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6章 可怜的孩子
小明月那是神女国已经确定了的未来的女王，独孤女王现在可就这一个闺女了，年纪大了，可能也不会有孩子了。
不仅是西地各国的王子公主不敢惹她，大周的皇子公主以及世家子弟们也不敢惹她的。
有顾奶奶这层关系在，太皇太后可是喜欢独孤明月得很的，那是放话出来了的，你们其他人暗地里有什么花花肠子哀家不管，但你们要让小明月不舒坦了，哀家就让你们全家不舒坦。
这话传了出来，家家户户都嘱咐自家孩子，可别惹到了神女国的明月公主，她是小孩儿，打一下骂一句不会疼的，让让她，就跟让让家里的妹妹一般。
皇家学院的众学子很想说，打一下身上会疼，骂一下心会疼的。
真的，他俩一个毒蛇，一个蛮力，很容易让人身心受伤的。
“咦，芯芯你回来了？再不回来，我打算去衙门找你了！”这时，程怀瑾从顾府出来，看到两人，小跑上前。
“哥，我爹让你来找我的吗？”顾芯问道。
“嗯。爷爷看你没回来，担心呢！大伯说明天他打算去拜访一下秦大人，看看秦大人都给你安排了啥活儿。”程怀瑾笑说道。
“那他们都睡了没有呀？”顾芯抬头看天，这真的是很晚了，月亮都换了个位置了。
“二叔二婶还没睡，爷爷奶奶大伯他们已经睡了。我就出来看看，他们也知道阿元哥肯定要去接你的。”程怀瑾道。
“未来大舅哥，那我就把人送到了。你要好好保护着哦！”陆铮拍拍程怀瑾的肩膀。
来了京城这么久了，程怀瑾的性子是不再像从前那么沉闷了，慢慢恢复了少年心性。
“放心吧！”程怀瑾捶了捶自己的心口，保证道。
然后三人道别。
顾守信和蔡小莲还在书房忙，顾芯心虚的敲门进去。
“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咱们家的女神探腰住衙门里了！”顾守信撇了一眼顾芯，说道。
“芯芯，你们那秦大人怎的让你负责案子了？你吃得消吗？吃不消让你爹去跟秦大人说一声。姑娘家腰按时吃饭，按时休息的。”正在埋头作图的蔡小莲也抬头，担心地问道。
“爹，娘，女儿让你们担心了！”顾芯发自内心地道。
两口子对视一眼，嚯，这丫头今天有点不正常呀，以往这个时候不是该拉着他俩撒娇的吗？
“爹，娘，今天的案子，死者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女儿去的时候，她父母还没有到，后来，他们父母得到消息……”顾芯巴拉巴拉的把当时的情景说了，又说了自己的感慨。
真的，听到谢夫人那悲痛的哭声，想到谢夫人那呆滞的神情，顾芯就莫名的心痛，她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出事了，她爹娘该多么的难过呀！
所以，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绝不会让自己的爹娘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唉，可怜的孩子！”蔡小莲叹了口气，对此十分惋惜。
刚及笄的小姑娘，可以说是人生的开始，结果，就这么没了。
第2087章 她现在就是了
“谢俊的妹妹？”顾守信倒是没有蔡小莲这么感同身受，抓住了重点，死者是他们皇家学院学子的亲妹妹。
皇家学院到目前为止，一共有三百多个学子，除了京城里的，州府来的也有，但大都是非富即贵的。
而且这些人中除了出自皇室宗亲的，和西地的王子公主以外，还有几个是顾守信特别有印象的，这谢俊就是其中一个。
谢俊家是商户，他入学是通过他的姑父京兆府尹的关系，这孩子特别的耿直，而且有点地主家的傻儿子的特质，钱多，花钱大手大脚，为人比较豪气，不拘小节，顾守信在把他往一个出色的皇商家族管理人来培训，所以谢俊所在的班级，大都是商户家的孩子。
“爹，这个谢俊是不是很调皮？”顾芯问道。
“还好，只是脑子有些直而已。被那有心计的算计一下，他可能就调皮了。”顾守信给了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不是所有的纨绔都傻乎乎的，很多纨绔心狠手辣心眼特别多的。
谢俊是属于当冤大头那种傻乎乎的纨绔的。
“啊？那我还以为他很调皮的。发现死者的那口井所在的院子的主人家，以前跟谢俊是同窗。他说谢俊经常被先生请家长的。”顾芯道。
顾守信挑挑眉，没有多言。
“而且，那个人是我重点怀疑的对象。不过，我直觉他不是凶手，只是有事瞒着我，或者说他是知道凶手是谁，而不说出来。”顾芯道。
“何以见得？”顾守信问道。
顾芯刚才只说了大致的案情，并没有说调查结果。
顾守信这么一问，顾芯就把她跟小秋还有高捕头的分析给顾守信说了。
“嗯，这样啊！思路没错。天晚了，去休息吧！”顾守信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好的。爹，娘，我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睡，晚上看书画画费眼睛的。爹娘晚安！”顾芯挥挥手，就跑了。
“这丫头，竟会转移话题！”蔡小莲无奈地笑了笑。
“她喜欢就随她去吧！左右京城也不是天天发生大案的。等案子完了，拘着她吃好喝好就行了。”顾守信也笑了笑。
“你呀，就是惯着她！”蔡小莲嗔了他一眼，“姑娘家做什么不好？怎么就喜欢这个了呢？以前咱们三还说要把她养得跟书中完全不一样，得，现在是完全不一样了，而且是跟书里的人完全相反了。胆子大，心细，长得柔美，武力值却那么高。我真是一点都舍不得她吃苦的。想让她就好好在家，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仙女就行了。”
“书中她倒是个小仙女，没有亲娘和亲姐的打扰，也能做到无忧无虑了，可是结果呢？”顾守信笑问道。
蔡小莲一愣。
“所以说，这样也好。我们不就是希望她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有主见的，有自己的思想的，不依附于别人的，能够靠着自己活得好好的小姑娘吗？她现在就是了呀！所以，咱们应该开心才是。”顾守信又道。
第2088章 想出去走走
顾芯回房之后，洗漱了倒头就睡。
她闲了好几天，今天下午一直忙到现在，精神高度集中，这会儿也累了。
睡前她还吃了一颗玉珠子的。
现在她的玉珠子，会每天给爹娘七颗，自己留三颗。顾家拿着这七颗玉珠子，都是用在了花草树木上，当然，也留了很多备用。
顾芯的年纪也到了，嫁人之后不能说天天都在家吧，所以要存一些。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顾芯就起床了。
在府里的校场上跟着顾思顾映雪打了一套拳，全身都舒爽了。
顾思和顾映雪特别羡慕顾芯，但两人都有些害怕死人，只能听顾芯讲，并不敢跟着顾芯一起去看。
一套拳打完，洗漱之后去了外间吃早饭，顾芯想着今天要做的事，吃得很快，吃完了就匆匆走了。
顾大伯气呼呼的也不吃了，要立马去衙门找秦大人了。
结果被顾奶奶叫住了，被骂了一顿，他蔫了，然后偷偷去拿了自己的牌子递进宫里，他要去跟皇祖母好好说道一下。
顾奶奶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这人都四十多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呀！
“奶奶，爹他就是见不得家里的姐姐妹妹们吃苦。你看他之前不还说娘和二婶给思思妹的活儿多了吗？孙儿觉得，太奶奶看到爹进宫会恨开心的，还会让爹多呆一会儿，太奶奶那道理一讲，怕是爹还要去感谢秦大人了。”顾恩正巧来陪顾爷爷弄花，看顾奶奶一脸担忧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安慰道。
“幸好你二叔及时悔悟，然后带了你这么些年啊！”看着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顾恩，顾奶奶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句。
顾恩一愣。
然后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些糗事，想想还真是，要不是二叔说要带他，可能他现在已经跟他爹一个德性了，凡事不忧愁的傻大个。
“恩子，最近学得怎么样了？对会试有把握吗？”顾奶奶看着顾恩的呆样，笑了一下，关心了一句。
顾恩一脸惊恐。
天啦，他奶对他笑了，还问他学习的事，这……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问不得你？”顾奶奶皱眉。
“不是不是。”顾恩赶紧摇头，“奶奶，我学得挺好的。进一甲的把握还是有的。只是最近感觉有些烦闷，我想出去游历一番，等到八月再回来。”
“你要去哪儿？”顾奶奶问道。
“就想去走走一些大川名山，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孙儿想出去多走走。反正会试还有半年多的时间。”顾恩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本来这两天就想爹娘二叔说一声的，可是感觉爹和二叔他们这两天有些忙，娘又做不了我的主，就……”
“你这小子，敢情我能做得了你爹和二叔的主，你就跟我说了？那你刚才还怕我问你学问？还是说你原本是打算让你爷爷帮你跟你二叔说情的？”顾奶奶心里门清，家里除了忍忍那小胖墩敢在她面前撒娇，有啥说啥，其他几个小子可不敢。
第2089章 找到线索
顾奶奶这几年对孙子辈的孩子还是非常宽容的，已经很少觉得他们是糟心玩意儿了。
想到顾恩自己功夫不错，家里也有护卫，他想出去走走也行。
顾恩是顾家的嫡长孙，大房两口子又是那个德行，忍忍又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更小的顾十一还不知事，不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性子，所以，这大房是落到了顾恩身上了。
顾恩从十岁开始，便是被顾守信教养着长大的，这些年顾奶奶把顾恩的变化看在眼里的，整个京中，像是顾恩这般大的孩子，比顾恩好的还真没有多少。
趁着家里现在有人顶着，这小子想出去多走走也行。
以后他们两个老的不在了，几房分家了，恩子就没有这么多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虽然说恩子最初并不是想让她说情的，但她还是把这件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顾奶奶让顾恩自己好好准备，把外出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没银票了她可以去账房支取，选好出发时间就行了。
顾恩受宠若惊，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顾奶奶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花不用你弄了，我陪你爷爷弄。你自己去准备吧！”
顾恩连连道谢：“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
顾大伯在皇宫吃了午饭才出来的，不想着去衙门找秦大人说道说道了，结果他儿子又要远行了，还是他老娘发话的。
他也想离开京城呀！
老薛和老康都出去玩了，他一个人在京城也没意思呀！京城的人没有老薛和老康好玩呀！
他刚出来自己的想法，结果被顾奶奶冷冷的瞥了一眼，好吧，他不去了。
他不出远门，就去皇家的农庄种东西行了吧！
唉，老薛和老康不在的日子里，只有种田才能使我快乐起来呀！
顾大伯的忧伤大家都不是很明白，到了午时，顾芯这边有了一个结果。
高捕头带着人，昨天夜里打着活把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只要不是属于私人的地方，他们都没有放过。
很奇怪，死者身边的那种花，整个京城的非私人地盘都没有。
三鸿书院却是有的，还长得挺茂盛的。
三鸿书院是京城排名第五的书院，面积比较大，有专门的花园，那花圃里有一块就是种的这种花，上午，高捕头也带人问了书院负责花的管事，那个管事说，是他一次走亲戚家去吃酒，在回来的路上觉得这花好看，便直接挖回来种下了。
这花的确没有人家特意种，就是路边的野花，京城里没有，京城外的，这个管事也就只在去他亲戚家的路上发现过的。
他的亲戚在京城东城门出去的小杏子村，乘马车只需要两刻钟，步行的话，需要大半个时辰。
顾芯听了之后，让高捕头安排昨天夜里做事的捕快们都去休息，昨晚休息了的，就跟着她一起去去小杏子村的路上看一看。
高捕头也想去，顾芯命令他休息，这连着二十个时辰不睡了，怎么熬得住？而且，今天也不一定有结果的。
第2090章 谢氏出品的珠花
郑秋没有在死者身上再发现什么了，午时过后就让谢家把死者的尸体运回去了。她打算跟顾芯同行。
顾芯同意了。
高捕头再一次纳闷了，芯芯公主你确定还要跟小秋一起？真的不怕陆世子碰见吗？陆世子的军营可就是在东城门外驻扎的，他每天都要去那边的呀！
顾芯和郑秋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嘱咐衙役守好这细麻巷子，虽说死者已经运回家了，但这边也不要让人轻易的过来。
顾芯和郑秋一道，两个捕快赶车，直接从城西的细麻巷子穿过了大半个京城来到了东城门。
出城之后，顾芯和郑秋就一左一右的看向窗外，马车行走的速度也比较慢。
走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顾芯和郑秋同时看到了那种花。
“我看到了，停车！”两人齐声道。
捕快停下马车，顾芯和郑秋随同一起下车。
这一段路，官道的两边都是林子，在林子的边缘的确有那种野花，此刻正开得茂盛，一直蔓延到林子里。
“李大飞，陈小力，你们俩随同小秋去那边，我去这边，看看周边的环境，有什么发这个信号弹，我这边有情况也发这个，看到了立马汇合。沿着花走。”顾芯从怀里拿了一个顾念制作的信号弹，就是一种响声，只适用于白天在近距离内发送信号。
“三姑娘，我们还是两两一组吧！”李大飞提议道。
“不用了，我从小就在山里打柴，山里的情况熟得很。我还打过狼的。我倒是担心你们。”顾芯摆摆手。
李大飞有些脸红，对哦，每次对上芯芯公主这张脸都会忘掉她那可怕的武力值了。
“三姑娘小心。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郑秋倒是没有意义，她知道，他们四个中顾芯担心的其实是她。
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她身上带着刀子的，对身体的各部位也熟悉得很，动物的身体她也是了解的。
就这样，四人分开行动了。
顾芯沿着有花的地方一路行走，她眼力挺好的，老远的小东西她都是能够看到的。
走了差不多一刻钟，顾芯发现了一朵珠花，不过，却离得这花丛有些远。
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捡起了那朵珠花。
走近了才发现，这朵珠花是一朵不完整的珠花，一看就是谢家的铺子出品的。
谢家铺子出品的首饰，是有专门的印记的，需要非常好的雕工刻上，一般人犯不着为了这么小一朵珠花来模仿谢家铺子的珠花，因为谢家铺子的珠花并不比别家的贵的。如果是其他贵重的首饰，那还有可能。
顾芯拿出手帕，把这损毁了的珠花包起来，她又在四周找了找，想找到另外一部分，可惜没有到了。
没有找到另外一半的珠花，她却找到了血迹。
她不会分别是动物的血迹还是人的血迹，于是放了信号弹，准备让郑秋过来悄悄。
等郑秋他们过来也要一段时间，顾芯便又在周围转了转，这一次，她发现了一个耳坠，找了半天，也只有这一个，耳坠那都是一对的。
第2091章 你们全得完蛋
这耳坠倒是看不出是哪家铺子里的东西了，但这是珍珠耳坠，市面上的价格还是不便宜的，她放到了包着珠花的帕子里。
这时，郑秋三人也走了过来。
可能是速度快，三人都是满头大汗的。
顾芯等他们喘匀了气，便带着他们到了不远处她发现血迹的地方：“小秋你看一下，这是人的血还是动物的血？”
这边离得管道还是很近的，打猎的人也不会在这边，那些猎物基本上都是在更深一些的林子里的。
郑秋有她自己的方法判断，很快，她便确定了，这是人血。
死者的致命伤是在头部，后脑勺被磕到了的，死前她并没有受到过其他的侵犯。
但是在井底，却是一点血迹都没有的。
只是，这里的血迹并不能足以表明，死者是在此处受伤身亡的。
“初七之后，也就是初八那天，是下过雨的。”李大力突然说道。
“你是说，这血迹可能被雨水给冲刷掉了？”顾芯问道。
“那天雨并不是很大，如果被雨水冲刷，这里不会留下这些，不会这么浓，血迹应该是很淡的。”郑秋说道。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不是初七那天就把尸体运到了井底，可能是之后的几天里？”顾芯抿抿嘴，目光无意识地看向周围。
突然，她听到有个地方有动静，身体快于大脑的直接行动了。
郑秋三人有些懵的看着突然朝着某个地方跑去的顾芯。
“跟上，三姑娘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郑秋一边对另外两人吩咐，一边蹲下把有血迹的杂草和树叶给包了起来。
三人追着顾芯，却没能追到顾芯。
差不多半个钟，三人才看到顾芯正提着两只野鸡，对着他们挥舞。
“三姑娘，你是听到这两玩意儿的动静跑来的吗？”李大飞跑过去，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的道。
“对呀！大飞，你这身体不行呀！怎么跟不怎么锻炼的小秋一样呀？你这样在街上能抓到犯人吗？”顾芯啧啧摇头，又看向陈小力。
陈小力气都不敢大声喘了。
郑秋更是无辜了，她以前只要待在义庄或者是犯罪现场就行了，不用抓贼的，平时都看书学习更多的仵作知识了，真没时间锻炼了。
“等这个案子完了，我得跟府尹大人还有秦大人说一说，你们全部都得锻炼起来才行。遇到一般的凶手还好，要是厉害点的，你们全得完蛋！上次我从何刚何强身上都发现了问题了的。”顾芯说着又指了指手里的野鸡，“这两家伙，带我们来到了犯案现场了。我进去看过了，估计凶手以为没人找得到吧，都没清理。”
郑秋三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去想接下来残酷的日子，直接冲进了山洞。
顾芯提着两只鸡，也跟着进去了，她刚才就进来看了一下的，为了出来等他们，没有细看，主要是怕他们三没看到山洞，这山洞着实是有些隐蔽的，外面的树和杂草完好的遮住了洞口。
第2092章 力大无穷
“三姑娘，你昨晚说死者绣了荷包打算给宋译表白，你看是不是这个？”郑秋已经点了火折子，让李大力拿着，自己蹲在地上，把一些碎布拼凑起来，虽然并未拼完，却还是能看到墨竹的图样。
“对，墨竹。”顾芯走过去一看，然后又看了一下旁边的火堆。
很显然，这几条碎布是没有被烧完的，而且看着碎裂的痕迹，并非人力，而是用锋利的刀割，或是用剪刀剪掉的。
“如果凶手是宋译，他为何会剪掉了再烧？不想要扔了，或是直接整个烧掉不更好吗？”李大飞在旁边发出疑问。
“那说明不是宋译！”陈小力说着便开始发挥想象，“凶手对一个荷包都这么仇恨，要剪成这么一小条一小条的，不是恨宋译就是恨绣荷包的死者了！我猜是恨死者，估计是宋译的另一个爱慕者，像是三姑娘这样力大无穷的女子，能够一个人杀人并且……”
陈小力说着便看到兄弟李大飞眼睛都抽搐了，然后想起自己说了啥，三姑娘力大无穷，哎哟，夭寿啦，虽说他说的是事实，可姑娘家肯定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力大无穷的。
就在陈小力反应过来要道歉的时候，顾芯让他继续说下去。
陈小力呐呐不敢言。
顾芯无语地道：“你说事实，害怕我生气呀？我本来力气就比一般姑娘大的。我功夫还比一般男子要好，所以，我有什么可气的？你们这些功夫差的男的都没生气。”
陈小力：“……三姑娘说得是。卑职觉得，可能凶手是个女的，同死者一样爱慕宋译。出事那天，死者准备向宋译表白时，被凶手发现了，而死者又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贴身丫鬟，凶手就骗走了死者。凶手是女子，死者应该是没有防备的跟着一起走的。嗯，卑职大概就想到了这么多了。”
郑秋根据陈小力的话分析道：“如果，这个荷包真的是死者绣的，那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犯罪现场。往小力猜测的方向来看，这凶手说不定跟宋译认识，并且非常熟悉，而且宋译可能发现了什么，所以对咱们隐瞒了。”
顾芯想了想，点点头道：“那一会儿带着荷包回去谢夫人认，谢夫人肯定认得死者的针线的。回去时，陈小力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找守城的将军问一下，东城门这边初七那天酉时之后直到前天晚上的进出城人员记录，驾马车的，驴车的，推小车的，以及扛麻袋的，全部给找出来。”
京城的三个城门每天都会记录进出城的人员，一般情况下不会检查你车上装的什么，或是你背上扛得什么，但是会记录你这个人从哪里来的，出去是到哪儿。
山洞里除了荷包和一大滩已经干涸的血迹，并没有其他东西了。
三人走出了山洞，顾芯让李大飞拎着两只鸡，然后拿了她刚才发现的珠花还有珍珠耳环给郑秋看：“我在发现血迹的林子里找到的，珠花是谢家铺子的产品，耳环还不知。直觉跟这案子有关。”
第2093章 打人
几人坐上马车，准备回京，路上还遇到了几个营地里的将士，他们都是认得顾芯的，上前跟顾芯打招呼。
“你们几个今天放假呀？去城里买东西吗？”顾芯也认得这几人，这是当初跟着去过西地的，所以她有印象。
“三姑娘，小栓子给家里寄东西回去呢！他家里给他说亲了，到了四月他就服役满五年了，可以回乡探亲了。”带头那个话比较多，直接就跟顾芯说了兄弟的事。
那个小栓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是好事呀！回去就成亲吗？啥时候出发？”顾芯开心地问道。
“下，下个月中旬。”小栓子答道。
“行，那我提前恭喜你了。”顾芯笑了笑，又问，“对了，你们一会儿帮我给陆将军带句话，让他查一下初七放假的将士，看有没有酉时之后从城里回营地的，有的话，就问问他们，可在这周围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没？”
“好的，三姑娘，一定完成任务！”几人立马站直了，像是在西地时顾芯给他们发布任务一般。
“行！那快回去吧！”顾芯点点头。
等顾芯几人上车离开之后，几个将士才继续往相反的方向走，他们的营地就在这不远处。
这林子周围没有庄户，要过了营地有才人家。
三鸿书院的管事家的亲戚，应该是在营地那边的村子里，从管事说的他去吃酒路上用的时间就可以分析出来。
到了城门，李大飞就拿着顾芯的令牌去找守城的将军了，顾芯他们三人先行回了衙门。
结果，还没走到衙门，就碰到了该值守在细麻巷子的衙役：“公主公主，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谢公子要将隔壁的宋公子打死了！”
这衙役也是来找府尹大人的，他们都是京兆府的衙役，知道谢家跟府尹家的关系，所以不敢对谢俊动手，只有派人去找谢老爷和府尹大人，不曾想，这还没到衙门，就遇到了顾芯。
顾芯直接让衙役上车，又让陈小力调转方向，朝着细麻巷子去了。
由于有衙役守着，所以外面倒是没有知道这条巷子里正在发生什么。
顾芯一进巷子就听到女人的哭声，还有一个男子的叫骂声。
“你让开！老子告诉你，老子也是打女人的！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但你要再在这儿拦着，老子的拳头就往你身上来了！”巷子最里面的宋家门口，一个白衣男子正愤怒地大吼。
此人正是死者谢韵的亲哥哥，在皇家书院念书的谢俊。
而他跟前，是被他打得脸都肿了的宋译，以及挡在宋译身前的叶翠如。
宋太太跌坐在地上，被叶翠如的嫂子朱氏扶着。
眼看着叶翠如不让，谢俊真的打算动手，结果他的手被抓住了。
“滚！”谢俊挥手，以为又是衙役拦他，结果没挥开，转头一看，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谢俊，你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吗？你想对谁动手就对谁动手？”顾芯轻轻一甩，就把谢俊甩了个踉跄。
第2094章 警告
“见过公主！”衙役担心谢俊不认识顾芯，跟顾芯起冲突，赶紧上前行礼，表明顾芯的身份。
“嗯。”顾芯点点头，看出衙役的心思，但也没有说什么。
“公主，公主你看谢公子，他把译哥哥打成什么样了？译哥哥什么都没做，谢公子凭什么对译哥哥动手！请公主替译哥哥作主！”叶翠如完全不像昨晚那么害羞了，她气得脸都红了，爬上前，给顾芯磕头。
顾芯挑挑眉，译哥哥？
她昨晚查问时，这叶家租了宋家的房子有十年了，但昨晚叶家人说起宋家都是宋太太，宋公子的称呼，这译哥哥未免也太亲热了。
不过十年的时间，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好的话，喊译哥哥也没什么的。
她扶起叶翠如，转身看向还一脸愤怒的谢俊：“你是死者的兄长谢俊？”
谢俊有些不服气的上前行礼：“学生谢俊，见过芯芯公主。”
顾芯点点头：“为何对宋公子动手？”
谢俊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强撑着要站起来的宋译，道：“韵儿因他而死，我这个做哥哥的打他一顿又如何？”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乖乖，你横我们都知道，但眼前这位，你也敢在她跟前横？
顾芯倒是十分淡定：“你有何证据证明谢韵是因宋译而死？”
谢俊直视顾芯，背脊挺直：“学生的妹妹爱慕宋译，学生多次警告宋译若是不喜，便不要理睬。不要给了人家希望，却做着若即若离的样子勾着人家姑娘。但宋译这厮，并不听劝，学生的妹妹给他送东西遭了劫。若不是他如此态度，学生的妹妹那天会出去吗？会遇到此事吗？他就是该死！”
顾芯转头去看宋译：“宋译，他说的是真的吗？他警告过你吗？”
宋译低下了头。
宋太太借着朱氏的力站了起来，踉跄几步来到顾芯跟前跪下：“公主殿下，民妇有罪，民妇有罪！是民妇让译儿说不认识谢姑娘的。”
谢俊气得又要去打宋译，顾芯对着陈小力使了个眼神，陈小力去拉住谢俊。
其他衙役见此也帮着拉谢俊。
谢俊手动不了，就想用脚踢：“宋译，你心虚了吧！你是不是知道韵儿怎么出事的？是不是就是你，对不对？”
宋太太拼命摇头：“不，不是，不是的。公主殿下，译儿没有，没有害谢姑娘。昨天衙门的人把谢姑娘从井底捞起来，我跟译儿都在旁边看了，我看到是谢姑娘，吓晕了，译儿扶我回去，我就告诉译儿，一定不能说认识谢姑娘，一定不能。谢姑娘死在我们家的房子里，谢姑娘又是京兆府尹夫人的外甥女，民妇怕……”
谢俊冷哼一声：“怕什么？怕我姑父把罪名强加给你们吗？还是说，我妹妹本来就是你们害的，你们心虚了！是不是？是不是？”
顾芯皱眉看了谢俊一眼：“你再闹，我把你送我爹那里关起来。”
谢俊一滞，有些不服气的闭上了嘴，不过，到底是不敢再说话了。
第2095章 曼珠有嫌疑吗
宋译走过来，在宋太太旁边跪下：“是学生的错，是学生隐瞒了事实。但学生的确不知谢姑娘为何出事。”
顾芯转头看了一眼谢俊，正巧谢俊准备骂人，看到顾芯看过来，乖乖的闭嘴，只是看宋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顾芯问道：“既然你与谢姑娘认识，那初七那天，你可曾见过她？”
宋译沉默了一会儿，道：“见过。”
顾芯见他不说了，眉头皱起，冷声道：“把那天发生的事如实招来！”
宋太太也扯了扯宋译的衣袖。
宋译道：“学生那天下学之后，如同往常一样准备回家。除了书院的门，就看到谢姑娘正巧跟着一个姑娘走了。那个姑娘并不是谢姑娘身边的曼珠，学生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每次谢姑娘出现，都是带着曼珠的。那个姑娘的衣裳也并不是谢家婢女的服装，就像是寻常人家姑娘穿的。学生跟谢姑娘不熟，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有上前去问。学生就回家了。之后的事，学生昨夜已经交代了。”
顾芯有些生气了：“既然知道，昨夜为何不说？若没有做过，说事实又能怎样？宋译，你生为大周学子，也在准备科举，可你却不相信朝廷。你知道你的隐瞒可能让我们错过一些线索吗？你知道你的隐瞒被人查出来之后，你将会是最大的嫌疑人吗？”
宋译低头：“学生知错，请公主责罚！”
顾芯：“陈小力，将宋译带回衙门！此案不结，不许放人！”
宋太太吓到了：“公主，不要啊！译儿他没有杀人，译儿他说的都是实话。译儿以后还要考科举，不能进牢房的！请公主开恩，请公主开恩！”
宋太太不停地磕头，顾芯直接让人把她扶了起来。
叶翠如这会儿也上前帮忙劝说。
顾芯冷笑一声：“你们在教我做事？再闹，将你们也带走！”
宋太太又晕了过去，叶翠如也被朱氏拉到了一边。
顾芯看了一眼叶翠如和朱氏，朱氏低眉道歉，叶翠如低头手藏在袖子里，顾芯看得到，她那拳头肯定握得紧得很。
宋译请顾芯给他一点时间安顿他娘，顾芯允了，并让衙役随同宋译一起进屋，万一这对母子又私下说什么呢！
在宋译背着宋太太回房的时候，顾芯看向谢俊：“你回去吧！这件案子由我负责，我会找出真凶给谢姑娘一个交代的。”
谢俊抿抿嘴，最后，抱拳道谢，然后问道：“公主，学生想问，宋译真的跟学生妹妹的死没有关系吗？”
顾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有没有关系，我说了不算。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认得谢姑娘的所有人可能都跟这件事有关系。”
顾芯说着，扫了一眼朱氏和叶翠如，然后继续道：“当然，也可能所有人都没有关系，一切都要看证据。”
谢俊沉默一会儿，又问道：“曼珠呢？公主是否认为曼珠有嫌疑？”
顾芯挑挑眉，这个纨绔竟然有脑子：“何以见得？”
第2096章 并没有看清
谢俊答道：“曼珠从小同学生的妹妹一起长大，她入府差不多有十年了，因为学生的妹妹喜欢她，所以她吃的穿的用的，在府里的丫鬟里绝对是头一个的。吃坏肚子根本就不可能。学生家里为了学生兄妹俩能有个好身体，是从小就请了武师锻炼我们的。虽说没学什么厉害的功夫，但往常换季，或者是落水，三伏天这些经常伤风感冒的时节，学生和妹妹几乎没大问题的。比如风寒，得了不用吃药，我们自个儿动一下，流了汗泡了澡盖上被子第二天就能好。曼珠在这些上面是跟学生妹妹一样的。小时候为了让妹妹多吃点，身体长得好些，家父花了大价钱请龙神医给妹妹调理身体，曼珠那时候刚入府，妹妹怜悯她，也求了龙神医给曼珠看了的。这十年，曼珠鲜少生病，妹妹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吃，她根本救不会像其他丫鬟那样偷吃。所以，她为何会吃坏了肚子？”
顾芯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山洞里陈小力的话，于是问道：“你是说，你们家给你们兄妹请了武师，曼珠也跟着习武了的？”
谢俊点头：“对。不然，以家父对妹妹的看重，怎可能只让她出行时只带一个丫鬟？妹妹自幼爱玩爱闹，出门并不是只在京城，很多时候爱跑到京郊那些去玩的。她俩功夫不高，但绝对是有自保能力的。”
郑秋走上前，在顾芯耳边说道：“死者生前未跟人起争执。”
顾芯立马让衙役去谢家带曼珠回衙门。
想了想，顾芯把刚才找到的珠花和耳环拿出来，给谢俊看：“可认得这两样首饰？”
谢俊拿起耳环，震惊道：“这是妹妹的，我送给妹妹的。”
顾芯又问：“珠花呢？”
谢俊看向珠花，想了想，摇头：“这应该是谢家铺子的首饰，卖得挺好的。”
说完，他又急着问：“公主，你在哪儿找到的耳环？他们不是说井底没有东西吗？妹妹身上的首饰都没了。妹妹穿着的是男装，怎会戴耳环呢？”
顾芯看着宋译跟着衙役出来了，说道：“谢俊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让人去通知你的。”
谢俊想跟着去衙门，被顾芯看了一眼，老实了。
京兆府的大牢里，顾芯没让人给宋译戴上镣铐，还让他坐在板凳上，宋译疑惑地看着顾芯。
顾芯笑了一下，道：“花，是你跟你娘故意给我看的吧？”
宋译一愣，然后低下了头。
顾芯又道：“你看到了那个跟着死者离开的姑娘？而且她还是你认识的人，对吗？”
宋译诧异地抬起头来。
顾芯心中了然：“是朱氏，还是叶翠如？”
宋译眼睛都睁圆了。
顾芯明白了：“是叶翠如吧？你跟她感情较好，而且你只看到她和死者离开，并不知经过，她又对你和你娘很好，你不想当着她说出来，是吗？”
宋译有些紧张地道：“公主，学生只是觉得像，其实并没有看清楚。只因那套衣裳小如正好有一身。”
顾芯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是吗？那花如何解释呢？”
第2097章 说了
宋译紧张地不知所措。
顾芯拍了一下桌子：“大胆宋译，到了牢房还想隐瞒？”
宋译吓得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只是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顾芯冷笑一声：“宋译你是准备参加今年会考的举子，我就当你没读过大周律例这样算。你可知，若被查出，你隐瞒不报，你将会被朝廷剥夺参考的资格吗？今生今世将不可参加科举。你娘寡母带大你，就算是你家有一条巷子可以收租，你将来能够不愁吃喝，但这些年的付出，你就打算就此放弃了吗？”
宋译捏紧了拳头，额头直冒冷汗。
顾芯挑挑眉，没想到说到了这种地步，他还不肯实话实说。
顾芯叹了口气：“你跟你娘明显是知情不报，甚至隐瞒了重要的线索。你有罪，你娘也有罪。你忍心看着你娘落入大牢？她身体本就不好，现下我给她调整了药方，若是你今年能够考取进士，那你娘的心情肯定大好，对她的病情也有帮助。你们母子相依为命，可这条巷子是你父亲留下来的吧，若是你们出事了，你父亲那边没有族人吗？你的举人功名没了，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将会被族人给抢走。你对得起谁？”
“别说了，公主别说了。”宋译都快哭了，这些问题他何尝没有想到，只是……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天地君亲师，不管叶家与你们有何恩惠，注定打不过你爹娘了去，大不过王法！”顾芯道。
“我说，学生说。”宋译最终拜下阵来。
顾芯也没让他起来，就这么看着他，等他调整情绪，听他说。
“小如在小时候救过我一命，如果当初她不救我，我可能已经不会活在这世间了。”良久，宋译来了这么一句。
“小如对我的感情，从一开始的邻家哥哥随着年纪的增长，有了男女之情。她向我说过，可是我一心只想考取功名，拒绝了她。有几次，她发现了我跟谢姑娘说话，就来质问我，问我是不是嫌弃她的身份。我并没有。对谢姑娘，我也没有爱慕之情。她不信我。”宋译抬头看向顾芯，早已是满脸泪痕。
“所以，那天我看到谢姑娘跟着小如走了，我就，我就担心小如会对谢姑娘做什么。谢姑娘是父母的掌中宝，不谙世事，性子单纯，我害怕她出事，所以那天追了去的，只是，他们是乘马车走的，我追不上。我就只有回去了。”宋译抹了把眼泪，“如果不是因为谢姑娘经常找我说话，小如也不会，也不会……”
“初七那天，小如是天黑了才回家的，我本想去问她带谢姑娘做什么去了，可她家里说她病着的，我又不想更多人知道，所以我告诉了我娘，打算让我娘去问。结果，我娘去了，她说小如真的是病了，看起来大病初愈。我想着，等她好了再问。谢姑娘一个大活人，小如不过一个弱女子，想来小如也不会把谢姑娘如何的。”
第2098章 还差点什么
“结果第二天，我去书斋抄书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说，谢俊的妹妹失踪了，谢老爷急得都去报案了，现在全称都在找。我匆忙回家，去问小如。小如否认，说肯定是我看错了。”
“不管我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就是否认，还哭了。她家人还以为我欺负了她，她哥哥把我拉出了她的屋子。没办法，她不承认，我也没办法。我看到她的鞋子上面沾了泥土，泥土上还有凋谢的花，跟我们书院种的那种一样。我听书院养花的管事说起过，那花在京郊就只有一处有。我初九那天就问了管事，说想去摘点回去给我娘，管事就告诉我路了。我出城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就想着，要是衙门查到谢姑娘经常找我的话，肯定要来家里问我和娘情况的，我便摘了这花放到了屋里。如果谢姑娘出事了，说不定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也有这种花，小如的脚上都沾着了。”
“前天晚上，我是故意让娘在屋里的，就等着衙门的人来问话。我是希望衙门的人发现的，因为这花在京城并不多见。”
宋译说完，颓废地垂下了头。
顾芯又问：“那曼珠呢？你对曼珠有什么看法？”
宋译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来：“曼珠？”
顾芯点点头：“没错，曼珠。平时谢姑娘找你时，曼珠都跟在她身边吗？你可有做出对她不同一般的举动？”
宋译摇摇头：“其实，我跟谢姑娘说话也不多，每次就是偶遇，曼珠在她身边，我并未对她们主仆二人做出什么不一般的举动来。”
这时，去守城将军那里拿记录的李大飞找来了，他拿着几本册子，是从初七到前天找到尸体时城门对出入城人员的记录。
顾芯先翻了一下初九那本，宋译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初九上午辰时末出城的，午时回来的。出城的目的也是写的替母亲找野花。
初七那天酉时正点，叶翠如驾着马车出城，说是送货的，叶家父子是替人运送东西的，在京城三处城门经常进出，有时候叶翠如和朱氏也会跟着一起，所以她车上带着几麻袋的货物，并不会特别仔细的检查。
但是却没有叶翠如回城的记录，她应该不是从东城回家的。
可是宋家母子在入夜之后又的确是见过叶翠如的。
顾芯翻看了一阵，在这几本记录上面并没有发现曼珠出入城的记录。
所以，杀人的叶翠如了？
她放下册子，让李大飞通知衙役去叶家抓人，抓叶家全家，他们也说谎了，说着叶翠如从初六到初八都是在家里的，因为生病并没有出门，那初七那段时间叶翠如出门他们能不知道？
李大飞得令了立马下去叫人，正好遇到了已经休息好的高捕头。
高捕头听到他一觉起来公主就找到真凶了，简直对顾芯佩服得五体投地，干活更有劲了。
顾芯想了想，还是没有让人去找府尹，这个案子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第2099章 再问
宋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最终还是让衙门的人给查出来了。
他此刻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天他都没怎么休息好，一直想着要不要去衙门说自己看到的情形，一开始他真的没有觉得叶翠如会杀了谢韵，只是以为叶翠如可能是想吓唬谢韵，或者是她根本没有对谢韵做什么。
他也只是看着谢韵跟着叶翠如上车的，而且看起来两人有说有笑的。
直到听到说谢家去衙门报案了，直到他看到了那朵花，他也只以为叶翠如把谢韵藏起来了，以为女子嫉妒心强，以为他喜欢谢韵，想惩罚她，直到前天他们家井底发现一具尸体，衙门的人把尸体带上来他过去一看。
谢韵死了。
他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这两天他的心里犹如有一块重重的大石头悬着，而现在，他心里的这块大石头落下来了。
等他回过神来，顾芯已经不在牢里了，他也是全身冷汗。
狱卒把他带到一间单独的牢房，让他老实的在里面待着，他这会儿倒是平静。
……
很快，叶家一家人便被抓到了京兆府，府尹没得到通知这会儿也知道了，只是没有升堂审问。
府尹还是把事情交给顾芯来做，这案子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经手，全是由顾芯做的，能够在京城当府尹的，那绝对是会看眼色的，而且特别能揣摩上面的人的心思，是以，顾芯没让人叫他，他就装不知道，在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办公，这京城这么大，可不止是这一个案子呢，还有很多杂事他得做的。
顾芯让人把叶家人带到一间审讯室，一家五口一个个的被叫进去。
顾芯再一次问了前晚上的话，让他们把初七那天直到找到死者尸体那天全家都在做什么都说一遍，她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有隐瞒者，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以妨碍衙门办事为由，轻则二十大板，重则关押半月。
叶家两口子倒真的是像不知情，跟前晚上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叶翠如的兄嫂却迟疑地说了叶翠如在初七下午出门了，入夜之后才回来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问了她也不说。
最后问的就是叶翠如了。
叶翠如还是那副害羞胆小的样子，顾芯问一句她答一句，她倒是承认了她初七时见过谢韵，但只是送谢韵回家，因为曼珠不在，送谢韵回家了，她想出城一趟，去买点东西，所以驾着家里的马车出城了。
顾芯问她，为何出城时说是去送东西的。
叶翠如淡定地说，因为平常她出城都是帮兄嫂送东西的，守城的将士来来去去的她都认识了，人家也认识她，所以就还是像以前那样记录。
不等顾芯问，她还主动说了自己是从西城门进城的，因为他们现在住这边离得西城门比较近，她送谢韵回家，谢家离得东城门比较近，所以她才会从东边出去，卖东西的地方在京城南边的一个村子里，所以她会选择往东边进入。
第2100章 突然想起了
顾芯问她买了什么东西，叶翠如就说买的是花，在细麻巷子那条街的对面，有一户人家，只住了一个婆婆和孙女，那婆婆会做鲜花饼，叶翠如经常会去南城外的那个村庄收鲜花，帮那对祖孙的忙。
“那你鞋底的花是怎么回事？宋译可是说了初九那天看到了你鞋底有一种花，是只有在东城外官道旁才会有的花。放眼整个京城和京郊，就两处有那种花。”顾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然后死死地盯着叶翠如。
“译哥哥？”叶翠如一愣，然后有些伤心地道，“想必译哥哥还是说了吧！他之前也质问过我。但是，民女真的只是送谢姑娘回家而已。鞋底上的花，可能是买花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花田里的吧！”
“译哥哥为何如此待我？”叶翠如说着便开始抹眼泪了，“公主，民女心悦译哥哥，他肯定也跟你说了。可是译哥哥跟谢姑娘感情好。民女自知同谢姑娘无法相比，已经按下了这份心了。谢姑娘知道民女同译哥哥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经常会问民女，译哥哥的喜好。那天，谢姑娘看到民女，也同往常一样来问民女，她说她给译哥哥绣了一个荷包怎么怎么的，可是民女要去收花，晚了就来不及了，谢姑娘就说同我一起。她同民女上了马车，问了很多译哥哥相关的问题，民女又不能带她出城，只有将她送回家。没想到，在译哥哥心中，谢姑娘受害，竟是民女所害？”
顾芯看着叶翠如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不为所动。
这番说辞，听起来真极了。
但是她爹告诉她，七分真三分假才是让人分辨不出真假的。
叶翠如哭了一会儿，见顾芯没反应，她也安静了下来，只是那难过的小表情还在，眼泪也依然在。
顾芯见她不哭出声了，问道：“那为何前晚上你会说谎？还让你兄嫂一起说谎？”
叶翠如小声道：“民女害怕。民女听人说，谢姑娘是初七未归的，而初七那天，民女于她相见是申时了，民女担心衙门的人会怀疑到民女头上，所以民女不敢说。”
顾芯：“是不敢说？还是刻意隐瞒？”
叶翠如磕头：“请公主明察！民女去买花回来给孙婆婆她们，这些都是有人作证的。民女真的没有。”
顾芯拿出耳环和珠花来，让叶翠如抬头来看。
叶翠如眼泪都糊住了眼睛，指着珍珠耳环：“这是谢姑娘的，民女听谢姑娘说过，这是她生辰时她的兄长给她的生辰礼物，她很喜欢。可是，那天谢姑娘并没有戴这对耳环。”
顾芯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假，把东西收了起来。
她眉头紧紧地皱起，脑子里像是一团毛线被猫儿给扯乱了，找不到头，无法理清。
她揉了揉太阳穴，道：“来人，带她……”
她还没说完，叶翠如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公主，民女突然想起了，谢姑娘曾跟民女说过，她想买下译哥哥家隔壁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