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中毒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就要往外走去。
南宫煜看着她灼然而自信的眸光,眼中流露出宠溺又欣赏的笑意。
他南宫煜的女人就是要有这样的气魄,哪怕是求人,也不是低声下气,而是让人乖乖把东西送到自己手中。
眼见纥溪就要离开,欧阳志雄急了,他看了八风不动的冥王一眼,顿时把心一横,咬牙道:“听到奚神医的命令没,马上把窗户统统打开!”
“老爷——!!”欧阳夫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
床上的欧阳浩轩下意识地闭上眼,牙根狠狠咬紧,脸上的神情狰狞扭曲,等待着痛苦的来临。
徐徐的微风吹入室内,伴随着温暖的阳光,与浓郁的灵气。
一时间,房间中浓郁的药味与霉味都仿佛被风吹散了,光亮驱走了黑暗,让整个房间都不再阴霾沉沉,宛如地狱。
欧阳浩轩慢慢地迟疑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刺目的却又温暖的阳光。
还有跳跃的阳光下,少年清丽无双的秀美容颜。
那张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温柔,有的只是张扬冷傲的自信,却让欧阳浩轩原本死寂绝望的心,无端端雀跃翻腾起来。
“轩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欧阳夫人扑倒床前,满脸紧张地问。
欧阳浩轩却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不疼……他竟然不疼。
身体既没有抽搐,也没有泛起黑斑,更没有五脏六腑想要被搅碎般的疼痛。
他的目光震惊地落到纥溪身上,嘴唇开合了好几次,才哑声道:“你……你真的能治好我?”
纥溪双手环胸,淡淡道:“治好什么?你断裂的经脉?欧阳将军不就是确信我有这样的本事,才请我过来的吗?”
“是!是!”欧阳志雄这时才反应过来,儿子吹到了风晒了太阳,却半点没有反应,他喜极而泣,双眼都泛起了泪光,“奚神医,还请您施展妙手,救救我儿子!”
欧阳夫人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对纥溪的医术再没有半分怀疑。直接跪倒在地上,哭泣着求纥溪救人。
纥溪并没有什么诚惶诚恐的模样,只是示意欧阳夫人起来,才道:“我确实有把握接续断裂的筋脉,但欧阳公子身上的病症,最为严重的却并非筋脉断裂,而是他中了毒。”
“中毒?!!”欧阳志雄惊叫一声,难以置信道,“这……这不可能!我们曾请过无数个医师替浩轩诊治,可是从没有一个医师诊出过浩轩有中毒的迹象啊!难道……难道是近日有人潜入我欧阳府,给我儿下了毒?!”
这世间能对修士造成伤害的毒药本就稀少,价格昂贵不说,更是难以寻找。到底是谁如此阴毒,眼看浩轩都已经落到了如此地步,竟还不放过他。
想到这里,欧阳志雄已经睚眦欲裂,浑身爆发出强大而凌厉的威压。
纥溪只是凡人,欧阳志雄的修为远高于她,如今这威压施展,虽不是针对她的,却也让她脸色一白。
077 治疗
就在这时,南宫煜一步来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将她团团笼罩,就仿佛是将她护入了怀中一般。
纥溪眨眼之间就感觉周身的威压消失,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她抬头对上南宫煜的目光,只觉得那双漂亮的星眸中,满满都是她的影子,那火热的温度就像是要将她融化一般。
纥溪猛地垂下,深吸了一口气才看向欧阳志雄道:“不,欧阳公子中毒的时间很早,至少已有一年半的时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种毒有九成可能是在欧阳公子的经脉被割断瞬间,一起渗入他体内的。”
欧阳志雄一愣,随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毒,竟然连四品医师都查验不出来。”
在这个汨罗大陆的低品阶医师检查病人身体靠的都是用灵力包裹探查,有些甚至都不知道经脉分布走向,更无法让灵力渗入病人的经脉中。
而这种毒,附着在人体的经脉中,极其隐蔽又善于游移,寻常的医师的探查方法,又如何能发现?
但纥溪也没兴趣多费唇舌解释,只是道:“你们见过哪个经脉尽断的病人不能吹风也不能晒太阳的?那正是中毒的症状……只是这毒无比阴险诡异,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毒。”
事实上,欧阳浩轩不能见的不是阳光和风,而是被风和阳光带入的浓郁灵气。这会让它体内的毒迅速蔓延扩展,从而让欧阳浩轩感受到被啃噬般的痛苦。
而她此次治疗,却是需要往欧阳浩轩体内导入大量灵气的,自然要让屋外浓郁的灵气进来。
欧阳夫人可不管什么前因后果,只是满脸焦急道:“请问奚神医有办法医治吗?”
纥溪抿了抿唇道:“正要一试。”
随即,她的目光看向床上神情呆滞的欧阳浩轩,缓缓道:“我的治疗过程需要你的配合,现在你告诉我,相不相信我能治好你?或者说,你愿意接受我的治疗吗?”
欧阳浩轩的目光呆呆落在她脸上,不知何时,泪水竟已流出眼眶。
他突然紧紧咬着牙,直到唇角都溢出鲜血,才声音嘶哑道:“请神医救我,只要我能痊愈,将来必舍生忘死报答神医救命之恩!”
纥溪露出一笑,脸上的笑容没有安抚,反而说不出的幽冷:“很好,我喜欢乖乖听话的病人。”
说完,她又一次从空间中取出了那数百枚长短不一的银针。
这种针灸针同样是玄冰所制,取的却是万年玄冰最中心的位置,寒气已经内敛,制成银针后又将它们放在泉水中时时刻刻浸泡,如今已成为她治病辨毒不可或缺的工具。
在欧阳夫人和欧阳浩轩震惊的目光中,纥溪身手快如闪电,将百余枚银针一一插入欧阳浩轩体内。
随着插入的银针越来越多,欧阳浩轩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神情。
他的牙关紧紧咬住,更多的血从嘴角溢出来,紧皱的眉心上方豆大的汗珠一粒粒滚落。
“浩轩,浩轩,你怎么样?”欧阳夫人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急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奚神医,浩轩他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078 不够的灵力我给你
“娘,我没事!”欧阳浩轩却咯咯笑了起来,虽然声音依旧嘶哑破碎,可这一次却是真正的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期盼,“娘,我的手,还有我的脚……有知觉了!好痛,好麻!哈哈哈……我有知觉了!”
他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混合着嘴角的血迹与汗珠,整张脸显得凄惨而狰狞。
谁能理解原本前途无量的新星,只能每日躺在床上等死的悲哀与绝望!手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没办法握紧,没办法站立,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
如今,他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脚,时隔一年半,他终于……终于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四肢的存在。
欧阳浩轩喜极而泣,再大的痛苦又如何,与曾经的绝望屈辱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欧阳夫人和欧阳志雄两人脸色陡然大变,几乎是想要扑到床前去,可是又怕打扰到纥溪施救,只能眼含泪光地死死忍着。
纥溪终于插完了所有的银针,只觉得全身虚脱般的疲倦。
可是,治疗却只是刚刚开始,接下去的才是关键。
她发现,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修者的关系,身体被淬炼的堪比法宝,内力想要在人体经脉中运行,会比前世时困难百倍,也使得她内力消耗极大。
这还是欧阳浩轩身体被毒素蚕食了一年变得虚弱的缘故,否则,她甚至连能不能行完整套108针都是问题。
只是接下去想要通过银针把毒逼出来,又是一个无比艰难的过程。
“奚玥,你可以尝试用灵力。”温和低柔的声音突然响在耳畔。
纥溪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到南宫煜熠熠生辉的俊脸,让她的心不自觉跳漏了一拍。
“不可能的。”纥溪勉强自己定下心神,才摇头道,“我无法调动足够的灵力。”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甚至比谁都想实验一下。
但想要趋毒,她需要把内力注入全身无数经脉分支,同时运转,一旦遗漏一处,毒素就会瞬间汇聚于此,让欧阳浩轩身体爆裂而亡。
使用灵力当然要比内息简单有效的多,可她根本就没办法贮存灵力,只靠那一点渗入经脉残存的,怎么可能足够?
南宫煜却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让你试,自然有保证你灵气充足的办法。”
话落,纥溪只觉一只宽大的手掌按在自己背心,掌心灼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给肌肤,让她身体一个激灵,瞬间绷直。
耳边传来南宫煜低低的笑声,醇厚、富有磁性,带着明显的愉悦。
纥溪脸色一黑,正要上前一步避开,却突然感觉一股清凉浑厚的灵力缓缓注入自己体内。
浑身的疲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原本干涸的丹田都仿佛在蠢蠢欲动。
纥溪瞬间明白了南宫煜的意思,你只需要治疗,不够的灵力,我来给你补充。
那样傲然,那样自说自话的霸气。
纥溪脸上一红,却没有再拒绝,而是凝神从空间中取出一枚约一尺长,比头发丝略粗的银针。
079 诡异的毒素
在欧阳夫人惊恐的目光下,她将这枚银针从欧阳浩轩的大椎穴一点点刺入,直到整根没入,只余下一指虚握的地方。
丝丝缕缕的灵力顺着纥溪的背部拥入,沿着她的身体经脉运转到指尖,又沿着指尖虚握的银针渗入欧阳浩轩的身体。
倏地,纥溪的脑海中宛如被放入了X光片般,清晰展现出欧阳浩轩的内视图,与他体内经脉流转的轨迹。
甚至,灵力所过之处,那些污垢阻塞和细小的伤痕都一览无遗,灵力驱动之下,原本插在欧阳浩轩身上的银针缓缓波动,宛如共鸣般,开始修复欧阳浩轩断裂的经脉。
“啊啊————!!”欧阳浩轩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欧阳夫人脸色惨白,想要冲过来查看,却被脸色同样苍白的欧阳志雄一把拉住。
他很清楚,打扰医师治疗的结果很可能是前功尽弃,到那时,浩轩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纥溪被欧阳浩轩吵得脑仁疼,毫不犹豫地拿过旁边的一块破布,一把塞入欧阳浩轩口中,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欧阳浩轩的闷哼声与欧阳夫人压抑的低泣声。
在纥溪身后,抵着她后背的南宫煜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纥溪却没有再去管周围人的反应,开始认真检查欧阳浩轩的经脉。
随着断裂的经脉被修复,灵气运转正常,经脉中的毒素开始飞快地流窜。
它们当然想要蔓延滋长,可是刚刚纥溪喂给欧阳浩轩的药,就是遏制任何微生物繁衍用的。说到底,这种毒能无限增加,就是因为它们已经不是单纯的药物,而是一种带着剧毒的单细胞生物体。
纥溪的灵力很快顺着欧阳浩轩经脉侵入他的丹田,这一侵入,直让她头皮发麻,握住银针的手都差点松开。
在灵力的“内视”下,只见欧阳浩轩的丹田犹如一个毒源,外表平凡无奇,内里早已被漆黑的毒素覆盖,这些毒素游动着,朝着繁复交错的经脉丝丝渗透,就仿佛是无数的小虫在欧阳浩轩体内爬行,这情景实在是太过诡异恐怖。
纥溪没有再犹豫,快速拿起另外几枚银针扎在丹田周围,来自南宫煜的灵气再不节省,疯狂地朝着银针内拥入。
很快,那些毒素停止了扩散,开始被逼迫着朝银针靠近,然后顺着银针一点点游移蠕动,直至渗出体表。
几息之间,插在欧阳浩轩身上的银针上开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水珠。
那些不明成分的黑色水珠带着浓郁的腐臭味,明明应该只是普通液体,却仿佛有生命般,还在不停蠕动。
这场景委实太过诡异,直看的欧阳志雄和欧阳夫人脸色青紫,身体不住颤抖。
“快将它们……”纥溪的话还没说完,南宫煜已经取出一个瓷瓶,灵气涌动,那些黑色液体毫无反抗地被收入了瓷瓶中。
这样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那银针上才不再渗出黑色的液体,而原本满脸痛苦的欧阳浩轩,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080 施恩只为图报
纥溪长松了一口气,开始将欧阳浩轩身上的银针一一拔出,直到最后一枚银针都被收入空间中,她才取下了欧阳浩轩口中的破布。
“现在感觉怎么样?”
欧阳浩轩重重地喘着气,脸上都是剧烈痛苦之后的余悸,可他的眼眸却灼灼闪亮,再也没有了几个时辰前的萎靡与绝望,“疼痛……我能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疼痛,我的手脚、经脉,甚至丹田……都像被噬心虫啃咬过一般。可是,可是我能感受到灵力,灵力涌入了我的丹田,哈哈哈哈……我再度感受到了灵力的运转!”
欧阳夫人惊叫了一声,扑到欧阳浩轩床边,喜极而泣,“轩儿,你说的是真的?奚神医,轩儿是已经被治好了吗?”
纥溪淡淡道:“哪有那么容易,他体内的毒素积累的量极大,不是一时三刻能排除干净的。体内经脉也只是初步修复,顶多只能坐卧,无法行走,更无法修炼。”
顿了顿,在欧阳夫妇期盼的目光下,她又道:“以后每隔三****会过来为欧阳公子针灸趋毒,修复经脉。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余下的毒素清除,不会再有什么困难。只是在治疗中可能会需要欧阳将军向欧阳公子体内灌输灵气,以保证驱除毒素后,丹田不会竭。”
“没问题!没问题!”欧阳志雄连连道,“只要能治好我儿,让我耗尽修为我也甘愿。”
躺在床上的欧阳浩轩眼眶一红,被欧阳夫人握着的手,反手握了回去。
这一年多来他过的生不如死,可更痛苦的却是关心他爱他如生命的父母,以后他决不能再颓废下去。因为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纥溪又拿出几枚清毒补气的丹药,丢给欧阳夫人:“每日睡前服用一颗,既能压制他体内的毒素,也能让他萎缩的经脉得到滋养。”
欧阳浩轩艰难地伸展着有知觉的双手,眼中泪光闪闪。
他扶着欧阳夫人坐起身,满脸感激道:“奚公子再造之恩,我欧阳浩轩没齿难忘。将来公子但凡有所要求,我欧阳浩轩赴汤蹈火,必为你办到。”
此时的欧阳浩轩颧骨深陷,胡子拉渣,面容憔悴,完全没有半点美男子的模样。可是他那双看着纥溪的灼灼目光,却还是让南宫煜不爽地眯起了眼。
纥溪却没有半分领情的意思,只是冷冷道:“你们不需要感激我,我费力救人,自然是有所求。听说你们欧阳家有元阳果?”
欧阳志雄一下子醒悟过来,想起冥王曾说自己身上有神医所求的东西,连忙让人去把珍藏的元阳果拿出来。
元阳果珍贵稀少,有着强大的功效能助人进阶,可比起儿子的性命和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欧阳志雄毫不犹豫地将一个精致的雕花玉盒递了出去。
纥溪打开玉盒,只觉得一股犹如火焰燃烧般的炙热扑面而来,让她脸色陡然一变。
可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屏障已经竖在了她面前,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出来,轻轻盖上玉盒,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奚玥,小心些,取用元阳果时必须用灵力包裹,否则容易为它灼伤。”
081 以身相许如何
纥溪面上一红,迅速将收着元阳果的玉盒丢入空间中,一抬头却愕然发现南宫煜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还有薄薄的一层汗珠。
联想到自己治疗过后没有如平日那般的虚弱疲惫,反而神清气爽,她顿时醒悟了过来。
南宫煜肯定不止为她输送了治疗所需的灵气,还在这期间不断用灵力温养她的身体,这才让她没有因为过多灵气的涌入而感觉到经脉疼痛、身体虚弱。
南宫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明明是自己的事,救欧阳浩轩是为了换取元阳果,得到元阳果是为了解封丹田,这些都与南宫煜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帮自己?
纥溪眼中微微泛起复杂之色,红唇轻轻动了动,近乎无声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只是南宫煜的下一句话却很快打散了纥溪心底的那点感动:“本王劳心劳力,你只说一句谢谢就够了吗?”
纥溪抿起了唇道:“那你想如何?”
南宫煜弯下身,凑在她耳边,缓缓吐息,“以身相许如何?”
纥溪嘴角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欧阳志雄已经又让人搬来了一大箱子元晶:“这是我欧阳家给奚神医的诊费,还请您一定要收下。”
说着他又拿一块玉牌递给纥溪,拍了拍胸脯道:“以后在这金陵国若是有任何人对奚神医不敬,奚神医尽管拿出这块玉牌,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欧阳志雄罩着的人。”
纥溪还没来得及接过玉牌,却听南宫煜冷冷一笑道:“我南宫煜的人需要欧阳将军罩着?”
低沉冷傲的声音中充满了肃杀的威压,让欧阳志雄浑身一震,目光扫过纥溪和南宫煜,心中充满了惊疑。
这两个人,一个丰神俊秀,一个清朗如月,站在一起日月光辉都为之夺。
可这两人都是男子吧?冥王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志雄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却还是在冥王幽冷的目光注视下,扯出一个笑容道:“冥王勿怪,这金陵国,有谁敢招惹你冥王的人,是我唐突了。这枚玉牌就当是给奚神医的见面礼,还请不要嫌弃。”
纥溪瞟了南宫煜一眼,接过玉牌,哂然一笑道:“玉牌我收下,晶石就不必了,我说过元阳果就是我要的诊金。交易完成,两不相欠。”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欧阳府。
南宫煜看着她潇洒的背影,眼眸灼灼闪亮,脚下一动,快步跟了上去。
独留下欧阳志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情激荡起伏,半晌才转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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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溪是上午到达欧阳家的,到如今治疗完毕,却已经是天色渐进黄昏。
她担心陈嬷嬷等自己用晚膳,心中也有些焦急,体内内力运转,身体如幻影般波动,就要使用轻功飞快回家。
可身形刚窜出去数步,却突然眼前一花,撞上了一堵肉墙。
纥溪低吟了一声,只觉得鼻尖酸痛,又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
082 高攀不起
男子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东西,枉我为你如此费心费力,走了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你怎么能如此过河拆桥呢?”
纥溪捂着酸痛的鼻尖,双眼水雾迷蒙地望向拦路的男人:“那我如今跟你打招呼,总可以了吧?”
说着,她挥了挥手,面无表情道:“南宫煜,再会。”
南宫煜都要被这小家伙的无情给气乐了,他一把扣住那只正在挥动的皓腕,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幽幽笑道:“你说再会就再会,那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
两人此时贴的极近,纥溪几乎是紧贴在南宫煜怀中的。这又是在欧阳家门口,人来人往的西大街上,顿时来往行人数十双目光都投注在他们身上。
那目光中有惊艳、有好奇、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指指点点的鄙夷。
两个男人居然当街搂搂抱抱,简直是有伤风化、恬不知耻啊!
纥溪的双颊通红,饶是她再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此时也有些恼羞成怒,死命想要挣开他的束缚。
偏偏她越是挣扎,南宫煜却抱得越紧,到最后甚至单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牢牢圈在怀中。
“你……放开!”纥溪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宫煜却丝毫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别人的目光越暧昧,他的动作反而越亲密,简直就像在宣誓主权般。
“告诉我,早上为什么忽然对我态度如此冷淡?”南宫煜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诱哄道,“你若实话告诉了我,我就放开你,嗯?”
纥溪的牙根一阵阵咬紧,她想起了朱雀昨日那些居高临下的话,想起了她声色俱厉的警告,不由冷笑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冥王殿下,我不过是被纳兰家抛弃的庶女,哪敢对你冷淡,不过是高攀不起,恭敬客气罢了。”
南宫煜扣在她腰侧的手陡然一紧,幽冷的目光落在她那双开合的红唇上,真想狠狠封住这张不时吐出气死人话语的小嘴。
自己堂堂冥王,为了她谋划打算,陪她亲来欧阳府,甚至不惜损耗内力助她治病,竟然只换来一句高攀不起?
南宫煜的目光实在太过森冷,让纥溪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男人刚刚为了帮助她虚弱苍白的脸色,不由有些心虚,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弥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一回过头就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自己面前,拉车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全身白毛油光水滑,没有一丝杂质,清亮的双眸更是炯炯有神。
坐在马车上的正是南宫煜的心腹手下青龙,他此时有些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急切道:“主子,奚公子,还请上马车再叙。”
他的目光紧张得扫过四周,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主子平日冷情低调,虽威名赫赫在外,却没几个人能认出他身份。
否则,这岂不是要将“冥王乃是断袖,冥王与男子亲密相拥”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别说主子名誉受损,全金陵迷恋主子的姑娘都非得抓狂不可啊!
083 味道,确实不错
青龙想到那惊悚的画面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用了最快速度从最近的冥王府别院赶了辆马车过来,只求自家任性的主子就算想要惊世骇俗,也千万别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南宫煜似笑非笑地看了满脸紧张的青龙一眼,直看的他浑身发凉。
纥溪却已经冷淡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即可。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谁知还没迈出两步,腰上却陡然感受到一股强大了力量,将她身体直拽而起。
纥溪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就已经被塞入了马车中,而出口的地方被南宫煜牢牢堵住。
马车晃晃悠悠往前行去,在跑出几步后,越来越快,那速度几乎赶得上前世的轿车了。
纥溪脸色难看地瞪着南宫煜:“堂堂冥王殿下,怎么能做出强迫小女子的事情?”
南宫煜悠然浅笑道:“谁规定了本王就不能强迫小女子?”
说着,他身体微微往前凑近了少许,缓缓道:“更何况,我也只强迫过你一个人。”
纥溪心头一跳,转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心中却不知为何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南宫煜嘴角微挑,拿出一份茶点摆在小几上,柔声道:“今日你忙碌了一天都没有进食吧?”
纥溪微微一愣,只觉得一股带着浓郁灵气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转头四顾,才发现这个外表不起眼的马车,内里的装潢却极尽奢华。
马车内的摆设用品无一不是炼器而成的灵器,带着微微的灵力波动。扑在地上的锦缎是用万年冰蚕丝制成,那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几,用的也是稀有的万年乌檀木。
而南宫煜刚刚摆放在小几上的那套莹白茶具,虽看不出材质,却周身流光萦绕,一看就不是凡品。
纥溪一边看一边啧啧摇头:“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价值都远远超过自己拿破败的小院,看着就让人羡慕嫉妒恨。
南宫煜没听过这首诗,却马上听懂了诗中的意思,悠然一笑道:“怎么,你在嫌弃本王?”
“不,我只是仇富!”纥溪撇了撇嘴,抓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浓郁的清香在唇舌之间蔓延,虽然比不上自己做的滑腻丝软,但食物中蕴含的灵力却有九成都没有流失。这已经算是她吃过的这个世界最好的食物了。
纥溪眼前一亮,惊叹道:“味道居然不错。”
南宫煜的目光灼灼落在她开合的红唇上,洁白的贝齿掩映在粉嫩嫣红之下,宛如白雪红梅,惊艳了他沉寂多年的心,也让他体内的某种火热欲~望开始蠢蠢欲动。
他突然伸出手,扣住了纥溪还拿着半块糕点的手,强迫着将她拉过来,然后一低头,将那块糕点连带着纥溪的手指一起含入口中。
纥溪浑身僵硬了,如遭雷击:“你……”
南宫煜将糕点吞入腹中,完全没有去体会那是什么味道,但却邪肆一笑道:“味道,确实不错。”
084 从未有过的感情
纥溪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双唇半开着,微微颤抖,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南宫煜眼中的火热越来越燎原,他整个身体都往前倾,扣着纥溪的手腕将她往前一拉,自己则倾身过去,含住了那双微张的红唇。
WTF!这男人在干什么?!
纥溪猛地惊醒过来,拼命想要挣扎,却被南宫煜轻松按住后颈,无法逃脱。
南宫煜甚至掌下一阵劲风袭出,那原本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小几被他一把推出去。
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了阻隔,没有了障碍。
纥溪掌心无影针翻出,想要飞射出去,双手却被陡然反剪到身后,无影针悄然掉落。
南宫煜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安置在自己的腿上,低头重新吻上去。
这一次的吻再不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碰触,而是宛如惊涛骇浪,要将她吞噬般的炙热侵略。
纥溪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全身的每一寸细胞都在燃烧,脑中一片混沌,再无法思考,也生不出半分反击之力。
良久之后,直到纥溪近乎窒息,南宫煜才放开她,原本清越的嗓音此时已变得沙哑低沉,却蕴含着浓浓的火热,“味道果然不错,真甜。”
纥溪一下子清醒过来,手举起来就要朝南宫煜扇去:“你……你这个色狼、无赖、混蛋!!”
纥溪气的浑身发抖,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然敢如此轻薄她,还夺走她的初吻!
简直该死,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可纥溪却不知道,她此时出口的声音根本没有平日的肃杀冷冽,反而带着柔弱的娇软,在旁人听来,更是宛如撒娇一般。
南宫煜轻松扣住了她扇过来的手,将她重新禁锢在怀中,才轻笑道:“嗯,我是色狼。”
虽然他以前从没听过色狼这个词,但很好理解不是吗?
说完,他眼中的笑容越加浓烈,低头在女孩有些红肿的唇边又轻轻啄了一口:“可是,我只对你色。”
纥溪一时间竟觉得手足无措。
她很愤怒,恨不得宰了这个男人。可是除了被侵犯的愤怒,心底涌起的却还有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纥溪活了十九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更没有如此心慌意乱,柔弱无依过。
“你……你这个无耻的混蛋!放开我!”纥溪狠狠挣扎,想要推开南宫煜。
可她那点反抗,南宫煜又哪里会放在眼里,轻轻松松就将她禁锢在怀中,垂下头,贴着她晶莹泛红的耳垂呢喃道:“我是无耻,可你刚刚也明明很喜欢不是吗?”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要吓吓这个小没良心的冷情女孩,可是当柔软的双唇被含入口中,体内忽然涌起炙热的情~潮,让他无法抑制,无法自拔。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将女孩吞吃入腹,想要让她全身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想要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南宫煜活了二十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情,更没有对一个女孩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欲望。
从这一刻起,他彻底把纥溪视为了自己的所有物,绝不容许别人觊觎,也不容许她逃脱。
085 好汉不吃眼前亏
纥溪心中砰砰直跳,思绪烦乱,脸上却强硬道:“谁喜欢了?恶心死了!”
说完,她还抬手擦了擦被吻得红肿的唇。
下一刻,她只觉得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阴沉狂暴,就仿佛要形成吞噬人的漩涡一般。
南宫煜阴沉着脸,单手扣住她的后颈,目光冷飕飕地盯着她:“你说……恶心?!”
纥溪看着满脸阴霾的南宫煜,不由脸色发白,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却。
当然,更多的却是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就好像是做了一件违背本心的错事,让她的态度再强硬不起来。
然而,纥溪想退,南宫煜的动作却比纥溪更快。
他陡然将她的身体往自己方向按压,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另一手紧紧箍住她的纤腰,将她死死禁锢在怀中,低头狠狠攫住她的小嘴,再次深吻下去。
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更加疯狂,更加充满了噬魂般的侵略性。
纥溪的身体几乎是被牢牢嵌在南宫煜怀中,整个人宛如要化成一滩水,只能被迫接受这如火的热情。
再次一吻结束,纥溪已经只剩下喘息的力气,粉嫩的双颊更是红的能滴出水来。
南宫煜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感受着那温热又滑腻的触感,哑声轻笑道:“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还敢说不喜欢。”
纥溪咬牙切齿地抬头瞪他:“你……”
不等她暴怒骂人,南宫煜已经施施然笑道:“如果你还敢说恶心,我不介意一直吻到你喜欢为止。溪儿,你要试试吗?”
纥溪原本喷薄欲出的一口气被生生憋了回去,直让她气的柳眉倒竖,一张漂亮的小脸都狰狞了起来。
南宫煜瞧她那炸毛小猫般的样子却忍不住哈哈大笑,注视着她的神情中满是宠溺与欢快:“溪儿,你怎么能那么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纥溪再度咬牙切齿,全身飞速倒退,躲开南宫煜的怀抱,左手则偷偷撩起窗帘,考虑着是不是要跳窗逃跑。
结果,南宫煜下一句话就让她又老老实实坐回了原地:“你不想知道怎么服用元阳果吗?”
南宫煜说的漫不经心,纥溪听着却是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把那张笑得欠扁的脸揍成猪头。
好!很好!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咱好汉不吃眼前亏,认输就是了!
只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就不信等她能够修炼了,南宫煜还有办法威胁她。
到那时,自己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纥溪深呼吸,又深呼吸,压下心中的不满,才皮笑肉不笑道:“那么请问冥王……南宫煜,你能告诉我,该怎么服用元阳果吗?”
南宫煜的眉梢眼角满是笑意,只觉得眼前的女孩真是怎么看怎么狡黠可爱!尤其是被他抓着痛脚,想反抗又无法反抗的样子,更是让他恨不得将人抓进怀中,狠狠揉捏一番。
南宫煜笑了一阵,眼见纥溪就要恼羞成怒了,才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道:“元阳果直接服食效果要远比练成丹药好的多,但前提是你的身体要能抗住的元阳果的至阳药性,否则就只有爆体而亡一途。”
086 相信我吗
纥溪嘴角抽了抽,恶狠狠道:“所以,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抗住元阳果的至阳药性呢?”
南宫煜低咳了一声,才勾着嘴角道:“为了中和元阳果的至阳之力,必须在服用元阳果的同事,服用至阴致寒之物。这样一来可是引导元阳果药力运行至丹田,从而也能中和药性,避免身体承受不住。”
纥溪皱眉:“什么是至阴至寒之物?”
南宫煜微微一笑道:“你先将元阳果拿出来。”
纥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怀疑,直接从空间中把装着两颗元阳果的玉盒拿了出来。
眼前坐着的可是堂堂冥王大人,区区五品元阳果,估计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南宫煜见她毫不迟疑拿出元阳果的动作,眼眸中的光芒亮了亮。
他接过玉盒,动作轻描淡写的打开盖子,一股炽热的烈焰扑面而来,他却仿佛毫无所觉般,修长的五指轻轻伸出,将其中一颗元阳果抓在手中。
下一刻,那颗被抓起的元阳果就消失在了纥溪眼前,显然是被南宫煜收入到了储物器具中。
纥溪眨了眨眼,一时间竟有些没弄明白南宫煜到底想做什么。
南宫煜目光幽深地看着纥溪,却没有多做解释,而是伸手轻轻将纥溪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才缓缓道:“这个元阳果作为报酬,我先拿走了。一个月之后,我会带着至阴至寒之物来找你,到那时,你就能解开丹田的封印,成为真正的武者。”
纥溪微微一怔,几乎脱口想要问他为什么要如此帮自己。至于他拿走一个元阳果作为报酬,纥溪根本没放在心上,这本来就是南宫煜应得的。
可是,南宫煜那灼热深沉的目光,却让她声音一滞,怎么都无法把疑问问出口。
此时,南宫煜缓缓低头,湿暖的呼吸吐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声音轻柔而低哑,“溪儿,你相信我吗?”
纥溪整个人仿佛被施了魔咒,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脑中更是一团浆糊。
在她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时,竟已经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是的,她相信南宫煜,相信这个萍水相逢,却给了她许多帮助的神秘男人。
尽管毫无理由,她就是相信,南宫煜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
马车很快到了荒郊,停在离纥溪所住别院不远处。
纥溪动作轻盈地跳下马车,朝南宫煜挥了挥手,转身匆匆离去。
夜风沁凉,吹在脸上,却依旧吹不散她脸上的燥热,也安抚不了她砰砰跳个不停的心。
南宫煜撩起窗帘看着纥溪远远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马车外,青龙眉头紧皱,低垂的眼帘望着纥溪离去的方向,却是掠过一抹忧思。
一个月后,不就是主子每年一次的闭关时间吗?主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脑中掠过一丝联想,青龙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底甚至泄露出点点杀意。
任何会危及到主子安全的人,他们绝不会放过。
087 南宫煜的心思
此时正值掌灯时分,冥王府的议事厅中灯火通明,几个属下正在一一向他们的主子汇报各项事无进展。
“……铁麒麟的情况就是如此。”
白虎汇报了半天,一抬头却看见自家向来冷心冷情的主子此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脸上的神情虽依旧淡淡的,但是那双漂亮的星眸却波光点点,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而兴味盎然。
白虎的下巴差点掉了一地,要知道自家主子虽然只有二十岁年纪,可平日脸上永远挂着一副邪魅冷笑的面具,那双眼眸幽沉沉的犹如一个无波无澜的古井,仿佛这世间根本没什么人和事能引起他兴趣。
每日汇报,主子只听了开头,就知道事情的后续发展,不等他们汇报完就能给出精确的指示。
可是今日,主子居然走神了,连他汇报完了,正等着回复都没发现。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主子到底想到了什么呢?白狐满心的疑惑,目光忍不住偷偷瞟向了主子微抿的薄唇。
那泛着浅浅桃红色的下唇处,似乎有一个明显的咬痕……
白虎的心砰砰直跳,主子这可是元婴期的高手,灵力随便一洗涤就能愈合这种小小皮外伤……可是如今主子却留着这个伤痕,这到底是谁造成的呢?
他的目光隐晦地瞟向站在主子身后仿佛隐形人般的青龙,用目光询问:主子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青龙却是脸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既纠结又郁愤的光芒。
就在白虎万分纠结时,南宫煜终于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瞧了底下脸色纠结眼波乱飞的白虎,不由淡淡道:“铁麒麟的情况我已知晓,既然如今情况特殊,你就嘱咐他们暂时修养。若有事发生便让无心顶上。”
“是,主子。”白虎连忙收敛心绪,恭谨道,“属下会通知无心。”
南宫煜道:“没有其他事你们都退下吧。”
几人连忙应是,在白虎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议事厅,连青龙也被支使了出去。
南宫煜独自坐在空旷的大堂中,伸手轻轻摸着自己下唇上小小的伤痕,嘴角漾开浅浅的笑意。
不知道那小东西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在想他呢?
南宫煜的眼前慢慢浮现一个清雅秀丽的容颜,明明是个豆蔻少女,扮起男子来却没有一丝一毫违和感,就连欧阳志雄那样的顶尖高手也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自己若不是一早认出了那双紫色的眼眸,恐怕也根本无法想象,丰神俊秀如明珠玉润的奚玥奚神医,竟然与纳兰家那被抛弃的丑陋庶女纳兰纥溪,会是同一个人。
脑中闪过两人在马车上的交锋,少女娇躯柔软的触感,雅致的清香,还有那比花瓣更娇嫩的唇瓣仿佛又在脑中流转了一遍又一遍,让他心情激荡,身体发烫。
从没有一个人,能像那小丫头一样如此影响他的情绪,让他渴望占有,渴望能一直看见他的一颦一笑。
088 阳奉阴违
仿佛是命运的羁绊一般,从那丫头在饕餮馆中睁开双眼光芒四射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被牢牢牵引,无法挣脱。
只不过,无法挣脱又如何,他南宫煜想要的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护卫轻微的通禀声,“主子,朱雀求见。”
很快,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美艳女子走入屋内,朝着南宫煜跪地行礼。
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美,又不失英姿勃发的气势,跪地时胸腹微微挺起,将自己姣好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
南宫煜道:“起来吧。我让你看的人她伤势如何?”
朱雀缓缓站起身,冷若冰霜的脸上眉头微微皱了皱,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鄙夷之色,但面上却依旧恭敬道:“回主子,纳兰小姐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朱雀也是等回来后才查清楚,那个偏远的连灵气也没有的别院住的人竟然是纳兰府的庶出三小姐,而且还是个早已被纳兰府抛弃的废物。
别说一个区区纳兰府,冥王府的人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就凭她那低贱的出生和废物一样的体质,竟然还敢妄想勾引主子,简直该死!
南宫煜点了点头,他用灵力探查过纥溪的身体,当然知道她的身体如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想起那纵横交错的伤痕,心中还是掠过一丝寒意。
“她身上的伤疤都能恢复?”
朱雀低垂着眼帘,遮住了心绪,垂在身侧的手却陡然握紧,口中却是仿佛自嘲般道:“主子,属下是五品医师,治疗区区伤疤若还做不到,又哪还有什么资格伺候主子。”
偷偷抬眼见南宫煜脸上似笑非笑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咬了咬唇,才状似无意般道:“因为纳兰小姐的伤都只是普通器物造成的,并没有伤及肌理,属下原本打算给她一瓶二品清玉露便已绰绰有余。此药虽药效一般,痊愈时间长,但药性缓和,对纳兰小姐那样的凡人来说是有好处的。谁知……谁知……”
朱雀看了南宫煜一眼,见他敛了笑容眉头微皱,不由心中一喜,继续道:“纳兰小姐大概是知道了属下五品医师的身份,所以竟每种丹药都想要一份。可那些丹药都是三品以上的,凡人服用会爆体而亡。属下苦心劝了良久,纳兰小姐不但不听,还说……还说……她是主子你看重的人,而属下只是个奴才,她让属下怎么做,属下只要听话就好。属下实在无法,只能每种丹药都给了一份。”
南宫煜脸上似笑非笑,既没有斥责,也没有安抚,只是问了一句:“哦,是吗?”
朱雀被主子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心虚与恐惧,点了点头。
南宫煜却突然沉声道:“可我记得我让你带去的是四品玉肌丹。朱雀,你是在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吗?”
“属下不敢!”朱雀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扑通一声双脚跪地。
089 白虎的八卦之心
朱雀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普通一声双脚跪地,颤声道,“属下检查了纳兰小姐的身体,发现她只是个没有任何修为根基的凡人,玉肌丹是四品灵丹,对纳兰小姐实在有害无益,这才擅自做主换成了药效平和的清玉露。但后来纳兰小姐讨要,属下是连玉肌丹也一起给了纳兰小姐的。还请主子明鉴。”
南宫煜淡淡道:“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不必如此紧张。”
随即,却突然指着她的脸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朱雀一把抚上自己的左边面颊,眼中闪过一丝羞愤之色。
她朱雀自诩美貌,在这冥王府中,再没有人比的上。再加上她高超的医术和不俗的修为,主子一直对她极为器重,甚至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其他女人能接近主子身边。
可是如今,那个乳臭未干的丑丫头,居然敢伤了自己珍视的脸,这让她心里的恨意如巨浪般滔天翻腾。
此时她的左脸上有一道斜斜的划痕,从鬓角直延伸到颧骨,虽然疤痕不长,却泛着淡淡的青灰色,明眼人只要一看她的脸就能望见。
这对于珍视容貌的朱雀是宛如抓心挠肺般的煎熬,可她昨日却没有治疗这个伤口,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朱雀垂下眼帘,脸上露出屈辱又心慌的神色,低声道:“是纳兰小姐她向属下讨要十几种珍贵丹药,属下原本不肯……谁知她竟然会突然丢出一种奇怪的银针,属下一时不查才……不过请主子不要责怪纳兰小姐,她也是太担心自己身上留下疤痕,才一时情急,都是属下太过大意,明明是一个金丹期修者,竟然会伤在一个凡人手上。”
朱雀抬起头,掩住眸中的精光,一副隐忍屈辱的模样去看南宫煜。
她就不相信,面对如此贪得无厌,爱慕虚荣的女人,主子还会受她勾引。
可谁知南宫煜却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漆黑的眼眸古井不波,看不清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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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朱雀离开了议事厅,却是满脸铁青。
她摸着自己还隐隐有些痛和痒的伤口,心中充满了愤恨。
她都已经将纳兰纥溪的恶行统统向主子揭露了,可主子竟没有半分表示,只是挥手让她退下。
难道主子真的喜欢上了那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朱雀正咬牙切齿地想着,白虎正从对面走来,看到她铁青的脸色和脸上的疤痕,不由奇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主子训斥你了?”
“还有你脸上这伤疤怎么还留着,你不是堂堂五品医师吗?这么点小伤还医不好了?”
朱雀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冷冷道:“不用你多事,你管好你自己吧!”
白虎耸了耸肩,一副女人不好惹的模样,随即想起了刚刚在书房中的所见,忍不住兴冲冲地同朱雀八卦,“哎,朱雀,你有没有发现主子今天很不正常,他大清早就带着青龙出去了,到了日头西罗才回来,脸上的神情都可以称得上春风得意了。刚刚我向主子汇报的时候,主子甚至还破天荒的走神了。”
朱雀心中一凛,忍不住迟疑道:“你知道……主子今天去见谁了吗?”
090 朱雀毁容
白虎撇嘴:“主子的行踪岂是我们属下可以随意揣测的。”不过,八卦一下还是可以的。
他的眼眸亮了亮,忍不住又道:“不过,你发现没有,主子嘴巴伤,有道伤口哦。”
朱雀闻言,眼前也陡然浮现出主子下唇上哪明显的伤痕,顿时紧攥的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白虎却是兴致盎然,忍不住偷偷压低了声音,继续兴味盎然地八卦,“依我看,那伤口绝对是被咬出来的。那个角度,肯定不是主子自己咬的,可是以主子如今的实力,如果不是他自愿的,谁也不可能……嘿嘿,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总觉得主子这几日如此反常,一定是春心萌动,开窍了……毕竟主子也已经弱冠了嘛!”
“闭嘴,主子的事岂是你一个奴才能肆意造谣的!!”
朱雀猛地低吼了一声,把白虎吓了一跳。
却见自己那美艳又冷情的搭档,此时正扭曲了一张脸,浑身颤抖着,眼中迸射出无比愤怒的神光,“主子如此天人之姿,又岂是凡夫俗子能匹配的!你要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独留下白虎在原地一脸懵逼,呆了半晌才莫名其妙道:“怎么了这是,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连主子都不介意了,这朱雀怎么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简直不可理喻。”
朱雀愤愤地回到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门,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让她抓起门边的一个瓷瓶,狠狠甩下去。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配得上如此惊才绝艳的主子,尤其是哪个废物一样的纳兰纥溪,更是连给主子提鞋都不配。
朱雀的目光陡然变得阴狠无比,她若是真的……真的意图勾引主子,还挡了主子的路,那么自己绝不会容许那贱人活下去。
一个个瓷器乒呤乓啷碎裂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也让朱雀终于冷静下来。
她坐回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将自己炼制的两颗玉肌丹拿出来,其中一颗内服,另一颗用水化开,轻轻涂抹在脸上。
只需要一刻钟过后,她的脸就能恢复光洁无暇,盛世美颜。
朱雀焦急地坐在琉璃镜前,看着自己的冷艳的面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双目紧紧盯着自己脸上的伤疤,眼前几乎出现重影。
可是,一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她脸上的伤却没有丝毫痊愈的痕迹。而且原本只是淡淡的青灰,此时却已经变成了浓浓的灰黑色。
而最可怕的是,那原本只是微微有些发痒的伤口,此时却越来越疼,越来越痒。
镜子中,那细细的一条疤痕,在眨眼之间蔓延开去,虽没有腐烂,却仿佛被人揉捏了过后,疤痕周围出现了细细的凹凸皱纹。
这一下,那原本细细小小的疤痕顿时变得极其明显,就如一个小蜈蚣横亘在朱雀柔白的脸上,看上去无比惊悚又让人恶心。
“啊————!!我的脸!我的脸!”朱雀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中扭曲成一团,满是惊恐的脸和脸上打灰黑疤痕,发出了凄厉的尖叫。