一来,都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之前还打算上去让众人听一听他们诗作的人,现在都只能偃旗息鼓了,默念一下自己的诗作,只觉得淡然无味,简直就该扔进垃圾桶里,一点价值全无,真念出来,也不过是污染了众人的耳朵而已,说与苏文的诗作相比,只会惹人笑话。
不想丢人,就只能沉默了。
沉默是可以传染的,大家有的低头数脚趾头,有的抬头看天花板,有的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说话。
徐绕也知道自己今天输得一败涂地,一脸灰败,默然叹息。他微微抬头去看衣悠然,想知道她是什么主张,却发现她只是苦笑摇头。
这么说来,今晚最闪亮的星辰就是苏文了?
也许是为了缓解众人的尴尬与窘迫,海指没有犹豫,直接上了演讲台,拿起话筒就说道:“同学们,今天我没有白来,虽然只有两个人上来宣读了诗作,但是却让我看到了诗歌的多样性与诗歌前进方向的最大可能!我非常欣慰,也非常兴奋。其他我就不说了,我很满意能听到《致橡树》这样的诗作。为什么满意?”
海指顿了顿,声音一下子大了许多:“因为这是一首非常有力的诗歌!确切地说,是有力的爱情诗!注意,是有力,不是力度。是力气的力!以往的爱情诗,大多沉湎在爱得死去活来之中,好像眼中除了爱情,就没有其他了。《致橡树》恰好相反!它突破了一般爱情诗的拘囿,写出了一种高大而勇猛的爱情形象。橡树是坚挺的,就连木棉也是火热而有力的。这种爱情诗,能感染人,能感动人,更能同化人。”
说到这里,海指停了一下,组织一下语言,忽然指着苏文以异常高昂的声调呼喊说道:“苏文,感谢你给我们奉献了一首经典的诗歌。是的,是经典!我敢说,几十年后,《致橡树》一样有它非凡的生命力可以感染后来人。它可以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诗篇!它可以成为文学史上的经典!”
什么?
众人闻言,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脍炙人口?是文学史的一个经典?
这可是当今诗坛第一人的评价呀!
就是《致橡树》吗?
那么,他们今天有幸见证了经典的诞生,岂不是也会成为传奇的一部分?(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有关社长的比赛
杜长风说要苏文用戏剧作品打败他,惊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这是要与人挑战的节奏呀!
唐妍眉头皱得更紧了,杜长风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苏文要做剧作社的社长,就要先过他这一关。
而过杜长风这一关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拿出比他要好的戏剧作品来!
剧作社虽然只是为了交流戏剧创作的学生组织,不过毕竟是身在华夏文学院这等高校,一般还兼着为华夏文学院的戏剧创作撑场面的任务。
别看剧作社与戏剧协会竞争激烈,那是因为大家在争校内的荣誉,有的时候,面对外人,他们也会合作作品——
对于剧作社和戏剧协会来说,优秀的戏剧就是他们需要的作品。无论是对外,还是内部竞争的时候,想要分出高低,那就以作品为分高下。
华夏文学院有自己的剧院,校内举行一些庆典,或者与校外组织交流的时候,对于戏剧范畴来说,还是要举行几场戏剧演出的。
由谁演出,用的是谁的作品,作品好不好,就要靠校内的人来竞争了。
竞争的主体就是剧作社与戏剧协会,甚至于两个协会内部竞争的时候,也通过戏剧作品来说话。
杜长风所谓的戏剧作品竞争,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等众人反驳,杜长风直直看着唐妍,面无表情地说:“唐社长,你告诉苏文,他想做剧作社的社长,那就拿出戏剧作品来说话。以半个月为限,他与我各写一出戏,找人来演。之后面向所有的社团成员公演,谁优谁劣,大家都是明白人,肯定能看得出来。他作品比我好,那他当社长我无话可说;可如果作品不如我,我想他也没有什么脸面做这个社长了吧?”
“非要这样吗?”唐妍苦笑不已。“这种竞争的方式,有太多问题了,而且半个月的时间对人家苏文来说不大公平吧?他是新生,对校内的情况都不熟悉,就算他拿得出作品来,又哪里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合适的人来排练演出呢?”
“那是他的问题,如果连这点挑战都胜任不了,还敢做我们的社长?”杜长风冷冷一笑。
他明白唐妍在说什么,无非是说他杜长风在剧作社经营一年多了。与戏剧协会那边也有联系,可以轻易找到合适的戏剧演出人员,这一点对于苏文来说却是劣势。
半个月的时间,要写出剧本,还要挑选合适的人员排练,最后演出,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唐妍担心苏文难以完成。
杜长风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又说:“唐社长。我不是想为难谁,我只是为我们剧作社着想罢了。毕竟让一个新生一加入就做社长。是我们剧作社前所未有之事,我们肯定要慎重。我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我知道苏文的加入可能对我们剧作社的未来有益,但是服众问题确实是一个要解决的难题。他是否能胜任,到底是不是最强新生,是不是值得我们期待。用作品来说话是最能体现出来的。不是吗?”
听他这么一说,不少学生都认可地点了点头。
唐妍发现本来支持她的社团干部都站在杜长风那边去了。
杜长风深深看着唐妍,又说:“唐社长,我与苏文竞争比试,也不是说为了我自己。我只是为了检验他的实力罢了。你放心,就算我赢了,我也不会说要做什么社长的。社长依然是由唐社长你来做,还是由你来领导我们剧作社!”
这话一出,认同杜长风的人更多了。
唐妍看着杜长风叹息不已,话说到这份上,她好像也不能强硬做主了。
“罢了,苏文狮子大开口要我剧作社社长的位置,只凭名声就想获得一切,也太便宜他了。就当是对他的考验吧。他如何有实力,自然能像赢徐绕那样赢杜长风……”唐妍只能这样想了。
微微沉吟,唐妍说道:“好吧,杜长风,就按你说的办,我去通知苏文。只不过时间上我觉得半个月太紧了一点……”
“最迟不能超过三周了。”杜长风想了想,稍稍妥协。
唐妍点头认可。
杜长风又说:“唐社长,你最好提醒苏文,这次竞争,要用新的戏剧作品,不能拿以前的作品来充数。”
唐妍笑了一下:“他就算要拿以前的作品来比赛,我也不答应的!”
杜长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文的名声太大了,大到连那些成名已久的作家都会觉得亚历山大,何况他们这些同龄的年轻人呢。
给苏文收获名气的,当然是他的作品,华夏中学生文学大赛第一名就不说了,最给他长脸的当然是那两出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玩偶之家》。
特别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因为是爱情题材,又有悲剧色彩,深得年轻人的喜爱;在张放歌把它作为下一部电影立项时,更是轰动普通群众,苏文的这一作品,也就成为普罗大众都听说过的戏剧了。
如果苏文执意拿他这两部戏剧来参加学生之间的竞争,以这两部作品如今的人气,谁能抗衡?
杜长风没有信心写出比这两部作品还好的剧本来,他只能寄希望于苏文的新作品不那么出色。
“那三周后我们就在学校的大剧院一分高下吧。”杜长风丢下这话后就匆匆走了,估计是鼓捣戏剧作品去了。
华夏文学院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剧院,据说这剧院在文学院还没有成立之前就在这里了,后来经过整理与翻修,如今是可以容纳上千人的上下两层剧院。
大家一般叫它大剧院,是华夏文学院举行庆典晚会或者公演戏剧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对平常人开放,不过作为华夏文学院的一大学生团体,剧作社要借用的话,学校也会同意。
以往剧作社或者戏剧协会借用大剧院,一般都是与外校交流戏剧的时候用的。那种情况下,大家都得拿出浑身解数,作品也相对过得去。
好的作品一项都不缺少观众,对于这种大剧院的开放剧目,也可以吸引很多人进去观看,除了学生。甚至有学校的老师或者领导出席。
“事情好像有些大了。”唐妍微微苦笑,“真动用大剧院,说不定内部的竞争就要变成对外交流,那时候就大受瞩目了!”
虽是苦恼,然而唐妍也没有什么办法,事情已定,她也只能宣布散会,径自找苏文去了。
男生宿舍外。
苏文一脸不爽地看着低头脑袋的唐妍,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唐社长。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之前你说得好好的,我一加入剧作社就做社长。现在你给我来这么一招,不是欺负人是什么?”苏文非常不满地直说。
他预感自己要做剧作社社长不大顺利,更多是以为唐妍会麻烦而已,只想着唐大美女解决问题要点时间,不会那么快给他答复。
现在倒好,答复很快就来了,才一天时间不到而已。可是这答复也太奇葩了一点——竟然说要他与某个副社长竞争。大家以作品说话!
这是麻烦上身让自己头疼的节奏呀。
苏文可没想过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这里,苏文又追着说道:“唐社长。你们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何必这么折腾呢?”
唐妍闻言以为苏文要放弃,急忙说道:“苏文,我知道这事是我的责任,但是剧作社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社团的学生干部都是这样的主张,我也不能强行通过我的决议呀。我承认是折腾了一点,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好处?”苏文淡然一笑,“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来?”
唐妍掰着手指头说道:“好处可多了。首先呢,你能让大家亲眼见识你写戏剧的才华。让他们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其次呢,你可以通过这次竞争,通过参与社团资源的调动,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与适应社团的运作,等你真成为社长就可以第一时间对社团事务上手了;再次,通过你们竞争的关系,广而告之,吸引更多人注意这些戏剧的演出,让我们剧作社吸引更多目光,尽可能扩大剧作社的名气。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苏文呵的笑了:“唐社长,我看最后一点才是你的本意吧,利用我的名气,为你们剧作社打广告做宣传。最后无论是谁胜谁负,都能达到宣传你们剧作的目的了。哦!我忘了一点,如果是我胜了,对剧作社也没有坏处,因为你们即将迎来最强的社长;如果是我输了,那更好,连什么第一天才都输给了你们剧作社的人,显得你们剧作社藏龙卧虎,可以震住不少人!总之无论如何,你们剧作社都没有坏处,不是吗?”
唐妍连忙纠正说道:“不是你们,是我们!是我们剧作社!你真想当我们剧作社的社长,肯定也希望它能蒸蒸日上。那么,你难道不愿意为它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吗?”
苏文呵呵不说话。
唐妍又说:“难道你怕输给杜长风?”
苏文哼了一声:“笑话!在戏剧上我会输给一个学生?别说只是一个年轻人,就是谢坤王忘来了,我都不怕他们!”
“那不就得咯!”唐妍一拍手掌,“这才是华夏中学生文学大赛第一名得主应有的风范!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天才嘛!你的自信,就是我们最好的信心!”
“你……”苏文没想到被将了一军。
唐妍抢着说道:“苏文,你都说你不怕任何人,更不会输给任何人。只会赢不会输的竞争,你都不敢比?”
苏文摸了摸鼻子,目光有些闪烁。
唐妍诱惑着说道:“苏文,我们剧作社虽然不是学校最强,但是怎么也是排名前列的社团,我们有很多资源供你使用的。比如我们有专业的编剧团队,还与学校一些学生剧团有联系,可以找到专业的布景师、排演教练、以及剧情导演,甚至还能帮你找到优秀的演出人员。只要你有好的作品,我们都可以竭尽全力为你服务,让你的作品能打动人心,扩散名气!”
“哦。”苏文闻言心中一动,来了一些兴趣,“你确定你能找到各类优秀的演员。”
唐妍见状暗自心喜,当然不会说做不到,连连点头说道:“别的我不敢夸言,说到演员,只要是你需要的,上到七老八十的,下到六七岁的,我都能给你找来!”
苏文不大相信:“吹牛的吧!”
唐妍哼了一声,挺了挺本来就高耸的胸膛,自得地说:“你以为我们华夏文学院剧作社是混子日的吗?怎么说都是华夏文学院的专业剧作学生团体,别的不说,在京都的高校都是有名气的!京都又是经济文化中心,很多文化公司都想从我们这里获得一些资源的,比如一些有创意的剧作,或者有潜力的作品。这样一来,我们就与不少公司有关系,比如一些影视公司或者剧团,有他们出面,想找哪类演员不容易?”
苏文眉头一皱:“借外面的人的?”
唐妍觉得不妙,又说:“学校的也行!除了戏剧协会那边有几个剧团外,很多戏剧专业的学生也经常演练剧目的。别的不说,甚至我们有的老师与教授都是国家的专业戏剧演员!这些我们都打过交道!”
“这样啊……”苏文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道,“刚才你说这次比赛不能用已经发表过的剧作?”
“对。”
“那我以前宣布过剧名,却没有发表过的戏剧,也可以吗?”
“你是说……”唐妍依稀记得苏文所说的戏剧作品。
“《雷雨》!”苏文直接给出了答案。
唐妍恍然:“那个你说让大家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悲剧,最后却不见动静的《雷雨》?”
苏文点头,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出版过?也没有公演过?”
“都没有。”
“那没有问题!”唐妍打了一个响指,有一种说服苏文的喜悦,“只要没有公开发表过,都不算是问题,杜长风那边肯定没有任何意见的。你确定是《雷雨》了?你确定?呵呵,好!很好!我早就想见识你口中的真正的悲剧是怎么样的景象了。”
“既然没有问题,那这比赛我就接下了。虽然与徐绕这个正牌会长相比,那个什么副社长杜长风低了一个级别,但是我也不介意让他领略一下徐绕的境遇感觉!”
说这话的时候,苏文霸气侧漏,充满了自信。
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正是一个文人的傲气所在!
“哦,对了,请唐社长帮我找一个三十多岁既漂亮又风情万种的女性,我有一个角色要这样的演员,她是《雷雨》中非常关键的人物。”苏文在唐妍要离开的时候交代这么一件事。(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