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品好就躲过去了
走了一段路程，眼见不远就要上山。莫冰眼睛往侧瞄了瞄，知道李永一直跟在他身后。
想到那只幽冥猫，莫冰忽然说道“走的腿好累哦，魔师大人为什么不把你的猫猫放出来，驼着我们跑脚程会更快呀。”
李永未多想：说道“方才消耗了魔力太多，不足以支撑召唤幽冥猫。”
“魔师大人你的等级有多高啊，为啥魔力一用就没呢？”
戳到了伤处，李永恼羞成努：“还有你小子哪这么废话！赶紧带我去，不然小心我把你喂幽冥猫！”
莫冰瘪了瘪嘴，老实了一会后又变撒缰的小驹，连嘴都堵不住。
“魔师大人，下半年我就要开始上启蒙学院了，你跟我讲讲关于魔师的知识呗。这样我去上学就直接可以当老大了！”
“你能不能别说话！”李永觉得跟一个七岁八岁狗也嫌的孩子相处，太特么的头疼！
小莫冰真的就这么被吓住了吗？
没呢，他跟李永整整说了一路，他在说，李永在生气，让他闭嘴！
两人登上山进入了丛林后，莫冰就不说话了，说了一路他嘴巴也特别的干。
顺着山坡小道往上走，周围的树多起来，上方的月亮被枝繁叶茂的树冠挡住，沙沙的风声把小魔兽嗷嗷的叫声飘带过来。
黑漆漆的环境令视线变短，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李永深一脚浅一脚已经踩了不少的刨坑。相反，走在前面的莫冰双手抱着后脑勺，脚步轻快，也不见他有多注意脚下的路，却每次都能避开坑坑洼洼。
李永灰头土脸的跟在后面，忍耐力一点点被消磨光，瞪着莫冰的背影咬牙切齿。
“还有多远才能到！”
莫冰忽然往前一跳，落地后说道“马上就到了，你小心……”
“我去，这是什么这么臭！”李永骂骂咧咧，回头一看，他正拿脚底板往地上蹭。
莫冰捏着鼻子往后躲，囔声道“好臭，你踩到魔兽的粪便了。”
李永牙门咬的发颤，胸口堵着一股火，想到方才莫冰是跳过去的。他阴沉道“你知道那有粪便不提醒我？”
莫冰眨眨眼，无辜的说道“我不知道那有啊？”
“刚才你跳过去的！”
“只是突然想跳跳，我也不知道那里有粪便，可能是我人品好就躲过去了。”
“……”所以他人品不好，就踩屎？
李永觉得忍不下去了，他一定要教教这小子什么叫老实！
李永眸底光泽氤氲，调动着体内所剩无几的魔力。
莫冰被他的举动吓到了，急忙说道“您别生气，我年纪小不会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接着他讨好地说“我这里有水，不然我帮您洗洗鞋底吧。”
眼底的光泽退去，李永虚荣心被莫冰成功满足，他轻嗯了一声，然后把右脚抬起来“擦干净点。”
“好咧！”莫冰欢快的跑去搬了一块石头，垫在李永脚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布蹲下来。李永低头看着他将随身背着的小竹筒拨开塞子，然后往布上倒。
坏境太黑暗，也看不见有液体流出来，加上莫冰有意无意的当住视线。
第32章 说不清楚的能力
在脚底板蹭了好一会，在李永没耐心时，莫冰丢开了布，昂着头笑嘻嘻地对他说“魔师大人给你擦干净了，咱们可以走了吧，我尽快把兽魔晶给您，也不用再担心我骗您。”
“好，你小子要是一直这么懂道理多好，也就不至于惹了王黑子。”
莫冰咧着嘴，笑嘿嘿挠着后脑勺。
二人穿了几处浓密的树丛，没多久出现了一大片的芝灵草，这种草只有七片叶子，是某种族魔兽最爱的粮食。但因是食草兽所以脾气向来温和，人类从它们面前都不会主动的攻击。
莫冰还没上过魔师启蒙学院，基础的知识还未普及所以并不知道，人类所居住的地方是不存在强大的凶兽，能够挨近人类生活的山林中存在的只有那些温驯的小兽，没有攻击力，只适合给人类来当做宠兽。
国家规定未超过百年修为的小兽是不允许猎杀的。
每过一段时期国家就会组织宫庭魔师团队下乡来巡查，主要确定山林中没有没出现年限超过百年的魔兽，如果出现已经有攻击力的魔兽就会被带去属于魔兽世界的魔斗大森林。
上次莫冰遇见的那只棕魔熊完全是个意外。
那棕魔熊因为修为进阶一直在洞里沉睡，进阶的魔兽会有虚弱期，它是感觉到那八位魔师的气息才变的不安狂躁，才会跑出来攻击人。
莫冰突然停下，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认准一个方向带着李永过去。
拨开一片芝灵草后，前面一片灌木丛，每棵树都有数人环抱那么粗壮，枝繁叶茂，如果在白日这里也一定是遮天蔽日。
寒风刺骨，阴冷诡异的氛围，身后的草地窸窸窣窣，李永顿生出了几分紧张感，可一见前面无比淡定的莫冰就不让自己表现的太窝囊，
他刚欲开口，莫冰却在一棵长满杂草的大树前停了下来。
莫冰双手垫在脑后，转过身子，下巴往前面一点“这里面有一个树洞，我就把兽魔晶藏在了这里。”
李永面露狂喜，激动的拨开草丛看到真如莫冰所说，这大树下面有个只容一人钻进的洞口，被一块石头堵住，外面又有杂草挡着，想要发现这里有洞真的很难。
李永解下披篷准备钻进去，莫冰背着身子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可这时李永突然停下动作把莫冰吓了一跳，急忙停下脚。
李永回过头来，眯着眼对他道“我差点上你小子的当，万一你唬我，里面根本没有兽魔晶我进去了你就趁机跑了。”
“……”不得不说，越贪婪的人警惕心越重！
李永让出洞口，指着他“你进去给我拿。”
“好吧。”莫冰不敢这时露出急切的心理，经过李永猫着身子就钻进了树洞。
树洞内比外面还要黑浓，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莫冰就是能够将周围的一切看清，在黑暗的环境里他的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这能够让他在无论多黑的地方都能够辨别事物，但也不是绝对的看清楚，就像在白日里眼睛蒙上一块五分透光的布，在这种环境下所见便是朦朦胧胧，不至于是一个瞎子。
这个能力连莫冰自己都说不清楚，自然就没有跟任何人提及。
第33章 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莫冰很快就摸到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的正是那块散发着淡淡黄色光芒的兽魔晶。解开布包将这块兽魔晶捧在手里，淡淡的光芒将小莫冰的眼睛照的邃亮晶灿。
这么漂亮的晶石，他真舍不得就这么送给李永。
可是小莫冰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放出话拿兽魔晶跟李永做交易，无论自己有没有李永都不会罢手，无论是对兽魔晶志在必得，还是想要整死他的心。
这东西毕竟是自己捡来的，也不属于自己，对现在的他更是没有用，还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还不如用它换点有价值的东西，这才是宝物本身的价值。
起初小莫冰拿着这块晶石离开家门，想要用此去魔师药店换药，可是路上却突然想明白一个事。一是他不清楚这兽魔晶的价值，对方容易看他是一个孩子欺骗他。最糟糕的，可能会被误认为他从哪里偷来的，把兽魔晶贪下来然后让人把他打出去。
莫冰是从小在底层长大的孩子，对这种残酷的欺凌看的多了。
所以中途他拐上山把兽魔晶藏起来，又进城找到乞丐伙伴们将从王黑子那里分走的钱借过来，给他们每人打了一张欠条。
小伙伴们却纷纷表示不要他还，因为这本身就是老大送给他们的，现在老大有难理应伸出援手。丫丫甚至把她自个攒下的铜币一个不留的给他。
莫冰心里感动，拿着这些烫疼他胸膛的金币换成一枚最低品的药丹，默默的发誓，等有一天自己强大起来一定把这些伙伴都拉扶起来。
他们将是自己最重要的伙伴，不分彼此。
今日的恩情不能用金钱去衡量！
“你好了没有。”
莫冰收好心情，把兽魔晶重新包好，一钻出来，眼前晃过黑影，手上跟着一轻。
李永已经拿着小布包到了一边，表情是狂喜的狰狞，他激动地抖着手把布包解开，看到散发着土黄色光芒的兽魔晶时，他兴奋的昂头大笑，贪婪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居然真的是兽魔晶！有了它，我的幽冥猫就可以进阶到幼年期了！”
莫冰在他身后，见他此时的激动恐怕已经把自己的存在暂时忘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他已经想好退路，绝对不是来时的那条路了。
正准备偷偷猫着腰离开时，小莫冰的眼睛忽然放大，恐惧地看着李永前面黑暗的灌丛中，出现的那一双扁圆的眼睛中有两条红色的竖线，阴冷无比地正盯着李永。
莫冰就在李永身后，于是也受到了这双视线的影响，遍体发寒，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脚步一下也挪不开。
李永身为魔师也觉察到了危险，忙将兽魔晶收了起来，脚下的法阵催动。
沙沙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静寂的空间只有此声不绝于耳，紧张的心跳声跟着咚咚直响。
咝咝地吐纳声从正前方响起，有一条红绳子从墨色中伸吐出来，接着一颗三角形状的绘着紫色纹路的大脑袋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第34章 一颗大鸟蛋引来……
它浮起粗壮的蟒身将上方的树冠捅出一个大窟窿，也将圆月的银光铺照进来，散在蟒身，照着紫黑色菱形纹路有种钢铁般的质感，也将它身后粗长的尾巴显现出来，因为树丛间隙太小，它生生的撞断了一片灌木，蛇身蜿蜒到黑暗的更深处。
“曼陀……赤焰蟒。”李永眼神没有焦距。
莫冰脸色煞白的倒退了两步，高高的昂着头，在这条紫黑的巨蟒的注视下自己就像一只兔子，来自上位者的威压压迫的人缺氧，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此蛇脑后有两根细长坚硬的紫色角，此时有一根角上正挂着莫冰扔掉的装‘水’的竹筒。莫冰顿时就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之前捡到的那颗蛋是蛇蛋！
莫冰在山林中游去自如的方法就是利用一些魔兽的气息掩藏自身，这是以前路经奥拉镇的一位魔师大人告诉他的方法。那日他爬树掏五彩鹌鹑蛋，却在一棵粗枝盘旋的树冠上发现了一颗大鸟蛋，莫冰双手环抱才能把蛋抱住。
他回到家就把蛋给敲开了，一半装进缸里，一半给妈妈炒了菜。
今晚给李永用来洗鞋底的水就是掺入了蛋液，他本想用这蛋的气息引魔兽来把李永缠住，自己好脱身。
他以为一只鸟蛋顶多引来鸟蛋妈妈，可谁告诉他现在为啥引过的却是一条……巨蟒？
谁家的蟒生蛋往树上生？
他年纪小，没上过学，能不能别骗他？
李永此刻双腿呈罗圈哆嗦个不停，魔能施动了好几次都没能连上。
似乎是他的契约幽冥猫也在恐惧曼陀赤焰蟒的气息，死活也不肯出来。
曼陀赤焰蟒悬浮着粗壮蛇身，盘旋他们的头顶上方，它似乎只针对李永一个人，对躲在树后的小莫冰一点也不感兴趣。
它发着愤怒的咝咝声俯近李永。
李永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鞋底板正对着曼陀赤焰蟒，似乎有所感应到什么，曼陀赤焰蟒俯下大脑袋，整个在李永面前放大，视觉上的冲击险些把李永吓晕，只见曼陀赤焰蟒扁宽的蛇信子伸吐出来，正是往莫冰用蛇蛋液洗过的鞋底板凑近。
小莫冰心脏快跳出嗓子眼，见势不太妙，趁着此刻曼陀赤焰蟒被自己作的妖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他猫着腰钻进了芝灵草丛中，迅速地远离危险现场。
与此同时，在身后方，曼陀赤焰蟒抓狂了起来，仰空嘶叫，激昂愤怒中小莫冰也感受他到的悲伤。此刻莫冰已经跑出了两百米，他回过头，根本不需要站起身，就看到曼陀赤焰蟒的紫黑色的角将一个黑点挑了起来，随后狠狠地甩向远处，砸断重重树枝落地。
这么粗暴的对待，小莫冰心中忍不住欷歔。
这个李永怕是活不成了吧。
可就在这时，南北方向，奥拉城的上空忽然升起两道亮如小太阳的光团，它们拉着长长的尾线急速地往这边冲过来，奥拉城到山林行走要几个小时，此刻只不过几十息的瞬间那两道升腾的小太阳就到了曼陀赤焰蟒的上方。
第35章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
小莫冰忍不住伏底了身子，这个距离也能够看那两个光团的金芒有所收敛，露出里面的人来。
这两位身穿着的黄色行动装，束着腰封，披篷裹身。脚下踩着飞禽魔兽，看不出魔兽品种，被二位身上升腾的光芒染成亮金色。
他们置身在曼陀赤陷蛇的大头两侧，一道充满力量的声音怒斥过来。
“畜生居然敢伤人！”
“老黄，先跟我牵制住它，等城市护卫队赶来一块再拿下他。”
这话声刚落，曼陀赤焰蟒仰起大头，一口火柱从大嘴里喷了出来。
魔师脚下飞禽魔兽往一侧轻轻一躲，炙热的火柱便从身前擦过去。
老黄沉声说道“小心些，这头曼陀赤焰蛇似乎被什么刺激了，小心他反噬。”
有些高品级魔兽受到侵犯又敌不过的情况下，会选择与人类同归于尽，也不准尊严受到挑衅。
这二位是奥拉城城主身边的能手，都是城市护卫队最高负责人。
罗家保，黄大贤。
在城市出现威胁到百姓生命的魔兽时，两人都会第一时间出现。方才便是曼陀赤焰蛇嗅到自己孩子的气息抓狂大叫，被奥拉城的防护装置感应到了。
两位身穿黄色级的魔师制服，他们的等级应该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两个联手对付一个幼年中阶的曼陀赤焰蟒虽有吃力，但还算是能够将他压制，并坚持到城市护卫队带着收服魔兽的封魔器赶来，将曼陀赤焰蛇收进了镶嵌着一小块菱形银色晶石的魔器中。
在这些城市护卫队将附近包围起来时，小莫冰已经悄悄的在另一条路溜下了山。
这些魔师来的太及时，他摸不准李永死没死。之前为了防止李永事后不会放过他们，莫冰故意分别带他从两条路回家与上山，在上山的路上还故意找话题扰乱他的注意力，让他记不住来时的路。
有多少上山的路莫冰清楚，原本还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他没有撇下李永就决定从另一条路带他下山。但他也做好了一些准备，虽然这些准备有点出乎他意料的管用，把自己也差点也栽在这里。
对李永，莫冰一点同情都没有，只是那条大蛇嘶吼中的悲痛情绪到现在莫冰还记忆犹新。
世上最疼的伤也不过骨肉分离，曼陀赤焰蛇或许会在另一个地方活下去，但是它的孩子已经让自己吃了。
可当时他看到那颗大‘鸟蛋’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终于可以给妈妈改善伙食补身体，并未想过自己把蛋抱走它的妈妈是不是会着急？
如今亲身感受到魔兽妈妈的情绪，给莫冰的冲击很不小。
但他也始终记得一句话，这个世界，弱肉强食。
你不吃就被吃，不拼命挣扎就得死。
李永被救回了奥拉城的城防站中，他被安顿在一张临时放置的光板床上，身上随便搭了两件披蓬。
罗家保与黄大贤拉了一把凳子坐在有些破旧的木桌前，黄大贤从兜里掏出一个烟匣子，抽了一根卷烟递给罗家保，打着了一根火柴递过来。
第36章 有人要害你
点着烟头，罗家保吸了一口，吐出烟气说道“你那两个小弟子有需要契约兽的吗，这头曼陀赤焰蟒品级还不错，还是霸道的火属性，如果机遇好赶上附带毒性，就能够在同龄人之中把尖。如果你要需要我就把它瞒下来，就不上交了。”
黄大贤一会的工夫抽完了一根烟，撵灭了烟头又点起了一根。
“我那两弟子刚八岁，一个还未启蒙一个二年级，想要封契约兽还早好多年呢。”心里多少猜到罗家保的那点小心思，于是转着弯地说道“今天出勤的都是咱自己的兄弟吧。待会咱掏点钱请兄弟们喝酒去。”
罗家保立即微笑“都年底了，确实该请请兄弟们了。”
二人相视一眼，彼此的心思明了。
给国家当差才多少钱？而魔师的金钱来源也从来都不是单一的。
比如这头曼陀赤焰蟒不往上交，自己瞒扣下来，卖给需要的魔师就将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曼陀赤焰蟒这种级别富有攻击力的魔兽，国家归定是要收服后送到魔斗大森林中繁衍生息，一是保证魔民的安全，二也是为未来子民保存资源。
服役在国家之下的魔师是不允许拿这些收服的魔兽私下进行交易，虽有明令禁止，但是每一座城市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蛀虫存在，并不是想杜绝就能杜绝的了。
被卖掉的魔兽被关在封魔器中，无法使用力量就只能任由人类摆布，合适的就会成为人类的契约兽，不服从的就被杀掉，取皮骨做成魔器材料，肉可食之。
床上的李永闷哼了一声，转醒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睁开眼，视线先触及头顶的房梁。
黄大贤叼着烟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一说话夹在嘴角的卷烟跟着上下抖“醒了。”
看清黄大贤的存在，李永惊了一下，忙要起身却扯疼了身上绑药布的伤，忍不住疼的惨叫。
黄大贤掏了掏耳朵“就断了几根骨头，一个大男人连这些疼都受不住，丢不丢脸。”
李永闻言赶紧把嘴闭上，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可见是真得疼的不轻。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黄大贤，语气却不敢失尊敬“黄……护卫长大人。”
对李永这个级别的小魔师来说，黄大贤是奥拉城的护城队长之一，更是前辈！
黄大贤受用地恩了一声，随后从桌上勾过莫冰扔掉的那个竹筒，拿在李永的面前。
“这个东西是你扔的？”
李永觉得眼生，摇头道“不是。”
“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吗？”
李永困惑摇头。
黄大贤吐出一口烟丝，李永吸进肺腔，却强压着要咳嗽的浴望，不敢扰了护卫长大人的兴致。
黄大贤看他懂事，便好脾气地告诉他“这里面的水掺了曼陀赤焰蟒蛋液，正是那头畜生的孩子。老罗把你带回来时闻到你身上也有这蛋液的味道，据我们观察，曼陀赤焰蟒还生活在那附近。你顶着人家孩子的味道在人家地盘上晃荡，不攻击你攻击谁？”
“如果这不是你的，就是有人要害你，这心肠可是够歹毒的，典型借刀杀人啊。”
第37章 我叫小可，丁口可
李永顿时被点醒，脑海中想起莫冰那副油头滑面的小模样，阴沉下了脸，胸腔不断起伏，气地咬牙切齿“是那小子！”
黄大贤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没糊涂到家。”随后烟头把扔在地上，碾熄火星子往外走，没回头地说道“能爬起来不，能起来就赶紧走人，这里是城防站不收留人。”
……小莫冰气喘吁吁地顺着石砌小路跑回家，一口气都不敢歇，栓紧篱笆门随后跑回自己的屋，见躺在自己小床上的小哥哥已经不在了，连同给他盖的被子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张光板床。
几乎家里值点钱，用得着的东西都搬走了。
小莫冰爬进床底，在靠墙的床腿角处扒开一块小石板，将里面存钱的罐子扣出来。钱币在罐子里哐哐作响，听声音也就几枚钱币而已。
在殷欣的房间里有一个地下室，是之前莫冰养父莫正方挖来用于逃避追债，莫正方喜欢赌钱，就因为输了很多钱还不上，杨月月一拿钱他就选择丢下她们母女跟人走了。
如今他们用来追杀。
小莫冰脖子上挂着一个布包攀着墙上的挂梯落地。地下室有他们家一半大，只是因为不通阳环境特别的黑，只靠着一盏小油灯撑亮，小火苗微微摇曳，晃动着投射在四面墙上的影子。
殷欣从大通铺上坐起身，脸色比莫冰离开前更加的憔悴苍白，捂着胸口压抑地咳嗽了两声，见女儿毫发无伤平平安安的回来，心一颗心才放下。
小莫冰刚把布包放在一旁的四角桌上，殷欣欢喜地招他过去“冰儿快点过来，这孩子醒了。”
小莫冰一愣，紧接着惊喜过来，连忙踢进鞋子爬上来“哪呢，我要看看小哥哥。”
嘴边的话说到这里，触及到那一双深邃黑亮仿佛无垠的宇宙般的眼眸，小莫冰心脏砰地跳了一声，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男孩不动。
突然他说了这么一句“你真好看。”
而男孩眼中看到的小莫冰，真如他所想的那样，瘦的像一只猴子……
可能猴类魔宠都喂的比他还要胖。
男孩在看着他好半天，视线从小莫冰削尖露骨的肩膀上扫到他瘦瘦的小脸上，昏黄的烛光在小脸上跳跃，虽然黑瘦但是小莫冰的五官生的精致，那一双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古灵精怪。
男孩从被子里伸出手，落在他脸上捏捏，随即皱眉，连肉皮都没有捏起来，他又是哪来的力气一路把自己背回来的？
这家伙一醒连句谢谢都没有，就先来捏救命恩人的脸？
莫冰忍了忍，终究没有把手拍下去，说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话到嘴边停顿了一下：“我叫小可，丁口可。”
莫冰刚要开口，殷欣倒了一碗清水过来，柔声责备“小可刚醒，喉咙都嘶哑着，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莫冰讪然地摸摸脑袋，帮着殷欣把他扶起来。
可以看出小可对水的渴求，但水到嘴边却是小口小口的喝，一滴水都没有流出来就喝光了。
第38章 终究是欠他的
他被捉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几天，水米未进。
几口温水下肚，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小可没有急于表达，目光淡然地看着小莫冰盯着自己痴然的模样。
这么直白的心思表达，小可第一次遇见，心底难免有几分柔软。
莫冰看他喝水都看的迷住了，想不懂，为什么一个人连喝个水都这么好看？
碗见了底，可莫冰还把碗递在小可的嘴边。
小可浓密的睫毛轻轻刷动，深邃的眼眸落在他的脸上，再开口声音清亮了几分“还有吗？”
真是连声音都是这么好听！
莫冰呲着牙，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贪恋美色没出息的一面收好，手一时没处放便给小可掖了掖被角，垂着小脑袋说道“我妈妈说了你刚醒不要喝太多的水，留着肚子待会吃粥，我妈妈做的粥可好吃了。”
“好。”
小莫冰发现小可的话很少，但是你无论跟他说多少话他都会默默听着，不会不耐烦，然后说完后他会简明扼要的回答你。
精致的小哥哥连脾气都这么耐心，小莫冰心中窃喜，自己真是捡回一个不错的小弟！
小莫冰向他介绍自己跟殷欣，告诉这是什么地方，他又是如何到了这里，却唯独没有告诉他自己救他的这一段辛苦又惊心动魄的过程。
而哪怕他不说，小可心中里也是不糊涂的。
押送自己的那些魔师战斗经验不足，错在松懈又太小瞧魔兽的能力，最终死在了自己的愚蠢之下。没料到那只幼年期的魔兽竟然会频临死亡的最后一刻进化，进阶到了幼年中阶。连带的他也受到了牵累，当时正好被扔在在魔兽攻击的路端，被结实的冲击到，好在身上藏了件护身魔器，魔器自动触发替他抵挡了大部分的伤害。
可饶是如此，被喂了封印魔力药物的小可没有自我保护能力，魔器也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少部分的攻击落在他身上，体内的经脉部分断裂，五脏都被挤压到一起。
大脑和心脏被重点护住，意识能够运转也全靠舅舅在他身上烙印的精神印记。
当他自身受到致命的攻击时，精神印记自动启发形成短时间的内护罡罩，当时千钧一发只来得及护住了最重要的大脑心脏。
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所以在他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有够听到，包括眼前的瘦小子为了救他一路从山中驼下来，又为他寻医问药，甚至冒着危险跟一个人品不良的魔师做交易。
如果他是一个旁观者定会嘲讽瘦小子的做法，毕竟他救的是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还不知道会为他的家带来什么灾难。
如今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没人不想活着，小可知道自己终究是欠这瘦小子的。
小莫冰自己数叨了半天，突然就自己闭了嘴，睁着那双大眼看着小可。
“妈妈说了，你刚醒精神还不足不能跟你说太多话。你再眯一会，我去帮妈妈做饭。”莫冰爬了下去，没一会去而复返。
第39章 叫我小冰哥
小莫冰装了两竹罐温烫的水回来，掀开盖在小可身上的被子，将两竹罐分别放在他脚底。冰到麻木的脚掌突然被温暖，小可缩了一下，莫冰却抓住他脚把竹罐贴过来。
小可黑眸深深地注视着他认真的模样。
“地下室太冷，这两个烫罐给你焐焐。”说完一顿，莫冰扭着性子说道“我可不是关心你，是因为好不容易把你救活别再感冒死掉，那我可就亏大了知不知道！”
小可不说话，莫冰更来劲了，瘦瘦小脸上的一双眼睛瞪的格外的大“你身子可要争气，快点养好，你要当我小弟孝敬我，还要帮我照顾家！”
莫冰见他不说话，脸臭了下来“你该不会不愿意吧？”
小可摇头，认真地黑眸中尤带了几份笑意“我说过会报答你，就不会失言，所以你就这么点要求吗？不需要其他的。”
小莫冰年纪小除了一心想要成为伟大的魔师，几乎没有别的需求了。对他而言只求温饱，妈妈的身体健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金钱，地位，权利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没有那么强烈的层次追求，甚至给他那么多的钱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花。
跟莫冰同龄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在跟父母撒娇，不给买喜爱的东西就躺在地上打滚。
小可也只比莫冰大一岁，更也出奇的成熟稳重，小莫冰在他面前所有隐藏的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比如明明很关心他身体，却要用威胁的语气警告他。
小莫冰想也没想的说道“养家很辛苦的，你能把这做好了就很厉害了！还有，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大，你跟其他的小弟一块叫我小冰哥吧！”
“……小冰哥？”小可垂着眸，心里嚼着这个称呼。脑海深处却忽然响起一道女孩细柔的声线，而后与另一道声音重合。
“我这个女儿呀从小就喜欢捡受了伤的奶兽回家，没想到有一天还捡个人回来。”
小可猛然抬头，看到的是小莫甩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跳哒着离开的身影。
那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旁人会弄不明白，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开心？小可醒后跟他接触也不过一会的工夫，却把莫冰的性格摸清了一半。
一个容易知足，适应能力极强的小破孩儿。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女孩的话……
小可皱起了眉头，想到的全是小莫冰把自己背回来的情形，还有他那么利落爬出刨坑的身手。他所表现的一切都揭示着他生活的环境不如意。
地下室通风做的比较好，还有单独隔出来的厨房与茅厕，当初莫正方带着母女二人躲债在地下室一住就是十天半月，最长的一次是两个月。
所以这里生活用具一点也不少，除了晒不到阳光外也不觉得不方便。
殷欣身体不好，在地上走了一会就气喘不停，必须扶着东西坐下来。
小可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殷欣欲要藏起一块刚才捂着嘴咳嗽的手帕，他视线极好，一眼便见到从殷欣手心里漏出的一角殷红。
第40章 这件事不要跟他说
殷欣神色未见惊慌，自然的就想把手帕藏起来。一只手指细长的小手却握过来抓住她的手腕，随之手帕从她手心里迅速地抽走。
殷欣急忙回身，见到被小可发现才慌了起来，赶紧将手帕抢回来往袖口里面塞，一边还想试图骗他。
“殷姨你一直这样？莫冰知道吗？”小可语气微沉，盯她的眼神如炬，他的眼神就让殷欣有种无从隐瞒的感觉。
殷欣深深长叹，神色那么的悲戚，她含着泪水说道“小可，我这把身子快到头了，还能陪冰儿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我想在这最后的日子里让冰儿过的开心一些。”
“可是您知道，一个孩子最开心的日子莫过有妈妈的陪伴。你这么自我过弃，有没有想过没了你莫冰还会像现在这么开心的笑吗。他年纪还小，成长里少不了您。”
小可一番话让殷欣差点掉泪。
她哽咽“能活着谁想死……我冰儿这么好，我不看着他好好长大，我死也不能安稳。我也想活着，也想陪着他……”
“……”小可垂下眸子，心底被触动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奇妙，因别人的情绪而心中酸楚的感受还是头一次。
“殷姨，我能给您把一下脉吗？”
殷欣为自己身子从未抱希望，小可要求给自己号脉，殷欣也没有去怀疑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能有什么能耐，反正她身子也就这样了，求医无数，为自己看病的医师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就像小可说的，她已经自我放弃了。
覆上殷欣的手腕，小可试着调动魔力，全身的经脉顿疼，魔力在堵塞的经脉中四处冲撞没有一个宣泄口。小可不敢再尝试，急忙收回了魔力，仅仅片刻背后出了一层汗。
殷欣见他脸色变，立马抽回了手，把小可抚到靠被上，责备的语气不失温柔“你这孩子身体没好就别勉强了。你过了年八岁，所以应该是一个魔师了吧。”
小可深眸注视着殷欣。
殷欣也不用他回答“你这年纪还小，千万别留下什么病根，容易影响未来的前途。我们这里的地方小，我们家穷买不起好的丹药给你治病，但你若是想留在这里养伤躲避仇家我们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殷姨……”小可的手被殷欣抓住。
“小可你应该是宗门子弟或是大家族的孩子吧。”殷欣舍着脸，恳求的语气深浓“若有一日你病好了要回家，殷姨有一事求你，你为冰儿找找她的亲生父母可行？”
“殷姨？你说这些话……莫冰知道吗？”小可心底有不小的震惊。他与莫家母子二人相处短短半日，可以看出她们的相处模式，母慈子孝，即使生活不如意却从未磨掉小莫冰坚韧向往的心。
为这样单纯的亲情所羡慕时，却在这一刻告诉他，她们不是亲生母子？
殷欣愁苦地摇头，刚欲开口小莫冰就在这时喊他们吃饭。
殷欣握紧小可的手，忙声嘱咐“小可这件事不要跟他说，冰儿不让找他的亲生父母。”
“……”小可沉默。
第41章 你要快点好起来
晚餐非常的简单，一盘炒野菜，还有一小碟金黄色的炒蛋放在小可跟殷欣的面前。
小莫冰捧着热气腾升的粥碗从小厨房里出来，就惊讶地看到小可下了床，还坐在跟殷欣一块坐在小四方桌子旁。
粥碗放在殷欣面前，小莫冰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然后就摸上小可的额头，小可原本是想躲的，可是当他冰凉的小手贴向自己时却生不起排斥的心来，便任由他试自己的体温。
“好的还真快！驼你回来时你连眼睛都睁不开，一颗药丸下去你就能下地了！”
小莫冰心底是欣喜的，魔师药店卖的药果然神奇！
“……”小可受他心情的感染，自身真实的情况不忍开口告诉他。
他身上最厉害的并不是皮肉伤与内脏的震荡，而是断乱的经脉，一丝魔力都运转不动，所以他根本不能自己给自己调理，而照眼下的环境，他只能积年累月慢慢的疏导，而这个过程必将耽误自己前程。
时间对每一位魔师来说都是宝贵的，需要长年累月的修炼魔力才能够冲过一个又一个的瓶颈，而在这个在大浪淘沙优胜劣汰的魔斗大陆，永远不缺少努力的人，你半年止步不前，就有可能竞争者或在你身后的人就会追赶上你。
有太多太多的魔师小瞧了年轻的这几年，于是超过了二十五岁的人在魔能的修炼与提升上就变的非常缓慢。
大陆魔师协会驻魔都的总部曾经做过调研，魔师停留在三十级未能突破的魔师整整占了大陆的百五十！
所以想成为一名魔师是多么的不易，一旦成功荣耀也随之而来。
突然面前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小可回过神，抬起头来的那瞬，一双深黑的眸底有了些轮动与暗涌的情绪。
莫冰坐在他的对面，捧着一碗汤水吹了吹热气，然后咕咚咕咚地喝掉了一半的米汤，而碗里的米粒却未见。
小可沉着表情再看自己面前的粥，稠稠的没多少汤水，拿一根筷子都能够立两秒，就连殷欣碗也不见有多少的汤……不仅如此，小可还发现，给自己用的碗虽不崭新，却并不像莫冰用的那碗有破口。
也许他用的是这个家里最好的一个碗。
有了这种认识，小可呼吸有些稀薄，心底莫名轻抽。
这个世界上救命之恩也许可以用命来还，但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情却是最难偿还的。
见他好半天未动筷，莫冰把炒蛋的盘子往他跟殷欣这边推了推“你们怎么不吃啊，蛋凉了就腥了。”
“……”细微的抽提声被小可觉察到，知道埋着头一粒米一粒米往嘴里送的殷欣又哭了。
“我不喜欢吃蛋……”小可的话未说完，莫冰已经端起盘子往他粥碗里拨拉了一半蛇蛋，而另一半自然也到了殷欣的碗里。
莫冰强硬瞪着他“生病的人要补充营养！不爱吃也给我咽下去，你好的快才能快点帮我干活，我还等着你来孝敬我呢！”
小可冷静深邃的黑眸盯进他眼底，看到了小莫冰伪装强硬背后的那份柔软关怀。
于是他不说话了。
第42章 低阶残次品
莫冰快速的喝完了自己那碗汤，拍了拍肚子说“我吃饱了！”
然后端起空碗碟进了小厨房，她一走殷欣的筷子啪嗒掉在桌面上，再也逼自己吃不下去了。
“我的小冰儿日复一日吃野菜喝汤水，身体能长胖点才怪。”殷欣抹不尽流出来的泪，说道“每次他怕我吃不下去就匆匆吃饱躲进厨房里，然后……然后自己就拿水烫过的野菜擦着油盘上的腥水，就那么就着米汤喝两几碗。”
听完小可从凳子上下去，脚下急快的来到那照出火光的洞口，洞口也就两米高，挂了半截灰蒙蒙的布，不用往里面走进，小可便看到蹲在镬火台下被火光包裹的小莫冰，他背着洞口，手里端着刚才炒蛇蛋的盘子，拿事先留出来的野菜蹭着盘底的油，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井井有味的嚼咀。
小可终于知道为什么殷欣不敢抬头看了，这一幕的冲击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抗，那种心脏被狠狠掐住的痛。
就在这一天，这一夜，此时此刻，也或许是从莫冰救起自己的那一刻起，小可放弃了心底的一些打算，决定留下来，留在这个小猴子身边，照顾他，一手养肥他。
莫冰从小厨房出来时，小可跟殷欣已经把碗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两人假装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他漾着笑容把碗筷收了下去，洗干净，湿哒哒的小手在身上蹭着往炕边走来。
然后蹭掉鞋子就钻进小可的被子里，凑到小可身边，胳膊贴着小可。
莫冰的小手从刚才就一直护着怀里东西，那双水灵大眼睛盯看着他“小可我这个有一个粒药你帮我看看，看能不能给我妈妈吃。”
然后一个不值钱的手心大小的木匣到了小可的手里，打开便见里面只有一颗暗无光泽的灰扑扑的丹药静静躺着。
莫冰道“这是我花三十四个金币从魔师药店买来的玄水丹，人家说可以调理积年的沉疴，最适合给我妈妈现在的身体用了。”
说着他挠了挠头，羞然道“我从来没有买过，怕那人骗我不敢直接给我妈妈吃。”
小可观了一眼外相，便知道小莫冰确实被人给坑了。
一枚品阶最低的丹药的残次品就卖到三十四个金币，价格是高了不少，看样子是魔师店药的人钻了莫冰外行的空子。知道莫冰第一次买这种药，又摸准莫冰对魔师这一职业崇敬的心理，高抬了价格，又以能够承受的范围内要价。
小可心叹了一声，就算不想打击他也不得不跟他实话实说。
“这是一枚残次品。”看到莫冰眼神都变了，如同遭遇了灭顶之灾一般，小可赶紧解释“并不是说残次品没有用。在药魔师炼制丹药的时候都会在过程中做出半残品，这些半残品虽然等级达不到，不能直接拿来售卖，可是药理功效还是存在一部份的。”
“就是说能够拿来跟我妈妈吃了？”
小可看着他，却摇了摇头，让莫冰刚升起来的心情又跌落了下去。
第43章 快快长大，工作养你
“不是说不能调理身体，是殷姨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药力的洗髓。而且残次品之所以称为残次品，也是因为其中有很多未能炼净的残渣，如果人长期吃这种残次品丹药会逐渐损毁身体机理，在身体内形成堵塞，从而让魔师的等级提升缓慢，让普通魔民身体素质下降。”
如果运气不好赶上一枚余留有毒物质的残次品，就殷欣这样的身子直接就会毙命。
这事小可不说出来，是怕吓坏了莫冰。
“殷姨身体太差，身体内多处损伤，如果吃了低阶残次品的玄水丹，怕是效果达不到还会拖毁了身体。”小可话不继续往下说，相信聪明的小猴子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莫冰默默从小可手里拿走小匣子，攥在手心里，手指骨泛着青白，可想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低落。
好不容易看见母亲康复的希望，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当他满心欢喜的捧着救命药时却得知，他原以为的并救不了母亲。
“……”殷欣开口想说什么，可最终看着小莫冰泫然欲泣的模样哽咽在喉。
小可终究没有忍住，抬手放在他削尖的肩膀上，紧紧一握。
“瞧你，这么快就放弃了吗。大陆上还有很多强大有名望的药魔师，你未见过的天材地宝亦有无数，殷姨的身体只是被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拖垮的，称不上大病。据我所知，五阶以上的玄水丹最为纯净，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小莫冰蓦然抬头，看着他大眼睛晶亮无比“你说真的？”
小可点了点头。
殷欣开口“可我们连最低阶的残次品都买不起，五阶的灵药……”
这次不用小可再安慰，小莫冰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他钻进殷欣地怀里，抱住了妈妈的胳膊说道“妈妈钱早晚会有的，比我们日子过的辛苦的大有人在，小丫他们还没有父母，我们母子俩好歹有温暖的房子住，还能相依为命，比起他们我们幸福多了。冰儿会快快长大，成为魔师，然后工作养你。”
殷欣紧抱着女儿，此下的心情无法言语。
有时候她真希望冰儿不要这么懂事。
小可莞尔地看着相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二人，神色向往，也被那浓浓的亲情所包围。
清晨，多年养成的生理习惯让小可早早睁开了眼睛，入目是满室黑暗，视线适应了一会才看着洞里的轮廓。与火坑上的温暖对比，外面的空气是寒冷的，从被子里伸出手瞬间便凉透。
小可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自身的身体状况，与昨天一点变化都没有。小可心性沉稳，可是说一点不急也不可能。
“小可你醒了吗？”莫冰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可睁开眼，扭过头，视线在昏暗的环境里准确的看小猴子咧着嘴冲他笑。
似乎他真的很喜欢笑。
“怎么醒了。”
“我睡不着。”莫冰抬头把胳膊垫在脑袋下，身子朝小可这边侧“小可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疼的睡不着？”
小可默了一下，尔后点了点头“有点。”
第44章 想跟我怎么好？
两个孩子面对着面，中间只有三十公分的距离，视线交织在一起。
莫冰忽然手在枕头下面摸了摸，然后掀开小可的被角，从自己和殷欣的被子里钻进小可的被子，还不忘把自己的枕头也带过去。
小可迫不得已给他挪出了一个位置，一床被子就那么长，两小孩子盖在一被之下，不挤也不宽松，但肢体免不了会有接触。
两人都是个孩子，又是男孩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被子下，小可的手被莫冰牵住，然后昨晚的小匣子被塞入手心。
小可心底惊然地看着他，黑暗的环境也遮掩不住莫冰漂亮的眼眸中明亮的光彩。
“你这是……”
莫冰截断道“不知道你身体还有哪里疼，但你自己肯定是知道的。你昨晚说这残次品丹药也有调理身体的功效，虽然说会有些负面影响，但吃一次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吧。你自己应该能够调理的对吧？”
“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小可心湖难以平静，握紧手心中的小匣子，深邃的黑眸错也不错地锁在小猴子的脸上，他听到自己问“你就不怕昨晚我是骗你们，为了就是这颗丹药据为己有？”
莫冰眨着眼睛“你是吗？”
“……”
小莫冰忽然咧嘴一笑，脸忽然凑过来，鼻尖差一点就抵住小可，而放大在面前的小脸让小可微微惊乱了一下。
“你真以为我看着小，就真像个小孩子那么天真吗？”小莫冰指指自己的眼睛“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自己也会分辨。还有啊，你别以为这都是白给你的，你以后是要还我的。等你好了，你要给我当小弟，要……”
“要孝敬你对吗？”小可脸上挂着浅笑，伸手在他小脸蛋上轻轻掐了一下，却没掐起肉来。“人这么小小，为什么这么喜欢当老大？”
“当老大很酷啊，我是你老大，你就得全听我的了。”
小可笑容更深，看他的目光深浓“你不是我老大，我也会听你的。”
莫冰按捺不住喜悦，伸出的指尖抵住了小可的鼻子“这可是你说的！”
小可包裹住他的手指并拿了下来“我说的。”
莫冰欢喜了好一会，澎湃的心情却忽然降了下来，他瞅着小可，抿紧了唇，好一会说道“我知道你是个魔师，家里也肯定比我家有钱，等你好了你早晚会回去。留下来也不过是想报救命之恩，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你就说，我不会不让你走。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敲你一笔钱的，我以后也定不会跟你这么好了。”
说完想把手抽回去，小可却抓着不放，浅扬着唇角“跟我这么好？想跟我怎么好啊？”
小可喉咙中滚出浅笑，逗弄着小莫冰。
小莫冰纠结着眉毛，憋了好一会憋出一句“兄弟，我们当然是兄弟情啊！”
兄弟情啊……
小可视线垂下，在小莫冰平平的小胸.脯上看了一眼，脑海中不自觉又想起殷欣在他昏迷时在耳边说的话。
第45章 我想了解你的心
小莫冰年纪小，长的黑瘦又留了一头火红色的短发，不扒光了衣服真的雌雄难辨。
如果小猴子真的是个女孩子，养白嫩了，留起长头发，加上他生的精致的五官该会长成什么样子？
可是小可心底隐隐有些期盼打扮成女孩的小猴子，应该很漂亮吧！
小可浅浅吸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不是因为想报答才勉强留下来，我也答应你就算等我身体好了，离开的那一天也会把你跟殷姨带上，带你们去奥拉城以外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几个字让莫冰有些向往。
“也可以跟你一块上学吗？”
“可以。”
因为小可的保证，莫冰又有了新的动力。
成为魔师，走出奥拉城，去外面世界看看大陆的千姿百态。别看莫冰小，但他很清楚，奥拉城只不过是一座小城，生活的节奏很慢，从这里走出的强大的魔师，到了大陆上也只不过一个低阶的小魔师而已。
无论是眼界还是知识，比不过大城的人。
想成为一名问鼎大陆的强大魔师，游历成长是必不可少的。
接下来两天，小可将那颗残次品丹药服后用了一天的时间在打坐，莫冰做完家务就在他身边守着。他未能觉醒魔力，所以无法感受到小可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小可吃完那颗药后开始的一段时间没有变化，可过后忽然脸色发白难看，极力忍住什么痛苦似的，可无论他身体怎么抖，下盘却坐的宛如磐石。
直到傍晚，小可疏通了一根气海穴的支脉，但因为残次品丹药的功效太弱，杂质也多，疏通了这一根支脉却让丹田处主脉更堵塞。可眼下没有条件，也只能够这样做，否则一点魔力运转不了就更别想将经脉疏导通。
小可身上的衣服湿透，身上排出了一层臭烘烘的油垢，小可自己闻了都很不好意思。
小可神色有些赧然，别扭地拧起了眉头，不舒服的扯着粘在身上的衣服，一脸的嫌弃。
莫冰捂着嘴，笑地眯起了眼睛，托着下巴，眨巴大眼睛看着他“原来你还有需求的表情呀？老是表现的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也不重要的模样，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摸不清你心里想的什么。”
小可一顿，垂下的目光落在他瘦瘦的小脸上“你……是想了解我吗？”
“当然啊，不然我都猜不到你想要什么。”
小可点头“我想净身。”
“……”莫冰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肯老实说心里话！”
莫冰转身去了小厨房，小可收回的视线垂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他轻轻一蜷缩，心底陌生的情绪一直酥痒到手指，那么新奇，那么舒服。
有记忆以来，好像还是第一个人跟他说“我想了解你的心。”
莫冰烧了两锅的热水，装成三桶，热气将整个小地下室熏腾的暖暖和和。小莫冰在浴桶里调好了热水后就被殷欣支去小厨房里洗小可的衣服。
小可当着殷欣的面不好意思解下围在身上的大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